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鋒芒露 068 世事難料 文 / 藍凌薇
四名長老不辭辛勞的開始尋找機關,南宮墨雪他們仍舊是站在一起在墓室中間不靠近任何地方,這個詭異的青玉墓室後面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還是小心為妙。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四名長老會再有一人被捲進牆中。」鬼影盯著青玉光華流轉的表面皺了下眉。
夏侯懿聽到他的密音之後點了下頭,黑袍下的手緊緊攥著南宮墨雪的手,冰涼的觸感卻讓南宮墨雪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不如勞煩薛少俠和你的朋友們也同長老們一起找吧,畢竟早點尋到咱們能早點離開。」
景寒冰似笑非笑的朝南宮墨雪的方向看了過來,聞言鳳欒神色一凜,深灰色的眸子轉淡變為琥珀色,景嵐驚訝地看著這雙與自己一樣的眼眸伸手拽了一下鳳欒的衣袖。
「伯父,長老們武功高強又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我們不過是幾名小輩如何能尋得到呢?」
景寒冰沒想到景嵐竟然會這般護衛鳳欒他們於是只是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青玉墓室內一片沉默連呼吸都聽起來有些沉重。
一名長老順著牆角的下方三尺見方的紋路上瞥了一眼,於是他興奮地伸手按下那塊突起的機關,細不可聞的聲音響過後,眾人只來得及見他沒入青玉地面的頭頂然後消失不見,同時一旁打開了另外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老二!老二!」
令一名長老撲過去拍打著地面,其餘二人也都尋找著機關上的破綻,然而卻一無所獲。
景寒冰臉上的怪異微笑一閃而過之後看起來就像是神色未變一般,然而他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讓南宮墨雪覺得有些蹊蹺。
「走吧,我們打不開這機關,這些機關都是通過後就馬上變化,別費心思了。」
大長老歎了口氣勸道,都是活了快兩個甲子的人了,死了便死了吧,沒什麼好可惜的。
景寒冰仍舊是領頭率先進了甬道,大長老和另一名長老扶起地上嚎啕大哭的同伴勸慰著朝前走,南宮墨雪他們走在最後。
哄!狹窄的甬道內的青玉石壁上亮起了一排長明燈,眾人鬆了一口氣朝下走去,空氣中帶著略微鹹腥的味道,鬼影盯著身後的牆角看了半晌,皺著眉搖了搖頭。
「主子,跟方纔那個人一樣,這一個也同樣被吸乾全身的血液成了一具乾屍,血液流想這甬道下方,恐怕有什麼玄機。」
鬼影秘銀跟夏侯懿說完,他們又跟身邊的幾人說明,狹窄的通道中火光映照射在眾人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一個疊一個朝後面倒去。
原以為這條通道會像先前的鬼打牆一樣讓人頭疼,沒想到一會兒就走了出去,來到了一個圓拱形的青玉巨石門前,青玉石門上刻著一些不同的圖騰,看起來像五毒花卻又不是,妖嬈肆意的蜿蜒在翠綠的青玉上。
「爹爹,這裡有一汪泉水,看起來是活泉水。」
景千姿略帶著幾分驚訝的聲音響起,剛從台階上下來的南宮墨雪他們也圍了上去,只見青玉石門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半圓形的玉盆,盆中間湧出一股活水,如同噴泉一般湧動著,流進四周的青玉蓮花盤之內,又朝著青玉石內流走,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卻是一汪活泉,這上面還有字。」
大長老盯著活泉上方的石壁上刻著的字捋著鬍子,慢慢地將內容讀了出來。
「入此門者盡亡魂!飲聖水可隱人氣避災禍,若是擅入定被冤魂纏身永世不得超生。」
眾人聽得毛骨悚然,這怎麼聽都像是在嚇唬盜墓之人的冥話,然而景家先祖明知他的後人會進來為何還會這般寫呢?
