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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愛情定義 文 / 飄揚

    愛情定義

    任雨澤他們回到了家屬院,小趙給任雨澤裝好兩床毛毯,但任雨澤略為思索,取出了一床,對小趙說:「這個你留下吧,這一床我給鄭秘書長送去。」

    小趙要推辭,任雨澤就擺擺手,轉身進去了。

    鄭秘書長也是住市委家屬院的,任雨澤直接到了鄭秘書長的家,鄭秘書長沒在家,任雨澤將毛毯交給了保姆,解釋說是****送的紀念品。

    過了不久,鄭秘書長回到家裡之後,看見了毛毯,他沒有在意,這樣的紀念品,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不過,任雨澤記著將紀念品送到家裡來,鄭秘書長還是很滿意的,感覺任雨澤太客氣了。

    但到了快上班的時候,****的副總經理專門來拜訪,帶來了一床精緻的毛毯和其他的禮品,這個副經理一再解釋,因為鄭秘書長工作繁忙,所以,專門送來****的紀念品。

    此時,鄭秘書長才知道,任雨澤送來的毛毯,實際上是****送給任雨澤本人的,雖然只是一床毛毯,可是,鄭秘書長感覺到了任雨澤的真誠,也感覺到了任雨澤對自己的尊敬,自己資格是老了一點,但任雨澤的排名在自己前面啊,他都能如此對待自己,這個人確實不一樣。

    而過了兩天,下午剛一上班,任雨澤就接到了酒廠副總工師蕊逸的電話,她問任雨澤有沒有時間,她想來見見任雨澤,談談承包的事情。

    任雨澤對師蕊逸的承包報告也剛剛研究了一個大概,心中也暗自的已經有了一點意向,同時任雨澤也很佩服這個女人,她能夠恰到好處的掌握住自己研究材料的進度,單單就是這一點,已經很難得了,任雨澤答應她,可以過來。

    一會就有了敲門聲,任雨澤一抬頭,一個美麗的倩影出現在他的眼前,師蕊逸臉上略施粉黛,穿了一件誘人的運動緊身衣,曼妙無比的身材清晰的顯露出來,披肩的長髮自然的散落在香肩上,美艷絕倫的面容讓人在一瞬間有些失神,在緊身衣的束縛下,師蕊逸堅挺的前胸形成完美的曲線,一雙修長的**讓人心跳不已,半截的緊身褲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腳上穿著粉色的運動鞋。

    任雨澤心中就有點動盪了幾下,說:「你速度挺快的啊。」

    師蕊逸巧笑嫣然:「我就在這附近打的電話,任市長是大忙人,那能讓你久等。」

    嗯,確實想的很周到,任雨澤說:「謝謝,你客氣了,坐坐。」

    任雨澤沒有離開自己的座椅,他需要自己和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保持一點適當的距離,不是他信不過自己,而是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判斷和情緒受到干擾。

    師蕊逸問:「任市長看過我的報告了嗎?」

    「看過了。」

    「感覺怎麼樣?」

    任雨澤斟酌了一下,說:「總體上來說,還是有可行度的,但其中有幾個環節不夠清楚,所以我們還需要仔細的談談。」

    師蕊逸露出了很讓人動心的笑容,說:「當然了,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報告上的幾條關鍵的問題有點模糊,比如承包費需要認真的算一下,在比如,你用什麼來做承包的保證,還有你上面說的新屏市給予的政策支持是什麼這些請你詳細的解釋一下。」

    師蕊逸明白了,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市長真的不是草包,自己在報告中所有關鍵點都讓他找到了,幾乎一條都沒有漏過,這除了說明他的敏銳和細緻之外,也說明了他確實對自己這個報告看的很認真,沒有像過去那些領導們,把自己的報告束之高閣,這樣看來,他對承包還是很有興趣的,這就好,自己可以變得更為主動。

    這個時候,任雨澤發現沒有給對方到水,但他現在作為一個談判的對手,他不想表現的過於慇勤,他就裝著沒有看到,說:「那好吧,就我剛才說的那些問題,你解釋一下。」

    師蕊逸也很認真的說了起來,首先她說到了自己將會採取的一些方式,比如組織一個專業的清欠隊伍,先收回大部分外債,讓酒廠的運營成本得到降低。

    在一個就是開發中檔,高檔兩個系列的酒,提高酒廠的檔次,投入更到的廣告等等。

    這些思路很對任雨澤的設想,最後說到承包費的問題,師蕊逸說:「任市長,承包費我想最多一千萬,這你也可以算算,過去很多年酒廠都沒有給新屏市上交利稅了,這一千萬就算是白得的。」

