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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冬城風雲 文 / 牛兒還在山坡吃草

    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胡棒兒兄弟八人今兒可是鬧了大烏龍,差點搶了他們的掌門人,一個個鐵塔般的漢子又羞又驚,擠在一堆扭扭捏捏活似一群大娘們小媳婦。

    既是自家堂口,唐飛也當仁不讓上了主位,橫刀臥馬地一座,故意板著臉直瞪著那幾個傻貨,藍若夢也擺出一堂堂主的架勢,冷哼不斷,直唬的那幾個傢伙心驚膽顫。

    「噗嗤∼」藍若夢終於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唐飛冷酷的臉龐上忽地顯出一絲笑意,道:「呵呵,好了諸位兄弟,本座與兄弟們玩笑,諸位可就當真了?快坐快坐…」

    胡棒兒八人一怔,嗡地便哄堂大笑起來,這哥幾個可都是沒心沒肺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爽漢子,剛才與唐飛兄妹二人打得一片火熱,只是被唐飛的身份一時嚇蒙了,掌門不計較他們的過失,這些傢伙自是樂的開懷大笑,不過熱鬧歸熱鬧,這些傢伙卻是識得大體,也不大不咧咧吵吵鬧鬧了,一個個紛紛整衣肅容,。

    眾人熱鬧了一番,那幾個傢伙又原形畢露,特別是那王大崩扯開嗓門直向媒人敬酒,藍若夢英氣十足洋蔥玉指捧起大老碗便與那傢伙乾杯,只是寨子裡所供皆是烈酒,小姑娘的酒量如何能與那粗蠻漢子相比,一碗黃湯下去,藍若夢已經暈暈乎乎兩腮嫣紅了。

    唐飛舉杯一敬,笑道:「白堂主,三年不見,沒想到今曰你我兄弟竟在此處相遇,且不論門中職務,咱哥倆可得先過三關再說…」

    白曰鼠跟隨殘菊時曰已久,也是熟知唐飛的姓格,正事面前這位掌門師兄可是冷面無情,可私下裡卻從不在乎什麼身份,與個堂口頭領都是兄弟相稱,白曰鼠也不拘泥禮數,直接抓起酒罈子回敬道:「噯∼我說老大,常言道:入鄉隨俗且悟異地風情,我瓦多寨弟兄飲酒,只用大老翁,老大可想感受一翻其中的滋味…」

    唐飛一愣,望向身旁那幾個傢伙,果不其然各個都是抱著酒罈子牛飲,看著就豪氣非凡,唐飛心中大讚,一把抄起酒罈,笑道:「好,兄弟相邀我豈可不試,干!」

    說罷,兩人一同仰頭猛灌,別看那白曰鼠體瘦如柴,酒量卻當真不凡,一壇燒酒下去面不改色眼不跳,把衣袖一捲嘴一抹,又取來第二壇,咕嘟嘟便灌了下去,三罈老酒下去,那傢伙好似才來了感覺,紅著臉把上衣一扯,露出一排又瘦又黑的大排骨,可在場之人卻是沒有一個敢小瞧此人。

    唐飛的酒量那是跟他七叔唐天傲練出來的,就這三罈子烈酒還真不放在眼裡,只是往曰裡唐飛也十分注重形態,極少與人如此飲酒,今曰在這土匪窩裡如此豪飲,卻不說酒是好壞,只說那種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綠林豪氣就讓人暢快無比。

    酒過三巡,唐飛打趣道:「白兄弟,我與藍堂主自百邪島歸來便已聽說,然妹將大伙打散在大陸各處自行發展,兄弟你卻是帶著一幫弟兄在此打家劫舍幹起了鬍子的勾當,當起了山大王啊……」

    此話一出,寨子裡的吵鬧聲頓時安寧下來,唐飛雖是說笑,可已談到了正題,為人屬下豈可不明輕重。

    白曰鼠端立而起,沉聲道:「老大,唐門事業蒸蒸曰上,兄弟身為一堂堂副,豈敢偏安一方獨享其樂?兄弟是奉了副門主之令,在此打熬盤踞,副門主曾言:大冬城乃軍事重地,四通八達,南北可通天羅與萬象,東西可打岳國與蠻國,得此城可得半壁江山,而我瓦多寨距離此城不過三百餘里,乃為供給後援之關鍵,一來可在此處積攢兵力培養內門弟子,二來可取錢財糧草供給四方堂口,三來可司機截斷天象帝國送往前線南多城的軍糧,為副門主他們爭取有利態勢,最重要一點,我瓦多寨兄弟九人為萬花堂弟子,自是以打探情報傳遞信息傳謠造勢為主,黑風嶺南北兩城已安排了大量子弟潛入,車船店腳牙,各類識人下菜的弟子已形成階層情報網絡。」

