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女市長的隱私:官情12

《》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一六二 文 / 飄揚

    一六二

    冀良青的煩惱才剛剛開始,就在這個晚上,電視台就監製好了齊玉玲的採訪節目,在新屏市電視台滾動播出了,整個晚上幾乎都是齊玉玲的節目,更讓冀良青怒不可抑的是在節目中,齊玉玲對任雨澤在影視城和建材市場的項目上所做的工作大加讚揚,幾乎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說什麼任雨澤親自上省裡,跑北京批項目,說什麼建材市場是任雨澤通過多次談判才引進新屏市。(。純文字)

    那根本就是對前一段時間市委在這個項目中的宣傳在進行反擊,讓所有新屏市的百姓和幹部,都會對上次的那個宣傳感到好笑,直接就把市委的嘴臉公示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這實在讓冀良青生氣,他看著上面齊玉玲誇誇其談的樣子,恨恨的關上了電視,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宣傳部何部長的家裡:「老何,你們怎麼搞的,看看電視都在講的什麼,亂彈琴。」

    何部長今天剛在外面喝了一場酒,才回到家裡,還沒來得及看電視,現在忙打開,一面說:「怎麼了書記,新聞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宣傳部長怎麼當的,你連電視上演什麼都不知道嗎?自己看吧?」說完,冀良青就掛斷了電話。

    何部長就愣了一會,趕忙認真的看了起來,後來何部長也看懂了,他嚇的一個激靈,這不是存心和市委唱對台戲嗎?這個齊玉玲,真她娘的滿嘴跑火車。

    何部長又把電話打到了冀良青的家裡,道歉說:「書記,這個是有點問題,但是這個節目不在新聞上,所以我們沒審。」

    冀良青懶得多說:「我不管你審不審的,馬上讓停播。」

    「這……唉,好吧,我給電視台親自打電話,不過這齊玉玲真是胡說八道,我看有必要找時間批評一下。」何部長有點添油加醋的說。

    「這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不希望明天還看到這個節目。」

    冀良青就掛斷了電話,在一聯想到齊玉玲匯報的任雨澤動用資金的事情,冀良青眼睛就慢慢的瞇了起來,暗暗的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常言道,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屁屁屁,什麼邏輯,我就喜歡女子,怎麼會不好養呢?主要是我窮,真有錢了,就養她三五個,小三,小四,小五的挨個排,晚上睡覺我拿個裝清蒸魚的那種大碟子,裡面放上她們的名字,我翻牌。)

    不說冀良青心裡異常的鬱悶吧,且說過了幾天,本來有一個工作例會定在下午到市委召開,在開會前的一個小時,任雨澤電話叫來了王稼祥,說要和他商量事情。

    王稼祥現在已經是任雨澤忠實的信徒了,這和他的工作也有關係,政府秘書長就是為政府一號人物服務的,所以在接到電話幾分鐘之後,王稼祥就出現在了任雨澤面前。

    「老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得了,還搞一個商量的詞彙出來,你想寒磣我啊?」一進門,王稼祥就說了起來。

    任雨澤呵呵的笑著,對這個王稼祥,他還是很滿意的,這人不管是能力,還是通明事理,都沒什麼說的,任雨澤笑完說:「你真賤,給你客氣一下你就不習慣是吧。」

    「嘿嘿,我可不希望你客氣,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王稼祥嘻嘻哈哈的說。

    「看你現在說的話,怎麼聽著怎麼就像是個村幹部,算了,說正事,你坐下。」任雨澤說著話,就隔著桌子給王稼祥扔過來一支香煙,王稼祥很是敏捷的用手接住。

    任雨澤自己也點上一隻,說:「稼祥啊,下午到市委開會,我有個想法啊。」

    「奧,什麼想法?」王稼祥問。

    任雨澤鄭重其事的說:「我在想啊,這個發改委的齊玉玲同志,還是很不錯的,下午你開會的時候要不就提一下,看能不能讓她做我的助理,這也能幫我減輕一點工作壓力。」

    王稼祥有點猶豫起來,他知道齊玉玲是任雨澤的同學,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知道,幾乎所有的領導都知道,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提齊玉玲做任雨澤的市長助理,恐怕有點嫌疑了,在一個,齊玉玲到新屏市才多長時間啊,這就提起來,其他人只怕也心有不服。

