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零五章 無恥 文 / 洱文

    對於大澤的這種評價，杜歷當然唯有欣然承受了，而且還得表現出不好意思的樣子。當然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麼會這麼說了。無他，上輩子是重慶人而已。吃慣了麻辣火鍋，吃東北燉菜，是在夠嗆。更何況，杜歷他們老家那塊兒，吃的可都是臘肉，乍一吃燉菜裡的新鮮肉，怎麼吃怎麼吃不慣，有好感才叫怪了。

    不過，這個理由實在是說不出口，就算是說出去了，也沒有人信不是？還好的是，這個大澤似乎給自己找了一個更好的理由。所以，杜歷扯了扯嘴，就算是把這事兒給揭過去了。

    「小歷啊，我們這可是第一次見面，這點兒小玩意兒，算是叔叔給你的見面禮。對了，你是不是對我下令殺掉那些華夏人非常不滿啊？」

    大澤一雄直接給杜歷遞過來一個小盒子，顯然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精美的包裝，杜歷當然是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接了過來。

    但是，這禮物才剛剛接到手裡，還沒有捂熱乎呢，大澤的問題就拋過來了。看樣子，根本就沒有讓杜歷好過的心思。剛剛才讓人鬆了一口氣，又拋出了一個要人命的問題。這個問題，讓杜歷怎麼回答？直接回答，你們就是一群屠夫，就是一群劊子手？

    顯然，杜歷還沒有那麼的強項。當然了，杜歷自己是給自己開解了，那是因為某些事情，自己這會兒還不便和日本人翻臉的緣故。

    不能強項，那麼還可以選擇無原則性的拍日本人的馬屁，可以說日本人殺得好。原本，奉天已經處於黑惡勢力的威脅當中，但是這小鬼子一舉屠刀，立馬變成朗朗乾坤了。

    雖然，這樣的話，以後那些個『資深』的二鬼子，肯定能夠說出來。但是，現在的杜歷顯然還沒有無恥到這個地步。甚至，就連以後，杜歷應該也沒有這麼無恥。所以，到最後杜歷乾脆就保持了沉默。

    雖然，這種沉默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但是，杜歷就是不願意太過違心。還是那句話，這會兒杜歷還沒有給日本人辦事，還不是二鬼子不是，至少這會兒杜歷還可以過得舒心一點兒。那樣的話，這個大澤頂著一個叔叔的名頭，對自己還會有所寬容就是了。雖然，寬容這個詞用來形容心狠手辣的日本鬼子，實在是有夠滑稽的。

    「呵呵，你現在的表現，其實已經表明你的態度了。很好，非常好。真的，至少你沒有胡言亂語來敷衍你大澤叔叔。這一點兒，你和你父親很像，這是一個好的習慣，你得保持下去。

    我知道，在你的心裡，我大澤一雄就是一個冷血的劊子手，就是一個無情的屠夫。這一點兒，我沒什麼好否認的，因為事實俱在，就算是想否認也沒有足夠的底氣，因為那些華人確確實實是我下令抓的，也是我下令殺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嗎？整個奉天城幾十萬人，我偏偏抓他們？我並不是胡亂抓的人，那些人都是給予兇手幫助的人。你要明白，兇手曾經在奉天你呆了好幾天的功夫，這些天他們的一切蹤跡都是被那些人給掩飾下來的。可惜的是，最直接的那戶人居然早早的就離開東北了。這些人，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而且，你不覺得他們太過卑鄙無恥麼？作為軍人就應該為自己的國家付出鮮血以及生命，這一點兒我不會否認。

    那些帝國的勇士們，既然踏上了華夏的土地，他們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但是，他們沒有死在正面的戰鬥中，而是死在了無恥的偷襲裡。

    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華夏的軍隊，既然不予抵抗，那就是他們已經自行放棄了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既然如此，那麼那些兇手，也就沒有任何理由作亂。所以，我要舉起屠刀，我要讓這殺戮，讓他們警醒。

    大日本帝國的軍隊，可以和他們的正面作戰當中死亡。但是，絕對不能死在卑鄙無恥的刺殺當中。這樣的事情，只能有一次，絕對不能有下一次，如此而已。」

    聽完大澤一雄的話，杜歷還真是發現自己太『純潔』了，這日本鬼子也太無恥了吧。差一點兒，杜歷非常確定只差一點兒，自己就會忍不住給他兩個大耳巴子。

    可以說是，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其他的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杜歷就不想說了。光是他口口聲聲說的什麼要求和華夏的軍隊，正大光明的正面對決。那樣的話，他們的士兵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如果，不是日本人的火力配置，絕對高於華夏，日本人的重炮完全可以打得華夏的軍隊抬不起頭來，張學良未必也就沒有一戰的勇氣吧。更何況，再不久的將來，小鬼子對美國珍珠港的偷襲，那個時候怎麼沒見小鬼子說要什麼正面作戰了。