「爹爹,這些話聽起來好可怕,咱們要不要喝呢?」
景千姿驚恐的眼神小鹿一般閃爍著躲到了景寒冰身後,鳳欒上前一步湊近聞了一下池中的水,許久才後退一步,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
「如何?」景嵐直到風嵐不想跟景寒冰說話於是搶先問道。
鳳欒皺了下眉,瞥了一眼身邊的大長老緩緩地開口了。
「不知大長老是否精通蠱術?」
簡單的一句話讓景家的人臉上均是齊齊變了色!景家是書香世家與南昭的苗疆人完全不同,景家人不但不善蠱毒,並且極為痛恨蠱毒,就連一般的魔道功夫他們都極力打壓追殺殆盡!
「小子放肆!我景家乃是正派的書香世家,怎會舞弄蠱毒那般邪毒陰險之物呢?小子莫不是被這極樂地府嚇傻了吧!」
大長老氣呼呼的吹著鬍子,通紅的臉頰一鼓一鼓的吹著氣,當真是被氣壞了。
鳳欒並不在意他的語氣而是接著問道:「那景家的祖輩可有善用蠱毒之人?我並沒有開玩笑。」
話語間,鳳欒臉上的溫潤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神色,銳利的眼神和緊抿的唇。景家的幾位長老才皺起眉使勁想,卻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你就說這根咱們進這道門有何關係便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的。」
大長老十分不悅,以他們的功力都看不出這水中有何問題,偏偏這一個小輩在這裡阻撓,莫不是他知道了什麼?
「也罷,那我便如實說了,這泉水裡面自然是沒有毒的,不過卻有蠱,若是我們要進去看樣子只能飲此水,不過若是飲了自然也中了蠱。」
鳳欒好整以暇的說完,眾人都驚得臉色變了幾變,無論你功夫再高中了蠱沒有解藥也是無濟於事。
自從進來這極樂地府之後景寒冰一直氣定神閒的,方才聽到鳳欒的話神色也是變了幾變,這些細微的表情都看在南宮墨雪他們眼中,此事定有蹊蹺!
「這泉水中是什麼蠱?」
景寒冰沉聲問道,他一直以來的陰沉神色都跟鳳欒毫不相似,又或者鳳欒長得更像他的母親吧,不然也不會是一雙灰色的眼眸了。
「不知!」
鳳欒負手而立,臉上並沒有半分息怒,有的只是一片淡然,南宮墨雪微微笑了,鳳欒並不在意這個拋棄妻子的爹,他的心就不痛了。
「你!……」
景寒冰因為他的神色突然怒上心頭,剛要發火卻聽得一旁的景嵐插話。
「那這種蠱毒可有危險?」
「若是有解藥應該沒什麼大礙。」
鳳欒抬手取了一旁的青玉碗打了半碗水出來,然後盡數倒在地上,地上的水流順著青玉地磚又回流到了泉水的蓮花座下的石頭縫裡,泉眼中也流出來同樣多的新水。
「果然如此!這裡面的水起碼得每人喝一大碗才能喝光,而機關也可能隱藏在這下面。」
景嵐瞥著一旁漸漸朝南宮墨雪他們身後移動的三位長老和景寒冰,瞬時給鳳欒遞了個眼色,鳳欒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不由得心下一寒。
夏侯懿等人同時從地上暴起,然而他們四人再怎麼快自然也比不上景家三大長老和景寒冰同時出手的速度,一瞬間除了鳳欒以外的四人均被封住了身上的幾處穴道不能動彈,甚至連啞穴也被封住。
「景家主這是何意?」
鳳欒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景寒冰,眼中儘是嘲諷之色,而一旁的景千姿已經出手將景嵐拉了過去,形成對峙的局面。
「將這泉水餵給你的四位朋友喝下,若是不照做,我就殺了他們!」
景寒冰陰冷的笑了起來,本來還想留他們一命的,如今這墓中尚有許多危險,倒不如讓他們來開道,長老不能都死去,否則景家也將衰亡。
「你殺了他們也打不開這門。」鳳欒瞇著眼瞥了一眼滿前的景寒冰,這個人就是母親說起過的負心漢!
