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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丈母娘啊 文 / 飄揚

    丈母娘啊

    在冀良青的心裡,他是希望任雨澤強烈反對,甚至去給上級匯報,這不管是有沒有效果,都可以讓任雨澤和尉遲副書記的聯盟土崩瓦解。

    他還希望任雨澤採取相反的方式,去支持尉遲副書記的行動,因為那樣的話,任雨澤也可以搬掉莊峰,至少可以再進一步。

    但這只是可能,是一種假設,並不是事實,只要任雨澤跨出了這一步,自己就能讓他和尉遲副書記兩人受到最嚴厲打擊,不管最後打擊的落點降臨到他們兩人之中的那一個身上,都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任雨澤會不會上當?對這一點,冀良青是沒有太大的把握的,因為自己面對的是多年未遇過的一個高手,高手出招總會讓人匪夷所思的,所以冀良青還需要觀察,還需要試探。

    「其實啊雨澤,我到覺得這未必就完全是個壞事,莊峰也不配擔任一個市長,就看看他對你使出的那些手段,我都替他臉紅。」冀良青發著自己的感慨。

    任雨澤點頭附和說:「可不是吧,要說對莊市長,我怨氣最大,但我還是不主張尉遲副書記採取這樣的方式。」

    「那你準備怎麼做,勸阻他?」冀良青繼續誘導和試探著。

    任雨澤搖搖頭,很狡詐的說:「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真的會那樣做吧,我們只是聽到了一些謠傳而已,在這個地方,傳言總是大於事實,對不對,書記。」

    冀良青很爽朗的笑了起來,他決定結束今天的談話了,任雨澤果然夠狠,根本就不會往自己的陷阱裡走,不過不急,慢慢來吧,總會有人耐不住寂寞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任雨澤又上了一趟省城,對於他相關的廳局,相關的領導,這拜年是不能或缺的,不過任雨澤很小心,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洋河縣的副縣長和書記了,他絕不沾手一些會留下後遺症的東西。

    他不過是去看看,說說話,表示一下心意,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做的,會有他帶去的部局領導自己處理,任雨澤很超然也很謹慎的忙忙碌碌跑了好幾天。

    裡裡外外都忙完了,任雨澤就給冀良青和莊峰請了假,希望在年三十之前就離開新屏市,不能參加接下來的很多慰問,探訪,關心和新屏市年三十的晚會等等活動了。

    冀良青和莊峰也都很爽快的答應了任雨澤的請求,這畢竟不是一個什麼太大的事情,新屏市裡也不缺一個副市長來參見各項的務虛活動。

    所以任雨澤就準備妥當,買好了機票,要到北京去了。

    任雨澤也問過,坐飛機對孕婦沒有太大的影響的,任雨澤自己也很怕坐火車,這源於過去的很多記憶,那時候自己在外地上學,每年要坐好多次火車,對於硬座任雨澤一直是矛盾的,就像他同時討厭又同時喜歡公交那樣矛盾。

    坐火車有經驗的人都害怕遇上以下兩種人,一個是大媽一個是小孩,他們號稱是火車上的超大聲源,如果說一個女人是五百隻鴨子,那他們一個頂仨。

    任雨澤就記得過去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坐火車回家,自己對面的阿姨首先對自己友好笑笑,自己立即也表示友好的笑了一笑,這一友好可不得了,她拿出一大袋當寶貝似的魚腥草邊理邊說他兒子,未來的5個小時旅途幾乎變成了她的演講,她說正因為她當年吞蛇膽吃黑芝麻喝三峽奶粉,而後有了她兒子靠上大學,當上學生會主席,還會書法,會唱歌,且人見人愛,多才多藝的專題報告。

    任雨澤當時也只好時不時的用點頭表示自己是在贊同而不是打瞌睡,看在阿姨愛子心切的份上,任雨澤就原諒了,想到自己老媽當初可沒吞蛇膽吃黑芝麻喝三峽奶粉,繼而有了現在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自己,自己怎麼能不表示附和呢?

    還有一次坐火車去,自己跟對面的小孩小眼瞪小眼,他是雙眼皮,自己是單眼皮,他看自己是因為好奇,自己看他是因為想逃離,這麼一個丁點大的孩子坐對面自己還怎麼跟周公約會?

    旁邊座位上的旅客迅速地拿出撲克,再拉上對面不知是小孩他爸,還是小孩他舅,長得還算過得去的男人一起斗地主,許是火氣過於旺盛,地主鬥得不亦樂乎,最後自己雙眼朦朧的時候,小孩眼睛還睜的老大,果然遇上一朵奇葩了。

    當然了,在任雨澤心裡更大的怨恨就是火車額晚點,來來去去這麼多回,就沒有不晚點過,哪一天不晚點它就非正常態了……

    臘月29的早上,飛機漸漸降底了高度,地面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北京城那四四方方的大馬路,高低不一的建築物,一一的呈現在了任雨澤的眼中,在半空中鳥瞰,這裡呈現的是更多的靜謐與安詳。

    樂世祥沒有親自到機場來,但江可蕊的媽媽江處長是帶著車來到了機場,當任雨澤看到江處長的那一刻,心中有些哽噎,有些恍惚,雖然江處長的變化並不太大,但任雨澤還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源於何處,或許是因為任雨澤心中的那種愧疚吧?

