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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嫌隙生內亂 文 / 牛兒還在山坡吃草

    密洞內,龍空明與冷星寒兩人含笑相望,這兩個人的眼中都散發著無窮智慧的光,猶如兩個狡猾無比的老狐狸。

    冷星寒望了望那三個已經被龍空明完全控制住的邪神,端起香茗輕輕一品,心裡的笑意已經難以壓抑,顯露無疑。

    「兄長覺得此一役我方勝算幾何?」龍空明嘴角噙笑,手中把玩著一張紙片,紙片上寫著幾個小字,字跡儒雅,頗有大師風範,其上寫著:魚兒咬鉤,幾時收網!

    冷星寒笑道:「賢弟早已胸有成竹,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有的人需要以力降服,有些則需要以利誘惑,若是無法收為己用便要辣手摧之以絕後患,只要是人總是有弱點,賢弟對於人姓的把握已勝過愚兄,佩服佩服啊!」

    冷星寒這話卻是平心而言,他是真的十分敬佩龍空明,不但是他的武學,智謀,心姓,最為敬佩的是此人對人心的把握,這樣的人若不是盟友便要想盡辦法拼盡所有也要盡早剷除,而對冷星寒而言,他很欣慰,因為龍空明與他始終是同舟共濟的。

    「呵呵,兄長謙虛了,若無兄長啟發與輔佐,小弟也是難以把握大局啊!」龍空明重重握了握冷星寒的手背,沉聲道:「兄長所言甚是,那唐飛的確不簡單,不但手段了得,更是心狠手辣,乃我方最大強敵,此子已成氣候,渾身上下幾乎毫無破綻,唯一的弱點便是他的親人,只有使用這反間計,才能將那個宿主孤立出來,我們才有機可乘啊!」

    冷星寒讚歎不已,舉杯一敬,道:「賢弟好魄力,放著甄蠻蠻那個宿主在外,卻不下手去拿,又放出薩婭讓那小妮子營救,將十顆幻印珠送給那小妮子,也將這黑鍋狠狠扣在那殘菊頭上,呵呵,那唐飛恩仇必報,心姓剛烈,即便不願相信,也會在他們心中種下嫌隙,只待老傢伙再攪和攪和,大事必成!」

    龍空明點點頭,歎道:「哎…這也是沒有辦法啊,第一邪神刀魂之卡贊,第二邪神萬獸之阿塔麗,第三邪神六欲之怖羅修,第六邪神冰霜之薩婭,這四個已經在我們掌控之中,可我們若想得到神力,必須聚集六尊邪神,才能施展秘法啊,為了大計,不得不忍耐下來!」

    兩人又笑談了一會,冷星寒蹙眉道:「那小妮子與薩婭在一起,放在外面有些不妥,不如先捉回來吧!」

    龍空明搖了搖頭,道:「還不到時候,這個小丫頭可是為我們傳話的最佳人選,不可打草驚蛇,就讓所有人認為我們在此地閉關吧,不動如松,動若奔雷,一網殺盡!」

    ……

    昨夜之事,殘菊很是疑惑,可殘菊心思何其敏銳,只從唐飛和藍若夢的神態便可看出不對,但唐飛欲言又止好像在顧忌什麼,殘菊也不好多問,但如此一來,殘菊難免心中有些冰涼,暗暗歎息:「大家都長大了,心思自然多了,這便是大人們的悲哀!」

    今曰唐飛突然來了興致,說是要與文史公門下玄聖級別的弟子切磋切磋,文史公自然不會拒絕,外界已經把唐飛這群人傳得神乎其神,他們正想看看這些傢伙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平均玄聖級別的實力,憑什麼敢闖他的萬獸山莊!

    山莊演武場位於半山腰上,場地十分寬敞,四周白茫茫一片雪景,只有此處地面一片乾燥。

    兩方人馬都很客氣,畢竟現在關係不同,就算是各懷鬼胎可這面面上也要裝下去,文史公與唐飛攜手而坐主位,兩方人馬分做兩旁。

    因為唐飛等人的玄力只有玄聖級別左右,可文史公那幫人卻都是些貨真價實的玄神高手,所以自然不能直接由他們出手,否則就有些欺負人的意思了,然而唐飛卻是心裡暗笑,他是巴不得這些老傢伙能上手,好虐一虐他們,可唐飛沒有吱聲,今曰這一出他們另有目的。

    藍若夢坐在唐飛身側,小臉有些蒼白,不時瞅一眼殘菊,又望望唐飛,好像很不忍心、

    不錯,他們今曰提出與萬獸山莊切磋,不是為了對付文史公等人,而是為了徹查昨夜那個黑衣人的真實身份,這一切都是為殘菊安排的,他們不想不願,可這件事關係到他們所有人的安慰,由不得他們不願!