他娶了母親之後的半年又迎娶了母親同父的親妹妹瑾芯公主,不過他娶她們姐妹都是為了讓南昭出兵鎮壓西梁的攻打罷了,西梁退兵後國內大亂才沒有再出兵南征。
「哼!」
景寒冰腳下一動,人已經來到了鳳欒的身後伸手點住他身上的大穴,面上卻是鬆了一口氣。
「大長老,這機關門要如何開啟?」景千姿笑著,蓮步輕移來到了大長老的跟前,略微不解的問道。
她喜歡薛墨,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趁著跟大長老說話的功夫,一粒微甜的丹藥已經落入南宮墨雪的手中,這個東西是大師兄給自己的說是能解百蠱的靈藥,只要他活著就好。
南宮墨雪黝黑的丹鳳眼眨了眨,露出不解之色,而景千姿則是衝她眨了下眼睛讓她安心,這些動作看在夏侯懿眼中卻有些微怒,這丫頭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如今連女子都招惹!
「小姐,這機關若是不出錯的話應當是將一邊的水喝完,另一邊的水也會產生流動,而後帶動裡面的機括衝開機關。」
大長老微笑著答道,這些個外人也不該看到景家的秘密,若是放他們走難保以後他們尋人來盜寶,還是死了妥當,既然這裡面的蠱毒連天下第一神醫都看不出來,那就更好了,然他們走然後死於非命,景家仍舊是景家沒有任何名聲的影響。
「這樣啊,那便趕緊讓他們幾個喝了吧,咱們還得盡快出去呢。」
景千姿活潑的說完,轉身到玉水池邊拿起了碗,五個青玉碗剔透明亮,裝滿了泉水之後,左邊的玉池已經見底,然而裡面的水位並沒有立即復原,另一邊的水池也沒有動靜。
大長老摸著鬍子笑道:「果然是!果然是!這水只要沒喝下就不會有變化,快給他們喝下,喝下之後就會有變化了。」
大長老臉上的興奮之色讓南宮有些無語,不就是一個陰陽池嗎?借助地底長年不變的濕度控制機關,這些水若是不消失的話,這窄小的內室裡濕度不會變化自然內裡的機關也沒動靜了。
「景嵐!餵他們喝水。」
景寒冰冷著臉命令景嵐,而景嵐滿眼掙扎之色站在原地不動。
「伯父,我……」
「你什麼!」景寒冰厲聲打斷他的猶豫,真是優柔寡斷的性子,江湖上不是說他果決冷冽嗎?如今遇到鳳欒是半個熟人便下不了手了?若是他知道鳳欒實際上是他的親兄長又該如何?
「你不動手難道要我來嗎?」
景嵐掙扎的神色衝著鳳欒說了句:「鳳欒你就認了伯父吧,你是他親生兒子他不會殺死你的,別倔了!」
南宮墨雪他們幾人臉上都顯出無比驚訝的神色,鳳欒則是連眼皮都懶得抬懶懶的問道:「景家主,十五年前你也是這般自私的因為母親不同意娶平妻而陷害她的吧?母親身上的上千種蠱毒和她走火入魔也是你設計的吧?既然你容不下我們母子又何必這般害她呢,殺了她不是一了百了嗎?」
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景寒冰臉上偽善的面具終於被撕碎殆盡,他近乎瘋狂的笑了起來看向鳳欒。
「別跟我提那個賤人!你難道不知道你是天生灰眸?回眸是景家的亡族之兆!我不過是給她吃了散攻草想散去她的內力,可她偏偏不從非要留著她的內力將你生下來才會走火入魔,至於你說的蠱毒我根本就不知道!」
景寒冰說完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景嵐也皺起了眉,他也是灰眸!從小景家的兄弟姐妹們都嫌棄他的灰眸,因此他才會在十歲那年離家出走,可是他不是景寒天的兒子嗎?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呢!
