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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危機 文 / caler

    看到戴季良這副慘狀齊秀回來後自然又是一番大驚小怪,不過最終在戴季良的安撫下回復了平靜。接下來的十來天,戴季良貓在齊格家安心養傷,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營裡的事物鄂濤每天會準時向他匯報,而趁著家中齊秀去買菜買藥,戴季良又可以調教小喜兒,真是有些樂不思蜀了。

    但是戴季良畢竟沒有完全陷入溫柔鄉里,這不,**上剛好,他就緊巴巴的到處趕場子,先是到陸建章那表一表忠心,再灑上一遍金錢雨,也算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吧,可惜納妾時剛收的紅包轉眼間就全部轉手了。接著又打著請教的招牌到老段和小徐那邊跑了跑,一方面是聯繫領導,另一方面也是敲定警衛軍擴編的消息,總不見得自己這頓軍棍白挨了吧。

    終於,1913年的元旦,陸軍部下文命令警衛軍正式編練為兩步兵團制混成旅規模,其中第二團的中校團長就是戴季良。第二團共編製三個營,每營三個連,再加上機關鎗一連,輜重兵一連,合計十一個連隊,近二千餘人。

    「統領,我的意思是將原來的四營改編為二團的一營,張營長晉陞副團長兼一營營長,老三營改編為二營,鄂濤升任營長,再簡拔馬康為第三營副營長代理營長。」戴季良這樣當然是為了討好陸建章,張賓南也屬陸建章的私人,有他在身邊監視掣至陸建章肯定會放心的。「另外,二營原來就多一個連的編制,完全可以抽出一個老連隊來充當第三營的基本部隊,另外我計劃從一營也抽一個老連對出來交給三營,這樣只要一、三兩個營再各編一個新兵連,咱們二團的架子就齊了,而且這樣三個營各有一個新編的連,大家實力均等,想必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怨言。」

    「志翔,你考慮的很周到。」陸建章點點頭,雖然讓馬康當第三營的營長戴季良有以權謀私的嫌疑,但是馬康已經是少校了,資歷是夠了,總不見得一直壓在還讓他留任連長吧。再說了即便戴季良著意在二團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那又怎麼了,三營原來兵就練得好,以馬康為副營長能更好的將二團**來。更何況這支部隊姓陸不姓戴,戴季良這個孫猴子還翻不出自己的十指關,對此陸建章還是有十足的把握的。「那兩支特種兵,你也要留意了,咱們的底子薄,這實力能抓一點是一點。」

    「志翔明白,請統領放心……」

    「志生,你可以去上海了。」雖然自己在仕途上頗為得意,但該賺的錢還是要賺的,於是再反覆書信協調之後,戴季良終於藉著農曆癸丑年馬上要到來的時機,讓曾志生南方一行。「長清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了你好幾個月了。」說著戴季良拿出一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長清的大事我是沒法去參加了,你把這東西帶過去,就算做大哥的一點心意吧。」

    「什麼東西,這麼沉。」曾志生接了過去。「大哥,該不是金子吧,這麼俗氣。」

    「有這麼大塊黃金,我還賺那麼點小錢嘛。」戴季良看著長不大的赤子,笑著調侃著。「這是國寶,我不過是借花獻佛。」於是他把這塊唐代石刻殘片的來歷,說了一遍。「你大哥可不是個知情識趣的人物,這玩意在我手裡是明珠暗投了,拿到海上去,也算是不埋沒了它。」但是說到這裡,戴季良臉色一正。「不過要告訴老二,這東西決不能讓他流出國門,否則,我就沒當有這個兄弟了。」

    「我會告訴二哥的。」曾志生也沉重的點點頭,國家孱弱,魑魅都在打他的注意,不得不使人感到悲哀啊。「我相信,二哥會守護好這件國寶的……」

    「秀,馬上要過年了,你哥的病?」送走了曾志生,戴季良來到了煤市街。雖然戴季良現在升了團長,但一來這特支費、辦公費還是胡椒面一樣的撒給下面的弟兄加餐,二來嘛軍銜沒長,團長的薪金也不過八十幾塊,還多了應酬上官的開銷,自然是更加需要精打細算了。而齊秀的哥哥齊華要根治煙癮可是見即花錢又花時間的事,自然戴季良要和自己的女人從長商議了。「要不送洋人醫院吧,錢雖然要得多,但是見效快啊,合下來還是便宜些。」

    「我聽爺的。」齊秀沒什麼見識自然是聽戴季良的。

    「前不久開銷比較大,身邊沒有閒錢。」戴季良點點頭。「馬上要過年了,說不得大總統要發一次犒賞,等手頭寬裕了,就馬上辦了這事吧。」戴季良把賭注都壓上了即將到來的「宋案」,又不喝兵血,結果倒好,現在弄得自己緊巴巴的。「還有,你李家姐姐有了,今年要委屈你,過年你帶著哥哥妹子一起去那邊吧。」

    「是。」齊秀低下了頭,雖然她隨戴季良去見過一次大房,但那次李沅沒給她好臉,這也正常,那個正妻會和小妾關係好的,不過對方現而今又懷著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長子呢,自己湊過去,豈不是更加要低三下四了。

