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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情Ⅱ》: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九六 文 / 飄揚

    一九六

    一會,任雨澤他們的車就到了飛燕湖邊,這一下就熱鬧了,他們從車上卸下帶來了桌椅,三個女人就開始點上了燒烤的爐子,整理起帶來的香腸,肉片,土豆,蓮菜等等一會燒烤的菜餚了。(。純文字)

    三個男人都端上了小椅子,各自找上一個位置,鉤撒進水裡,靠著椅子上一面曬太陽,一面體會著釣魚的樂趣,真的不賴。

    任雨澤看王稼祥一直在倒騰他那立不起來的浮漂或者費勁的穿蚯蚓。

    二公子坐在那裡,不停地提竿往鉤上掛麵團,提起來又剩下個空鉤,再掛再提,依然只有個空鉤,他像是專門來這樣餵魚的,好長時間他是一條魚都沒釣到,只見他不停地換地方,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在任雨澤的眼裡,他們三人現在像幾個智障,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裡,然後向這個世界展示出一種名叫釣魚的狀態。

    任雨澤運氣不錯,釣上了一條六七寸長的魚,江可蕊和柯小紫兩人就一起沸騰了,過來幫忙抓住,柯小紫說:「今天誰沒釣上魚來,一會就不要吃東西。」

    二公子愁眉苦臉的看了他一眼,說:「就你事多,逼急了老子開車到其他地方買100斤魚來。」

    柯小紫哼了一聲:「買來的算什麼,好好釣魚。」

    任雨澤取下魚繼續,繼續釣魚也繼續觀察他們,見他們兩人浮漂一動就有人大叫」我上鉤了」,搞得好像魚鉤在他嘴裡一樣,尤其是二公子還要加上一聲」啊」,給他嘴扯豁了似的。

    不過到最後,二公子也是一條魚也沒有,他裝備最貴,理論最豐富,牛皮吹得也最大,用的麵團都是摻了料酒的,搞到這個局面讓他臉上很掛不住,可他又死撐著裝出自己很滿~足的樣子,讓任雨澤和王稼祥笑得臉都抽了。

    算了,不看他們了,幾張各具特色的臉,怎比得了春天太陽下的風景,任雨澤把魚竿放在腳邊,伸個懶腰做個深呼吸,飛燕湖的空氣果然沒有勾兌過灰塵,聞著舒服的很,抬頭看天,竟看見幾隻鷺鷥,撲通一聲,有條半米多長的大魚躍出水面引得眾人一片驚呼。哈!好安逸啊。原來釣魚的快樂不只在魚上鉤的一刻,還在水、在天、在岸邊、在我身邊的幾個傻小子,關於釣魚的所有都是那麼精彩有趣。

    這精彩得親自參與了才能體會得完整,就像任雨澤一樣。任雨澤以前認為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對釣魚感興趣,更不可能把它作為愛好。可一旦自己參與其中,並從中找到了樂趣就徹底喜歡上它了。

    這個時候,任雨澤想起了曾經去成都望江樓的時候,那裡有一千古絕對曰: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相信喜歡楹聯的朋友對此聯已經很熟悉了,自它出世之日起就引來了眾多的文人墨客前來應對,一時間妙語連珠,應接不暇。但令人遺憾的是,直至今日,仍沒有一個絕佳的下聯能與之相匹配!

    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在於,望江樓乃千古名勝,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和人文內涵。而現實中很難找到一處能與望江樓相媲美的古跡或者地名!

    任雨澤前幾日偶爾在網上看到此事,細品一下上聯,突然一個地方躍入腦海!——釣魚島!繼而細一思索,遂得一下聯,即:釣魚島,釣魚好,釣魚島上釣魚好,魚島不動,釣魚不動。

    說實話,這個下聯對的著實輕鬆,在想到釣魚島的一瞬間,整個下聯已呼之欲出了,接著略一斟酌,便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該聯,簡簡單單,平平無奇,並沒有太深奧的字眼。甚至,乍一看有點像順口溜!

