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四五章 見張大帥（二） 文 / 洱文

    張大帥並沒有讓杜歷等待多久，等他趕到奉天也就等了兩天，大帥就從北平趕回來了。當然了，張大帥總不會一回來就接見他這個小人物。所以，杜歷硬生生的在奉天等了一個星期，他的耐心差不多快被磨滅了，大帥府才來人通知他，大帥要見他。

    大帥府的豪華，總算是讓來到這個時代的杜歷大是感慨了一番。當然了，感慨歸感慨，還是沒有太過露怯。畢竟，杜歷知道這會兒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自己呢，說不定自己的一舉一動多半就已經報到大帥那裡去了。

    「大帥在裡面等你，你進去吧。」

    一路領著杜歷前來的那個副官，把杜歷帶到了一個院子裡之後，指著大廳略顯淡漠的說道。話語裡沒有絲毫的客氣，就連一個請字也欠奉。這讓杜歷不由得有些心虛，似乎大帥對他的態度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啊。

    這人，肯定是大帥的心腹就是了，大帥要見哪些人，大帥如果真個非常器重他的話，這人對他肯定是客氣有加。但是，今天從見到自己開始，就沒有深交的意思，而且就連姓名都懶得告訴杜歷。看來，自己這一趟多半是白來了。當然了，別人對他不客氣，他還不能失了禮數，先謝過了那個副官才走了進去。

    對這個東北王，杜歷瞭解得並不多，對他的畫像更是沒有絲毫印象。好在，屋裡坐著的只有一個人，端坐在一個太師椅上，端著一個茶杯，搖頭晃腦的哼著戲曲，他的身後則站著兩個警衛。

    「小民杜歷，見過大帥。」

    雖然從鶴鎮起身的時候，杜歷就想過這見面的時候究竟應該怎麼說。但是，怎麼想都覺得不怎麼合適。到最後，還是來了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開場白。

    而聽到杜歷的話，原本瞇著眼睛的大帥一下子睜開了雙眼，也沒有說話，就是那麼盯著杜歷，這給了杜歷很大的壓力。要知道，現在可不比得後世，他可是生殺予奪的東北王，草莽起身，手上沾滿了血腥的大帥。

    在他的逼視下，杜歷雖然已經暗自給自己打氣了，還是有些侷促不安。還好，就在杜歷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大帥突然笑了，雖然是一個大老爺們，雖然已經是一個老頭子，這會兒在杜歷的眼裡，他的笑容真是無比的可愛。

    「杜歷是吧？坐吧。和我呢，就別來那些虛的，老頭子我經常要和那些個文人，外國人接觸，和他們打交道就已經累得慌了，如果和你們還要來一些虛頭八腦的，那人生豈不是太過無趣了。」

    杜歷趕緊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並沒有接招兒的意思。開玩笑，真要不來虛的，惹怒了你可就是小命不保了。

    「杜歷，我很好奇，你的那些個想法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讓人調查過你，從小就在鶴鎮長大，沒有出過國，也沒有上過軍事學堂，但是，你對軍事訓練卻有一套。而且，根據馬懷安的描述，你在軍事理論上面，有些更是聞所未聞。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呵呵，這也許要用天份這兩個字來解釋了，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的就會了。剛開始，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效果。還是，後來一次火拚之後才明白的。後來，我知道自己還有一些師叔在當兵，才想起也許可以把這個訓練方法傳給他們。」

    或許是呆了這一會兒之後，有些適應了，又或許是張大帥沒有釋放他的殺氣了，杜歷總算是自在了許多。而他問出的第一個問題，也許是其他熟悉杜歷的人都想要問的問題。這類問題的答案，杜歷已經演示過無數次了，所以回答起來並不是太為難。

    只不過，也許就連杜歷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他的回答隨口就來，但是聽在其他人的耳朵裡，就有一些假假的味道兒。而這一絲假味兒，老謀深算的張大帥當然聽出來了。只不過，他僅僅是挑了挑眉頭，並沒有立時作。

    「呵呵，這麼說來，你還是一個天才了。現在想來，你的家人沒有送你上軍校，還真是一大失誤呢。」

    「人對自己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總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有許多人，都是渾渾噩噩的過了一輩子，到死他的天賦都沒有掘出來。如果，我沒有想過上山的話，我這輩子也就是一個當武師的命了。就算是大帥您，當初也不會想到您會有今天的地位吧？」

