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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120 墓園 文 / 疏微

    餘威豪扶住秦素素的雙臂,低斂著眸子看她。

    神色複雜。

    幾天來的失落感似乎終於找到了平衡點,卻又不能接受如此突兀而不現實的悸動,難道真的會沒有理由地喜歡上一個人?不,不是這樣的。即使感覺來的再毫無預兆,也並非是無章可循。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秦素素站穩了身子,從他懷裡退開,同樣直愣愣地看著餘威豪,不明白他眼裡翻湧著莫測難辨的糾結是因為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自動坡道扶梯口,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說話。身旁不斷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回頭看著這怪異的兩個人,心中感歎現在的年輕人,做什麼都是不分場合啊。

    「怎麼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我了?」餘威豪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掩下心頭的胡思亂想,溫和地看著眼前矮了他大半個頭的秦素素。

    阿毛站在他身後好奇地不斷打量著秦素素,他家少爺似乎從剛剛碰到這個女孩子開始,就又正常了不少。至少,那表情,還有那說話的語氣,都有了不少的人情味。

    秦素素抬手撫了撫劉海,嘴角一彎笑道:「我只是有點驚訝在這裡能碰到你,威豪哥是來買東西的嗎?」

    能這麼親暱稱呼餘威豪的人,阿毛自認為他應該知道才對,但是面前站著的這個女人他還真的不認識。

    餘威豪將手插進口袋,環視了鬧哄哄的商場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那你呢?你,一個人過來的?」

    經他這麼一提,秦素素這才想起還在樓下等著她的季微然,眼眸瞪大懊惱地說,「啊,我差點忘了微然姐姐還在等我。我先走了,威豪哥下次再請你吃飯。」胡亂地招了招手,話一落便擦過餘威豪的身側,沿著自動坡道電梯小跑了下去。

    只感到身邊一陣風吹過,本是還站在眼前的人瞬間就消失了。餘威豪心頭一緊,轉過身看著投入人海裡的秦素素,放在口袋裡的雙手緊握,立刻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微然,我好了。」秦素素遠遠地就看到季微然亭亭玉立地站在剛剛的玻璃櫃邊,幾步快走過去站到她身側,輕喘著氣。

    已經熟悉的聲音卻是帶著陌生的口吻,微然淡淡地看著秦素素,疑惑問道:「素素,你剛剛叫我什麼?」那說話的語調並沒有了之前的孩子氣,就跟蔡糖糖喚她時的一模一樣。

    秦素素驚呼一聲,雙手掩唇,眨了眨眼,「我不能叫你的名字,辰翊哥哥說要叫你嫂子的。」這模樣十足的可愛,就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但是那素手之下的紅唇卻是忍不住勾起。

    微然收回疑惑的視線,又瞥了她一眼這才笑道:「沒關係,過來看看,喜歡哪部手機。」

    秦素素猛地點著頭,一手環上她的手臂,拉著她俯下身靠近了玻璃櫃,認真地一款款看過去。

    「就這款吧。」

    一隻手拿著手機突然出現在眼底,秦素素略微驚訝地抬起頭對上餘威豪的黑眸,白皙的臉龐頓時感到有些窘窘的。

    對於突然出現的餘威豪,微然也是感到很訝異。而且這男人身上的稜角似乎比最近一次見到的時候磨合了不少,顯得更加溫潤,哪裡還有上次在醫院門口碰到時的邪魅。

    不過他好端端地向素素獻慇勤做什麼?

    「季小姐。」

    「余先生。」

    總感覺這個男人並不像外傳的那般紈褲不堪,但是此刻又無緣無故找上了素素,不會老毛病又犯了吧?!微然淡笑著拒絕了他的好意,最終挑了款外觀大方簡單的手機給秦素素。向餘威豪告了辭,便趕緊拉著秦素素遠離是非之人。

    餘威豪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著兩道身影拐過左角直到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他這才收回了目光,轉過身想要離開,卻撞上了傻愣在他身後阿毛。

    阿毛回過神退後了一步讓餘威豪先走,自己則是繼續跟在他身後。想起剛剛季小姐看著自家少爺防備的眼神,他就覺得有些好笑。季小姐似乎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是認識少爺的。

    「少爺,你喜歡剛剛的那個女人?我指的是季小姐身邊的那位小姐。」

    餘威豪腳步一頓,臉色有些僵硬,不過隨即便恢復如常,餘光斜睨了阿毛一眼,淡淡地說:「你覺得呢?毛子,有時候不要太過自作聰明了。」

    對於他有些威嚇的語氣,阿毛並不覺得害怕。若是換做了別人,肯定以為餘威豪這是生氣了。但是他畢竟跟在餘威豪身邊近十年,自然知道這句話多多少少是有著因為惱羞成怒才說出來的意味。

    可是也就是這樣才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原來少爺心裡對以前的事情也並不是那般耿耿於懷了,而這麼多年來那麼多的女人都沒有打動過他,只是因為那些都不是他的菜,其實他喜歡的是小女人?

