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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情Ⅱ》: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九七 文 / 飄揚

    一九七

    任雨澤還是在忙著,今天上班之後,那個叫車本立的生意人又給任雨澤來了一個問候的電話,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提及,就說自己給任雨澤送去幾斤茶葉,這也不很值錢的,不過是放在自己這裡時間久了,自己也不懂茶,浪費了。

    任雨澤也沒有多說什麼,對這個男子,任雨澤還需要在觀察一下。

    任雨澤剛剛放下電話,就見秘書小劉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包,對任雨澤說:「任書記,剛才在大門口我見到上次來過這裡的那個車本立了,他說給你說好的,帶來了一包茶葉。」

    任雨澤一笑,這車老闆真厲害,騙人都不打底稿的,剛剛才給自己打完電話,怎麼就說和自己已經說好的,不過一包小小的茶葉也算不得什麼,任雨澤就嗯了一聲,接過了茶葉。

    任雨澤當著小劉的面,打開了包,但很快任雨澤自己都有點驚訝起來,這是一餅多年前的普洱茶,以任雨澤淺顯的認識,也知道這餅茶葉應該是價值不菲,至少在3.5萬元。

    普洱茶以其悠久的歷史,特殊的工藝、優良的品質、陳香的滋味、精邃的文化,為世人所公認。在遠古木蘭化石,千年古茶樹,香飄四海普洱。深深蹄痕茶馬古道,欣欣中國茶城,撥開普洱茶源悠久神奇的面紗。漸漸發現原來它不僅僅是一種飲料而已,更具有收藏價值!

    如今,陳年的普洱茶不僅成為茶藝愛好者追求的目標,更成為了收藏家的新寵。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造就了普洱茶越陳越香的獨特品質。普洱茶樹生長在美麗富饒的西雙版納,在茂密的原始森林裡,生長著極其豐富的植物資源,僅高等植物有7000多種,普洱茶樹和這些植物在森林裡共同生長,構成了完整的生態系統並充分吸收了這些植物的有用成分。

    加工工藝決定了普洱茶「陳性循環」的特性。陳性循環,使普洱茶存放時間越長,其內香及活力亦發顯露和穩健,由此形成普洱茶年代越久,品質越優,價值越高越珍貴的特性。

    任雨澤就有點猶豫起來了,自己是不是應該給他還回去,不過任雨澤的表情沒有透露出一絲的異樣來,只是很平淡的把茶葉放進了包裡,又低頭看起了文件,似乎這不過是一斤茶葉而已。

    剛才的猶豫只是很短暫的一刻,任雨澤決定這個茶葉自己不用還回去了,因為自己正愁著沒有借口去見李雲中呢,現在有了這個茶葉,就給了自己一個恰當的借口,何況任雨澤是知道的,李雲中本來也喜歡喝普洱茶,正如寶馬送英雄,美女我自用一樣,既然是好茶,給一個懂行的人才對。

    至於說這個車老闆嗎?也算是為北江市做一點貢獻了,自己要拿他的茶葉去解決北江大橋的問題,所以就算車老闆一次善意的捐贈吧。

    任雨澤『嘿嘿』的笑了起來,他決定就在今天晚上去見一見李雲中,為北江大橋的方案修改尋找到一個有力的支撐。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發改委的主任吉瓊玉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的收拾過的,今天的吉瓊玉比起其他任何時候看起來要更風~韻一點,更漂亮一些,一個成~熟~女人的角色不是單一的,而是交叉的綜合型。為什麼這麼說呢?女人的成熟可以說與年齡無關,與知識無關,女人成熟是需要一些難忘經歷,一些痛苦的掙扎,一種殘酷的現實,一些生活的閱歷才能歷練而成的。

    一個女人,婚內婚外絕不相同。做女孩的時任性與做妻子的賢惠,往往吻合不到一個人身上,結婚生子的女人全變了,變得面目全非,從心靈到思想是女人最大的改變。婚姻裡的女人變得潑辣、情緒化、嘮嘮叨叨,這覆蓋了婚前小女人的溫柔嬌氣與浪漫可人。

