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她很用心 文 / 飄揚
王稼祥是初次與明記者坐在一起吃飯,王稼祥一邊出神地盯著明記者看,一邊瞪大了眼睛叫道:「媽的!老子沒有結婚的時候,身邊沒見到一個看得過眼拿得出手的女子,老子一成家,眼前就出現如此天仙美人!不知從哪裡就冒了出來。
蒼天無眼,造化弄人,怎麼專對我做這種無情和痛苦的安排?」
桌上的人都哄然大笑,王稼祥索性站起來舉杯對著明記者說:「美女呀美女!酒未喝我心已醉!」
明記者被王稼祥逗得掩口竊笑,桌上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任雨澤暗自想啊,這男人看到美女,就像猴子看見紅棗,巴不得趕緊抓到手裡。且像我老娘常說的口頭禪:「猴子手裡沒有棗子落的。」
王稼祥又一本正經地搖晃著腦袋說:「我怎麼突然覺得自己他媽活得沒意思?」
一桌子人又被他逗得大笑,大家都感到這個年輕的秘書長真是好玩。
王稼祥是假作真時真亦假,嬉笑怒罵,內心的渴求卻淋漓盡致地傳達出來,這就是已婚男人的優勢,像一般未婚男子反而在場面上顯得拘謹,不敢放開來笑鬧,連打情罵俏的玩笑也不敢亂開。
怪不得已婚男子常常對女孩子有著天然的殺傷力,道理也許就在這裡,他們更為自然放鬆,產生一種灑脫的魅力。
不過象王稼祥這樣見了美女,明火執仗地明搶似的,任雨澤還是頭一回看到,忍不住說:「稼祥啊,你不要嘴上厲害,一會喝起來小心美女收拾你。」
果然任雨澤的話音剛過,明記者就端起了酒杯,找上了王稼祥,這頭一開,王稼祥就難受了,所有的人都要和他喝酒,他開始窮於應付了,任雨澤這才有時間,和江可蕊偷偷的說了幾句私房話。
這頓飯吃的還是挺熱鬧的,把任雨澤下午在冀良青辦公室受到的氣也融化了不少,這也是任雨澤的一個好習慣,多大的事情,該撂下的就先撂下,等有時間了慢慢的思考,現在就是喝酒,吃菜,說笑話。
這樣鬧了一場,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因為江可蕊是滴酒不沾的,任雨澤今天地位特殊,所以別人也不好多勸他,就王稼祥一個人鬧,也就鬧不起來,大家都沒有喝醉。
出了飯店,王稼祥就提議他請客,大家一起喝茶,幾個人都轟然叫好,一幫人來到新屏市有名的茶座藝苑茶樓,進去泡上上等的福建安溪鐵觀音,找了一把二胡由廣電局的一個科長拉起伴奏,大家推舉江可蕊唱歌,江可蕊挺著個大肚子,肯定是死活不唱,最後明記者就站在大廳中央唱起來,她唱得有板有眼,確實不錯的。
任雨澤原來只在電視節目裡看過這樣的表演藝術,現實生活裡還是第一次聽唱這樣的劇目,感到心靈很震撼,沒料到她唱得這樣圓潤成熟和淒婉動人,簡直和舞台上演員演唱的效果同樣引人入勝。
新屏市的採茶戲古已有之,起源於清道光年間民間的「花燈」和「十二月採茶調」,經燈戲、三腳樁、半班等階段而於清末形成,主要曲調有「茶燈調」和由「茶燈調」發展演變而來的「攀筍調」、「秧麥調」、「下和調」等。
音樂伴奏的二胡有「花奏秦腔」的演奏方法,分中弓與短弓兩種,而短弓又有頓弓、顫弓、上滑音、下滑音、打指等拉法。傳統劇目有以民間故事為題材的,富有鄉土特色,是由民門採茶燈和民間燈綵相結合發展演變而成,後又吸收了當地的民間舞蹈並與之相結合。
新屏市人對該劇目情有獨鍾,近來,市政府倡導大力提升本土傳統文化,挖掘地方文藝潛力,打造特色文化品牌,採茶戲就是市裡主打的重頭戲之一。
但任雨澤沒想到明記者居然有這樣的才能,其唱腔吐字清晰,珠圓玉潤,甜美而韻味十足,在任雨澤看來,明記者的藝術水準已到相當專業的水平,看著明記者的扮相舉止,其站姿和手勢美觀大方,看了讓任雨澤由不得心癢癢起來。
