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競爭 文 / caler
納妾是件大事,雖然正妻李沅知道會有些不滿,但是戴季良還是找個了機會告訴了她。果然不出戴季良的預料,深受正統婦德教育的李沅得知此事以後,除了臉上看得見的幽怨之外,其他並無二話,唯一的不滿還是因為齊秀沒有搬來依舊住在原來家裡的緣故。
「不搬來也好。」戴季良半倚在床邊,讓李沅以上入式的體位匍匐在自己的身上,兩個人緊密的連接著,手還在一上一下的撫摸著妻子光潔的後背以及富有彈性的**。「一方面你眼不見為淨,另一方面她家裡人口雜,過來也不方便。」戴季良按住聞言有些激動的李沅,嘴貼在女人的耳邊輕輕說著。「我知道,你不是河東獅,這件事事先沒有打招呼也是我的錯,乖,聽話,你放心,我心裡有你。」動人的情話不要多,一句就讓李沅眼裡隱隱有了淚光。戴季良搖搖頭,「等下個休息的時候,我把她帶來拜見你這個做大的,記住,規矩要做出來,別讓人家笑話了咱們老戴家……」
至於兩女見面後會怎麼樣,戴季良並不關心,納妾不過是個插曲,練兵才是主旋律。這不,由於戴季良的三營在整個警衛軍也是出類拔萃的,所以陸建章將三營的編制第一個擴大到了四個連。別看只是多了一百來號人,但在警衛軍卻是讓人眼紅之極的。
「光夫兄,你說現在各師都在擴編,補備軍眼看也要編練成師了,咱們警衛軍會不會也動一動呢?」第二營的營長蔡鼐鑫拉著第一營營長何偶才下了館子,兩個人竊竊私語的談論著今後的前途。
「當然要動,戴志翔的第三營不是擴編了嘛,你我這邊也快了。」何偶才可是陸建章心腹中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現在謀劃些什麼。「第一步,警衛軍四個營都各增編一個連,第二步,估計就要編成一個混成旅的規模了。」
「混成旅?」蔡鼐鑫的心就是一動,按照北洋的慣例,一個混成旅至少要有兩個步兵團,還要有若干特種兵營連,警衛軍一開始的規模也不見得能有的那麼大,那麼就說是兩個步兵團的規模吧,那團長的人選。()「那我要提前恭喜光夫兄了,這其中一個團長可非光夫兄莫屬啊。」
「哎!哪有啊,若是沒有戴季良的第三營,咱也不謙虛,有兩個團長,兄弟不慚,至少也得爭一爭。」何偶才苦笑的一仰脖,一杯酒就這麼下去了。「可是和戴季良比起來,咱們兄弟還是差上一籌啊,所以,這團長嘛,從剡兄還是休要再提了。」
「為什麼不提?」蔡鼐鑫眼珠亂轉,顯然他要從中挑撥,渾水摸魚了。「光夫兄可是陸老總的愛將,姓戴的不過練了幾天的兵,有什麼功勞苦勞的,要是讓他當這個團長,我第一個不服。」
「可陸老總看中的就是戴營長練兵的能力。」何偶才在陸建章面前鞍前馬後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性,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萬一觸了陸屠夫的逆鱗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明知道自己可能前進無望,但是卻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你不看看,陸老總什麼時候參加過下面人的婚禮,還是娶外室的。」何光夫搖搖頭。「再說了,那天的情況你也是親眼看到的,又是部裡的處長、次長,又是東洋人的武官,咱們能比嘛。」
「不能比也要比,姓戴的不過是沾了留洋的光。我就不信了,才練了幾個月的兵,真就能打了,不過是場面上好看一點罷了。」蔡鼐鑫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沒見過血的兵始終就稱不上一隻鐵軍。「要不,我回去跟陸老總打個報告,就說咱們幾個營仿著彰德秋操來搞一次合練,我倒要殺殺姓戴的威風……」
「這次會練,主要是分攻擊和防守兩部分,先是第一、第二兩個營主攻,第三、第四營堅守,第二天再顛倒過來。」在陸建章的示意下,一個參謀指著地圖向四位到場的主官講述著。「這是五三高地的地形圖,防守方配屬一個工兵連,一個炮兵連,當然現在咱們警衛軍沒有,陸老總會同補備軍那邊商借的,各位營長不要擔心。攻擊方,配屬兩個炮兵連,各位明白了嘛?」
「統領,我軍沒有空包彈,這個傷亡統計怎麼計算?萬一白刃戰,又怎麼計較輸贏?再有,無論攻守,能否靈活機動?」參謀的話音剛停,戴季良的問題就如連珠炮一樣的噴湧而出了。
「志翔,這些問題問得很好,這次會練,我親自來當裁判,傷亡統計用概率法,至於刺殺格鬥,按守備方55%,攻擊方45%的殺傷概率計算。」這下就等於一旦進入白刃戰,雙方基本上就是全部報銷了。「至於能否靈活機動,」陸建章深深的看了戴季良一眼。「軍令能改嘛?」
這?戴季良頓時啞了殼,看來彈性防禦和主動出擊,已經是不可能了,陸建章還是太死板了,這還不如讓兩隊人放下武器進行群毆呢。但是這話決不能當著陸建章的面直說,所以戴季良只好默默的退了下去。
「志翔啊,這仗就靠你了。」會後,看著何偶才和蔡鼐鑫得意的樣子,戴季良還沒等反應過來,背上就被人重重的一擊,回過頭一看,原來是五大三粗的第四營營長張賓南。