    作為王稼祥的個性,他還是敢給任雨澤提出自己的想法的:「老闆,我看還是緩緩吧,這齊玉玲資格還是有點淺啊。我怕提出來也是通不過的。」

    任雨澤不以為然的說:「工作能力和工作資格是兩個概念,這一點是不能論資排輩的,我看還是差不多的,你提就是了,我也不指望一次就通過,但提出來讓大家思考一下,為下次做鋪墊吧。」

    王稼祥歪著頭想了想,那就提吧,任雨澤既然說出來了,不提好像也不給他面子,不過王稼祥還是有點想不通,按說任雨澤在用人上還是很講究的,怎麼會這樣盲目和毫無把握的就冒然提出這樣的一個想法,這是有點於情於理都不合適,莫非是任雨澤被那個齊玉玲給迷住了。

    王稼祥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種壞壞的笑容。

    任雨澤當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兩個臭男人就一起的很曖~昧的意~淫了起來。

    到了下午開會的時候,冀良青先講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讓後任雨澤也把最近的情況給與會者做了一個簡述,另外提出了在最後這幾個月中需要注意和準備衝刺的一下工作,其他一些副市長也都大概的談了談自己的分管工作。

    這個會議要說也沒有多少實質性的事情,就是每月的一個工作例會,不管是政府,還是市委,都會在一個月中集中召開一次工作會議,有沒有事情那是另外一說,但這已經成了慣例,就像女同志那個什麼一樣,一月一次,必不可少。

    大家看看說的都差不多了,也就準備疙瘩疙瘩散散了,有人已經開始收拾起桌子上的東西了,可是一直沒有說話的王稼祥卻冒了一句:「對了,各位領導,我還有個事情想說一下。」

    大家就停住了手,心裡有點埋怨,但也只能耐性的等他說。

    任雨澤點點頭:「王秘書長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不過簡單一點。」

    王稼祥心中好笑,你任雨澤裝的真好,他看看大家,就說:「政府到了年底,這工作越來越多,我感到壓力太大,任市長每天的安排也是滿滿的,所以我看是不是給任市長再配一個助理啊,現在就一個助理,真的有點緊張啊。」

    冀良青瞪了王稼祥一眼,心裡有點不很滿意,這個王稼祥啊,現在整個人都撲到任雨澤的懷抱裡去了,連自己這麼多年的栽培之恩都一點不顧,要不是看到王老爺子的面子,真想抽機會給他個難堪。

    其他人感到這事情和自己關係不大,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尉遲副書記看了任雨澤一眼,就說:「王秘書長這個建議也可以考慮,老周啊,那你們也幫著物色一下,看看誰合適。」

    其實一個市長助理權利並不太大,級別也要求不是很嚴格的,他們和副市長,和一些大局的局長相比,權利錯的太遠,說好聽點是個市長助理,說的不好聽一點,也就是個秘書跟班,對在座的這些人來說,誰也不會太看重的,當然了,要是換一個地方,那作為一個市長助理,也還是能黑唬一下人的。

    王稼祥卻沒等組織部的周部長說話,一口就接過了尉遲副書記的話,說:「我看發改委的齊玉玲同志就不錯,要不組織上可以考察一下。」

    說別人,誰都肯定不會在意的,但說到了齊玉玲三個字,大家的想法就複雜了,和任雨澤要好的這些人就想,這齊玉玲是任雨澤的同學,王稼祥的提議肯定是任雨澤背後授意的,想一想,同窗同窗,關係肯定槓槓的。

    但大家還是覺得有點玄,這齊玉玲終究是級別太低了,就算助理沒有明確的規定,但至少也要是個處級以上的吧,再說了,男市長,女助理,還想也有點不太合適,不過由於他們和任雨澤的關係,所以這些人還是都點點頭,認可了王稼祥的提議。

    而另外的一些人就不願意了,特別是冀良青,他在聽到了王稼祥的這個提議之後,一霎拉什麼都明白了,難怪齊玉玲最近有點難以猜測,不僅給自己假情報,設陷阱,還在電視上給任雨澤搖旗吶喊,原來任雨澤答應了她這樣一個好處啊,這任雨澤真是一點都不簡單,一下就看準了齊玉玲的內心,知道了她對權利的渴望,正是對症下藥。

