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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春狩(中) 文 / 燕眉

    趙郝聲音不大,但是野鹿之類的動物六識敏銳,警覺性非常高,趙郝一出聲它便立即抬頭向趙商的方向望去,同時身子立即向叢林的深處逃去。趙商見獵物瞬間逃了個無影無蹤,只得收起拉滿弦的弓箭,很不高興道:「父親為何要出聲,驚走了我的獵物。」

    趙郝捻著鬍鬚不以為然道:「盯上的獵物卻遲遲不下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優柔寡斷只會坐失良機。」

    趙商面對父親的教誨不以為意道:「優柔寡斷確實不該,可謀定後動方見奇效,父親非是我,又怎知我引弓不射是因為踟躕猶豫還是為的一擊必中。」

    郝看著兒子精明的眼神,雖然商的智慧和謀略他還算滿意,但對於兒子言語間的頂撞心中還是很不悅的,但顧忌到還有下人在場,他只是鼻子間「哼」了一聲,表露出不滿的意味,然後對著不遠處的一名僕人道:「你隨我去另一處看看。」

    趙郝就這麼帶著下人拂袖而去,往圍場中心走去。趙相如在看到他離去的瞬間心都要跳出來了。

    天賜良機!

    他們只帶了兩個下人,但都是孔武有力的練家子,為的就是在遭遇突發事件或是碰到猛獸時保護家主用的。而現在一個在遠處看馬,剩下一個被趙郝帶走,趙商身邊空無一人!

    樹葉後的趙相如瞇了瞇眼睛,屏住呼吸。殺掉趙郝固然好,但是同時與兩人近身搏擊有些吃力,刺殺趙商更加穩妥保險。而且如果行動順利,悄無聲息殺掉商之後,照樣還能偷襲趙郝,即便不能,也可以讓他驟失嫡子。趙相如記得,商是郝唯一的嫡子,多年來悉心栽培,如果他死了,郝必是要痛徹心扉的吧。

    趙相如的心情很久沒有這樣激動了,商對於父親的離去似乎也很不高興,沉默了一會兒便又開始搜尋新的獵物,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沒有呼喚看護馬匹的下人,仍舊是一個人。

    趙相如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貓著腰緩緩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同時調整好袖弩,做好隨時射擊的準備。

    暮春的暖風細細地吹著,吹動了趙相如眼前的樹枝,林間發出沙沙聲,嫩綠的樹葉輕輕搖曳。若非是這樣千鈞一髮的時刻,尋常人定會躺倒在此,靜靜享受這一刻的美妙。趙商背對著她,趙相如再一次觀察了周圍,確認沒有人靠近,慢慢抬起袖弩,憑著多年射發弩箭的經驗瞄準了趙商的背部。

    以這枚袖弩的力道,這樣的距離恐怕無法射入太深,但能對他造成有效傷害,到時趙相如撲出擒殺,便可易如反掌。

    一陣風吹過後悄悄停歇,樹林間陡然安靜下來。趙商摩挲著手中的弓箭,準備離開,去別處尋找獵物。

    就是現在!

    趙相如當機立斷扣動「懸刀」,箭矢從弩機上掙脫而出,呼嘯著襲向趙商。趙相如完成射擊後看也不看,立刻躍出樹叢撲向毫無防備的趙商。

    趙商感覺後背像被什麼輕輕咬了一口,剛要伸手去抓,只覺得左肩以下一股鑽心的疼痛湧了上來,而密林中突然傳來一陣聲響。他心中大駭,以為是遭遇了猛獸,猛然回身,卻只看見一道白光向自己劈來!

    趙商腦子聰明,可不代表身子靈活,他本身就極少騎射,三十多歲便大腹便便,與他父親精瘦的模樣完全不同。但是生死關頭,他的身體機能一下子迸發出來,儘管後背受了傷,卻還是連滾帶爬向右一倒,躲過了趙相如的致命一擊,不過胳膊被利刃割出半指深的傷口,險些斷了,頓時血流如注。

    趙相如見一擊未中,雖有些意外,但沒有猶豫,立即加緊攻勢。趙商狼狽躲閃了幾下才發現面前是名穿著賤民服飾的女子,這女子神情冷酷、招式狠辣,一聲不吭卻招招要人性命,趙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知道這八成是個尋仇的。他沒有空手搏鬥的技能,自知硬拚殺不過此人,急中生智抄起手上的硬弓便往對方臉上砸去。

    趙相如面門乍然受到攻擊,只得向一邊閃去,趙商抓住時機連跑了幾步逃往樹木茂密的地方,口中喊著:「父親,救我!父親!」

    趙相如一聽他出聲,知道今日趙郝必然是殺不成了,但賊不走空,既然已經瞄準的獵物絕不容有失。她一邊追上趙郝一邊憑感覺調整袖弩,重新裝填了一支箭矢。這次她換上的,是一支淬了毒的箭。