    江可蕊擁抱住了媽媽,她開始流淚了,斑斑的熱淚讓任雨澤也看的眼圈紅了起來,江處長也一樣的淚流滿面了,她使勁的擁抱著江可蕊,用她那不大的手掌不斷的拍打著江可蕊的後背,嘴裡說著:「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讓別人看著笑話。」

    但江處長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在這個地方,沒有人來笑話她們,因為向他們這樣激動的人太多太多了。

    後來江處長鬆開了手,她看著任雨澤,看著這個分別許久的女婿,她搽干了淚水,很溫婉的對任雨澤說:「謝謝你一直照顧我這個不太聽話的女兒。」

    任雨澤沒有說什麼,他給了江處長一個很溫馨的擁抱,說:「我很感謝她,她讓我品嚐到了幸福的味道。」

    江處長就滿意的用手抓住任雨澤的兩支胳膊,讓他和自己保持了一點距離,細細的打量了好久,說:「瘦了一點,但精神還好。」

    任雨澤也在看著江處長,她依然是那樣的端莊大方,雍容華貴,時間沒有侵蝕到她多少,她展現給任雨澤的是高雅從容,莊重大方,服飾得體但不奢華,她的臉上開始露出了微笑,肢體動作平穩,從容而又有禮儀,在她厚厚的大衣下,仍顯示出婀娜的身姿。任雨澤在想,作為一個女人,到了江處長這個年齡,還能保持的如此完美,應該是不多見的。

    北京對任雨澤還是比較陌生的地方,他很多年前來過一次,那應該是在臨泉市的時候,自己是來勸阻上~訪的群眾離開北京的。但那一次的經歷幾乎並沒有讓任雨澤深刻的來體會一下北京的真實感覺,那只是一次路過吧,而今晨,坐車走在這個神聖的地方,古老的京都顯現出悠閒的景象,空蕩的街道,清新的氣息,洋溢著笑容的行人,還有互相禮讓的司機們,都在享受節日來臨的快樂,在北京這樣快節奏的都市,這種寧靜讓任雨澤感受到了它的韻味,以及古都那獨特的魅力。古詩詠曰:「都城十日雪,庭戶皓已盈」。

    不要說十日雪,北京城裡昨天下了雪,現在都是積雪盈盈,房頂、草坪,鄉郊野外,白茫茫一片,美麗雪景喜煞了眾人。任雨澤就在自己的心中想,人有貧富,尊卑,貴賤之分,而雪,洋洋灑灑從高空飄下,本是籠統一片,可落在柴扉棚頂上,和落在皇家琉璃上還是有區別的,前者或許悄悄化了,或許笤帚一掃,融到污泥裡誰也不曉;後者,肯定會碎玉般地受到珍重,被欣賞,被玩耍;煮酒賞雪,萬般寵愛,自然界很多東西,本是平等的,可落到了人的眼裡心裡,就有了區分和差異。

    任雨澤就癡癡的想,這世上諸多事物,無不如此。可最終,都會像雪花一樣,消失無蹤,回歸平靜。

    路過故宮的時候,任雨澤看到故宮的瓦背上,及不走人的草地上,積雪不少;路上的雪,雖也算進了皇宮,但落的不是地方,必遭人賤踩而化為積水。()

    皇帝已是昨日的雪花,飄得無影無蹤,我們後人,自由地在他的宮中穿貫,自由地用現代的相機拍攝記錄,所有的歷史,都是這樣形成的。

    樂世祥的家沒有住在高樓大廈裡,這倒讓任雨澤有點好奇起來,因為車子很快就穿**了一些小小的胡同裡,北京胡同,起源於元朝,是老北京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相比起四環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那曲折幽深的小小胡同、溫馨恬靜的四合院,帶著悠久的歷史積澱、古老的傳統特色、濃郁的文化氣息,把元大都的棋盤式格局與現代化的環形加放射佈局聯繫在一起,將一個古老又年輕的胡同文化呈現到世人面前。但這無疑就給任雨澤來來了麻煩,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於是任雨澤就帶著一棵平常心,慢慢看著,他發現,每條看似一樣的胡同都有他獨特的魅力,就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帶著恬淡從容的微笑,娓娓講述他漫漫的傳奇人生。

    車子拐進了東城區的鼓樓、後海和南鑼鼓巷附近,這當然是任雨澤聽坐在前面的江處長介紹的,現在的任雨澤,實際上還沒有多少對北京的地理知識。

    這裡是老北京居民生活風貌保留得最完整的地區,任雨澤一進來,都能感覺到自己被層層名勝古跡包圍,縱橫交錯的胡同,織成了薈萃萬千的京城,細細品味又似在翻閱北京的百科全書,相比起被濃郁的商業化氣息渲染過了的南鑼鼓巷,這裡更寧靜清幽,車在胡同內穿梭,任雨澤就體味傳承了千年的老北京文化。

    任雨澤他們車跑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清晨也緩緩來臨,沉睡的古老城市在夜幕中漸漸甦醒,在每條胡同的進出口都會有一兩家賣早餐的攤鋪,一個茶蛋、一張油餅、一碗粥、一碟鹹菜,方便又實惠,在一頓營養早餐的激勵下,充實而燦爛的一天就開始了。