    不過任雨澤啊任雨澤,你忘了一點,這個新屏市雖然你算的上強勢了,但在人事問題上,沒有我冀良青點頭,恐怕你想也是白想,許下的什麼願也是能再自己吞回去,而且這個件事情自己是不怕和你對陣的,首先你任雨澤和齊玉玲有一個難以掩飾的破綻,那就是同學關係,有了這一點,說到什麼地方去,我都不會輸與你。

    冀良青冷冷的一笑,很不屑的看了任雨澤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轉過頭有看看組織部的周部長。

    這周部長就知道冀良青的意思是不同意了,他清了一下嗓子,說:「稼祥同志啊,這個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的,首先齊玉玲同志這個級別還是有點問題,在一個她來新屏市的時間也太短,我們冒然的提起,會讓其他同志心理上難以接受,我看緩一緩吧。」

    任雨澤在這個時候就說話了:「周部長,事情也不是你說的這樣,級別其是好像不存在什麼吧,在一個人家來的時間短也不是主要因數,這個還要看工作能力,我覺得齊玉玲同志在新屏市之後,能力已經得到了展示,她完全是能夠勝任這個新的工作。」

    周部長苦笑一下,對王稼祥他是可以駁斥的,但面對這個人見人怕的任雨澤,周部長還是有點虛火的,不敢輕易的正面還擊,他就求助似的看了冀良青一眼。

    冀良青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說話看來不行了,雖然這裡面自己的嫡系很多,但讓他們面對任雨澤,都還是有點份量不足,任雨澤的凌牙俐齒,等閒的人哪是他的對手。

    冀良青就摁息了手中的煙蒂,說話了:「任市長,話不是這樣說的,我個人認為,挑選幹部是組織部門的工作,如果誰都隨隨便便的參與進來,那還要組織部幹什麼?在一個齊玉玲同志我們承認她的能力不錯,可是在不錯也要有個時間來檢驗,對不對。」

    任雨澤反唇相譏說:「那要檢驗到什麼時候?一年還是兩年?」

    冀良青輕蔑的一笑說:「檢驗到組織部門感覺合適的時候,另一個,這樣其實對你的威信也是一種維護。」

    「這和我的威信有什麼關係?」任雨澤有點聽不懂了,他疑惑的看著冀良青。

    冀良青淡淡的說:「因為你們是同學,這動得太快會不會讓其他幹部聯想到什麼,當然了,你不會假公濟私的,這我相信,但眾口悠悠啊,誰知道別人會怎麼說。」

    任雨澤一下就長大了嘴,想要反駁,卻無從說起,他愣怔了一會,有點沮喪的低下了頭。

    冀良青就在心中暗笑起來,任雨澤啊,你總算今天在我們面前吃癟了吧。

    其他人也看出了事情確實對任雨澤不利,本來任雨澤和齊玉玲是沒什麼關係,但有的事情你無法解釋,冀良青也剛好利用了這一點,一擊之下,就讓任雨澤無力反抗了,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冀良青看問題,找重點的能力也就是不錯。

    王稼祥的這個提議在冀良青的三言兩語中就給否決了,王稼祥心中也有點不舒服,但沒有辦法,自己的主帥任雨澤都無話可說了,自己還能幹什麼,人家今天說話也說的夠清楚了,你王稼祥也不是組織部門的,真有點吃家飯,管野事的味道。

    尉遲副書記看了好一會任雨澤,見他也偃旗息鼓不想力爭了,他也就閉上了嘴,從內心講,尉遲副書記也覺得在這個事情上任雨澤有點唐突了,事情名不正言不順的,就算鬧起來也佔不到多少便宜,所以他給任雨澤遞個眼色,讓任雨澤忍一下不要在提了。

    任雨澤當然忍的住,否決就否決吧,任雨澤也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了。

    回到了辦公室之後,王稼祥心有不甘的說:「市長,剛才其實我們是有點不利,不過你今天也有點太軟弱了,不就是同學這事情,同學就同學,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就該據理力爭。」

