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2.劉存厚（2） 文 / caler
「赫光兄，這些日子在西北軍裡待下來感覺怎麼樣啊。()」戴季良和張兆鉀騎在馬上，劉存厚要和戴季良在漢中一唔，無論到時候是會商也好，會獵也罷，有了陝西第三師整補後的七千三秦子弟，戴季良自然是是腰桿筆直了。
「和過去甘軍是沒的比啊。」戴季良這話讓張兆鉀很是感慨，自己在甘軍雖然只不過是一旅之長，但手下俱是親信，可現在呢，事權是增加了不少，但是過去一言九鼎一呼百諾的情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除了從甘軍開始就跟著自己的貼身馬弁，幾乎沒有一個手下是可以相信的。而那些師參謀長、旅長甚至團長看自己的眼神也都是古里古怪的，雖然到現在還沒有人在職責範圍內頂撞自己，但是西北軍繁瑣的規矩卻是讓他頗為受不了。
「大帥。」張兆鉀的回答並不讓戴季良滿意，什麼叫不能比，怎麼個不能比，但還沒等戴季良繼續問，情報科的人騎著馬追了上來。「剛剛接到西安轉廣州的消息，孫文在廣州就任非常大總統了。」
「非常大總統？我看是非法大總統吧。」戴季良嘲笑著打開了手中的電報，掃了幾眼，果不其然，為了讓自己能和北政府分庭抗禮，孫文不惜公開違背他自己口口聲聲堅持的《臨時約法》，以舊國會三分之一都不到的議員舉行非常會議，強行宣佈所謂的「****政府組織大綱」，並籍此大綱第二條選舉為非常大總統。「不要管他。」戴季良冷笑著把電文還了回去，陝西的民黨差不多已經全部被壓制了，孫文又遠在廣州，這條消息對戴季良來說是無足輕重的。「隨他折騰去吧。」說著戴季良虛揮馬鞭。「加快度，到太白縣城吃午飯！」
「大帥，剛剛接到電報，戴季良已經率軍到了留壩，再有三天就能到了漢中，」劉存厚的參謀王佐揣著一紙電文急匆匆的走進了劉存厚的房間。「大帥，戴季良命令咱們立刻放下武器聽候他整編，否則。」
「否則他就不客氣了是吧。」劉.存厚號稱劉厚臉，一手變臉的功夫享譽整個川中，以至於川軍內部無人不對他恨之入骨。「之啊，咱們打得過戴季良嘛？」這個用不著王佐來回答，當初唐廷牧部近五千人和陝軍不到3ooo人的簡編旅對攻，可結果怎麼樣呢，這是川軍上下都看到的事，現在就憑劉存厚這萬餘喪家之犬，對上八千西北軍的虎賁，這個贏面可是難看的很啊。
「既然，咱們打不過，又要寄人籬下，.該怎麼就怎麼吧。」劉存厚眼珠轉了轉，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沮喪的表情。「咱們川軍和人家比起來不過是魚腩，咱們還想東山再起，就得躲到大樹底下。」劉存厚笑了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嘛。」
「大帥放心，」王佐點點頭。「已經準備妥當了。」
「那就好啊。」劉存厚點點頭。「戴志.翔是我的學長，雖然我和他的關係不怎麼近，但是這個學長給我的印象很深，平時很是特立獨行的樣子，在日本的時候就喜歡醇酒美人，現在陝西據說家裡也是美人成群啊。咱們雖然現在算是安全退到陝西了，但我想我這位學長絕對不會給咱們一分錢的，要養活這萬把弟兄，光靠以前這些積蓄也不過勉強吃飽，要活下去，要打回四川，不付出點血本總歸不行的……」
「大帥，劉存厚來電，願意接受我軍整編，另外希望保.留所部川軍的名義。」戴季良剛剛躺下，方欽敲門走了進來。「另外，情報科通報，原河南第一師師長成慎在彰德主持軍變，這裡有剛剛抄收的成慎以豫北軍總司令的名義向全國的通電。」
「豫北？」戴季良對電文中所謂的趙倜兄弟的罪狀並.無特別的感覺，倒是對於生的和時機頗為的敏感。「該不是直系想換馬了吧，查，讓情報科火查清楚。」不過還沒等戴季良的命令下達，另一副電報又到了。「馮玉祥旅在駐馬店和趙倜所屬的宏威軍生了衝突？」戴季良揉著眉心，腦子裡權衡著得失，不行啊，還是要讓吳佩孚出面干預一二啊。「給洛陽再一副電報，明確告訴吳子玉，孫文已經當選非常大總統，南方之變在即，我北方軍人斷不可以此時自亂陣腳。」
「是。」方欽抄完剛想退出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大.帥，那劉存厚這邊怎麼回復？」
「劉存厚？」戴季良.想了想，轉頭看著方欽。「方欽啊，等回到西安，你去軍政處向何處長報到吧。」看著略顯吃驚的方欽，戴季良笑了笑，解釋道。「準備一下，去肅州警備總隊當一個少校副總隊長吧。」
