《》正文 第五章 跋扈過節惡劣吻(二) 文 / 小魚大心
沿著繁華街道鑽過一條街道,又在寫字樓右側拐進一家掛著破舊牌匾的娛樂公司,我終於一頭是汗地奔跑到了應聘地點。
隨便擦了把汗,也顧不得整理儀容儀表,只知道遲到可不是好現象,於是匆匆忙忙快步走了進去。
在經過狹窄陰暗的樓梯口後,我看見了一間辦公室,深吸一口氣,面掛微笑,敲門。
「進來。」門裡傳來男子的聲音。
我挺直背脊推開門,卻在看見一屋子的妖嬈女子後,有點兒傻眼。
老闆椅上的男子將那雙色迷迷的眼轉向我,原本仰起的笑臉卻是在瞬間一沉,問:「有事嗎?」
我立刻自報家門:「這位經理,你好,我是來應聘文化宣傳員的。」
男子臉色再次變化,一幅皮笑肉不笑的欠扁模樣。而周圍的妖嬈女子,幾乎各個都悄悄地咧嘴笑上了,還相互間低聲交談著什麼。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立刻上前一步,為自己爭取道:「經理,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好這份工作的。」
在女子們的嬉笑中,男子避我若蛇蠍般後仰開來,躲避著我口中大蔥味兒。轉身間,他接了一個電話後,對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子說:「三合樓,七號門,五零一號。」然後抬頭看著我,屏住呼吸,頗為為難地思考道:「你確定自己也可以?」
這時,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我一腦門黑線,掃眼周圍等著看我熱鬧的女人,搖頭,感慨道:「現在不確定了。原本以為自己有文化,現在卻越來越不懂文化,打擾了。」轉身,在一片哄笑中紅著臉離開。
下了陰暗的樓梯,仰望頭上娛樂公司的牌匾,有點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跑到淫窩來了。看來,這娛樂還真是越來越服務大眾,已經達到上門服務的地步了。這種文化宣傳,真是高難行業,我這孔武有力的身軀,怕是抗不起這種重任了。
有些落敗地遊蕩在街道上,也不知道逛游了多久,這時,又接到電話,讓我去面試!
我心喜,掛下電話又開始找對應的名片,看清楚上面是家保潔公司,估計這回總不能保潔到別人家床上去吧?除非去收被褥清洗,否則可能性不大。
看看地址,覺得自己小命還是不錯地。那家保潔公司離這裡不遠,走著去就成。
路過小型超市時,我掏出錢包,從夾縫裡面倒出來三個一元硬幣和買卷餅時找回的五角硬幣。唇角上揚,覺得自己留後手這種性格特點真是愈發可取。
屁顛顛地用一塊五給自己買了包口香糖。打開包裝,取出一片,扒開包裹,僅掐下三分之一放入口中,剩下的包好,又塞進兜裡。
錢包裡剩下的兩元銀幣,正好可以倒車回家。
興致匆匆地趕到應聘地點,我在進門前找了扇窗戶把自己凌亂的髮絲打理好,然後深呼吸,敲門進入。
一進屋子,就看見一群排隊的大媽級人物紛紛轉頭看向我,大有敢和她們搶工作就要與我拚命的勢頭。可惜,我已經是無路可退,不找工作就得挨餓,總不能在這個時候發揚尊老的傳統美德吧?於是,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等到終於輪到我時,我又有點兒不好意思,想想我也算是有文化的大好青年,怎麼就和一群老頭老太太混在一起打掃衛生了呢?但,一想到何然的纖細身子,我一咬牙,就進入了主管辦公室。
結果,那主管大媽直接對我擺擺手,說:「閨女,我們不招年輕人。」
我一聽這話,就覺得腦門發漲,忙問:「為啥啊?」
主管大媽有些不耐煩道:「不為啥,年輕人靠不住,沒個老實時候。」
我立刻表態:「大媽,我其實就面嫩,年紀已經不小了,說四十那是誇張,但絕對有三十!」
主管大媽敲著桌面:「別在這搗亂,我們只招五十左右的。」
我這個火啊:「不招年輕人還給我打電話?老遠溜腿來玩呢?」
主管大媽沉臉趕人:「一邊去,你這應聘單上不沒寫年紀嗎?」
我憋屈,轉身離開,小聲嘟囔道:「成,老骨頭值錢!」
走出保潔公司,我發覺太陽已經落山了。
胸口氣悶,想踢兩塊石頭洩恨,又怕把鞋子踢壞,倒時候鬱悶不去,還得平添心疼。於是,我衝著天空突然大喊一聲,想將所有鬱悶發洩出去。我那大氣磅礡的聲音還沒有落幕,就聽見保潔公司裡亂成一鍋粥,竟有人喊道:「這……這是怎麼了?快叫救護車!這個人被門外叫喊聲嚇到,心臟病發了!」
我一聽此話,撒腿就跑,不然,就不知道給自己又添了個老媽還是老爹來伺候著了。真是,懷璧何罪啊?
