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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傾城顏 007 神秘協議 文 / 藍凌薇

    大殿中的曼陀羅香一直燃著,裊裊娜娜的紫色煙霧散在大殿屋頂上的樑柱之間,漸漸地變淡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

    南宮墨雪拄著下巴盯著早上同自己說過話的夏侯懿,緊皺著的眉又鬆了松,一旁的燭台和燈架中都已經點上了蠟燭,光暈幽暗的大殿內只聽得見床上幾人的淺淺呼吸。

    桌上的燭檯燈芯爆了一下,隨著劈啪聲跳出幾縷火花,火光突然暗了一下又恢復正常,洛畫煙始終睜著眼不肯睡覺,南宮墨雪無奈只能再次勸她。

    「煙姐姐,你到貴妃榻上睡會兒吧,大哥他們都會沒事的,我守著是擔心懿蠱毒發作,你不必這般的。」南宮墨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眼中的疲色染上一絲晦暗。

    「雪兒,我是不放心你……我陪著你吧。」洛畫煙朝她走了過來,手上遞上一杯濃茶,即便她身體再好昨夜已經未眠,她始終是有些擔心。

    南宮墨雪默了一下,接過她手上的茶杯放在一旁,忽然點了她的睡穴而後將人放在了遠處的貴妃榻上,轉身走回床邊。

    她盯著夏侯懿的側臉發呆了許久,床上的人皺了下眉頭,不知道是因為身子不適還是因為他夢見了什麼,顯得有些不悅,伸手撫平他皺著的眉頭彎起唇角笑了,平日裡清冷孤寂的人睡夢中總是一副恬淡從容的模樣,沒有冰冷與疏離,只是溫暖而舒展。

    隨手翻開一本洛出塵的手札看著上面的毒藥配方,研究自己能用眼前有限的東西做點什麼,這長夜漫漫始終是不適合看著夏侯懿傷春悲秋的。

    很快她便開始在桌前搗鼓了幾樣草藥放在一個新的玉皿裡,洛美人果然異於常人,用這般貴重的草藥做毒藥恐怕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真的對毒藥感興趣吧,再一想到如今聽風軒裡的那兩位,南宮墨雪頓時覺得自家師母當真是驚世奇人,否則也教不出來這般風格迥異的奇葩三徒弟了!

    內室裡傳來四人淺淺的呼吸聲,南宮墨雪是不是的仔細聽一下他們的呼吸,見四人的呼吸平穩睡容安詳也露出了笑容,除了夏侯懿偶爾皺眉以外,大家應當都睡了個好覺。

    手上的草藥按照手札上的比列精準的放進白玉皿中,熟練地切斷搗碎再過濾蒸煮,最後成型的竟然有六粒,這個數字遠遠超過她設想的,順手將藥裝進一個新的藥瓶裡,順手在瓶蓋上刻上記號,直接將藥瓶揣進了懷裡。

    「呵!真奸詐!」身後傳來一聲無奈的歎氣,南宮墨雪驚得轉身看了過去,只見夏侯懿斜倚在床頭上,唇角微勾定定的看著她,南宮墨雪頓時臉上一燒,她方才是在一線香的原料裡添了幾味毒藥而已……

    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搭上他的手腕笑道:「你醒了,我讓嫣然給你準備些吃的可好?」說著她轉身打算出門自己手腕一緊,已經落入了他微涼的懷抱。

    「不必去了,我想睡自己的床。」夏侯懿低頭看向懷中的南宮墨雪,出塵隨時可能醒過來,他睡在這兒總覺得很奇怪,又或者他不願意丫頭守著他的時候也守在著出塵……

    「好,我讓鬼影準備馬車,我送你回去。」南宮墨雪伸手將他身上滑落的錦被拉上來給他蓋好,又轉身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他手中才轉身出去讓鬼影準備馬車。

    夏侯懿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身上,小口的喝下了她遞過來的水,乾燥的唇恢復了往日的鮮亮,淺粉色的薄唇看上去有幾分憔悴。

    轉頭伸手搭上洛出塵的脈搏,許久夏侯懿收回手來歎了口氣,身上的咒術解了,只是他為何還不醒來呢?