    任雨澤面前的這個任吉瓊在此刻就是溫柔的,她用最美好的表情和儀態坐在任雨澤的對面,不管任雨澤說什麼,她都會用嫵媚的眼神認真的注視著任雨澤,讓任雨澤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吉瓊玉匯報完了工作之後,說:「任書記對這事情還有什麼指示?」

    任雨澤搖搖頭說:「你已經考慮的很仔細,很周到了,我看就這樣吧。」任雨澤心中很明白,今天吉瓊玉想要匯報的這個事情其實並不是自己關注和需要出面的,這不過是吉瓊玉的一種態度,在上次的會上,她已經表明了她對自己支持的意圖,現在她需要更多的鞏固一下。

    任雨澤對她這樣的心態很理解,也不管吉瓊玉是出於什麼心態想要站在自己的隊列裡,總之,現在自己很需要這樣的人,自己為什麼要拒絕呢?就算吉瓊玉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傳聞,但自己用她的長處就可以了。

    吉瓊玉看看時間,又笑著說:「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任書記家屬還沒來北江市吧?要不我請你吃飯。」

    任雨澤很客氣的說:「今天請吃飯就算了,改天吧。」

    「怎麼了,任書記對我有點見外了吧,一頓飯而已。」吉瓊玉帶著嬌柔的表情說。

    「瓊玉同志你誤會了,今天晚上我還有個重要的事情要辦,這樣吧,我請你在我們伙食上吃點東西,等下次有機會了,我一定好好的吃你一頓。」

    吉瓊玉見任雨澤說的鄭重其事的,也就不勉強了,說:「那行吧,我就叨擾書記一次了。」

    吉瓊玉的想法和任雨澤在這個時候是基本吻合的,任雨澤要通過到食堂的吃飯,讓所有人看到自己和吉瓊玉關係的密切,這也就把吉瓊玉牢牢的綁在了自己的站車上。

    吉瓊玉卻想通過和任雨澤在一起的表象,提升自己在北江市的重量,今天這件事情本來完全是用不著來請示任雨澤的,自己本來就能決定,自己來就是為了和任雨澤增加親密感,到市委的餐廳吃飯,對吉瓊玉來說,是另一次不錯的機會。

    兩人就在伙食上簡單的點幾個菜,吃了一頓。

    任雨澤也沒有到小餐廳去吃,就和吉瓊玉在大廳找了一張桌子,因為任雨澤身邊有了吉瓊玉,所以很多過去和任雨澤坐在一起吃飯的幹部都很識趣的離開了。

    吉瓊玉還笑著說任雨澤是要和群眾打成一片呢。

    任雨澤說:「我喜歡大家在一起的這個氛圍。」

    「這麼說任書記也害怕寂寞。」吉瓊玉甩給媚眼問任雨澤。

    任雨澤淡然的笑笑說:「當然了,我也怕寂寞,因為我沒有獨行者的深度,我只是個凡人。」

    「書記說笑了,你要是沒有深度,恐怕找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只能算膚淺。」吉瓊玉適時的輕拍了一下任雨澤。

    任雨澤就笑了笑,坦然的接受了這個小小的吹捧,沒有回答。

    吉瓊玉又如無其事的說:「以後任書記要是寂寞了,要是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婆,那就招呼一聲,我來陪你聊聊天什麼的。」

    吉瓊玉說的一本正經的,就像是一句客套話,但任雨澤還是有了一點點的感覺,因為他看到了吉瓊玉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一點亮光。

    任雨澤不準備接她這個話題了,東拉西扯的聊起了別的事情……

    吃完了飯,任雨澤就準備到李雲中家裡去了,下班的時候,任雨澤已經把車讓小劉給自己備好了,現在他自己開上車,先把吉瓊玉送到了她住的小區門口。

    這個時候,吉瓊玉知道任雨澤是確實的有事情,就徑直下車,客氣幾句,也不敢勉強邀請任雨澤到家裡去坐坐。

    任雨澤調轉了車頭,招招手,就開到了省委家屬院的常委小樓去了。

    按規矩來說,任雨澤也是有資格住進這面的,但當上次省委辦公廳的領導徵求他意見的時候,任雨澤是拒絕了,在他看來,自己住在外面有更多的好處,何必要擠進這個地方呢?每天讓來來往往的領導們看著自己,肯定是很不自在的。

    就連雲婷之已經成為省委常委幾年了,依然是自己住在外面的,何況自己呢?

