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成瘋成癮撿美男(三) 文 / 小魚大心
都說好人有好報,可我除了左右不是人外,沒發現一點兒優質待遇。看著何然黑成鍋底的瓜子臉,我用二十個親吻也沒換回來他一丁點兒的笑臉,反倒輕飄飄地扔給我這樣一句:「就為這個男人?」
這話我聽得明白,卻不懂何然的意思,剛想開口詢問,他便眼含江南煙雨,楚楚可憐地喃喃道,「何必,你不要我了嗎?」
我突然如鯁在喉,恨不得一根骨頭噎死我自己!這心啊,就糾結成麻繩了。可惜,兩個玩拔河的異性不但不體諒我,反而是更加兇惡地反撲著彼此。
銀毛對何然說:「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你最好把你的眼淚兒收回去。如果我住得不開心,就會一直住下去,直到我爽了為止。」
何然伸手抱住我的腰肢,將小臉埋進了我的胸口,聲聲喚著我的名字:「何必,何必,你說過,就我們兩個人,永遠在一起。你做什麼騙我?」
還沒等我安撫,銀毛又開口道:「你們兩個人永遠在一起?這話也就糊弄小孩子!等何必結婚了,看她老公能不能容下你?」
何然抬起頭,掃向銀毛,眼神鋒利若針,厲聲道:「這是我們的承諾,我會記一輩子,何必也不會忘,和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銀毛微愣,竟又要回擊,我當即怒喝道:「好了!都給我閉嘴!這個家還是我做主!」
此刻,樓下房租老太奶突然有用枴杖撞棚頂,氣喘吁吁地吼道:「都給我小聲點兒!」
我立刻軟了下去,對兩人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半晌後,這才小心翼翼地低聲道:「咱接著上過話題說啊,這個家我做主,你們都得聽我的。」
銀毛一挑眉峰,問:「憑什麼啊?」
我攥了攥拳頭,陰森森地笑著,小聲道:「就憑這個!論體重論拳頭,現在我都是老大!再說,就算是全民選舉,我也是第一。」然後抱住何然的小腰,晃了晃,討好地軟語著,「是不是啊,何然心肝?」
何然的小身體狂抖了一下,卻還是在我滿眼的希望中,點了點頭。
我沖銀毛咧嘴一笑,樣子絕對猖狂而驕傲。
銀毛不屑地撇了下嘴角,顯然看不慣我討好何然。
我接著說道:「既然我是一家之主,那麼,我正式宣佈,咱家永久性成員是……何然!臨時性編外人員是……你。」
何然的臉色緩和了兩分,掃眼躺在床上的銀毛,有點兒示威的意思。
銀毛則是閉上眼睛,說:「幼稚。」
我發現了,銀毛和何然絕對是八字不對盤,還是隔離開為妙。不過,這屋子就這麼屁大的地方,難道我能讓病號去衛生間裡養傷?
搖了搖頭,算了,還是睡覺吧,困死我了。
說睡覺吧,我覺得又出現了難題。
就一張雙人床,怎麼睡三個人啊?再說,何然我可以不顧忌他的性別,那銀毛呢,就算他對我沒有任何的不純潔想法,保不準兒我還在夢遊中摸他兩把咧。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這小半輩子沒沾過肉腥的狗熊,難免做出一些充滿好奇心的事情。
想來想去後,我擦了擦水泥地面,將從破爛張那裡撿來的方塊泡沫拿出來,一張張銜接好,鋪到地上。還好,躺一個人綽綽有餘。
我將受傷的銀毛折騰起來,看著他痛得直吸冷氣,我只能抱歉道:「馬上就好,馬上就好。」然後從床上抽出兩條我學生時代用過的單人褥子,一床褥子鋪到地上,一床褥子當被子蓋。
然後又將房東老太奶提供的雙人褥子鋪好,將枕頭拍了拍,讓它鬆軟一點兒,這才對銀毛笑道:「好了,你和何然住床上。」
何然和銀毛一致表態:「不要。」
我一愣,沒經大腦地問銀毛:「你不同何然睡,難道要跟我睡啊?」
我敢發誓,我絕對通過銀毛青紫浮腫的臉看到了可疑的紅暈,也絕對相信,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姐妹的臉也一定紅透了。