「卑職明白。」方欽點點頭，他終於明白了，戴季良之所以不回答實際上是想給劉存厚更多一點的壓力，然而這點領悟已經遲了，戴季良顯然對他的不滿意已經積累的很高了，否則怎麼會讓他去警備總隊，要知道前面的幾位可都不管怎麼都是進的正規軍，一念及此，方欽頗有些黯然。
「去了肅州好好幹。」戴季良拍了拍他的肩。「不要多想，你總不能老是窩在我這當一個上尉副官吧，幫我看死了安西的騎一旅，日後玉門礦要是開採，地方上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你可是從我身邊出去的人，好好幹，不要讓別人小看了。」
「仲達受巾國，佐治來閉營。君看此情事，豈辨吾孔明。八陣有天威……朗詠少陵詩，何誅陳壽評。」定軍山下、武侯墓畔劉存厚漫步遠眺，少祖山下六崗向東勢若游龍，倏起忽落五六里，至墓後形成新月者半里許，傳為墓之正脈，新月之下，眠弓之內，豁然開張平地三百餘畝，左右前後九支環抱，又如佛手。這風水鍾秀之地，不得不讓作為最敬佩諸葛亮的川人感慨萬千。
「大帥好才情。」輜重營長彭鬥勝在一旁狗腿的吹捧著，倒是劉存厚邊上的參議周揚撲哧一笑。「唉，周參議，你笑個啥子，是欺負我老彭沒得文化嘛，可大帥這明明是好詩嘛！」
「彭麻桿，不要瞎說話，大帥念的是宋人孫應時的《定軍山歎》，」周揚笑得更加厲害了，但是劉存厚臉上現過一絲不豫，幸好邊上沒有外人，否則太丟臉了。
「狐狸，看狐狸。」突然一旁的馬弁突然叫了起來，只見一隻黃白相間尾巴上依稀有個「天」字的狐狸快的越過山梗，幾個護兵掏槍欲打，然而狐狸彷彿知道有危險一樣，剎那間消失在山澗旁，不見了。
「大帥，好兆頭啊。」周揚沖在劉存厚拱手道賀著。「這可是軍山狐，本地有名的貢品啊，大帥一來武侯墓，狐狸就來朝拜大帥，說明武侯還保佑著咱們川人，保佑著咱們川軍，保佑著大帥啊。」
周揚另類的吹捧讓劉存厚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然而隨即他的笑容隱去，雙眼看著東北方勉縣的位置，戴季良的大軍已經到了，不但如此，陝軍地方上的保安團隊和所謂的警備大隊紛紛向勉縣集中，顯然戴季良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大帥，既然咱們的電報戴季良置之不理，要不就打吧。」王佐猶猶豫豫的進言著，雖然大傢伙都知道和西北軍打的後果，但若是一味的畏戰，怕是這支川軍頃刻之間就要潰散了。
「不可以。」周揚急忙進言著，現在陝軍的軍力越聚越多，要真是開打了，劉存厚部即便是贏了也是元氣大傷，要是輸了可就連最後的落腳地都沒了。「要不，我替大帥去一趟勉縣吧。去見見戴季良，搞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子康有把握嘛？」劉存厚期冀的看著周揚。「戴季良可是很強硬的，子康可要當心啊。」
「大帥放心。」周揚點點頭。「我和寧羌保惠火柴公司的經理李少雨吃過一頓飯，有他這個中人，我想志帥是不會不給這個面子的……」
「第十一師馮玉祥部、第二十師閻相文部取道秭歸、巴東入川，第七師吳新田部取道湘西。」與略顯閉塞的劉厚存部上下想的不一樣，戴季良則是被一連串的事務纏住了身。「直系這是準備大動干戈了。」
「大帥，那劉存厚部的動向就關鍵了。」張兆鉀用紅藍鉛筆在地圖上比劃著，他現在是戴記軍事集團的一員，不管怎麼的，他都要為自己這份薪水付出點什麼。「應該立即解決他，否則，萬一劉部南歸，三麵包夾，我怕川軍會頂不住啊。」
戴季良閉上眼睛，想了好久，這才抬起頭。「不急。」戴季良在賭，一方面是賭孫文當上非常大總統後出手北伐，第二在賭，劉存厚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等劉厚存的使者上門吧。咱們現在慫了，六寸厚不會沒有感覺的，再說了這一萬多川軍，我還不放在眼裡。如果真要打這麼一仗的話，對提高第三師的戰力，我看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一切都聽大帥的安排。」既然戴季良這麼有信心，張兆鉀也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