    然而看似簡單,卻又不那麼簡單!

    釣魚之不動,是說,釣魚人專注於垂釣的逸趣當中,心無旁鷲!哪怕身邊駭浪滔天,他依然波瀾不驚,如如不動!這份深沉的定力,以「不動」二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望江釣魚,千古不動!一副活生生的水墨畫躍然在任雨澤眼前,暗合了中國古文化天人合一之哲學境界,以不變應萬變,因為萬變本就不離其蹤,只要抓住了事物的本質,仍憑它上串下跳,也逃不出如來的手掌心!

    任雨澤驀然的,就有了一種少有的信心,雖然北江市對自己來說是一個新的課題,但自己一定能夠拿下它,掌控它,那裡將會成為自己叱吒宦海的一個巨大的舞台。

    後來他們就在這裡美美的吃了一次燒烤,雖然味道說不上很好,但至少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全新的體驗,這幾對夫婦,如果不是今天這樣的情況,根本都不可能吃上這樣的食品,不管說他們在北江省多麼舉足輕重吧,但至少在這個新屏市,他們還是具有不可估量的權威。

    在吃東西的時候,任雨澤就和二公子說倒了北江市的大橋問題,任雨澤說:「昨天本來是想到你家拜訪一下你老爹,但你不在省城,我就先回來了。」

    二公子說:「最近工程很忙的,要是你真很迫切的話,,我明天就跟你一起回去,你這事情也不是小事情。」

    任雨澤心裡也是急,但考慮到二公子自己項目的事情,也猶豫起來,他知道,二公子能這樣說話,肯定工程是很緊張了,自己不能總想自己的事情,任雨澤就搖搖手說:「這也不好,我知道你工程上事情多,我抽時間自己過去吧。」

    二公子就拿起了一個烤好的魚片,咬了一口說:「你看吧,要是感到為難我就回去陪你,要是沒什麼問題,我就等些天回去,最近搶一下工期,馬上就是春雨季節了,對施工影響很大的。」

    「嗯,嗯,好的,就這樣吧,我先試試,不行在約你。」任雨澤說。

    江可蕊拿起了一個竹籤,上面是烤好的羊肉,她遞給柯小紫說:「你也吃點肉啊,看你這麼苗條的,光吃青菜,也不怕營養不良啊。」

    柯小紫搖著頭說:「沒胃口,不想吃。」

    二公子一聽就接上了話:「對了,看你最近食慾很差啊,你多吃一點吧,好像我在虐待你一樣。」

    柯小紫嘴一撇,說:「就你還想虐待……」剛說了幾個字,柯小紫就感到一陣的反胃,站起來,到一棵小樹下就干吐起來了。

    慌得二公子趕忙過去,一面給她在脊背上拍著,一面說:「怎麼了,怎麼了,不是肚子吃壞了吧?」

    柯小紫只是擺手,說不出話來。

    江可蕊和王稼祥的媳婦都走了過去,看了一會,也沒見柯小紫吐出什麼東西來,兩人就抿嘴一笑,江可蕊開玩笑的說:「嘿嘿,柯小紫,你莫非是有情況了。」

    這一說,連柯小紫都是一愣,臉上有了驚喜之色。

    二公子懵懵懂懂的問:「你們笑什麼呢?說什麼呢?什麼有情況了?」

    江可蕊瞪了二公子一眼,說:「傻兮兮的一個人,小紫肚子裡估計是有貨了。」

    二公子真的有點傻了,看著江可蕊,好一會才說:「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呢?我們都是有措施的。」

    柯小紫就一下抬起了頭,說:「你以為有措施就是百分之百的保險啊,你不知道現在偽劣產品橫行嗎?每次我讓你注意一點,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

    二公子那個恨啊,怎麼能這樣呢?一盒套套才多錢啊,這玩意難道也有人造假?

