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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鋒芒露 017 東施效顰 文 / 藍凌薇

    辰妃提心吊膽的朝外面張望著,但願今晚陛下別過來才好。

    「琳兒,這深宮之中母妃上哪兒去給你尋童子呢?不是太監便是女人,況且如今已經入夜了。」

    這些年來養尊處優的辰妃早已忘記了當年的那些逆境困難,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氣勢和優越感,以及對下等人的鄙夷。

    「皇姐,你要童子做什麼呢?莫非……」十皇子想入非非,果然讓他們都是同一個母妃所發生,就連喜好都是完全一樣的。

    十皇子夏侯徽喜歡長得俊美的男子,尤其是少年,單長的漂亮的女子他也是喜歡的,只是更喜歡她們瀕臨死亡的痛苦之美罷了。

    「十皇弟,你就是這麼跟你的皇姐說話的嗎?如此的不分尊卑?」

    夏侯琳詭異的聲線傳來,似是蒙了一層紗衣般有些模糊不清,透著絲絲的聲音聽得辰妃有些不寒而慄。

    「皇姐,臣弟不過是開個玩笑,皇姐別生氣啊。」夏侯徽見她聲音不對,而且如今自己這個胞姐詭異的很,連母妃都要忌憚她三分,自己還是好惹為妙。

    「嗯,母妃我的公主府已經不安全了,從今日起我就住在您的宮裡吧,今天可是有不少人去七公主府中刺殺我呢。」

    夏侯琳有些諷刺的語氣深深地扎進了辰妃的心,自己天真浪漫的女兒何時變成了這個模樣了,真是讓她感到失望!

    「琳兒,不得胡鬧,你既然開了府出宮去了,就斷沒有回來的道理,如今吵著要回來究竟是為何?」

    辰妃雖然忌憚她,但終究是自己的女兒不會害自己的,於是又拿出了母親的架子想命令她回府夫去,若是她終日在這裡,那自己還怎麼面對陛下的質疑,那日她從馬廄中被人抬出來的時候,遍體凌傷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即使如今好了,沒有留下一絲瘀傷,也會令陛下反感……

    「哦?看樣子母妃終究還是嫌棄我這個殘破之身啊,也罷,我就乖乖回公主府讓別人來殺我吧,不過臣女膽子小,若是被人抓了不用逼問臣女也會自動招認出母妃的那些勾當,免除皮肉之苦的。」

    夏侯從辰妃的金絲楠木雕花床榻上走了下來,一身幾近透明的白紗引人遐想,她邁著詭異的步子朝辰妃走過去,隨即手一揚,一條拇指粗的蛇從她的衣袖中鑽了出來,無比兇惡的朝不遠處的辰妃和十皇子揚起她的腦袋,開始吐信子。

    花斑色的花紋有規律的分佈在蛇身上,而她最喜歡的是這條蛇十分聽話,自己的心意能最快被它感受到。

    原本一臉鄙夷的夏侯徽定睛瞧了一眼對面的這個東西,隨即聲音顫抖的朝著辰妃撲了過去。

    「母、母妃,蛇、有蛇!」辰妃也被自己女兒的瘋狂舉動嚇到了,她竟然對自己跟她的親弟弟下手?

    「琳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辰妃抬了下眼皮,十分黯然的說道,然而眼底卻掩不住興奮和激動,這就是她沒學會的馭龍之術,凡是跟地龍結合過的黑巫聖女,均是操控黑巫術最為厲害的人物,雖說是她碰上的,然而也許他們還可以利用女兒這一優勢幫助徽兒奪得皇位!