    在一個小小的四合院的門口,車就停了下來,任雨澤提著東西先下了車,司機和坐在另一輛車的樂世祥的秘書趕忙過來接上東西,推開了古色古香的大門,任雨澤就在四合院的正屋門口看到了樂書記。

    樂世祥依然是氣質洪厚,威風凜然,就算他是簡簡單單的站在正屋門前的台階上,舉手投足間任然是霸氣威嚴,當任雨澤和江可蕊剛一走進小院,就聽到了樂世祥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哈哈哈,任雨澤,你怎麼樣?還是那麼稀里糊塗的嗎?」他的話鏗鏘有力。

    任雨澤快步上前,握住了樂世祥的手,說:「樂世祥,我這還是長進不大啊。」

    樂世祥再一次的放聲大笑起來,他絕沒有江處長那樣的淒淒慘慘慼慼,更沒有過多的纏纏綿綿幽幽,他還是他,一個永遠都讓人無法擊倒的人。

    江可蕊也像燕子一樣撲進了樂世祥的懷來,這個時候,任雨澤才看到了樂世祥眼中有了些許的濕潤。

    樂世祥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擁抱著自己的女兒,他明白,自己的女兒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一個小媽媽了,而自己也會晉陞為爺爺,這讓他感慨萬千,一想到這裡,他就想起了江可蕊還是小孩時的那些舊事,那個時候的她真是太調皮了,唉!歲月如梭啊,轉眼之間幾十年匆匆而過。

    於是,從這天起,任雨澤就住進了這個小小的四合院了,這個地方構成有它的獨特之處,院落寬綽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獨立,又有遊廊連接彼此,起居十分方便;封閉式的住宅使四合院具有很強的私密性,關起門來自成天地;院內,四面房門都開向院落,一家人和美相親,其樂融融;寬敞的院落中還可植樹栽花、飼鳥養魚、疊石迭景,居住者盡享大自然的美好。

    任雨澤很快就習慣了這裡的安逸、消閒、清靜的日子,他還享受到了家庭的歡欣、天倫的樂趣,於是任雨澤便感受到了一種悠然自得的氣氛。

    四合院是由正房、東西廂房和南房組成的,所謂四合,」四」指東、西、南、北四面,」合」即四面房屋圍在一起,形成一個」口」字形,經過數百年的營建,四合院從平面佈局到內部結構、細部裝修都形成了京師特有的京味風格。

    一般的四合院有一進院落、二進院落,大型的有三四進院落和花院,二進院落是在東西廂房與南房之間建一道隔牆,隔牆正中建築垂花門。

    而外院是樂世祥的秘書等工作人員居住的,內外宅之間有豪華的垂花門,垂花門內有儀門,這座儀門只有在重大活動時才能打開,舊時說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既指垂花門的二門。

    老北京人講究較多,如院門前不能種槐樹,因以前槐樹上會掉下來一種蟲子,俗名吊死鬼,擔心過路人說「這兒怎麼這麼多吊死鬼啊」,因桑樹與「喪」同音,四合院邊也不種桑樹。北京人大都愛在院子中種夾竹桃。

    樂世祥的這個四合院親切寧靜,有濃厚的生活氣息,庭院方闊,尺度合宜,院中蒔花置石,種植海棠樹,列石榴盆景,以大缸養金魚,寓意吉利,是十分理想的室外生活空間,好比一座露天的大起居室,把天地拉近人心,最為人們所鍾情。

    因為對這裡的鍾愛,任雨澤在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不過他還是沒有樂世祥起來的早,等任雨澤隔著窗戶的玻璃往外看的時候,樂世祥已經在外面院落裡練起了太極,樂世祥的秘書和司機也在一邊安靜的站著。

    任雨澤很佩服樂世祥的精神狀態,昨天晚上,自己和樂世祥談了好長時間的話,自己給他匯報了這一年來自己在新屏市所遇到的麻煩,還給他匯報了目前新屏市面臨的各種局面,並對整個北江省未來的格局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和分析。

    任雨澤在說到季副書記的時候,沒有說的很明確,但從任雨澤的字裡行間,樂世祥還是聽出了任雨澤的一種擔憂,作為北江省幾朝元老的季副書記,在扛起了樂世祥派系的大旗之後,他會怎麼走,這對北江省的影響是巨大的。

    樂世祥自己也有了一種隱隱約約的擔憂了。

    不過在任雨澤整個匯報中,樂世祥也聽的很認真,他除了再次震驚於任雨澤能在那樣的環境中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之外,他對北江省現有的格局也開始有點擔心起來了,他不是一個狹隘的人,他並不強求自己留在北江省的人馬會怎麼怎麼樣,他考慮的是大局,是全局,他不希望北江省高層權利機構四分五裂,更不希望北江省的經濟和政局受到什麼影響。

    所以在任雨澤給他匯報之後,他很久都沒有說話。

    任雨澤也知道,在樂世祥沒有考慮好怎麼回答之前,他絕不會隨意的給自己做出什麼引導性的指示,任雨澤給他了足夠多的信息,他一定是需要時間來歸類,分析,最後才能找到要害。