    任雨澤就看著這幾個人忙活,嘿嘿的笑著,他和王稼祥自然是不好過去幫忙了,不過那面的情況他可是什麼都聽的明明白白的,任雨澤也估摸著柯小紫是有情況了。

    一會柯小紫不干吐了,涮了口,又到了燒烤旁邊,不過她這次是吃起來了,一面吃,一面還偷偷的給任雨澤使個眼色,滿眼都是感激的樣子,任雨澤有點害怕了,不敢去看她,娘的,你懷上就懷上,老看我幹什麼啊,又不是我整的,一會還讓二公子起疑心了。

    二公子臉上就有點憂心忡忡的樣子了,任雨澤看了幾次他,忍不住說:「嗨嗨,你這是怎麼了,有孩子是好事情啊,看你一臉階級鬥爭的樣子。」

    二公子說:「我還想輕輕鬆鬆的在玩幾年呢,這就有了,以後不是玩不成了。」

    任雨澤一下就瞪起了眼,義正嚴詞的說:「你這是什麼話?孩子是你的骨肉,不要看你現在說的嘴硬,到時候剩下來,抱兩天,你就喜歡上了。」

    江可蕊在旁邊說:「對,對,這是我們家雨澤的深刻體會,乘著你們現在年輕要一個。」

    幾個人都是如此的口徑,二公子情緒也就慢慢好轉了,他看柯小紫一直瞪著他,就笑嘻嘻的說:「行吧,行吧,既然有了那就留著,對了,明天我們到醫院好好的檢查一下,真有了,那以後你就要多注意營養,多休息了。」

    柯小紫這才笑了,說:「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幾個人大哈哈的大笑起來,一會任雨澤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說:「對了,這下午飯是有地方解決了,你們說說,這下午是不是應該讓二公子請個客,他可是好事臨門了,我們不幫他慶祝一下,於心何忍。」

    王稼祥,江可蕊等人也都積極表示了贊同……

    再後來任雨澤釣魚的時候就有點心不在焉了,最初的一點點興趣也在慢慢的消退,他默默地欣賞起了遠處的景色,有幾次魚餌都被吃光了,他也毫不知覺,

    任雨澤想到自己的家鄉,那也是很美,小的時候自己很喜歡和老爹一起坐在樹蔭下的草地上,看著身旁的溪水緩緩流淌,看著小蝌蚪在眼前遊蕩,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曬在太陽,聽著鳥叫,任微風拂過自己的臉,感受暖暖的太陽曬在肌膚上的溫度。

    記得有一次,任雨澤發現不遠的地方,老農悠閒的蹲著,抽著他的旱煙,注視著他那幾隻可愛的羊吃草。

    「那個老爺爺在想什麼呢?他蹲了一下午了。」任雨澤問身旁的老爹。

    「他在想那個50年前和他一起曬太陽的傻丫頭現在在哪裡?」老爹注視著遠處的老爺爺微笑著說。

    任雨澤當時回頭不解的看著老爹……

    現在想想,任雨澤也明白了那些過往的舊事,是啊,等自己老了之後,也是一定會想起今天的這個場景的。

    「汀洲浙生杜若,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漫記得,當日音書,把閒語閒言,待總燒卻。水驛春日,望記我,江南梅萼。拚今生,對花對酒,為伊人淚落。」

    任雨澤吟完詞,看著天邊夕陽,心如塵埃,人生短短的幾十年,可知己難尋,知音難覓。

    「好一個拚今生,對花對酒,為伊人淚落。若我猜得不錯的話,我想這應該是北宋詞人周邦彥之作吧!我似乎還記得詞牌名是「解連環」!不知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呢?」任雨澤正浮想連翩,可身後轉來的聲音將他驚醒,細細一聽。哇!不錯嘛,這誰啊,似乎也知道宋詞,那再考考她。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向尋常巷陌人家,相對說興亡,斜陽裡。」對著夕陽,任雨澤隨口吟出。

    「這首詞,你沒有吟完吧!好像也是周邦彥作下的詞牌名是『西河』,在他來說是最為著名的一篇懷古詞,有另一個詞名是『金陵懷古』吧!」

    顯然的,身後的這個女人既不是江可蕊,也不是柯小紫她們,那她會是誰呢?任雨澤站起身來,回頭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她也瞪大眼睛看著,好似任雨澤是個怪物一般!