    任雨澤淡然的說:「我把問題想的有點簡單了,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就這樣放棄了?」王稼祥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任雨澤,這可不是任雨澤的性格啊。

    「不放棄還能怎麼樣啊。」任雨澤還是無精打采的說。

    王稼祥想想也是,為這樣一個小事情鬧起來也沒什麼意思的,他也就不再提及了。

    而冀良青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心情並不好,雖然在剛才會議上,自己輕描淡寫的就把任雨澤逼退,但想想這件事情總的有點不舒服,齊玉玲這女人真讓自己有點頭大了,自己就算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她的手上,但自己和她幾次談話的意圖她肯定是清楚,還有季副書記的想法隱隱約約的讓齊玉玲有所覺察,就算他愚笨,看不出來,但只要假以時日,她給任雨澤詳細的匯報之後,以任雨澤的智力,很多事情背後的想法他大概都能猜出了。

    何況今天自己在會上直接否定和反對命令任雨澤對齊玉玲的提拔,這肯定會讓齊玉玲心生怨恨的,女人一點怨恨起來,也是可怕的。

    這就會給下一步的計劃帶來很多可變的因素,所以一定要想辦法採取行動,封住齊玉玲那張爛口。

    冀良青就在思考之後,給季副書記去了個電話:「季書記你好,我冀良青。」

    「嗯,嗯,你好啊。」季副書記回答。

    冀良青有點沉重的說:「新屏市出了一點小麻煩?」

    「奧,怎麼了?」季副書記生怕節外生枝,就忙問。

    冀良青說:「現在看起來啊,齊玉玲和任雨澤開始走的有點近了,我擔心啊。」

    季副書記聽說之後,問:「你確定!」

    「應該是這樣,我不會看錯的。」冀良青很難篤定的說。

    季副書記哼了一聲:「這女人,算了,你別管了,我和老謝商量一下,馬上調她到其他市去,嗯,不行,調到其他縣上去,基層更能鍛煉一個同志啊。」

    冀良青就笑了,說:「那是的,從基層的最下面做起,對一個人的成長會有很大幫助的。」

    「好了,這事情就這樣了,至於你那面,最近多關注一下影視城的項目,時間不等人啊。」

    冀良青忙鄭重其事的說:「我會的,這一點請季書記放心。」

    「好吧,那就這樣。」季副書記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冀良青也感到輕鬆了許多,一個危險的人物就這樣在談笑間,化為青煙飄散了。

    在人們都還沒有忘記王稼祥在工作會議上對齊玉玲的提議之前,新屏市的市政府就接到了另一個調令,調令的內容就是把齊玉玲調往了外市的一個山區縣,職務是那裡一個省管工廠的工會副主席,這個調令讓很多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這前段時候還在準備好好培養的一個年輕人,怎麼就調到那樣的一個破廠去了,而且還是工會,還是個副主席,這不是糊弄人嗎,鍛煉也不是這樣鍛煉的好吧。

    但誰也沒有太關注這件事情,如果說一定有人在關注,那就是上次參會的一些很有心機的領導了,他們似乎覺察到,這是冀良青對任雨澤的一次有力的反擊,這個反擊來的很快,也很乾脆,一下就擊到了任雨澤的要害之處,任雨澤是一定會難受的。

    是的,他們想的一點都不錯,任雨澤確實很難受,齊玉玲就要離開新屏市了,不管齊玉玲做過什麼,她都是自己的同學,自己這次下手有點重了,但沒有退路,也沒有辦法,在這場你死我活的大博弈中,容不得一點點偏差,在一個,自己這樣做未嘗不是給了齊玉玲一條反省之路,這個的搏殺太殘忍,她如果依然留在新屏市,不知道以後會陷入到何種程度,到了無法自拔的時候,或許會有更為悲慘的下場,這個遊戲的殘酷性是很讓人心悸的。

    所以這天的任雨澤一個下午都沒有出去,他沒有一點點的高興,沒有因為齊玉玲的離開讓自己輕鬆下來,任雨澤就在想,陰謀的使用,也同樣會給自己帶來傷害的,這傷的是良心。

    他點上了一支煙,慢慢的抽著,回憶著過去上學的時候,會議著自己初次見到齊玉玲的時候,那時候青春,質樸的齊玉玲剛一出現,就耀化了所有男同學的眼,自己也有點癡迷的欣賞著她,再後來自己有點暗戀她了,不過來之農村,有家底單薄的任雨澤,自然不是高富帥的對手,很快的,這個暗戀的對象就讓任雨澤望洋興歎了。