    任雨澤笑笑,沒有接她的話。

    師蕊逸心頭一震,看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很老道的人了,從他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師蕊逸接著說:「至於承包的保證,我想我可以拿出五百萬元作為保證。」

    「五百萬?」任雨澤默默的重複了一下。

    「是的,五百萬,我不可能提前把這一千萬全部湊齊,所以剩餘的部分就只能放在年底繳納。」

    任雨澤總算找到了一個攻擊點了,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承包費一千萬確實算是新屏市白撿的,但不能因為是這個情況,就隨她要價,但怎麼突破,卻需要有機會,現在自己找到了這個機會。

    「嗯,我說兩點吧,你可能誤解了,其一,我說的承包保證金不是承包費,是對你在承包期內的一種約束,這和承包費是兩個概念,其二,按通常的規定,承包費都是提前支付的,就像你租賃房屋什麼的,哪有住過之後給錢。」

    師蕊逸大吃一驚,她絕沒想到任雨澤給他提出了這樣大的一個問題:「任市長,這這一次拿出一千五百萬?太多了,太多了。」

    任雨澤也思考起來,他當然知道這太多了,雖然道理上是這樣,但一般大型廠礦很多都是把承包費放在最後的:「嗯,考慮到你一次很難拿出那麼多的錢,這個可以商量。不過,就算可以延後一點,但承包費上面可能要有所浮動才行。」

    任雨澤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需要和這個女人討價還價。

    師蕊逸也一下沉默了,兩人都沒說話,彼此打著自己的算盤,好一會師蕊逸才說:「你想漲到多少?」

    「一千二百萬。這是最少的,而且還要保證職工收入穩定增長,並且政府會派出專職的會計幫你管賬,這也是先決條件。」

    師蕊逸搖著頭說:「任市長,你這開價太苛刻了,我做不下來了,憑什麼我承包了還要你們的會計。」

    任雨澤好整以暇的說:「因為酒廠的資產不止你保證金500萬,所以我要對國有資產負責,這其實對你沒有什麼影響,他們不用你們支付工資,你何樂而不為?」

    師蕊逸有點不滿的說:「你認為我會變賣固定資產?」

    任雨澤一笑:「不是認為,是防範。」

    師蕊逸又沉默了,但任雨澤並不催她,任雨澤拿起了別的材料看了起來,一會又來了電話,任雨澤就又忙起來了,似乎這個美女並不存在一樣。

    因為任雨澤也需要給這個女人施加一些壓力,所以不理她,讓事情顯得並不重要,這應該能改變她的想法。

    這樣師蕊逸就在沙發上坐了很長時間,任雨澤提出的條件她仔細的想想,也不算太過分,因為這些年國有資產的流失本來就是存在的,這個任市長不過是想要堵住這個漏洞,因為他很認真,但也正是因為他的認真,才可能讓自己完成對酒廠的承包,其他領導誰會管這樣的麻煩事呢?

    而且自己的條件還沒有提完,如果他能接受自己的條件,那事情還是大有可為的……

    在任雨澤打過了一個電話後,師蕊逸就開始說話了,她也提出了她的條件,其中主要的幾點就是她的承包費其中的一半到年底用酒廠的中,高檔酒來抵還,按她的計算,新屏市三區七縣,每年消耗的白酒那至這幾百萬元,如果全市各縣,區攤薄一下,每個地方才幾十萬的酒,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對這個問題,任雨澤到沒有太大的異議,這個帳任雨澤也會算,不過就算任雨澤心中同意,他也沒有表現出來。