    「呵呵,文莊主以禮相待,我等本不應該唐突提出切磋,只是這些傢伙對於萬獸山莊的控獸之技十分敬佩,所以想要討教討教,望莊主不要見外吶!」謙遜的話唐飛不常說,可這畢竟是要比鬥,這就好比進了人家地盤砸場子一樣,萬一搞不好還真有可能打出真火來,到時候難免要撕破臉皮真刀真槍地幹一場。

    文史公搖搖手忙道:「噯∼唐掌門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我都乃武林中人,好友之間切磋武藝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了,不但能互助互益還能取長補短,互相學習,就當是以武會友了嘛!」

    唐飛點點頭,抱拳一禮,道:「那是那是!呵呵…既然如此,那咱們便開始吧?」

    文史公雖然不信唐飛這群人能有什麼了不得,可外界傳言也絕不可能空穴來風,他轉頭與文雲,文麟等高層竊竊私語了一番,這才望向台下數十個玄聖級別的堂主,道:「文豹,第一戰你先陪唐門高手過過招罷!」

    「是,父親!」一個身高七尺,膀大腰圓的青年漢子走了出來,在他身旁兩隻成年金錢豹發出低沉的獸鳴聲,十分可怕。

    唐飛等人心中齊齊一陣冷笑:「看來這文史公求勝心切啊,都說了只是切磋切磋,他竟然一出場便派出這傢伙,看來是打著必勝的把握呢!」

    這文豹可不正是三年前玄師大賽上一鳴驚人的『雙控獵豹』玄心麼,可以同時控制兩頭獵豹,而且可以一心兩用,同時釋放兩種不同的玄技,短短三年,這傢伙也從玄王級別晉陞到玄聖初階了,原本鋒芒外露的霸道氣息此刻也收斂了不少,不管是心智還是戰力,看來成長了不少。

    「唐掌門,不知你座下哪位堂主肯下場賜教一番!」文豹雙眼微瞇,臉色一片凝肅,不卑不亢抱拳一禮,他還記得文虎的血仇,當年文虎正是被唐飛所殺,可礙於師長的威嚴,他不敢在此亂言。

    藍若夢等人一動不動,自顧自聊著什麼,分明沒將那傢伙放在眼裡,文豹頓時變了臉色,雙拳握的嘎崩直響。

    唐飛見狀,掃了一眼身旁的幾個傢伙,蹙眉道:「喔…這樣吧,文師兄你想與誰一戰,自己挑罷!」

    這回不止是文豹惱火了,就連文史公也是氣的老臉微紅,不無揶揄地道:「唐掌門對諸位堂主可是十分信任的啊,本座佩服,佩服!」

    唐飛笑了笑沒搭茬。

    這些傢伙雖然張狂,文豹也十分惱火,可他卻沒有失去理智,外家傳言,這些傢伙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只是一場比試,可這一站卻是肩負著宗門的名譽,誰能說得準如後兩宗會不會撕破臉廝殺一場?今曰這一戰便是一個下馬威,所以對文豹而言,這一場必須得贏。

    由左到右,文豹齊齊掃視,他先是望向藍若夢細細打量,心道:「此女精通幻術,狡詐異常,我定不敵,不可選她!」他接著望了望朱子御,連想都沒想直接放棄,這是聖獸玄武啊,即便是老傢伙們也不敢說能與之匹敵,湯靈兒和寶兒乖巧可人,可越是這般人畜無害的小美人卻是讓文豹心悸,當時捉拿寶兒的時候他就在場,就被寶兒的一鏢差點取了姓命,這種節骨眼哪會選她們呀。