「賓南兄,你是老行伍了,這個就不用客套了吧。」戴季良馬上露出笑臉,對面可是個老丘八了,從辛丑到現在整整十幾年的兵當下來,再說這話就有些讓人疑神疑鬼了。
「志翔說的哪裡話,我這個人有幾斤幾兩自己能不知道嗎?蒙陸老總看得起讓我帶一個營,那是對我老張的照顧,打仗嘛,拚命可以,但是要是保贏,我老張可做不到,哎,小子,別是慫了吧,我告你,那兩個營頭對咱們向來看不起,這次我可靠你了。」
戴季良舒了舒眉頭,他已然想到了,這位也是陸建章的班底,那麼這肯定是陸某人的示意,既然如此,那麼就開打吧,論打仗,那叫武無天下第二,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溜溜。「那好,恭敬不如從命,志翔就僭越了。」戴季良帶著張賓南回到自己的營部,攤開剛剛到手的地圖。「賓南兄,我是這樣打算的……」
清晨的薄霧剛剛散去,四個營已經全數佈置在這方圓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地方,這場虛擬的戰爭已經一觸即發了。陸建章難得紮起武裝帶,一身漿洗的筆直的軍服,再加上齊膝的馬靴,倒是一副職業軍人的風範。他舉起國內尚且不多的正宗德國進口的蔡司四倍望遠鏡,掃了掃預定的戰場,一邊是靜悄悄的壕塹,而另一邊雪白的刺刀反射著刺眼的陽光。「開始吧。」陸建章看了看手中的懷表,當指針重合的時候,他發出了指令。
「甲部隊現在12門火炮全力急襲。」隨著這邊指揮旗的變幻,由一營、二營組織的甲部隊開始進攻了,先是正規的炮火掩護,何、蔡二人一出手當然就是全力以赴的動用了所有的炮兵,只見一瞬間的功夫,六十發炮彈從天而降,頓時五三高地上硝煙瀰漫。
然而,這如火如荼的炮擊造成的損失卻是。「乙部隊報告,無一傷亡。」
「什麼無一傷亡?怎麼回事?」陸建章親自從參謀手裡接過報告,只見上面寫得清楚,第一道五百米的戰壕,只有四名哨兵,當然在這種程度的炮擊下會無一傷亡的。「戴季良在搞什麼鬼,難道想用空戰壕消耗甲隊的炮彈嘛?」這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中國的彈藥遠遠不能自給自足,所以即便是滬廠生產的75mm山炮每門也只配發了一個基數的炮彈,若是沒有輜重兵的補給,打完了,這炮兵就廢了。
「甲部隊開始衝鋒了。」可能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12門山炮五發急襲之後,甲隊開始向前衝鋒了,首先出動的是一個連的規模。只見他們隊形疏散,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呈現出兩條並不緊密的散兵線,一前一後的向乙隊佔據的高地撲了過去。然而一直到了前線邊上,乙隊的炮兵已經沒有開火。「看來乙隊是要放棄第一線了」幾個參謀在那邊交頭接耳著,就在此時,突然,乙隊這邊出現了排槍的聲音。
「見鬼,乙隊是怎麼把人送上第一線的?」陸建章和幾個參謀一樣迷惑不解。還好,很快報告就送上來了,原來乙隊的兵力都佈置在高地的反斜面上,除了正面的幾道戰壕以外,還有連接各條戰壕的縱向壕溝,順著縱向壕溝,只要對方炮火一停,後面的兵員很快就能輸送上來。「甲部隊的這個連算是完蛋了。」陸建章微微一算就明白,甲隊這次攻擊必然是慘淡收場的。果不其然,沒一會新的報告過來了,近一百五十人,按照概率,能完整的下去的,不過是三分之一吧了。
想必甲隊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於是新的一輪火炮再次肆孽起來,而且這一次的炮火顯然比上一次的持續時間更長。
「差不多打掉一半彈藥了。」所有參加的人都清清楚楚的計算著。「看,甲隊這次是全部壓上了。」孤注一擲啊,兩個營級的衝鋒還是很難看到的,只見密密麻麻的隊伍這次也沒有辦法以散兵線行動了,兩個營整整齊齊的排成了五個方隊,除開第一次受損的那個連,兩個營都在上面了。
「蠢貨。」陸建章咒罵了一聲,他原本以為團級的戰鬥要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沒有想到,兩個傢伙會愚蠢的用密集陣來試探突破戰線,敵人的火炮是擺設嗎。然而出乎意料,乙隊的火炮沒有第一時間的響起,不過由於當面地域的狹窄,甲隊也最多用兩個方陣一同衝擊。「倒是好算計,兩個連突破當前防線,再有三個連順勢突破再一道戰壕,還算沒白吃飯。」陸建章不動聲色的點評著。「但是乙隊的炮兵哪去了?」
正猜測著,乙隊的炮火發威了,密集的彈藥傾瀉在甲隊第二梯隊中,頓時團團的煙霧將其籠罩起來。還好這只是煙霧彈,若是真傢伙,這兩個連怕是要傷亡殆盡了。
「乙隊報告,完成兩輪射擊後,乙隊發起全面白刃戰,甲隊已經被驅離了第一線。」
「以我的名義終止演習。」甲隊已經徹底輸了,只不過是因為戰前嚴令,所以戴季良才沒有就勢反擊,即便這樣再打下去也是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告訴何偶才和蔡鼐鑫,明天,我要是再發現他們這麼愚蠢的話,就別怪我陸某人不講情面了。」隨著陸建章的這句話,演習就此告以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