「罷了,反正我母親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你一眼,她也不稀罕你,她的仇我會替她報,如此腐爛不堪的景家也該走到頭了。」
鳳欒揚起臉來,謫仙般的臉上儘是溫柔之色沒有半分仇恨,卻如同高高在上的神讓人覺得要不可及。
景寒冰的心頭彷彿落下了重重的一擊,隨即親自拿過景嵐手中的玉碗,將碗中的泉水給鳳欒灌了進去,景嵐早已被大長老制住了行動,景千姿抱著手看著如同在看戲一般愜意。
五個碗中的泉水盡數灌進了南宮墨雪他們的口中,甚至連一滴都沒有浪費,左邊泉眼中的泉水都開始緩緩的上漲,機括響動的聲音也隆隆響起。
片刻之後,青玉拱門緩緩地朝兩邊分開,大長老解開了南宮墨雪他們幾人身上的穴道,他們可以走動,一身內力卻被封住了。
完全變了一種相處方式的一群人進了一個新的墓室,跟前兩次一樣除了面積更大一些以外看起來這個青玉墓室完全沒什麼特別的。
這一次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大長老便用劍閉著南宮墨雪他們幾人去尋找出口,南宮墨雪他們都十分聰明的用手中的東西四處敲打,裝作不懂機關之術的樣子,方正只要你有耐心我們就跟你們耗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南宮墨雪他們將整個墓室都摸著敲打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機關,大長老他們不得不親自尋找機關,同上一次一樣,又一名長老被捲進牆體內消失不見。
鬼影密音給夏侯懿等人告訴他們發生了同樣的情況,他們也發現越往下走血腥味也越發的厚重。
眾人體內被封住的一般內力完全不能運氣,然而南宮墨雪身體內還有另一半在身體內亂竄,不知為何放才喝下那些水之後她小腹便聚集著一股灼熱的真氣,一下下地撞擊著她腹中剩下的七分之一的烈焰果,沉悶的想要嘶吼和發洩。
「為何這一次沒有通道?」大長老終於有些壓抑不住問道,眼瞎只有他與二長老兩人還活著了,若是繼續這麼走下去他們也會死去,沒有人能活著出去。
景寒冰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卻又不敢將真相說出,只是支支吾吾的讓他們接著找。
景嵐則正跟鳳欒密音交流著,越說兩人臉上的神色越詭異,甚至隱隱有些痛苦之色。
「轟隆」一聲,右側的牆體上顯出了一個通道,同樣是黑玉的牆體和台階鋪就,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則讓人有些汗毛倒豎。
景寒冰將南宮墨雪他們四人推到了最前面,卻把鳳欒留在了最後讓大長老看管,景嵐則是扣在他身邊看著不讓他做傻事。
不同於前兩個甬道這一次的甬道完全是一個直行的,沒有任何的傾斜,彷彿前面就是最終的目的地一般,寬闊的道路兩旁立著形形色色奇怪的獸類,猙獰而威嚴!
這是墓前守護石!這裡才是墓主人的墓道門口啊!
抬首望去高不見頂的巨大空間豐富天然形成,整個頂部都是尖銳卻剔透美麗的水晶礦脈,各色水晶相映成輝,沒得人忘記了驚歎!
「我們終於到了!」
見到眼前的景象,景寒冰快步朝前走去,而其他眾人都是一副驚歎地站在原地看著這洞頂令人眼花繚亂的水晶礦脈,感歎著這地下的神奇。
「家主,這幾個小子怎麼辦?」
大長老回頭瞥了一眼南宮墨雪他們幾人,若是動手殺了不免可惜,不如先喂喂手上的劍再殺也不遲!