    就像剛剛那個精緻的小孩子一般的小女人一樣?

    「那少爺,你剛剛是真的打算把自己的手機送出去嗎?」

    餘威豪剛剛是隨手掏出自己的手機擱在季微然跟秦素素的面前。

    輕笑一聲,餘威豪頓了頓說道:「她們肯定不會要的。」不過他現在心裡想的是,秦素素是什麼身份?難道是宋辰翊的遠房親戚嗎?

    「對了毛子,我聽說最近狄天峰一直在找我都被你擋下了,你找個時間帶他過來見我吧。」他雖然將手頭不少的事情都交到阿毛的手中,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

    提到狄天峰,阿毛就覺得身上那種絕望的痛苦又噴湧而來,身上的氣場瞬間變得凌厲,連話都說的急了起來。

    「少爺要見他做什麼?像他那樣的禽獸就應該被一槍瞭解,而不是還讓他現在混得風生水起的。少爺,你難道忘了他做過什麼了?他是怎麼對不起你的!」

    餘威豪的臉色驀然一沉,阿毛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沒忘,我也絕不會忘。」剛剛輕鬆的心情一掃而空,只剩下多年來一直陪伴著他的悲哀。他恨不得殺了狄天峰,但是也始終不能原諒自己。

    「不過我已經不會再那麼衝動了,挑個時間我要跟他好好談一談。」餘威豪將『談一談』這三個咬得特別重,他跟他確實有著莫大的冤仇。

    阿毛剛剛鬆下一口氣又被提起,這麼多年了,那個男人為什麼突然出現,是巧合還是預謀,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麼,事情要在這個關頭還要被揭穿嗎?

    不,他不允許,絕不會讓餘威豪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不想讓宋辰翊等的太久,微然腳上的速度越走越快,跟在她身後的秦素素腦袋直晃。這兩個人要不要這樣,一分不見就跟如隔三秋一般?

    商場有地下停車場,也有露天停車位,只不過後者要收費就是了。宋辰翊的車便是直接停在商場側門口,此刻他正依靠在車身上,不斷看著手腕上的男士手錶,接著便又盯著出口看。

    挺俊的身姿跟英俊的面容吸引了許多曖昧的目光,只不過那些女人眼神觸及到他身後的那輛奔馳時略微有些失望,高富帥,如果再富一點就好了,那就堪稱完美啊!

    終於看到兩抹身影相繼出現,宋辰翊站直了身看著向他走過來的微然,笑道:「再不出來,我可就要進去了。」

    微然抬眸嬌媚地瞪了他一眼,坐進了車裡。

    「嫂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先把你送回宋宅。」

    「…那你們呢?!」

    「然後我們再自己出去。」

    秦素素頓時鬱結,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盯著宋辰翊的後腦勺,「辰翊哥哥,你也太不厚道了!」人一旦到了極限,即使是溫馴的小綿羊,那也是會爆發的。

    宋辰翊只是勾唇一笑,淡雅俊逸的臉龐散發著如和煦的春風一般的氣息,讓人根本就無法相信那些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餘光瞥向坐在身旁有些倦意的微然,伸出一隻手撫上了她的俏臉。

    「怎麼了?」

    虛弱一笑,微然舉起手抓住了那隻大手,輕聲說道,「沒事。」只是突然覺得有點煩躁,側過頭看著有些悶悶不熱的秦素素,笑道:「素素明天跟我一起去畫廊吧,要不然你一個人在宋宅也很無聊。」

    這也是她剛剛一直在想的事,既然吳娟清交代她跟辰翊要照顧好秦素素,那就自然要做的周全了。何況宋辰辰現在要去白大任教,辰翊又要去政府上班,那最合適的地方想來想去就只有畫廊了。

    而宋辰翊心裡一早也就是這麼打算的,只不過他還沒跟她商量而已。此刻見她主動請纓,又跟他想到一塊去,不禁眉梢一挑,那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好啊!」

    秦素素自然是歡喜地應了下來。

    「不過素素,你跟剛剛在商場裡碰到的那個人認識?」微然回想著剛剛跟餘威豪碰面的場景,他看素素的眼神有點特別。

    宋辰翊不解,問道:「誰?」他就離開一小會他們就碰到什麼人了嗎?