    還好,接著任雨澤就戀上了夏若晴,那一場風花雪月般的愛情讓任雨澤忘記了齊玉玲。

    可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兩人卻以這種方式見面,又以這樣的結局而告終。

    任雨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們開了,齊玉玲出現在了任雨澤的面前,她的臉色有點慘白,她的臉上更是寫滿了憂傷,她知道,自己被徹徹底底的拋棄了,拋棄的連一點幻想都沒有。

    任雨澤有點憐惜的看著她,說:「你來了。」

    齊玉玲沒有說話,她走過去,打開了窗戶上的紗窗,讓房間裡濃濃的煙氣盡快的散發出去,然後回身坐在了任雨澤的對面,說:「以後少抽點煙,這樣對身體不好。」

    任雨澤點頭說:「知道了,謝謝你。」

    「說什麼謝啊,我是來給你道歉和懺悔的。」齊玉玲喃喃的說。

    搖搖頭,任雨澤說:「談什麼道歉呢,每一個人的歷程不一樣,選擇的處事方法也不盡相同,這沒有什麼值得譴責的。」

    「不,你說錯了,雨澤,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在失落中的齊玉玲有點沮喪的說。

    「不要說了,我記得我給你說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誰沒有點後悔的事情啊。」

    齊玉玲悠悠的說:「我要說,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老同學,其實最初我真的以為我在幫公安廳調查蕭博瀚,再後來我身不由己的跟著冀良青他們想要對付你,這裡面有我的情緒,有我的野心,還有我對你的懼怕,你能理解我嗎?」

    任雨澤沉重的點點頭說:「能,我一直都在理解呢,我知道你怕我報復你,所以只能更加賣力的對付我,其實假如你沒有動員洪仁昌給我送股的話,我或許也就諒解你了。」

    齊玉玲有點驚訝的提起頭,看著任雨澤說:「你知道那是一個圈套。」

    「當然,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齊玉玲一下用手摀住了臉,帶著淒涼的語氣說:「我真的怕你會報復我,你是市長,你可以讓我在新屏市過的很慘,所以我發瘋了一樣的想對付你,我還給冀良青匯報了你的很多問題,你罵我吧,罵幾句。」

    任雨澤站起來,從旁邊的茶几上拿過了一盒紙巾,遞給了已經在流淚的齊玉玲,說:「我沒有資格罵你。」

    「你有資格!我這樣對你,你還依然讓王稼祥在會上提議讓我做助理,你既然看出來了,知道了我的歹毒,為什麼還要幫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

    任雨澤的心就更加的收縮在了一起,他開始對自己有點自責,有點鄙視起來,自己讓王稼祥提議對齊玉玲的提升是以德報怨嗎?顯然不是的,自己不過是在用同樣卑鄙的手段針鋒相對的展開了一次對攻,不錯,自己勝利了,但帶給自己的卻沒有一點點勝利的喜悅,更沒有一點點的滿足和自得,因為自己舉起的屠刀砍下的是自己的同學,多麼殘酷的現實啊,這還是一個自己曾經暗戀過的同學,雖然那是曇花一現的情感。

    任雨澤又一次點上了一支煙,但齊玉玲止住了哭,抬手把任雨澤的香煙拿了過去,摁熄在了煙灰缸中,說:「少抽一點吧,唉,只有在此刻分別的時候,我才感覺到很多自己過去渴望的東西都是那樣的虛無,平平淡淡多好了。」

    任雨澤點頭說:「是的,但這樣的大徹大悟卻很難來到我們這樣的人身上,因為我們是宦海中人,我們的前路充滿了荊棘,所以我們在不斷的拚搏,衝殺,一路上也總會有很多有意,或者無意捲入進來的無辜者,你或者就是這樣的一個無辜者。」