    在一個她談到了要求市裡在適當的時候,對新屏市進行打假酒的活動,現在新屏市很多外地高檔酒都是假的,但這對新屏市銷售白酒的衝擊很大。

    這個任雨澤也沒有什麼異議,不要說別人,就任雨澤自己也喝到過幾次假酒,還有辦公室一個科長,一次出去喝假酒差點過敏要了老命。

    第三個條件比較麻煩,師蕊逸要求政府下文,在新屏市以後的接待中必須用新屏市酒廠生產的酒,這個事情比較重大,任雨澤自己是不敢拿主意的,倒不是說這種地方經濟保護政策有問題,主要是涉及到政府下文,任雨澤自己是沒有那個權利的。

    任雨澤模稜兩可的,跳過了這幾個棘手的問題,因為對方的底牌自己基本上已經摸清了:「那麼你的保證金500萬沒問題吧?你有那麼多的錢?」

    師蕊逸也明白自己的條件任雨澤一時難以回答,自己要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她說:「錢不是問題,我有幾處房子可以抵押貸款,我老公是好幾家的啤酒,紅酒總代理,這些年也攢了一點錢。」

    「總代理?」任雨澤心中暗自吃了一驚。

    因為他不得不吃驚,不要忘了,任雨澤在臨泉市的時候,他一個真正的知音就是聞名於北江省黑白兩道了蕭博翰,從蕭博翰那裡,任雨澤對黑道有了很深刻的認識,並幫助蕭博翰剷平了臨泉市的所有黑道,任雨澤知道,在目前的環境中,幾乎所有大的酒水總代理都和黑道多多少少的有些關聯,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們生意中所要打交道的那些酒吧,ktv老闆們,也都幾乎和黑道有關。

    這些場子裡,沒有那家是貨到付款,更沒有那家是現貨現款,他們都是在消費之後,每月結算,要是沒有一定的黑道背景或者勢力,你想要從這些老闆手裡收回那些欠款,恐怕會很難,很難的。

    而面前這個女人的丈夫酒恰好是在經營這樣的生意,那麼她老公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人呢?任雨澤不敢保證,他只能希望這是個例外。

    從任雨澤的骨子裡,他憎惡和討厭這些人,即使他和蕭博翰有著深厚的友誼,但還是不能改變它對這個一行的憎惡。

    任雨澤臉酒慢慢的收起了笑容,他需要好好的想想,好好的瞭解一下,他不希望冒然的就和這樣的一群人有什麼掛噶。

    任雨澤臉上的表情讓師蕊逸迷惑起來,她不知道是哪一個條件引起了任雨澤心中的不滿,按說這些條件自己也都是仔細的想過,並不是無法操作,也都合情合理,為什麼任雨澤會這樣呢?

    會不會還有另外的一種可能,那就是任雨澤和所有的官員一樣,也存在必要的打點,師蕊逸猶豫起來。

    任雨澤很快的意識到自己有點掛像了,他勉強的笑笑,說:「這樣吧,師總工,我看今天談的也很開誠佈公,彼此的條件也很清楚了,讓我們都考慮一下,我還要給相關的領導做出匯報,有什麼情況我們下次在好好的商談,怎麼樣?」

    師蕊逸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市長,想要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不過很枉然,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她只能先離開了。

    看著師蕊逸離開,任雨澤就拿起了電話:「稼祥,我任雨澤,忙嗎?」

    「忙啊,不過任市長有事,那是必須要去。」

    「呵呵,好,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任雨澤想要對師蕊逸的背景做出一個大概的瞭解,這是必須的。

    剛才因為有師蕊逸在,任雨澤一直忍著沒有抽煙,現在才點上一支,狠命的抽了幾口,王稼祥也匆匆走了進來。

    不等小趙給王稼祥倒水離開,任雨澤就問:「稼祥,問你一件事情。」

    王稼祥接過了小趙遞來的水,說:「嗯,想問什麼?」

    「你知道酒廠那個副總工師蕊逸是什麼背景嗎?」

    王稼祥很認真的看看任雨澤說:「你想知道哪一方面的?」

    「所有?」

    王稼祥愣了一下:「這個題目有點大啊,好吧,我就撿我知道的給你說說吧。」

    任雨澤點點頭,遞給了坐在辦公桌對面的王稼祥一支煙,又把打火機給他扔了過去,王稼祥點上煙,徐徐的吐了一口,說:「這個人要說工作能力和人品,我感到還是不錯的,反正我認識她已經好些年了,沒有過緋聞,也沒有過其他問題。」