    「為難你了。」戴季良把十六歲的小女人攬進了懷裡……

    就在戴季良一家在和和美美的假象下歡度1913年的春節的時候,一場席捲中國的風暴已經醞釀成型了。1912年底,民國第一屆議會選舉開始,雖然由於春節曾經中斷過幾天,但是到了1913年3月,全國選舉結果終於揭曉了,不出所料,國民黨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在參議院、眾議院所佔的議席多於其他三個政黨的總和,已經達到了獨立組閣的條件。

    然而這種勝利是袁世凱所不願意看見的,他不願意由所謂的責任內閣限制自己的權利,於是民初歷史上最醜陋的一幕發生了。民國2年3月上旬,宋教仁剛抵上海,便接到袁世凱發出的「即日赴京,商決要政」的急電,宋教仁喜出望外,以為是袁世凱即將任命自己為內閣總理。於是3月20日晚10時,宋教仁準備由上海乘火車前往北京。臨行前宋教仁與送行的黃興、於右任、廖仲愷等人一一握別,正要上火車,突然遭到暗殺,被刺客開槍射中,22日凌晨,搶救無效宋教仁與世長辭,年僅31歲。宋教仁的遇刺,從此開啟了中國此後一連串政治、軍事的大混亂。

    「雖然南方對宋案吵吵嚷嚷的,但是咱們絕對不能由此分了心。」由於殺人兇手武士英,指使人應夔丞先後被捕,這件由暗殺引起的政潮愈演愈烈了,更是由於應宅查獲了大量公文憑據,竟然引出自北京國務院內務部的一位秘書洪述祖。而抄獲文件顯示,這位洪述祖秘書又受命於國務總理趙秉鈞,於是南方輿論頓時大嘩。「警衛軍要時刻待命,萬一有人衝擊政府,要毫不手軟的予以鎮壓。」在警衛軍和北京軍警聯合執法處的聯席會議上,陸建章殺氣騰騰的下著命令。「哪怕是國會議員,敢亂說亂動的,一律先行扣押再說,其他人一律格殺勿論……」

    「號外,號外,前國務總理趙秉鈞拒絕上海特別法庭的傳訊,宋案法律解決陷於停頓。」

    「號外、號外,善後大借款達成,五國銀行團借款兩千五百萬英鎊幫助袁大總統恢復中國秩序。」

    「號外、號外,中央第六師、中央第二師順利入鄂。」

    「號外,號外,袁大總統下令罷免贛督李烈鈞、粵督胡漢民、皖督柏文蔚,三督相繼宣佈下野。」

    內戰的步伐越來越近了。戴季良感歎著,雖然警衛軍這次用不著出戰,但是坐在段祺瑞的陸軍部裡,他還是感受到風雨欲來的那股波濤。

    「志翔啊,板蕩識勁草啊。」段祺瑞看著坐的筆直的戴季良也是一聲感歎。「蔣作賓就跑到南方去了,其他幾個陸士的也南下的南下,出洋的出洋。也虧得你能留在中央。」

    「道不同不相為謀,雨巖兄原來就是國民黨人,也算是忠於主義吧。」戴季良勸慰著。「志翔是國家的軍人,自然不會學他們將主義高於國家。」戴季良看著一旁的徐樹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個小徐給自己來這一手,說到底還是不信任自己啊,不過也難怪,自己一不是皖人,二來在北洋也算是半路出家,懷疑是正常的,陸建章不是也派人盯上自己了嘛。「可恨趙秉鈞為了一己之私將國家推入內戰的邊緣,真是人人可殺。」既然你們要試探,那麼就陪你們玩玩,戴季良故意將矛頭指向了前國務總理。「不過總長你放心,南方各督,各懷鬼胎,力圖自保實力,絕對不是中央的對手。譚延闓老滑頭一個讓他說說還可以,動手他覺沒這個膽子,而柏文蔚眼高手低不足為慮,胡漢民文采尚可,但武韜乃遜,李烈鈞雖系陸士前輩,但是孤掌難鳴。中央平定他們恐怕也是在旦夕之間。」

    「志翔說的對。只要南方圖謀不軌,中央對付他們是簡單之極。」徐樹錚適時站出來表現自己的高瞻遠矚。「現在中央已經大兵入鄂,我要是曹仲珊就順江直下,只要平定了江西,管他幾省聯軍,都得瞬間瓦解了。」

    「學長說得對。」戴季良附和著。「不過作戰應該虛實相間,第三師做主力,那麼北面就應該有一隻偏師側擊,我看可以打在徐州這個五省通衢。」

    「有道理,徐州一下,期間千里沃野,再無天險,可以直下南京。」段祺瑞點點頭。「又錚,這個就拜託你那個班子弄一下吧。」說完,段祺瑞拍了拍戴季良的肩膀。「志翔,這次沒讓我失望,以後好好做,大總統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總長提拔,多謝學長顧拂。」戴季良立正行禮。「那志翔先行退下了。」走出了陸軍部的大門,戴季良抬頭看了看天,陽光還是那麼的刺眼,然而天馬上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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