    「母妃,女兒方纔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女兒如今需要幾個男人,還有跟前幾日送來的一樣的童女,若是母妃連這都辦不到,那皇弟想要那個位子豈不是癡人說夢?」

    夏侯琳伸手讓蛇纏繞在她潔白的手臂上,那條蛇彷彿感受到她的心意,乖順的貼在她手臂上不動彈,然而夏侯徽還是一副忌憚的模樣,藏在辰妃身後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辰妃從主位上走下來,也不管身後一直拽自己衣袖的夏侯徽,淡淡的朝夏侯琳道:「女兒你想要什麼呢?母妃並非嫌棄你,只是你首先得讓你父皇恢復對你的寵愛才行。」

    「這個還要母親配合女兒才行啊,否則女兒怎麼能過關呢?」

    夏侯琳拿出刀,在自己白嫩的手臂上劃了一道極深的傷口,皮開肉綻血液橫流,看得辰妃都十分心疼。

    「晨曦,著人出宮去七公主府接七公主進宮,就說本宮想念女兒了。」

    辰妃朝守在門外的晨曦吩咐了一聲,晨曦是自己的心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有一份,也最是懂得自己的心意。

    「母妃還是疼女兒的,原來女兒一直以為母妃的心中只有十皇弟一個呢!如今才知道母妃心中也是有女兒的。」

    夏侯琳臉上閃過快意的笑容,辰妃心裡已經冷汗涔涔,她是知道了什麼嗎?不!不可能的,那件事情她不會知道,那個人也不會說出來。

    辰妃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恨,隨即轉瞬即逝又恢復了慈愛的微笑。

    「母妃只有一那麼一個女兒,自然是要疼你的,莫不是琳兒還吃弟弟的醋嗎?」

    她走到夏侯琳身旁,抬手撫了一下她的頭髮,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女兒,哪怕她再恨那個人,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女兒當然吃醋了,不過如今女兒住到母親宮裡來了,皇弟還是要回皇子府的,女兒就開心不已。」

    夏侯琳說完,極為挑釁的抬眼瞥了一眼神色害怕的夏侯徽,心中冷哼道:果然不是一個爹生的,膽小如鼠,難成大器!

    「皇姐說的是,天色也不早了,兒臣就先告退了。」夏侯徽心中計較著,若是蓮妃肯生下那個孩子,日後說不定那個孩子還能榮登大寶,自己就是皇帝的親生父親!

    「去吧,路上小心些,你皇姐被人盯上了,難保也會對你動手的。」

    辰妃似是十分疲憊朝他揮了下手便轉身躺在貴妃榻上了。

    待到夏侯徽遠去,宮外傳來關門的聲音,夏侯琳才逕自走到桌前,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向榻上背對著自己的辰妃。

    「母妃是累了嗎?那一會兒還如何跟女兒演戲呢?」

    閉目隱忍的辰妃轉過身來,一臉疲色道:「琳兒放心,母親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會讓我失望?那這幾個月為何毫不關心我呢?直到那些人找上了我之後,你猜勉強讓人傳話說同意我接受黑巫聖女的位置,其實不過就是想換個安穩罷了,這麼多年來那些人一直尋你,如今因為我他們放過了你,你卻毫不感激?

    夏侯琳有些陰冷的神色讓辰妃打了個寒顫,隨即她拉出衣服慈母情深的模樣,走到夏侯琳身邊坐下。

    「如今咱們母女只能靠自己,蓮妃那個賤人今日深的龍寵,已經懷上了,不知道這回是男是女,不過我想讓她生不下來!」

    辰妃狠戾的眼中放出精光,小小的蓮妃仗著自己得寵處處搶自己的風頭,生下了下皇子之後便更加囂張,如今若是讓她再生了皇子,只怕是要提位分了。

    夏侯琳見她的神色也不說穿,她自然是知道夏侯徽跟蓮妃那檔子破事的,那孩子是誰的還不能下定論,母妃既然這般想要除掉,那便給她添把柴吧!

