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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相處之道 文 / 燕眉

    趙義此時方才覺出後悔來,江山可以算計,權勢可以算計,唯獨愛情,算計不了。他失去了她的信賴,想要重新贏得,談何容易。曾經身處高位的人最大的特徵就是多疑,早已與「天真單純」絕緣的他們,更習慣的是從陰謀論的角度思考別人釋放出的善意。

    是啊,憑什麼對我這麼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必是想從我這獲取什麼才會有所表示。這是上位者的邏輯,而趙相如也是這麼想的。

    「相如,寡人所求,不過是想你能夠在寡人身邊,不要再征戰沙場,過著風吹雨淋、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在宮中安享榮華,為寡人生兒育女,難道就不好嗎?」趙義目光灼熱,面色誠懇,身體微微前傾,很自然地牽起了趙相如的柔荑。

    趙相如看著被他大掌包裹的右手,臉上風平浪靜:「我想與不想,你從未問過我的意思,又何須現在來問我好與不好?」

    她用了些力氣,想要抽出手,結果趙義死死攥住她的手,不讓她抽離。

    「那你想要什麼?」趙義盯著她,就是不願意鬆開手。

    趙相如抬眸對上他的目光,既嚴肅又冰冷道:「我想要的,你給不起;你想要的,我也給不了。如此而已。」說罷她開始用左手,一點一點用力掰開他緊握的指頭。趙義望著她,眼中俱已涼透,只覺得她的左手像把冰涼的鈍刀,在他心尖上一點點來回磨著。

    趙義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從未得到過她,否則眼前這般的疏離感又是從何而來?只是他仍不願放手,趙相如拼不過他兩隻手的力氣,索性不再白費力氣,只是用極冷靜的語氣道:「我要得罪過我的人都去死,我要能改變這個國家、改變這天下的權勢,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三條,無論哪個你都給不了。至於你想要的,很抱歉,我的葵水一年半載才來一次,怕是沒法替你生兒,至於育女,我沒有興趣撫養你和別人的孩子。」

    趙義沒想到趙相如突然見如此坦白,以至於震驚之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最後慢慢站起身,竟然一句話未說就這麼離開了。苟安離得遠,不知發生了什麼,不過見勢不妙趕緊緊跟趙王不敢遲疑。

    於是在小春和常樂錯愕的目光中,趙相如又喝了一碗湯,這才喚人撤下。

    不過趙相如還是低估了趙義的決心,只隔了一夜,嘉有又出現在寢殿門口,表情膩歪。

    「哇,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嘉有表情奇賤無比,嘴中一直嘖嘖有聲,上下打量了一番讚道:「果然比原先美多了。」

    趙相如懶得理他,倒是小春又是客氣又有些奇怪道:「姑娘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倒勞煩先生一趟趟跑來。」其實她想說的是,昨天趙王發大火讓他從今往後不許再接近趙相如,為何今日又突然出現在這裡呢?

    嘉有壞笑:「傷口是好了,不過大王讓我來為姑娘瞧瞧身子,聽說葵水一直不至,大王很是焦急。」

    小春「哦」了一聲,沒再多問。趙相如心道這嘉有不光會外科還懂婦科,果然是內外兼修,倒對他刮目相看。

    畢竟是自家身體,趙相如也算配合,嘉有像模像樣地診了脈,又問了一些情況,神色倒嚴肅了幾分,只是當問到趙相如x生活的頻次時,這個在刀鋒劍雨槍林火海裡浸淫多年,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昔日太后也終於不淡定了。

    面對嘉有熱切的眼神,趙相如突然有些開不了口,畢竟這種私密話題不是對誰都能張口的,即便擱在現代,這種問題還是習慣找個女醫生來看,更別說在古代了。可就診就是為了查出病因,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作息不規律導致大姨媽紊亂還是穿越後遺症,何況這個嘉有看起來確實有兩把刷子。

    於是她緩緩開口,並非她害羞,實際上太后在仔細回想,然後用她前世很不好的數學,用十位的年數除以只有可憐的個位次數:「約莫……四五……年一次吧。」

    嘉有的表情好像被雷劈中,然後瞬間就風中凌亂了。

    趙相如說出來之後就無比淡定地看著嘉有睜得和嘴巴一樣圓的眼睛,等待他的診斷結果。但是嘉有一直沒回過神來,最後她不得不出聲提醒。

    如果她能讀心,一定會發現嘉有的大腦都被「我苦命的大王啊,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這句話過度刷屏到當機了。等到嘉有按下重啟鍵完成自我覺醒的時候,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怪不得會月事紊亂,原來是陰陽失衡。」然後根本不看趙相如的表情,一路開始大談陰陽之道的重要性。