    「奧,你意思是說她還不錯?」

    王稼祥笑笑,看著小趙離開後,說:「怎麼,任市長不會是看上她了吧,這女人確實很有范。」

    任雨澤瞪了王稼祥一眼,說:「胡扯什麼?」

    王稼祥嘿嘿的笑著說:「那你瞭解人家幹什麼?」

    任雨澤便一五一十的把酒廠的事情給王稼祥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最後說:「按說她給出的條件還是不錯的,新屏市除了每年多增加一千多萬收入之外,酒廠職工也能多拿點錢,一但其他幾條生產線上馬,還能給新屏市解決不少招工就業問題,但我要對她有所瞭解吧,這麼大的一個場子,我不能隨隨便便就交給別人。」

    王稼祥邊聽邊點頭,說:「明白了,這個女的人品沒什麼問題,不過美中不足的是……」

    任雨澤有點急切的插話:「是什麼?」

    「她丈夫是一個很特殊的人,怎麼說呢,他介乎於黑白兩道之間,在新屏市很有點名頭,當然那也就是在下面吧,對我們這些人,到也沒什麼關係,新屏市不管是誰,還不至於囂張到我們這些人的面前。」

    任雨澤暗自歎息一聲,沒想到果然如此,他的情緒一下有點跌落了,看著好好的一個承包項目,恐怕會泡湯,此刻的任雨澤是很矛盾的,師蕊逸提出的條件不錯,但一想到她背後的丈夫,一個黑道人物,任雨澤心中又多了一份遺憾和惋惜,在任雨澤的心裡,沒有幾個黑道人物可以和蕭博翰一樣,是的,蕭博翰是絕無僅有的。

    王稼祥也看出了任雨澤的心意,酒斟酌字句的說:「任市長,據我所知,這個女人和她丈夫還不一樣,這也是她為什麼這些年一直在酒廠待的原因,如果按她自身的條件,完全可以不用上班,或者好好的做個老闆娘也未嘗不可,她有這個條件。」

    任雨澤有點不解:「那她為什麼一直在酒廠?」

    王稼祥搖搖頭,說:「原因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知道,那就是酒廠的那點工資,還有那麼勞累,繁重的工作,要是師蕊逸和老公一樣的人,她早就不應該繼續幹下去。」

    任雨澤感覺王稼祥似乎說的也有點道理,但這還是沒有完全讓任雨澤愉快起來。

    接下來的好幾天裡,任雨澤也很忙,武隊長也給任雨澤來匯報了他在銀行查詢小芬賬戶的結果,武隊長是到中國人民銀行查的,作為管理行,中國人行裡可以查到每一個銀行的信息,而新屏市也沒有華夏,招行等等,只有工,農,建設,中國銀行和行用聯社等不多的幾家金融機構。

    所以在人行配合下,武隊長發現,小芬所有的六七個賬戶裡,從初一之後,沒有一個賬戶有過提款交易,而過去小芬有兩個賬戶幾乎一周都要交易幾次的,特別是她的聯行信用卡,經常在各大超市,以及網上消費。

    現在卻突然一下,全部都不用了。

    任雨澤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問題的複雜了,似乎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一個最讓任雨澤擔心的方向,難道小芬已經遇害?是的,用遇害這兩個字最為恰當,因為初八小芬的那個辭職短信其實讓遇害這個詞更具有可能性。

    現在的問題是誰對她下的手,而莊峰和小芬的電話是最後一個電話,這就無法迴避的讓整個事件向莊峰靠攏了。

    任雨澤後來決定,暫時不要報案,還是讓武隊長暗中調查,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對付莊峰,他對最後的一個電話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一個無懈可擊的說辭的。

    在安排了這件事情之後,任雨澤還有開發區的一堆事情,開發區的整改方案任雨澤已經讓工業局和其他幾個相關部分開始研究,討論了,按任雨澤的想法,第一,對一直沒有開工的廠家,必須給出一個時間表,他們要麼開工,要麼合併,轉讓,不能霸著土地什麼都不幹,等著儲存的土地掙錢。