「留著!裡面說不定還會有危險,現在先留著他們。」
景寒冰似笑非笑的說道,他知道裡面除了一個大陣和棺木以外沒有任何的危險了,然而等取了武功秘籍之後他們父子三人在走出這個地方也有些危險,不若許給他們財寶讓他們離開,反正他們身中蠱毒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
大長老不甘心的收起來他腰間的劍,南宮墨雪挑下眉,想不到卓清風手裡的那把劍竟然是雌劍,而大長老手中的這一把才是雄劍,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姿兒退開!二位長老請各自站在墓門口的左右兩邊,我們三人同時運氣將這個門打開。」
景寒冰眼中閃爍著怪異的興奮,大長老和二長老也沒有推辭站在了不滿圖騰的水晶大門兩側,分別將手搭上了突起的像是開關門閥的東西上。
南宮墨雪閉上了眼睛扭過頭去,她踏進這裡看到這個大門的第一眼便知道這是些什麼東西,夏侯懿及時的站在南宮墨雪身前擋住她的視線,鳳欒他們也都各自站在一旁扭頭不看。
門緩緩地顫動了一下,然而這一下之後,大長老和二長老站的地面突然伸出來一對鋒利的晶石,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晶石群刺穿身體如同烤串兒一般站立著,鮮血通過晶石凹槽順著往地下匯聚,蜿蜒成一條小河。
「啊——」
景千姿捂著嘴跪在地上,父親一定知道這個機關,否則不會特意叫上大長老和二長老,這根本就是一個血祭,以活人之血祭祖輩在天之靈,然而為何一定要犧牲自己的組人呢?
景寒冰後退一步,伸手拍了下他方才抹在手上的藥粉,安撫道:「這扇門只能用族人之血才能開啟,姿兒不要怪爹爹心狠手辣,若是不這般做難道讓你們這些孩子祭祖嗎?」
他的語氣如此的理所當然,鬼影已經投過水晶大門看見了內裡的情況,密音告訴了夏侯懿他們。
「兩位長老的鮮血流進了大門裡面,我看到裡面有一個水晶棺材,所有的凹槽都順著地面流進了棺材裡,裡面有一具男屍,然而看起來面孔栩栩如生,完全不像死了幾百年的人。」
夏侯懿停了皺著眉兩人又將這些事轉述給了其他人,他們雖然內力被封,但實際上因為一直隱藏實力,他身上的穴道已經衝開了,而鬼影跟玉嫣然是殺手,衝開穴道雖慢卻並不太難。
景寒冰站在水晶墓門外,伸出顫抖的手觸摸著門上的五毒花圖騰,隨即他用盡全力朝門上拍去,水晶大門瞬間四分五裂轟然坍塌,南宮墨雪他們對視了幾眼,才驚覺這個景寒冰竟然一直深藏不露,他的功夫早已經在大長老之上了!
「你們也看見了,別先給我耍什麼花樣,景家會給你們用不盡的寶藏,不過你們最好不要氣什麼歹心。」
景寒冰說完率先踏進了明亮如白晝的水晶墓室之中,整個水晶的礦脈延伸進來,五彩的水晶打磨成了這個天然的墓室,看起來倒有幾分漂亮了。
「景家主的功夫這般厲害,誰還敢不要命地對抗呢?」
鳳欒微微笑著,連眼角都染上一層笑意,彷彿化不開的春風吹拂過臉龐,美好的讓人嫉妒!