    不過任雨澤想,總有一天自己還是要住進來,不過那個時候自己會更加的問心無愧和理直氣壯一點了。

    小院很幽靜,春天的夜色,精緻而美妙,這裡更沒有什麼閒雜人等,整個後院靜悄悄的,偶爾走過幾個巡邏的武警,就連他們也都很注意,沒有過大的腳步聲。

    任雨澤的車停在一棵古老的槐樹下,這個棵樹已經有很多年成了,參天的軀幹和繁茂的枝葉遮天蔽日,很容易的就讓人聯想到了遠古時代的滄桑。

    任雨澤帶上了今天車老闆送來的那柄普洱茶,敲響了李雲中書記的大門。

    門開了,那個保姆是認識任雨澤的,但她還是客客氣氣的說:「你稍等一下,我看看李書記在不在?」

    任雨澤啞然失笑,這話說的,李雲中書記在不在家,難道她都不清楚,還要回去看看?這不過是一種很客套的方式,假如李雲中不想見自己,一會她過來肯定說李書記不再家。

    今天任雨澤也是沒有打電話的,不是他想高什麼突然襲擊,而是任雨澤怕李雲中白天太忙,晚上未必願意見人談工作,自己就直接過來,拼著一張厚臉,再說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也不同了,應該能讓李雲中開門迎客。

    果然的,很快的,保姆就笑著回來說:「李書記在呢,請你進去。」

    任雨澤道了一聲謝,就走進了李雲中書記的客廳,進門就看到李雲中正盯著自己看呢。

    任雨澤呵呵的笑著說:「李書記,不速之客來了。」

    李雲中『哼』了一聲說:「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給我搞突然襲擊啊。」

    「書記你冤枉我了,我是想見你的心情有點迫切,顧不得打電話了。」任雨澤嘻嘻的笑著說。

    「你就編吧,來來,坐吧,手裡拿的什麼,不會是準備送禮吧。」李雲中開了一句玩笑。

    任雨澤頭搖的撥浪鼓一樣的說:「我送什麼禮啊,我又不找你談工作。」

    「真不談?」

    「真不談。」

    李雲中哈哈大笑說:「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那你來做什麼?」

    「找你喝茶啊,你看看,我這有餅普洱,我們兩個是不是可以煮茶論英雄了。」

    李雲中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任雨澤,就接過了任雨澤手裡的普洱茶,還沒打開包,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任雨澤一眼說:「你小子,哪弄的這麼好的茶葉,別人送的吧,估計你是不會買的。」

    任雨澤嘿嘿一笑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呢?不瞞你說,是一個生意人送的。」

    「生意人的東西你也敢要,我看你任雨澤是越來越膽大了。」

    「這算什麼啊,一包茶葉而已,我又不太懂普洱茶,大不了過幾天我給他還兩餅回去。」

    李雲中是啞然失笑,這小子總是一副無賴的狡詐,不錯,真說起來,他搞不好就給人家換兩餅普通的茶葉還回去了,但價格只怕就會是天差地別,也就只有他能使得出這樣的手段。

    李雲中對其他茶葉到不是很愛好,就是喜歡普洱的味道,對普洱茶也是頗有研究的,既然已經拿來,他將就茶卓上的茶具,一面喊了一聲那個保姆,開始泡起了茶葉。

    普洱茶沖泡要求更高,第一次沖泡茶葉的熱水除了可以喚醒茶葉的味道之外,還具有將茶葉中的雜質一併洗淨。第一次的沖泡速度要快,只要能將茶葉洗淨即可,不須將它的味道浸泡出來;而第二次以後濃淡的選擇就可依照個人喜好來決定。普洱茶即使變冷以後還是風味十足,所以夏天的時候可以弄得冷一些或者是冰過以後再喝。

    飲普洱茶必須趁熱聞香,舉杯鼻前,此時即可感受陳味芳香如泉湧般撲鼻而來,其高雅沁心之感,不在幽蘭清菊之下。用心品茗,啜飲入口,始能得其真韻,雖茶湯入口略感苦澀,但待茶湯於喉舌間略作停留時,即可感受茶湯穿透牙縫、沁滲齒齦,並由舌根產生甘津送回舌面,此時滿口芳香,甘露「生津」,令人神清氣爽,而且津液四溢,持久不散不渴,此乃品茗之最佳感受「回韻」。