    「母妃說的是,那個孩子不能讓她生下來,女兒倒是有個辦法,還能讓她失了寵!」

    夏侯琳把玩著手上的蛇,手指輕撫著舌頭,辰妃見她的神情也猜到了幾分,冷笑道:「那這件事就交給琳兒了。」

    「七公主到!」

    門外太監高聲唱調,提醒著殿中的母女兩人該出去一下,辰妃拉著夏侯琳的手朝殿外走去,夏侯琳手上的蛇也縮進了衣袖中,不見蹤影。

    「辰妃娘娘,七公主到了,還有您吩咐的菜也都準備好了。」

    晨曦垂首說完,不相干的下人早就都打發了下去,寬大的馬車簾子掀開,裡面層層疊疊的是十個年輕清秀的童男童女,夏侯琳滿意的笑了,示意宮人將人領到偏殿去。

    晨曦指揮內侍將這些菜領進偏殿之中又鎖好門,才返回了正殿。

    「晨曦,今夜皇上宿在哪兒?」辰妃轉身一邊吃點心一邊問。

    「回娘娘,陛下今日宿在蓮妃宮中,不知娘娘可是想去請陛下過來?」晨曦瞥了一眼七公主手上的傷問道。

    「立刻著人去請太醫,另外著人請陛下,就說七公主府被賊人襲擊,七公主受傷了,請陛下過來定奪,給七公主庇護。」

    辰妃超晨曦吩咐完,轉身吩咐宮女拿藥箱和熱水進來,一下子原本安靜的鳳辰宮立刻熱鬧起來,腳步聲不斷。

    偏殿之中,黑暗的大殿中只有恐懼聲在蔓延著,這些不明所以的孤兒們十分害怕的縮在一起,等待著未知的惡事。

    殿外照射進來昏暗的燈光下,一名身形矮小的少年緩緩睜開了雙眼,頓時如星光般閃爍燦燦生輝。

    他揮了下衣袖地上的少男少女們又昏睡了過去,隨著骨骼喀喀喀的響聲,他從一名大約七、八歲的少年瞬間成了十四五歲的身形。

    嘴角上揚漂亮的臉上蒙上面巾,推開窗戶朝外掠去,誰敢給自己家雪兒找麻煩,那她就別想睡安穩覺!

    鳳辰宮內因為七公主府被刺殺,七公主受傷而變得混亂不堪,無人注意到偏殿中被下足了迷藥的乞丐少年們有什麼動靜。

    東辰皇宮之中,太子的東宮在最東邊,靠近東華門,黑衣人隱匿著氣息朝東宮走去,太子這般閒看樣子是因為他宮中太過太平了,自己得去給他找點麻煩才行。

    慕容啟不知道的是,前幾日鬼影剛在東宮之中點了一把火,那便是出生舞姬的側妃墨色有了身孕,太子大喜過望,而太子妃被氣得一病不起了。

    一個閃身,躲過巡查侍衛的視線,他竄進御花園中的假山內,整個人同黑暗中的假山融為了一體。

    遠處傳來喘息聲和低吟聲,慕容啟挑了下眉,看樣子自己來對了。

    「你膽子真大!他剛走你便敢將我騙出來,若是他去而復返怎麼辦?」女子嬌滴滴的聲音,如同是水做的,聽的人撓心撓肺的。

    「哼!他遲早是要死的,管他做什麼!而且今日他不會再去你宮中了,放心吧我的小心肝兒!讓爺好好疼你……」

    「啊……你輕點兒!萬一被人聽見……」女子嬌嗔不僅沒有讓男子停下來,反而越發用力。

    慕容啟分辨著這一幕,想著白日裡得到的情報,這兩人就是十皇子跟蓮妃了吧,還真是禍亂後宮呢!

    他腳步一點離開了假山,從另一頭出去了,卻看見另一幅讓人想入非非的畫面。

    太子夏侯泰正在自己的東宮之中「安撫」著今日暴躁不已的太子妃,慕容啟想起那日夏侯泰看雪兒的神色,心中冷笑,隨即手一伸一枚梅花釘打入床頭,只留一個紅穗子在外面。

    「啊……有刺客,有刺客!」文舒蘭花容失色大喊出聲。

    正在忙碌的夏侯泰被嚇出一身冷汗,他伸手一抓衣裳便追了出去,而慕容啟從相反的方向又回到了御花園中。

    原本御花園中的兩人現在已經停了下來,靠在假山上喘息,遠處傳來東宮有刺客的聲音讓夏侯徽一驚。

    「小心肝兒,本殿先走了,你一會兒整理好回去啊,明兒我再找你。」夏侯徽一踮腳,從另一邊密道走了出去,如今自己皇姐被傷,好歹也要去表示一下才行的。

    蓮妃懶洋洋的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裳,突然失去了知覺,只看到璀璨星光一閃而過。