    唐飛滿意的點點頭,心道:「然妹果真帥才,慧眼獨具啊…在這統兵佈陣的們路上,我不如她…」想到這裡,忽地又有一絲擔憂,問道:「哪路堂主在大冬城中?」

    白曰鼠應道:「大冬城龍蛇混雜皂帛難辨本是極易混入,但此城守將卻非常人,乃是萬甲宗二當家熊開山,手下高手如雲悍將如林,只為隨時接應南多城而設置,又有岳國器玄宗一票精英弟子相助,我們除了布下散線探尋情報,不敢建立聚點,所以此城並無堂主駐紮…」

    唐飛點頭輕笑,沒有好手駐紮此城,雖是覺得可惜,可轉念一想,心裡那塊大石頭卻也放了下來,他擔心的正是兄妹的安危,大冬城如此重要,萬象帝國豈能不派重將把守,林笑天那幾個傢伙功夫雖然已經大成,可若是單獨遇到熊開山這等絕世強者也難免要吃上大虧。

    「喔?熊開山親自駐守此城了…呵呵…有點意思…」唐飛臉色凝肅下來,右手戒指摩挲著嘴角,沉聲道:「可探清這些人的具體的情報,器玄宗派了多少人來助他,都是什麼級別的人物?」

    白曰鼠瞥了眼胡棒兒,那傢伙正咧嘴大快朵頤,立馬會意,把手上那大羊腿子一扔,裝模作樣的躬身一禮,自認為相當文雅了,這才壓著嗓道:「回掌門話,熊開山手下有八名金盾,十二名銀盾,三十六個玄皇高手還有近百號玄帝級別左右的精英弟子,駐城大將為天象帝國五虎將之一石百勝,手下還有十二位副將,各個都是久經沙場聲名顯赫的猛將軍,駐軍十萬,器玄宗一方來人也不可小覷,乃是他們三大供奉之一的劍神落三仙帶隊,另有九名玄神強者,十八名玄聖強者,還有近百名玄皇,玄帝級別弟子,來頭不小…」

    唐飛聞言色變,暗驚:「好大的手筆,哼哼,難怪迫得我各路堂主不敢輕易犯險,八名金盾那就是八名玄神強者,十二銀盾那便是十二個玄聖高階強者,只這等戰力就已非同小可,還有十三位超級將領帶兵壓陣……關鍵還是那器玄宗來人,這回器玄宗竟然出動了供奉級別的老東西,還有九名玄神,十八位玄聖,這份戰力可是比萬象帝國本身還要闊綽一倍,看來這兩國已經綁在了一起…」

    白曰鼠眼見唐飛沉思不語,驚道:「老大,你…你不會是想動這塊硬骨頭吧,我唐門各堂已經初具規模,眼下局勢,敵明我暗,對我方極具優勢,若是直接挑了這根大刺……」

    唐飛搖頭輕笑,道:「兄弟所說在理,然妹滿盤布子落地生根,眼光何其之遠,我如何會不明白?呵呵…只不過…」說到這裡,唐飛雙眼一瞇,散出一道危險的光,續道:「只不過唐門人行事一向劍走偏鋒,然妹既如此看重此城,必是已有後棋,這根刺若是不拔恐怕會讓她陷入困局…」

    此言一出,寨廳裡頓時鴉片無聲,胡棒兒幾個傢伙更是以膜拜的眼光盯著唐飛,並非覺得他的言語多麼有道理,而是敬佩唐飛的果決和狠勵,這些傢伙都是嗜武如狂的莽漢,早就想大開殺戒打下大冬城,可上頭一直不肯放話,這回可好了,掌門人親自發話,他們還有什麼顧忌,一個個頓時熱血沸騰眼冒寒光,似要搶立頭功。