任雨澤把以前見到的那些美女和明記者相比,應該說她們和明記者都不一樣,明記者有一種異性相處的神秘感和愉悅感,會讓人產生不了那種不可言喻的澎湃激情,似乎此刻整個世界都在明記者的照射下亮堂起來,這真是種奇妙的感受。
不過任雨澤心中還是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疼痛,多好的女孩啊,怎麼就和莊峰有了牽連,可惜了,正是應了當下裡的一句話啊,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任雨澤側頭看了一眼王稼祥,見他也是一種很陶醉的眼神,任雨澤幽幽地說:「自古紅顏薄命。從歷史上看,那些絕世佳人無不命途多舛,古時候的四大美女王昭君西施貂嬋和王昭君,人生莫不遭遇厄運,命比紙薄,令人扼腕歎息。絕世之美必定招惹八方,一般人自然無福消受,明記者這種女子既然不是凡品,也就不是尋常人所能擁有得了的。普通男人只能看看,飽飽眼福,真要打主意,動腦筋,那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弄不好要自取其辱和自尋煩惱的。」
任雨澤也是好心的暗示一下王稼祥,希望他不要沉湎在眼前的美色中,因為這個明記者背景過於複雜,只怕沾上了會給王稼祥帶來不可預測的麻煩。
王稼祥想說話,但沒有說出來,任雨澤看看王稼祥欲言又止地樣子,又說:「有些事我不好多說,唉,我只能一聲歎息。」
王稼祥有點奇怪的看看任雨澤,他聽不懂任雨澤的意思,不知道任雨澤怎麼會有如此的感慨,他就問了一句:「怎麼?難道還有隱情?」
任雨澤想了想,還是不好把自己聽到的明記者和莊峰的事情告訴王稼祥,這關係到一個女孩的名譽問題,任雨澤自然是不好說了,就意味深長的看了王稼祥一眼說:「我猜測啊。」
王稼祥一下就笑了,說:「什麼時候領導你成了算命先生了,我這命真的苦了,在家裡老爹是算命的,在單位市長也算命,還讓不讓人活啊。」
任雨澤也不好在說什麼了,哈哈哈的笑了一會。
明記者唱完之後,王稼祥趕忙把她讓到了自己的身邊坐下,幾個人就品著茶,胡亂的聊了起來,聊著聊著,王稼祥就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對任雨澤說:「領導啊,這個莊峰忒不是東西了,今天一早就折騰我……」
任雨澤就冷冷的看了王稼祥一眼,王稼祥一下就醒悟過來,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趕忙轉了個話題,聊起了別的事情。
不過王稼祥的這句話和任雨澤那個表情,卻完全的落入了明記者的眼中,明記者什麼人,記者啊,本來就夠敏感,夠細緻的人了,捕捉信心那是與生俱來的特長,不要看她嘻嘻哈哈的和別人說著話,其實什麼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明記者端起了茶杯,在心中快速的分析了一下剛才王稼祥和任雨澤的表情,心想,看來這傳言一點都不假啊,任雨澤,王稼祥等人的確和莊峰是勢不兩立的對頭,或許這個局面對自己大有好處。
至於到底有什麼好處?明記者為什麼對任雨澤和王稼祥的態度如此關注,這是沒人知道的,或許只有明記者自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今天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早上,任雨澤昨天睡的不太好,江可蕊也沒有睡好,這就怪昨晚上在茶樓喝多了茶,江可蕊回來之後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者覺,害的任雨澤給她搜腸刮肚的講故事啊,最後講的任雨澤自己實在睜不開眼了,這夫妻二人的故事才算講完。
