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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鉅子令 文 / 燕眉

    黃歇問的是句廢話,趙相如剛剛搬進黃府,行李都還沒歸置好,哪裡談得上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他不過是看東方偃一眼望過來,生怕自己兒子和東方夫人的「□」被撞破,所以心中一虛,便沒話找話。

    趙相如極力忍耐著情緒的波動,眼角一彎、微微笑道:「多謝君上關懷,院落中有梅有竹,僕役們進退有禮,妾身和夫君都很喜歡這裡。」

    黃歇聽她的聲音清脆婉轉,心裡便添了幾分好感,再加上她對答流利、有理,就連黃歇也覺得她不同於普通民婦,長得漂亮說話又得體,確實有些閃光點,兒子若是看上她,也並非什麼奇怪事。

    眾人各懷心思,一頓飯吃下來歌舞也沒人觀賞了,女人們想想府內住了個妖精似的女人,主意都打到主子身上去了,一半是不屑,一半等著看二男一女的好戲。

    宴飲散時,趙義略喝的有些多了,面上卻一點也不顯,與尋常無異,只是眸色深了幾分。眾人興盡辭別後,他拉著趙相如回了院子,剛把門閂好,便將趙相如壓倒在床上。

    「你方才一個勁兒盯著伯嘉做什麼,莫非是看上他了?」小趙噴著酒氣,面色口氣俱不善,顯然剛才宴會上的情形都看見了,只是並沒有當場發作,一直憋到現在,早就醋海滔天了。

    趙義身上的酒氣並不很重,趙相如被壓得天旋地轉,淡淡的酒味鑽入鼻子,讓她也有些微醺,卻道:「我這樣做自有我的深意,你只當做沒看見便是了。」

    趙相如藏著掖著,趙義急了,也顧不上心疼,張口就重重咬在她粉嫩的脖頸上。趙相如吃痛,身子又被壓得死死的,別看趙義不胖,一身結實的肌肉重量可不輕,趙相如被壓得快要喘不上來氣,心知男人計較上了,若不據實相告今日還不知要鬧到何時,便道:「伯嘉此人可疑,我只是試他一試。」

    趙義一愣,卻仍舊不肯鬆口,又換了一處雪白平整的嫩肉咬了下去,嘴裡含糊道:「他可疑也不是第一天了,你要試他多的是旁的辦法。」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當他是死人啊,就是假的也不行。好不容易弄到手,自己還沒來得及寶貝,恨不得麻溜兒地蓋個屋子把她關起來,裡裡外外連個窗戶都沒有的那種,不透風,也不叫旁人看見。可現在不行,她原來做太后的時候就不安分,現在也只能哄著她,否則便要翻臉。既然不能拘著她,那他只能看牢點,無論是她要爬牆還是別人翻牆,他都不能接受。

    趙相如見他埋頭亂啃,頭疼地皺起眉,又擔心荷包裡的香草不能完全遮蓋自己身上蛇草的氣味,對趙義還有不良作用,影響大局,便沉著聲丟出一記重磅炸彈:「我覺得伯嘉就是嘉有。」

    趙義啃得正歡,乍聞此言竟然連頭也沒抬,只是不再咬她,「我也有此感覺。」

    趙相如一怔,沒想到這種感覺不止她一個人有,趙義早就察覺,卻一直藏著沒說,真是好城府!眼下這惡人正在她胸前作威作福,似乎並不拿她說的話當回事,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性致」。趙相如只覺得胸前一陣麻癢,冷著臉恨恨地掙扎道:「你既已察覺,卻又藏在心裡不說,是覺得我不堪與你商議還是對我起疑?」

    趙義立馬住嘴起身表忠心道:「此事我心裡也只是疑心,並不確鑿。何況我也只是前些日子在府裡做事時有所察覺,只因朱英無意中提起伯嘉這兩年都不大在府上,去做了什麼他又諱莫如深,我便不好追問。私下一人時便想著嘉有或許與春申君有所關聯,不知怎麼覺得伯嘉與嘉有身形相近,不知怎麼就有了這個念頭,卻還沒有旁的佐證,只是沒想到你竟與我想的一樣,你是如何察覺的?」

    趙相如坐起身,整理好鬆散的前襟,又捲了床錦被靠著,這才緩緩道:「說來你多半不信,只憑直覺。」話雖如此,但她的口氣裡真沒多少強求趙義相信的意思,我就一說,你愛信不信。老娘兵書都沒怎麼讀過,照舊靠直覺打了這麼多年仗。

