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零四章 文 / 洱文

    第三零四章

    鄭海的這種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徐強已經回來了。這會兒，看到徐強本人毫無傷的樣子，沒人再吵嚷著要端人家老巢了，也沒人表現得過分激動，似乎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而已。

    「強子，怎麼樣？」

    其他人也許還沒有猜到徐強此行的主要目的，他們以為只是單純的拜碼頭而已。雖然，他們嘴上吵鬧得厲害，似乎抄人家老巢也就是伸伸手的功夫。但是，他們也明白，如果這真是人家的地界，若是沒有拜碼頭，人家要壞事兒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成了，不過，我讓出了一成的利潤。」

    「哦，一成啊，也好。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認真的討論行動步驟以及撤離路線了。」

    聽到徐強的答覆，鄭海也不知道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不過，他至少是用不著糾結了。畢竟，這已經算是定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盡量把活計幹得漂亮。至於小尾巴的事情，乾脆就交給杜歷去操心好了。

    這麼一想，先前的糾結再也找不到絲毫影子了。他們到東邊已經三天了，整個東邊大的礦業公司也就三家，一家籐森，一家南山，一家吉部。其他的，也就是小貓兩三隻，而顯然這一次鄭海他們的時間顯然是不是那麼充足了，那些小魚顯然就唯有放棄了。

    其實，到現在，他們也沒有覺得徐強分出去的那一成利潤有啥了不起的。但是，徐強顯然忘記了。從他提出分紅一成之後，姜永健她們毫不掩飾的心動就已經表明出來了。如果，僅僅是他們所認為的幾千大洋的話，姜永健她們的表情肯定不會有這麼豐富就對了。

    既然已經搞定了最後一個短板，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制定行動計劃了。這算是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了，如果出了任何一絲紕漏，那麼他們這次的行動也就唯有承受失敗了。

    不過，說到這裡，鄭海才現他們似乎和那個順德錢莊挺有緣的。在長春的時候，就打過順德的主意，現在跑到東邊來了，依然躲不過這個順德錢莊。倒不是鄭海有意和他過不去，而是這兩天他都現他們的目標，那三家礦山都有把他們的現金存入這家錢莊。

    而讓鄭海鬱悶的是，這種存儲還不是每天都存儲一次。如果，每天存儲一次的話，如果時間緊迫的話，他們只需要把這個順德錢莊給順手牽了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他們光是方案就得制定三個不同的，畢竟這三家公司並沒有在一個地方。而且，鄭海他們也才來了兩天而已，根本沒有現這三家公司把錢送往錢莊的規律究竟是什麼。所以，他們制定計劃的時候，行動的那一天，順德錢莊也就成為了選目標。如果，時間充沛的話，再把那沒有把錢送到錢莊的公司選為目標。

    不過，這樣一來就和杜歷提議的只搶劫日本人的初衷有些違背了。畢竟，這個順德錢莊雖然其中有著日本人不少的股份。但是，明面上還是華人在打理不是。而前世對這種二鬼子最為痛恨的杜歷，現在卻沒有給鄭海他們一個明確的界限。無他，因為他以後也得走上這條路。如果，現在就向鄭海他們灌輸了太多這類人就該殺的思想的話，豈不是自找苦吃？

    東邊縣城不大，但是，這些年日本人加大了對其周邊礦山的開採力度，這樣也算是帶來了一種畸形的繁榮。礦工，礦工家屬，等等三教九流的聚集在城外，而這年月又沒有規劃一說，也就使得城外也逐漸變得凌亂起來。

    這樣的凌亂，對鄭海他們初期的潛藏來說，當然是好事兒。但是，對他們的撤離算是增添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畢竟，這些凌亂的建築，也讓他們撤離的度大大減慢。而在撤離的時候，每一秒都是彌足珍貴的。

    如果，讓東北軍在城外的那個團反應過來，完成了隊東邊的封鎖的話，他們也唯有硬闖了。而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帶著一批財物硬闖，最好的結局也無非是全身而退吧。但是，那些順來的東西也就別想帶走了。

    「強子，馬匹在什麼地方？」

    「呵呵，現在一枝梅的魯達正照看著呢，就在城東。如果，我們確定了行動時間，以及出城地點，在叫他到時候把馬匹趕過去。」

    「那好，咱們明天晚上動手。強子，明天，你就帶向森林出城去，明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把馬匹趕到北門，小心點兒，別讓人現了。」

    「我不參加城內的行動麼？」

    「這兩天你都在外面跑，對城內也不甚熟悉，乾脆還是在外面接應吧。」

    「那好。」

    徐強也沒有多說，畢竟鄭海的話非常的有道理。別看其他人也是在城裡瞎逛兩天，但是這兩天城裡的情況應該都刻在他們的腦海裡了，到時候只要行動計劃一做出來，他們領到了各自的任務之後，想做什麼也就一清二楚了。而徐強呢，也許明天一天的功夫足以讓他熟悉情況，但是顯然沒有其他人熟練。再說了，和魯達也就他一人比較熟悉，讓他出城去接觸顯然要比其他人合適得多。

