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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傾城顏 005 送上門來 文 / 藍凌薇

    夏侯懿和南宮墨雪轉身離開聽風軒,打算到洛王府去探望洛出塵,剛走到花園中的荷塘邊就遇到了匆匆趕過來的青裳。

    「小姐,宮裡來了拜帖。」一身橘色撒花裌襖的青裳梳著時下京陵流行的少女髮髻,臉上透著幾分紅暈和著急。

    南宮墨雪有些詫異的結果她手上的信函,順嘴問道:「是那個宮裡的拜帖,真是奇怪。」

    「回小姐的話,辰皇貴妃宮中的拜帖,榮國公主下的,說是今日下午要來拜訪小姐。」青裳咬了下唇,這個七公主以前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如今越發的惡名昭著了,不知道她這個時候來將軍府打的什麼主意。

    「哦?送上門來了,本小姐求之不得呢。」南宮墨雪嘴角一彎,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夏侯懿,兩人眼中都透著絲絲狡黠與嗜血,夏侯琳竟然親自來了倒是省了他們很多事呢!

    「那小姐的意思是……」青裳瞥了一眼自家小姐和懿王殿下的神色,好像十分開心的模樣,她縮了下脖子不敢妄自揣測。

    「榮國公主親自下擺貼自然是大門開著請她進來,青裳吩咐下人準備些點心,她來了直接請到墨雪閣來,別的地方不能打擾。」

    南宮墨雪瞥了一眼青裳,夏侯懿早已經轉身同身後的人打了招呼,黛影朝著芙蓉園的方向去了,而他們二人也回了墨雪閣。

    棋盤上黑白分明呈現出勢均力敵之勢,看似柔和的人卻步步殺招,而看似很辣的人卻以退為進,步步設計,南宮墨雪撅著嘴瞥著不動聲色的夏侯懿,而夏侯懿則是淺笑著看著她,難怪師傅敵不過她了,自己都覺得吃力的緊……

    兩人安靜地在墨雪閣中對弈,一局未了,門外已經傳來了青裳通傳的聲音,而外面院中似乎也頓時熱鬧了起來。

    「小姐,榮國公主到了。」青裳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沒有半分的焦急和惶恐,也沒有半分的不安。

    南宮墨雪彎了下唇角,抬眼瞥了一下夏侯懿算是詢問,夏侯懿挑了下眉,手中執著的棋子落下,示意她繼續。

    「請公主進來,今日早些進宮又著了涼,這會兒不能出去呢。」南宮墨雪沖夏侯懿挑下眉,既然你讓我坐著我就乾脆把她惹毛了吧,看看這毒蛇的尾巴到底有多長?

    「放肆!小小的將軍之女也幹這般跟榮國公主說話嗎?這就是你們將軍府的規矩?沒有半點君臣之禮,給我拖出來跪著!」

    一個刻薄而又冷硬的聲音響起,即便是沒看見人南宮墨雪也能想像宮中嬤嬤的奴才相,她瞥了下嘴角沖夏侯懿吐了下舌頭。

    青裳一早便將下人都屏退了,墨雪閣中只留下了她和青衣兩人,如今二人屏氣斂聲地站著,彷彿是門神一般不打簾子也不動,夏侯琳不過是個小小的公主又來囂張什麼?

    幾名宮婢女和嬤嬤破門而入,她們這些日子在後宮之中囂張跋扈慣了,沒想到今日來了個將軍府便遭人冷待,主子被辱他們自然不能看著,衷心護主的奴才公主提拔的很快,賞賜自然也多。

    「給我……」

    領頭的一名年紀較大的嬤嬤衝進門來,臉上還帶著猙獰之色,卻不想第一眼便看見了滿臉陰鶩的懿王殿下,嚇得直直的跪了下去。

    「何人喧嘩?鬼影,拖出去杖責二十。」

    夏侯懿眼皮都沒抬一下,閒適的放下一子,南宮墨雪則是笑瞇瞇的給他添了一盞茶,隨手又放下了一顆子,仍舊是不動聲色的坐著,而鬼影身後已經出來幾名將軍府的侍衛,將闖進來的幾名嬤嬤和宮婢都拖了出去。