暗自告誡自己,沒有矯情的必要,只得接著說道:「趕快睡覺,不然就下地上來。要不是看你一身的傷,睡地上太涼,怕到老再找你一身病,你以為我會給你這種領導級的待遇?」轉而拍了拍何然的腰肢,「好啦,去睡吧,別鬧性子。他半夜要是打呼嚕,就往他傷口上給我狠踢!」
何然終於笑了,嘴唇粉嫩嫩的極其好看:「聽你的。」
看著他倆都躺下後,我這才到衛生間洗了臉,換了睡衣,塔拉著拖鞋,打著哈氣,準備在晨光中睡覺了。
就在這時,何然躺在床上對我說:「何必,你……沒給我晚安吻。」
我從被窩裡爬出來,跪在褥子上,捧著何然的臉蛋狠狠地啵了一口。
就在我打著哈氣退回去時,何然突然支起身子,在我臉上也輕輕地親了一下,聲音不大,卻若花開般令人悸動。
我摸著被他親過的臉頰,嘿嘿一笑,美美地倒頭睡覺了。心裡特明白,何然今天的異樣,絕對是因為銀毛突然的加入,讓他感覺到不安,極其想向銀毛面前彰顯和我非同一般的感情。
然而,我在開心的同時,難免會想,如果有一天,何然的這種感情不再給予我一人,我是否還能習慣一個人的孤獨?
愛情,易變;親情,也不牢靠;而我與何然之間,到底可以共存著怎樣的感情,才能在年輪中執手?
胡思亂想間,手機突然響起,我猛然驚醒,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白婉小心試探的聲音:「何必,醒了沒?」
我打個哈欠,笑道:「還沒呢,你就當我夢遊和你說話吧。」
白婉嗤了一聲後,微停了一會兒,輕咳一聲說:「何必,那個人昨晚又來找我了,還問你過得怎麼樣,我想了想,還是給你打個電話。」
我垂下眼瞼,不再回話。
白婉忙道:「好好,我不說了,你別往心裡去,別再鬧出不開心的事兒。我就尋思著吧,父女之間還有什麼隔夜仇,雖然……哎……算了……你啊,還真固執得如同老牛。」
我輕輕呼吸著,卻覺得心口在隱隱作痛,不知道要怎麼和白婉訴說我此刻的心情,和一直以來抓狂的感受。有很多東西,不是時間就能彌補的傷害,也不是時間能治癒的傷痛。一道傷痕,在每個身上所反應出的痛苦並不一樣。也許,我就是那個比較敏感的人。所以,一旦痛了,便異常清晰,不會輕易忘掉。
白婉一直聽不見我的聲音,顯得有些慌亂,又輕咳一聲,試探道:「何必,你沒事兒吧?」
我沙啞地回了聲:「沒事兒。」
白婉噓了一口氣,大刺刺地說:「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犯病了呢。」繼而不好意地一笑,「那個……我就問一問啊,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做出過什麼異於常人的舉動?」
我知道白婉關心我,很想告訴她我的精神沒有出現過問題,但卻礙於身邊有人,所以不方便說,只能含糊道:「放心吧,我最近很好。」
白婉卻不掛電話,嚷嚷著:「我就說嘛,咱家何必那神經,絕對夠粗獷!你說,我怎麼就想不明白,你當初怎麼就能神經分裂?難道,真是被你老爸氣得?」
我怕何然和銀毛聽見白婉的聲音,忙說道:「好啦好啦,就你三八,趕快睡覺去吧。我沒事兒,好得很,能吃能睡精神好,偶爾還能蹲在路邊,看看美男穿什麼顏色的襪子咧。」
白婉哈哈笑著,與我互親了兩口後,終於掛了電話。
我緩緩放掉一口氣,不想將舊事重提,更不想記起。至於我到底是不是因為老爸而精神分裂,這其中的因由,又怎麼能輕易翻找出來,讓傷口再痛?
那段過往,真想將其丟到未知的世界,讓我依舊單純快樂,讓幸福不會幹枯斷裂。曾經的痛苦,讓我那不堪重負的精神變得脆弱而危險,儘管沒有最終瘋掉,卻成為了精神分裂患者,總做出一些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
如今,我很平和,不想提起,不想被打擾。
輕輕閉上眼睛,想像著百合的清香,想讓自己可以緩慢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