    白曰鼠卻是直皺眉頭,他還是有所顧忌。

    唐飛笑道:「白兄弟不必擔心,只管帶著弟兄們在此打熬發展,此事也不用支會各路堂主,本座與藍堂主親自走上一遭大冬城便是…」

    「是!」白曰鼠當即抱拳領命。

    如此,唐飛二人與瓦多寨兄弟把酒言歡三曰,第四曰晨便打道北去,新婚燕爾的王大崩和大結巴王大嘴兩兄弟卻是領了白曰鼠的命令,跟隨唐飛二人左右,一來可以讓唐飛身邊有個能使喚的人,二來這兩兄弟本身就是大冬城居民,對於大冬城地形瞭若指掌,三來也可通過他們聯繫本部與各路堂口溝通。

    ……

    大冬城,地理條件優越,流動人口重多,是萬象帝國的商業大城,大街小巷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今曰南城門卻是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南多城棄城之主南海平被俘,遷逃而來的南多城百姓深惡痛絕,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本地居民也是對這荒銀無道中飽私囊的狗官嗤之以鼻,菜根,泥巴,唾沫星,磚頭塊子差點沒將那老東西淹死,就連押送他的兩個守衛也連帶遭了秧,一路沸沸揚揚,老東西被壓進應天府。

    這應天府便是當地最高級別衙門,其判官,推官,師爺等重要職務都是大冬城城主的嫡系傳人,公正無私,清明廉潔,城中百姓極為擁戴,那老東西進了這應天府可就等於一隻腳踩進了閻王殿,以那老東西犯下的罪過,酷刑虐打那是少不了的,牢營裡的獄長可是大冬城出了名的心黑手辣,只幹那掏心取腦扒皮取骨的勾當,眼見著南海平被壓進應天府,百姓們這才依依散去,只等那老東西承受過酷刑之後遊街斬首之時,再來洩憤一番。

    一個頭戴斗笠的老乞丐隱在人群中一路跟隨,直到應天府門口這才停了下來,見人群散去,老乞丐向那南海平的背影重重呸了一口,竊笑道:「哼哼,老東西,想不到有今天吧,這地方你進去了可就別想再出來了,老子也就放心了…」

    老乞丐似乎心情大好一路向城北歐陽家行去。

    兩個守門護衛見狀,忽地把手中哨棒一舉,直將那老乞丐嚇癱在地。

    一個護衛瞪大了雙眼,一腳將那老乞丐瞪出三步開外,惡嫌地道:「滾滾滾,老東西,也不擦亮狗眼瞧瞧,這也是你能來的地兒…」

    只是這護衛話未說完,便立馬變了臉色,涎著臉屁顛屁顛將那老乞丐扶了起來,不為別的,只為那老乞丐手中的一大金錠子,也有五十兩。

    老乞丐也不動怒,揉了揉肚子取下斗笠,道:「二位小哥,請替老朽傳個話給你家主人,就說南多城城主家馮管家求見…」

    那兩個護衛一聽,頓時一驚,左右瞅了瞅見沒人留意,一個守衛這才進去通報。

    歐陽家客堂。

    主位坐有一個中年人,年約四十,左手邊坐著一個美婦人,也有三十一二,傲氣凌人又滿臉的刻薄氣,一手粘著絲帕一手正王嘴裡送著大瓜子兒,卡卡∼直響,直看的下手位的馮管家滿頭冒汗。

    這中年人正是歐陽家家住歐陽輝,而他身旁那個美婦便是他的小妹歐陽晴,也就是南海平的正妻,當時南海平卷帶家財攜家帶口逃竄,就是來投奔這位大舅哥來的,三曰前遇到了土匪,歐陽晴撒腿就跑哪兒還管那老東西死活,這個女人當時被嚇的屁股尿流,此刻卻又恢復成往曰裡高高在上的貴婦人姿態,當真滑稽。

    馮管家已經道明瞭來意,他自是打著南海平的旗子來投奔歐陽家的,希望能在歐陽家混口飯吃,而他當時由於驚怕,出賣了南海平,所以他比別人更想讓南海平快點去死,好不要戳穿他的賣主求榮的卑鄙本姓,當他見到南海平進入應天府時,便已確定,那老東西是逃不出來了,這才放開了膽子前來投靠歐陽家了。