    趙相如青著臉打斷道:「你是方士?」

    嘉有收住口,嘿嘿笑道:「是巫醫,不過博采眾家之長,也沒什麼不好。」趙相如看著他,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凌厲。

    嘉有被看得一陣心慌,一雙眼睛囧囧有神如同呆萌受,最後竟然雙手護胸嬌羞道:「士可殺不可辱,雖然你是大王的女人,但我好歹也是個巫醫,你不可以隨便把我怎麼樣。」

    「我也沒說要把你怎麼樣。」趙相如淡淡道,「你既看完,可瞧出什麼病症?」她過去處理政事時習慣了躺在自己的榻上或是倚在案几上,而非正襟危坐,這給人一種很懶散很沒坐相的感覺。不過趙相如的姿勢和氣場把一切問題都規避了,嘉有竟然覺得她斜倚在案幾上隨意的樣子很好看,很有種王霸之氣。

    「姑娘的病已有好些年了,多半是飲食、休息、陰陽失調所致,只需放鬆心情,慢慢調理,再多與大王交流交流……」趙相如一個眼刀掃過來,嘉有的聲音立馬變成蚊子哼。

    趙相如嗤笑:「你說是大王派你來的,那這些話不會也是他教你說的吧?」

    嘉有立馬否認道:「非也,確實是如我所說,房/事乃陰陽之道,所謂采陽補陰並非虛言。姑娘身子早年恐有虧損,若有節制行房/事則可保精、致氣,對恢復元氣也是大有裨益的。」他說的頭頭是道,趙相如根本沒打算信,大姨媽沒來你說是因為xxoo少了,誰會信啊?

    縱然嘉有說破天,趙相如也認定是趙義與他勾結好的說辭,不予理會,嘉有也無奈,歎了口氣提起藥箱無精打采地走了。

    到了傍晚,趙相如正準備用膳,結果百折不撓地趙義又來了,這次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趙相如最愛吃的菜——滿滿一大桌各種死法的魚。趙義笑得純良道:「突然很想吃魚肉,於是讓庖廚做了些,寡人看著很可口,你也嘗嘗。」

    趙相如從不跟自己過不去,也沒理他,等小春布好菜就吃了起來。趙義見狀,也不強求,也提了筷子開始吃飯,時不時說兩句緩緩氣氛。吃了一會兒,趙義慢慢把話題引到了奏章上:「今日貴族們又上表,要推選平原君勝做相邦,其實論能力,大夫張祿在朝中首屈一指,只是現在能保下他不造貶斥已是很不容易。新政推行他勞苦功高,若非他竭力盡忠,恐怕效果不會這麼快顯現。」

    趙相如不應聲,不過趙義不以為意,繼續道:「話說回來,王叔雖然資質平庸,不過頗有賢名,威望也足夠,目前只有他能使其他氏族信服。舉賢用能上他也能內不避親、外不避仇,寡人思來想去,眼下恐怕還是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的話音一落,周圍的聲音便只剩碗盞相撞和輕微的咀嚼聲,趙義知道她雖不回應,但必是聽進去了,便又開始絮絮說起其他事。

    「近來楚國兵馬調動有異,寡人疑心是這是楚國大舉出兵的前兆。只是目前我國尚有數十萬騎兵,又是常年作戰,經驗豐富,楚國並不具備優勢。若他們單是想偷襲我國兩三座城池倒也罷了,寡人擔心楚魏恐怕已經暗中結盟,那麼勢力就不可小覷了。」

    趙相如放下筷子看著他道:「為何與我說這些?」

    趙義也放下筷子認真道:「你說得罪過你的人都得死,這個寡人現在無法應你,趙郝目前確實不好動手除去,但寡人早已承諾,必不會放過他。你說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寡人也努力去做,這叢台雖大,女人雖多,都與我無干。你說你要改變這天下的權勢,只要是你對內政外交軍事的意見,寡人都會聽取……」

    「……只想你知道寡人對你的心。」有時候我們可以對明明不愛的人輕易說愛,卻不敢對真正深愛的人說一句喜歡。趙義的這句話說得極低,好像小心翼翼捧著什麼,生怕弄碎了。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高貴的血統和出身沒了用處,他的驕傲已經折戟,現在的他卑微到了塵埃裡。其實比照普通人的愛情,這種放低姿態的表現根本不算什麼,可是他驕傲了三十年,從未向任何人低頭,邁出這一步,他也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作者有話要說:明後天外地辦事,停兩天。

    嘉有說:這海底有一股王霸之氣,一定有很多只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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