    「懿王殿下恕罪,老奴不知道懿王殿下在此,懿王恕罪!」領頭的嬤嬤大聲叫了起來,侍衛堵了她們的嘴拖走了,此時夏侯琳也終於踏進了墨雪閣中。

    「南宮小姐好大的架子!本宮親自來訪你不但不出門迎接反而在這兒罰了我身邊的嬤嬤,南宮小姐可是不將我榮國公主放在眼裡?」

    夏侯琳陰測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而陰冷的聲音中卻又透著幾分欣喜,七皇兄果然在這兒!她原這幾日都以為見不到七皇兄了,沒想到他們果然是有緣呢!

    「榮國公主恕罪,民女病了這小半年了,如今大病初癒一早便進了宮,如今實在是身子不是動彈不得了。」南宮墨雪笑著答道,笑意卻未到眼底,沒有半分暖意,反而透著嘲諷。

    「哼!擅自處置本宮宮中的人,對本宮不敬,這哪一條都足夠你受重責!不過看在你如今大病初癒的份上,本宮就是賞你胭脂紅吧。」

    夏侯琳逕自走到客座上坐了下來,即便是坐在客座上她都覺得這裡是她的地盤一般自大,卻不想她身邊的宮人沒有一個敢上前的,全都遲疑的看著夏侯懿。

    「拜帖是公主下的,人是懿王打的,至於不敬之事,就連太后娘娘都體恤民女大病初癒准許不必行禮,榮國公主莫非是想提醒我你比太后還大?」

    南宮墨雪瞇了下眼,落下一子,而後收割一片成果,夏侯懿眼皮跳了一跳,這個丫頭越來越狠辣了,可真是合他的胃口呢……

    「琉璃酥。」

    夏侯懿抬眼瞥了一眼南宮墨雪手邊的琉璃酥努了下嘴,南宮墨雪搖了下頭盯著他,見他手中把玩著棋子眼神不悅,她有幾分無奈地伸手拈了一塊遞了過去,夏侯懿滿意的用嘴叼去同時還不放過她手上的碎屑,舌頭一卷一併舔了去。

    他們的舉動果然激怒了坐在一旁的夏侯琳,她神色陰冷的站了起來,一步步朝著南宮墨雪走去,而一旁的六七名宮女嬤嬤都嚇得縮了脖子,榮國公主自從半年前變性情大變,如今只要她一發怒便殺人,今日這南宮小姐恐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夏侯琳你活的不耐煩了呢。」夏侯懿瞥了一眼夏侯琳身上釋放出來的陰冷氣息,這股氣息同藍景身上的釋放的氣息一模一樣,不過比之藍景的氣息要弱得多,應該是她沒錯了。

    夏侯琳轉頭憤怒的盯著南宮墨雪,情緒激動的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父皇已經將你許給了洛王世子你還不滿足嗎?從前每日勾引我的七皇兄,如今在我面前都敢這般放肆!」

    南宮墨雪漫不經心的抬眼瞥了她一眼,這麼多人面前她不敢做什麼,然而那股氣息卻是同黑巫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寒氣息一模一樣,即便洛美人的咒術不是她所為,她也一定知道些什麼。

    「七公主,首先懿王殿下並非是你的,這麼說話有欠穩妥;其次,勾引是什麼意思請七公主解釋下,你也知道民女是京陵第一廢物,附庸風雅這等事情自然是不懂得的;再次,民女什麼都沒有言語如何對公主不敬了?污蔑也要找個好的理由,不然方才拖出去的奴才可是白死了呢!」

    南宮墨雪邊說邊下著棋,一手磨著手中的白玉棋子思索,夏侯懿勾起唇角笑出了聲,這丫頭越來越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了,不錯!