    雖然，珍珠港事件的背後，煙波詭異，誰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日本人主動偷襲美國的珍珠港，還是美國把珍珠港捨出去讓日本人偷襲的。

    這些，對於現在的杜歷來說，都不是那麼重要。無恥不無恥的，都沒什麼關係。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現在日本人勝利了，他們在怎麼無恥，那也是他們的底氣。在這個時候，去和他們計較這種道德成面的東西，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讓杜歷在意的是，這個大澤一雄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這些東西，是他來這裡之前就準備和自己說的呢，還是他在發覺自己對他的殺意之後，才決定說的？這一點兒，對於杜歷很重要。畢竟，如果搞不清楚大澤一雄的來意，杜歷會非常的被動。

    然後，在大澤一雄說話的同時，杜歷就已經全力開動腦瓜了。但是，他卻悲哀的發現，沒有什麼效果。不過，很快杜歷就下定了決心。先不管這個大澤一雄，究竟是想幹什麼。自己先穩住了，不表態，不給他把柄就好了。

    「呵呵，大澤叔叔，這茶呢，是我們路過上海的時候，拙荊買的。說實話啊，這茶葉究竟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我還真不是能夠弄的特別清楚，您嘗嘗？家父可是說過，您在品茶方面，那根本就是大師級的，您也點評點評，給我們這些人掃掃盲？河井叔叔，您說是不是啊？」

    搞不清楚大澤一雄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杜歷，也唯有選擇岔開話題，就差說只聊風月，莫談國事了。而讓杜歷奇怪的是，大澤並沒有一點兒不高興的意思，而且還真就和杜歷說起品茶方面的一些小竅門起來。

    不得不說，這老鬼子還真是有一套。至少，杜歷可以確定，自己現在想要蒙騙，在這之前如同和自己同一個水準的那些人，還真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在他們的眼裡，自己絕對是茶道大師。

    從杜歷岔開話題之後，大澤一雄再也沒有提起過一些敏感的話題。一直就在和杜歷講述，杜天來在日本留學時候的一些個趣事。很顯然，杜歷顯然沒有想到過，自己那個刻板，完事講究的老爸，居然也會有那一面。

    在這種還算是『融洽』的氛圍中，時間過得很快，天色暗下來之時，姜永健就過來叫人吃飯了。當然了，杜歷也就免不得給大澤一雄介紹一下了。不過，在介紹到錢若雅的時候，當杜歷說她是翻譯的時候，大澤也好，河井也罷，看杜歷的眼神也就有些奇怪。

    甚至，大澤還對杜歷擠了擠眼。很顯然的是，大澤並不習慣這類動作，所以，也就略顯有些滑稽。對此，杜歷也不好特意的解釋。而且，他這根本就解釋不通不是，所以也就笑了笑，並且表現出的就是那種，都是男人你懂的表情。

    這下子，杜歷還真是沒辦法，似乎錢若雅以後的身份就得逐漸發生變化了。似乎，杜家姨太太才是她的『歸宿』。對此，杜歷也只能表示在自己先前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兒。當然了，杜歷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一絲竊喜的意味兒來著。

    在杜歷吃起來，並不是特別美味的燉菜，大澤一雄卻是稀里嘩啦吃了一個痛快。而且，明確的表示，回去之後，得讓人做燉菜給他吃。如果，日本的廚師做不出好吃的燉菜，他也不介意請幾個華人廚子。當然了，這究竟是在杜歷面前說面子話，還是咋的，杜歷就不知道了。

    「你覺得，若是成立東北自治政府，讓你父親來當這個自治政府的最高執政長官，行不行？」

    酒足飯飽之後，大澤一雄似乎才回憶起自己的身份來，他可是關東軍的司令。而這個時候，關東軍的司令，事務還真是非常的繁忙。他這一溜號就是好幾個小時，以後可是要好好的忙碌一通，才能夠把今天下午耽擱的時間給補回來。

    而在杜歷送他離開的時候，大澤一雄卻拋出了這麼一個問題，打了杜歷一個措手不及。要知道，他這會兒還真是有些放鬆。原因嘛，當然不用說，就是大澤這個小鬼子總算是要走了。但是，這個問題一跑出來，原本放鬆的心情，一下子飛刀爪哇國去了。

    「大澤叔叔，您可真是開玩笑了，這樣的問題，可容不得我置喙。再說了，我也做不了我家老頭子的主不是。反過來，老頭子給我做主還差不多。」

    略微愣了愣神，杜歷才開口說道。開玩笑，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根本是一個傀儡不說，這畢竟是應有之意。最主要的是，這個執政長官，真要坐上去了，絕對是那種人人『傳頌』的大漢奸。