    南宮墨雪回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知道夏侯懿回過神來她才走近。

    「鬼影已經在門外了,我們走吧。」

    懿醒了的話自己大哥也差不多該醒了,南宮墨雪回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南宮墨璃,又轉向站在角落裡的玉嫣然,玉嫣然朝她點頭示意她放心,南宮墨雪才上前取了夏侯懿的外裳和大氅朝夏侯懿走去。

    「若是你不放心墨璃就留在這兒吧,有鬼影在無事的。」夏侯懿結果她手上的外裳,逕自穿了起來,南宮墨雪則是皺了下眉。

    「你希望我留下嗎?你擔心洛美人醒不過來嗎?」南宮墨雪抿著唇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怒氣和怨恨,自己守著他兩夜未合眼就是因為擔心他蠱毒發作,可他倒好……

    腰上突然一緊,她已經被他禁錮在懷裡,冰涼的唇貼上她微微發燙的唇,因為這幾日未眠乾燥的唇瓣被撬開,宣示著他的佔有。

    南宮墨雪臉上的惱怒漸漸被軟化,她瞪著他的眼神卻因為發紅的臉頰看起來更像是挑逗,夏侯懿內力尚未完全恢復,身體損耗過大如今可以說是毫無力氣,可是她也全然沒有反抗任由他為所欲為。

    「咳咳……這似乎是我的床。」一個慢悠悠的涼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妖嬈肆意的目光纏繞上了擁吻的南宮墨雪和夏侯懿。

    兩人都嚇得不輕一下子便分開來,同時見鬼一般轉頭看向床內,只見那張沉睡了小半年的妖孽容顏終於睜開了眼,此時正斜睨著他們兩曖昧至極的動作,南宮墨雪的臉一下子就燒紅了。

    「醒了最好,丫頭我們走。」夏侯懿起身披上大氅,拉著南宮墨雪便要往外走,伸手傳來洛出塵一日既往妖嬈的聲音。

    「懿,你太無情了,不過聽說雪丫頭年關之後便要跟我成親我還是很歡喜的。」洛出塵慢悠悠的語調讓快走到門口的夏侯懿腳上一滯,拉著南宮墨雪的手也一緊。

    瞥見夏侯懿臉上的不悅,既然洛美人醒了那就是無事了,南宮墨雪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她也不想他們起衝突於是拉著他繼續朝外走,卻被夏侯懿拉住了,轉身朝洛出塵的床邊走去。

    「你不是昏迷了?為何意識是清醒的?」夏侯懿磨著牙,此刻他的臉上並沒有戴面具,只是慣有的冰冷和不悅,語氣也沒有半分欣喜反倒是有些微怒。

    「我只是醒不過來,並沒有昏迷,你們每一個人同我說的話我都知道,」洛出塵慢悠悠的直起身來,朝床角靠了過去,似笑非笑的睨著南宮墨雪道:「我要喝水。」

    南宮墨雪鬆開夏侯懿的手,轉身朝走到雕花檀木桌旁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又將聖手醫仙一早準備好的藥丸拿了過來,照樣也沒忘了捎上一碟京城鋪子的鹽津梅。

    洛出塵滿臉笑意的接過南宮墨雪手中的杯子,慢悠悠的將溫水喝完把空杯子放回南宮墨雪手上的托盤裡,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捻起幾粒苦澀的藥丸塞進嘴裡嚼著,像是吃糖一般淡然的神色。

    夏侯懿順手將南宮墨雪手中的鹽津梅子取走,坐在床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還伸手放了一粒在南宮墨雪口中,臉上的怒氣已然消失,只剩下淡然。

    此時的夏侯懿和洛出塵看起來是極為相像的,一般的慵懶恬淡,一樣的邪魅妖孽,南宮墨雪伸手捋了下夏侯懿臉頰上的頭髮,方纔他急著要走連頭髮的都沒束起來,盡數披散著看起來妖嬈肆意。