    「你敢?你敢動他們本宮就要你拿命來償!」若是那些宮人死了,夏侯琳的臉面也便沒了,她瞬間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因為夏侯懿的漠視和南宮墨雪的囂張。

    「這會兒才想著說?已經死了呢!」夏侯懿瞥了一眼夏侯琳,勾著的唇又抿了起來,沒有半分笑意的臉上只有一雙冰冷的眼睛。

    「七皇兄,你不能幫著她欺負我的人!」夏侯琳臉上的陰鶩之色一收,轉為笑意盈盈,南宮墨雪竭力忍住嘔吐落下了一子,對夏侯琳的含情脈脈視而不見。

    「死人不會在意他們是否是你的人。」夏侯懿落下一子,這個丫頭真毒辣,自己如今已經四面楚歌了……

    夏侯琳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瞪大了眼睛,眼中一閃而過的毒辣和陰狠讓南宮墨雪覺得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畢竟她在南昭被雙生巫師打暈後躺在了蛇窟裡,夏侯琳的眼神同那些蛇簡直如出一轍。

    「七皇兄,想必你還不知道吧,父皇已經打算讓南宮墨雪年後同洛王世子大婚了,無論你心裡對她有多寵愛也無濟於事,總歸她都不是你的。」

    夏侯琳勾起了唇角,腥紅的眼睛得意的看著南宮墨雪,像是一條盤踞在她身旁的毒蛇,等著她被纏繞窒息而死最後慢慢享用,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夏侯懿瞇了下眼睛,即便她成了黑巫聖女,恐怕她仍舊是不得其法,況且以夏侯琳的蠢笨,想要她的命實在太容易了,不過既然她惹了出塵,就讓出塵來收拾她……

    「自然不是……」陰測測的聲音立即回答,夏侯琳緩步朝下棋的夏侯懿走了過去,她是來見他的,每一日她都急切的想要見到他,每一日她都在苦痛中煎熬著,如今好不容易將他盼回來了,沒想到他竟然跟他的小情人下棋,還這般明目張膽的!

    「你們都給本宮下去,沒有本宮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否則殺無赦!」夏侯琳回頭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宮人,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的,否則七皇兄永遠也不會明白她的苦心,她有多愛他。

    門口方纔還凶神惡煞的宮人都退了出去,青裳和青衣將門關好,沒有一個人能接近大廳,牆角的八寶方鼎香爐裡燃著淡淡的紫羅蘭香,飄渺的紫煙緩緩散發出來,幻化成空氣中的一道。

    「七公主今日來有何事?」

    南宮墨雪放下最後一子,唇角微微揚了一下,夏侯懿則是搖了下頭,這個狠毒的丫頭,自己最後一點希望她都不放過,罷了!

    手中的棋子一扔,身子懶懶的斜倚在座位上,夏侯懿伸手抬起一旁的茉莉花茶慢慢地抿了一口,香甜的味道掩去了茶水的苦澀,只有餘香繚繞在唇間。

    夏侯琳一步步朝夏侯懿走去並沒有回答她的話,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她手上有同心蠱,只要她將同心蠱放在七皇兄的身上,她就能永遠控制他了,只差這一步了。

    南宮墨雪突然起身朝夏侯琳走了過去,手中翻出來一把精緻而妖嬈的匕首,夏侯琳身上的幾處大穴都被她點住,不等她錯愕「唰」的一下,蒼白的病態的手腕被割裂開來,深可見骨的傷口和不斷湧出來的鮮血讓夏侯琳瞬間痙攣了起來,她、她竟然將自己雙手的經脈都割開了!

    「放你一點血而已,這麼驚訝幹什麼?」南宮墨雪伸手拍了下夏侯琳的臉,順手指了下她胸口的同心蠱道:「這會兒他們應該都入了你的血肉了,你孤單一輩子吧,沒要你的命是因為洛美人指不定想怎麼處理你呢!」

    南宮墨雪將夏侯琳的雙手按在早就準備好的碗口,她仔細地問過冰炎,解咒只需要一小碗鮮血便可,不過夏侯琳自己找死竟然敢在她面前勾引懿,那麼就讓她多放點血好了,反正那麼多童男童女死在她手裡,自己這般做一點兒也不過分!