    但任雨澤沒有想到,樂世祥在那麼晚休息之後,今天還是能起來的這麼早,任雨澤打開了門,走了出去,說:「樂書記還是起來的這麼早啊。」

    樂世祥剛剛練完了太極,看看任雨澤,笑笑說:「任市長還是不習慣把我叫爸爸啊,哈哈哈。」

    任雨澤也笑了,說:「今天就是年三十了,樂書記還要上班?」

    樂世祥點下頭,有點無奈的說:「是啊,部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晚上還要參加中南海的一個活動,肯定是不能和你們一起吃團圓飯了。」

    任雨澤很恭敬的說:「工作要緊,但還請樂書記保重好身體。」

    樂世祥說:「那是當然了,我這老骨頭還要好好的折騰幾年呢。」

    樂世祥接過秘書遞來的毛巾,在臉上,脖子上擦了幾下,對任雨澤說:「這樣吧,等車送我去了部裡,讓他回來接你,你和可蕊到外面轉轉,你一年四季工作忙啊,難得來一趟北京。」

    任雨澤趕忙擺手說:「不用,不用,你這工作很重要,我們一會出去閒轉一下,我還想走走路,活動活動。」

    樂世祥笑笑,也就沒再勉強,大家慢慢的都起來了,一起吃了早餐。

    用過早餐,江可蕊就鬧著讓任雨澤帶她出去轉轉,說真的,任雨澤是想出去,但不想代江可蕊出去,因為他擔心江可蕊太過勞累了,不過胳膊總是拗不過大腿的,最後任雨澤也只能讓江可蕊挽著手,出了小院。

    在大門的旁邊,臥著一隻慵懶的狗狗,可能習慣了身邊安寧祥和的環境,狗狗頂多警覺性的聳起耳朵聽聽身邊絡繹不絕的腳步聲,不會帶有攻擊性地站起身來朝行人汪汪,退休的婦女穿著寬鬆休閒的衣服,拎著菜籃子穿過迷宮般的胡同買菜去,胡同裡的菜市不大,就是一家小小的攤鋪,類似於一家小小的超市,小商販們不需要吆喝叫賣,只需要等顧客選好了要買的菜,拿到門口稱重收錢即可。

    任雨澤感到這裡一切都是新奇的,好方便啊,不用出胡同,日常生活也可以打理得有滋有味。

    幾百米的胡同裡幾乎包括了老百姓生活所必須的各類服務機構,儼然一個小社會,而胡同深處是無數溫暖的家,一路走去,任雨澤都聽到了四合院裡歡聲笑語,這裡的百姓一起做飯、吃飯、洗衣、打掃、聊天,婦女們的家常不外乎就是兒女的工作,學習,生活中的瑣事,街坊在胡同裡走著,也會熱情的打招呼,問好,嘮兩句家常。

    任雨澤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和江可蕊一路走來,時常碰到跟自己一樣瞎串胡同的外地人迷路了,跟他們問路,任雨澤是無法回答人家的問題的,倒是胡同裡的大叔,阿姨們,必定用地道純正的京片子為外地人指引方向,大氣又友好。

    任雨澤和江可蕊後來就到了**廣場,到了這裡,任雨澤才知道,其實這裡是沒什麼可看的,過去在電影,電視上很嚮往的地方,實際上也就這樣。

    但,任雨澤還是想去轉轉,走在大街上,左邊的人讓過,右邊的人再讓過,後面的人踩了自己的鞋跟,「對不起。」任雨澤回頭一笑,逕直往前走去,還有的人踩了人的腳並不道歉,被踩的人也就不說話,踩過就踩了,繼續各走各的路。

    人,擠來擠去,這是節日裡,平時就可以休閒地慢慢走,就是筆直的大街,綠色的樹木,街邊林立的各種商店和小吃店,流動的巡警,看崗亭的男人,小區空地上下棋的,補胎的……北京人扎堆,圖的就是個熱鬧勁,兩個人下棋,一堆人圍觀,叫好。

    北京越到節日裡越麻煩,滿大街趴滿了車,跟蟲子是的,主路上,人行道上,商店門前,胡同裡,紮成堆堆的蟲子。任雨澤也是有體會的,這逛街是個體力活,**廣場上全是人,任雨澤過去是一直想盤腿坐在**廣場上照張相,想了好多年了,今天是下了決心,在人民紀念碑前的花壇前找了個自認不礙事也幹淨的地方,告訴江可蕊說:「給我照張坐姿!」

    江可蕊看看任雨澤,說:「你坐哪啊?不好照啊!」

    得,一句話讓任雨澤又猶豫了,放眼望去,廣場中央好幾處有人圍坐在地上休息,聊天,吃東西,喝水或發呆,很自然很正常的,怎麼到自己這兒就費勁?