    在夕陽下,她身著緊身鉛筆皮褲,腳蹬黑色平底皮鞋,寬鬆的中長的黑色的毛衣上披肩長髮披肩長髮飄揚,眼睜得大大的,俏皮的眼神透露著一絲少有的純真,嘴角微上揚,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腮上一片淡紅,不知是化妝的效果還是夕陽的影響,一陣微風撫落幾片樹葉,卻剛好有一片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頭上,好似要隨風飄去,又不捨那瀑布般的黑髮,在她的頭上輕舞飛揚著!

    看到這裡,任雨澤忍不住笑了起來!

    蕭易雪!蕭博瀚的堂妹,這個很精巧的女人,真的很巧,很久都沒有看到她了。

    蕭易雪惱了起來,白了任雨澤一眼,將那惹的任雨澤失笑的樹葉拿下,輕柔地用手撫弄著,那神情就好像是在撫弄著一隻可愛的小白兔,那眼神發出一種溫柔的光芒,任雨澤也不忍破壞這麼一幅美好的畫面,他重新坐了下去,眺望著那天邊紅霞,又陷入了想像之中。

    蕭易雪也在任雨澤的身邊坐下,說:「我沒來得及送你,你不會怪我吧?」

    搖搖頭,任雨澤說:「為什麼要怪?」

    「嗯,不怪就好。」蕭易雪悠悠的說。

    「你怎麼來到這裡了?」

    「你忘了,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地盤。」

    任雨澤啞然失笑,不錯,這裡應該是影視城的地盤,算起來哦,自己應該才是不速之客。

    「最近有博瀚的消息了嗎?」

    「沒有,好久沒有和他通過話了,但蘇曼倩和孟玲到是經常聯繫,據說蕭博瀚到非洲去執行一個什麼任務去了吧。」蕭易雪不太肯定的說。

    任雨澤瞇了一下眼,他有時候真的替蕭博瀚擔心,那種刀光劍影,殺機四伏的日子,蕭博瀚還能適應嗎?

    任雨澤不再說話了,江可蕊也遠遠的走了過來,她對這個美麗的女人有所瞭解,也見過幾次面,但並不是特別的熟,作為防患於未然,她也坐在了任雨澤的身邊,三個人誰都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夕陽西落,一陣風來,任雨澤哆嗦了一下,把他吹醒了,任雨澤站起來,拉起了江可蕊,有拉起了蕭易雪說:「行了,我們該離開了。」

    「既然到了我的地盤,那今天我就做東請大家一次。」

    任雨澤看看江可蕊,想了想說:「行,那我們就打一次土豪了。」

    這頓飯吃的很舒暢,不管是任雨澤,還是王稼祥,也或者是二公子夫妻,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快樂的,而蕭易雪也感到很愉悅,因為她再一次見到了這個成熟的男人,對蕭易雪來說,像任雨澤這樣成熟的男人也像一首悠揚的情歌一樣,可以輕易的貫穿進她的心窩……

    在新屏市住了兩天,應該說任雨澤還是很低調的,沒有因為自己是省委常委就給人一種榮歸故里的架勢,他除了和極個別的人見見面,根本都不到外面招搖,所以等任雨澤離開新屏市之後,才有人知道他曾經來過。