    對這樣的公司,市裡有權收回土地使用權,當時他們都是因為有各種高科技公司的幌子為掩護,所以在土地價格上給予他們了極大的優惠。

    在一個,就是對污染過於嚴重,排煙,排污不達標的廠家,必須勒令停業,限期整改。

    不過這件事情任雨澤感到阻力也是不小,剛一放出了風,就有各種各樣的說法傳了出來,說情的人也挺多,連冀良青幾次談話中也隱隱約約的表露了一些不滿。

    這樣忙了幾天,任雨澤把酒廠師蕊逸的事情耽誤了,因為到現在為止,任雨澤還沒有決定下來這件事期,他依然很矛盾。

    今天正在上班的任雨澤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任雨澤的手機號碼,知道的人不多,平時,任雨澤很少使用手機,辦公室有電話,所有的工作,都是通過辦公室的電話聯繫的。

    「請問,是任市長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任雨澤說:「我是任雨澤啊,您是誰?」

    「任市長,我是酒廠的師蕊逸,想和您商量一下承包酒廠的事情,不知道任市長有沒有時間。」

    「是師總工啊,客氣了,這個事情恐怕要緩一緩,最近我太忙了。」任雨澤找了一個借口,他主要是下不了決心。

    「任市長,我們就不能再開誠佈公的好好談談嗎?」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師蕊逸的口氣突然變得有些哀怨了。

    「不是,你誤會了,我的時間不確定,要是下午沒有什麼安排,我就打電話聯繫你。」任雨澤酒搪塞著說。

    「任市長,我知道您很忙,下午6點,我在王朝酒店金峰包間等您。」

    沒等任雨澤解釋,師蕊逸便掛了電話,任雨澤握著手機出神,腦海裡一時間閃現出很多的想法,他甚至想到,師蕊逸約他吃飯,是不是她老公特意安排的,會不會有陷阱??

    不過,他很快否定了這種想法,他們不需要花費這麼大的氣力和心思來對付他,兩人之間無冤無仇,再說了,現在的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他們也不至於那樣狗急跳牆。

    到了下午下班以後,很奇怪的是今天還真的沒有什麼應酬,要是以前,任雨澤會很高興,回家去陪陪江可蕊,吃兩碗老媽做的飯,多舒服,現在江可蕊也沒有應酬了,每天都是提前回家的,這還是冀良青在廣電局的一次會上特意做出的指示。

    當時冀良青也算是開玩笑的在廣電局的幹部會上說:「你們這些同志啊,用人也太狠了,你們看看江可蕊同志,人家都這樣了,局裡也不知道照顧一下,可以上班晚點來,下班早點走嗎?」

    從這之後,局長,工會,還有局黨組的另外幾個同志,輪番的給江可蕊做工作,好像江可蕊不遲到,不早退就是和他們過意不去一樣,最後江可蕊也實在嫌他們說的麻煩,以後就遲到半個小時,早走幾十分鐘。

    可是今天任雨澤心神不寧,他甚至希望下午有事情安排,這樣,自己便可以理直氣壯避開師蕊逸,猶猶豫豫之間,任雨澤離開了市政府大院,慢慢在大街上閒逛。

    當任雨澤抬起頭的時候,王朝酒店已經在前面了,任雨澤不禁苦笑,看來,自己內心裡是希望見到師蕊逸的,因為自己對這個承包合同還是很看好的,他習慣性看了看手錶,剛好6點鐘。

    酒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也看見了他。

    相隔幾天時間,兩人再次見面,相互看了一眼,她今天穿了一件v字領開口的米黃色連衣裙,薄薄的衣料貼身在玲瓏的嬌軀上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線,讓人無法轉移視線,一塊鮮艷的紅寶石項鏈掛在胸前,在雪白粉膩的肌下更加奪目耀眼。

    師蕊逸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們什麼都沒有說,逕直上去了。

    師蕊逸早就訂下了一個包間,菜也是早確定的,服務員很快開始上菜了,任雨澤看著這桌上的菜,說:「師總工,你還真有心啊,要是我不能來怎麼辦啊。」

    師蕊逸心情很好:「哼,任市長不來,我就一個人吃咯。」

    任雨澤笑笑:「兩個人不要多點菜了,浪費了可惜,這些菜已經夠多了。」

    師蕊逸吩咐服務員拿來一瓶酒鬼酒,這種酒,如今的名氣很大,據說喝了不上頭,不過,任雨澤沒有那種感覺,無論什麼酒,喝多了,都不舒服,他說:「還喝酒嗎,吃點飯菜就可以了。」