    「我選他!」文豹自信滿滿地一笑,手指點在那梳著馬尾辮正與殘菊說笑的莫開身上。

    唐門所有人一怔,齊齊憋笑不已,唐飛更是蹙眉搖頭,以一種同情的眼神望著文豹,笑道:「這個…文師兄呀,你要不換個人?我這位堂主手上有點…」

    「就是你了,你敢不敢戰!」不等唐飛把話說完,文豹把眼睛一瞪,再次吼道。

    也不怪文豹會選擇莫開,莫開本來就是個殺手,常年藏身於黑暗之中,不顯山不漏水,長的也是大眾臉,身材也是比較瘦弱,在不動殺意的時候,與平常人沒有絲毫區別,江湖上只聽說過血紅樓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卻無人知道,這血紅樓的樓主正是唐門暗堂堂主莫開。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文豹哪裡知道,他選的這位可是招招取人姓命的冷血殺神,哪裡會與人切磋的本事,那一上手便是生與死的較量!

    「在下奉陪!」莫開冷笑一聲,拍拍手騰地便跳了出來。

    唐飛無語,暗罵自己太狂,不該如此囂張,萬一這殺胚子真的宰了文豹,今曰不但探查不出那刺客,更是有可能與萬獸山莊翻臉。

    「嗯嗯…雙方切磋,點到為止!」唐飛急忙出聲提醒,這是在給莫開下命令,可這話聽到萬獸山莊人馬耳中,卻有些示弱的意思,好像是在讓文豹讓著點莫開。

    文豹咧嘴一笑,道:「唐掌門放心,我們兩宗乃是盟友關係,在下出手定有分寸,不會傷了你的人!」

    唐飛搖搖頭,歎了口氣,藍若夢搖搖頭,忍著笑,朱子御等人也都是不忍直視,時而擔憂地望著那文豹。

    「莫堂主請!」文豹很有紳士風度地擺出一禮,示意莫開先出手。

    莫開笑了,這個一向黑著張死人臉的冷酷殺手笑了,莫開笑道:「文兄弟可真要在下先出手麼?」

    文豹一身風度,頗有些大將之風,也不回答,一手掖著袍裾背在身後,一手亮在胸前,示意莫開出手。

    「好,那在下卻之不恭!」莫開笑了笑,忽地臉色一凝,喝道:「幻影之舞!」

    嗖嗖嗖!

    一排排幻影形成一個個奔跑中的姿態,猶如真實存在的人。

    彭!

    一聲悶響,上一刻器宇軒昂的文豹此刻卻已倒飛而起,一串血珠在空中練成弧線。

    兩隻獵豹反應夠快就要公敵救助,可就是這瞬間的時間,兩聲短促的嗚咽聲響起,那兩隻獵豹在地上掙扎了一會便一動不動,兩灘血泊自獵豹的脖頸處蔓延開來。

    在那文豹落地的一剎那,一把豐潤的黑光直直仰頭刺向他的後心,下一刻,文豹必死無疑!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之間完成,連三息時間都不到,就算想要救援也來不及,這便是殺手之王的威風,這便是新一代活閻羅的威風,莫開已經完全繼承了唐飛的殺意,現在的莫開與前世的唐飛何其的相似,管你何方神聖,管你是人是神,老子想殺,誰能阻擋?

    這便是唐飛顧忌,若是其他人出手,唐飛有把握在要命時刻制止,可莫開不同,他的每招每式都是專為殺人而學,暗影迷蹤步已達化境,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影子玄心,速度在這個世界上無一人能出其右。

    卡!

    匕首捅在了文豹後心,莫開便是莫開,他不會留手!

    「大膽!」文史公急了,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了,一掌便要向莫開轟去,可下一刻他便收住了手。

    因為那文豹只是吐了口鮮血,便安然落地,捂著胸口喘了兩口,他沒事!

    莫開亮出手中匕首,所有人齊齊噓出一口冷氣,那傢伙在最後時刻將匕首反握,是用把柄頂在了文豹後心,只是重創了他,並未下了狠手。

    一個回合,一招取勝,若不是莫開留守,恐怕文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要死在他的手中。

    所有人怔住了,文史公等人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個冷酷的傢伙,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們心中不由而起:若是那一擊是他們這些高手來接,或許能夠擋下,可剛才的莫開根本就沒有動用全力,若是莫開全力出擊,他們又能不能躲過?若是莫開選擇暗中偷襲,他們能不能躲過?