    慕容啟轉身折了回去,追錯方向的夏侯泰意識到這是調虎離山,立刻回頭過來,慕容啟只是即將自己的身影在禁衛軍面前暴露了一下,隨後一閃而逝。

    夏侯泰追著黑衣人一路過來,最終在御花園中發現了衣冠不整昏迷的蓮妃,而禁衛軍也及時趕到。

    「不許動!」為首的禁衛軍頭領朝背對著他們身著中衣的男子吼道。

    夏侯泰一怔,該死的著了別人的道兒!

    他並未轉身只是緩緩直起身來,隨後一咬牙朝宮外掠去,禁衛軍追了上去,其中一人手中的飛鏢擦過夏侯泰的右臂,劃出一道極深的口子,他閃身躲進了東宮的密道,隨後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殿下,你受傷了!」文舒蘭如今已經恢復了鎮定,見他血流不止驚呼道。

    「拿乾淨衣物來給我換掉,著了別人的道了!此刻故意引我去御花園,我發現昏迷不醒且衣冠不整的蓮妃。」

    文舒蘭瞬間瞳孔放大十分震驚,隨後立即衝到衣櫃,拿出乾淨的中衣給他換上,還拿了清水將他的血漬都擦了乾淨。

    文舒蘭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她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於是立即將帶血的衣服和紗布統統塞進了香爐的香灰底下,又隨手將整合新的龍誕香倒進了香爐之中。

    「太子妃做得很好,墨側妃即便是生下長子也不會是將來的儲君,只有我們的孩子才會是未來的儲君,將來繼承大統。」

    夏侯泰看著臨危不亂的文舒蘭,突然又想到了將軍府的那個與眾不同的嫡女,自己若是能收了她也是一樁美事!

    「太子哥哥,蘭兒知道的,前幾日只是氣不過罷了,如今都想明白了,她們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我須得善待每一個孩子,東辰的未來才會有希望。」

    文舒蘭一臉溫柔的說著,給他沏了杯茶,才又躺回床上。

    門外響起東宮侍衛統領的聲音。

    「回稟殿下,屬下等無能,此刻逃出宮外了,御花園中也發現了刺客的蹤影,周統領傷了刺客的右臂,其他的還有待查證!」

    夏侯泰眼睛一瞇,都是一幫廢物!你們傷的是太子爺我!

    「下去吧,繼續追查,將東宮的守衛翻倍,特別保護宮中的女眷。」

    夏侯泰平靜的聲音響起,外面的禁衛軍紛紛散去,文舒蘭接過夏侯泰手中的茶杯放好,又被他一把摟進懷中繼續方才被打斷的事情。

    此時鳳辰宮中早已哭成一片,辰妃摟著懷中受了重傷的七公主哭的昏天暗地的,而十皇子也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簡直是放肆!福全,傳朕口諭,著刑部徹查公主府被屠府一事,下令在十日之內查出兇手,否則他刑部尚書的位子就換人來做!」

    福全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帶人出宮傳旨去了,而蓮妃也被宮人送回了她自己宮中。

    「謝父皇替臣女伸冤,臣女害怕賊人又想害我,懇請父皇恩准臣女住在母妃宮中,臣女定會每日給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請安,孝敬長輩不再胡作非為的。」

    夏侯琳臉上淚痕未乾,強打著精神哭訴道,夏侯雲天一聽心中有些愧疚,畢竟這個女兒自己寵了她十四年,是自己心尖兒的寶貝,如今她被人追殺,自己也該保護她。

    「准了,明日朕會讓人將賞賜之物都送過來,日後琳兒便安心地住在這裡吧,在這宮中無人敢動你!」

    夏侯雲天見她又恢復了原來嬌俏可人的模樣,早已忘記了那日馬廄中抬出來時的噁心樣子,於是軟語勸慰了許久才讓夏侯琳到偏殿去休息,而夏侯雲天夜留宿在了鳳辰宮中,沒有再回蓮妃宮中去。