    「丫頭,手絹。」夏侯懿給她遞過去一塊方形的娟帕,素色的靛藍色上面沒有任何花樣子,南宮墨雪微微詫異了一下,這廝竟然會帶著娟帕?轉念一想他這般挑剔的人定然是有的,只是以前不曾拿出來過罷了。

    「不用你的,染了她的血糟蹋了。」

    南宮墨雪一挑眉,走向一旁隨手拽起一快毛巾,仔細地擦淨了手上蜿蜒的鮮血,又淨了手之後才轉身回來,夏侯琳仍舊是保持著醜陋的姿勢趴在地上,灰白的臉上只有變態的陰狠和毒辣,死死地盯著南宮墨雪。

    夏侯懿慢條斯理的收起他的娟帕,眼睛也跟著南宮墨雪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勾起了唇角。

    「出塵若是醒了,你就等著他處理你,倘若他不醒,你就死吧。」

    他毫無感情的話語讓地上的夏侯琳痛苦不已,雖說同心蠱都入了她的體內,然而她還是忍不住覺得揪痛不已,再加上失血過多,臉色更加灰敗了幾分,卻是被南宮墨雪點了啞穴發不出半點聲音。

    「對了,我忘了問便割裂了你的手腕,真是莽撞,」南宮墨雪揉了下眉心笑道:「洛王世子身上的珈藍花蕊是七公主所下的吧,南昭黑巫來頭不小呢!」

    她輕蔑的語氣讓夏侯琳渾身一怔,她從蜿蜒的鮮血中抬起頭來,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著南宮墨雪,只是她的這一個神色便已經回答了南宮墨雪的疑惑,果然是她麼?死有餘辜!

    南宮墨雪收起放的差不多的鮮血倒進一個形狀怪異的琉璃瓶中,混合著許多草藥的味道滿意的蓋上了瓶蓋,而後一腳踹在了夏侯琳的心窩上。

    「你給洛美人下毒本是該死,不過介於他更想讓你生不如死,便先留你一條性命吧,況且……你的那些伎倆比不上藍景的十分之一,找死也看看日子再出門!」

    艷紅的櫻唇上吐出來的每一個都猶如尖刀刺進夏侯琳的心口,夏侯懿只是在一旁閒適的喝著茶,夏侯琳狼狽的躺著不能動彈,而後身上忽然一輕,南宮墨雪將一些淡綠色的液體但在她手腕上,隨後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榮國公主起駕回宮,都滾進來帶你們公主回去。」夏侯懿沒有感情的語調再次響起來,而門外的一些嬤嬤和宮女連滾帶爬的進來,扶起了地上狼狽不堪的夏侯琳,無人敢多言半句,帶著夏侯琳上了馬車。

    她們都是夏侯琳的貼身宮人,自然是知道夏侯琳每日用童男童女練功之事,如今他們心裡自然也懼怕被人揭發,因此夏侯琳被如此對待她們也不敢有半句走漏風聲,畢竟洛王世子若真的是因她而病的話,皇上也會將她交給洛王世子的。

    「咱們去一趟洛王府吧,如今雖是月虧,不過這血引是會起作用的,只要咒術解了,只需用內力便能衝開他身上的迷幻散讓他醒過來。」

    南宮墨雪有些興奮,實際上她也有私心,她自然是不願嫁給洛美人的,他早點醒過來,他們才有機會,而大家都不必再擔心。

    「走吧,去洛王府。」夏侯懿拉著她的手朝馬車走去,南宮墨雪吩咐了青裳和魅影守在將軍府,黛影和鬼影趕著車朝洛王府去了。

    洛王帶著洛王妃守在正殿,這幾日總是有許多朝中的官員來探望病重的洛王世子,許多直接將女眷和女兒也帶了過來,都期望著朝中炙手可熱的洛出塵一醒過來便能看見他們的女兒,洛王夫婦不得不在外面擋著,應付這些大小官員,如今已經是煩躁至極了!