    秦素素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軟糯糯地說道:「嫂嫂說的是威豪哥嗎?我在這裡第一個認識的就是他了。」又將那天告訴吳娟清的內容重複了一遍,秦素素趴在座椅背上小心翼翼地問,「不過我不知道威豪哥是做什麼的?嫂嫂,你們都認識他嗎?」

    這件事宋辰翊跟微然都毫不知情,而吳娟清也並沒有告訴他們。沒想到原來事情還有這一個內幕存在,不過餘威豪嗎?雖然不熟,但是知道還是知道的。

    「原來如此。」微然點了點頭,這樣想著那剛剛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了,她還以為餘威豪對秦素素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嘛。

    「余氏多年來發展一直都很穩定,沒有大起大落,爸爸說這樣倒是最能長久立足的。」

    宋辰翊見她有模有樣地評價,便將自己埋藏許久的疑惑問了出口,「小然,我記得你大學的專業是管理系的,為什麼最終沒有進季氏,反倒是想當個畫家?」

    這也許是不止是他一個人的疑惑吧。

    唇角漾開,微然挑眉看向宋辰翊,「畫畫不好嗎?我不喜歡朝九晚五的固定生活,我就喜歡那種時間能由自己來控制,能為自己的心血來潮而付出實踐。」

    她不喜歡也不適合那種地方,她不比高雅,所以她只需安靜地呆在自己的畫畫世界裡就好了。

    宋辰翊寵溺地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他也不喜歡她摻雜那些事情裡去,保持原樣才是最好的。坐在後座的秦素素聽了眸光一閃,那種生活,聽起來就覺得很自在美好!

    將秦素素送到宋宅,宋辰翊果然又帶著微然出門了。齊中書不知道剛回來的兩個人為什麼又要出去,而且那束滿天星的事情還沒告訴季微然呢。

    「素素小姐,這些我立刻讓傭人都拿到你的房間裡去。」看著放滿了整張沙發的大包小包,齊中書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朝秦素素說道。

    秦素素點了點頭,歡快地應了一聲,「謝謝齊伯伯。」在宋家她並不會感到拘束,反正大家都把她當成未成年人來看,她也樂的賣萌。

    「辰翊,我們為什麼不留在家吃飯,就讓爺爺跟素素兩個人在家,這樣好嘛?」

    微然看了看正午的太陽,滲透過車窗照了進來,有些刺眼。

    宋辰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住了身邊女人的玉手,悠閒自在地開著車,「五天的假期馬上就過去了,明天開始上班,我想跟你再單獨用個餐。再說這有什麼不好的,爺爺知道了反而會高興得很,至於素素那丫頭,在哪裡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怎麼可以這樣說素素,微然抿了抿嘴哭笑不得地看著宋辰翊。

    「怎麼,看你這樣子,似乎那丫頭變得比我還重要了?!」將車停在停車場裡,宋辰翊熄了火,略有不滿地看著微然,語調婉轉動人,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微然挽起嘴角,湊近拍了拍他的臉,「怎麼會呢?你是我老公,老公代表什麼,這你還不知道嗎?」語氣篤定誠懇,瞬間就澆熄了宋辰翊心裡頭的那股不滿。

    大手握住拍著自己臉的小手,宋辰翊眸色暗沉地看著她,低啞了聲線,「老婆…。」

    地下停車場顯得陰暗,外邊明亮的光線並不能透進來。微然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不安地想抽回手,「嗯?怎麼了?」

    她舔唇的這個動作在宋辰翊看來無疑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天時地利人和,宋辰翊望著她的眼神越發炙熱,但是眼下這種熾熱讓微然尷尬之餘還冉冉升起一股惱火。

    「走吧。」率先一步想要打開車門,只是手剛搭上車門,她整個人就被身後一股力道往後拉,上身後仰,瞬間就躺入了男人堅實的懷抱裡。

    「宋辰翊!」

    微然掙扎著起身,轉過頭怒瞪著正笑得一臉賊兮兮的男人。她完全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無賴,而且腦子裡還每天都想著那檔子的事,他的人生抱負都去哪裡了?!