    任雨澤就二話不說了,直接坐在了地上,對江可蕊說:「來,就這樣照一張。」

    江可蕊一見任雨澤還有這樣的動作,就嘻嘻的笑著,掏出了手機,一面調侃著任雨澤,說他沒有一個市長的形象,一面給他照了一張。

    任雨澤才不管什麼市長不市長的,在北京,一個市長算什麼啊,說不上在哪遇見一個買菜的老頭,人家就是個將軍什麼的。

    照完了像,任雨澤帶著江可蕊繼續逛,前門步行街不是很長,兩邊的店舖也不是很高檔,二十元至一百元左右的服裝有的是,人們拿這個,試那個,有時覺得不是為了買衣服,就是為了享受那份沒有壓力,隨意的心情。

    還有許多店面賣各種糖果,任雨澤不認為那是北京的特產,步行街不走到頭,中途拐彎就是小吃街,這條街裡面曲裡拐彎的,以兩邊店舖為主在門前設賣點——羊肉串,糖油巴巴,炸灌腸,炒肝,麻辣燙,老北京奶酪……說是北京小吃,其實口味很雜。

    街不長,任雨澤就和江可蕊每樣吃點,一路慢慢的逛著,等走到頭的時候,也就有了飽的感覺,身上有勁,就歡喜的在街頂頭拐彎,從小吃街的另一側往回轉。

    對任雨澤來說,北京人是驕傲的,按古理講是天子腳下,那份優越的生活心態不是做作,而是自出生祖祖輩輩遺傳下來的。同時北京人是平易的,他們可以接納各地的人和物,慢慢融合,他們很少欺生,對人有著善良的熱情,但如果看不上你,他們也是嬉笑怒罵,一點不遮掩的。

    這就是任雨澤在大年三十轉了一天所總結出來的一點體會。

    晚上少不得要做上滿桌子的菜了,任雨澤曾記得小時候,自己是非常喜歡過年的,過年就意味著有平時吃不到的美食,有新衣服穿,還有鞭炮可以放,可以無憂無慮的玩耍,不知何時開始,卻越來越對過年充滿恐懼,害怕那種熱情和張燈結綵的熱鬧,那是一種眼睜睜看著時間流走卻抓不住任何東西的無奈,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寫作文,任雨澤寫過一句經典的話:孤獨就像一隻逆流而上的魚,看著別人順勢而走,你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今天樂世祥沒有回來,只是在開飯的時候打回來了一個電話,給大家都祝福了幾句,聽說他在中南海裡參加宴會,這倒是讓任雨澤有點神往的,他問江處長:「樂書記經常都是這麼忙嗎?」

    江處長說:「可不是嗎?我們來北京一年了,但很少能在一起吃晚飯,算了不管他了,我們動手。」

    房間裡空調開的很足,暖氣讓每一個人的臉都紅紅的,除了自己一家人外,還有一個叫梅子的小保姆因為家在四川,太遠了,所以也沒回去,任雨澤就成了這個家裡現在唯一的男性了,他就代表了江可蕊,端起了紅酒,講了幾句話。

    雖然這裡人不多,但一種喜慶的氛圍還是洋溢在了這個房間裡!大家吃著菜、聊著家常,好不熱鬧,三十晚上,天一黑,任雨澤和江可蕊兩人就跑到院落裡放煙花,江可蕊舉著兩個刺花棒,孩子一樣地蹦跳著,煙花映著她的笑容和充滿期待的雙眼。

    凌晨12點整,市中心的廣場上又開始了宏大的煙花表演,前後放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各式各樣的彩花,一個接著一個,游龍驚鳳,倦鳥歸巢,繁星拱月,天女散花,觀音坐蓮,並蒂爭艷……一場光與影的奢華盛宴,璀璨奪目的煙花照紅了遠近樓宇,照亮了茫茫星空。煙花燃盡之後,江可蕊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摟著任雨澤的脖子,斷斷續續的大喊,「任雨澤……你愛我嗎……」

    雖然任雨澤聽不清,但任雨澤知道江可蕊想說什麼,他也擁著江可蕊,在這個美麗的夜晚給予了她極大的溫暖。

    樂世祥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回到了小院,看起來整個人也很疲倦的,他說這兩天他們太忙了,除了部裡的事情,還到中南海參加了好幾個招待宴會,所以任雨澤就趕忙給樂世祥好好的泡了一壺大紅袍,大家就在正屋裡看著電視,喝著茶。

    過了一個來小時的樣子,樂世祥才慢慢的恢復了精神頭,他說:「唉,現在真是老了啊,想當年我在下面的時候,經常熬夜寫材料,也沒有像現在這麼疲倦過,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任雨澤笑笑說:「在同齡人裡面看,樂書記還是很精神的。」

    「這到是真話,中組部蕭副部長昨天晚上都撐不下來了,開會的時候腦袋像雞爪米一樣,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又回到了樂世祥的嘴裡。

    江處長和江可蕊都會過頭來看了一眼樂世祥,她們娘母兩人正在看電視,突然讓樂世祥這一陣的大笑驚擾了,江可蕊就說「老爹,你又遇到什麼高興事了。」

    樂世祥還沒有回答,江處長卻說話了:「他能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啊,估計又是在吹他想當年的事情了。」

    樂世祥哈哈的大笑,說:「你這個老婆子,怎麼就這麼理解我。」

    「唉,我不理解你不行啊,那樣你會很沒面子的。」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樂世祥就端起了茶盅,喝了一口,說:「雨澤,你這茶道現在是更加精湛了,不過啊,我在想,這茶道和官道也是有很多相識之處的,都需要掌握好溫度和技巧。」