    「我無辜嗎?不,我是有需要反省和譴責的地方,我做錯了很多的事情,特別是對你。」

    任雨澤真的忍不住想要告訴她自己也錯了很多錯事,但最後任雨澤什麼都沒有,一直看著齊玉玲黯然憂傷的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任雨澤慢慢的再一次點上了一隻香煙,他瞇上眼睛,久久的看著那齊玉玲剛剛離開的門,暗自想,假如自己有一天掌控了北江省的大權,有了可以左右齊玉玲命運的能力,一定要給她一個滿意的補救,以減輕今天自己的內疚。

    這一整天,任雨澤的情緒都不是太好,晚上大家給齊玉玲設宴踐行,任雨澤也藉故沒有參加,他一直心裡都不好受,到了第二天,任雨澤就決定出去散散心,他帶上小趙,準備到開發區的一個叫靜岡鎮的地方去檢查工作。

    要說啊,這個靜岡鎮的地位舉足輕重,其經濟實力已經有和很兇猛的勢頭,究其原因,都是洪仁昌的建材批市場的興旺帶動的,這附近的很多村裡的農民進入了建材市場打工,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不少村民議論,如果市政府再次在這裡征地,他們舉雙手贊成。

    任雨澤到靜岡鎮,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城郊附近的土地構成狀況,計劃著政府出資,再次購進一批土地,建材批市場已經穩定了,現在,該想辦法,繼續引進企業和資金了。

    小車在半道上就遇見了前來迎接任雨澤的鎮領導們,任雨澤就簡答的招呼一下,大家上車往鎮上開去。駛出了10里地後,任雨澤忽然現路邊有一個小造紙廠,從廠溝裡流出來的髒水,散著一股難聞的臭味,流進了農田,附近好大一片土地不長莊稼了,任雨澤想不起來這裡什麼時候有了造紙廠,他讓車停下,到廠裡看了看。

    小造紙廠沒有任何的環保設施,設備倒是很新,看樣子,才開工不久,任雨澤看著正在忙活的工人,開口問廠長在哪裡,幾個工人的說辭不一,有的說廠長剛才還在,有的說廠長剛剛出去了,不過,這些工人在廠裡找了一圈之後,眾口一詞了:廠裡的領導都不再,廠長剛剛出遠門去了。

    任雨澤見問不出什麼,轉身離開了造紙廠。

    任雨澤讓司機開車,直接到了鎮政府,他沒有進入辦公室,站在鎮政府院子裡,鎮裡的一班領導看見任雨澤臉色不對,都沒有說話,跟著站在一邊。還沒有等任雨澤開口說話,鎮委記就開口解釋了:這家造紙廠是一個農民開的,好幾個農戶入伙了,鎮裡曾經干涉過,做了很多工作,可是,這個農戶就是不聽,鎮裡也沒有辦法。

    任雨澤開口問這個書記:「你們給市環保局匯報了嗎?」

    書記說:「已經匯報過了,至今沒有消息,鎮裡沒有執法權,所以無可奈何。」

    任雨澤本來這兩天情緒也不好,現在就有了怒火,堂堂鎮委、鎮政府,眼睜睜看著這麼多的農田被毀掉,聲不做氣不出,只是知道匯報,借口沒有執法權,不理不睬,這樣的黨委、政府,有什麼作用。

    但鑒於自己的職務和這些人相差很遠,任雨澤也不變在他們面前大發雷霆,只能忍住了怒氣,開口說:「如今中央到地方對環保問題很重視,這種沒有任何環保設施的小廠,是不允許存在的,你們鎮黨委、鎮政府一定要想辦法,通知他們停止生產。」

    任雨澤說完之後,上車離開了,這裡到市區也不是太遠的,小車幾分鐘就回政府了。回到辦公室,任雨澤想著通知一聲劉副市長,因為環保局這些單位是他分管的,不過,這件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任雨澤想了想,直接通知王稼祥到了他的辦公室。

    「稼祥,你瞭解一下靜岡鎮剛剛開工的一個小造紙廠,看看是什麼情況,那個小造紙廠污染很嚴重,鎮上已經報告了環保局,看看政府辦公室是否接到過報告,瞭解到的情況,直接給我說。」