所以兩人實際上都只睡了3.4個小時,任雨澤看看眼皮有點腫脹的江可蕊說:「以後你再不敢多喝茶了,不然會害死人的。」
江可蕊沒精打采的說:「不就是讓你講幾個故事嗎?這都難住你了?以後孩子出生了,你天天要給他講故事啊,我這是鍛煉你呢。」
任雨澤連連的擺手,說:「得,得,打住,打住,且不要說講了幾個故事這種話了,我連自己童年時候姥姥,老爺給我講的故事都給你翻騰出來了,你好意思說才幾個故事啊。」
江可蕊就絲絲的笑了起來。
兩人就簡單的在家裡弄了早點,吃完任雨澤就下樓把江可蕊送上了接她的小車,自己搖搖晃晃的到了辦公室,剛坐下沒幾分鐘,就見辦公室主任鳳夢涵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來了,給了任雨澤一個突然的驚喜,任雨澤的眼睛為之一亮,今天鳳夢涵打扮的很有看相,雖然衣服還是那種單調的顏色和穩重的款式,但裡面一件紅色的襯衣卻凸顯出了那玲瓏的身段和飽滿的胸膛。
任雨澤笑著讓她坐下,自己很慇勤備至地為她倒水遞茶。
嘴裡就問道:「鳳主任有事情吧?」
鳳夢涵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交給你一個光榮而重要的任務,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任雨澤忙問:「什麼事這麼重要,好像要我去炸碉堡似的。你放心,就是叫我蹚地雷我也去!」
鳳夢涵嫵媚的瞅了任雨澤一眼,說:「真要有地雷,你才不肯去呢,是這樣的,今天市委組織的栽樹活動,前幾天已經通知了,本來你們幾位領導不去,但昨天市委的意思,還是都去一下。」
任雨澤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情的,去就去吧,到外面走走,看看大自然,看看綠草藍天,挺好的。
任雨澤就說:「好吧,一會走的時候叫我一聲。」
鳳夢涵笑笑說自己還要給其他的幾個領導通知一下,就離開了。
任雨澤從後面很是欣賞的看著鳳夢涵窈窕婀娜的身姿,心中美美的,沒想到走到了門口的辦鳳夢涵卻突然的回過頭來,看了任雨澤一眼,一下就看到他正在傻傻的看著自己的後臀發呆,她的臉也就一下紅了。
任雨澤也恍然醒悟過來,趕忙移開了眼神,不過臉上的尷尬卻再難掩飾,鳳夢涵嬌羞的『哼』了一聲,匆匆離去。
任雨澤很不好意思的又自己發了一會呆。
為了配合市委和政府綠化新屏市,建設美景的戰略部署,市裡把一年一度的全區植樹造林綠化活動選定在飛燕湖的山腳下進行。
幾大家的主要領導身體力行,帶頭示範,親自到飛燕湖參加植樹造林綠化活動,飛燕湖很大的,他們挑選的這個山腳下以前處於新屏市一個區的城鄉結合部,荒涼而沉寂,如今成了新屏市的一片熱土。
栽樹植樹地點就選在了山腳下有一大片雜草叢生的荒坡野地方。
剛上班,政府和市委所屬部門和各下屬單位幹部職工成群結隊,肩扛手提地拿著勞動工具蜂擁而來,任雨澤和政府辦公室的幹部沿山腳向上逶迤而行,只見山坡上和山腳下人山人海,到處密密麻麻佈滿了人叢,四周彩旗招展,人聲喧嘩。
任雨澤他們找到指定位置,有人就拿起鋤頭鐵鍬等工具,找好地方準備挖洞栽樹了。
當然了,所有的工作都有個章程和規矩的,冀良青書記和莊峰市長要帶頭上前揮鍬鏟土,等他們動了,下面的人才好一起動,這樣等了幾分鐘,下面的人見兩個領導走在前頭幹得正歡,便不甘落後,紛紛舉起鐵鍬和鎯頭鏟子等工具,賣力地幹活。
政府的一幫人都找到了事做,唯獨任雨澤沒找到傢伙,只好在旁邊乾著急地直搓手,站在一旁看熱鬧。一段時間過去了,兩位新屏市的老大還沒有歇手的意思,他們像是在比拚著力氣一樣,誰都不願意先停下手來,其他人見他們如此,也只得跟著幹勁十足地幹下去。