    南宮墨雪和夏侯懿的馬車直接駛進了洛出塵的院子裡,南宮墨雪懷裡緊緊地抱著方纔那個琉璃玉瓶,心跳的很快,她其實是在擔心,擔心夏侯琳並不是血引之人,倘若她真的不是,就算是殺了她也找不到真正的下血引之人了。

    「你們來了。」蒼無涯從窗戶看見了匆匆進來的兩人,頗有幾分詫異,然而他看到他們手中的那個琉璃玉瓶時,突然透出了欣喜之色。

    「師傅,師娘呢?」夏侯懿先開口問道,南宮墨雪則是死死地咬著唇,她此刻早已緊張地不能說話了。

    「在裡面,進來吧。」蒼無涯不動聲色的接過南宮墨雪手中的琉璃玉瓶,他知道這個丫頭在害怕什麼,率先進了內室。

    因為長期躺著的洛出塵體質脆弱,周圍的帳幔都垂了下來,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他臉上的皮膚近乎透明的,已然是瘦弱不堪,南宮墨雪同夏侯懿站在他床邊看著睡容安詳的洛出塵,心裡都有些痛楚。

    「都別愣在那兒了,過來幫忙。」聖手醫仙將兩人叫了過去,只見整個屋子裡幾乎都是各色草藥,玲瓏閣中的草藥都被她搬過來了吧!

    「是,師娘。」南宮墨雪和夏侯懿乖巧地過來,然而聖手醫仙卻是皺了下眉瞪了蒼無涯一眼,蒼無涯呵呵地笑著,站在一旁不語,誰也不說破。

    「按照這個方子將藥準備好,笛子那個丫頭不知道又瘋到哪兒去了,你們兩仔細些別弄錯。」聖手醫仙將幾頁密密麻麻的藥方塞進他們手中,便轉身處理琉璃玉瓶中的藥引去了。

    南宮墨雪和夏侯懿不敢怠慢,仔細地開始整理各色藥材,按照藥方上的用量和需求將藥摘下洗淨稱重研磨,而後按照配比下鍋煮或是炒。

    三個時辰過去了,洛畫煙聽聞青裳的話也和南宮墨璃從將軍府趕了回來,南宮鴻鈞照顧著南宮夫人應該是無事的,這邊興許他們也能幫上忙。

    看著煉製成功的幾粒暗紅的藥丸,南宮墨雪忍不住皺了下眉看向聖手醫仙:「師娘,若是夏侯琳並非血引之人,洛美人會有事嗎?」

    「無妨,頂多是不管用罷了,他這副身子早就百毒不侵了,多這一種不多。」

    聖手醫仙歎了口氣,這個孩子跟鳳欒不同,他小小的時候便已經懂得犧牲自己保全哥哥,那個時候並非是他們的母妃讓自己給兩個孩子逼毒,而是出塵自己要求的,甚至不願意將此事告訴他的母妃。

    夏侯懿的眉皺得更深,唇抿成一條線,手指關節也微微泛白,出塵為了他一度犧牲了自己的生命,若不是師母用盡全力救他,出塵根本不可能活,三年的痛苦折磨他都沒有陪在他身邊,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懿,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會讓他有事的。」感覺到身邊的夏侯懿突然蔓延出的痛苦情緒,南宮墨雪用力的攥住他的手安撫道,蒼無涯也伸手拍了下夏侯懿的頭,這個孩子!

    「前輩,我們來看看能否幫得上忙。」洛畫煙同南宮墨璃進了房門,見屋內凝重的氣氛也都是一愣。

    「嗯,都過來吧。」聖手醫仙將一粒清心丸放在南宮墨雪手中示意她餵給夏侯懿,轉身開始吩咐南宮墨璃和洛畫煙要注意的事情,夏侯懿也回過神來靜靜聽著。

    「煙兒和雪兒守在門外,途中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任何人都不行,否則功虧一簣是小,只怕是他們幾個都要被反噬。」聖手醫仙說完,南宮墨雪和洛畫煙朝門外走去,畢竟她們是女子也不方便留在裡面。