    在任雨澤上班時候,不斷的有新屏市的電話打了過來,有新屏市新書記的電話,還有新市長的電話,就連郁副市長這次任雨澤也沒有去見,郁副市長當然埋怨了好一會。

    任雨澤有自己的考慮,自己現在官當大了,更應該注意,官場上很多事情說不來,本來是好友一起見見面吃個飯,但別有用心的人拿回去一加工,事情就複雜起來,在一個,任雨澤真心的想在家裡好好待幾天的,知道的人一多,那就是喝酒,應酬,任雨澤可不希望回去就幹這個事情。

    這樣有過了幾天,黨校學習的通知也下發到了北江市政府,那易局長等三個局長實在是無可奈何,只好都去學習了,他們也曾經想要讓楊喻義給他們說說情,不去學習了,但楊喻義考慮到這個學習班是雲婷之主辦的,既然不偏不巧的點上了易局長他們三人,肯定是任雨澤的意思,自己去找也是枉然。

    特別是雲婷之和任雨澤的關係很好,她絕不會因為自己而更改通知的。

    更何況,對楊喻義來說,三個局長學習的事情還不算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是北江市大橋的方案,在楊喻義看來,這同樣是一場權利保衛戰,大橋的修建方案已經超越大橋本身的範疇,換句話說,大橋方案只是個引子,而通過這件事情的較量,展示的完全是一個外來新書記和本地老市長的權利大博弈,這個方案就是一個風向標,能不能對任雨獵取權利進行有效的狙擊,這就是一個試劍石。

    他想,自己是一定要有所行動的,楊喻義在準備好了說辭之後,一大早就到了省政府蘇省長的辦公室了,蘇省長最近感覺很好的,他已經從一個唯唯諾諾的副手變成了大權獨掌的省長,其間的感受截然不同,現在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想法都可以隨心所欲的發出,在北江省已經幾乎沒有誰能阻擋自己的腳步。

    他躊躇滿志的坐在那雕花真皮座椅上,看著楊喻義說:「這麼早就過來,什麼事情啊?」

    楊喻義先給他把煙點上,然後才說:「我想來看看省長你啊。」

    蘇省長一笑,說:「看我?扯吧,我有什麼值得你看的,有事就說,我一會還要開會呢。」

    蘇省長對楊喻義是不用客氣的,兩人的關係也非比尋常,這些年這個北江市的市長沒少討好蘇省長,當然了,蘇省長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一直給與了楊喻義很多方便和照顧,兩人可以說是具有很牢靠的政治同盟關係,彼此也能遙相呼應,他們的接合在北江省這個權利場中也是極有份量的。

    楊喻義使勁的抽了一口煙,作為楊喻義來說,他從來也是有自知者明,現在的蘇良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蘇良世了,自己要改變過去隨隨便便的態度,至少表面上要拿出足夠的尊重來,地位的變遷會讓很多人心態發生改變的,蘇省長也滿面脫俗,自己如果不注意這樣的小節,過去的關係也就可能會受到影響。

    楊喻義用很恭敬的口吻說:「蘇省長,我真是來看望你,現在你也忙了,可謂是日理萬機,有時候想到過去你說的那些話,現在更感到寓意深刻,所以不來經常拜訪一下你,我怕我會跟不上省長你的步伐。」

    「哈哈哈,你老楊啊,淨給我說好聽的。」蘇省長對楊喻義拍來的這個馬屁很愜意。

    「蘇省長,這絕不是我隨口亂說,記得上次你說過面對任雨澤的問題,現在看來你說的很準確啊,這個人的確非比尋常,不管是能力,還是手段,也或者是霸氣,都讓我感到有了畏懼。」楊喻義說著歎了口氣。