    長手伸到腿下,一手環過她的背脊,宋辰翊一個用力,就將微然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待她坐穩後,大手立刻緊緊摟著她的腰,亮如星辰的黑眸平視著她的眼睛,深情無限。

    偏偏就是這種眼神,每次都讓她招架不住,只能瞪著一雙桃花眼,似嗔含怒地看著他。又為了避免讓自己的頭碰到車頂,她不得不微微俯下身,這樣子就只能將臉跟他的臉靠的更加近了。

    「小然…」

    宋辰翊輕聲呼喚,抬起一隻手撫摸著她的秀髮,輕柔的動作也平復了不少她心裡頭的怒氣。

    修長冰涼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輕輕捏住她的下頜,四目相對,宋辰翊望著她無辜的水眸,輕笑一聲,隨即微涼的唇瓣便覆蓋住了她的紅唇,試探性地親吻。

    有些粗糙的大手隔著薄薄的布料摩擦著她的腰,帶起了陣陣顫慄。

    感受到越來越火熱的男性身軀,受不了越來越灼熱的空氣,微然一手撐在宋辰翊的腿上,一手推著他的胸膛,上身不斷往後仰,想要逃離這個**突來的男人。

    「不要過來了!」

    這台詞怎麼這麼像…。

    宋辰翊不滿地抓住胸前柔軟的小手,一手從她的腋下穿過摟住她的腰身,「老婆,再往後你就要掉下去了。」

    「那還不都是你的錯。」

    被他禁錮的動彈不得,微然怒瞪著他,雙手抵在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進一步靠近。

    都說越是反抗就越是會挑起征服的**,宋辰翊此刻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溫香軟玉在懷,卻被她抵著親都親不到,心裡頭被撓的癢癢的,俊逸的臉龐泛起暗紅,額前漸漸布起了細汗。

    微然吃驚地看著他,根本就無法理解好好的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了。見他那雙眉形極好的眉毛正在不斷靠近,身上升高的溫度連她都感覺到了,抱著她的掌心也是灼熱無比。

    終是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樣子,抬手擦了擦他額前的細汗。

    「我,我要下去。」

    微然動了動身子,掙扎著就想要從他腿上下去,無奈卻被腰間的大手緊緊箍著。

    坐在腿上的女人不安分地動來動去,能不讓他**高漲嗎?他只覺得雙腿已經變得不是自己的了,大腿上的肌肉僵硬的很,隨著她的動作還忍不住顫動,真的是要命!

    而且這時候怎麼能讓她下去,抱著她難受,不抱著她更難受!

    他從來都不是那般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否則的話也不會當了這麼多年的和尚。但是每個人的生命中似乎注定就是有嗎麼一個人會是你的軟肋,她可以是給你幸福的天使,也可以是讓你飽受折磨的魔鬼。

    不對!微然對他來說自始自終都是天使,是他最初和最後的天堂!

    「別動!再動就真的耐不住了。」

    火來得太快太旺,還是要給點小甜頭降降火。說服自己之後,放在腰間的大手往上摁住她的後腦將她向自己壓了過來,吻上那張讓他垂涎已久的紅唇。

    微然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邊掙扎一邊抗議,「早上還說過會安分的!」

    「那說的是晚上,現在還是大中午呢。」

    修長濃密的睫毛顫顫地掃過她的臉頰,微然腦子裡轉了一圈辯解不了,似乎確實是這樣的。

    只是吻著吻著就變了味道,大手不安分地從衣擺裡探了進去,撫上胸口。微然倒吸一口冷氣,在衣服外摁住他作亂的大手,「你你,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