    「懿兒你跟墨璃同時運功試著將他體內的迷幻散震開,盡力而為便可,若是不行就換人來。」

    聖手醫仙的意思很明白,南宮墨璃的功夫是至陽一脈,雖然不如南宮墨雪功力深厚不過如今用他的好過用南宮墨雪的,畢竟夏侯懿體內額蠱毒發作,不能損耗大量的功力,至陰一脈的功夫只有笛子那個死丫頭才是,然而她不知道去哪兒了,如今也是先試試,若是不行再想其他的法子。

    「是!」南宮墨璃和夏侯懿盤腿上了洛出塵的床,伸手將他上身的衣服解開並且扶了起來,等著聖手醫仙施針。

    「那我呢?」蒼無涯站在她身後問道,她雖然是不趕自己走了,然而她仍舊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不過孩子們叫她師娘她也沒生氣,還不錯……

    「偏殿候著。」聖手醫仙瞇了下眼,咬著牙扔下了這句話轉身繼續配藥了,蒼無涯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然而卻又透著幾分心疼道:「我在這兒守著你。」

    聖手醫仙手上的動作一滯,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整個大殿內氣氛緊張,南宮墨璃和夏侯懿都已經開始運功,蒼無涯則是緊張地看著配藥的聖手醫仙。

    殿外的南宮墨雪同洛畫煙對視了一眼,兩人耳力都很好,再加上她們也擔心裡面的狀況自然都豎著耳朵聽著,聖手醫仙同自己的師傅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墨雪突然想到了之前夏侯懿跟自己說過陰陽笛的傳人精通音律,若非陰陽互補雙休的話武功盡費是一定的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損傷經脈,而後她眼睛一亮,彎了下唇角。

    「雪兒怎麼了?」洛畫煙疑惑地看著南宮墨雪狡黠的笑容,她知道什麼嗎?

    「呃,無事的,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煙姐姐的嫁衣可繡好了?」南宮墨雪笑著看向洛畫煙,兩人坐在屋頂上一青一藍如同兩道墨畫一般,美得如同九天神女卻又真實而溫暖。

    被她這麼一問,洛畫煙臉上立即飛上了幾朵紅暈,點頭道:「繡好了,許多地方還是南宮夫人教我的法子,南宮夫人真是心靈手巧。」

    洛畫煙有些羞赧,雖說她原本早就應該嫁過去的,可是跟自己未來的小姑說這些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那便好,等來年開春你便是我大嫂了,我們是一家人,我那哥哥雖說平日有些傻傻的,不過心裡卻是十分清楚的人,他若是敢欺負你,只管跟我娘說,哥哥最怕娘親,娘親瞪他一下他便立即乖得跟貓兒一樣了。」

    南宮墨雪嘻嘻地笑著將自己的大哥給賣了,洛畫煙只是笑著點頭應了,洛王府的守衛森嚴堪比皇宮,遠遠地洛王和洛王妃也朝著這邊匆匆趕了過來。

    「父王,母妃,風前輩正給哥哥解毒,你們稍安勿躁。」洛畫煙飛身下去,擋在洛王和洛王妃面前,洛王拉著洛王妃站在原地同她問了幾句之後,轉身朝花廳去了,南宮墨雪的眼睛一直盯在洛王妃的身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直至她消失不見。

    「雪兒在看我母妃嗎?我母妃美嗎?」洛畫煙笑嘻嘻的打趣她道,南宮墨雪則是點頭道:「自然是很美。」

    「你想知道什麼,用你的秘密跟我換。」洛畫煙眨了下眼睛看向南宮墨雪,南宮墨雪則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大哥,自求多福吧!

    「你問一個問題我答一個,然後交換如何?不能有所保留,我們可是朋友。」洛畫煙伸手挑眉看向南宮墨雪,南宮墨雪爽快的同她擊掌盟誓,可憐的南宮墨璃很快變成了兩人的籌碼。

    「我先來!」南宮墨雪微微一笑,「未央宮中的那位與你的母妃長得像嗎?」南宮墨雪記得她在龍脈山莊夏侯懿的臥房見過一次的那副畫像,雖然當時只是瞥了一眼,然而印象深刻,洛王妃雖然很美可是長相卻完全不同。

