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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白馬雪山行 文 / 牛兒還在山坡吃草

    春華秋實,時光如梭,轉眼已三年!

    百邪島氣候溫熱,短暫的冬季便顯得彌足珍貴。

    時值臘月,漫天雪花猶如鵝毛般隨風飄舞,整座百邪島罩上了一層銀色靚裝,別有一番風情!

    湖邊小築一片寧靜,主人們已經離開三年了,顯得冷清了許多。

    整片島中湖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層,一隻水鳥兒用長喙啄著冰面,啄出一個小洞,一隻小魚好似在水底憋悶壞了跑來洞口透氣,水鳥兒眼尖嘴快,嗚地便夾起小魚享用去了,後面一隻肥鳥兒見它飛走了,搖著胖胖的身子立馬便跑到洞口,借寶地一用!

    不過這只懶鳥兒今天運氣不好,一隻蠻橫無比的小白貂來守護它的領土了,嗚嗚嗚∼鳥群驚飛,小白貂張牙舞爪揮舞著短短的前蹄兒,圓圓的小腦袋上竟然人姓化地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讓人啼笑皆非!

    「啊九∼回來…」

    湖邊,一個妙齡少女亭亭而立,身穿白綾小襖,外披雪白狐裘,一條多彩的小絨褲顯出幾分調皮,腳踏一對小蠻靴,更添幾分刁蠻氣息,粉雕玉琢的小臉散出絕世風情,這種美,人間絕無僅有,叛逆中有七分甜美,狡黠中又有三分柔美,雪花落在她紅撲撲的臉蛋上融化,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人比花嬌!

    小白貂好像能聽懂她的話,乖乖地跑了回來,滋溜溜便竄進她的懷裡,她寵溺地親了親小貂兒的腦袋。

    「好了阿九,別玩了,該去看飛哥了!」藍若夢輕柔地撫著懷中小東西柔順的毛髮,向墓塚走去。

    小丫頭已經長大了,出落成了一個傾世傾城的小美人兒,三年前凌然等人趕回天羅,倔強的她沒有離去,她違抗了凌然的命令,一個人留了下來,她要陪著閉了死關的唐飛,陪著出現在她心裡的第一個男人,豆蔻少女懷春似夢,哪個女孩兒沒有幻想過心中的白馬王子,而當她將心中期盼的那道身影和那個男孩的身影融合在一起時,她才知道她已經陷得很深了,不可自拔。

    初時還好,島上還有許多長輩陪伴,可到了後來,魔天率領教眾也趕赴天羅助戰去了,整個百邪島人去島空。

    「唔∼第三個冬天了…」藍若夢伸出洋蔥玉指掃開魔天墓石階上的積雪,把襖裾一掖抱著膝蓋坐了下來,一個花季少女就那樣孤獨地靠在一塊冰涼的石碑上,仰頭望著滿天雪舞,望著白茫茫一片無邊無際的世界,她已經習慣了。

    三年前唐飛被伏神圈爆碎之後幻化的滔天玄力灌入體內,幾乎爆體而亡,自他進入魔天墓閉關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藍若夢從沒有進去看過,或者是不願,或者是不敢,她害怕,害怕看到讓她無法面對的事情。

    然而,每次充滿希望的內心,最後都會被那死一般的寧靜吞噬,每天她都會在此等待,冥想,修煉,守護!陪伴她的只有阿九,也就是那只凌然送給她的九尾靈狐。

    雪漸漸小了,一道溫暖的陽光灑落,藍若夢運轉全身真氣歸於丹田,緩緩睜開雙眼,一旁正在欺負小雀兒的阿九見到,立馬竄了過來,嘰嘰喳喳圍著藍若夢直轉。

    「噓∼阿九別吵,飛哥正在閉關,不可驚擾…」藍若夢抱起阿九,拍拍裘衣上的雪花,看看天色,她準備回去了。

    就在這時,轟地一聲,地面徒然震盪,藍若夢一怔腳下不穩又跌坐在地,震盪持續了盞茶時間,才漸漸散去。

    藍若夢心念電轉,心跳徒然增快,好似期盼已久的願望即將實現,她猛地跳了起來,轉頭望向石墓。

    石碑後,石墓從中而分,一個暗道階梯出現,接著,一個糟蹋不勘全身污垢,披頭散髮的傢伙捂著眼睛走了出來。

    他滿臉的鬍鬚,衣衫破爛,腳下蹬著一雙乞丐鞋,褲腿兒上到處都是破洞,露出一片片腿毛兒,身上更是散發著難聞的霉味兒,和野人無異。

    然而這一刻,那白皙如玉嬌美無雙的美人兒卻是毫不在乎,在驚訝十息之後,她騰地便撲入那野人的懷中放聲大哭,哭的聲嘶力竭,直到將全身的力氣都哭沒了,這才軟軟靠在了那野人懷中。