「哼!他們是沒事,不過不包括你!」
語畢,景寒冰已經風一般的來到了鳳欒跟前,伸手點住他身體的各處大穴連同他的啞穴也一併封住,隨即伸手一抓便將鳳欒提了起來。
「鳳欒——」
南宮墨雪正欲上前已經被景千姿點攔住,半點也不讓步。
「薛哥哥,我哥他必須死,否則死的就會是我。」
景嵐他們幾人同時出手飛向提著鳳欒的景寒冰,此時景寒冰正將鳳欒放到水晶棺材旁的水晶台上,正準備按下機關背後卻一涼。
「他是你親生兒子,你也能下得了手嗎?」
夏侯懿怒喝一聲,手中的寒冰真氣盡數發出,因為內力被封住他體內的真氣如今只能動用不到五成,然而這一掌也還是完全沒有防備的打在了景寒冰的背上。
鳳欒已經被飛身過來的景嵐拉起身來,而景寒冰則是被震飛砸在了方才鳳欒躺的水晶台上,鮮血噴灑上去的一瞬間,水晶台上機關突然動了起來,成千上萬隻血槽晶尖從水晶太台上刺出一下子將景寒冰貫穿釘在了水晶台上。
「不——」被點住穴道的景千姿一聲慘叫後暈了過去,鳳欒見跟景嵐再伸手時水晶台已經開始迅速地下陷,直至完全消失。
一旁的水晶棺材中鮮紅的血液從另一邊的晶槽中流出,冒著熱氣的新鮮血液從方才沉下去的地方流了進去,同時墓室門口緩緩升起一個水晶鑲嵌著的白玉台,上面放著一個敞開的玉盒,裡面好像是幾本書。
景嵐跟鳳欒朝白玉台走了過去,在沒有回頭看過背後一眼,南宮墨雪他們也都默默地跟了過去,順手扶起昏迷的景千姿朝門口走去。
景嵐和鳳欒瞥了一眼白玉盒中的幾本書和一封信,鳳欒伸手將信打開,輕聲讀了出來。
「景秋然老匹夫,當你的後人看到這封信時你已經死了,屍首自然是被我餵了這墓中的五毒獸們,讓你六道輪迴都入不得!你的子子孫孫祭拜的都是我這個被你以怨報德害的殘廢了的人,不過既然他們看得到這封信,就說明你景家血脈正統的高手已經死了十一個,而你的直系孫子為了你留下的武功秘籍也死了,哈哈哈哈!他們的血匯聚到我身上雖然不能然我復生卻能讓我安息!」
輕蔑地笑了一下,將手中的信粉碎,鳳欒和景嵐轉身跨出了這個是非之地,就為了一個可笑的瘋子的所謂武功秘籍,景家幾乎被滅,當真是報應!
「我們走吧,原路返回。」
景嵐歎了口氣,比起鳳欒受過的磨難,他在景家錦衣玉食的長大已是萬幸,然而自己的母親也是被景寒冰親手殺死這件事情讓他根本無法接受,景家——跟他再無關係!
「那她怎麼辦?」
南宮墨雪指了指靠在自己身前的景千姿,他們總不能將她殺了吧!
「給她吃下。」
鳳欒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遞過去,殷紅欲滴的丹藥看得人膽戰心驚。
「這是什麼?」
南宮墨雪將藥丸塞進景千姿口中,輕輕地一合她的下巴,藥丸便消失在她口中吞嚥了下去。
鳳欒笑著搖頭道:「她不記得最近一個月所有的事情,不過她也許能過的更開心。」
南宮墨雪點頭並沒有說話,伸手按住景千姿的身上幾處大穴,懷中的人立即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著周圍的人有些不解。
「你們是誰?嵐哥哥我在哪兒?」
景嵐蹲下身去微笑著跟她說道:「我們在極樂地府中,伯父說你是景家下一代家主,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回家吧。」
景千姿一臉疑惑的將南宮墨雪他們都看了一遍,隨即笑著點頭,景嵐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七人順著來時的道路往回走。
一路暢通無阻,只用了兩個時辰他們便已經回到了當初下來的入口的地方,再看那十二個當時啟動的機關,不禁有些擔心。
「難道真的非得要十二個武藝高強的人才能出去嗎?」景嵐皺眉道。
「如今我們只有七人,並且實力懸殊較大,如何能夠出去?」