    「不像!我母妃同姨母雖然是親姐妹,然而她們是異母姐妹,只不過因為自幼我母妃跟在姨母身邊長大,姐妹情深。」洛畫煙乾脆的答道,她沒想到南宮墨雪文的竟然不是夏侯懿的事情,略微有些吃驚。

    「難怪了……」南宮墨雪歎了口氣道:「該你問了,想知道我大哥的什麼糗事我都告訴你。」她調皮的眨了下眼,屋中的南宮墨璃感覺到自己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嗯……墨璃他以前有沒有喜歡過的女子?」洛畫煙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半晌說出來這一句,南宮墨雪卻是樂開了,她大哥騙的美人心,卻也讓人擔憂他從前是不是花花公子,哈哈哈!

    「煙兒姐姐不如直接問,我大哥在邊關的那些年有沒有同那些將領一般四處尋女人不就得了?」南宮墨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見洛畫煙小臉都憋紅了又收住了笑意道:「我給你說個故事你就知道了。」

    「嗯。」洛畫煙點頭,還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下面,南宮墨雪忍住爆笑的心思給她說了夏侯懿告訴她的那件事情。

    「那後來呢?發生了什麼?」洛畫煙追問,臉上都寫著南宮墨璃你死定了,南宮墨雪忍住笑連忙說道:「後來我大哥帶了一隊人馬半夜偷襲了敵軍糧草,不戰而捷。」

    洛畫煙眼中閃過詫異之色,而後也笑了起來,「當真是個呆子,美人在懷他都能審問軍情連夜偷襲,哈哈哈……」

    南宮墨雪也笑了起來,自己的那個大哥是挺呆的,不過有時候也腹黑的緊……否則這媳婦是怎麼騙到手的呢?

    兩人在房頂上聊了許久,幾乎將夏侯懿和南宮墨璃小時候的糗事都說了出來,笑聲不斷卻又透著幾分擔憂,畢竟她們這般做不過是為了不至於發瘋的想要衝下去看著罷了。

    天漸漸黑了下去,南宮墨雪和洛畫煙也進屋看過幾次裡面的狀況,然而都被蒼無涯擋了回來,只說無事,進行的很順利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然而蒼無涯越來越白的臉也讓她們擔憂不已。

    玉嫣然收到信號後帶著幽冥十二殺都過來了,如今這個院落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安全沒有問題,可是洛畫煙和南宮墨雪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她們已經顧不得能否再打發時間,心裡的擔憂都寫在了臉上,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的親人,任何人的安危都牽動這她們的心。

    黛影和鬼影已經第三次去了將軍府,聽風軒的琉璃花房中亮著燈,鳳嵐擔憂的坐在椅子上,猶豫著要不要將鬼影她們傳達的事情告訴鳳欒和笛子,畢竟……

    幽暗的房間裡沒有點燈,安靜地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見,風吟笛起身喝了口水,下身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床去。

    「慢點,我幫你拿。」

    一隻溫暖的手伸過來將她拽進了錦被中,風吟笛尷尬的收回了手窩在被子裡垂著眼眸,鳳欒伸手取了矮几上的水杯倒了溫水,而後遞到她面前。

    「謝謝。」一開口才發現她嗓子都是啞的,面上又紅了幾分接過水大口的灌了下去,喝得太猛一下子嗆到了。

    「咳咳咳咳……」

    鳳欒連忙接過她手上的水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淡笑著道:「你慢點兒喝,我又不跟你搶。」

    聞言風吟笛咳得更厲害了,眼淚都嗆了出來,索性拿被子捂了臉靠在床裡裝挺屍。

    鳳欒伸手拉開被角,有幾分無奈道:「再喝幾口水,一會兒你又口渴……」

    風吟笛:「……」

    鳳欒見她縮著不動,索性靠了過去:「那我餵你喝吧。」

    風吟笛猛地一拉被子,接過他手裡的水杯慢慢地喝了,一臉氣惱的看著他手卻微微顫抖著,她在緊張……

    見她喝完了一大杯水,鳳欒滿意的將杯子放下,微紅的眼眸似是沒有半分變化這讓風吟笛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下一刻她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笛子,你不給我被子蓋,我冷。」鳳欒幽怨的眨了下眼睛,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風吟笛扔了個被角給他,轉身躺了下去,她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感覺到身後的人又貼了過來,她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我想睡會兒……我累了……」實在想不出別的借口,她只能隨口編一個,可是明顯根本就不管用。

    「嗯,那你睡會兒,我輕點兒。」耳邊傳來一陣低笑,她自己已經動彈不得,該死的鳳欒!