任雨澤見還沒有人有撤下來的意思,便有些不自在,主動走過去抓了抓辦公室幹部小張的鐵鏟,想把他換下來,哪知小張見冀良青書記正在埋頭苦幹,怎麼也不肯輕易地退下火線,還不斷的勸任雨澤:「任市長你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我們年輕多干一點沒關係」。
任雨澤想,這個時候正是見行動,看表現的緊要關頭,人家都把鐵鍬的把柄抓得更緊,估計是不讓自己奪走,任雨澤只得訕訕地退回來。
小張則幹得更有勁了。
這政府和市委的幹部都是坐辦公室的,平常身子骨不怎麼結實,賣勞動力,干力氣活並不是強項,不多時,便有人氣喘吁吁,舉起的鎯頭如強弩之末般有氣無力地落地,最後還是冀良青書記率先放下鋤頭擦汗休息,眾人便也停止了勞動,坐下來休息。
這個時候,任雨澤才算撿到了一樣工具,趕緊抓起一把鋤頭揮臂挖地,心裡才稍稍感到平穩,總算踏實下來。
人叢中有一個長得很美的女孩子,手拿照相機不時地拍照,顯得格外地搶眼,上身穿一件米黃色的外套,下裝著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看上去體態婀娜,給人很性感的時髦打扮,卻又顯得大方得體。
這女孩子膚色白晰,可能是一路走個沒停,臉孔上滲出亮晶晶的細汗,臉上又有些白裡透出紅暈,肌膚裡似乎可以彈得出水來,腦後紮著一束髮辮,看上去很精幹,再配了一付精緻的臉盤,不由得讓任雨澤盯住看了好一陣子。
這個**是如此吸引著男人的眼球,任雨澤卻是認識這個美女的,她是新屏市的團市委柳副書記,但任雨澤和她接觸的不多,記得曾今在一起吃過一兩次飯,但很少說話。
王稼祥看這任雨澤的樣子,走過來說:「任市長,怎麼樣,長得很養眼吧?這下你飽了眼福吧?」
任雨澤好像被人窺破心思,乾笑了幾聲來掩飾自己。
這團市委柳副書記領著幾個手拿話筒肩扛攝像機的記者向市領導所在方向走來,她像一個嚮導似的,面對記者指點著四周的植樹隊伍,彷彿在向他們介紹著什麼情況。
冀良青書記和莊峰當然最醒目了,很快記者們圍了過去,又跟隨一陣猛拍,差不多幹了一個小時了,按往年慣例,已到了中場休息時間。
果然,市委辦公室通知大家坐下來休息。
這時,市委和市政府的部門領導便走過來休息,辦公室的幹部們早已在山坡地上鋪好了塑料薄膜布,把準備好的雞肋翅膀,牛肉和水果飲料等等拿出來款待領導們,冀良青和莊峰很隨意地坐下來,老遠見任雨澤也在,就喊著任雨澤也過去坐下,大家拿起食物便分享起來,大有與民同樂的味道。
冀良青揮揮手向迎面走來的那個美女喊著:「柳書記!過來,過來!到這裡休息一會兒,不吃不喝也是幹不好革命工作的。」
團市委柳副書記有些羞澀地走過來,點點頭對冀良青說:「冀書記讓我休息,我可不能辜負領導的關懷!」說完,俯下身子在地上拿起一塊點心吃起來。
任雨澤就開玩笑說:「柳書記,拍攝得怎麼樣?領導的光輝形象朔造得還可以吧?」
柳副書記嬌笑一聲,說:「我們可不敢損害領導的光輝形象.到時候請你來剪輯。」
冀良青說:「你們不要光盯著領導拍攝,要多反映一下市裡的幹部職工旺盛的勞動幹勁和高漲的植樹造林的熱情。我們的隊伍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隊伍。是不是呀?老莊?」
莊峰正啃著一隻肥嫩的雞腿,聽了這話,像是真的頗有感慨地答道:「是呀,是呀,這真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們這代人作些貢獻,後人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冀良青又接著說:「既要金山銀山,更要綠水青山,市委市政府的戰略決策和遠景規劃是高瞻遠矚的。我看下一步全市要借新農村建設這股東風,著力打造生態型景觀綠化工程,為新屏市的廣大村民建設更美的生活環境。這裡依山傍水,景色優美,完全可以建設成一座文化底蘊濃厚的園林景觀。」
