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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章 便宜爹綠帽子 文 / 薄慕顏

    在宮人們的簇擁之下,武帝緩緩走了進來。

    約摸六十多的年紀,身量發福,頭髮和眉毛都有些花白,一身明黃色的五爪團紋龍袍,龍睛染朱、炯炯逼人,身上儘是九五之尊的迫人氣勢。微微有些不和諧的是,在武帝眼睛深處,卻透出一抹悲天憫人的氣息。

    武帝一進殿,「刷刷刷」跪下一群兒女臣子奴才。

    阿沅和睿王妃走不成,只能跟著進來跪下。

    在武帝身後,跟著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量十分提拔,體態微福,反倒給他更添幾分威嚴氣勢。論相貌,有幾分像武帝,又有幾分像葛嬪,只是眉頭一直緊皺,看起來脾氣不是太好。

    此人身著一襲嶄新的四爪龍紋錦袍,自是豫王無疑。

    他上前服侍武帝坐好,方才跪下。

    「都起來吧。」武帝緩緩開口,然後看向阿沅,朝她招手,叫到自己面前仔細看了看,關切問道:「小阿沅,可還好?」

    阿沅頭一次離真龍天子這麼近,緊張兮兮回道:「還……,還好。」

    這落在武帝的眼裡,不免成了小女兒落水受驚過度,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因而一轉頭看向豫王妃,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天子之儀,不怒自威!

    豫王妃本來都已經站了起來,聽得一問,又嚇得再次跪下去,「是竹、竹橋被蟲蛀了,兒媳已經讓人,把……、把那些蠢奴才看押起來。」不敢去看武帝,慌亂看向阿沅求助,急急道:「三皇妹,我早就說了,一切都任憑你處置!」

    阿沅還沒開口回答,武帝先道:「處置什麼?全都一律打死!」側首吩咐身邊的老太監,「繆遜,你去處置吧。」

    繆遜嘴角勾了勾,應道:「是。」

    豫王目光閃爍、欲言又止,想要開口說幾句,但是又不敢逆了父親的意思,眼珠轉了幾轉,浮起一臉關心看向阿沅,「三皇妹,讓你受驚了。」

    憑直覺,阿沅便覺得這個豫王不是善茬兒,加上自己又是冒牌貨,不敢隨便答話,只做受驚過度的樣子,淡淡道:「還好。」

    漢語博大精神,一句「還好」,語調不同,意思也就截然不同,——到底是真的「還好」,還是「還好沒死」,就憑當事人自己去體會了。

    豫王不好說什麼,只在父親面前放低姿態,「都是兒子的不是,沒有管教好府裡的下人,鬧出亂子來,倒是驚嚇住了三皇妹。」又朝王妃喝斥,「本王把後宅都交給你,是怎麼看家的?!回頭再慢慢跟算賬!」

    隱隱的,把過錯都推到了王妃身上。

    豫王妃當眾被丈夫喝斥,背了黑鍋,不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還不敢辯,只得諾諾道:「妾身以後,一定會仔細教導奴才們的。」

    「罷了。」武帝似乎心中自有主張,淡淡道:「堂前教子、枕邊教妻,有什麼話,回頭你們夫妻倆關起門來再說。」看了看豫王,「今兒是你的大喜日子,外頭一圈兒人等著,且出去忙吧。」

    豫王不肯走,「兒子不忙,兒子陪父皇一起走。」

    「去吧。」武帝微微不耐,「你忙你的,朕陪小阿沅呆一會兒。」

    豫王不敢違逆君父,又怕妻子性子綿軟不成事,等下再落了什麼罪,因而朝她低聲斥道:「好好安撫三皇妹,等下父皇和三皇妹說什麼,就是什麼。」交待完了,方才不甘心的欠身走了。

    要說豫王府的下人已經交給繆遜處置,阿沅這會兒也活蹦亂跳的,已經沒什麼事兒了。武帝拉著小女兒細細打量,問了又問,再三確認道:「當真沒事?不管有哪兒不舒服,都說出來。」

    一副親爹替你做主的慈愛。

    阿沅哪敢多說?哪敢在豫王府多呆?只盼馬上離開這個是非地才好,因而忙道:「沒事,就是嗆了幾口水,這會兒換了衣服清清爽爽的。」

    豫王妃目光一閃。

    這平日裡飛揚跋扈的刁蠻公主,今兒怎地這麼好說話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武帝頷首道:「沒事就好。」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今兒外面人多,父皇帶著你出去不方便。」在殿內搜尋了一圈兒,視線落在睿王妃身上,「老六媳婦,好生陪著小阿沅,照顧好她。」

    睿王妃應道:「皇上放心,兒媳省得的。」

    眼看眾人就要散開了,事情就要解決了,碧晴忽然擔憂道:「公主,奴婢瞧著你臉色不太好呢。」神色焦急,「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瞧瞧?」

    阿沅抬眸看向她。

    是不知道公主懷孕純關心?還是……?