    任雨澤見樂世祥突然的從茶道轉向了政治,就收斂起了剛才的隨意坐姿,說:「是的,樂書記說的一點不錯,但怎麼掌握,如何掌握,卻並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事情。」

    樂世祥點點頭:「當然不是那麼簡單了,幾千年了,人們大多都在尋求一種權謀的最高境界,但實際上真正得道的又能有幾個人呢?」

    任雨澤很贊同的連連點頭說:「確實是這樣,大部分人只能學到一點皮毛而已,就像我一樣。」

    樂世祥對任雨澤如此自謙的話並沒有回應,她還是按著自己的思維說:「從理論上說,權謀有兩種,上等的權謀可以預知天命,其次的可以測知人事。知天命的人,可以預見存亡禍福的根源,早知盛衰廢興的發端,預防禍事於未發生之前,避免災難於未形成之先。像這種人生在亂世,不會危害到自己的生命,生在太平盛世,就一定能得到國家的權位。」

    任雨澤慢慢的咀嚼著樂世祥的話,問:「那麼還有一種呢?」

    「下一種啊,此者就是知人事的,這也不錯,遇事時能知道得失成敗的差別,而追究到事情的結果,所以做事很少失敗。孔子說:「一個人可以和他一起實踐人生的大道,未必能和他謀劃出一個權宜的辦法。」如果不是能預知天命,預測人事的人,誰能使用權謀的法術呢?」

    任雨澤就揚起了頭,虛著眼睛,想著這些道理,其實從字面來看,這也絕不是太深奧的,但真正的理解並做到,卻又是那樣的艱難。

    任雨澤問:「權謀在現在這樣一個社會,它所起到和佔有的作用會很大嗎?會不會演變為讓人不齒的伎倆?」

    樂世祥一笑,說:「這個要看你怎麼理解了,權謀有正義與邪惡兩種:君子的權謀是正義的,小人的權謀是邪惡的。用心正義的人,他的權謀追求公平,所以他為百姓盡心盡力,完全出於至誠;那用心邪惡的人,因為喜好私利,所以他為百姓做事,完全出於詐偽。詐偽就引起亂事,誠心就太平無事。」

    任雨澤點頭細細的想著樂世祥的話。

    樂世祥看了任雨澤一眼,感到自己還應該說的更透徹一點:「因此,擅長於權謀的人,必須審察誠詐的根源後果,來立身處世,這也是權謀的方法之一。明智的人辦事,當圓滿的時候,就考慮有過分的弊病,當平穩的時候,就考慮有危險的傾向。當安全的時候,就恐怕發生危險;當委曲不順利的時候,就想辦法使事情順利。由於他預先防範,惟恐考慮不周,所以他事業圓滿,不會有缺陷的。」

    任雨澤明白,這是樂世祥針對自己前天給他匯報的新屏市近況而給予自己的一個回答,不錯,自己在很多時候也是矛盾的,有時候自己覺得自己方法正確,手段正義。

    但還有的時候,自己就會在心中升起一種鄙視自己,甚至於感到愧疚的心理,就像前天在匯報中,自己談到的很多事情一樣,自己總是在遮遮掩掩的,生怕自己的手段過於出格,讓樂世祥瞧不起自己,而現在樂世祥的解釋和開導,也就讓任雨澤放下了包袱。

    任雨澤就提出了自己目前一個最矛盾的想法:「假如我在工作中和冀良青有了矛盾,這可能也會延續到了我和季副書記之間的關係,我應該怎麼做?」

    樂世祥就很認真的看著任雨澤,說:「不要問我怎麼做,問你的良心該怎麼做,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只要你是正義的,不管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樂世祥把『支持』這兩個字咬的很重,這就讓任雨澤對他一下的肅然起敬了,樂世祥具有如此廣闊的胸懷,他並沒有因為他和季副書記多年的交情而刻意的維護那個團隊,他也不在意最終自己在北江省的嫡系會不會受到損失,他告訴任雨澤的道理就是那麼的簡單——正義,只要是為了正義,那就沒有所謂的派別,所謂的人情,過去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過都是為了尋求一個更為宏大的正義而已。

    這就完全的超越了普通官場所謂的聯盟和派系關係了,這個道理或許很多人懂,但真真的要做好,要在關鍵的時候放棄這種勢力,放棄自己的利益,只怕很少有人能像樂世祥如此灑脫和堅決。

    任雨澤也凝重的說:「我可以按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樂世祥很堅定的點頭說:「當然,從你給我說的這些情況看,你和雲婷之兩人已經在按自己的想法做了,這很不容易,需要極大的勇氣。」

    任雨澤心有餘悸的說:「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們的選擇是不是正確。」

    「你還是沒有完全的理解我的話啊,雨澤,有時候做人的選擇是沒有正確和錯誤之分的,只要是自己良心認可的,就像當初你在臨泉市裡和許秋祥的那一場決鬥一樣,他到底算是錯還是對呢?這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衡量,而你還是那樣做了,最後得到了結果也很慘,給你我帶來了今天這種局面,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對你怨恨,因為從你的角度來說,你那樣做是對的。」