    瘖啞委屈的嗓音響起,宋辰翊腦袋擱在她的肩頭,手上的動作卻片刻不曾含糊。

    一張俏臉漲的通紅,微然只能鬆開手任他胡作非為,撇開臉不去看他俊臉上得逞滿意的笑。突然眉間一蹙,小腹感到一陣脹痛,接著身下似乎就有一股熱流湧出。

    「等等等等。」

    慌忙抓住他的手從衣內抽了出來,低眉看過去,便對上了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

    「怎麼了?」

    一時的快樂固然重要,但是看到她皺緊了一張小臉,似乎忍受著極大的不安,那些花前月下的興致登時就消了大半。宋辰翊捧著她的臉,緊張兮兮地詢問著。

    好笑地看著他過度繃緊的俊臉,拿過被遺棄在一旁的包包,微然低頭藉著一點光亮拿出了一片白色小包袋,弱弱地說了句,「那個,大姨媽來了。」

    只覺得頓時一桶冷水迎面澆下,宋辰翊僵著臉色盯著她手中的衛生巾,嘴角不斷抽搐。看來不止今天晚上不行,還要持續好幾個晚上。

    不過這也意味著,微然還沒懷孕…。

    「你們怎麼來了?」

    宋辰辰剛走出白大教工食堂,就看到司徒樺跟沈小三兩人站在廊下。兩道俊逸的身影引來了周圍女教師的青睞,不過不知道他們從校門口一路走進來又是招了多少只蝴蝶。

    司徒樺上前攬住她的肩,嘴角挑起看向沈小三,「丫頭,你應該問的只有他。」

    三人沿著白大青石板路慢悠悠地走著,俊男美女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而且還是兩男一女哦!

    「辰辰,我下午就走了,所以過來跟你說一聲。」

    「不過你也太沒義氣了,虧你在國外的那幾年,也不知道是誰天天給你打電話,你考不好是誰安慰你來著,你生日的時候又是誰不遠千里寄禮物給你的。」

    提起這個,沈小三就顯得特別義憤填膺。為什麼他做了不少,司徒這廝什麼都沒干就得手了。難道真的就像書上說的,男人也不能太主動了?

    宋辰辰抿嘴一笑,「我知道。」柔柔一笑便讓沈小三覺得自己的那些話都噴在一塊上去了。

    「行了吧你,我看你最近不是跟你的伴娘走的挺近的嘛。」司徒樺趕緊打斷這一大串的回憶錄。

    沈小三做了這麼多他知道自己一件也比不過,但是從他決定照顧身邊這個女人的時候開始,他就發誓會將過去錯失的全都彌補回來。

    時光不能倒流,但不見得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挽回。

    沈小三嬉笑的臉頓時僵住,尷尬地笑了笑,扯開話題,「我就不去找老大跟嫂子了,估計他們以為我早就回京城去了。」

    「是啊,你那伴娘可是大嫂的閨中密友。」司徒樺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打擊沈小三,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冷目瞪過去,沈小三咕噥了一句:早知道那會就不告訴你了,省的你這會在這得瑟刺激我。他跟糖糖之間,實在是隔了太多的東西,還是像現在這樣做好朋友就好,就不會有多餘的煩惱。

    所以他會盡力截殺那股萌發的好感,有時候做朋友比做情人要好得多。

    「那你們呢,這事好像還沒公開吧。」

    「快了。」

    沒等宋辰辰開口,司徒樺便接下了話。三人驀地站在白大的楓園園口,冬去的落葉鋪滿在四四方方的石塊上,腳踩上去還會有細碎的聲響。

    他們在漫長的時光裡一起成長,也一定會在人生最後的歲月裡一同凋零。

    似乎空閒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就吃了個午飯後,一個下午不知道怎麼的就給過去了,然後再回到家裡吃了晚飯,夜幕就開始降了下來。整整一天,感覺都沒有做什麼事情。

    推開門回到臥室,就看到宋辰翊已經洗過澡,穿著睡衣安分地盤坐在床上看著手裡的東西。見她進來,宋辰翊立刻從床上下來,朝她走了過去。

    雙臂環上他的脖子,微然有些疲乏地咕噥了一聲,「老公。」

    宋辰翊有些詫異地接過投懷送抱的女人,俊雅非凡的臉上漾起淡淡柔情,聲音低沉而富有魅力,「怎麼了?」

    「剛剛媽打電話過來了。」

    欲言又止的,她的臉頰微微透紅,美目似水般傾灑而過,濕潤了一片乾燥。

    宋辰翊手一頓,抱著她坐在床上,被褥上安靜躺著他剛剛在看的一本《半月談》,見她要說不說的模樣,胃口頓時被吊了起來,「說什麼了?」

    嘴角一彎,抱著他的腦袋將嘴湊到他耳邊喃喃說了句,說完便放開,十足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看的宋辰翊眼皮直跳。

