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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敵人 文 / 燕眉

    趙相如聽到他說這話的語氣時,心微微軟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軟了一下而已。下一刻,她的眼神裡已經不帶半分情緒道:「之前授意嘉有在診治時說出那番話,你不覺得很無知很無趣嗎?」趙相如指的,是那番關於男女陰陽調和的言論。趙相如說自己葵水不至,趙義就立刻派了嘉有來,過去巫醫對此一直束手無策的病症嘉有竟然會看,且解決的辦法竟是那麼令人難以置信,趙相如覺得這必是趙義指使嘉有所為。目的不過是讓她為了身體角度考慮,不再抗拒與他的歡好。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讓趙相如覺得是莫大的侮辱。

    對於趙相如的話,趙義露出的疑惑的神情,這看在趙相如的眼中就是裝模作樣。

    想裝作不知道?趙相如在心裡冷笑,他過去一直裝出一副孝順兒子的樣貌,對她畢恭畢敬從無反對,凡事都先徵詢她的意見,這些假象迷惑了她,以致於她放鬆了本應有的警惕,才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現在他又想如法炮製,再欺騙她一次嗎?

    她不會傻到再給他這樣的機會。輕信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虧,她發過誓,絕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便趙義這一刻說得多動情,他連聲音都在輕輕的顫抖,可趙相如寧願忽視這一切。

    趙義對於趙相如的質問感到驚訝,因為他確實沒有授意嘉有說什麼,但他很快明白,多半是嘉有的話讓她誤會與自己想幹,因而遷怒自己不折手段。他動了動唇想解釋,可看見趙相如不耐地表情,知道此刻他說什麼她也是不會信的。當一個人已經對另一個人完全失去信任的時候,任何的解釋都不過是狡辯罷了。

    作繭自縛了吧?趙義嘴角露出苦笑,心中自嘲。

    趙相如平靜地看著趙義微微搖頭,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站起身就走了,碗中的殘羹漸漸冰涼,她心中泛起一陣疑惑。

    夏日很快便過去,剛入秋,趙相如久久未至的葵水突然來了。當天早晨趙相如起床時便覺得身子有些懶,皮膚又有些畏冷,結果套好衣服剛一起身便覺得眼前一黑,等再有意識時只聽得耳畔小春驚慌失措地喊著:「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趙相如抬起頭,小春焦急的面容映入她的眼簾,於是她微微笑道:「沒事,只是突然頭暈了下。」然後她便住了嘴,因為她能明顯感覺到身下有些異樣。

    果不其然,某位久不露面的老朋友來了。只是這位朋友威力巨大,趙相如整個一個早晨疼得幾乎沒有力氣下床走路,額上不斷沁出汗珠,臉色煞白,完全沒有食慾。

    小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雖然也是女子,但從未因這事疼痛難受過,何況趙相如月信本就少來,突然如此,她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病症,趕忙讓常樂去尋巫醫來。

    嘉有來的倒快,不過也驚動了趙義,兩人幾乎前後腳到達。趙相如本來還覺得小春小題大做,不過來了葵水疼了些就叫巫醫,那天下女人豈不都不要活了。結果越發疼的小腹如同被人捏住了經脈,又用力扯了扯。趙相如皺著眉,忍著疼不發出聲音,小春只能用熱水沾濕的錦帕給她不時擦汗。

    「先生快給姑娘看看,究竟是什麼病症。」小春催促嘉有道。

    嘉有急急忙忙趕來,常樂一個內侍說不清狀況,倒是小春稍稍含糊了兩句,嘉有大概心裡有了數,將手搭在她的脈上診斷起來。

    趙義進屋後,望見趙相如躺在床上虛弱的模樣,不由皺著眉走近。她的額上冷汗涔涔,小春還在不停擦拭,鬢邊的頭髮全都濕了,一縷一縷黏在她的耳邊。她的呼吸很亂,可以感覺到她現在正在極力的忍耐,不讓痛苦的呻/吟輕易從口中逸出。

    嘉有又看了看她的臉色,並不避諱,直接對小春道:「姑娘的病症倒是沒什麼大礙,多半是因為葵水久不至而導致體內閉塞,行經不暢。」嘉有對於這些醫術上的詞彙說起來沒有絲毫羞澀,「容我開幾味藥,慢慢煎服,最多至晚上便會見效。」

    小春施禮道謝,嘉有似乎想起什麼又道:「姑娘這幾日忌食寒涼,應多飲熱水。」

    「諾。」嘉有起身準備回去開藥,二人轉身正看見趙義,都吃了一驚,紛紛行禮。

    趙義沒管他們,只命他們忙各自的事情,便緩步走到趙相如面前,握住她還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腕。趙相如的手心濕冷,趙義將身體裡的溫暖透過手掌的溫度傳遞給她。趙相如睜開眼見到來人,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掙開手,只是又把眼睛合上,眉頭微皺。