南宮墨雪皺著眉說道,轉身朝沒一個機關看了過去,仔細地走了一圈之後長長的鬆了口氣。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陣法已經被改變了,沒用一次便會削弱一次,如今我們弱勢用全力的話應當能將陣法開啟,來試試!」
眾人一次站上不同的台階,就連景千姿都十分乖順的站了上去,眾人全力運氣,將體內的真氣逼到機關的扶手上,最終聽到了機括運轉的聲音,隨著轟鳴聲的加大,她們也漸漸遠離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一陣塵土飛揚機括轟鳴之後,南宮墨雪等人重新出現在了那個廣場上,周圍似乎已經入夜了,一輪明月掛在天邊照亮了他們陰暗的心。
「回來了!回來了!」
身邊有守著的景家人的驚呼聲,有驚喜的也有擔憂的,各種各樣的聲音響起,而景千姿則是想起了景嵐說過的話,她驕傲地朝眾人走去,溫和地道。
「爹爹和長老們都去了,爹爹將景家交給我,許青衣盟卓清風入贅景家,一同掌管景家。」
景千姿說話的時候直直的盯著一旁的卓清風笑,對方先是一愣隨即欣喜浮上心頭,這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事情,不過如今景家是他的了,小師妹也嫁給他了。
「不可能!一派胡言亂語!」景盛一臉扭曲的阻止景千姿的話卻被她隔空摔了一個巴掌過去,一下子飛出幾米砸在廊柱上暈了過去。
一下子場面變得安靜極了,沒有人再敢挑戰一下。
「景嵐要離開景家,准了!從明日起,赤衣衛聽我號令準備將重建宮殿的寶藏搬出來,誰在有異議就先過來問問我手中的劍!」
景千姿手中拿的是大長老的那柄劍,嗜血而冰冷,南宮墨雪他們都站在一旁,這些事跟他們無關,一會兒他們就會凌霄山頂將笛子就醒再做打算。
「參見家主!」
眾人齊齊下跪並非是因為他們懼怕景千姿手中的劍,只是連景嵐都站在她身後,沒有人敢有異議,更何況青衣盟本就是卓清風的囊中之物。
景嵐低聲跟鳳欒說了幾句什麼,鳳欒的眼神銳利地朝站在下面的那些人臉上一一掃過,隨後點了點頭。
景千姿身上沒有半分的較弱女兒氣,反而是無比的堅強,如同景寒冰那般冷靜卻冷血。
他們進去了整整兩天兩夜,景嵐安排了人護送鳳欒他們從索道離開景家主宅,他自己則是返回了他原來的住所,還有些人需要清理。
長夜漫漫,當景家三叔也就是景盛一家人回到房中歇息時,外面著起了大火,刺鼻的煤油味和封死的門窗讓他們無路可逃,即便是有逃出去的人最後也是一劍砍死。
徹夜的慘叫聲和救火的聲音穿透黑夜,時而在未歇下的人耳中短暫停留,第二日天亮的時候只剩下了東院的一片焦土,而原本是手握著景家最大的商舖和交易的老三全家都死在了這場大火中,沒人敢非議也沒人敢置疑,就連景千姿自己也以為景嵐是在替她剷除異己,三叔家早就不安分了。
凌霄山上,剛趕回的鳳欒已經將南宮墨雪等人趕去睡覺,而他獨自守在風吟笛榻前等待著師傅和夏侯懿的師傅的到來。
昨夜回來看到師傅來的飛鴿傳書,說兩人已經在路上,約莫三日後到達凌霄山,響起他們離開後也許會背腹受敵,南宮墨雪跟鳳欒商榷過後決定留在這兒等到聖手醫仙和師傅來再說。
外面的陣法隱隱有響動,鳳欒起身朝外走去,卻見景嵐一身狼狽的困在大陣中央,正迷得暈頭轉向不知道怎麼走!
「不是讓你不要來嗎?我這兒那麼小怎麼容你?」鳳欒勾起唇角,然而說的話卻讓人心情愉悅。
「我是來道別的,鳳欒放我進去!」景嵐揚起他們有三分相似的臉笑道。
「哼!進來,下不為例。」
鳳欒一袖一甩,銀針掃去去了最裡面的那幾個機關,景嵐笑著跳到了他面前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朝裡面走:「好說好說!」
……
這個傢伙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呢!當真是……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啊!