    任雨澤實際上也多少懂一些,但在這裡他就不能班門弄斧了,所以有意的顯得孤陋寡聞一些,像一般正常喝飲料時一樣,茶水吸入口中,從舌尖沿著舌面滑入口腔,茶水在口腔內停留的時間很短,這種急速匆忙的喝法,在喝茶時叫牛飲。

    這樣的喝法讓李雲中皺起了眉頭說:「任雨澤啊,你知道你這樣的喝法叫什麼嗎?你是蹧蹋了好茶,它們的香醇甘美,像浮雲過於太虛,你根本無法享受到。」

    任雨澤一聽,連連的點頭,學著李雲中的樣子慢慢的喝了起來,兩人喝了幾盞之後,才都餘味未盡的放下了茶杯,李雲中看著茶几上的紫砂壺,眼皮都沒抬以下的說:「雨澤啊,說說今天想談點什麼事情吧。」

    任雨澤就笑了,說:「書記啊,你這不是逼著我匯報工作嗎?」

    「你小子能來我這,又是送茶,又是奉承不斷的,這黃鼠狼給雞拜年,能有好事?真是的,有話就說,不然一會我就休息了。」李雲中不以為然的說。

    任雨澤眼光一亮,說:「書記啊,你今天還別說,真的有件好事情呢。」

    「是嗎,我洗耳恭聽。」李雲中把身體全部的靠在了身後的沙發上,看著任雨澤說。

    任雨澤就很是認真的說:「嘿嘿,上次你讓我幫你辦的事情現在有著落了,對了,書記啊,我幫你辦成這麼大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請我一次。」

    李雲中有點迷糊了,看著任雨澤,他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啊,自己讓他幫自己辦事情了嗎?

    任雨澤看到李雲中有點茫然的表情,就用誇張的口氣說:「不是吧書記,你該不會過河拆橋,不認帳了吧。」

    李雲中『哼』了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我讓你幫我什麼事情?」

    「這真是的,事情辦成了你就忘了,早知道我就不辦了。可惜我費盡心機啊。」

    李雲中疑惑的看著任雨澤,這樣看了幾秒,突然的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眼光中露出了驚喜,說:「你說的是那個臭小子的事情嗎?」

    任雨澤嘿嘿的笑了,說:「不是他的事情還能是誰的?」

    李雲中眼中的喜悅是無法掩飾了:「快說說,他們是不是同意了?」

    「這話說的,什麼同意不同意,據最新情況來說,柯小紫應該已經是懷上了。」

    「這……任雨澤,有點太誇張了吧。」

    「這有什麼好誇張的,你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嘯嶺問問,他應該是這兩天帶柯小紫檢查身體呢。」

    李雲中就不再理任雨澤,拿起了電話,不過想了想,又放下了電話,對任雨澤說:「你給他們兩人打,不過調成免提,我聽聽。」

    任雨澤暗自好笑,也不多說什麼,把自己手機拿出來,打開,因為剛才進來的時候他是關上電話的,他不想自己和李雲中談話的時候有電話進來干擾談話。

    任雨澤擺弄了一會手機,調成了免提,一個電話給柯小紫打了過去:「小紫啊,我任雨澤,我就想問問,你檢查了嗎?是不是有情況了。」

    電話那面傳來了柯小紫的有點嗲的聲音:「嘻嘻,剛檢查過了,確實有了,但現在男孩女孩還看不出來。」

    任雨澤『且』了一聲說:「我了個去,這才多久,你就想看出男女來,你以為你在研製速成產品啊,再說了,不管男女都是你們的骨肉,都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沒有啊,任雨澤,我可是喜歡女孩的,不過這次還得謝謝你啊,你這方法真管用,嘯嶺傻兮兮的,每次以為帶個套套就保險了,呵呵,他哪裡想到我每次都把套套上面掐個洞呢……」