    而這，可是和溥儀相差無幾的角色。而溥儀，在抗戰勝利之後，先是被蘇聯勞教幾年，然後回國又是好一通勞教，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好了，好了，小歷，這些傷感情的話，就用不著來敷衍你大澤叔叔了。再說了，這麼多年了，你家老頭子把你藏得可夠嚴實的。而且，最氣人的是，他每次給我寫信，都要嘮叨兩句。

    說你是如何如何的不聽話，說你又是如何如何讓他操盡了心。搞一半天，才是杜天來給我打馬虎眼，悄無聲息的就把自己的兒子給倒騰出來了。而且，你這些年所做的那些事兒，你覺得我們會不知道嗎？」

    「那，大澤叔叔我就僭越了？無論是從公還是從私出發，您都不能讓我父親去當那個執政長官。」

    「哦？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如果，你說服我了，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按照你的意思來辦。」

    原本，頗有點兒硬趕鴨子上架的杜歷，聽到大澤這麼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一想到大澤會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辦他就激動。原本，杜歷還準備敷衍的，這下子好了，說是和打了雞血似的有些誇張。但是，杜歷是的的確確的心動了。至於，先前還在腦子裡過一遍，若是這事兒的傳出去之後，是不是會有什麼反效果，這會兒杜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嘿嘿，從私人方面來說，您和家父那是好朋友。作為好朋友，您應該不希望家父一直處於風口浪尖吧？而您說的那個職位，顯然就是那麼一個職位。

    而從公來說嘛，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您以及歸國，都希望東北這個自治政府，能夠表現得獨立一點兒，出色一點兒。那樣的話，讓家父站到台前來，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我覺得，對家父的能力，您肯定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所以，莫不如給家父安排一個，既低調，但是又有實權，甚至能夠在這個自治政府說一不二的那麼職位。」

    正仁帝的死訊，早就已經見報了。但是，死因嘛，眾說紛紜，但是就是沒有一個人想過，正仁帝是因為不想和日本人勾結賣國而自殺的。

    而正仁帝死了，那麼日本人打的，讓正仁帝出面組織傀儡政府，舉著君主立憲這面大旗這面一個主意也就落空了。既然如此，那麼東北傀儡政權的建立，也就提上日程了。而按照大澤一雄的意思，當然是讓杜天來把這一切都挑起來了。至於，杜天來拒絕的可能性，他從未考慮過。

    「呵呵，你的這個建議真不錯，還真是值得我好好考慮一下。只不過我奇怪的是，小歷啊，我怎麼仔細琢磨一下，你這根本就是既想這樣，又想那樣呢？哈哈哈。」

    顯然，大澤這是給杜歷面子，*子這樣的詞彙總算是沒有直接說出來。不過，讓杜歷不明所以的是，這會兒大澤一雄笑得非常的開心。

    因為，杜歷剛才的表現，以及杜歷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光芒，都落在了大澤一雄的眼裡。而在大澤一雄看來，這根本就是野心勃勃的表現。有野心，大澤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甚至，他還有因此而歡喜。

    畢竟，這樣一來，杜天來不加入自治政府的可能性也就被降低了不少。而他還真是沒有想過，若是杜天來對關東軍抱有敵意的話，他應該怎麼辦。當然了，大澤並不會為了杜天來就放棄他的所謂事業。但是，他絕對不願意對杜天來使出一些招數就對了。畢竟，杜天來也算是代表著，他曾經經歷過的某個時代。而那個時代，現在只能成為美好的追憶，他不願意破壞它。

    「歷少，就這麼放他走了？」

    「要不然咧？你想怎麼辦？把他留下來？開什麼玩笑，他的衛隊你以為是吃乾飯的啊？剛才吃晚飯的時候，我問過大澤，要不要把他的衛兵叫進來一起吃。他直接就回復不用了，說他們有飯團。現在，那是害怕我們使陰招兒呢，那老鬼子看似對我放心無比，實際上小心著呢。對了海子，你得通知下去，讓兄弟們注意點兒，以後面對這個老鬼子的時候，千萬不能流露出任何殺意。這個小鬼子的感覺，實在是太靈敏了。」

    「怎麼？歷少，您還真想過要殺他？我還以為是那老鬼子借題發揮，瞎說呢。」

    「這老鬼子手裡，可是捏著我們一千多同胞的鮮血呢。而且，這還是他剛剛登6華夏就做出了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說他手裡該沾滿多少血腥？不過，我也就是動了那麼一點兒念頭，這老鬼子就知道了，真不簡單啊。記住了，讓兄弟們加點兒小心，可別犯他手裡。」

    「明白，您就放心吧。」

    聽到杜歷這麼一說，鄭海他們算是徹底的放心，這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歷少。至少，他們前些日子的擔心，是根本不存在的，這讓他們有了一個好心情。

    「想問什麼就問吧，能夠回答的我會回答你的。不然的話，就別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在上車之後，大澤一雄沒好氣的說道。顯然，他對河井的做派有點兒不滿，你要裝，就裝得像一點兒不是？要不然，你就直接提出疑問也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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