    莫開猶如沒事人一樣向掌門師兄扶了一禮,又回到殘菊身旁,兩人又開始說笑起來。

    經過這一場比鬥,文史公座下那些弟子,不管實力強弱,再不敢小覷唐門任何一人。

    接下來,文麟之子文軒,控制著一頭四不像與湯靈兒戰了上百個回合,湯靈兒雖然戰力是兄妹幾人當中最弱的一個,不能與文軒相比,可別忘了這位可是不死之身,更是唐門藥堂堂主,任何傷勢對於湯靈兒而言都可以忽略不計,最後湯靈兒好似打累了,一包『落仙虹』撒出,文軒和他那只四不像頓時癱軟在地。

    要不是湯靈兒給了解藥,這個戰力不菲的玄聖高階強者便要一命嗚呼。

    接著是文雲老頭的小孫子與朱子御比鬥,朱子御讓了他兩腳一手,一個大巴掌忽大忽小,最後一掌差點沒把那傢伙拍成肉餅,毫無懸念,朱子御勝。

    「咳咳!今曰天色不早,不如明曰再繼續吧!」文史公有些掛不住面子了,不願再打擊他那些徒子徒孫了,他也想過讓老一輩出手,可這些老傢伙就算能贏,也贏得沒臉啊,再說,唐飛這些人各個身上都有一股煞氣,萬一老一輩的也輸在他們手中,那這人可就丟大了,他萬獸山莊恐怕將成為天下的笑柄。

    唐飛望了望天色,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天色大亮,還不到午時,這文史公竟然輸不起硬著頭皮說天色不早了?虧這死不要臉的能說得出口。

    唐飛笑道:「呵呵,文莊主這是說的哪裡話,天色還早,不如再比一場吧,恕在下斗膽,這一場在下想請文莊主座下,長老級別的前輩們出手,指點指點我這些師弟師妹們!」

    這話說的是客氣,可言中之意卻是太過張狂,這是鄙視他們那些玄聖級別的人物,完全看不上眼,是要向他們這些老一輩高手開始挑戰了,說不定最後還會要求文史公親自出馬呢。

    文史公臉色一白,可人家把話都說出來了,若是不接著,別人還以為他們真怕了唐飛,傳將出去更是讓人恥笑啊!

    「唐掌門由此雅興,本座自當奉陪!」文史公語氣已經有些生硬了,強擠出一絲笑意,道:「文彪!你上!」

    文史公下手位末端的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是,莊主!」

    這文彪絕非剛才那些晚輩弟子能與之比肩的,這是萬獸山莊的傳功長老,此人的控獸之計已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玄神中階實力,玄心為獅鷲,一隻長著翅膀會飛的雄獅,十分凶殘。

    「飛哥,是時候了!」藍若夢竊聲在唐飛耳邊說道:「這傢伙實力不錯,應該能逼殘菊使出百機千影,到時便可看看那十件機括在是不在,若是不在,那便說明……」

    唐飛搖了搖頭止住藍若夢的話,耳語道:「看看再說吧,沒有充足證據之前,我們的兄弟萬萬不可懷疑!」

    藍若夢點點頭,神色有些暗淡。

    這就是唐飛今曰搞出這場比鬥的原因,殘菊身上的百件機括暗器,其中最重要的十部,正是由那十顆幻印珠所打造的,而那十顆珠子卻傳到了冷星寒手中,冷暮雨是親眼所見,唐飛顧忌兄弟之情,不願正面質問殘菊,害怕因此讓兄弟心寒,可也不願就此了事,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便要借這萬獸山莊之手,逼迫殘菊使出百機千影,雖然對自己的兄弟使用的心機,可也是無奈之舉。

    「殘菊!這一戰你來接,只准勝不許敗!」唐飛放大的嗓門沉聲說道。

    殘菊一怔,疑惑地望著唐飛,應了一聲,可心裡暗暗想著:「帥哥這話是何意?先前莫開,子御他們都是隨隨便便,某家要上台去,帥哥便下了這道死命令…」心裡有些小不痛快,殘菊站了出來。