一連三日,景嵐都住在這四合院中,美其名曰告別來的,可憐的鳳家兄弟被趕到了藥房中,又怕弄亂了鳳欒的草藥乾脆躺到了房頂上。
倒是有個好處,那便是聖手醫仙和蒼無涯一前一後趕過來的時候他們很早便發現了。
咚咚咚!
「景嵐大半夜的回去睡覺!」鳳欒無奈的聲音傳來,這幾日景嵐無所不用其極騷擾鳳欒叫他製藥,只要有人敲他的門他這都條件反射的以為是景嵐,哦不!如今叫鳳嵐。
鳳傾和鳳顏兄弟兩對望一眼道:「公子,是聖手醫仙和蒼無涯前後上山來了。」
躺在貴妃榻上的鳳欒一下子從榻上蹦了起來,衝出房門拋下一句話:「我去看看!」
鳳氏兄弟只看到鳳欒的背影一下子消失不見,都笑著搖了搖頭回到房頂上繼續首夜。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鳳欒身邊帶著一左一右兩名白袍人進了四合院,而方才提前醒來的南宮墨雪和夏侯懿也等在一旁。
「徒兒見過師傅,見過聖手醫仙。」
整齊的聲音換的蒼無涯美大叔的爽朗笑聲和聖手醫仙的沉默,鳳欒趁機打破尷尬,開始陳述風吟笛的病情。
「笛子擅自用陰陽笛的第八音階吹奏了一曲清心曲,控制了上萬人而後變成了這樣,師傅是我妹看好她讓她胡鬧了。」鳳欒垂著眸子說道,一副在自責的模樣。
聖手醫仙坐在風吟笛身邊把了會脈道:「你給她服了龍鬚安神草?」
「是一整株的龍鬚安神草配合這滿身的針灸,如今五毒花取了回來,可以隨時入藥,只是……」
聖手醫仙打斷他隨口說了句:「只是你不愛他。」
鳳欒:「……師傅我……」
「好了!不需要你愛她,只要你心裡也有她便可,當初我隨口瞎說的,哪怕是朋友的鮮血也是可以的。」
聖手醫仙說完,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蒼無涯,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不過這樣的神色看在鳳欒眼中卻是十分熟悉而又心痛的,因為他經常在笛子臉上看見這樣的神色……
「準備一下,可以開始治療了,過了年關之後我會將她帶回神醫谷,也許她會永遠忘記你,不過也沒關係,你本來也不愛她。」
聖手醫仙淡淡的說完,伸手將臉上的風帽取了下來放在一旁,鳳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師父的真面目,驚得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張跟笛子十分相似的臉龐,隨即轉身去配藥了。
兩個時辰後,凌霄山後山的四合院中,兩男一女正在院中下棋。
「若是我贏了師父就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南宮墨雪杵著下巴認真地看向蒼無涯,笛子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再修養半年就會完全好起來,只是也許會忘掉一些人其中可能包括她自己。
「丫頭你何時變得跟你師兄一般狡詐了?」
蒼無涯放棋子的手頓了一下,溫柔的笑著說道,並沒有否認也沒有答應。
「師傅這是害怕嗎?」
南宮墨雪挑釁一般看著蒼無涯,師傅始終是這副神色,讓人摸不清想法,如今聖手醫仙都要將弟子帶走了,師傅他老人家不要妻女,鳳欒不能不要啊……
「你這丫頭,越發的沒規矩了,為師答應你便是,不過……」蒼無涯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南宮墨雪打斷了。
「就知道師傅疼我!如此我便說了啊!」
南宮墨雪放下手中的把玩的白子,蒼無涯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抽出隨即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模樣,這個丫頭可比懿小子陰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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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寫到兩點多實在是困了,今天稍微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