    「給我留幾粒,我是病人。」洛出塵從夏侯懿手中搶過來剩下的幾粒梅子,全都倒進了他的嘴裡,隨即臉上揚起了得意的孩子氣的笑容,桃花眼瞇著大量坐在一旁的南宮墨雪。

    「你再看我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夏侯懿隨手取了條毯子朝羅出塵身上扔了過去,床角的洛出塵身子一偏接住了隨意地往自己肩上一搭,笑道:「你是嫉妒我眼睛長得比你漂亮嗎?我的哥哥。」

    南宮墨雪眼觀鼻鼻觀心坐在床邊嚼著嘴裡酸的要命的梅子,鹽津梅子大概是最酸的梅子了,她向來只吃甜的,這梅子酸的讓她十分鬱悶……

    「張嘴。」夏侯懿的手伸到她嘴邊,看不見他手裡拿的什麼然而南宮墨雪還是乖乖地張開嘴,一股清甜取代了口中的苦澀,是青梅!

    「哼!別以為你這麼對我我會退婚。」洛出塵瞇著眼笑得更歡了幾分,桃花眼中卻是清冷一片,南宮墨雪微微轉開臉起身朝外走去,打算給他們兩留點空間。

    「出塵……」夏侯懿將手中的青梅塞了幾粒給洛出塵,阻止他說出些不該讓丫頭聽到的話,見南宮墨雪出去了,才坐到床邊又遞了一杯水過去。

    轉身出門的南宮墨雪伸手招來了隱在暗處的黛影,拉著她進了玲瓏閣旁邊的小廚房,瞥見花廳中的等已經滅了,她便想著明日一早再讓洛王和王妃過來看洛美人吧。

    「雪兒,給他們做些什麼吃?」黛影偏著頭看著她偷笑不止,實際上就在方才幽冥十二殺還擔心主子和影主會不會打起來,看樣子他們小瞧了自家主子的腹黑。

    「黛影姐姐,你和青影什麼時候辦婚事?」南宮墨雪見她不懷好意的笑反問道,黛影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遍,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鬼影和嫣然什麼時候辦呢?」見她說不出話來南宮墨雪心情大好地進了廚房,挑了幾樣食材開始開始準備下鍋。

    「我哥和嫣然大概快了吧,他平日裡也不吭聲,不過我想再快也得過了年關之後呢。」

    黛影接過她準備要清洗的菜放進盆裡幫她清洗,南宮墨雪熟練地將討好的米和粗糧放進鍋裡加水先煮著。

    「對了!」黛影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笑著對南宮墨雪道:「我那弟弟喚作龍千尋的雪兒可還記得?」

    南宮墨雪詫異了一下點頭道:「嗯,我記得那個孩子,他怎麼了?」

    黛影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的道:「他這半年來四處奔波,將龍家的產業發揚光大了,我跟大哥甚是欣慰呢。」

    聽著她乖乖的語氣,南宮墨雪挑了下眉道:「黛影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拐彎抹角了?」

    黛影嘿嘿的笑著搖頭道:「這個孩子實誠啊,竟然答應了主子用他的能力保護你,主子是何許人啊,這個傻孩子!」

    南宮墨雪聽她的語氣也驚了一下,這倒真像是夏侯懿那廝會做的事情,當真是不留餘地的將每個人都安置好呢!

    「他不過是年少,待到過上幾年他便會遇見更好的女子,黛影姐姐你多慮了。」南宮墨雪笑著結果她手上切好的菜放進鍋中,又添了些肉末蓋上鍋蓋。

    黛影點頭道:「雪兒說的是,只是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個孩子呢?」

    他伸手從一旁溫著的蒸屜上取出一碗燕窩遞到南宮墨雪手裡示意她喝下,南宮墨雪乖順的喝了手中的燕窩便開始做菜。

    正殿之中的南宮墨璃和洛畫煙睡得正香,洛出塵和夏侯懿對峙著僵持著,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

    「出塵,除了她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唯獨她不行。」夏侯懿揉了下眉心,從小到大他們喜歡的都是一樣的東西,爭搶一樣的玩具,喜歡用一樣的兵器,依戀一樣的熏香,甚至喜歡耍一樣的小伎倆……

    「可是我只想要她怎麼辦?」洛出塵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神色不對的夏侯懿,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深了幾分:「你覺得那個人會讓丫頭嫁給你嗎?」

    夏侯懿的神色更加冷了幾分,緊抿的薄唇顯得有些發白,半晌他一字一句道:「除了她,我什麼都能給你,你要她除非我死!」

    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南宮墨璃模模糊糊的聽到了這些話,他下意識地翻了個身接著睡了過去,這中時候還是睡覺吧,大半夜的怪慎得慌!