    趙義沒想到她這次連證據也不要,直接認定了,大大愣了一下,又不好說她什麼,只能揀好話哄著:「既然有了懷疑,著人去查便定會有結果,我們也可有的放矢。」

    「即便嘉有不是伯嘉假扮,亦不遠矣。倘若真是一人,那麼我還活著和商被我所殺這樣的消息走漏就能夠說得通了。」

    趙義頷首。

    「趙郝知道這樣的消息,必然是楚人洩露,由此可知,他已與楚人勾結,而他深恨我,下面能做出什麼,你我一想便知。」趙相如略含深意地看著趙義,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義表示瞭解,他很明白,太后能活著是因為他自己的私心,趙郝肯定也能察覺出其中的貓膩,他這麼恨趙相如必然也不會放過自己,如此一來便是會對他們兩個人不利,恐怕接下來要動的就是王位了。

    「趙郝安分也就罷了,若真要心懷不軌,便是自尋死路。」趙義頓了一下,言語間不像是憂慮,倒有些興奮的期待,彷彿有巴不得趙郝這麼做,「通敵可是死罪,即便是趙氏宗族的身份也救不了他。」

    「何不密使人除之?」手下多得是武藝高強的能人,既然不能名正言順的殺他,暗地裡陰人總是可以的,反正趙義跟他沒有撕破臉,旁人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仇,殺完了把刀擦乾淨收起來,沒人知道這是你幹的,哪怕有個別人懷疑,不是也沒證據麼,又何須這麼費勁。

    趙義方才輕鬆的表情不見了,換上一副深不可測的面孔沉吟片刻才道:「你還記得劉玉嗎?」

    趙相如一愣,道:「他不是在野台嗎,怎麼突然提起他?」

    「去歲春死在野台,無疾而終。」

    趙相如默了一會兒。劉玉原是邯鄲的工匠,二十多年前被她召來打造馬具,因為合作十分順暢,之後她一直讓劉玉為其打造兵器和攻城器械,可以說趙軍能夠威震八方、百戰百勝,趙國能夠一躍成為軍事強國,劉玉功不可沒。

    劉玉還有另一重隱藏身份,他是墨家的鉅子。因為墨家內部的紛爭而避走趙國,身揣鉅子令的他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責,這件事趙相如和趙奢早已知曉,只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劉玉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

    劉玉歲數不小,已經快八十歲了,悄無聲息地死了,也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趙相如結束回憶,望著趙義,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他是墨門鉅子,此事你也知曉,只是死後檢點他衣物時發現,鉅子令竟然不翼而飛。」

    趙相如也覺得事情蹊蹺,傳言鉅子令出能號令天下墨門,墨門子弟何其多,很多都隱藏在市集、田野,尋常不得見,只是一旦被召集起來,卻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天下所知的鉅子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秦國,之後便再無鉅子消息。這種第三方勢力本身就為各國覬覦和警惕,當初若非還用得著劉玉,趙相如也想把鉅子令奪,將墨門弟子收為己用。墨門的多個派別,談辯的倒也罷了,只要能把從事和遊俠收歸旗下,也能使自己實力大增。

    可是鉅子令不見了。作為上一屆鉅子的劉玉在野台是否指定了接班人,鉅子令去了何處,這些都不得而知。就如同武林秘籍,一落入有心人手裡,不說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至少也會橫生波瀾。

    趙相如反應很快:「你覺得劉玉的死和趙郝有關?」

    趙義望著她,眼神雖然沒有□裸地表達出「我媳婦兒尊素聰明」的意思,但也差不多遠,「趙郝素與遊俠有往來,他的舍人中泰半都是這些人,武藝都不弱,而且隱隱形成一股勢力。」趙義沒說的是,那次趙相如刺殺趙商時實在是凶險,因為平日他們父子二人身邊都有不少遊俠,倘若那日他們帶進圍場的多幾個人,恐怕她很難脫身。每次想起這一點,他都不由在心裡舉起爪子拍拍胸口道一聲「好險」。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下黑手除去趙郝的原因,因為人家背後也有勢力,輕易不好動,要動,就要一擊斃命。

    在這一點上,母子二人心性都是相同的。

    其實趙相如不知道,當初特務營營長王阿龍在時就已經發現端倪,還曾經勸阻過太后背後陰趙郝,只是趙相如當時忙著滅秦,根本沒放在心上。

    眼見趙義把知道的事情都和盤托出,趙相如心裡多少平衡了點,見趙義態度不錯,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於是換了只手肘撐著被子道:「趙郝小人,需謹慎防範。但眼下你我俱在楚國,探聽機密是一回事,保住自身安危也很重要。春申不過爾爾,伯嘉不好相與。」

    作者有話要說:週末去拍婚紗照了,好累~

    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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