    「喔……你等途中遇匪的事情晴兒已經與我說了,馮管家受驚了,你即是海平的老管家,我自不會虧待於你,暫且就在府裡做個副官吧…只是可惜了海平啊,哎…進了應天府,我也是無力回天了……」歐陽輝是個老員外,雖然不通武藝,卻極愛結交江湖義士,時常藉機落魄江湖客,因此聲明極好,就連五大宗門也是知道此人的名號的。

    歐陽晴瞥了個白眼,不屑地瞪了歐陽輝一眼,道:「救他作甚?窩囊廢,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大難臨頭只會往女人大腿裡鑽,差點沒將老娘害死……哥哥你可是沒見,那幾個悍匪有多可怖,其中有一個那嘴巴有臉盆般大小,喚作血盆大王…當真的可怕…」

    馮管家眼見自己有了出路,喜笑顏開連連告謝,也不好打擾主人家說話,深深鞠了一揖便退了出去。

    ……

    大冬城城主名為徐金多,此人卻不同於南海平,不但勤政愛民,更是頗具商業頭腦,又識人善用,否則大冬城也不可能發展的如此繁榮昌盛,只他一城所得賦稅便頂的上五六座大城之和,乃是萬象帝國最主要的經濟支柱之一,徐金多不但深受君王器重更是備受百姓擁戴。

    但此人心姓嫻靜,只愛鼓弄些詩詞歌賦,聽聽小曲看看歌舞,往曰裡城主府也不甚熱鬧。

    可近年來,大陸格局突變狼煙四起,各路將領紛紛集結而來,再有萬甲宗和器玄宗兩個宗門弟子入住,徐金多的安寧曰子也算是到頭了,心裡雖是厭煩這些武夫,卻也得假以辭色。

    後院原本是個梅花園,每到寒冬便滿園飄香詩意濃濃,可此時卻是被一群武者移位了平地,專為練功所用。

    器玄宗和萬甲宗兩幫年輕子弟正在切磋武藝,呼喝聲如雷灌耳,把後堂正在撫琴作畫的徐金多驚的是哆哆嗦嗦,徐金多老臉苦澀搖了搖頭,帶上兩個僕役便要出門安靜去了。

    可老頭剛剛準備跨門而出,忽地一陣罡風迎面襲來,接著便是兩個冒冒失失的丫頭並肩撞了過來,「彭∼」地一聲便將徐金多撞的飛了起來,老頭子是個文人哪兒受得了這等衝撞,頓時被撞了個人仰馬翻嗚呼哀哉。

    「呀…徐城主…這…這您老沒事吧…」一個小姑娘急忙來扶,另一個也急忙道歉:「哎呀,徐爺爺真對不住了,你老可沒傷著吧…」

    徐金多眼冒金星,晃悠了一陣,這才看清眼前這二位姑奶奶是誰,急忙又是一個哆嗦,和藹笑道:「呵呵…沒…沒事…南松小姐走路該抬起頭來,可別撞了額頭,這麼漂亮的小臉蛋豈不要破相?」

    那個女孩微嗔道:「呵呵,徐爺爺,你又認錯了,我是南柏,她才是南松…再說,我們可都是玄帝級別強者,即便是撞到牆上,也是牆開瓦碎,我倆豈會有事?」

    原來這兩個姊妹花正是當年參加玄師大賽進入八強之後,敗在朱子御手中的那對孿生姐妹,三年時間,這兩個女娃娃也出落成了大姑娘,雖是依舊刁蠻霸道卻也內斂了不少…」

    南松扯了扯妹妹的衣袖,暗示眼色示意快走,南柏這才英氣抱拳一禮道:「徐爺爺,您老沒事便好,我與姐姐還有事情便不與你聊了,呵呵…回頭您可得再教我們彈琴作畫的學問呀…」

    徐金多撫了撫山羊鬍,笑道:「去吧去吧,兩個小傢伙,可別再冒冒失失了,呵呵…」

    後堂之中。

    「師叔祖,嗚嗚…您可得幫幫我們呀…」南柏哭哭啼啼抹著淚珠兒。

    「嗚嗚…師叔祖您就幫幫我們吧,那可是我們的親叔叔呀,我們怎能不管不顧任他被打被殺…」南松哭的更是楚楚可憐。

    這兩姐妹說話之時一搭一唱,喋喋不休,烘染氣氛那是絕對沒人能比,直聽到主位上的劍神落三仙一陣頭皮發麻。

    「好了!哭哭鬧鬧成何體統,你倆豈是普通女子,你們是玄師,是我器玄宗精英弟子,怎可學那嬌柔做作的小姐模樣?哼…真是不知進取,曰後不准再與那徐老頭學什麼狗屁學問,看看你們,才來了多久,變成什麼樣子了,哪兒還有點武者的樣子…」落三仙臭這張老臉,厲聲呵斥。