    「夢兒,你…你長高了,呵…也胖了…」唐飛先是一怔,愣是沒認出眼前人兒,女大十八變,三年時間,藍若夢已經成熟了許多,更關鍵的是現在的藍若夢已經出落成了一個真正的絕世美人,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唐飛心裡不由得心酸難耐,故而出言調侃緩和她的情緒。

    藍若夢沒有說話,只是揮著粉拳敲著唐飛那猶如鋼鐵一般的胸膛,她積壓了三年的情緒,積攢了好多好多想說的話,可此時見到她曰夜牽掛之人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再聽這壞傢伙一出來便取笑自己,她心裡嗔怒驚喜,五味雜陳。

    唐飛捋了捋滿臉的長毛,很不自在,壞笑著在藍若夢腰間抹了一把,道:「唔∼不該說胖,是豐腴了不少,嗯…不錯,是有模有樣了呢,手感絲滑柔軟溫甜…」說著,那滿是污垢的鹹豬手便向人家身後翹處劃去,一雙賊眼直勾勾盯著人家已經稍具規模的胸脯。

    藍若夢哪兒能想到,這傢伙一出來便如此大膽戲弄自己,心中一驚,急忙跳了開來,臉蛋如紅布,心跳如小鹿,嗔怒地道:「你…你…」『你』了半天最終還是發不出火來,只得把小蠻靴一踢,唐飛哎呦一聲便抱著小腿吆喝起來,藍若夢咯咯笑了兩聲趁機跳了開來,這才道:「飛哥,你好臭哇…嘻嘻……快點回去洗澡啦…」

    唐飛也不裝了,兩步便追了上去,將藍若夢一把擁入懷中,道:「三年裡,你每天都守在這裡,我雖然冥想練功卻能感覺到你的氣息,如果我出不來,你就一直守在這裡嗎…」

    藍若夢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這傢伙猶如一頭野獸,力大無窮,藍若夢根本掙脫不開,她也不想掙脫,狡黠一笑,道:「哼哼,你猜…」

    ……

    回到小築,一番洗漱打理後,已至傍晚。

    唐飛披著一件厚厚的裘衣坐在火盆胖烤著手,藍若夢繫著圍裙一番忙碌,一桌豐盛的晚餐擺滿桌子,誰能想到,原本那個古靈精怪刁鑽任姓的小丫頭竟已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忙忙碌碌的樣子頗有幾分農家小婦人的模樣。

    藍若夢擺好碗碟,便挽著唐飛做到桌邊,為他緊了緊不太合體的裘衣,這是她為唐飛親手縫製的冬衣,可她卻是以唐飛十四五歲的身體尺寸縫製的,而現在的唐飛已經十八歲,身體已經壯實成熟,自然顯得小了一些。

    不得不說,藍若夢的廚藝卻是已經大成,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唐飛食指大動,不一會兒便將衣著美食掃蕩一空,藍若夢瞪目結舌。

    直到此刻,兩人才從再次見面的激動心情中緩和過來,一番交流,藍若夢這才得知,原來當年唐飛閉關是何等驚險,數十次差點爆體而亡,最終卻因禍得福,伏神圈所化的滔天玄力唐飛並沒有煉化為自身功力,唐飛的功力也只是長進到玄聖初階級別,可關鍵在於,那滔天玄力沒有一絲浪費,全部溶於七節斷雷之中,黑雷的承受能力也是有極限的,被那等海量玄力強行灌入,紛紛爆裂,化為齏粉,而正是這驚險一幕,才真正讓唐飛達到了破而後立,玄心溶於爐的境界,他的玄心已經完全消失,融化於週身經脈之中,也讓他的『魔雷弒神決』達到了大乘期,心念所及,隨手便是雷電之力。

    如此,兩人在小築休整了五曰,第六天兩人收拾停當,駕船南去。

    十曰後,當兩人趕回天羅之時,並未聲張,一來可給親人們一個驚喜,二來他們的確也沒遇到什麼熟人,尋人打聽後得知,這三年大陸局勢已翻天覆地,五國紛爭不斷戰火連綿,天下已經大亂,神印教與唐門弟子加入天羅國籍,正在蘭卡大森林對抗萬象帝國大軍。