    武帝皺眉看向豫王妃,不悅道:「居然還沒有讓大夫診脈?!」

    豫王妃一臉驚嚇,連連解釋,「叫了,叫了。方才聖駕過來,所以讓大夫暫時在外候著,這就讓傳進來。」

    白嬤嬤也是不放心,勸道:「是啊,還是瞧瞧最好。」

    阿沅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要瞎關心好嗎?面上還不敢流露出來,只得挺了挺身板兒,朝皇帝笑道:「父皇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嘛。」

    豫王妃冷眼瞧著,眸子裡閃過一道疑惑之色。

    方才也是,小姑子憤憤然的不要等太醫過來,急著回宮,當時還以為她是在生自己生氣,怎麼這會兒也……?看起來,倒更像是不願意太醫過來。

    這……,為什麼?

    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片段。

    前幾個月,進宮給婆婆葛嬪請安的時候,不知怎地說到這位任性小姑子,婆婆提了幾句,「昨兒去護國寺燒香拜佛的時候,差點把那小丫頭給走丟了。」語氣不無譏諷,「整天嘰嘰喳喳、瘋瘋癲癲的,哪裡有個姑娘家的樣子?還別出心裁扮作小子四處亂躥,也不怕被人說閒話……」

    豫王妃的心思轉了又轉,滾了又滾,忽地靈光一現,生出一個大膽驚人的猜測出來!難道、難道說,她不自覺的看了看阿沅的肚子,心念轉動飛快,當即上前陪笑道:「是了,怎麼能不讓大夫瞧呢?三皇妹別賭氣了。」

    阿沅皺眉,「我說不用。」

    「哎呀,三皇妹還是小孩子脾氣。」豫王妃一臉溺愛的神色,卻不多說,便朝外面喊道:「大夫呢?快點進來給公主瞧一瞧。」

    阿沅連連跺腳,撒嬌道:「父皇,我要回宮。」

    豫王妃已經把王府的大夫叫了進來,陪笑道:「三皇妹,好歹診個脈再走也不遲。」放低姿態解釋,「一則,確認三皇妹沒事我才放心;二則,王爺若是知道大夫都不請一個,怠慢了三皇妹,只怕也是不依的。」

    阿沅看了看她,冷笑道:「二皇嫂的意思,就是要把自己摘乾淨嘛!」

    豫王妃聞言笑容一僵。

    阿沅本來就懷疑豫王府有鬼,此刻說什麼,也不可能答應在豫王府就醫,因而咄咄逼人道:「二皇嫂放心,你看我現在活蹦亂跳的,好好兒的,回頭就算有個頭疼腦熱,也不賴你們。」

    豫王妃的臉色更難堪了。

    果然還是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姑子!!真真氣人!

    可是皇帝一向偏心她,不好得罪,因而忍了一口氣,只朝皇帝說道:「皇上你看……」一臉為難之色,「兒媳也是好心,倒是叫三皇妹誤會了。」

    武帝不動聲色的看著女兒和兒媳,眼裡看似平靜無波,但卻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罷了,小阿沅許是累了,讓人先送她回宮去吧。」點名睿王妃,「你陪著小阿沅回去,讓玉貴妃好好的安撫一下。」

    阿沅深感皇帝爹的體貼,連連點頭,「是了,女兒想先回宮歇息一下。」

    武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道憂色,嘴裡只道:「好生歇著。」然後起身,領著赫赫攘攘的宮人們出去了。

    阿沅逃出生天,在睿王妃的陪同之下回了皇宮。

    玉貴妃聽說了豫王府的事,不由眉頭微蹙,「落水了?後來怎麼處置的?」

    阿沅回道:「父皇讓繆遜過去處置了。」

    「是啊,皇上素來最疼愛三皇妹了。」睿王妃一面站在婆婆面前侍奉,一面安撫小姑子道:「此次出了事,皇上當即就讓繆遜過去查真相,必定不會讓三皇妹受委屈的。」

    玉貴妃聽了這話便不再多問,——繆遜,那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心腹,皇帝既然派了他去,想必已經早有安排。

    總之,不會讓女兒白白吃虧就是了。

    旁邊的睿王妃插話道:「三皇妹在豫王府受了驚,雖說現在天氣熱,不會受涼,到底池塘裡面有寒氣,且不乾淨,還是趕緊回去泡一泡熱水的好。」

    阿沅忙道:「多謝六皇嫂關心。」

    睿王妃打量了幾眼,小姑子的性子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倒是不習慣,只是這話不好說出來,笑道:「三皇妹越發乖巧可人了。」