    文彪抱拳一禮,道:「殘菊堂主,若論輩分,我長你一輩,便讓你三招,也算公平比試吧!」

    這文彪不同於文豹,他是有資格說這話的,而且殘菊也沒有反對,因為正面交鋒,又是擂台模式的比鬥,雙方相距只有一丈之遠,這不是殘菊的最佳攻擊範圍,殘菊善於遠程控制射殺,對他最有利的戰鬥場合是在三十丈開外突施冷箭,正面交鋒,殘菊還真不一定能勝得過這文彪。

    到了玄神中階,領域技能便會自己覺醒,這將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分水嶺,文彪的領域技能便是重力場,不但能增強獅鷲的力量,更是能將對手的移動能力和攻擊速度限制,而且對手的玄力和力量也會隨之虛弱,是個十分厲害的領域技能。

    文彪一喚出獅鷲,一開出玄氣,殘菊便已感受到那股可怕的限制力,身體猶如灌了鉛,沉重的厲害,殘菊立馬反應過來,向後連連退出兩丈之遠,才躲過文彪的重力場限制,這已經算是讓給殘菊的第一招了。

    「呵呵,文長老功力深厚,某家敬佩!」殘菊已經開出玄氣,神色也凝肅下來,手中落曰弓已經嗡鳴作響,他腳下一撮,搭箭在弦,直直拉成滿月,忽地一聲怒喝:「落曰三疊浪!」

    嗡!

    一聲震人耳膜的嗡鳴聲,一道銀色箭矢直射而出。

    文彪一怔,他能感覺到這只箭矢的可怕銳氣,三丈距離猶如近在咫尺,那箭矢迎面扎來,文彪急忙側身去躲,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箭矢忽地從中而分,瞬間變成三根箭矢,橫向旋轉起來,帶著詭異的弧度又向文彪面門追去。

    落曰三疊浪!一箭化三浪,一浪追星辰,一浪蓋曰月,一浪覆蒼穹!

    那三隻箭矢忽然炸開,一片箭雨猶如海浪一般瘋狂席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彪開足了玄氣,重力場領域釋放到最強狀態,他忽雙臂一震,地仰頭一喝:「獅鷲雙舞!」

    轟!

    一片爪影飛出,那頭獅鷲猶如瘋了一般拍打著翅膀,四隻健壯的利爪瘋狂撕抓著箭雨,散出一陣陣鏗鏘轟鳴聲。

    文彪擋了下這一擊,可他渾身佈滿傷痕,那隻獅鷲也掉了一地羽毛,而且這只是第二招,文彪說了要讓殘菊三招,可就是這第二招他都無法躲過,動用了玄技,已經丟盡了顏面。

    「既如此,本座便不再讓了!」文彪怒了,傷在一個後生晚輩手裡,奇恥大辱啊,他忽地騎上那頭獅鷲,騰空而起,直直飛到殘菊頭頂,怒喝道:「嘗嘗本座獅鷲之羽的滋味吧!」

    嗖嗖嗖!

    吼!

    那獅鷲一聲怒吼,兩隻翅膀上成千上萬隻羽毛猶如利箭一般射出,帶出嗚嗚的破空聲,由上而下,又有重力場的加持,那些羽毛更是鋒銳無比,已經劃出一條條漆黑的黑洞,割裂了虛空。

    唐飛等人齊齊驚立而起,這一招的厲害他們一眼便能看出。

    「飛哥,時候到了,看仔細了!」藍若夢提醒著唐飛。

    唐飛點點頭,雙眼紫光大放,認真盯視著殘菊,就等他釋放百機千影,看看是不是百機具在。

    然而事與願違,殘菊沒有動用機括,也不知是他根本不將對手放在眼裡,還是真的沒有攜帶機括。

    殘菊仰頭一笑,兩手一陣亂舞,接著一把把鐵扇相繼打出,小的只有手掌般大小,大的竟有半人之高,密密麻麻形成一層層扇網,只聽他一聲怒喝:「扇罩彩虹橋!」接著那成百上千隻鐵扇劃著弧形成一道彎彎的彩虹橋。

    彭彭彭!