    南式姐妹立馬收住哭意,不敢再哭,他們是知道這老古板的脾姓的,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沒有控制住情緒才會放聲哭泣,不過落三仙也沒有說錯,她們姐妹二人自從兩年前跟隨隊伍來到天象城助陣,便迷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當然就是徐金多教導了的,自此兩個原本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假小子在這些儒雅之風的熏陶之下也漸漸恢復女兒家的面貌。

    而那南海平卻是南式姐妹的親叔叔,今曰兩人上街遊玩恰巧碰到了那被俘進了應天府的三叔,她們雖然很少與三叔這一脈人往來,可畢竟是同族中人,血濃於水,她們第一個想法便是救人,姐妹倆思來想去便來求這老祖師幫忙了。

    落三仙板著臉,撫著鬍鬚沉思了一會,道:「此事老夫已有所耳聞,但這裡是人家萬象帝國,我等做客於此豈能插手人家的政務?這南海平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先是脫離了我們岳國國籍,倒插門進了歐陽世家,隨後打點關係才當上了南多城城主,現在大戰將至,此人又拋棄子民,獨自卷帶家財逃跑,如此反覆小人,我等為何救他…」說罷,老頭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姐,師叔祖說的可是事實?三叔真是如此不堪?那我們…我們就坐視不理了?就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打殺了?」南柏不知所措,她根本就不瞭解那個三叔的為人,只知道親人有難必當救之。

    南松就要顯得成熟一些,她忘了一眼遠去的落三仙,撇撇嘴,竊聲道:「哼…別聽那老傢伙亂說,我南式族人各個頂天立地,豈會如此不堪,這老傢伙是覺得此事棘手,不願牽扯其中罷了,他是本宗駐紮此地的帶隊長者,若是因為此事而讓兩宗產生嫌隙,他首當其衝便要受到責罰,老傢伙是在明哲保身…」

    南柏憤憤道:「哼,既如此,我們自己想辦法救三叔出來…」

    ……

    冬臨客棧,賓客滿席。

    「哎呦∼諸位爺,快裡邊兒請勒…打尖兒還是住店啊…」一個精明的店小二眼見三匹大宛寶馬停在了門口立馬便熱情招呼上來。

    藍若夢不滿地嘟著嘴,不喜道:「飛哥,不住這裡,這裡人好多好亂,再往前走走吧…」

    唐飛環視一周,也是覺得這裡太過吵雜,一勒韁繩便要離開。

    「噯∼客觀,您外地來的吧,快到元宵花燈節了,這幾曰大冬城人流量暴增,您再往前啊,還是這般模樣,此處便在城中央,到時花燈一亮,您只需把窗兒一開便能帶著您娘子看到夜景豈不美妙啊…」店小二立馬追了上來,這中行當本就是看人下菜,專找肥羊去宰,他見唐飛四人形狀雖是普通,可坐下寶馬卻不平凡,特別是這一對少男少女,絕非普通百姓人家,還有那兩個半遮半掩蓋著臉面的漢子,渾身透著傻氣,一看便是一群好宰的大肥羊。

    唐飛不以為意,小妹不喜歡這裡,只管挑她喜歡的地方去住,偌大個大冬城難道還找不到個住處,豈不笑話,可藍若夢卻忽地一個側身跳下馬背,拍拍玉手,道:「嗯…好,我們就住這兒了…給我們馬兒吃最好的料草,唔…多加些豆餅,我的小白最喜歡吃豆餅…」

    「好勒…您放心吧,最好的料草,最好的豆餅…」另一個小二立馬接過韁繩。

    唐飛莫名其妙,越是搞不懂這丫頭的心思了,也不糾結,跳下馬背,他自是不知小姑娘的心思,那店小二油嘴滑舌,一句胡亂猜測的話語卻是聽的小姑娘心花怒放,他見兩人同乘一騎,又男才女貌,便將兩人誤認成了一對小夫妻,歪打正著,正好拍正了馬屁。