    「郭武，宋德利，孫強，王順，譚峭，吳來德，你們六人負責城門。我需要明晚十二點到一點期間，東邊城的北門能夠隨時為我們開放。」

    鄭海並沒有吩咐郭武他們，應該如何如何去做。這得歸功於杜歷的觀點，杜歷覺得，只要手底下的人不是傻蛋。那麼，完全可以給他們更多的自主權。我給你一個要求，怎麼做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顯然，他的這個習慣，被很好的推行開來。

    而郭武他們，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口應承了下來。對於杜歷一直要求的，有問題就提出來，而一旦答應了下來，那麼也就意味著此事將再無任何的問題。

    「沒問題。」

    「陳強，羅富貴，周子安，徐立明。你們四人，分為兩組，分別堵住東安街的兩頭，在我們起進攻之後，不能讓任何人通過你們的封鎖。如果，城裡的警備部隊和警察反應過來了，而我們還沒有玩事兒的話，你們得為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沒問題吧？」

    雖然沒有重武器，甚至連長槍都沒有。但是，陳強他們四人依然沒有任何的猶豫，依然給出了肯定的答覆。畢竟，即便是真到了最糟糕的時候，也不會讓他們兩人頂太久不是。

    「謝教官，你們四位，對電話線之類的應該比我們熟悉。所以，今晚就麻煩你們一下，尋找東安街的電話線路，把他給我掐斷了。這樣的話，今晚的安全係數也就會增加許多了。」

    老實說，對這四個人到現在依然還留在他們這裡，而沒有返回部隊，還是讓鄭海，以至杜歷都有些奇怪。按照他們的想法，這幾人應該早就離開才對。不過，這四人，實力不錯，訓練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區別對待。所以，杜歷也樂於見到這種情況出現。而杜歷也抽空試探過杜武的想法，但是杜武卻神神秘秘的，什麼都沒有說，這讓杜歷非常的無奈。

    雖然，對這個年代的軍人，到底有多少屬於軍人的職業操守杜歷並不是清楚。但是，他還是生怕這四人在做事兒的時候會有想法。所以，杜歷曾經給鄭海提過，真遇到事情的時候，讓他們敲敲邊鼓就可以了。想來，如果不讓他們直接參與搶劫，應該就不會有牴觸情緒了吧。所以，鄭海也就給他們分配了這麼一個任務。

    老實說，對這種任務，謝青他們還是挺樂意的。雖然，他們當兵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搶過殺過。但是，那是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的一種洩情緒。而現在，讓他們和一群土匪一起參與搶劫，還真是有些古怪的感覺。

    當然了，他們雖然對讓他們限於這種尷尬境地的杜武暗恨不已。但是，杜武表露的意思讓他們明白。要麼，他們直接走人，要麼就安安心心的呆著。

    「好了，剩下的人就隨我辦事兒去。明天，你們全都給我上街，再把路線熟悉一遍。還有，主意一下那三家公司的動靜。最好，明天他們三家全都把他們的現金給送到順德錢莊。那樣的話，咱們明晚只動順德錢莊一家就可以了。」

    對鄭海的話，其他人全都出了善意的哄笑聲。他們當然也希望事情，真如鄭海說的那樣，這樣的話，他們成功撤離的幾率當然會更大一些。至於，動手的時候會不會失敗，顯然沒有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在他們看來，這顯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鄭海他們期望當中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出現了。除了下午六點的時候，籐森礦業公司把他們當天的收入運送到了順德錢莊外，其他兩家沒有任何的動靜。

    順德錢莊，位於東安街的正街上，而其他三家礦業公司則基本上是分處在以順德錢莊為中心的一個同心圓上。而且，相互之間的距離幾乎是相等的。但是，籐森礦業公司剛好處於順德錢莊的北方，也就是東邊的北城門方向。

    也就是說，如果鄭海他們想一口吃一個大胖子的話，先處理了順德錢莊之後，得先去順德錢莊的西南方向拜訪南山礦業公司，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再去東邊的吉部礦業公司。最後，才去北門離開，這幾乎就是繞了一個大圈子。

    「海子哥，有什麼好擔心的？也就屁股大一點兒地方，就算是繞一下，最多也就是幾里路，對於我們來說，即便是沒人扛一袋大洋，幾里路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其他人也為這事感到不爽。但是，他們不爽的僅僅是覺得這樣一來，比較麻煩，比不得全都堆在順通讓他們去取輕鬆。

    看到其他人那種輕鬆的神色，鄭海不由得有些憂慮。他再次懷疑，這次行動是不是得取消了。以這些人現在的狀態，如果順風順水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如果，真出個什麼紕漏，還真有可能出事兒。