    「不會吧,這種事也能信?」

    微然點了點頭,「迷信這東西可說不來,誰知道呢。」

    好吧,當然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

    夜,濃的很醉人。這一邊的柔情蜜意,而另一邊,餘威豪唇線挑起,趣味地看著將他的車堵在巷口的一群人。

    筆直站成一排的黑衣人突然從中間散開,留出一處空隙,接著就有兩個人推著狄天峰從中出來,面對面地迎上了餘威豪。

    「毛子,下車。」

    本是該讓人驚心害怕的場面,但是對餘威豪來說卻是挑起了他濃濃的興致。光是這個場面看來,他就已經能預估狄天峰這個男人實力果然已經不容小覷了。

    這樣的場面對阿毛來說再熟悉不過,那個夜晚就如同夢魘一般,他被一群人圍攻在小巷裡。他的人不少,但是對方的人數更多,到最後他被踢爆了命根子,從此散失了性功能。

    而害他的人不就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狄天峰,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裡又想做什麼?是想故事重演,還是有其他的陰謀。

    「少爺危險,不要下去!」

    阿毛一把拉住開了車門正要下去的餘威豪,緊張地制止了他的舉動。那個男人以前就是個陰險的,現在更是說不準,而且還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餘威豪想做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允許被人阻止,隨手甩開了阿毛的鉗制,也許是因為一股熱勁,他倒是想要看看那個早該下地獄的男人想做什麼。何況,不等他去找他,對方反而主動找上門來了,這不是讓他省了點力氣。

    「呦,這是在鬧什麼?」

    餘威豪徑直下了車,雙手慵懶地插在口袋裡,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他都下了車,阿毛也不可能再在車上呆著,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

    狄天峰扔掉口中的煙,喊了一聲「余少」之後,便將目光移到阿毛的身上,炯炯地看著他,臉上還噙起了一抹慈笑,就好像有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一樣,「毛子,好久不見了。」

    在餘威豪身後發出一聲冷哼,阿毛陰沉沉地看著狄天峰,「峰哥!」他寧願腿上殘廢,也不願意自己不是個男人,這種痛,他根本就不能體會!

    好久不見,哼,見他鬼的好久不見!

    感受到週身的空氣突然變得凌冽起來,餘威豪的目光不明所以的流淌在對面跟身後的兩個人之間。

    「你不會是來找毛子敘舊的吧?」十年前阿毛還是狄天峰的手下跟班,只不過世事無常,狄天峰被他送進監獄裡去,阿毛則是忠心耿耿地跟著他,一跟就是十年。

    狄天峰悶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又隨即點了點頭,看的餘威豪跟阿毛都是滿臉不解。

    「我是來找你們兩個人的。」他們在道上混,男人之間的情誼才是真實的,而女人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個單純用來洩慾而已。但是今天,今晚,就讓他將一些事情都解開吧。

    他雖然有錯,但是罪大惡極的不是他!他從來都不是善類,自從知道真相以後,他就更不會放過陰他一把的小人。當年的那個牢,本就不該是他來做的!

    餘威豪嗤笑一聲,無謂地對上那雙陰沉的眼睛,「可是我們沒時間,有什麼事還是盡快說的好。你知道,我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了!」

    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裡也就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其中的意思,狄天峰瞇起雙眸,點了點頭,「我知道。」

    對於餘威豪,狄天峰並不恨他,也不怪他。甚至他覺得反過來說,他還真的算是活該。活該被送進監獄,活該坐了幾年的牢,活該廢了一條腿,也活該受了那麼多的苦。

    他都能接受,是他的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為什麼最大的陰謀家這麼多年來卻一直享受著安然平靜的生活?!

    「我想讓你們跟我去個地方。」

    他回來最主要,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不是嗎?

    阿毛心裡頭一驚,他總覺得狄天峰已經知道了什麼,又或者是猜測到了什麼。要不然為什麼會對他下狠手,而且這次回來整個人陰沉了不少,尤其是那雙眼睛對上他的時候,帶著極力壓制的恨意。

    但是,他恨狄天峰的也不見得少!