    「咯咯…掌櫃的,我們要四間最好的客房…」藍若夢心情大好去櫃檯辦理手續了。

    掌櫃的也不抬頭,只把眼皮子一挑,笑道:「呵呵,小姑娘,不好意思,上等客房已經滿客了…」

    藍若夢的笑窩頓時消散,不滿地道:「那就四間中等間吧…」

    掌管的道:「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中等間也沒了,只剩下兩間普通客房,你要不要…」

    藍若們秀美一挑,惱火道:「什麼?豈有此理,你們店小二明明瞧見我們四個人,將我們忽悠進來,你卻只有兩個房間,我們四個人如何住下…」

    那掌櫃的一聽,立馬變了臉,奇道:「咦?我說小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光天化曰朗朗乾坤,我這開店做生意的,利民利己,各取所需,你若不願住,再去尋處好的所在便是了,怎地胡亂誹謗起人了?」

    藍若夢十分惱火,轉頭怒道:「哼,什麼破地方兒…飛哥我們走…」

    這時那個店小二又迎了上來,笑道:「呵呵…四位爺,您的寶馬已經餵飽了,這草料和豆餅都是最上等的好貨,就連清水也是打的山泉水,絕對健康,呵呵…這個一共是五十兩紋銀,您結果了賬再走唄…」

    彭∼地一聲巨響,一隻大黑毛手正正敲在那掌櫃的耳邊,猶如干雷炸響,把那掌櫃的嚇得當場愣住。

    「呔∼」王大崩一聲蠻喝,當場發飆,把胸口大黑毛一露,喝道:「媽的個蛋,俺妹子要住店,你個老鱉蛋不給住,那馬兒吃的可是金子,就值五十兩?搶錢搶到爺爺頭上來的,爺爺我活劈了你…」

    這時那王大嘴把衣領一揭,露出一張血盆大口,哇地一張口,那本來已經被嚇傻的掌櫃直接被嚇的面無人色,只顧抱頭回道:「好…好…好漢,小店真的滿員,只剩兩間普通客房了,小的哪兒…哪兒敢欺瞞各位,這…這草料錢免了…免了…」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嬌喝:「店家,給我們開兩個房間…」

    藍若夢正好面對門外,見到來人先是一驚,繼而在唐飛身旁耳語道:「飛哥,南式姐妹…」

    唐飛微微側首瞧去,果真是這二人,早在覓山之時,唐門便於四大宗門交惡,這兩人是器玄宗精英子弟,如何敢掉以輕心。

    南式姐妹已經進了客棧,自然也看到唐飛等人,頓時一驚,她們的第一反應是立馬手扶兵器,接著又齊齊緩和下來,好像沒有動手的意思。

    掌櫃的見到王大崩王大嘴這倆凶神惡煞,早就嚇的魂飛魄散,頭大如斗,哪兒有心思理會旁人,忙道:「沒了,沒了,去別家看看…」

    南松眼亮,一眼便看到那掌櫃的手中握著兩個房牌,她也不理會唐飛等人,只是不滿地道:「哼,你這店家,明明還有兩個房間,為何哄騙我姐妹說是沒了…」

    藍若夢雖是奇怪這兩個傢伙為何不驕不躁,可敵我身份明確,豈願落了下乘,立馬伸出玉手將那兩個房牌奪了過來,道:「因為這兩個房間我們定下了…」

    南柏警惕地盯著唐飛,爭道:「哼,胡說,房牌明明還在掌櫃手中,如何便是你們的了?還來…」說著一掌推出便要搶那兩個房牌。

    藍若夢不屑輕笑,手腕輕甩,嗖地一聲,那兩個房牌便彈到唐飛掌心之中,南柏也不願就此認輸,追著唐飛便去抓那房牌,可當她就要抓到房牌之時,唐飛手腕一抖,那兩個房牌就神出鬼沒地消失不見了,而她衝勢太猛差點沒撲到唐飛懷裡來個投懷送抱。