    畢竟，這不是他們的地盤，而他們先前的探查也不是太下細，順通以及其他三家公司內部的佈局，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瞭解，明天行動的時候，可謂是盲人摸像一把抓。但是，這種念頭也僅僅是他腦海裡面一閃而過而已。開弓沒有回頭箭，以及到這個份上，無論如何也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不是。

    鄭海所能夠做的，也唯有叮囑其他人，要小心行事，萬事小心為妙。但是，看其他人那種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如何不知道這種叮囑根本沒有什麼效果。最後，唯有搬出杜歷平日裡的教訓，才讓其他人安生了一下。

    不過，看到一臉微笑，坐在角落裡的謝青四人，鄭海總算是多了一份信心。畢竟，如果這四人能夠切斷電話線的話，那麼即便是由於不熟悉地形，讓人抽空子有機會報信，那也得等他們有機會把電話打出去才行不是。

    「哎哎，你看看，這下子他們和那些新兵蛋子的表現沒什麼兩樣吧？哈哈，我都說過了嘛，他們訓練得再紮實，還是新兵蛋子，你們還偏不信。」

    這會兒，被鄭海視為最後城牆的謝青四人，並不僅僅是在微笑而已，他們嘴裡的話顯然和鄭海他們的表現有關。只不過，他們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小，鄭海他們沒人聽見而已。每次戰鬥開始之前，老兵嘲笑新兵，這幾乎是保留節目。

    其中，既有軍營生活單調，老兵需要這類節目調劑調劑。但是，也不乏消除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戰場的緊張感。畢竟，面對這種奚落，只要是一個血性之人，都會受不了，都會憤怒。而在這種憤怒的情緒下，對戰爭的恐懼顯然就會變小。

    但是，現在在這個特殊的群體裡，他們四人似乎反倒是成為了新兵蛋子。訓練的時候，只要杜歷沒在，其他人對他們四人就不是很客氣了，該說的說，該罵的罵，一點兒也不留情面。現在，總算是讓他們看到了鄭海的笑話，當然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不對啊，他們以前應該也下山搶過吧？而且，上次還跟著歷少去一陣風的老巢很是耀武揚威了一把，應該不會還有這種新兵蛋子的緊張吧？」

    「呵呵，以前他們經歷的那可都是小場面。而上一次，可有歷少的存在。而且，他們的演實在是太棒了，棒到讓他們自己其實都有些懷疑。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屬於他們自身的實力，又有多少是歷少的原因。你看，他們這些日子經常提起抄人老巢的話題，就是這種體現，他們需要上次的大勝來給他們打氣。你別忘了，這是他們離開歷少之後的第一次做事兒。」

    「嘖嘖，現在看來，歷少啥都好，就是這事兒處理得有些欠妥。第一次行動嘛，總得讓他們感受到其中的難度不是。沒想到，第一次就來了一個開門紅，爽快是爽快了，大傢伙兒的心氣也提高了。但是，這也成為了他們的負擔。呆會兒，咱們多盯著點兒。不過，我們真要和其他兄弟往死裡干？」

    「看你這話問的，真要驚動了駐軍，不往死裡干，你怎麼辦？站著等死啊？還其他兄弟呢，現在就咱們四兄弟，其他二十來號人算是半個兄弟。」

    「可是，咱們也是東北軍序列裡的軍人，這裡的駐軍也是，和他們往死裡干，這不是自相殘殺麼？」

    「好了，別傻了。現在，咱們就是土匪，如果，你去給別人說，你是護路軍的人，沒人會相信。而且，你真要是這麼說了的話，那麼團長也就可以給我們準備一張逃兵證明了。」

    原本，謝青他們四人，還在悠閒的調侃鄭海他們的緊張，這總算是讓他們找到了一絲樂趣。但是，王雲說溜嘴之後，還是讓他們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今晚驚動的駐軍的話，他們就不得不和自己人互相殘殺了。而顯然，這並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雖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東邊這裡的駐軍番號，更不知道有些什麼人。

    「大當家的，魯達傳信來了，那些人準備今晚動手。不過，大當家的，這趟渾水，咱們可不能趟。要知道，這次的對手可是和日本人有關，如果惹得日本人興起，咱們就算是撤到朝鮮，依然不安全，那邊整個就是日本人的天下。」

    與此同時，一枝梅的山寨裡，一枝梅的人正在整裝待。雖然，這次下山的事情有些沒頭沒腦的。但是，一想到有行動，而且他們的大當家的還會親自行動，這就讓他們興奮不已。只不過，顯然姜永健也沒有取得其他人的認可。以前的鐵桿支持者，鳳枝她們也都保持了沉默。

    「呵呵，我已經宣佈了，你現在考慮這些，還不如考慮考慮，咱們怎麼才能夠讓人不把懷疑目光盯向我們呢。再說了，咱們怕過誰來著，當年老當家的還在的時候，咱們還沒有現在這麼多人槍，面對官軍的圍剿還不是撐過去了？好了，不用多說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