    趙義不知她是因為疼這樣,還是嫌棄自己才會這般,心裡多少有些難過。他將手伸進被子裡,摸到她的小腹。

    趙相如突然睜眼說話道:「我都這樣了,你還有興趣?」言下之意是她覺得趙義現在要趁人之危,在她最虛弱的時候還要行男女之事。

    趙義被她拿話一刺心裡很不好受,本想張口問她:自己在她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又覺得這樣的問題毫無意義,於是只低聲道:「寡人只是為你揉一揉小腹,沒有別的意思。」話說完,他的手已經觸到她的小腹,並輕輕為她揉按。

    她的小腹冰涼,趙義的手很溫暖,在輕揉中她慢慢放鬆精神,小腹似乎也沒剛開始那麼疼了。趙義手上動作一直沒停,直到半個時辰後小春將藥煎好端進來時,趙義才停下將她扶起,小春伺候著她喝藥。

    可能是藥裡帶著點安眠成分,趙相如的呼吸變得輕且綿長,似乎已經進入夢鄉。趙義幫她掖好被子,手指將她擋在額前的頭髮撥開,然後低頭輕柔一吻,印在她的唇上。趙相如的眼皮微動,似乎還在沉睡。

    「大王——」苟安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不過壓著嗓子,低沉又略顯焦急。

    趙義立即起身,不捨地看了眼趙相如的睡顏,走至屋外合上門,一邊整理衣裳一邊道:「何事?」

    「大王,韓衛尉求見。」

    趙義手上一頓,「他在哪?」

    苟安忙道:「就在殿外。」

    「帶我去見他。」

    殿外的韓守一見到趙義,幾乎來不及行禮便道:「大王,楚國出兵來犯。」

    「什麼時候?」趙義的聲音沉靜,彷彿早已知曉。

    「就在昨日子夜,不過孔平提前探知,已經送了消息來,微臣從王宮到此處,耽擱了些功夫。」

    趙義點點頭道:「具體情況說說。」

    「諾。」韓守抱拳,見四下無人,苟安也退得遠遠的,便低聲道:「此次楚國兵分兩路、來勢洶洶,一路由安平侯父子項承和項燕統領,率二十五萬大軍從上蔡出發,渡過汝水,攻取南梁;另一路十七萬大軍由黃歇長子伯嘉率領,從被楚國佔據的秦地商出發,渡過洛水,直逼盧氏。」

    趙義臉色沉了沉,背手而立道:「你怎麼想的。」

    「大王,這樣的出兵方略至少說明兩點:其一,楚國對函谷關賊心不死;其二,楚魏已經結成同盟。」韓守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楚國攻打的南梁、盧氏這兩座城池都是原來韓國的領土,被趙國吞併。而函谷關原屬秦國,是非常重要的關隘,所謂兵家必爭之地。秦國滅亡時,趙魏楚三家分秦,趙國瓜分到了緊鄰韓國的函谷關。盧氏離函谷關不到百里,楚國的意圖昭然若揭。而另一路兵馬從上蔡襲往南梁,途中必須假道魏國,說明楚國伐趙是魏國默許的,也從側面證明了楚魏現在的關係以及魏國的態度。

    魏國之前一直覬覦原來韓國的領土,想跟趙國換土地,結果被當時的太后趙相如一直拖著沒給答覆,趙義思忖著楚國多半許諾了魏國一些土地,於是魏國將在二國相爭中保持中立,甚至更傾向於楚國的立場。

    果然利益面前,姻親關係也是靠不住的。不過趙義也沒打算指望這個岳丈講什麼情分,對他來說,眼下的魏國地位十分微妙,趙國雖強,但還無法做到一口氣吞下其中兩國,如果敲打魏國,很可能讓它更加義無反顧地投向楚國的懷抱。鑒於它橫亙在楚趙之間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三國間微妙的關係,一時間魏國就成了香餑餑,其他二國爭相拉攏。

    趙義覺得眼下最重要的是穩住魏國。一個太過強大的趙國亦或是楚國都不是魏國願意看到的,只有趙楚兩虎相爭、兩敗俱傷,才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趙國目前土地大漲,但實力卻沒有太明顯的提升,本來要駕馭這麼大片的土地兵力就顯得捉襟見肘,還要應對各地層出不窮的舊貴族叛亂,也顯得有些疲憊。

    趙義覺得,此時不如示之以弱,魏國也不傻,不會讓楚國坐大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麼多章節終於過渡過去了~~~下面要開始重大轉折,陰謀詭計啥米的粗線吧~~

    今晚如無意外,還有一更。不過會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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