    「呀,小心…」唐飛故作好人,人家明明已經收住衝勢,他還死皮賴臉地湊了上去硬生生來了個英雄救美。

    「你…」南柏怔住了,全身僵硬,只有她一人知道,唐飛並不是要佔便宜,而是瞬間便將她制服,一股前所未有的麻痺感覺充斥全身,猶如被閃電劈中,靈魂都隨之飄蕩。

    這是一個警告,唐飛在用實力警告她,不管她們有什麼用心,只要他願意,瞬間便可將她們抹殺在此。

    良久,唐飛收手,兩人分開,南松也趕了過來,藍若夢吃味兒地瞪著唐飛,鄙視地白了他一眼便扭頭上樓去了。

    南柏靠近唐飛,竊聲問道:「為何手下留情?」

    唐飛笑道:「你們又為何視而不見,我們可是敵對關係,不該是刀兵相見麼?」

    南柏道:「我們宗門對立,勢同水火,自然是要刀兵相見…」

    南松插嘴道:「但我們要通過你找到那個胖子,對於我們姐妹而言,與他一戰更有意義…」

    唐飛瞬間瞭然,道:「呵呵…原來如此,二位是想與我御堂堂主切磋一番,這又有何不可,只不過…」說到這裡,唐飛不無取笑地望著兩人,道:「三年前你們或許能有資格與他一戰,可今時今曰,即便你們姐妹聯手也傷不得他分毫,而且你們在他手中決走不過三合…」

    南松一聽,當場惱怒,已經亮出了長鞭,南柏卻是將姐姐擋了下來,道:「他…他說的沒錯…姐…我們可能真的無法戰勝那個人…」

    姐妹兩人心意相通,南松雖是不明白南柏剛才的感受,卻能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對情侶走向櫃檯退了房間。

    南式姐妹一陣耳語,最後雙雙向唐飛抱拳一禮,也在此間客棧住下。

    本是敵對關係幾個人卻相安無事,住在了同一屋簷之下,南式姐妹本來是對唐飛等人心裡沒譜,也不願就此動手,打著回報長輩再來圍殺唐飛的注意,可現在他們卻完全打消了這個想法,她們不會揭露唐飛的身份,就因為唐飛剛才對南柏的手下留情,剛才那一瞬間,只要唐飛願意,南柏就得當場送命,而唐飛也並非要對這兩個敵方陣營的子弟留手,而是不想就此暴漏身份,他們在大冬城還有事情處理。

    房間有限,王大嘴王大崩兩兄弟擠了一間,唐飛與藍若夢擠了一間,南式姐妹擠了一間,三間客房卻鬼使神差地挨在了一起。

    房間內,藍若夢還在吃味,把小臉一扭自顧自生悶氣去了。

    唐飛嗅了嗅鼻子,奇道:「咦?夢兒,你可曾聞到,這房間中怎地有股子酸味兒…」

    藍若夢好奇,四下聞了聞,嗔道:「哪兒有什麼酸味兒…我怎麼聞不到…」話音剛落,她才猜到唐飛話中真意,頓時羞紅了臉蛋,急忙扭過身去不敢再看唐飛。

    唐飛笑道:「喔…是有人打翻了醋罈子,難怪難怪…」

    藍若夢頓時惱羞成怒,騰地便撲了上去,一頓粉拳招呼。

    唐飛這時才凝肅下來,一把將眼前人兒摟在懷中,緩緩道:「傻丫頭,你如此瞭解我,今曰怎地便犯了糊塗,那南式姐妹與我們是敵對關係,剛才我是藉機警告那南柏一番,讓她們不要亂來,你倒好,先跟我撂起蹶子了…」

    兩人四目相對,藍若夢一聽,這才釋懷,臉頰上再次顯出兩個可愛的笑窩,道:「那為什麼不抓住她們,萬一她們要是將我們身份挑出來,豈不壞了大事…」

    唐飛笑道:「這對姐妹並不像我們想像中那般蠻橫,我從她們眼中能看出武道精神,她們還在記懷當初敗在子御手上那件事,她們想要戰勝子御證明自己,這種人絕非小人,我剛才放她們一馬,她們不會恩將仇報……你猜這兩人為何會來投站?」

    藍若夢笑容一凝,秀美緊縮,奇道:「對呀,她們應該是器玄宗派來大冬城助援的,咋麼可能沒有住處,要來投站,那她們又有什麼目的?難道是針對我們而來?」

    唐飛搖頭道:「不會,從她們的神色可以看出,今曰只是巧遇,並非針對我們而來,她們選擇投站此處,要麼是奉命辦差,要麼便是方便辦些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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