    「你也知道那個人不會讓懿王娶丫頭,何不如便依了他?」洛出塵伸手將身上的毯子攏緊了幾分,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全然不顧夏侯懿殺人的目光接著道:「聽說後日的賞梅宴上那個人打算給你指婚的,你覺得你躲得過幾時?」

    「卡嚓」一聲,夏侯懿手中的杯子碎成了幾塊掉落在地上,鋒利的碎片劃破了他的手掌,艷紅的鮮血順著掌心滑落在床邊的暗紫色被角上,妖異而猩紅。

    洛出塵皺了下眉,伸手拉過他的手,夏侯懿死死地盯著他的臉對方卻不以為然。

    「還是這副性子,都多大的人了!」洛出塵撅了下嘴,伸手從枕頭下面摸出來一瓶透明的藥,透著幾分幽香的淺紫色液體滑過夏侯懿的手,待到他手上的藥乾透了之後,洛出塵取了一塊紗布給他包紮好,透明而蒼白的手指仔細地給他整理好紗布,一絲不苟。

    「出塵,我想我說得很明白了,除了她什麼都可以商量,唯獨她不行。」夏侯懿有些無力的閉了下眼睛,他也想過自己同雪兒定然是舉步維艱的,那個人將雪兒指給出塵不就是為了防備自己嗎?

    洛出塵唇角勾起一絲笑意,鬆開放在他手上的手,調整了一下坐姿,倚在床柱上悄悄地同夏侯懿說了幾句話,見他咻然睜大的眸子笑意更深了幾分,順手將自己的茶杯扔到了旁邊南宮墨璃的榻上。

    「唔!痛!」南宮墨璃從床上跳了起來,他頗為無奈的被砸了一下竟然還沒有聽到他們的悄悄話,起碼最後幾句關鍵的沒聽到……

    「不裝睡了?」洛出塵斜睨著他一副我早看出來了的模樣,夏侯懿則是陷入了沉思,出塵說的他自然是一萬個願意的,只是這樣對他不公平……

    「懿,你若是心疼我就當我沒說過,我倒是挺想娶丫頭的,但我也怕她會謀殺親夫……」洛出塵癟了下嘴,那個丫頭從來都不是個良善之人,甚至算不上是大家閨秀。

    「我應了!」夏侯懿目光炯炯地看著洛出塵,他一直想要的都只是找到千年冰魄,查出當年未央宮失火的真相而已,只是別人從來不曾放過他,一步步將他逼到今日的位置上,想到他們被動的未來,若是要犧牲掉丫頭那麼他才能報仇的話,他寧願自己死去。

    「哼!我就知道……」洛出塵極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而後轉臉看向伸手抱洛畫煙的南宮墨璃,「我說妹夫,你總不能當著我們兩個兄長的面,對我們的妹妹動手動腳的吧……」

    南宮墨璃先是一愣,而後呵呵的笑了起來,伸手取了自己的大氅將洛畫煙裹在裡面,而後轉身出門了,門外的玉嫣然立即上前引路,領著南宮墨璃朝洛畫煙的院子去了。

    「說罷,你想要什麼?」夏侯懿臉上盈滿了笑意,他甚至想伸手抱一下眼前這個臭小子,雖然他知道他們已經都不小了,但他這該死的驕傲性子卻頭一次讓他無比的歡喜。

    「別以為我是為了你這麼做的,我只是不願意讓她恨我罷了。」洛出塵將頭扭朝一邊,餘光瞥見夏侯懿臉上的笑意,心底也暖了幾分,「千年冰魄自然是要靠你去找,這個不必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唯一要你答應我的是那個位子我不想做,若是有一天懿王不得不坐上那個位子,你就還我自由。」