莊峰贊同道:「市政府對飛燕湖西岸的開發將全面展開,這裡將變成新的現代都市商業圈。市裡已決定用土地置換的方式規劃建設一座公園,環境將面貌一新。搞園林景觀還得靠你這個文化人來謀劃,我保證給你跑好龍套。」
兩人一來一往地搭著話,說得既得體又中肯,彷彿是配合默契的好褡檔,見大家都在聽他們的宏論,都忘了吃東西,冀良青忙擺手道:「你們隨意吃,隨便聊,不要光看我和老莊的二人轉。」
吃了一些食物,大家的精神和興致又提了起來,便相互開起玩笑來。
莊峰看見市計生委主任曲明珠走過來,就朝她大聲喊話道:「明珠
呀!你的洞修得怎麼樣呵?符不符合要求和標準?」
曲明珠是個中年婦女,也是見慣了場面的角色,有板有眼不慌不忙地答道:「洞是弄得蠻好,修整得還可以,是不是能夠滿足你市長大人的要求,那我可不知道,誰不曉得你的標準高。要不,你拿你的小樹蔸栽進去試試如何?」
大家一陣暢懷大笑,冀良青也饒有興趣地對著城建的局長說道:「張局長呵,打洞可是你的老本行,你這個專家今天打了多少洞呵?」
張局長笑著回答:「我哪比得上書記你呀,跟你的打洞水平比,我還不是小巫見大巫。」
大家又心領神會地大笑起來。
豐富多彩的野餐別有風味,彷彿一下子拉近了領導和普通幹部的距離,吃飽喝足折騰笑鬧夠了,領導們又站起來像征性地揮揮鋤頭。
冀良青的秘書小魏在今天的場面上很是活躍,一會兒佈置人員有條不紊地植樹,一會兒派人檢查指導栽樹苗的業務工作,一會兒又指揮幹部拍照,專門在冀良青和莊峰面前晃蕩,有意表明自己在現場起著不同一般的作用。
因為這種宏大場合,直接體現一個人的精神面貌,能全面展示一個人的應變能力和駕馭才幹。
政府辦公室的那個馬副主任今天也是不甘落後,又是給領導遞茶送水,又是忙著給冀良青和莊峰介紹整個植樹造林工作情況,這時他給每一個領導都發了一支香煙,笑容可掬地對莊峰說:「市長今天應該犒勞犒勞我們這些苦力吧,你看我們為領導賣命打洞,手都打起了泡。」
莊峰開起玩笑來風格與冀良青迥然不同:「我早知道你小子是打洞的專家高手,怎麼今天弄起了泡?你他媽的火力也太猛太過了點,把那個洞往死裡打,他媽的你小子也有傢伙不行的時候?」
旁邊的人聽了笑得直彎腰,馬副主任也笑嘻嘻的,不失時機地閃到冀良青和莊峰眼面前,他深知這個時候,在領導面前現個身,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會比平時要深刻的多,比在辦公室誠惶誠恐地當面匯報要實用的多。
小魏又過去神氣十足地帶著一堆幹部圍著幾個洞轉悠,東看看西瞧瞧,煞有介事地四處檢查各個單位的工作成果,又以行家的口氣賣弄了一番挖洞植樹的常識:「洞要挖得一米見方,樹苗栽種前要把土墊底培好,樹根在埋藏時不宜過緊。」等等,讓人感到他不愧是干一行愛一行,鑽一門懂一門的能人專家。
其實他這番表演實屬多餘,機關幹部們沒有幾個真正有心弄懂植樹的訣竅,並不想大老遠來這裡研究挖洞栽樹的學問和技術,到這裡來只為裝點一下門面,掀起一番全民植樹的熱潮。
其他部門的領導都明白今天這個場合的主角是城建局,不是展現自身的舞台,他們很有分寸地站在自己所處的配角位置上,和領導分享著勞動的快樂,共同參與製作這一台植樹工作場景,烘托出區裡中心工作的熱烈氛圍。
不知不覺又過了個把鐘頭,正午的太陽已升得老高,市裡有些部門的隊伍已開始收拾家什,準備收工打道回府了,這些單位早就計劃好了藉著這次植樹的名義來組織春遊的,早就急不可耐地要提前開撥,有的不等市領導下指示便悄悄地開溜,各自帶著自己的隊伍整好行裝,不聲不響地走了。
等到大隊人馬撤離山頭之後,真正的植樹造林正式開始了。
那些市裡幹部們挖好的樹洞五花八門極不專業,就像小孩子過家家時弄成的尿坑,城建局幹部按慣例還要安排當地農民重新挖洞,並栽下那些放置在大卡車上成捆成捆的樹苗,同時雇來附近村莊上的農村勞動力編成一支臨時清掃保潔隊伍,把幾千人馬糟蹋過的地方,以及遺留在滿山遍野的垃圾清掃處理掉。