    任雨澤頭上就冒汗了,奶奶的,自己身邊可是坐的省委書記啊,這丫頭什麼話都說的出來,任雨澤忙打斷了柯小紫的話,不讓她在繼續的說下去了:「額,這就好,最近多檢查,多注意身體啊,來人了,我掛了。」

    說完,任雨澤也不等柯小紫說再見,匆匆忙忙的掛斷了電話,繼續把電話關機,這個時候的任雨澤他是有點心中發悚的,好一會才訕訕的轉過頭看了一眼李雲中,李雲中的臉也是有點紅,表情尷尬,似笑非笑的樣子,但最後到底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指著任雨澤罵道:「你這小子真是無賴的到家了,這樣的招數也能想出來。」

    任雨澤很是一本正經的說:「任務艱巨啊,我苦思冥想了好長時間,才想出了這個……」

    「打住,打住,少來這套。」李雲中說到『套』字,也是啞然失笑,搖搖頭說:「好吧,不管怎麼說,這事情你辦的漂亮,我欠你一個情,改天補上。」

    「為什麼要改天補上啊?」

    「你什麼意思,總不能我現在就請你出去吃飯吧?」

    「也不用請我吃飯,我們換種你最喜歡的方式。」

    李雲中莫名其妙的看著任雨澤說:「我最喜歡什麼方式?」

    「我給你匯報工作啊,這應該是你最喜歡的吧。」任雨澤現在感覺李雲中的情緒也已經調到最佳狀態了,自己可以和他談談北江大橋的事情了。

    李雲中皺了一下眉頭,說:「是不是關於北江大橋的修改方案啊?」

    任雨澤暗自一驚,看來李雲中早就知道了今天自己意圖了:「李書記真實明察秋毫,不錯,我想談談大橋方案修改的問題。」

    「嗯,你說吧。」李雲中臉上已經收斂了所有的微笑,進入了慣常的辦公狀態了,實際上李雲中早就聽說了北江市關於大橋的分歧,也知道任雨澤在北江市這些天來使用的所有措施,他更清晰的知道,北江大橋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方案的變更問題了,這其中多多少少的夾雜了一個權利爭鬥,所以他一直沒有表態,他還想在看看雙方的表演。

    但現在任雨澤費盡心機的繞到了這個問題上,李雲中就不得不開始思考一下自己應該給出的態度了,自己已經是北江省的第一人,在很多重大問題上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位置也決定了自己在這些重大問題上無法採取模稜兩可,含含糊糊的態度,自己都不拍板,那誰還敢拍板。

    任雨澤就詳細的匯報了北江大橋的情況,他談到了自己的構想,也說道了自己對北江市未來發展的預測,他很篤定的表示了北江市會在新一屆的省委班子領導下,一定會有一個跨時代的發展,而蓬勃向上,生機盎然的發展趨勢,必將淘汰原來設計的北江大橋,任雨澤的口才是一流的,他的語言組織能力也是超強的,他還有縝密的邏輯,清楚的條理,充滿誘~惑的憧憬,這一切也深深的打動了李雲中。

    李雲中一邊聽著任雨澤的匯報和分析,一面思考著這件事情,等任雨澤的長篇大論說完之後,李雲中卻跳過了事情的本質,問了一個讓任雨澤難以回答的問題:「你的想法是不錯,但我想問一下,這個方案的變更,就沒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和想法嗎?」

    任雨澤沉默了,他不能在面對一個同樣具有睿智和思維的老官員面前說假話,因為那樣的話不僅不能給自己增分,反而會壞事的,李雲中不是一個可以糊弄的人,他早就具備看穿事物的外表,探尋事情的本質的能力。

    所以任雨澤在猶豫了好一會之後說:「當然也有別的因素,這個世界萬事萬物都有相關性,有的問題是主體,比如更改之後的大橋會有很多值得關注的好處,但主體之外也肯定會有一些附帶的東西,我既然身為一個北江市的書記,我就要為自己的權利做出捍衛,這一點我想李書記也是能夠理解的。」

    李雲中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看任雨澤,不錯,任雨澤說的是不錯,換做是自己,也同樣會那樣做的,但事情總是要分兩個面來看待,任雨澤強化他的權利應該是對的,但結果會不會在北江市形成一種有潑不進,針扎不透的局面呢?北江市不同於其他市,他的份量在整個北江省是無與倫比的,抓住了北江市,就相當於抓住了半個北江省,但任雨澤的出現,以後自己能得心應手的控制北江市嗎?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任雨澤和雲婷之,謝部長走得太近了,雖然這幾年自己對任雨澤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誰能保證他永遠是那樣特立獨行呢?當氣候和環境發生了演變之後,他會不會成為另一個對手?