    任雨澤歎口氣,還是在心中有點悔恨的,就為那一場爭鬥,讓自己,包括樂世祥在內都受到了牽連,這一直都是任雨澤揮之不去的一個噩夢。

    樂世祥能夠體會到任雨澤的想法,他說:「你經常在為這件事情後悔,在愧疚吧?」

    任雨澤難為情的笑笑,說:「是的,如果不是我的衝動,至少你不會如此。」

    樂世祥再一次的笑了起來:「我怎麼了?難道我不是在繼續的工作吧?我還可以告訴你,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多的失落,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工作地點,換了一個辦公室而已,換個角度來說,你更一個值得慶幸。」

    「我該慶幸?」任雨澤有點不解的問。

    「當然,你得到了一個磨練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能獲得的。」樂世祥是肯定的說。

    「這是一個機會吧?」

    「當然了,對你是一個機會,或許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就是終身的遺憾了,但對你不是,因為你不是他們,你也沒有就此倒下,所以就算機會。」

    這近乎於哲學一樣的論證,一下讓任雨澤明白了很多,是的,誰說不是如此呢?自己並沒有倒下,自己前途還很光明,所有在自己走過的那些坎坷和艱辛對自己來說,都只能是磨礪,是鍛煉,是走向成熟的一個過度,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值得內疚的地方呢?

    沒有了,絕對也不需要再有這樣的想法。

    任雨澤一下就感到了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他的人也整個的輕鬆起來了,他已經從紛繁複雜的新屏市現狀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他微微的笑了起來,好吧,那就這樣來吧,今年會是一個更為關鍵的一年,風更大,雨更驟,但自己會挺過去了……

    也就在任雨澤待在北京的這幾天裡,新屏市每天也是很熱鬧,每年春節的時候,新屏市的天霞寺都會格外熱鬧,因為有很多施主會來寺裡進香,為這一年的事業發展和家人健康許願。

    天霞寺坐落在新屏市北郊很遠的霧霞山上,平常的煙火也不是太旺的,因為逼近距離新屏市的市區有50多公里的路程,而且山上的路也是坡大彎急,並不好走,快到山中寺院的時候,還有兩三公里的青石板小路,更是崎嶇險峻,很難攀爬的。

    但這個春節到來的時候,那些來電話要求來寺裡燒新年頭柱香的施主都被智緣師父回絕了,因為山裡雪下的比較大,山路很不好走,師父說:「許願隨時都可以許,這個時候,還冒著危險來寺裡就沒有必要了。」

    除夕之夜,山下鎮子裡傳來陣陣爆竹聲,站在寺門外,看著遠方的煙火綻放,智緣師父知道,其實煙火下那一張張充滿喜悅與期待的笑容才是這個時節最美麗的事物。

    這個年過的安靜而祥和。

    但就在這個時候,智緣師父還是不得不親自到山門去迎接一位貴客的到來,他穿好了袈裟,恭恭敬敬的站在山門口等候著莊峰的到來。

    早在一個月之前,莊峰已經定好了今年要來天霞寺燒那頭柱香中的第一注,為此,這次莊峰特意帶來了30萬元的現金,他在秘書,司機,還有大宇縣黃縣長的陪伴下,連夜趕到了天霞寺,晚上在市裡他還出席了新屏市電視台組織的一個迎春晚會,所以趕到天霞寺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兩點了。

    莊峰本來有點胖大的身體在這艱難的幾里路的攀爬中,已經是疲憊不堪,看到了智緣師父,莊峰還是爭紮著挺直了腰桿,和手答禮說:「大師一年辛苦了,希望今年能道德圓滿。」

    智緣師父也答禮一句:「阿彌陀佛,謝謝莊施主金玉良言。」

    一行人在智緣師父和幾位師傅的帶領下就到了寺院,黃縣長看莊峰走路已經有點踉踉蹌蹌了,就忍住自己的疲憊,過去和秘書一起攙扶著莊峰,到了寺院的廂房裡。

    智緣師父早在一間房內燒上了一盆火紅的木炭,把房子裡面烤的暖意洋洋的,等小師傅們給莊峰等人到上了茶水,大家也都寒暄之後,智緣師父才面有難色的說:「莊市長,今年恐怕情況有點變化了,只怕要委屈一下莊市長。」

    莊峰不大明白智緣師父的話是什麼意思,就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這個大師,說:「此話怎講?」

    智緣師父面帶愧色說:「不滿莊市長你啊,今年這第一注香已經有人佔了,莊市長你只能排在第二柱香了。」

    莊峰面色一寒,翻著三角魚泡眼說:「這怎麼回事,智緣大師啊,我可是提前一月就打過招呼的,這次前來,我還帶了三十萬元的捐贈款。」

    莊峰旁邊的黃縣長也是滿面怒色,說:「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和莊市長搶這第一注香?」

    智緣師父歎口氣說:「我本來也是先給你這第一注香的,無奈此人勢力太大,出手闊豪,所以我還是勸莊市長你就讓一讓吧。」

    莊峰臉上的顏色寒冷的嚇人,冷冷的問:「是什麼人?他為這第一注香出了多少?」

    智緣師父說:「他出了200萬。」

    莊峰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人如此的大方,一次出了200萬?