    玉貴妃看了看小女兒,抬手道:「你先回去,這件事你父皇自會處置的。」

    阿沅心裡不由歎氣。

    處置?處置什麼啊?母親你只當是有人陷害我,讓我落水,卻不知道我早就珠胎暗結,這裡面的陰謀算計多了去了。

    豫王府既然有心算計,就必然準備好了脫身之法,鬧到最後,不過死幾個奴才罷了。畢竟從明面上來說,只是豫王府的橋被蟲蛀了,「碰巧」讓小公主落了水,算不上什麼大的過失。

    最終結果正如阿沅猜測的那樣,豫王府死了幾個奴才,以及……,豫王和豫王妃被皇帝狠狠訓斥一通。

    然後豫王府給受驚的妹妹賠了許多禮物,樣樣價值不菲。

    當然那是後話了。

    而此刻,阿沅正瞇著眼在木桶裡泡澡,泡了又泡,直到感覺胸悶氣短,才起身出了浴桶,擦乾穿了中衣,渾身軟綿綿的出了浴房。

    正在放鬆神經,就被一道晴天霹靂給驚呆了!

    外面一陣腳步響動,白嬤嬤進來回道:「公主,皇上不放心你,派了太醫院的院首姬公子過來,給你切一回平安脈。」

    阿沅斷斷沒有想到,皇帝爹早就起了疑心,之前只是哄自己回宮而已,這不……,一轉眼就把太醫給派了過來。

    怎麼辦?怎麼辦啊?!

    在豫王府,還可以假裝生氣不看大夫,借皇帝爹去壓制豫王妃,現在親爹關心女兒,自己可沒有辦法再推辭了。

    阿沅無計可施,木呆呆的,由著碧晴她們給自己穿了外衫,梳了頭,打扮收拾妥當,然後坐在綃紗屏風後面。

    「姬公子請。」白嬤嬤在外面引導道。

    「這裡嗎?」一個清雅悠緩的年輕男子聲音,不疾不徐的。

    陽光之下,隔著半透明的綃紗屏風,能夠看到一個身量欣長的男子影像,在屏風端頭的凳子上坐下了。

    白嬤嬤走了進來,將阿沅的手腕搭上帕子,放在屏風口的高凳墊子上,然後喊了一聲,「姬公子請。」

    阿沅的心宛若春雷一般,「咚咚」亂響。

    下一瞬,感覺到幾點溫柔的手指尖放了上來,搭在自己的脈搏上,還細微的調整了下位置,然後停住不動。

    隔著屏風,看不到那年輕的姬公子是何表情。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方道:「請公主殿下換另一隻玉手。」

    阿沅歎氣,認命了。

    想來姬公子雖然年輕,但卻是太醫院的院首,醫術肯定不能比自己差,更不能切不出喜脈來。茫茫然之間,被白嬤嬤換了一隻手放上去,還是溫柔的指尖落下,微調位置,切脈,接著又是一陣無聲沉默。

    白嬤嬤一貫的囉哩囉嗦,絮絮道:「我也說請太醫過來瞧瞧,才放心的,還是皇上心疼咱們公主,想的這般細緻。」繼而擔心問道:「怎麼樣?姬公子,公主落水沒有受寒吧?」

    「無妨。」姬公子聲音平和,聽不出一絲一毫波瀾,淡淡道:「到底是大夏天裡不要緊,只是也不可以大意了,待我回去開幾副溫和的方子,給公主調養調養就好了。」

    溫和的墮胎方子嗎?阿沅繼續歎氣。

    心下明白,他這是在有意替自己遮掩臉面,亦是為他避禍,——畢竟怎麼處置不由他說了算,還得回稟皇帝才行。

    若是皇帝要留呢,那就隨便開個調補的方子。

    若是皇帝要去掉這塊孽種,自然就是墮胎藥了,甚至……,滅了自己——

    話說得滴水不漏。

    果不其然,那姬公子站起身來說道:「公主的病,皇上那邊還掛念著,微臣先過去回稟,稍後就讓人送藥過來。」

    雖然先稟告皇帝,再送藥方,有那麼一點點奇怪,但是阿沅身體沒事,白嬤嬤等人都沒有疑心,客客氣氣送了姬公子出去。

    阿沅呆呆的,等待著皇帝給自己判刑。

    而太醫姬公子,則邁著和往常一樣平緩的步伐,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朝著金鑾殿緩緩走去。

    進了大殿,行了禮,將公主的實情回稟了一遍。

    「懷胎三月?!」武帝聞言勃然大怒,朝下指道:「姬暮年,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姬暮年平靜回道:「微臣確診無誤。」

    「確診無誤!確診無誤!」武帝連著念了兩遍,心情暴躁的在大殿內走來走去,氣得想砸東西!抓了一方玉石擺件舉到半空,卻又緩緩放下,——鬧出動靜來,豈不叫別人起疑?小女兒的名聲可就全完了。

    可是現在……,也完了!

