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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文 / 晏聽弦

    穆錦聳聳肩,拿起筷子來,「我早就不想練了,來了你這兒正好!」頓了一下,「尤其是這幾天,師父明知道我連飯都沒吃幾口,他也沒鬆口。」

    聽聞這話,練月笙隱隱有一種感覺,說不准穆城就是故意的,前幾天還聽景琰說,穆錦好心辦壞事了,指不定穆城想了這個法子想罰她,因為他實在是捨不得罰,只能這樣來罰了。

    穆城也真夠不容易的。

    兩個人正吃著飯閒聊,外頭杜小寶就進來說了長傾宮那邊有請。

    練月笙一聽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讓他先下去給外頭候著的北音說一聲,等她用過飯之後就會過去。

    穆錦剛剛過來,還不知道桑年的事情,所以練月笙便簡單將桑年的事情給她說了一下。

    「你和陛下倒是有膽子,這樣的人也敢用。」

    這是穆錦聽過之後,發表的感想。

    練月笙微笑,說:「她也活不了幾天了,怎麼不敢用了?」

    「所以我才說你們有膽子。」穆錦拿起絲帕擦了下唇角,「這個叫桑年的,貪心成這樣,想著兩邊拿好處,這樣的人,如果是我,就算她快要死了,我也不信她說的話。」

    聞言,練月笙但笑不語,見她吃完了,方說:「你吃好了罷,我現在要去長傾宮,你和我一起去罷。」

    穆錦頷首,站了起來,「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我當然要時刻跟著你才是。」說後,還像模像樣的過去去扶她。

    練月笙拍了下她的手,「你先進去把宮女的衣服換上罷了。」招呼青玲過來,把穆錦帶進了內殿。

    等到穆錦收拾好了之後,練月笙才帶著她一同去了景嫻的長傾宮。

    長傾宮中,桑年用了一些湯水,正閉著眼睛靠在床頭。景嫻則氣定神閒的坐在桌子後看書,看見哥嫂來了之後,便自覺退了下去。

    對於景嫻的成熟懂事,練月笙委實感慨頗多。

    練月笙和景琰是在長傾宮前遇見的,原本景琰要練月笙先回去,練月笙不願意,非要一起進來。

    桑年也知道自己沒幾天可活了,所以打算把自己知道的關於許澤的事情全部告訴他們。她睜眼瞧了那兩人一眼,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張紙來,遞了過去,「這是我憑著記憶畫下的地圖,有些地方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

    景琰上前接了過來,打量起來,桑年歎了口氣,聲音微弱,「這暗道通往宮外四個地方。」一頓,「天安街文和巷盡頭、北巡大道一戶鹽商家、後街靜慈庵、最後一處可通往白雲山的一處山洞。」

    「這四個地方,只有靜慈庵和白雲山處的還可以用,其餘的皆報廢了。」

    站在旁邊拿著狼毫記錄的穆錦停下了筆,正好看見練月笙正盯著她看,便說:「習慣了,你們繼續說,我會把要點都記下來的。」以前跟著穆城出去,她經常會在商談的時候,負責記錄一些東西,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習慣性的從桌子上摸了筆紙。

    「楊如意和阿史那燕和許澤勾結在了一起,這個你們應該知道罷。」桑年抬眼看向景琰,見他頷首之後,就接著說:「這兩個女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和許澤勾結在了一起。許澤答應了她們,會幫她們實現願望。」

    「楊如意一心想著後位,不在乎皇帝是誰;阿史那燕想要的是……」桑年注目於景琰,「是你,陛下,阿史那燕想要你。許澤應了她待他事成之後,就把你給她。」

    聞言,景琰神色略沉,嘖笑了一聲,極為鄙夷。

    「這兩女還有一個共同的願望。」桑年轉眼看向練月笙,「她們要皇后娘娘不得好死。」

    練月笙聽聞唇角微勾,笑得無聲,景琰握著她的腕骨,輕輕的揉了揉,帶著安心的意味。「這兩個女人,倒是一個比一個癡心妄想。」

    練月笙轉眸看了景琰一眼,無聲笑笑,轉頭看向臉色蒼白的桑年,「許倩現在是不是在這個宮裡面?」

    桑年抿了下唇,點頭,「在,不止是許倩,還有楊如意,她們倆人現在都在阿史那燕那裡。」

    聞言,練月笙點了點頭,又問:「有什麼法子能夠很快的辨認出許倩嗎?」

    「許倩長的美,身上有股妖媚之氣。」桑年微微喘了一口氣,「她如今有三十多歲了,但看起來和十六七的女子一樣,那種不正常的妖氣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

    聽聞此言,練月笙深以為然的頷了下首,心裡便確定了上次在華清宮遇見的那個宮女是許倩無誤。

    「關於許澤,他想要利用暗道到鳳棲宮綁架皇后娘娘,用來要挾陛下退位,恢復他皇子的身份,好名正言順的登基。」桑年說著,又輕喘了一聲,「但如今出了我的事情,許澤情緒又不穩定,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亂了計劃行事。」