    五月的京陵已經開始漸漸熱了起來,有了暑熱的前兆,悶熱的蟬鳴聲和處處綠意提醒著又是一年夏天來了。

    自五月十二日大哥的及冠禮之後,一連著七日南宮墨雪都是上午去太學學習,下午在家中隨鳳欒學習藥理,如今她已經認得上百種草藥了,而且每日還獨自翻看鳳欒的手札。

    洛出塵照樣每日過來將軍府一次,只是南宮墨雪根本不見他罷了。

    「小姐,您吩咐我查的東西已經查到了。」青裳遞上一杯涼茶說道,小姐今日越來越貪涼了,也不知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別的原因。

    「嗯,查到些什麼,說說吧。」南宮墨雪瞥了一眼桌上洛出塵送進來的東西,轉頭看向青裳。

    「回小姐的話,奴婢讓大少爺分過來的人跟在柳姨娘家的周圍巡視,卻發現柳姨娘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一連著二十日都沒有見到她出現過。」

    青裳今日跟著南宮墨雪習武,功夫精進很快,如今普通的侍衛功夫也不及她了。

    「嗯,繼續說。」

    「隨後奴婢問了另一名守在二叔一家的暗衛,他發現大小姐經常回去二叔家,然而都是偷偷摸摸去的,半夜裡悄悄的從後門進去,到青姨娘的房中坐會兒又離開。」

    青裳十分疑惑,然而她突然張大了嘴似乎想到了什麼,南宮墨雪則是一副瞭然的神色,當初見青姨娘的模樣她只是不確定,不過如今是肯定了,二叔的新姨娘便是柳姨娘!

    「別的呢?還有嗎?」南宮墨雪繼續問道,隨後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梓鳶,看向她道。

    「梓鳶,去娘的院中給我拿新來的花樣子,今日下午考學,早上閒著無事便繡花吧。」

    梓鳶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紅著臉應了聲之後出去了。

    「說罷,梓鳶她今日為何這般?」南宮墨雪沉著臉,看得青裳心裡一陣發毛。

    「小姐,這個奴婢、奴婢……」青裳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每日跟梓鳶在一起,又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如今梓鳶每日發呆傻笑她怎麼會不知道?

    「不說是吧,明日便讓寧平娶了梓鳶過門去,讓她在大哥的院中當個管事娘子,也算是全了這些年來我跟她的主僕之情了。」

    南宮墨雪神色冷利,不似平日的溫和與通達,而是滿眼冰霜。

    青裳自然是知道自從大少爺及冠禮之後,懿王殿下便再也沒來過將軍府,如今梓鳶還跟懿王殿下手下的魅影牽扯不清,分明是在打小姐的臉面!

    她上前一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臉焦急的神色看向南宮墨雪。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梓鳶她只是一時糊塗,小姐別將她許人,我會跟她說的,讓她不要做糊塗事。」

    南宮墨雪閉了下眼,自己並非不知道魅影跟梓鳶的事情,只不過那個魅影從來就是個沒有歸心的浪蕩子,生的那般勾人走到哪兒都是艷事不斷,梓鳶她這般直率每個心眼兒的丫頭,只怕以後會吃虧,況且如今自己跟夏侯懿算不得什麼,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嗯,你好好勸勸吧,下不為例,否則我就將她直接許了出去,省得放在跟前礙眼!」

    南宮墨雪仍舊沒有說明,她看見屋外青紫色的裙角一蕩,梓鳶是交了青衣去取的花樣子吧,這個丫頭雖然直爽卻不傻,但願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是,小姐。小姐今日早上真的要繡花嗎?不若出門挑選禮物吧,太后壽辰小姐需得送的出彩才行。」

    青裳知道自家小姐心情抑鬱,然而若是總悶在家中的話,她只會更加鬱悶的,不若出去走走好些。

    南宮墨雪聽到她的話,耳邊響起那日他說的話,不由得嘲笑了自己一番,自己真的挺傻,別人說什麼都相信,還真是可笑之極!