所有這些都是城建局的善後工作,照例要花費一大筆開支才能對付過來,這筆開支當然最終還得由政府來掏腰包,而納稅人永遠都不知道這些山上的樹是由他們花錢請人栽下的。
歡歡喜喜的下山而來,但就在這個時候,剛才的歡歌喜慶卻突然的被冀良青打斷了,在冀良青身邊,這個時候只有莊峰和任雨澤兩人,其他人都遠遠的和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冀良青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時候,說了一句讓任雨澤最為沮喪的話:「下午我們就開會討論一下昨天我們說的人事議案吧,任市長,你不會依然堅持你的看法吧?」
任雨澤沉默了下來,他不想回答冀良青的這個問題,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毫無疑問的想要堅持自己昨天的論調,但對這樣無謂的爭扎任雨澤也是清楚的,自己不可能獲勝,因為自己面對的已經不單單是冀良青一個人,自己還要面對被他用利益收買的莊峰,以及尉遲副書記,在這樣的實力懸殊中,自己堅持自己的看法到底還有多少作用呢?
冀良青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說:「任市長啊,你有的時候很厥的,其實何必這樣呢,我承認,小魏可能身上還有一些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誰能沒有缺點呢?」
任雨澤知道冀良青正在偷換著一個概念,其實在這個提案中的重點並不是小魏的能力問題,而是冀良青想要奪取大宇縣的控制權的問題,同時也是在消弱任雨澤的實力,並給任雨澤造成更多的後遺症的問題。
但任雨澤想到的這些是無法用語言表述出來的,這是一種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深層的權謀韜略,明明你看得懂,但你卻無法反駁。
莊峰見任雨澤默默無言,就說:「任市長啊,我看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何必這樣固執,乾脆還是昨天最初說的那樣,讓江可蕊當廣電局的局長。」
莊峰在這次人事調整中已經獲得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收穫了,所以他不想因為任雨澤而節外生枝,就算捨棄廣電局局長的那個位子,他還是願意這個議案可以順利的通過。
任雨澤依然還是很固執,他平靜的說:「不用,我說過的,江可蕊就是當上局長,我也會要她辭掉的,至於大宇縣書記的職位,我依然主張不動為好。」
冀良青一下就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任雨澤,讓這個陽春三月的溫暖瞬間的變得寒冷起來,他在也沒有說一句話了,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遠遠的把任雨澤和莊峰甩在了身後,對任雨澤這樣一個不識時務的人,只有用事實才能讓他醒悟,你想碰的頭破血流,那就來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任雨澤接到了大宇縣張廣明的電話,任雨澤看了看號碼,就走到了一個岔路上,接通了電話:「廣明,我任雨澤啊。」
張廣明在電話的那頭猶豫了一下,才黯然神傷的說:「任市長,你們昨天的會議情況我聽說了。」