跑遠後,我覺得今天實在不適合出門,還是回家吧。晃晃悠悠拖著疲憊的身子往站點走,眼看著不遠處正是我可以乘坐的公交車,忙撒丫子去追,想著早點兒回家去看我的何然。
近了,近了,車卻在我快追上時開走了!怎麼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呢?
然而,就在同時,我看見那騎著重型機車的銀毛正在馬路對面向我這個方向衝來!
何謂冤家路窄?這就是最好的場景再現。
我又急又惱又怕,種種情緒撲上來,導致我猛地提起一口氣,拼了所有力氣,猛追著公交車跑。
當我氣喘吁吁一鼓作氣時,公交車的車窗上突然探出一顆頭,衝我揮手道:「八戒,你就別追了。」
我洩氣了,若一個圓滾滾的氣球被紮了一針,瞬間頹廢滅電,乾癟成褶皺。
這時,銀毛的機車已經停在了我的身邊。
我裝作看不見他,低頭,一步步走開。
他卻不肯放過我,出聲叫囂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轉頭,看清楚周圍就他一個人,膽子也大了起來,想著大不了同歸於盡,當我這身重量是白給的呢?於是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嘲諷道:「行啊,你還會用成語,真不容易。」
銀毛應該沒想到我出口回擊他,眸子裡染了怒意,冷哼道:「死胖子,你不顫抖著一身肥肉逃跑了?」
我一天的委屈突然爆發,站在路邊就大哭特哭起來,簡直嚎得日月無光,瞬間引來了很多觀眾,對我們兩個指指點點。
銀毛還沒等示威,我就哭訴上了:「孩子都五個月了,你還到處沾花惹草,家裡沒有米下鍋,你想餓死我們娘倆啊?就算你不管大的,小的你總得管吧?」在我挺了挺肚子的「有力證明」下,終於博得了眾人的同情。
我接著悲悲切切地哭訴著:「曾經的少女情懷,因不懂事,跟你了,以為你能對我好,現在看來,是我眼瞎了!今天找你回家,你卻抱著其他女子,還動手打我!想我纖細的身子,如今為了你的骨肉『負肉纍纍』不說,就連這臉,都是被你打浮腫的!
你等著,我這就去婦女協會告你!就算我們娘倆餓死了,也不會沒有志氣地向你伸手!」轉身,哽咽著跑開。
好心人士將銀毛圍在中間,為我爭取有利地逃跑時間,怕銀毛追上我時會動手打人。
我逃跑著的腳步還沒等拉開長跑架勢,就看見公交車已經駛來,於是含淚蹬上車,交了一塊錢,然後跑到車後位,看著銀毛目露凶光地望著我。
我衝他豎起中指,氣得他臉都青了,卻是對我非常詭異地一笑,用口型說:「我記得你。」
我哼了聲,扭開頭,發現周圍的人在看我豎起的中指,忙將中指送到自己唇邊,吹了吹,呲牙嘟囔道:「真疼。」就當被門夾了吧。
見周圍人都轉開頭,我才察覺到臉上涼涼地,用手摸了摸,還有未干的淚水,真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