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船廠? 文 / caler
有了參謀長張自力,戴季良的工作壓力一下子減輕了不少,這個弗吉尼亞軍事學院畢業的傢伙的確有兩把刷子,雖然現在手下只有四個兵,但是作戰參謀、情報參謀、通訊參謀,甚至連國內從來沒有建立過的士兵參謀先後被他組建了起來。還開設了參謀教學班,開始系統的培訓起包括各營主任參謀在內的各級參謀人員。此外,這個精力充沛的傢伙還雷厲風行的和戴季良一起商議了月度編訓計劃、季度演練計劃,半年考評方案等一系列制度化、正規化的作訓大綱。
得益於這樣一個有力的幹部,戴季良才有大量的時間下到各營、各連,去強力推行他的培訓預備幹部的士官教導隊和提升全團素質的掃盲隊的方針。
而就在警衛軍第二團掀起練兵**的時候,南方的戰局已經塵埃落定了。在江西方面,北洋第一軍於7月25日佔領湖口,8月18日佔領南昌;在江蘇方面,黃興看到大局無望,遂在7月28日離寧出走,民黨全局動搖,各地相繼取消獨立,雖然8月11日南京第八師等部下級軍官及士兵再次宣佈恢復獨立,但由於缺乏統一指揮陷入了各自為戰的窘境,到了9月1日北洋軍攻克南京,至此被國民黨方面大肆宣揚的二次革命宣告徹底失敗。孫中山、黃興、李烈鈞等國民黨上層逃亡日本……
「團長,家裡派人來說有急事請您回去。」
馬弁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的時候,戴季良正穿著一身士兵服裝和第三營第二連一同操訓著,由於李沅已經差不多足月了,心中擔心的戴季良頓時臉色大變,他急急忙忙和連長嚴實打了個招呼,換了軍服,頭也不回的騎上馬就闖了出去。
「嚇了我一跳,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子。」回到家裡一看,戴季良這才把心安了下來。原來是去南方的曾志生回來了,不但回來了,而且把顧長清也一併勾搭回來了。「我是長清,這次是來度蜜月還是考察北地銀行啊,臭小子想嚇死我呀!」戴季良狠狠的錘了每人兩下。「馨芬呢,沒跟你一起來嘛。」
「馨芬在裡屋陪嫂子呢。」出乎戴季良意料,顧長清表現的並不是十分親近。「這次咱們投機賺了不少錢,所以特意給大哥送過來,大哥。」說著顧長清遞過來一張支票,嗯,看抬頭還是匯豐銀行的。
「長清這是在搞什麼鬼?」戴季良小聲的問著一旁的曾志生,但是曾志生也只是聳聳肩,表示他一無所知,不得已,戴季良只能自己開口詢問了。「老二,你對大哥我有意見?還是什麼原因咱們兄弟起了生分。」
「戴大哥,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宋先生會遇刺,你是不是知道北洋軍會攻打南軍。」還沒等顧長清開口,一個質問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抬眼一看,已經是婦人打扮的謝馨芬摻著李沅走了出來。
這個瘋丫頭,都已經是人婦了,還真麼風風火火的,虧得你嫁的是老二,否則這個時代怎麼容得下你。戴季良腹誹著,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的不滿。他先扶著李沅坐了下來,然而微笑著示意其他幾個人也都坐下來。「馨芬啊,你以為我戴季良這麼偉大,能輕而易舉的接觸國文總理和大總統嘛?」戴季良假意自嘲的笑了笑,是的,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確是知道「宋案」必然會發生,也知道「二次革命」一定會失利,但是他能對別人說自己前知一百年,後知一百年嘛?那還不被人當成了江湖術士了。「再說了,調兵遣將,你大哥我還不夠這個資格,看見沒有,」他一指自己軍服,「剛剛升的團長,軍銜還是兩毛二呢,有什麼資格參與到兵家大事上去。」
「那,那你怎麼會預先安排咱們家囤積物資的。」雖然戴季良的解釋已經非常到位了,但是謝馨芬還是有些懷疑,畢竟太巧了,曾志生前腳來的上海,物資剛買下,宋案就發生了,接下去南北開戰,雖然謝家跟著戴季良三兄弟賺得腦滿腸肥,但是這實在是讓謝馨芬這位鐵桿的革命女性心生疑慮。
「這個我不是在信裡寫得清清楚楚了嘛。」戴季良叫起冤來了。「我說長清,你看看你老婆,怎麼,把我當成嫌疑犯啦。告你吧,我是在陸軍部和段總長、徐處長閒聊的時候,聽到那麼一句,借款的事基本差不多了,這才安排志生出的京。你們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咱們兄弟就此恩斷義絕吧。」戴季良作出一副苦惱的樣子。「走走走,既然不信我,還待在我這幹什麼。」
「老爺,長清好不容易來一趟北京,你趕他們幹什麼。」這個時候李沅出來挽留了,當然作為大家閨秀出身的李沅是不應該在男人說話的時候插嘴的,不過戴季良示意的眼神,她這個同床共枕了許久的妻子還是看得懂的。「我不管,馨芬妹子要留下來陪我。」