    「看任市長說的,無酒不成宴,不過,任市長,我的酒量有限,我少喝一點,這你不會有意見吧?」

    「你酒廠的人都不喝,我喝什麼,算了,今天酒不喝了,讓我好好吃頓也成啊。」

    「這開玩笑呢,那有請客不喝酒啊,唉,可惜的是,每次看到我們喝的不是新屏市酒廠的酒,我都有點遺憾。」

    任雨澤看了師蕊逸,也就沒有說話了,菜很快上齊,中間豬腳芸豆湯,配上6個炒菜,紅的、青的、綠的顏色搭配,煞是好看。兩人沒有多說什麼,師蕊逸為任雨澤倒上酒,親自將酒杯遞給任雨澤,說:「任市長,我敬您一口酒,今後,希望您多多關照。」

    「彼此彼此,我可能關照不到師總工啊。」任雨澤帶著暗示說。

    任雨澤的話讓師蕊逸大吃一驚,她不是一個愚昧的人,要是那樣,她也不會考上重點大學,現在年紀輕輕酒當上酒廠的副總工,任雨澤著看似隨口的話,師蕊逸絕不敢當成玩笑,師蕊逸決定單刀直入,其實雖然大家都不提這個話,但實際上誰都是心裡明白的:「任市長過謙了,你怎麼可能照顧不到我,除非你不想讓我承包酒廠。」

    任雨澤也不是一個喜歡彎彎繞的人,既然師蕊逸把話說開了,自己也應該說說自己的想法,這個事情終究是要說出來的,不用藏著掖著,但怎麼說,用什麼方式說,到讓任雨澤躊躇了一下:「嗯,這個事情啊……對了,我想問下,聽說你老公挺有錢的,你何必在酒廠吃那份苦頭。」

    任雨澤暗示了自己已經對師蕊逸有所瞭解了。

    師蕊逸何等聰明的人,一下明白了任雨澤的擔憂,同時,她的心中也有了一陣的悲哀,她低下頭,坐了下來,默默的幫任雨澤把喝光的酒杯添上酒,說:「任市長要是有興趣,酒再喝一杯,我慢慢的給你講。」

    任雨澤瞇了一下眼,二話沒說,一口喝掉了酒。

    師蕊逸有點木然的望著任雨澤的酒杯,說:「很早很早以前,我和老公是同學,那時候家裡窮,我父親在酒廠上班,母親身體也不好,經常要治病,當我靠上大學沒錢去上學的時候,我現在的丈夫給我送來了幾千元錢,才給我了希望。」

    說到這裡的時候,師蕊逸眼中有了淚水:「我離開了新屏市上學去了,而他被判了一年的刑,因為他偷盜電纜,賣了幾千元錢,當時他要是交出賬款,或許還能減刑,但他始終沒有說錢用在了什麼地方,他只有一個奶奶,家裡也很窮。」

    任雨澤已經有點明白了。

    「我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的,也只有我知道,我的學費就是那些贓款。後來我畢業了,我本來可以在大城市找到很好的工作,但我必須回來,而且還要回到了酒廠,那時候他根本都不理我,他已經在新屏市有些名氣了,他開了幾家要債公司,還開了幾個小賭場,每次見了我都不說話,但我知道,他心裡只有我,從小學,到高中,他只愛我。」

    任雨澤沉默了,他揮揮手,歎口氣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酸甜苦辣啊。」

    「是的,老一輩們也是一樣,我老爹臨死的時候,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一定要把酒廠弄好,不要讓大叔,阿姨們沒有飯吃。」

    任雨澤不再多說話,靜靜聽師蕊逸說話,不過偶爾舉一下酒杯,通過師蕊逸的訴說,任雨澤大致知道了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的遭遇,師蕊逸最後自己找到了她老公,要求和他結婚。

    她還要求他放棄了很多黑道的生意,因為那個時候她老公已經在新屏市很有名氣了,黑白兩道都要給他面子,後來師蕊逸通過自己的關係,給他聯繫了幾家酒水總代理,當然,現在也不是說她老公酒金盆洗手了,但他很少在做大惡之事。