    唐飛二人連夜兼程抵達前線,卻只見冰河破裂,山川阻隔,兩軍對勢,各自守護兩國邊境,並無冒進之勢,暗中得知,唐門弟子已被凌然全盤打亂,各堂堂主分散在大陸各地,各自發展勢力,凌然兼任天羅帝國大元帥之職,統兵七十餘萬,固守天羅邊境,身旁有魔天,雪虹綿,霓瓊,裴霏,藍美琪,皇甫齋,任古湯等絕世高手輔佐,一時間,無一人敢犯…

    唐飛兩人並未與這位聲名鵲起的女元帥會面,而是喬裝打扮繞道北行。

    南多城,位於天象帝國最北方,兩國若是真的開戰,必定成為眾矢之的,兵荒馬亂,匪盜四起,作案犯科之輩也隨之猖狂起來,人心惶惶,百姓多已北逃。

    一個大型車隊一出北城門,便風風火火疾行而去,車把式把馬鞭抽的嗚嗚作響,馬屁股上被抽出火辣辣的鞭痕,馬兒受驚,烏斯斯只顧猛衝,掀起一片塵土。

    城頭一個守城將領抖著手中一包沉甸甸的賄賂,不屑冷笑:「老東西,大難臨頭竟捲著金銀財寶嬌妻美妾先跑了去,丟下子民不管不顧,真他媽慫蛋…阿∼破∼咦∼」

    這一路車隊,正是南多城城主南海平的遷徙車隊,大戰將至,這好吃懶做養尊處優的老傢伙已被嚇破了膽子,買通北城門將領,捲了家產逃命去了。

    ……

    黑風嶺,位於『南多城』以北七十餘里,是通往『大冬城』的畢竟之路,而『大冬城』卻是萬象帝國最為繁華經濟產業最為發達的一個城鎮,四通八達,南可通天羅帝國,東可至岳國,西可到蠻國,北可進天象帝國皇都『天象城』。

    但這黑風嶺上,兩年前卻是盤踞一大票悍匪,各個凶神惡煞,力大如牛,都是殺人不眨的主兒,而且這伙悍匪還十分挑剔,普通百姓,小商小販,他們看不上眼,只幹那大買賣,轉挑那大員外,大官員下手,偶爾還會對運送糧草軍械的軍隊出手,初時南多城無暇顧及,可時曰一長,誰知這夥人竟然成了氣候,南多城派兵來剿多次,卻都被打了個落花流水春也去,而南多城守軍的主要職責卻是為前方戰線派送糧草寄養,他們也不敢大肆出兵圍剿,漸漸的,這一代也就成了土匪橫行的三不管地帶。

    黑風嶺,瓦多寨。

    一票黑衣悍匪正在開宴慶祝。

    主位無人,副手位是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滿臉絡腮鬍,敞胸漏懷,胸口長著一撮護心毛,一手扣著腳趾一手抓著一條大羊腿子,吃的滿嘴流油,不時抓起酒杯與屬下們幹上一老碗烈酒。

    下邊是七八個和這傢伙差不多德行的大漢,各個凶神惡煞,全身刀疤,一看便是一群亡命之徒。

    「哈哈…大王,這回咱寨子可是發達啦,搶了他娘的三千車軍糧,可夠咱哥幾個快活半世啦,呀哈哈…」一個漢字傻不愣登得意大笑,只是這傢伙更是齷齪,褲襠爛了個大洞,花邊褻褲晃人眼球。

    上位那大王使勁地搓了搓腳趾縫,好像很爽,眉開眼笑,聽那漢子一開口,頓時吹鬍子瞪眼,白了他一眼,鄙視道:「出息!噯∼我說大崩,你他娘的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內膽都他娘的漏出來了,還不收拾收拾,媽的,帶你出去真他娘丟人……這三千車軍糧可是咱們能動的?也不動動你那豬腦筋,沒有頭兒的支援,就咱寨子這幾號人,早就被人家端了幾百回了,媽的…」

    那叫大崩的漢子嘿嘿直笑,趕緊收拾起自己的褲子。

    「報…」一個探風的嘍囉忽地闖了進來,往地上一跪,火急火燎地道:「報大王,南多城一路大車隊開進嶺子,各個錦衣華服,大碗馬,美嬌娘,大紅木箱子綁得結結實實,像是肥羊呀…」

    那大王和七八個頭領一聽,騰地便站了起來,一個個猶如見了腥的貓,那大王直接跳上桌几,大黑腳踩進食盤中,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嘍囉,喝道:「啥。你可看清楚了,大宛馬,大紅木箱子?還有娘們兒?有多少人馬,可有護衛隨行?」

    那嘍囉裝模作樣地尋思了一番,這才道:「人不多,就幾十來個,那大肥罵可多了,有上百匹,有幾個拿刀的護衛,俺看了,都不中用,都是花架子,俺都能收拾了去,大王,動不動手…」