任雨澤還是很吃驚的,這連24小時都沒有到,遠在大宇的張廣明都聽說了昨天的研究,可想而知,市裡其他部門,其他領導更是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現在的官場怎麼會是如此一種情況,小道消息怎麼就比正式的通報更為及時。
其實想想也不奇怪的,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一樣,有的人在會議研究後,他需要及時的給將要提升的那些人賣好,他需要讓那些人知道是自己在會上為你據理力爭的的,他需要這些人感謝自己,而不是等到任命通知之後,那樣的話,至少這個人情會大打折扣的。
而更有許多的人,他們就是專門為了傳播和獲取各種信息的,他們會把這當成一種自己超越別人的炫耀資本,他們每天挖空心思的通過各種渠道來打探和分析獲得的所有消息。
想一想,任雨澤自己好像也做過這樣的事情,當初在洋河縣,在臨泉市的時候,每次提拔人之前,自己不是也會早早的和這個人私下溝通一翻,以顯示自己對他的垂顧嗎?
所以想到這裡,任雨澤也不再驚歎了,他移動了幾步,離開大路更遠一點,說:「是啊,和你過去猜測的情況很吻合啊。」
張廣明就說:「謝謝任市長在會上為我說話,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
任雨澤也只能安慰性的說:「不要氣餒嗎?還沒有最後決定。」
「但我也知道,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我之所以給任市長你打這個電話,就是表示一聲感謝,你已經為我盡力了,不管以後我調到哪裡去,只要任市長需要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任雨澤心中暗自歎息一聲,事實上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也確實不會有什麼變化了,權利啊,有時候讓人喜愛,但更多的時候讓人無奈,自己不過是一個排名第四的常務副市長,很多事情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任雨澤又說了幾句安慰張廣明的話,才掛斷了手機。
任雨澤默默的裝上了手機,從岔路回到了下坡的路上,就見武平遠遠的站在前面,手裡拿著一盒煙,看來是在等著自己。
任雨澤一面想著張廣明的事情,一面無精打采的走了過去,心中真的為張廣明報不平,就因為這個人沒有昧著良心跟冀良青跑,就因為這個人靠近自己太多,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剝奪了整個政治生命,這是不是有點太殘忍,太過分了?
武平在任雨澤還沒走到跟前的時候,已經掏出了一支香煙,笑著給任雨澤遞了過來,看著任雨澤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小心的幫任雨澤點上煙,說:「任市長好像挺不爽的,怎麼了?」
任雨澤噴出了一口煙霧,沒有說話。
武隊長就想了一下說:「任市長還在為昨天會議的事情生氣吧?」
任雨澤就瞅了他一眼,心想,真是誰都知道了,他說:「是啊,不生氣不成啊。」
武隊長也有點氣咻咻的說:「媽的,太欺負人,不過任市長啊,你不應該拒絕江局長……」
說到了一半,武平就看到任雨澤的臉黑了下來,趕忙嚥下了後面的話,也是的,自己算個什麼啊,這樣重大的事情怎麼能輪得到自己開口。
任雨澤瞅了一會武平,因為身邊還有不斷路過的幹部,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武平的這個表情任雨澤看了也是有點內疚,今天自己有點反常啊,感到總是怒火萬丈的,何必呢?
