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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章 文 / 晏聽弦

    練月笙走了一圈,搖了搖頭,「沒什麼……」這暗道到底藏的有多好,又有多難找?

    「娘娘,您要是要找什麼東西,直接吩咐奴婢們一聲就是了。」紅司蹙眉,面露焦急,「您現在有著身子,這樣勞神勞心的怎麼得了!」

    「娘娘,紅司說的是,您這樣可是萬萬不行啊。」綠瑩附和了紅司一句。

    練月笙微微挑了下眉,也不想讓幾個貼身宮女為自己擔心,而且她現在確實不能多操心,故而就點點頭,讓紅司幾個把毯子鋪好,她則坐回了椅子,用起了紅棗粥。

    見皇后不再執著找東西,幾個宮女皆是放下了心來。

    「娘娘,您是要找什麼東西?給奴婢說一聲,由奴婢們去找不就是了。」毯子鋪好後,紅司又湊到了皇后身邊。

    「這個東西,你們找不到。」練月笙端著碗,笑著抬眼看了紅司幾人一眼。

    綠瑩笑了一聲,「能有什麼東西會是找不著的,只要好好找的話,就算是掉進地板縫裡的沙子都能找出來!」

    「綠瑩說的沒錯。」黃楊也道:「娘娘不妨說出來,奴婢幾個也能幫襯娘娘一把啊。」

    練月笙搖頭一笑,「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你們不要想太多了。」

    正當紅司還欲再說之際,杜小寶就從外頭進來,「娘娘,公主說有事情要見娘娘,望娘娘您能過去長傾宮一趟。」

    練月笙用絲帕擦拭著唇角,問他:「公主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沒有。」杜小寶搖頭,「不過這公主的大宮女北音在外頭,可要將她叫進來一問?」

    練月笙搖搖頭,「不用了,你先出去告訴北音,本宮待會就過去,先讓她再外頭等會兒。」

    杜小寶應了聲「是」,續而退下。

    「青玲給本宮整整衣服。」練月笙一壁站起來一壁說到。

    青玲聞言,忙上前一步,蹲了下來,理平了裙角,又站起來,理順了前襟。

    練月笙看了一眼,這才帶了紅司和黃楊出去了。

    路上時,練月笙也曾向北音打聽,但是北音也不知道是何事,只說了讓她請皇后過去。

    所以練月笙也沒太在意,以為景嫻許是遇到什麼小女兒家的難事了,這才想找她討教一番。

    當到了長傾宮後,景嫻出來將她迎了進去,神色淡然依舊,本欲開口問她有何事時,就見她幾步走到床邊,把帳子拉了開來,景嫻回過頭看向練月笙,練月笙怔了一下,看到了床上那人,然後,她怔住了。

    「桑年?!」練月笙驚訝出聲。

    景嫻走過來站在了她一側,「皇嫂你果真認識她?」清冷的聲音裡也帶了一絲詫異。

    床上那人確是桑年,只不過她帶了一身的傷,瞧見練月笙來了,也只是稍微揚了揚唇角,說:「皇后娘娘,果然是你呀。」

    「這是怎麼回事!」練月笙將景嫻拉至一旁,聲色略為嚴厲,「那個人是怎麼來的?」此時的她差不多已經冷靜了下來。

    景嫻神色平靜,說:「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練月笙蹙眉,「什麼?」

    景嫻指了指書桌底下,「就是在那底下,移開了那塊木板之後,她就出來了。」

    練月笙一怔,這才明白了過來,眸子轉了轉,心裡默默有了數,「你就這樣把她留了下來?萬一是什麼壞人該怎麼辦?」

    「那個人一身的傷,單看著也傷不了我。」景嫻清淡淡的說著,轉眼瞧了一眼桑年。

    練月笙還欲再說幾句,就聽那頭傳來了一聲「皇后娘娘。」

    她轉頭看去,桑年正費力的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嘴唇發白,額上也冒了汗,「皇后娘娘你別再問公主什麼了,所有的事情,我來告訴你。」

    練月笙雙眸一瞇,略有幾分危險之意,但隨後又恢復如初,平靜淡定,她看了眼景嫻,便走了過去,「你先說說你是怎麼到這兒的吧。」聲音較為沉冷。

    桑年咬了咬唇,似乎在忍著疼,「我是從這個皇宮的底下暗道來的,本來以為能到一個沒人的宮殿,哪知道到了榮安公主的寢宮。」

    「那你這身傷是怎麼來的?」練月笙再問。

    桑年歎了一聲,又笑說:「拜許澤所賜。」

    後面景嫻走了過來,站到了練月笙身邊,說:「皇嫂,你和她為什麼會認識?」

    練月笙不易察覺的蹙了一眉,對景嫻說到:「這其中事情比較複雜,妹妹你先去差人將陛下叫來罷。」

    景嫻微怔,眼角餘光瞄了下桑年,點了點頭,「好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待到景嫻走了之後,練月笙才再次將視線放到了桑年身上,問她:「聽說你從江南離開了,莫不是跟在了許澤身邊。」