    蘇良世就眉頭一皺,任雨澤的名字讓他自然而然的感到了一種厭惡和排斥,最近他幾乎是強制自己不去想任雨澤的,這個人上的太快,自己當副省長的時候,他才是個副縣長,這潮起潮落,時光幾經流轉之後,雖然自己也上了幾個台階,但任雨澤上的更快,看看就能和自己比肩並行了,這對於沒有個身在官場的人來說,心裡都會不太平衡,嫉妒是人類的天性,何況這個任雨澤又處處的和自己做對,厭惡他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蘇良世從楊喻義的口中聽出了他的一種消極和畏懼,這很不好,自己當初是說過最好的方式就是楊喻義配合任雨澤工作,最後把任雨澤推上去,他自然可以接任書記,但這個話是在自己『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時候說出來的,那幾天的時間,自己根本都沒有細想過未來的北江省格局,自己完全都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中了。

    現在仔細,冷靜的思考一下,讓任雨澤出盡風頭,政績優異當然可以,問題是以現在任雨澤的位置,再提升他應該往什麼地方提升?

    他已經是副省級的級別了,難道讓我蘇良世把這個位置給他讓開嗎?

    更重要的是,北江市作為北江省的省城,絕不能完全的落在任雨澤的掌控中,此消彼長,省城丟失了,對自己和李雲中的實力來說那就是一個重大的損失,權利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要取決於你手裡的實力和籌碼,沒有了北江市,以後會有很多危害的。

    蘇良世沉吟了好一會才說:「你怕他?」

    「談不上怕吧?但他確實很能蠱惑人心,更是擁有嫻熟的政治手腕。」楊喻義認真的說。

    「你應該說的是他一次會議就震攝了所有北江市的正職這回事情吧?」蘇省長反問了一句。

    楊喻義略顯驚訝的看了蘇省長一眼,說:「這事情省長你也知道了,是啊,是啊,一個會議啊,就完全讓北江市的那些頭頭腦腦們轉變了態度,這太可怕了,換做其他人,肯定是無法做到的。」

    楊喻義搖著頭,一副很無可奈何的表情,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懷疑過蘇省長對這件事情的瞭解,蘇省長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這省城就如此大,北江市不管是政府還是市委發生的一切,他蘇良世都能聽到,就算他不是刻意的想去打聽,但還是會有好事者主動的給他匯報。

    自己必須在這次和任雨澤的博弈中拉住蘇省長,怎麼拉?當然只能是示弱。自己要給蘇省長施加一種讓他不得不擔憂的壓力,要讓他知道,搞不好以後的北江市就不在掌控之中,相信蘇省長也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面出現。

    蘇省長當然是不希望這樣的局面出現了,以現在的狀況,自己想要獨自掌控北江市已經不可能了,但制約一下任雨澤,不至於讓他全部控制,這應該是能做到的,權利是需要平衡的,以後的北江市絕不能成為謝部長,雲婷之等人的後花園。

    蘇省長早在幾天前都聽到了任雨澤很巧妙的在會上拉住所有副手,一舉改變處境的行動了,對任雨澤這樣的方式,蘇省長從心裡還是很佩服的,這小子總能想出別人沒有辦法想到的事情,記得有個典故是杯酒釋兵權,說的是中國古代北宋初期,宋太祖趙匡胤為了防止出現分裂割據的局面,加強中央集權統治,以高官厚祿為條件,解除將領們的兵權。因為是在酒席上做出了決策,所以史稱「杯酒釋兵權」。

    但任雨澤比起宋太祖趙匡胤來說,確實更狠,他既沒有高官厚祿的誘惑,也沒有像宋太祖趙匡胤那樣的裝模作樣的痛惜,任雨澤事實上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式,就讓所有北江市的正職們感到了畏懼,從而改變了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也只有任雨澤才能用的出如此的手段啊。

    後來任雨澤又直接讓楊市長的三個鐵桿進了黨校,更是他殺一儆百的強化手段,這以後北江市的幹部能不怕嗎?能不聽他的指揮嗎?照此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北江市就會盡在任雨澤的掌握之中。

    現在連楊喻義都對任雨澤有了無限的畏懼,自己再不干預,恐怕真會釀成危局。

    沉思過後,蘇良世很不屑的看了看楊喻義,淡然一笑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對你們北江市發生的一切,我都是有所關注的,我還知道,現在你們在為北江大橋的方案在費神,對不對啊?」