    師蕊逸還說,酒廠的生意她絕不會讓老公參與的,就連銷售這一塊,她也是計劃由酒廠自己組建一個銷售隊伍,在各地設立辦事處,廠家直銷,這樣即解決了員工就業,又減少了銷售環節,可以讓酒廠利潤最大化,還不會產生太大的欠賬問題。

    最後師蕊逸說到了自己的專業,這時候她臉上就少了許多傷感了,她慢慢的神采飛揚,她告訴任雨澤,其實酒廠的成本只要在她的承包下一定會大幅度的降低,降低的程度讓任雨澤想都不敢想。

    任雨澤很奇怪,問:「你除了回收欠賬,加強資金流動性,你還能從什麼地方降低成本。」

    師蕊逸也不想對任雨澤隱瞞了,說:「我們現在的酒都是用玉米釀造,現在的玉米價格已經很高了,而更多的酒廠都是通過食用基酒勾兌,我已經實驗了多年,用購買外地的半成品基酒回來勾兌,一樣可以達到高檔酒的效果。」

    任雨澤有點吃不準:「基酒是什麼?是酒精嗎?這會出問題嗎?」

    師蕊逸說:「其實食用酒精的製造也是通過玉米、小麥、薯類等澱粉質原料或用糖蜜等含糖質原料,經蒸煮、糖化、發酵及蒸餾等工藝製成,這在目前大酒廠是很通用的方式了,但關鍵的問題就是勾兌,這裡面的水平高低很重要,它就決定了你酒的質量和品格。」

    任雨澤還是有帶難以理解:「難道我們現在就喝的是酒精和水?」

    師蕊逸笑著說:「那是肯定的,我們將來也一樣可以勾兌出這個口味的酒來。」

    「你很自信啊。」

    「這是我的專業,也是我老爹在酒廠待了幾十年的心得。當白酒中含有適量的醇、醛、酸、酯,且各組分之間的比例協調時,酒中就會產生獨特的愉快而優美的香味,形成固有的風格……」

    任雨澤就不再說話了,繼續聽著,因為說到了技術方面,任雨澤出現了一個少有的短板。

    師蕊逸絮絮叨叨說了一個多小時,桌上的菜幾乎沒有動,看著任雨澤靜靜聽自己訴說,甚至沒有動筷子,師蕊逸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勸任雨澤吃菜喝酒,此時,任雨澤已經沒有吃飯的興致,一瓶酒鬼酒已經喝完,任雨澤推說已經吃飽。

    師蕊逸叫來服務員,從提包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皮包,掏出了錢,準備付賬。任雨澤擋住了:「我來吧?」

    「今天是我請你吃飯。」

    任雨澤站起身,從服務員手裡拿過菜單,看了看價格,迅速從身上掏出錢,遞給了服務員,師蕊逸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回去的路上,任雨澤一直有點恍恍惚惚,他也一直在想著師蕊逸給自己講的那個故事,現在他自己也無法定義師蕊逸和她老公那到底算不算是愛情。

    應該也算吧,愛情是包容而不是放縱,愛是關懷而不是寵愛,愛是相互交融而不是單相思,愛是百味而不全是甜蜜,真正的愛情並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而是相愛的人彼此心靈的相互契合,是為了讓對方生活得更好而默默奉獻,這份愛不僅溫潤著他們自己,也同樣溫潤著那些世俗的心,真愛是一種從內心發出的關心和照顧,沒有華麗的言語,沒有譁眾取寵的行動,只有在點點滴滴一言一行中你能感受得到,是那樣的平實,那樣堅定。

    第二天,任雨澤就帶著師蕊逸的那份可行性報告,找到了莊峰,當然,任雨澤還是很客氣的先給莊峰去了一個電話,莊峰也客客氣氣的說:「以後有事直接來,我這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任雨澤坐了下來,拿出了那份報告,對莊峰說:「莊市長,我今天找你就是談談新屏市酒廠的問題。」

    「酒廠的問題?」莊峰眉頭一皺,下意思的看了任雨澤一眼,又說:「嗯,你坐吧。」

    說完莊峰也過來坐下,接過了任雨澤手中的那個資料,他沒有很詳細的看,只是大概的看了一下前面的目錄表,就已經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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