想想這個武隊長,人家也不過市想來安慰一下自己,自己何必就擺出一副上級領導的模樣來,任雨澤勉強的笑笑,拍了拍武隊長的肩膀說:「越是因為失利了,越不能讓她上去,以後你慢慢就懂了,這就是政治。」
武平有點似懂非懂的看著任雨澤,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話了。
下山之後,任雨澤坐上早就等候在下面的車,今天司機家裡有點狀況,所以車是秘書小趙開的,武平今天是沒有專車來的,他們治安大隊來了好多輛110的麵包車,幹警們拼車坐的,一輛車上擠了10多個人,任雨澤看武平正要上去,就招呼他一起坐上了自己的車。
武平肯定是喜出望外的,這在手下人的面前多長臉啊,可以和市長同坐一輛專車,他給手下打個招呼,屁顛屁顛的上了任雨澤車。
任雨澤習慣坐在後面,這樣的習慣已經很長時間了,大約從到洋河縣當副縣長的時候就有,說真的,他還是很喜歡坐前面的,前面一個是空間大,腳可以伸展,舒服一點,在一個坐前面視野很好,但既然官場上大家都是這樣的規矩,領導坐後面,秘書坐前面,所以任雨澤也只好隨大流,坐在後面了,不過要是辦私事,坐美女的車,任雨澤一般還是會坐前面。
武平坐在前面那個秘書的位子上,他扭著身子和任雨澤說著話,說著,說著,任雨澤就想起了一個問題,問他:「對了,武隊啊,那個人現在有消息了了嗎?回來了沒有?」
武隊長稍微一愣,就知道任雨澤問的是小芬了,他說:「奇怪的很,一直沒有回來,現在我把人撤了,不過偶爾的去看看,房子,傢俱都還是那樣。」
任雨澤也有點奇怪了,這個小芬自己是知道她的,當初為了一個廣場的工程,都差點招搖撞騙的,現在放著這幾十萬的公司轉讓費,她怎麼能毫不在乎,這有點不和常理了。
任雨澤思考了一會說:「繼續觀察,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武隊長說:「那我還是把人上上。」
「也不用吧,沒有目標上人也是白費精神,但經常關注著。」
「嗯,嗯,好的。」
任雨澤也是有點困乏了,昨晚上自己幼稚的不行,給江可蕊講什麼巨人大戰蛤蟆精的故事,這要真的說出來誰信啊,好歹自己是一個副廳的市長,如此無聊,唉,這江可蕊也是的,那樣的故事她還能聽的津津有味的,真是腦袋短路了。
任雨澤靠在後墊上,迷迷糊糊一會就回到了新屏市。
下午上班以後,任雨澤還在為大宇縣張廣明的事情傷神,現在張廣明的事情對任雨澤來說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層次了,不再僅僅是一個手下,一個位置的問題,新屏市的很多人都在看著自己,昨天的會議也已經沸沸揚揚的傳播開了,自己的失利固然對自己不會有很明顯的危害,但長久之後呢?誰還願意跟隨自己呢?
任雨澤有點困惑,也一時難以應對這樣的局面,他推掉了一個工業會議,想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一個人癡癡的坐在辦公室裡,坐了很久。
而後,任雨澤就拿起了電話,他給莊峰辦公室掛了過去:「魏,莊市長啊,我任雨澤。」
「嗯,任市長啊,有事情嗎?」
「想現在和你談談,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想談什麼?過來吧,還打什麼電話,我這可是隨時為你開放的,呵呵呵。」莊峰今天情緒市很好的,當然了,他也有理由愉快一下,這都憋了多長時間了,自己一直低調,低調,
現在通過選舉的事情壓制了尉遲副書記,而任雨澤也變得勢單力薄了,那麼冀良青就不得不對自己重視起來,就拿這次人事調整來說吧,自己不是就落了個大頭嗎?
昨晚上那幾個將要提升的幹部,也都到自己家裡去了,他們無一例外的表示了他們的忠誠,也拿出了相應的誠意,自己不動干戈的就獲得了一筆財富,這就叫天上掉餡餅。
小芬的事情也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看來問題不大,沒有人來關注到這件事期,自己可以慢慢的放心,忘掉她。
而大宇縣煤礦的危機,自己也很好的處理了,黃縣長捨身取義,為自己扎斷了所有的線索,這很好啊,所以事在人,人定勝天為這句話一點都不錯,凡事都要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自己一定要藉著最近這股春風,走出陰霾,重現當初的自己,嗯,抽時間還是要見見季紅和明記者的,自己也很久沒有再展雄姿了,和她們好好試試,一定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