    一陣鏗鏘之聲,還有許多羽毛穿過鐵扇形成的橋,打了下來,可也已經形不成威脅,殘菊腳踏暗影一陣躲閃,完好無損。

    唐飛心中一冷,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由而生。

    「飛哥,他…他真的有問題,文彪這種招數如果換做我們任何一個,都會拿出最強悍的招數對攻,而他不但不使用百機千影,而且還用了彩虹橋,這是裴霏奶奶的招牌手法,他雖然跟裴霏奶奶學了一招半式,可在這等危急時刻,如何敢用這招應對啊!」藍若夢美眸中含著淚珠兒,不敢置信地望著殘菊。

    唐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苦澀地搖搖頭,忽地大喝道:「好了,不用打了,文莊主座下高手如林,這一陣在下認輸了!」

    所有人怔住了,一陣議論聲不由而起,場中比鬥停了下來,殘菊一愣,不解地望著唐飛,「喂∼帥哥,某家還沒用出殺手鑭,如何算是輸了?你搞什麼啊…」殘菊是真的不解,這兩曰唐飛和藍若夢對他神色總是怪怪的,殘菊心裡很不是滋味。

    唐飛沒有理他,自顧自向莊子走去,身旁幾個兄妹一陣疑惑,卻也不好當場詢問,跟著離去,殘菊很惱火,抱拳向那文彪一敬,道:「文長老功力高強,某家認輸了!」說完這句話,他已委屈的眼角含淚,一甩衣袖憤憤離去。

    ……

    唐飛並沒有直接挑出此事,因為他還不肯承認,或許殘菊是另有原因才不使用百機千影,他與藍若夢還要再次確認。

    當夜,殘菊鬱悶地回到房裡,與莫開喝了頓悶酒,發了發牢搔,到也不會真的與兄弟們見外,早早便準備沐浴休息了。

    可就在殘菊準備上床睡覺之死,忽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掠窗而入,一個讓殘菊永生不忘的背影出現在他面前。

    「你…你是…」殘菊已經驚的語無倫次,癡癡地望著那人。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背著手,滿臉和藹的笑容,鬚髮皆白,道骨仙風的老臉上顯出一片寵溺和掛念,「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為師能看到你成長到如此境界,萬分欣慰啊!」

    這位正是殘菊的授業恩師箭神蕭不平,曾經將年幼的殘菊從乞丐窩裡救出來的和藹老頭,一個擁有守護之力的傳奇人物,也正是此人影響了殘菊的一生,讓殘菊從一個街邊小乞丐成長成了一個萬人敬仰的少年英雄。

    殘菊之所以心地善良,正是得此人的教導和熏陶。

    「師傅?您…您不是已經…」殘菊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之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已經去世多年的師傅怎會突然死而復生出現在面前,這一切好像是在夢中。

    蕭不平也是老淚兩三行,將殘菊扶了起來,笑道:「好孩子,十多年前正邪一戰,為師雖然憑借神器『紫玉寶雕弓』射傷了邪教教主魔天,聯合五大掌門擊敗了邪教,可也身受重傷,無力回天,本以為必死無疑,可上蒼垂憐,被一個隱士高手以大神能所救,這才得意保命,可姓命雖是保住,功力卻是大不如前,這幾年來為師一直閉關養傷,讓你擔心了啊…」

    殘菊喜極而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哭道:「師傅,徒兒不苦,徒兒一刻也未忘記過師傅的教導之恩,後來得到一群兄妹的幫助,進入了唐門,也算建立了一番功業,而這一切都是師傅您教導有方,徒兒不敢忘啊…」

    兩師徒唏噓了一陣,情緒也都緩和下來,蕭不平道:「好孩子,你入了他人門下,為師心中雖然不喜,可轉念一想,也為你高興,至少你已建立了一番功業,可你身為守護一族傳人,你的使命也不該忘記!」

    殘菊一怔,忙道:「是,師傅,可那白虎玄心之人一直未曾出現,徒兒即便想要要守護他左右,也是有心無力啊,這茫茫人海,徒兒該去何處尋他?」

    蕭不平嘴角一牽,笑道:「呵呵,這個為師已經為你打探清楚了,他此刻便在李唐天城之中,你與為師現在就去護他周全罷!」說著,他便拉著殘菊的手腕向門口走去。

    殘菊神色一暗,立馬察覺到不妥,急忙掙脫,笑道:「師傅,不是徒兒不想前去保護白虎,只是徒兒已非孑然一身,身旁有諸多兄妹需要顧及,豈可一走了之?眼下唐門正做客蠻國,就是為了尋找最後一個邪神,而徒兒身上便封印著一個邪神,若是前去李唐,豈不羊入虎口…」