    李雲中很猶豫,對任雨澤這樣一個政治新星,李雲中從來都沒有小瞧過,他絕不會按北江省很多人那樣認為任雨澤不過是運氣好。

    運氣是什麼?李雲中是很清楚的,一個無能的人,就算運氣砸到頭上,他也是茫然無知的,更不要說他能抓得住,他只能在事後慢慢的反應過來,然後仰天長歎,唉,多可惜啊,要是上次我那樣做……

    任雨澤顯然不是這樣的人,他有足夠的冷靜,多變的手段,睿智的縝密,從容的耐心,這樣的人在任何時候,任何行業都將會是出類拔萃的。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李雲中都在沉吟著,沒有給任雨澤一個回答,他還需要多一點時間來做出自己的決定。

    而可憐的任雨澤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李雲中陰晴不定的神色,心中焦慮著,擔憂著,緊張著。

    然而,任雨澤沒有等到李雲中的回答,卻等到了一陣門鈴聲,任雨澤遲疑了一下,他不能決定自己是否應該去開門,因為這裡是省委書記的家,哪些人能夠進來,哪些人無權走入,這都是自己不能決定的。

    在任雨澤遲疑之間,保姆走了過去,打開了大門,幾乎沒有問話,沒有耽誤的,就見蘇省長走了進來,任雨澤暗自歎息一聲,只怕今天這一趟是白跑了,又蘇省長在場,李雲中更不會給出答案。

    蘇省長搖晃這有點發胖的身軀就走進了客廳,打眼一看,就瞅到了任雨澤,蘇省長也是暗吃一驚,這小子也在啊,不用說,他肯定也是為那事情來的,自己該不會來晚了一步吧,一但李雲中給他吐了口,自己再想扭轉李雲中的想法就難了,且不說先入為主這個概念,單單是一個省委書記也不會隨便的出爾反爾。

    蘇省長有些擔憂的走到了任雨澤他們的面前,任雨澤趕忙站起來招呼一聲:「蘇省長來了,請坐,請坐。」說話中,就拿起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幫蘇省長添上了茶水。

    李雲中從沉思中解脫出來,說:「良世來了啊,今天晚上沒應酬?」

    「今天閒一點,過來坐坐,對了,雨澤你坐,你坐,我們就不要這麼客氣了。」

    任雨澤笑笑,就坐了下來,幫蘇省長把水移到了他的面前,蘇省長端起來,稍微的喝了一口,連說幾個好字:「好好好,真是好茶啊。」

    李雲中微微一笑說:「好就多喝幾杯,良世啊,省鋼已經全面停工準備搬遷了,有些事情北江市無法協調的你們也幫襯一下。」

    蘇省長點著頭說:「那是肯定的,請書記放心。對了,下午的時候我還接到了韓省長的一個電話,他在電話中說起了北江市大橋的問題,他也感到挺為難的,想讓我幫著拿個主意。」

    蘇良世決定把這個話攤開說了,他可以肯定的想到,任雨澤一定已經和李雲中談過這個問題,自己要想爭取到李雲中的支持,就不能繞的太多。

    李雲中的眉頭又緊了一下,事情正如他預料的一樣,這個博弈已經啟動了,連蘇省長都攪在其中了,看來自己不快刀斬亂麻給這個事情做個定性,後面誰知道他們會把事態演變到何種程度。