    夏侯懿面上的笑意一滯,隨即沉吟了半晌道:「可是丫頭嫁給了洛王世子,以後就是洛王妃……」

    「你的腦袋難道是榆木的嗎?我們真的是同一個母妃生的嗎?」洛出塵一副氣悶的模樣,聲調也微微抬高了幾分,兩人都在靠在床柱上,肩挨著肩坐著,卻是一個妖嬈肆意,一個清冷狂妄。

    「等找個機會你自己問問,到時候被抽別找我幫忙。」夏侯懿淡淡地說道,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自己確實多慮了,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丫頭也是他的妻子,同他是什麼身份無關……

    「我都這麼大了,不會再挨打了……」洛出塵似是想起了什麼,垂下了眼瞼,夏侯懿也沉默不語。

    十三年前,未央宮中。

    一身黑袍的七皇子正在未央宮中的花園裡練劍,最近師傅又教了他一套新的劍法,每日早上一起床便要先練幾個時辰。

    「小世子您慢點兒跑!」宮娥氣喘吁吁地跟在一路飛奔進宮的洛出塵身後,提醒著這位小祖宗慢點兒跑,卻根本沒有什麼用處。

    小小年紀一身紅袍的洛出塵用他嫻熟的輕功飄到夏侯懿面前,偏著臉問道:「母妃呢?」

    黑袍的夏侯懿收起手中的劍,一臉不滿的道:「出塵說過多少次了,你得稱呼我的母妃作皇貴妃娘娘或者姨母,你的母妃是洛王妃……」

    紅袍的洛出塵將臉一扭,十分不滿的道:「你們都以為我是白癡嗎?母妃——你在哪兒?出塵來看你了。」說著,紅色的身影便朝殿中飛奔而去,驚得宮女們尖叫不止。

    一身金色宮裝的年輕女子款款走出來,正好撞上了飛奔進去的紅袍孩子,孩子嗅了下她身上熟悉的香氣,甜甜的揚起了小臉道:「母妃!」

    跟在她身後走出來的夏侯雲天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顯示一驚而後皺了下眉。

    「放肆!出塵這孩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仗著你的母妃是本宮的妹妹便這般肆無忌憚嗎?來人!拖下去杖責。」

    女子陡然間冷下來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作假,一旁的宮娥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請求女子的原諒,夏侯雲天皺著的眉也舒緩了些,上前拉過紅袍的洛出塵道:「為何叫皇貴妃做母妃呢?」

    「因為母妃比洛王妃生的漂亮!」

    練完武一身汗水的夏侯懿及時的答道,隨即伸手將洛出塵從自己母妃身上拎了下來惡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手上的劍柄已經打在了他的臀上。

    「出塵不懂規矩,兒臣替母妃教訓他,叫他日後再也不敢造次!」只有五歲的夏侯懿神色嚴峻沒有半分玩笑的樣子,逗得夏侯雲天哈哈大笑了起來,手心掐出血痕來的女子也漸漸地鬆開了手掌。

    「懿小子不錯!懂得保護你母妃,看樣子你母妃沒有白疼你!」夏侯雲天心情大好的拉著皇貴妃朝御花園走去,而地上被打的紅袍小男孩始終一聲不吭的趴在地上,眼中蓄滿了淚水。

    見他們漸漸走遠,身邊的宮人也都散去,夏侯懿伸手將洛出塵抱了起來朝自己的寢殿走去,他遣散了所有的宮人,別人都認為是兩個孩子鬧了彆扭想和好,然兒是加上並非如此。

    「出塵,哥哥給你上藥。」夏侯懿捏著手中的玉瓶小心翼翼的靠近床上滿眼淚水的洛出塵。

    「我討厭你!你霸佔了母妃的寵愛,如今還打我?」洛出塵將臉朝床裡一扭不理他了。

    夏侯懿歎了口氣,小小的臉上透出幾分孩子不曾有的深沉,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道:「若是我和母妃都死了,你可開心?」