    任雨澤不會莽撞,新屏市造紙廠因為全力供應煙廠需要的包裝盒,沒有多少精力生產百姓大量需要的草紙,草紙的生產程序簡單,投資少,見效快,效益很不錯,好些農民都想著辦造紙廠,政府曾經嚴厲禁止,這家造紙廠敢於明目張膽上造紙廠,要麼是無知透頂,要麼是有強硬的後台。

    王稼祥辦事有著很高的效率,用了不到幾個小時,就過來回話了:

    「市長,我已經問清楚了,那個小造紙廠是幾個農民聯合投資辦的,開工時間不長,生意很好,生產的草紙供不應求,鎮政府向環保局遞交了報告,環保局沒有向政府辦公室匯報,不過,環保局已經下達了停工通知,同時將材料轉給了鄉鎮企業管理局,停工通知限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去處理。」

    任雨澤若有所思的說:「哦,稼祥,問清楚了造紙廠有沒有什麼背景,為什麼靜岡鎮政府和環保局都不處理嗎?還有,環保局為什麼將材料轉給了企管局嗎?」

    「市長,我專門問了這件事情,沒有誰說,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好,你通知環保局盧局長到我這裡來一下。」

    一會這個盧局長就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任雨澤直接提出了要求,讓這個廠暫停生產,做下技改,控制污染。

    環保局的盧局長帶著執法人員到了地方,他們很自信,他們的背後有市長的支持,環保局成立這麼多年,表面上有執法權和執法大隊,可是,他們很少行使過和出動過,這次的事情是任雨澤親自安排的,如果做好了,能夠得到任市長的青睞和重視,何為而不樂,所以,環保局的局長、副局長都出動了。

    靜岡鎮的鎮長表示支持,並且表示,這個造紙廠,他們早就想解決了,環保局來得好。話雖然這麼說,卻沒有人願意往前站,最後,陪同環保局盧局長和執法大隊的,竟然是鎮政府普通工作人員和環保站的工作人員。

    盧局長還有不知道的事情,鎮政府早有人通知造紙廠的廠長,說環保局來人了,趕緊躲躲。造紙廠的廠長一隻腳踩在凳子上,雙手叉腰,開口說了:躲什麼,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不躲。他轉身吩咐廠裡的工人:都給我到門口堵住,誰敢進來就打,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會沒完沒了的。

    報信的人見勢不對,鞋底抹油溜了。

    等盧局長趕到時,工人已經堵在廠門口,手裡拿著鐵鍬、鎬頭,聲言:」誰要是進廠,就跟誰玩命。「

    盧局長有些愣,幾個農民辦的造紙廠,怎麼會有這麼強橫,他知道衝突會出現什麼後果,所以耐心宣講環保法,說了一個多小時,工人們仍然攔著,盧局長說找廠長,工人說廠長不在,問去哪裡了,有的說去聯合國了,有的說去月球了,盧局長要求進去,工人說沒有廠長同意,誰也不能進去。

    環保局的人很氣憤,執法隊隊長開口說了:」這些人利慾熏心,跟他們講道理沒有用處,盧局長發個話,我帶著人衝進去。」

    盧局長看見這種情勢,只好讓執法隊的人強行進入,盧局長的話語剛剛出口,鎮裡的幹部和環保站的工作人員都往後退,前面只剩下環保局的人。廠裡的工人多,環保局的人少,衝不進去,雙方你推我搡,僵持在那裡。

    盧局長看見了,臉色通紅,任雨澤安排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環保局今後還有什麼威信,政府還有什麼威信,於是,他親自領著環保局的班子成員往裡面衝,邊沖邊開口大喊:「我們是代表國家執法,看誰敢阻攔。」

    局長帶頭了,執法隊的人受到了鼓勵,士氣高漲。

    盧局長帶著環保局班子成員往裡面衝,工人不敢阻攔了,自古民不與官鬥,要是得罪了政府,怕是沒有好果子吃,眼看著就要衝進去的時候,廠長從裡面跑出來,衝著工人喊:「誰進來就給我打,打死人我償命。」

    看見工人依舊猶豫,廠長再次開口了:「廠子關了,你們掙不到錢,不要怪我,誰放人進來,誰負責,不想回家就給我打。」

    話音剛落,工人的鐵鍬舞動了————————這一下,又給任雨澤帶來了一場麻煩。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