    清俊的眉毛擰成了一團,餘威豪淡淡地瞥了狄天峰一眼,冷聲開口,「如果真想敘舊那就改天吧,今天我還有事。」聲音一落,他就轉身朝阿毛遞了個眼神,想要回車裡。

    只是狄天峰晚上是有備而來,又怎麼會允許他們就這樣輕易地離開。

    大手一揮,那一排黑衣人立刻就朝餘威豪他們湧了過去。寡不敵眾,餘威豪跟阿毛瞬間就被他們鉗制在手中,等待著狄天峰的吩咐。

    相對於阿毛,那群黑衣人對餘威豪剛剛下手已經是客氣了很多很多,除了身上的衣服跟頭髮凌亂外,一點小傷都沒有。反觀阿毛,也不知道剛剛是不是因為護住他的緣故,此刻已經是鼻青臉腫,嘴角還流淌著一串血絲。

    「少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但是在告訴你之前,我們必須去一個地方,去為我的心靈贖罪。」

    阿毛受傷的臉在聽到這種話時便扭曲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狄天峰,心裡頭的那股不安越放越大。

    掙扎不掉,餘威豪索性就不掙扎了。他向來就是那種不願意白費力氣的人,但是事情沒到最後他也不會妥協。而且,因為狄天峰的這句話,他承認,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究竟是什麼事情?

    被分別帶進兩輛車裡,餘威豪坐在狄天峰的車上,而阿毛則是被遣送到他剛剛自己開的那輛車。一輛輛黑色的車子從巷口開出,穿過擁擠的小徑,才駛上了國道。

    車裡並沒有開燈,漆黑一片,餘威豪閉上了眼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而更多的是因為他不想面對這個男人。沒有了年輕時的衝動,他現在什麼都可以先忍下來,然後再一步步慢慢規劃,看如何對付那些曾經背叛傷害過他的人。

    他既然可以把狄天峰送進監獄裡一次,那他也有辦法把他送進去第二次,而且接下去的這次,一定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出來了!

    車子開了半晌才停了下來,餘威豪緩緩睜開眼,黑眸裡不帶一點情緒,透過車窗望向窗外一大片空曠的地方,只覺得有些熟悉。

    直到下了車,他才終於知道那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白城最大的墓園,這麼晚了,按道理說應該不可能開放,但是此時此刻,那道大鐵門卻是敞開著的。

    「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裡?」

    危險的瞇起了黑眸,餘威豪此刻就如同黑暗裡的一頭獵豹,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吞噬入腹。這個地方,他說過,他不會再進來的了!

    不過顯然的是,他的抗議在此刻毫無作用。

    阿毛也下了車,不解地看著這塊地方,但是臉上卻還是鎮定的神色,在敵人的面前,他不能有稍微的放鬆。

    「我想說的事就在裡面,你們五個站在門外等著。」

    狄天峰的眼睛裡是前所未有過的沉重,認真看進去,還有深沉的痛苦神色。

    隨著前面坐在輪椅上男人帶的路走下去,餘威豪就像是剛從冰工廠裡出來一樣,比這夜晚的涼風要刺骨不知道多少倍。扣著他的三個男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讓他們一路上雞皮疙瘩都不知道起了多少次。

    阿毛挺直了腰,雖然身上剛剛經過一番掙扎而受到了一點傷,不過此刻是個人都能感受到氣氛的緊張,他只希望一切都不要如他猜測的那般。心裡還要不斷安慰自己,那個男人的動作不會這麼快,在他還沒有採取任何防備措施的時候,就打算將他一軍。

    黑暗的夜空中是不是地盤旋著不知名的飛鳥,時而呼嘯幾聲便飛遠離去。空曠的場地,望過去是一排排井然有序的墓碑修理整齊的草叢跟樹木,落葉從枝頭掉落在地,風吹過,是一片『沙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滲人。

    正常的人肯定不會在大晚上來這種地方吧。

    不過一會,前面的人就站在一座墓碑前停下。餘威豪歪過頭不想去看墓碑上的照片跟裱。,雖然在大晚上裡頭,他根本就不可能看不清楚。

    「毛一海。」

    森冷的聲音從前頭傳過來,阿毛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瞇起眼睛想聚焦視線看向狄天峰面前的墓碑。毛一海是他的真名,不過大家叫來叫去總是尋著方便的叫法。

    狄天峰只是叫了一聲便沒有了下一句話,示意身後的男人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已經沒有知覺了的雙膝跪在冰涼徹骨卻又疙瘩不平的地板上。他的腿根本就沒有力氣,攙扶著他的手放開,他就立刻跌倒在地。

    動靜不小,餘威豪回過頭陰沉著臉看他,不知道他這副模樣是要做什麼。

    腿廢了,但是雙臂的力道還是有的。跪坐在地板上,狄天峰雙手撐在地面上,俯身,腦袋重重地磕了下去。

    「咚!咚!咚!」

    ------題外話------

    撓頭狂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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