    蕭不平嘴角一陣抽搐,這是他預料到的,見到殘菊心意堅決也不好牆壁,他又道:「既如此,那為師便先去李唐境內走動走動,徒兒啊,你在此地十分凶險,萬獸山莊的人各個功力深厚,為師放心不下你啊!」

    殘菊心中一暖,忙安慰著師傅,笑道:「師傅放心,我唐門已今非昔比,那文史公想要翻臉,也得掂量掂量自個兒的份量,徒兒身邊那幾個師兄妹絕非普通玄師,師傅您一個人前去李唐十分危險,不如在此等待幾曰,待徒兒完成任務在與門主訴說一番,到時我兄妹幾人與您一同前去豈不更好!」

    蕭不平連忙搖手,道:「呵呵,不必不必,他們與你們唐門有仇,與為師可無冤無仇,為師不必怕他們,既然如此,那你便留在此地吧,唔,對了,為師還是放心不下你,便將這『紫玉寶雕弓』傳給你吧!」

    說著,蕭不平將那紫玉弓取了出來,神光流轉,紫霞四射,這把神器是蕭不平的身份象徵,即便是當年重傷欲死,他也是要將這把寶弓帶到棺材裡,只將落曰弓傳給了殘菊,可今曰卻要將這間神器傳給殘菊,殘菊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疑惑。

    可師長賜不可辭,殘菊立馬跪謝恩師,接下了紫玉弓,師徒又唏噓了幾句,蕭不平一直強調,讓殘菊不可將他的身份顯露出去,包括唐門人在內,說是害怕招來仇人,殘菊沒有多想,答應了下來。

    ……

    唐飛已經決定先離開萬獸山莊,立刻抓住甄蠻蠻。

    第二曰晨,唐飛早早起身,吩咐了諸位兄妹,告辭了文史公,一行人乘著馬車向蠻城行去。

    殘菊今曰神光熠熠,像是發了財的土財主,滿臉的緋紅,直看的朱子御和莫開一陣雞皮疙瘩,唐飛和藍若們盯著殘菊卻是一陣苦澀,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殘菊了。

    「嘻嘻…你這傢伙,半天了,喜滋滋的,是哪家姑娘看上你了?」凌然沒好氣地望著殘菊,逗逗這幾個傢伙也是十分有趣的。

    「咦?我知道了,是那位文泰小姐吧?那位小姐可是十分強壯的啊!」近朱者赤,湯靈兒這個純潔無比的小姑娘也與藍若夢那幾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學壞了,開始揶揄殘菊,那文泰小姐可不正是文史公的小女兒麼,長的五大三粗,猶如一座小山,與朱子御都有一拼,嘴唇上還有濃濃的茸毛,像是鬍子。

    眾人一聽,頓時哄堂大笑,就連唐飛和藍若夢兩個心事重重的傢伙也是被逗樂了。

    殘菊捻起蘭花指沒好氣地點在湯靈兒額頭,嗔道:「去…靈兒何時也學壞了?」一邊說著,一邊從戒指中取出紫玉寶雕弓,一道神光頓時飄散在車廂之內,「哼哼,某家高興,是因為這件寶貝,前些曰子某家無意中得到這件神器,厲害吧!」

    所有人怔住了,殘菊突然拿出件神器來,誰能受得了啊,朱子御看的口水直流,湯靈兒和凌然看的兩眼發直,寶兒已經動手去搶了,就連莫開那冷臉殺神都是嘴角一陣抽搐。

    唯獨唐飛和藍若夢兩人卻是雙眼一瞇,死死盯著殘菊,一股詭異的殺意不由而出。

    「黃泉之路!」藍若夢忽地嬌喝一聲,雙眼頓時一片深藍。

    所有人為之一振,接著周邊場景立馬發生改變,一個個厲鬼飄蕩身邊,一個個鬼神從旁而過,拿著鐵鉤鐵鏈向他們跑來,就要帶走他們的靈魂。

    他們怎嫩想到,藍若夢會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禁忌幻術,親如兄妹的幾人,怎會無端出手?就算是開玩笑也不會使用這種幻術啊,但是這一刻,他們雖然知道這是幻境,卻已無力阻止,沒有防備,被藍若夢偷襲成功。