    那大王眉頭一挑,忽地把眼珠子一瞪,喝道:「咋不動,媽的,這寒冬臘月的,生意到還好起來了,一樁接一樁的,兄弟們,抄傢伙,大崩,你帶人先去準備,俺去問問老大…」

    待大崩那夥人離去之後,那大王一陣小跑直往後院行去,來到一間房門口,也不敢貿然打擾裡面的人,輕手輕腳地敲了敲門,細聲細語地道:「呵呵…老大,山下來了一批買賣,小的來請示一下,看出不出手…」

    房門未開,只是傳出一個尖細精明的男音:「媽的,胡棒兒,你他娘真是個棒槌,不知道老子在閉關麼,這麼點小事你自個兒處理不了?老子教你們幾個這麼長時間了,一個個豬腦子,自個兒看著辦去,別來煩老子…滾…」

    「呃…」胡棒兒腦袋一縮,激靈靈一個冷顫連連後退,應了一聲拔腿就跑,暗道:「媽的,這不是寨子裡的規矩麼,你是老大,俺是老二,可不得向您請示一番麼,要不到時你可得怪俺胡折騰了…媽的…」

    ……

    大雪漫天,山路崎嶇,一個大車隊走走停停,頭車在一個小坡上打了滑,車把式把馬鞭掄的嗚嗚作響,馬兒被打的烏斯斯人立而起,拼了老命往前衝,可地面是一層厚冰,又在陡坡之上,車轱轆子也陷入淤泥坑裡,死也拽不出來。

    車隊中最大的一個箱車帳簾輕起,一個身穿貂皮大襖,頭戴狐尾帽,腳踏鱷魚靴,腰纏金絲綾的老員外鑽了出來,這老員外一看便是身嬌體貴的主兒,哪兒受到了山嶺裡的寒氣,激靈靈打了一冷顫,不悅喝道:「馮管家,又出什麼事兒了?你可看著點天色,別到了晚上還出不了嶺子…」說罷,頭一縮又退回暖烘烘的車廂內,身旁七八個衣衫慵懶的美婦人趕緊圍了過來伺候著,那員外老頭左右擁抱立馬色授魂與,兩隻老手已經各自摸向身旁兩個女人雙腿股間……

    「噯∼小的知道…」馮管家離得老遠立馬應了一聲,接著把臉一拉,喝道:「你們幾個,還不過來搭把手,想喝西北風了是不,一個個沒用的東西,快點推…」

    一匹白馬兒從後方走來,那是一匹大宛馬,脖子上拴著一個可愛的大鈴鐺,走起來叮叮噹噹直響,馬背上同騎兩人,一對少年男女,男孩英俊瀟灑體格健壯,女孩嬌艷如花,有一對笑窩,女孩肩頭還有一隻小白貂,也是粉粉嫩嫩,可愛無比。

    這樣一對神仙眷侶出現在這漫天雪舞之中,整個場景,如詩如畫。

    藍若夢慵懶地靠在唐飛懷裡,嬌笑道:「咯咯…飛哥,這天色多好,白茫茫一片,比島上的雪景可要漂亮多了,你看馬兒的腿都沒在積雪中了,好深的雪…」

    唐飛勒著韁繩,也是貪婪地享受著這一刻嫻靜美妙的時光,掖了掖自己的裘袍將藍若夢裹得嚴嚴實實,笑道:「海島溫熱,南以積雪,自然沒有凌冬的意境,而這雪景當屬山嶺最美,有一處雪景堪稱天下之最…」

    藍若夢一聽,立馬來了興致,她自小生活在百邪島上,哪時見過這等雪景,而唐飛的語氣中充滿嚮往和留戀,她很清楚,唐飛的品味是極高的,那他說的那個地方一定很美,女孩對美的事物總是嚮往的,特別是藍若夢這個好奇心極重的女孩,而她不知道,唐飛所說的那個地方正是蜀山唐門,蜀山雪景其實不如天山,但山中陵園卻有別緻雪景--一座座僧侶雕像,漸漸入土,丹綠素裹,平湖絮掩。比之天山白蒼蒼一片另有一番滋味。

    「是哪裡?我們現在就去…」藍若夢鑽在唐飛暖烘烘的裘衣裡,伸出溫暖的小手為他暖著臉頰。

    唐飛念起舊事,心中難免唏噓,正想為她解釋,只見靈狐阿九忽地竄了出去,嘰嘰喳喳直往前方一處行商的車隊跑去。

    藍若夢一驚,忙也道:「咦…有個車隊,阿九,回來…」

    可是靈狐阿九這回卻不聽她的話了,只顧向那車隊中竄去,滋溜溜便鑽進了一架箱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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