    「我的意思是你也休息下,起碼……唔!你混蛋……」她忘了自己是第幾次說這些話了,從來沒有管用過,而他身後的人把玩著她的長髮頗為正經的道:「你想讓我經脈逆行而死嗎?」

    風吟笛有力無氣的道:「……我真的很累……」

    「一刻鐘前你歇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個時辰前也一樣……」鳳欒挑了下眉,打算繼續他無恥的言論。

    「停!你不用提醒我……」風吟笛瞪了他一眼,她希望再睜開眼的時候二十個時辰就過去了……

    見她不說話鳳欒伸過腦袋來問道:「餓了嗎?我喂喝粥?」

    風吟笛睜開一隻眼道:「餓了,但是我沒胃口……」天啊,讓她趕緊暈死過去吧……

    「那我先餵你用膳,吃飽了沐浴一下,給你上藥。」鳳欒一本正經的說道,聽得風吟笛又自殺的衝動。

    「鳳欒……」風吟笛咬牙切齒的道,然而對方沒有半點自覺,伸手將她裹在寢衣裡,而後打開了食盒。

    「趁這會兒我還清醒,你最好是吃些東西,過半個時辰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保持清醒……」鳳欒無奈的將她抱了過來,遞上銀耳蓮子羹和一碟小點心,風吟笛乖乖的就著他的手吃了起來,自己當真是……

    「嗯,乖……」鳳欒伸手將她嘴角的點心碎屑抹掉,自己喝了一碗參湯,又喝了一碗藥,苦澀的味道卻讓他連眉都沒皺一下。

    兩人迅速地用完晚膳,風吟笛垂著眸子道:「我自己去沐浴,你、你別跟著我。」

    鳳欒輕笑了一聲道:「你能走過去?」

    「……」

    認命的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周圍的冷氣刮著她漏在外面的腳踝和臉頰,有些刺骨,因為他體內的藥性太烈,屋裡連炭火都滅了,直到突然進到溫暖的浴桶中才緩和了不少。

    「暖和了?」鳳欒伸手將她身上的浴袍拉開掛到屏風後的架子上,風吟笛點了下頭閉著眼靠在浴桶邊不言語。

    四肢百骸傳來的痛楚如同被重物壓過一般,浴桶中的草藥稍微緩解了身體的疼痛卻讓她整個人越發的沒有力氣,鳳欒邁進浴桶中,伸手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胸前,已經過了八個時辰了,自己的身體也漸漸地能夠控制,可是看她這般乏力,心裡十分心疼。

    「我困了。」風吟笛微微轉身,靠在他頸窩上閉目養神,然而只是片刻她又立即清醒了過來:「鳳欒!你在做什麼?」

    鳳欒及時的伸手箍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聲音透著幾分無奈道:「我給你上藥,你別亂動。」

    「我自己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掙脫不開,風吟笛覺得她自己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那條大肥魚,任他魚肉……

    「我倒是想讓你自己來……就怕你下不了手……」

    鳳欒愈發的有耐性了,自己也不想傷了她,可是他怕一會兒藥性上來了又控制不住,治好先這樣了。

    「你還是讓我死了吧。」風吟笛義憤填膺的道,雙腿收緊盡量遠離他的身子,兩人在浴桶中對峙著。

    「如今才過了八個時辰,還有十六個時辰,你若是想在床上躺幾日我就不管你了。」他貼著她耳畔低聲道,不知道是因為熱水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體內的真氣又開始亂竄起來,呼吸也有些不穩。

    鳳嵐在琉璃花房中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站在原地,擺弄那些草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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