    「許澤如今在哪?」景琰冷眼沉聲。

    桑年說:「宮外。」

    景琰聽後便不再問了,桑年又說:「但也有可能在這個宮裡某一處沒人的宮殿裡。」

    「許澤身邊的兩個高手也應當多注意著,這兩個人武功都不低,放在江湖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瞧著桑年臉上又有了疲倦之色,練月笙與景琰對視過後,就先離開了。不料後面桑年突然虛弱著開口,「你們一定要讓許澤的計劃落空!」帶著恨意不甘,最後一句「給我報仇」她沒有說出來,她確實沒這個資格說這句話。

    練月笙回眸看了桑年一眼,見她閉了眼睛躺在了床上,沒做理會,和景琰出了內殿。在正殿裡又交代了景嫻幾句,帝后倆人才一道離開了長傾宮,穆錦跟在後面,把寫了滿紙的記錄塞進了袖子裡。

    路過一半時,突然被太后那兒的人攔了下來,來的是太后宮裡的太監王旭。

    說是太后有事情找陛下,讓陛下去一趟。

    練月笙本要下了御輦步行回去,卻讓景琰按住了肩膀牢牢的坐在了裡面,「我走著去就行了,你坐御輦回去。」

    聽聞這話,練月笙也不推脫,道了句「路上小心」,便放下了簾子。

    景琰看著御輦走出一段距離才帶著人往慈寧宮去了。

    本以為太后有什麼事情找他,哪知他到了慈寧宮後就被叫進了內殿裡,太后從方櫃裡取出檀木盒子,將裡面一卷牛皮紙給了他。

    景琰滿心疑惑的瞧了太后一眼,就見太后以眼神示意他打開瞧瞧。

    展開牛皮紙後,景琰就一下子怔住了。

    「哀家想起來了,你十歲那年的時候,你父皇半開玩笑一樣的給了哀家這個盒子,說裡面有他的秘密,讓哀家不要打開替他保管。哀家雖然沒往心裡去,但卻好好的將這個盒子鎖在了櫃子裡。如今聽你提起這皇宮底下有暗道,哀家這才想起來了這事,將盒子取出來後,發現果真是地圖。」太后神情平靜,語氣平淡,無一絲波瀾。

    景琰欣喜得到地圖,卻也是沉得住氣。

    太后問他,「嫻兒今兒個是怎麼了,哀家聽著她叫了幾次御醫了,晚上還要將御醫留下來。」

    「母后不用擔心,嫻兒只是染了風寒,兒臣和阿笙已經去看過她了。把御醫留下也是為了方便照顧。」景琰將地圖收了起來。

    太后聞言,神色略沉的點了點頭。又和景琰簡單說了說話,才讓他拿著地圖回去了。

    待到景琰走了之後,太后才微微低眼歎了口氣,秋文進來後,對著太后道:「太后,這事……您不準備插手了麼?」一頓,「那人在榮安公主哪裡,萬一出了什麼事……」

    太后抬了下手,「哀家相信琰兒和嫻兒他們,琰兒既然要瞞著哀家,那必有瞞著的理由。嫻兒那孩子,哀家相信她有這個應付的能力,不管怎麼說,都是哀家的孩子啊。」

    秋文聞言,便是一笑,「陛下肯定也是為了太后您好,才要瞞著您一些事情的。」

    太后聽聞只是略揚了唇角,問秋文,「許倩那裡如今怎麼樣?」

    「倒是安生下來了,但依她那個性子,估摸著還是會鬧出事來的。」秋文說道:「那個許倩,十五年了,樣子居然一變沒變,也不知用了什麼妖法。」

    太后端起茶盞,用了一口茶水,「左右不過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哀家倒是想看看,她能惹出什麼事來。」說罷,便是輕輕一笑,擱下茶盞。

    「時間也不早了,你去沏一壺茶來罷。」太后這樣吩咐到秋文,隨手拿起擱在案上還未看完的書本。

    秋文應了一聲,垂頭退了出去——

    翌日,一直平靜無波的後宮中發生了件事情,暫時打破了以往的平靜。

    如今這個後宮裡宮妃排除回家省親的萬嬪和阿史那燕和楊如意兩個,也就剩下了四人,練月笙委實沒有想到,就這四個人了,她們還能這麼不安分。

    最重要的是,這個事情的矛頭指向了孟嬪孟曉蕊。如果不是練月笙足夠瞭解孟曉蕊這個人的話,或許還真的是會以為這事是孟曉蕊做的。

    事情簡單而言,是有兩個妃嬪起了矛盾,互相看不順眼,明爭暗鬥之時,其實一人把另外一個人『意外』傷了,如今這個人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就是久違的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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