    趙商雖然喊了幾聲,但並不確定自己的父親能夠聽到,不過附近還有一名下人,只要聽見自己的聲音必會趕來救援。他驚恐地看著身後的煞神,窮凶極惡的模樣令他膽戰心驚,那是怎樣的眼神!趙商慌不擇路,山林的泥土上滿是交接纏繞的樹根和籐蔓,他只顧著回頭確認趙相如的位置,卻沒留神腳下,一不小心被絆倒,重重磕在一根老樹根上,摔得半天爬不起身來。

    趙相如趁這時機趕忙追上,趙商眼見要喪命,趕忙道:「壯士饒命,我從未見過你,不知你與我有何仇恨,非要置我於死地?我許你五百斤金贖我的命如何?」見趙相如絲毫不停步,他又急道:「即便你要殺我,也要告訴我是誰的指使,好讓我九泉之下做個明白鬼。」

    趙商忍著疼痛囉囉嗦嗦講了一大堆不過是想拖延時間,他餘光已經瞥見蔥翠的樹林間似有人向此處來,只要拖過這短短瞬息,便可逆轉形勢。

    只可惜趙相如這隻老鳥閱歷比他豐富得多,於千軍萬馬前耍詐也不比他少,這種小貓伎倆根本瞞不過她,殺人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她揮刃欲往趙商臉上劈,趙商見她不為所動趕忙伸手去擋,一邊高喊:「我在這,快來救我!」

    趙相如手速不慢,攻他臉部只是假動作,料他會抬手抵擋,突然右手舉刀向他左胸刺去。電火石光間趙商完全憑借本能雙手護住心間,趙相如一隻鐵匕「噗」一聲便插入趙商雙手,趙商疼得慘叫一聲,雙手被紮了個血窟窿。

    身後人聲越來越大,而且是從兩個方向而來,趙相如知道她沒有時間了,於是扣動左臂的袖弩射向趙商。趙商此時已疼得半死不活,純粹就是個活靶子,趙相如不費吹灰之力將毒箭射入他胸口,以保證他絕無生還之機,然後毫不留戀地拔出匕首。

    剛剛起身,身後一道勁風而至,趙相如本能一閃,一支利箭已是將她的左臂射了個對穿!

    「刺客!抓刺客!」趙郝聽到兒子發出的呼救後就從不遠處趕來,正看見一個灰褐色衣服的人在攻擊趙商,一邊衝過來,一邊命令下人放箭射擊。

    趙相如聽到趙郝的聲音,有一瞬間想衝過去殺了他。但胳膊上的利箭告訴她,事已不可為,必須放棄,立即離開。

    心中念頭一動,連頭都不回,直接向另一個方向跑去。她的動作輕靈,加上趙郝顧忌兒子,身邊人手不夠,便沒有下死力氣去追,只能趕緊命下人把他只剩半口氣的兒子抱到馬邊,送回去就醫。

    趙相如忍著臂膀上的劇痛,沿著來時的方向竄出了圍場,在松樹下找到了衣物。她不敢在此處久留,而且胳膊上的傷勢必須及時得到處理。她不敢貿然拔出箭矢,沒有清水沒有草藥,如果急忙取出,恐怕血很難止住。

    她小心掩埋了自己的足印,找了一處隱蔽的山坳處,掏出匕首,用牙齒咬住胳膊上露出的箭頭,用力斬斷露在胳膊外面的箭羽和箭頭。鋒利的箭頭割傷了她的舌頭,嘴中瀰漫的全是腥甜的味道。她又動手撕開身上的短衣,由於左手使不上力,她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將衣服斯成布條,並在傷口處紮了個繃帶。做完這些已過了小半個時辰,她汗濕了一身,隨意抹了把臉又匆匆換上宮女的服飾,便趕忙往叢台趕。

    趙義的騎射弓馬都源自龐澈的調/教,很是不錯。不一會兒便獵了獐、狍、鹿等七八隻,便回來參加宴席了,畢竟春狩只為祭祀,把動物都趕盡殺絕了也不好。

    如流水般的宴席開始了,侍女們捧著酒壺緩緩走到一些不參加狩獵的貴族們身前,為他們斟上美酒,案上的珍饈擺的滿滿當當,大家說說笑笑,正和這春日的氣息,一切都十分融洽。

    衛姬等人今日也是盛裝出席,為了比美,三人穿得爭奇鬥艷,好能引起趙王的注意。只不過安排座次的繆賢似乎沒有體察到她們的這番心意,將她們的席位安排在了較偏的位置。不過嬴姬膽子大,她不請自來,自作主張地走到趙王身邊,撇開伺候的侍人苟安,親自為趙義把盞。

    趙義但笑不語,這也縱容了嬴姬,讓她越發以為趙王對自己是寵愛的。

    「大王。」韓守突然出現,眼神中透出一股焦急。

    趙義端著酒爵的手微不可見地一抖,神色如常地對嬴姬道:「你先退下。」

    作者有話要說:從今天到下週二,白天都無法碰電腦……更新亞歷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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