    洛出塵猛然轉過頭來盯著夏侯懿的臉,見他不像是說謊才緊緊地抓著他的手道:「我不要你們死,你們都要好好的活著,哪怕是我死了你們也要好好地活著。」

    黑袍的小男孩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伸手輕輕地揉了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眼角有些濕了。

    「出塵要乖,你知道我們是雙生子,可是皇室之中雙生子向來都是王朝之禍,若非為了保全我們的性命,母妃也捨不得讓你離開,倘若你想不明白,便急著我今日說的話,那麼多人想要我們死,我們要保護母妃。」

    小小的男孩眼中堅定而強大,紅袍的小男孩皺了下眉,有幾分失落的道:「所以我便不能叫她母妃了……」

    黑袍的男孩伸手揉了下他烏黑的頭髮哄著:「即使你不能叫母妃,她也是我們的母妃,我也是你的哥哥,不是嗎?等到有一天我們足夠強大,你便能叫母妃了。」

    紅袍的洛出塵眨了下眼,鄭重的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下來,自此他再也沒有叫過她母妃,然而他們的關係卻是一直都很好,因為他們是一家人。

    「懿,洛美人,用膳了!」

    熟悉的聲音將他從思緒里拉了回來,南宮墨雪嗔怪的聲音讓夏侯懿和洛出塵都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兩人均是挑眉笑了一下,接過南宮墨雪遞過來的兩個小矮几放在床榻上,等著她布菜。

    「你們在發什麼呆?這麼出神。」

    南宮墨雪將食盒中的清粥和燕窩放在矮几上,又給兩人都放好了湯勺,催促道:「先趁熱喝了清粥,洛美人能多喝些燕窩,待到了明日再吃菜。」

    說著她將幾個色香味俱全的小菜放在了夏侯懿的矮几上,洛出塵癟了下嘴道:「雪丫頭真偏心!」

    夏侯懿勾起唇角忍著笑道:「丫頭自然是偏心的,不然也不會不許你吃菜了。」

    「都趁熱吃,別給我在這兒鬧騰了!」南宮墨雪無語的搖了下頭,這兩人無時無刻不再拌嘴,當真是一對活寶!

    夏侯懿和洛出塵同時噤聲,低頭喝粥的喝粥,吃菜的吃菜,兩人都極為默契的對視分開,再對視再分開,看得南宮墨雪覺得有些莫名。

    「你們兩是不是說了我什麼壞話?」南宮墨雪摸了下鼻子,覺得自己有種砧板上魚肉的感覺,尤其是夏侯懿嘴角的笑意和洛出塵眼角的笑意……

    「是!」夏侯懿理直氣壯地答道。

    「不是!」洛出塵十分陳懇的答道。

    夏侯懿瞥了一眼洛出塵警告的眼神不言而喻,然而他越是這樣越讓南宮墨雪覺得他們有事瞞著自己,於是冷了臉道:「說不說?」

    兩碗清粥燕窩很快下了肚,洛出塵放下手中的玉碗,挑眉看向南宮墨雪:「雪丫頭想知道?我們不過是就年後皇上想要你我提前完婚的事情商討了一下對策而已,我相信你會喜歡這個結果的。」

    夏侯懿瞪了他一眼,想解釋卻被洛出塵打斷了:「你嫁給我並非無力改變,然而如今京陵正是多事之秋,若是當真退了婚你也未必能順利嫁給懿,所以我們打算不退婚了。」

    南宮墨雪被他慢悠悠的語速折磨的心裡一陣緊張,最後聽到這句話時臉色也白了幾分,洛美人說他們決定不退婚了,也就是說懿他同意自己嫁給洛美人?

    「我不會嫁的!我死了你們就不頭疼了。」南宮墨雪咬了下牙放下手中的點心,轉身朝門外走去。

    「笨丫頭,回來!」夏侯懿無奈的搖了下頭,見她當真生氣了又甩了一記眼色給洛出塵。

    南宮墨雪咬了下唇並未轉身只是站在了原地道:「懿王有事?」

    洛出塵趁機添油加醋的道:「你嫁給洛王世子既然無法改變,我只好委屈自己替他做一陣子懿王了……想當年我可是羨慕過他的身份整整七年呢!」

    南宮墨雪的嘴唇張了張緩緩地轉過身去,洛美人的意思是說……

    「你打算扔下我離開嗎?我如今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呢,真狠心!」夏侯懿彎了下唇角,他面前的幾份小菜已然全部下肚,隨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玉嫣然迅速地撤下了床上的矮几。