    「好一個確診無誤。」武帝聲音陰霾,花白的鬍鬚微微發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最後頹然的坐在椅子裡面,「朕的小阿沅……」

    姬暮年感受著皇帝的憤怒、悲傷、無奈,靜靜站在一旁。

    過了許久,武帝方才揮了揮手,「你先回去。」

    「是。」姬暮年應聲告退。

    雖說公主未婚懷孕是大大的醜聞,但是事情已經發生,留不留胎,也不在這一時三刻,——倒是自己,只怕是要攪和進這漩渦裡了。

    自己棄了仕途,選擇醫道,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有避開麻煩——

    不知不覺深陷宮闈鬥爭之中。

    姬暮年站在金鑾殿前面的廣場中央,回頭眺望了一眼,想著一下子被打擊得衰老的皇帝,想著那珠胎暗結的任性小公主,長長歎了口氣。

    這場戲,不知道最終要怎麼收場?

    但願自己能夠摘得出去。

    ******

    「說!是誰的?!」武帝怒不可遏。

    阿沅神魂皆散,瑟瑟道:「女兒……,不知道。」

    「不知道?」武帝氣極,渾身發抖指著心愛的小女兒,「你、你……,你不知道就懷孕了?你還護著那個混帳!」

    冤枉啊!阿沅叫苦不迭,人家是真的不知道啊!人家也想揪出那個姦夫來的啊,焚蛋啊,姦夫你到底是誰?!啊啊啊……

    「小阿沅。」武帝痛心疾首,像是被打擊的太厲害,體力不支,一點點緩緩坐回椅子裡面,喃喃道:「朕五十歲的那年,得了你……」

    「你是朕最最疼愛的小女兒,是朕的掌上明珠,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只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給你……」

    「你剛剛落地,朕便為你擬了封號『沁水公主』。你大姐說朕偏心,因為她們都是臨出嫁前,才得的封號。」

    他苦笑,「是啊,朕的確是偏心……」

    「你小時候淘氣,把皇后宮裡的一隻貓鬍子給揪了,結果反倒被貓抓傷,嚇得你一見著貓兒就哇哇亂哭。朕心疼你,下令宮中從此不許養貓,所有貓兒一律撲殺。為了這事,好些嬪妃都跑來找朕哭訴,說捨不得養了好些年的貓兒,但朕還是一直貓都沒讓留……」

    「有一天中午,你自己跑來金鑾殿哭訴撒嬌,說你母妃不肯陪你玩兒。朕讓小宮人們陪你,你又不肯,只是纏著朕,說什麼也不要別人。朕便放下奏折,陪你玩了一下午,陪你用晚膳,直到哄得你睡下,才有時間熬夜批復奏折……」

    「朕的孩子當中,從來沒有一個這樣寵過、疼愛過。」

    一樁樁、一件件,年過花甲的武帝訴說起來,依舊清晰無比。

    「朕寵你如斯,疼你如斯。」他心痛的看著小女兒,難過道:「朕把你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尖之上,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跟了別人?怎麼可以事到如今,還在為那個混帳遮掩?!」

    武帝不打女兒,不罵女兒,只是質問道:「難道在你心裡,那個欺騙你、害了你的混帳,比愛護珍重你的父皇還重要嗎?寧可惹得父皇生氣,也不肯說出他的名字?」再一次問道:「小阿沅,你說……,那人到底是誰?!」

    唉……?我真的不知道啊!

    阿沅鬱悶大發了,——小公主啊,小公主,你看你爹這麼疼愛你,你怎地就跟野男人鬼混上了呢?嘖嘖,多對不起你爹啊。

    武帝耐心用盡,沉了臉,「還不說?!」

    阿沅苦笑不已。

    怎麼說?總不能胡亂指一個吧?但自己要是再說不知道,只怕要把便宜爹氣的更狠,除了沉默,真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武帝知道女兒吃軟不吃硬,卻沒想到,今天是軟硬都不吃!

    真是氣得不行,顫聲道:「好,好樣兒的!」慍怒不已,「你不說也罷,反正說了更叫朕生氣,指不定要把那小畜生打死,到時候你又要死要活的!」繼而聲音一肅,「這件事除了你、朕,還有姬暮年,以及你千護萬護的小畜生,再不會有人知道!」

    阿沅低了頭,只能繼續扮演不聽話的倔強小公主。

    武帝沉吟了一會兒,「你嫁人吧。」

    嫁人?嫁誰?!

    阿沅抬頭,瞪大了一雙美麗的明眸。

    武帝看著玉雪可愛的小女兒,想著她自毀前程,不由一陣難抑的心痛,片刻後,總算緩緩平靜情緒,沉聲道:「朕會頒旨,賜婚姬暮年為沁水駙馬。」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3000保證,希望大家多多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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