    「奧,剛才雨澤同志也談到了北江大橋的方案問題,良世啊,你覺得那種方式更好。」

    蘇良世讓李雲中這一反問,愣了一下,含蓄的說:「我看啊,兩個方案各有千秋……」

    李雲中不等他說『但是』,也不等他說完自己的看法,就很快的接上了他的話,因為這樣接上去,才顯得自己就事論事,連你自己都說兩個方案各有千秋嗎。

    「嗯,嗯,良世同志說的很對,這是一個很難做出判斷的事情,舊方案節省,新方案長遠,要說起來啊,各有利弊吧。」

    蘇省長也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

    「但是雨澤同志,從我個人的想法來說,新方案利大於弊,北江省的發展已經初具規模,後面就會成為快速的發展,我們看問題要看的長遠一點,說起來過去我們很多的事情都眼光短淺了,比如我們的街道,現在明顯就窄了,我們城市排水,也跟不上實際狀況了,還有停車場,以及城區規劃等等都顯的滯後,所以大橋建的寬一點,好一點,是能避免以後的重複修建,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淺見,到底怎麼做,你們北江市自己多研究,拿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

    任雨澤的心中一下就感到了輕鬆,有李雲中的這段話做依靠,自己已經穩穩的成為獲勝者了,不管蘇省長今天是怎麼想的,但既然李雲中書記已經表態了,他也只能偃旗息鼓,他總不能和李雲中對著干吧?

    蘇省長確實讓李雲中這段話給打蒙了,他沒想到李雲中這麼快就給出了一個確定的答覆,當然,蘇省長是有點後悔的,自己走到了任雨澤的後面,這就算失策,只是這個任雨澤啊,也太過精明了,他和自己一樣的看清了這步棋,但現在毫無疑問的說,棋局已經結束了,任雨澤勝了,以後的北江市只怕會離自己漸行漸遠漸。

    他有點憂慮的看了李雲中一眼。

    李雲中肯定也是能理解蘇省長的含義,但事情只能這樣定了,自己不能因為對任雨澤的嫉妒,不能因為想要控制北江市就拿這個項目來開玩笑,按自己的理解,新方案是正確的。

    至於圍繞這個方案進行的一些權利鬥爭,那正如任雨澤剛才說的,那是附帶的因素,自己要看大體,看主流,再者說了,今天的北江省不是昨日的北江省,有自己和蘇省長聯手坐鎮,就算是任雨澤有通天徹地的本領,想要撼動北江省的權利格局,只怕他也無法做到。

    基於這幾點考慮,李雲中就當著蘇省長和任雨澤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蘇省長心中有點悵然的味道,也有點莫名其妙的失意,眼前的事情和自己一直以來擔憂的情況正在逐步的吻合,這個任雨澤在李雲中心中的份量越來越大,最近這一年中,自己發現李雲中變了不少,他對整個派系的維護也沒有過去那樣迫切了。

    他更多的是在尋求一種平衡,但這樣會很危險的,一旦雲婷之他們羽毛豐滿之後,這個平衡還能不能維持,到那個時候再想回頭,已經很難了,實力是靠一點點,一天天慢慢積累起來,同樣的,實力也會在一天天慢慢的衰減,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李雲中。

    想到這裡,蘇省長說:「書記,你剛才分析的確實沒錯,但事情會不會變化太大,讓過去為這個方案勞心勞力的幹部心裡難受。」

    李雲中搖搖頭說:「良世同志啊,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事情的本質,然後才是其他情感問題,這一點我想你也清楚。」

    李雲中的話從另一個含義講,也是一語雙關的,他在很隱晦的告誡蘇省長,不能因為感情,因為派系問題,而在一個項目上做手腳。

    蘇省長眉頭一鄒,在他聽來,這就不是李雲中的勸告了,倒像是對自己的一個批評,這些年李雲中也經常批評他,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自己已經是一個封疆大吏,已經是在北江省說一不二的省長了,特別是當著任雨澤的面說這樣的話,更讓蘇省長心裡不太舒服。

    再想想,要不是當初自己發起的那輪攻擊,就算是李雲中,現在也只能在省長的位置上徘徊,他應該對自己有足夠的感激和尊重才對。

    不過這都是在蘇省長內心中的一些想法,他的臉上依然是笑呵呵的,連連點頭說:「這話也對,呵呵,看來我是有點鑽牛角了,來來來,喝茶,喝茶,今天風清月明了,我們只談風月,不扯工作。」

    他掩飾的很好,不過李雲中和他在一起工作多年,對他的理解也足夠深刻了,像似看透了蘇省長的心意一樣,李雲中也感到有點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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