「大哥,別生氣了,二哥二嫂不是這個意思。」曾志生也開口勸道。「自己兄弟,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事情莫名其妙鬧個生分有什麼意思。」聽這話,顯然曾志生也是站在戴季良這邊的,不過此言一出顧長清和謝馨芬的臉上就尷尬了。
「大哥,是我的不好。」顧長清咬咬牙,也站出來說了軟話。「不要生氣了,要不這樣吧,我和馨芬這就走。」
「走,除非你不認我這個大哥。」戴季良臉色轉變的很快,當然原來他就是演戲。「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一天烏雲都散了,陳四,去全聚德訂一個鴨席面回來,要快。」戴季良命令著自己的馬弁,當了團長就是這點好,不但有了副官,而且還有了貼身的護兵。「聽著,你們兩個不准走,家裡還有房子,在北京,你們就住我這,你大哥我在部隊裡的時間多,你們就陪陪你嫂子。」
「那就聽大哥的安排吧。」顧長清這時候終於表露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也不看垂著頭的謝馨芬,一個人拍板了。「大哥事忙就儘管去,讓志生陪我們逛逛這皇城根就可以了。」
「長清啊,這次來北京不是單單興師問罪的吧。」戴季良笑著打開了那張支票,才看了一眼,到嘴的話就變了。「怎麼這麼多,我記得只投了五千塊,能有一倍利已經了不得了,怎麼現在是三萬塊,你們不是自己貼錢了吧。」
「沒錯,是三萬塊。」顧長清解釋著。「姨夫通過關係,用五千塊錢做抵押,借了二萬塊,這一倍不就是四萬了嘛,再扣掉利息,三萬塊不算多。這次托大哥的福,我賺了五萬塊,志生也賺了五千塊,姨夫那邊賺得更多,估摸著至少有二十萬吧。」
乖乖隆的咚,該不是用了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吧,先以本金為質從錢莊裡借來高利貸,再投到市面上搶購物資,對,只能是這樣了,否則絕對是沒有這麼大的賺頭,但這風險。戴季良心有餘悸的點點頭。「我想我的賭性已經夠大的了,沒想到長清比我還厲害,幸虧賺了,下次可別做這種投機生意了。」
「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顧長清說這話似乎有些心虛,剛剛才指摘人家的,現在又要開口,實在是抹不開這面子,不過對面是自己的結義大哥,他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大哥,這次我是想跟你借些錢。」
「借錢?你想好了。」一提借錢,戴季良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個兄弟還在堅持自己的固有主張。「那說來聽聽,你準備開什麼工廠。」
「我準備開個船廠。」說到自己的計劃,顧長清顯然有些興致勃勃。「我和姨夫考慮過了,上次大哥那番話的確有道理,要賺錢,紡織什麼的的確比不上重工業,但是目前國內底子薄,能介入的不過就是寥寥幾個行當,思來想去,也只有造船是一本萬利的。」
「造船?」戴季良想了想。「船用發動機,能自己造嘛?鋼甲板有著落嘛?這造船可是技術活,你這邊工匠沒有問題了嘛?」
「江南製造局改制了造船的部門,現在叫江南造船所,我和舅父從中拉了些人。」改制嘛,又是一場國有資產的流失。「其中有一個能造船用鍋爐的工程師,還帶著幾個學徒,估計一年下來能造三、四台1000馬力的三漲式蒸汽鍋爐出來。這個馬力用在長江輪和沿海輪上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另外我找到一個愛爾蘭技師,也能搭上一把手。至於船甲板用鋼,姨夫在漢廠有關係,一年兩三百噸應該還是有把握的。再說了,一開始也不可能搞那麼大,一年能造三四條已經是大有賺頭了,慢慢來,以後會更好的。」
「那好,既然你都考慮清楚了,我也不攔你。」戴季良沉思了一會,抬眼看著滿臉急切的顧長清,終於還是點頭了。「錢不多,也不知道能幫你多少。」戴季良毅然決然的把還沒有捂熱的支票推了過去。「我相信我兄弟,一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來了。」
「多謝大哥。」雖然在開設船廠的龐大費用中,三萬塊還不到十一之數,但是戴季良能這麼信任自己,也不問回報就把錢遞了過來,他還是很感動。
「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以後大哥可要靠著你這個業界鉅子了。」戴季良站起來,「好了,咱們吃飯,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