    「不必了,太后壽宴的禮物能讓母親準備便是,無需我去操心,況且那麼多的使者都會過來,我送的再好也有比我送的好的,不過倒是可以出去走走,買些女兒家用的東西回來。」

    南宮墨雪這才想起,近日裡每日盤發,總會發現一抽屜的夏侯懿送的首飾,既然自己要跟他劃清界限,那麼這些東西也自然是不能戴的了,她盡數讓梓鳶搬進庫房中放了起來。

    她伸手摩挲了一下頸間的玉珮,改日的把這個還回去,洛美人的也還回去,自己消受不起!

    「哎!那奴婢這就叫讓備馬車出門,小姐您稍等一下。」

    青裳打起簾子出門去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滿臉淚水的梓鳶,瞪了她一眼,連忙將她拉到一旁拐角處,瞧了一眼四處無人才開口。

    「你個死丫頭,竟然敢這般大膽?今日若不是我替你說好話,只怕你如今已經被小姐趕出去了!」

    青裳待她如同親姐妹一般,她自然也見不得梓鳶受委屈,但她也不能讓梓鳶背叛小姐!

    「嗚嗚嗚,青裳姐姐,我錯了,我知道不該這般的,我對不起小姐……」

    梓鳶哭得眼睛都腫了,青裳將她攬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姐說下不為例,你跟那個魅影最好斷了吧,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跟懿王殿下一樣!回房好生歇著,我這會兒跟小姐出去,我會替你跟小姐說的。」

    青裳推著她回了她們倆的屋中,梓鳶點了點頭,下定決定再也不告訴魅影小姐的事情,從今以後也不再理他了,哭著哭著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青裳喚了青衣趕了馬車出門去,她說梓鳶身子不舒服今日想請了假,南宮墨雪點頭答應了,沒說什麼。

    「小姐,青裳姐姐今年十五了,什麼時候給青裳姐姐配了人家?」青衣眨了眨眼,有些可愛的問道。

    「你個小丫頭,才多大就想男人了?讓小姐明日便把你配給莊子上丑麻子的兒子,看你還嘴碎!」

    青裳一想到今日梓鳶的事情,想到小姐要將梓鳶配給寧平,心裡就一陣惡寒,寧平並非不好,只不過年紀小,看起來就像個弟弟一般!

    「咯咯咯!小姐不捨的將青衣許人的,青衣長得拙,沒人看得上!」

    青衣吐了下舌頭毫不示弱地還了回去,兩人頓時打作一團,馬車也有些搖晃。

    「馭……」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鬧著的三人也停了下來,都身子朝前傾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青裳打起簾子朝趕車的侍衛道:「陳鼎,外面怎麼了,為何要停下來?」

    家丁回頭看向青裳,極為小心地答道:「青裳姐姐,前面突然好多官兵封道兒,也不知道是何事情!」

    青裳瞥了一眼前面停著的馬車以及中間寬敞的道路,縮回頭來。

    「怎麼了?」

    南宮墨雪心想是哪個王公貴族嫁娶嗎?這般大的排場定是王侯才有的,不知是誰家的世子娶世子妃了呢。

    青衣從櫃中取出涼茶,給南宮墨雪倒了一杯,正想著看熱鬧的眾人,突然聽得外面的士兵大聲喊話。

    「都讓一讓啊,各位將自家的馬車都朝邊上靠一下啊,今日是北齊皇子公主來京之日,眾位貴人們體諒一下吧!」

    不得不說這個名官兵很聰明,他知道這些馬車裡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沒有一個惹得起,不過將國體放在前面的話,中也都能理解,紛紛打馬朝一旁靠去,將軍府的馬車也隨著前面的車動了起來,靠到一旁。