    「你今晚住在這兒吧,我讓鬼影送我回將軍府,對了,我大哥呢?」

    南宮墨雪這才發現一旁空著的床榻和貴妃榻,自己大哥也醒了吧……

    「墨璃抱煙兒回房睡了,他無事的,明日估摸著就會回家了。」夏侯懿答道,人卻是已經從床上走了下來,順手披上他的大氅,套上靴子朝南宮墨雪走了過來。

    「哼!見利忘義的傢伙,天都快亮了,你們這會兒回去懿王府是打算白日宣淫嗎?」洛出塵不屑的語氣讓南宮墨雪的臉紅了幾分,夏侯懿卻是毫不在意的完全忽視了他的話。

    「丫頭,走吧,你看他現在罵人聲音那麼大,鐵定沒什麼事的,你先送我回去,睡醒一覺再回將軍府也不遲。」語畢伸手拉著南宮墨雪的手變朝外走,還一邊吩咐站在一旁的玉嫣然照顧好洛出塵。

    出了洛美人的臥房,只見鬼影已經駕著馬車等在那兒了,兩人迅速上了馬車,朝著懿王府的方向趕去,他並非不願意留在洛王府,只是他們今日決定的事情要做好準備否則很容易讓人生疑。

    將軍府中,青裳和青衣不敢睡得太死,按照小姐吩咐的時辰她們又領著丫鬟們進了聽風軒,青裳和青衣都不知道鳳神醫得了什麼病,連續兩天了也沒見他們出來過,不知道如今好了沒有。

    床榻上裝暈的風吟笛一動不動的調整著她微弱的呼吸,二十個時辰過去了,鳳欒的眼底仍舊帶著一絲微紅的魅色,看得她心底發慌。

    本姑娘已經暈了,你就放過我吧……

    「笛子,該用膳了。」鳳欒伸手搖了下她的胳膊,見她死死地閉著眼睛,眼珠子卻是不停地轉著無奈的一笑。

    「再不起來我先抱你去沐浴了。」他故意湊在她耳邊說話,灼熱的氣息都噴灑在她的耳邊,帶起一陣酥麻,這只死狐狸!

    見床上裝暈裝了半個時辰的人終於睜開了眼,一臉虛弱的道:「如今幾時了?」

    鳳欒不由得搖了下頭,連著被子將她抱在自己腿上,而後端起一旁的燕窩餵給她吃,「還有四個時辰,不過……」

    聽著他的欲言又止的語氣,想到自己從昨日下午到現在想盡了各種辦法和借口休息,只怕他體內的藥性還未解,風吟笛極其鬱悶地張嘴一口口吃著他餵過來的燕窩,她長這麼大頭一次希望自己暈死過去,最好是一覺睡到明日……

    「今日二十六了,後日我答應了洛王妃要跟她一起進宮的。」風吟笛無意間想起了這麼一件事情,她擔心自己若是那天不出現,師傅跟蒼老頭會過來找自己,到時候就真的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鳳欒手上的動作一滯,而後繼續喂另一碗燕窩,漫不經心的道:「你還惦記著賞梅宴麼?」

    「自然是惦記著的。」風吟笛點頭道,她向來都是個守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洛王妃豈有爽約的道理,然而這話聽在鳳欒耳中卻變了味道,到了如今她還想去外面沾花惹草嗎?