    單單從人家出手這一條來看,莊峰心中已經有了一點懼意了,但他還是想知道是什麼人,就問:「還請大師明示一下,這位施主是什麼人?」

    智緣師父說:「我只是聽人叫他季大公子,隨行帶來了10多個人,個個凶悍刁蠻,他們扔下了200萬元,說第一注香不給他也不行,否則立馬砸了我這小寺。」

    黃縣長濃眉一緊,狠狠的說:「**的,什麼地方跑來個土財主,這麼囂張,你現在告訴他,這頭柱香莊市長燒定了,有本事讓他砸了寺院看看。」

    那智緣師父苦著一張老臉說:「我說過了,說過這是許給莊市長的頭柱香,但這大公子很不屑的說,他不管什麼莊市長,李市長的。還說要是莊市長來了,不服氣可以直接找他。」

    黃縣長怒不可止的嘴裡罵了一句話,說:「我現在就過去看看,是誰這麼張狂,老子馬上從大宇縣調人過來,滅了他。」

    但莊峰一把就拉住了轉身想要離開的黃縣長,他不像黃縣長這麼衝動的,對方明明知道是自己,還敢如此跋扈,必然不是泛泛之輩了,這年頭,還是小心一點,他就轉頭看看秘書,說:「你聽過新屏市有誰叫季大公子的。」

    秘書就鎖緊了眉頭,認真的想了好一會,才搖搖頭說:「新屏市倒是沒有聽說過這號人,不過剛才我們在半山腰停車的地方,我倒是看到好幾輛掛著省城牌照的豪華轎車,莫非……」

    莊峰就收縮了瞳孔,看著秘自己也打了一個寒顫,說:「莫非是省城的季大公子?」

    莊峰並不知道是誰,就問:「什麼來路?」

    秘書猶豫了一下,說:「季副書記的公子外面也是這樣稱呼的。」

    莊峰一下就睜大了眼睛,看著秘書半天沒有說話,那黃縣長剛才還怒氣沖沖的,現在也一下萎靡了起來,不用莊峰在拉他,他也是站住了腳跟,不再移動。

    莊峰心中也大概的估計應該就是這個人了,所以他慢慢的沉澱下來,他已經平靜多了,不管來人是不是季副書記的兒子,自己都要把他當作是季副書記的兒子對待,這個氣是不能亂鬥的,雖然季副書記和自己不是一個派系,說的更明白一點,還是勢不兩立的對頭,但自己份量太輕,不足以強行出頭,還是退避三舍為好。

    莊峰就慢慢的淡定起來了,對那智緣師父大師說:「哈哈,那就算了,我燒第二柱香吧,我們喝點水,也就不休息了,這再熬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那智緣師父見莊峰竟然真的讓了,心中也滿是歡喜的,他生怕莊峰一怒之下,和對方鬧起來,自己可就憑空的少200萬元的收入啊,現在可好了,加上莊峰的,就是230萬,還有後面排下的3柱,4柱的等等,今年可是豐收了。

    那智緣師父離開廂房之後,莊峰等人就抽著煙,聊著天,沒多長時間,就到了清早的五點,這個時候,山門是不開的,不過莊峰等人還是能夠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人聲,看來外面已經上來不少人了,都在等著寺內的幾注大香燒完,他們好來燒。

    莊峰等人也聽到了大殿裡面已經開始張羅著應該是讓季大公子去燒第一注香了,莊峰也仔細的思考了好一會的,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和季大公子見面了,本來自己來搶頭柱香就不是什麼好事情,萬一自己留給季大公子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回去把這事情傳到了省委,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所以他們幾個人就洗漱一番,等著師傅一會來叫自己。

    這樣就過了20來分鐘,智緣師父親自到了廂房,來請莊峰等人過去。

    莊峰帶著幾個人到了大殿裡,跪在佛像前許願,口中唸唸有詞,他說一大堆願望,至於是什麼願望就不得而知了,然後請佛祖這一年保佑家人和朋友們事事都順心。

    這樣用了好一會的時間,等祝願之後,莊峰就畢恭畢敬的獻上了那30萬元的現金,說是給寺院做燈油錢,當然,這不過是個說法而已。

    出來之後,寺院的大門還是沒開,莊峰等人又回到了廂房,小師傅送來了茶點,他們慢慢的吃著,喝著,一直等到後面幾注大香燒完。

    這個時候,就聽那大門一開,人們蜂擁而入,今年擁擠的場面來得更早些,在昨天夜裡,就有人趕來等待入寺裡燒頭香了,不過這個「頭香」可不是誰都能燒,春節前,寺院大概發售了5000張頭香票,200元一張,新屏市的人為了討個好綵頭,都紛紛來買,「頭香」票供不應求,據說有一年,頭香的門票甚至賣到了600元一張。

    人群裡,伴隨著香燃起的陣陣青煙,曼妙得有如在仙境裡一樣。只有相互擁擠的人們冷不防又踩你一腳時,才意識到我們是在杭城裡最熱鬧的地方。

    大雄寶殿內外,人頭攢動,人們像是「抱團」入殿。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新年的喜悅,擁擠,像是新春裡為新年祈福的一種特殊行動,燭火燃香,他們許下新年願望。祝願自己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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