    自從七日前夏侯懿一言不發離去之後南宮墨雪便再也沒用過他送的任何東西,如今這輛馬車也是普通的金絲楠木雕花馬車,上面刻著將軍府三個大字,任誰一看都知道。

    從城門進宮其實不一定非要走這條道兒,可以走背後的華清道直接進宮,也不會擁堵,不知為何偏偏要跳這條路。

    南宮墨雪瞇著眸子,想起來那日鳳欒終究沒有告訴自己的事情,心中微暗,無論是什麼原因,他都捨棄了自己,即使這般還了他的情便是,她南宮墨雪還沒有到倒貼的程度。

    西邊城門處,一身朝服的夏侯懿騎在馬上,滿臉陰鶩寒霜將手中的聖旨遞到了城守的手上,而身旁跟著的黛影則是滿眼戒備的看向對面的馬車。

    北齊使者一共三輛馬車,先頭一輛馬車裡坐著的是北齊大皇子軒轅盛,也是北齊的太子,單看著他馬車上的明黃色四爪金龍便明白,當真是個不怕死的角色,不過這一次他能不能有命回去,就難說說了!

    中間一輛馬車上坐的應該是北齊的三皇子軒轅昊,也就是上次過來尋找妹妹的北齊戰神。

    最後一輛馬車通體粉紅,內外都是讓人移不開眼的金絲挑繡蓮花,不用想定是花癡公主軒轅瑾了!

    黛影撫了下額頭,如今要怎麼辦才好?難道主子真的要為了一株草藥引狼入室嗎?而且還是一頭扮柔弱的野狼!

    「通城令牌已備齊,北齊貴客請!」

    夏侯懿冰冷的聲音響起,第三輛馬車中的粉紅繡簾一掀,隨即滿身華服的軒轅瑾跳了下來,明明已經十五的軒轅瑾卻還是扮作未及笄的少女,直接奔向夏侯懿的馬。

    「懿哥哥,瑾兒來了,你可歡喜?」

    軒轅瑾一臉可愛少女的模樣,眼看著就要跳上夏侯懿的馬背,卻被黛影一攔。

    「尊敬的長公主殿下,您這般做不合禮數,您是客不可騎馬,還是回到馬車中吧。」

    黛影一板一眼的話惹得軒轅瑾撅起了嘴,看得黛影嘴角抽搐,明明比自己還大,還這般裝嫩,腦子壞了吧!

    「瑾兒,趕緊回馬車中去,你忘了你答應過皇兄的話嗎?」

    軒轅昊的聲音傳出來,讓軒轅瑾頓時成了一隻喪氣的皮球,轉頭回了馬車,然而她磚頭的一瞬間,臉上嬌憨花癡的模樣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勢在必得的神色。

    看樣子懿王也不是多喜歡南宮府的嫡女啊,自己這般裝扮竟然啊沒有人的他半點好臉色,這般說來那個女子不足畏懼!

    夏侯懿調轉馬頭,打馬朝前走去,眼底卻更加冰冷,這個女人竟然敢試探自己的心思,她還真是活得太長了!

    鬼影打馬過來朝第一輛馬車問道:「北齊太子殿下,我家主子問您是先去驛館還是先進宮面聖?」

    鬼影比起黛影更加的面無表情,馬車中傳來軒轅盛慢悠悠的聲音,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自然是先進宮了,我們遠道是客,客隨主便吧。」

    鬼影調轉馬頭回去稟報,而此時城門處方才花癡公主惡撲半面修羅的事情已經傳進了城內的大街上,圍觀看熱鬧的百姓眾多,話傳得也快。

    「我跟你說,今日一大早懿王便接到聖旨說讓他前來城門處迎接北齊過來的貴客,懿王殿下那般冷淡的人怎麼會肯,可是當他聽說北齊的花癡公主過來時立即答應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不簡單,當年懿王殿下在與北齊打仗多年,認識北齊的公主也不稀奇,我倒是聽我舅老爺的親戚說這次北齊國來是來聯姻的,懿王殿下今年十八了,太子已婚,如今自然輪到下面的皇子了,說不定懿王殿下就是想先來看看未來的王妃長啥樣!」

    「這個你們就老土了吧,高訴你們方纔那花癡公主朝懿王殿下的馬撲過去了!」

    「然後呢?」

    「接著說呀!」

    眾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懿王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根本就是看不上嘛!一個花癡也敢肖想我們東辰的戰神!」