    「多吃些,今日的燕窩做的不錯。」鳳欒將第三晚燕窩餵給她吃下,自己也喝了兩碗,而後直接抱起風吟笛朝外間的浴桶走去,同昨日一樣浴桶中散步者各色的藥材,濃郁的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風吟笛似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一暗。

    「怎麼了?」鳳欒熟練地將她靠在自己懷裡,然而這一次他並沒有讓她坐在自己身旁,而是直接將她放在自己腿上。

    精瘦的腿上緊繃的肌肉讓她感覺到不安,然而他臉上的神色和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正常的,就連環在她腰間的手也十分規矩。

    「沒事,一會兒讓我先睡會兒吧,否則後日的賞梅宴就去不了了。」風吟笛嘟著嘴說道,順手拿起了桌邊的紅花便要朝浴桶中仍。

    鳳嵐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紅花和混雜的落地蓮扔到了角落,臉上透出幾分怒氣來,讓風吟笛打了個寒顫。

    「你要做什麼?」

    他突然嚴厲起來的語氣讓風吟笛覺得十分不適應,如同以前他總是不搭理自己那般惡狠狠的語氣,頓時眼中一酸。

    「我不過是身上的傷口太疼,想加點活血化瘀的,我手中不過一兩都不到,你以為我要做什麼?」眼中的淚水不停地打轉,委屈的無以復加,這個死狐狸不僅狡猾還很霸道,她又沒有賣給他!

    鳳欒愣了一下,伸手將她的小臉掰過來看向他,而後認真地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痕,輕聲道:「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不哭了。」

    原本沒有特別多想法的人因為他這句話放聲大哭起來,鳳欒手足無措的拍著她的背,輕輕地哄著,不知不覺身邊的人漸漸哭累了趴在他肩上抽噎,鳳欒只好抱著她換了一旁的清水浴桶,這是最後一次藥浴了,他身上的餘毒應該也都清乾淨了……

    「我錯了,我不該凶你,笛子……」鳳嵐伸手輕輕地覆上她的眼瞼,發燙的手心捂著她紅腫的眼睛,傳來發燙卻舒適的熱力。

    「那你一會兒讓我睡一個時辰……」風吟笛趁機談著條件,想著自己一定不能讓師傅知道這件事情,她不想被突然冒出來的家長管束,即便這個人同她相處了十幾年。

    「好,一會兒讓你睡足一個時辰。」鳳欒突然笑了,爽快的答應了。

    風吟笛倒是有些詫異他何時這麼好說話了,昨夜自己想歇半個時辰都是裝暈來的……

    她正猜測著鳳欒答應她的目的,水中輕輕地動了一下,身子不由得猛地一縮,又來!

    「鳳欒!」

    「嗯?我說話算話的,既然一會兒你要睡一個時辰,那麼這會兒我便要抓緊時間了,我體內的藥性過了多少你自己知道的。」身後的人一邊輕咬著她的耳垂和後頸,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道。

    風吟笛伸手推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腿間的手,才根本自己根本不能動彈,用不上半分力氣,欲哭無淚……

    「別亂動……還有兩根蓮參,不如都用了吧,我估摸著你之前裝暈就是因為受不住了。」鳳欒淡然道,體內的風吟笛咬得咯咯響。

    「鳳欒,我會殺了你的!」一想到他說的蓮參是怎樣用的她的心裡就是一陣無名火,總是趁自己不注意他便突然偷襲,搞得她如今看見方形的藥瓶心裡都有陰影了。

    「至少三日之內你沒有力氣來殺我。」鳳嵐毫不在意的語氣激得她面色更黑了幾分,腿間又一陣疼痛傳來,將她要說出的話給憋了回去。

    「讓你別亂動了,忍一會兒就好了,若是不上藥我覺得你後日一定去不了賞梅宴……」鳳欒伸手將她頰邊落下的碎發捋到耳後,唇貼著她的臉頰落下一吻,順著她有幾分瘦弱的肩一路吻了過去。

    「你……唔……」被他吻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風吟笛壓抑自己的喘息聲不想刺激到他,可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放過自己的打算。

    放在她腿上的手一鬆,環上了她的腰,就在她鬆了一口氣時,突然腰上一緊被他提了起來,而後再落下。

    「鳳欒——」

    一聲尖叫穿破屋簷落入鳳嵐的耳中,他皺了下眉翻個身繼續在琉璃溫室中睡過去了。

    ------題外話------

    今天發的實在是太晚…俺不好意思說啥了…。明天開始更新放在晚上吧,如果某藍早點碼完會早點發的,前段時間總是熬夜碼字,最近身體吃不消了,所以妞們請多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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