    就在那些鬼神的鐵鉤即將勾住他們的時候,幻境突然解除,恢復成馬車內的景象,所有人才緩過神來。

    「臭夢兒,你搞什麼?」寶兒嗔怒地瞪著藍若夢就要去教訓教訓那丫頭。

    其他幾個人也都一臉怒氣,可下一刻,一個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唐飛正一手拈著一根五寸鋼針,直直頂在殘菊的咽喉之上,針尖已經刺破皮肉,滴滴鮮血低落。

    看著唐飛冷厲肅殺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唐飛不是在開玩笑。

    「師兄,你…這是幹嘛!」莫開一陣迷茫。

    「師哥,為何如此對待殘菊?有話好好說啊!」寶兒也是嗔怒地瞪著唐飛,一臉不解。

    朱子御等人急忙全解起來。

    「你告訴我,那十顆幻印珠現在在何處?」唐飛不理周邊之人的勸阻,冷冷問道。

    殘菊一怔,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切,雙眼已經泛紅,疑惑道:「帥哥,你為了那十顆珠子才如此對某家的?你與夢兒這兩曰對某家總是神色不善,就是因為這十顆珠子?」

    「不錯!」藍若夢冷冷道。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和唐飛,凌然怒道:「你們搞什麼啊,什麼破爛珠子,就要如此對待殘菊嗎?兄長,到底怎麼回事?」

    唐飛搖搖頭,瞇著眼睛道:「現在是我問你,你只需回答,那十顆珠子到底去了哪?」

    殘菊心裡委屈至極,努力抑制著雙眼淚珠,回道:「兩年前在與李唐交兵之時,某家與冷星寒交手,被他所奪,珠子不在某家手中!」

    唐飛慘笑著點點頭,直直盯著殘菊的雙眼,紅著眼道:「你還要裝到甚麼時候?龍空明給了你甚麼好處?我等與你掏心置腹,傾盡所有,這些年的兄弟情義就狗屁不是麼?你混蛋!」

    啪!

    這一巴掌唐飛沒有動用一絲內力,可扇在殘菊臉上,卻是讓殘菊痛不欲生,心中的委屈再也抑鬱不住,淚流滿面,氣極反笑:「呵呵,呵呵,唐飛,你不信某家?你懷疑某家?某家也想問你,這幾年的兄弟情義是狗屁不如嗎?某家到底做錯了甚麼?」

    所有人怔住了,唐飛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他和藍若夢是懷疑殘菊背叛大家,南松南柏姐妹早就知道身邊可能有地方暗子,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殘菊,直慘笑搖頭。

    藍若夢將前幾曰那個黑衣人的體貌,功法,玄技,所用武器一一向大伙說明,所有人都震住了,殘菊欲哭無淚。

    「這紫玉弓就是當夜黑衣人所用,殘菊,你還想抵賴嗎?」藍若夢憤怒地盯著殘菊,狠狠抓住他的衣領,她從來不曾這樣憤怒過。

    殘菊望著車裡一雙雙懷疑的眼睛,一種森寒之意不由的從心底升起,他不再傷心,不再惱怒,只是淡淡地道:「這是一個誤會,有人陷害某家,而且某家已經知道那人是誰,可那人堆某家有再造之恩,某家不會說出此人是誰,但是,我希望你們相信某家,某家從未與龍空明有任何聯繫,也從未背叛過大家!」

    聯想著之前萬花堂弟子突然失蹤,接著寶兒的玄堂齊齊被抓,而文史公對寶兒卻禮遇有加,這說明什麼?在唐飛等人看來,殘菊是背叛了大家,可卻不忍對寶兒出手,所以才要求文史公要以禮相待,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釋了,而那個黑衣人射出那一箭『萬花穿心箭!」除了殘菊,當今天下再無一人能夠打出。

    所以,人證物證俱在,唐飛等人不會再相信殘菊。

    「給他服化功散,動金針封印丹田!」唐飛軟軟地靠在座椅上,有氣無力地下達著這一命令。

    湯靈兒皺著眉,猶如一個小老太太,可事實已經如此,她就算再不忍心,也要為宗門考慮,給殘菊服了化功散,用金針封住了丹田,即便殘菊功力再高,短時期內也無法動用一絲玄力和內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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