    義憤填膺的聲音一聽就是懿王的崇拜者,然而立即就有人反駁他。

    「難道先前懿王傳得沸沸揚揚的將軍府嫡女南宮墨雪不是王妃嗎?這皇家的事,真是搞不懂了!」

    「是啊是啊,這些日子似乎沒有什麼人說這個了,不過皇子指婚歷來是陛下做主的,誰也不敢瞎說啊!」

    ……

    人還未到,這名聲已經傳開了,軒轅瑾果然厲害!南宮墨雪閉目養神,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痛,然而她更關心的是軒轅瑾有沒有得到那株地獄火蓮,別的她不關心。

    「小姐,您別聽他們胡說,這些人什麼都不懂……」青裳見南宮墨雪閉目不語,以為她心中難過,所以勸慰道。

    「他們說的沒錯啊,青裳,無事!」

    南宮墨雪睜開眼,緩緩地笑了起來,自己本就淡薄,對他的感情也是頗多顧慮,不敢付出也不敢為他做什麼,如今這般也算是自己的報應,總歸是重活一世的人,能活著已是不易了,如今家中尚好,年底哥哥又要跟煙郡主大婚,與自己而言已經是天賜的好事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小姐!」

    青裳眼圈紅了一下,青衣連忙用自己手中的帕子給她擦了,小姐心中苦她們都知道,但是輸人不輸陣,將軍府的女子沒有那麼矯情!

    「青裳,車隊有多長?」

    南宮墨雪見她委屈地模樣不由的失笑,連忙打發她做事。

    青裳打起簾子,伸頭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見從第一輛馬車起後面還跟著三十輛車,看樣子都是貴重物品。

    然而就在她打起簾子的那一剎那,經過相府馬車的夏侯懿突然低頭看了一眼路旁停著的馬車,銀色面具在如光反射下有些刺眼,南宮墨雪條件反射的抬眼看過去,正好撞見他看著自己。

    「青裳放下簾子!」

    南宮墨雪命令道,暴怒的聲音嚇得青裳一哆嗦,連忙放下了簾子。

    夏侯懿見她面色不好,心中陣陣絞痛,自己這麼做值得嗎?不!他沒有選擇,他們尋了十年的千年冰魄終於找到了,若是自己放棄就等同於放棄了希望,不僅是出塵會恨自己,連自己也怕是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小姐,怎麼了?」

    青裳見南宮墨雪咬著唇的模樣,自己還沒數完馬車小姐就突然發火了,自己做錯什麼了嗎?

    青衣卻瞥見了方纔的那一幕,於是低聲道:「許是外面太吵,如同過年老鼠娶親一般煩躁吧,青裳姐姐讓小姐休息會兒吧。」

    青衣衝她搖了下頭,隨後取出一個茶杯給南宮墨雪又倒了一杯涼茶,遞了過去。

    南宮墨雪接過涼茶喝了下去,這時前面的馬車也都動了起來。

    「回府!今日不去了!」

    南宮墨雪說完閉上了眼睛,青裳不敢多問吩咐車伕直接趕車回將軍府,反正下午的考學是蒼無涯先生的課,小姐可以先回家沐浴一下,吃過午膳再去,也無須擔心時辰,只是……

    馬車很快回到了南宮墨雪的院外,她跳下馬車一言不發直接朝臥房走去,而青衣跟青裳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不敢多話。

    她徑直躺在貴妃榻上,瞧著天花板上的雕花出神,青裳則是知趣給她打開了窗戶,又放上一壺涼茶。

    「小姐,您要沐浴嗎?天兒熱許是會煩躁些,您沐浴完便可用午膳了,待到午時過了再進宮考學也不遲。」

    南宮墨雪點了點頭,卻在不斷地提醒自己,你跟他什麼都不是,沒有任何關係,南宮墨雪你清醒一點兒吧!

    梓鳶在房中躺了一上午,這會兒見馬車又回來了,便想過來看看,正欲大卡房門卻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了腰。

    ------題外話------

    我懺悔,今天更得晚了,明天回復正常早上8—9點間更新,最近太累了,總是睡過頭,不過妞們放心,某藍會盡量保持早上定時更新的,群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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