    桑年點頭,看向練月笙,「我和許澤鬧翻了,許澤怕我洩露秘密,欲要將我剷除。他身邊有兩個落淵宮的高手,我不是她們的對手,就躲進了暗道裡,原本想著摸到一個沒有人的宮殿裡養傷,哪知這麼巧就到了榮安公主這裡。」說著便說一笑,「大抵,這就是天意罷。」

    當時她移開那塊鬆動的地板,看見那個坐在椅子上品茶的藍衣少女正靜靜的看著她時,幾乎是嚇得怔住,但是那少女眉目一分不動,只沉靜的看著她,問她是誰,為何從這地方出來。她才算是稍微放了下心,與她簡單交流之後,這少女居然一分不動,臉上就猶如沒表情似得,只有她說出要找皇后之後,少女的眸色才微動了幾分,卻不能輕易察覺。這個時候,桑年才真正是開始慶幸起命運來,如果她遇著的不是榮安公主而是別人,她不能想像自己會落個什麼下場。

    練月笙瞧了她兩眼,並不想先給你治傷,「這麼說來,你是打算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

    桑年頷首,「沒錯。」

    練月笙微微「嗯」了一聲,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你與許澤是怎麼鬧翻的?」

    「我告訴他,說起當皇帝,他不及當今聖上,就算當上了皇帝,也做不好。他就因為我這句話和我吵了起來,許澤現在整個人都和魔怔了似得,口口聲聲說一定要替他母親報仇,當上皇帝,把昔日害他們的人都踩在腳底下。」

    練月笙微微瞇了眸子,眸色沉著,「什麼意思?在江南那處我也見過許澤,他不是很正常的一個人麼?怎麼就說他魔怔了?」

    「他的正常是隱藏在不正常之下的。」桑年抬眼看向練月笙,「如果你也有一個母親從小到大在你耳邊絮叨你是皇嗣,是因為被人所害才落得這個下場,從小到大給你念著你長大之後要復仇,把屬於你的東西都奪來,把她的不甘嫉恨通通灌輸給你,還告訴你如果你復仇失敗,你會落得什麼下場,你會是何心理?」

    練月笙稍稍蹙了一下眉心,聽桑年微微喘息了一聲,繼續說:「許澤就是這樣帶著他母親的仇恨和期待所長大的,現在臨近行事,許倩愈發逼迫他,許澤精神緊張,就怕惹他母親不開心,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是能正常就怪了。」

    桑年本來就是情報處的,要調查許澤生平極為簡單,再加上這些日子來,她和許倩見過面,對於這個女人看的更加清楚,她貪戀、不甘、嫉妒心和虛榮心極強,看重容貌,為了能讓自己青春永駐,讓許澤外出賺錢,她則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回了一小瓶保養容顏的雪花露。

    練月笙靜了片刻,方想開口說話,就聽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又急又快,於是她馬上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她站起來,看著那人一臉急切的面容,開口說:「我沒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撫的看著他,「又讓你擔心了真是對不起了。」說罷,輕輕一笑。

    景琰胸口起伏幾下,反握住她的手,聲音略有些低沉,「怎麼一回事?」看到她沒事,他一腔的擔憂焦急算是平穩一點,心依舊急跳個不行,握著她手的力道又重了幾分,這樣無聲的傳達了自己的心情。

    練月笙抱歉一笑,抽出手來,環抱住他,「我真的錯了,你不要生氣了。」

    上頭景琰一聲不吭,臉色略沉。她繼續說著,「桑年帶來了很重要的消息,且她和許澤鬧翻了,還被他弄了一身的傷,現在已經不是許澤那邊的人了。」抬頭看著他,抬起手來,撫平他緊蹙的眉心,「不要這樣了啊,來,笑笑。」

    看著她想要逗他笑的樣子,景琰終是不再好這樣沉著臉看著她,卻還是帶著幾分擔憂幾分責問的看了她一眼,「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嚇出毛病來不可!」聲音沉著卻也溫和。

    練月笙柔和一笑,拉著他進了殿裡。

    桑年看見了景琰也只是略略一抬眼,倒是平靜。

    景琰半斂的雙眸透著沉暗之色,練月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說:「我之前和桑年談過了,先簡單給你說一說。」這樣說著,兩人就先坐下了,練月笙給景琰說了許澤現在的情況,後又轉頭看向桑年,瞧她頭上汗又出來了,也裝作沒看見,「桑年,我方才說的,可是沒差?」

    桑年咬著下唇,略略擰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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