    「大膽。」

    杜歷知道，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纏，對自己顯然沒有什麼好處。所以，即便是帶有點兒胡攪蠻纏，也要把這個問題揭過去。雖然，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大帥的氣勢讓他受了點兒影響。但是，後世接受的一些個教育還是沒有白費。對張大帥的敬畏，還是沒有其他人那麼深。

    當然了，這也算是一個賭博，不管歷史評價究竟怎麼樣，民國時期的東北在張作霖的治理下還是卓有成效的。而杜歷相信，能夠做出這樣成效的張大帥，肯定不會是一個小肚雞腸之輩。

    果然，張大帥制止了警衛的呵斥，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眼光看著杜歷。然後，再次露出了一絲笑容。而這一次，他身後的兩個警衛倒是有些驚訝了，相互看了一眼之後，才把探究的目光放到了杜歷身上。顯然，今天張大帥對杜歷的容忍是他們沒有想到了。

    畢竟，如果真要追究，那麼杜歷的這句話就像是調笑張作霖的出身問題了。現在他張某人已經是東北王了，可沒有幾個人敢在他的面前討論他以前的種種了。

    「哈哈，不錯，你說得確實不錯。剛開始的時候，我僅僅是想能夠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後來呢，則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再後來才是想要搏一個好的出身。但是，無論怎麼想，我都沒有想到，我張某人還有這樣一天。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

    「我的軍隊，在國內來說算是屈一指的了。但是，和外國比起來，還是有一些差距的。遠的不說，就說小日本，我們的軍隊和他們根本沒得比。所以，我在知道你的情況之後動了心。但是，在把你請到奉天之後，我的參謀們卻向我提出了異議，認為你的模式在我們這裡根本行不通，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費用問題？」

    「對，你僅僅是訓練了三十來個人，但是每人每天都要花費三個大洋。如果，要在我的軍隊裡面推行的話，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財力。如果，我有那麼大一筆錢，直接在國外購買武器就足以縮短和小日本的差距了。」

    雖然，張作霖否定了杜歷的特種兵思路。但是杜歷還是非常開心，不是因為他們對特種力量認識上的誤區，而是因為他話語裡對日本的仇視。說仇視或許過於誇張了，應該說是防備。顯然，雖然他是依靠小日本起家的，但是並沒有向日本人低頭。

    「呵呵，這個問題，其實您以及您的參謀們完全想錯了，要把您的部下，幾十萬人全都按照我那種模式訓練，別說是您了，就算是世界上那些個列強，他們也沒有那麼強的國力來完成這件事情。

    您應該知道，我們華夏古代的親兵吧？他們的吃穿用度，都和普通士兵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們的戰鬥力，更是遠遠過了普通士兵。因為什麼？還不是下大力氣，花大錢打造出來的。

    如果，那些將軍以及朝廷有足夠的錢，把所有士兵都像親兵那樣打造，不說多的，只需十幾萬，基本上就可以橫掃華夏了，您說是不是？」

    「你說的，和我們說的有什麼不同？我們也知道如果打造十幾萬那樣的部隊完全能夠統一華夏，可是就算是十幾萬，我們也沒有那麼多財力。」

    聽到張作霖的話，杜歷的眉頭跳了跳，他這才現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光想著利用張大帥還在世的時候，增強他的實力，好讓他抵抗小日本的侵略。但是，他顯然忘記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這個張大帥可是有著一統華夏的野心，他沒有下台的話，就沒有少帥的東北易幟了。而現在，如果自己讓東北軍增加了足夠的實力，那麼接下來華夏就得承受更多的戰亂了。

    畢竟，歷史上這位東北王就為了統一華夏動了幾次戰爭，那就更別提等他的實力有所提升之後了。杜歷可不認為，有了自己的幫助，東北軍就有足夠的實力統一華夏。要知道，有些歷史趨勢是不可更改的。光靠強大的武力是不行的，只要這武力還沒有強大到逆天的程度。

    而既然不能幫助他統一華夏，那麼如果在自己的幫助下，讓東北軍的實力有所提升的話。除了讓東北軍更具侵略性，讓華夏的內戰持續更長時間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好處。而顯然，內戰持續得更久，華夏的國力消耗也就越大，等到小日本侵略的時候，抵抗也就越微弱。顯然，自己不能不考慮這個問題。但是，怎麼讓張作霖接受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