    這本來就是楊喻義今天的主題,他一直沒有從這個上面落腳,無非就是更為謹慎一點,這個事情關乎自己以後再北江市的權利比重,所以一定要拉上蘇良世。

    「蘇省長果然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啊,我還正想給你匯報一下北江大橋的問題呢?」

    蘇良世抬手制止了楊喻義的話,說:「具體的情況不用細說了,我都知道,過去的方案我也看過,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能讓任雨澤停止腦袋中的胡思亂想。」

    「唉,可不是嗎?我也是有點力不從心了,這個任雨澤啊,好好的方案已經通過了,他還要折騰什麼啊,勞民傷財的,我真想不通他為什麼有這樣一個奇怪的想法。」

    蘇良世微微的搖搖頭說:「喻義同志啊,我現在突然的對你有點擔心起來了。」

    「蘇省長這話從何說起啊?」

    「唉,你連任雨澤的這步棋都看不懂,你想下,他為什麼要大動干戈的修改大橋的方案,這顯然是他在北江市的一次權利展示,他要的不是大橋的新方案,他要的是北江市幹部對他的懼怕,當他連下重手,在北江市建立起自己的權威之後,再用大橋的修改方案讓所有人知道,北江市是他任雨澤說了算,懂了嗎?」

    楊喻義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呆呆的看著蘇良世,好一會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連續的「哦」了幾聲,一副讓蘇良世醍醐灌頂,大夢初醒的樣子,說:「這……怎麼這樣啊,任雨澤他也太毒辣了一些,唉,罷了,罷了,他想要權我給他就是了,正如你當初說的那樣,我好好配合一下他,趕快把這瘟神送走為妙。」

    一面說,楊喻義還一面的搖頭晃腦,滿眼驚詫之色,像一直鬥敗的公雞一樣,無精打采。

    蘇良世心中也是感到哀歎,這任雨澤真讓人一點心都不省啊,走到哪裡,總能給你弄個雞犬不寧的,看來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一定要挺一挺楊喻義了。

    蘇良世就想了想,說:「你也不要灰心,這權利的博弈就像是雙方下棋一樣,任雨澤已經出招了,但後面就該輪著我們下了,對不對啊,所以你不要未戰先怕嘛。」

    「可是現在我能怎麼樣呢?他可是北江市的書記啊,我恐怕搞不定他的。」楊喻義淋漓盡致的表現著自己的無奈。

    「沒有人讓你獨自面對他,這個事情今天先說到這裡,這兩天我會抽時間和雲中書記碰個頭,專門談談北江大橋的事情,有了我和雲中書記的支持,這場較量勝負就不用猜測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蘇良世是胸有成竹的,你任雨澤是夠精明老道,也很睿智多謀,但你終究也不過是個北江市的書記,在面對自己和李雲中聯手打壓下,就也只有抱頭鼠竄的能力了。

    楊喻義的表情也有了變化,就像是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樣,他用很尊敬,也很崇拜的眼神看著蘇良世,一點都沒有吝惜自己送予蘇良世所需要的感激之情。

    離開省政府的楊喻義是愉快的,他的眼前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了那一片片的金戈鐵馬,來吧,來吧任雨澤,既然你選定了這個時機,這個戰場,那麼我們就好好的廝殺一場,看看最後你這個北江省的政治寵兒會不會永運的那樣幸運,永遠的所向無敵。

    想到這,楊喻義的嘴角就露出了這些天來少有的一次真心實意的微笑……

    作者題外話:各位讀者好,謝謝你們的支持,最近也有一部分讀者在雲婷之和任雨澤感情歸屬上有很多建議,我是這樣想的,一切都讓他們自然發展吧,所以有的讀者也不要太過擔心,呵呵,一定會很美好的。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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