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VIP（88） 文 / 江小湖

    「沒電？你那麼好的手機會有沒電的情況嗎？」凌童雨早前在公司聽同事說，他的一支手機就要一百多萬，還是什麼高級定制款的，總之非常奢侈。

    害得她爽了韓文博的約。

    「媽媽，我可以作證，叔叔的手機真的沒有電了。」凌曉溪立即舉起手來替韓紀楓說話。

    「你們怎麼湊到一起來了？」算了，來都來了，凌童雨只好不去想和韓文博的約會了。

    「叔叔說好久不見我了，要請我吃東西。」曉溪津津有味地吃著面前的海鮮披薩，滿嘴都是油地說道。

    韓紀楓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我擔心有的人做媽不負責，光顧著和緋聞男友約會談戀愛，餓了自己的孩子。」

    「韓紀楓！」凌童雨聽了，臉一紅，壓低聲音，「別在曉溪面前亂說！」

    「媽媽，沒關係的，戀愛的事情很複雜的，我知道，說不定你還應該讓叔叔幫你做個參考什麼的呢。」曉溪嚼著披薩，像個小大人似的說道。

    「噗嗤……」凌童雨嘴巴裡一口飲料差點噴了出來，「你個小東西，什麼戀愛什麼複雜，說的頭頭是道，誰教你的？」

    曉溪端起一旁的金桔茶，韓紀楓很細心地用手替她端著杯子底部，曉溪喝了口果茶後，說道，「不需要教啊，我什麼都知道。」

    「先生，太太，你們好，你們這次的消費滿了699，可以辦一張vip會員卡，請問，需要辦理嗎？」這時候，必勝客的服務員走了過來，手裡拿著賬單，非常有禮貌地詢問。

    先生？太太？

    這服務員顯然是把他們三個看作是一家人了！

    韓紀楓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詭異的變化，「先生，太太？」

    凌童雨一聽，臉都紅了，立即擺手否認道，「你弄錯了，我們不是一家人，這是我的女兒，但我不是他的太太啦。」

    服務員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連忙道歉，「抱歉啊，兩位，因為我看這個小女孩和這位韓先生眉宇間蠻像的，我才將三位誤認為一家人的，真是抱歉。」

    「像？」韓紀楓聽了，朝正吃得開心的曉溪看了過去，仔細端詳著她的五官眉眼，然後朝一旁能找出人影來的柱子上看了看自己的樣子，說道，「凌童雨，不說不覺得，這麼一說，曉溪和我還真有點像，特別是眼睛和鼻子，這怎麼回事啊？」

    凌童雨一聽，頓時心頭一慌，否認道，「哪有像，你想太多了吧！我的曉溪長著就一張大眾臉，昨天還有人說曉溪的嘴巴長得像他的嘴巴呢。」

    「大眾臉？」韓紀楓伸手，捏了捏曉溪肉嘟嘟的小臉頰，「這麼漂亮可愛的一張臉，怎麼會是大眾臉，凌童雨，你自己是大眾臉就算了，別把我們美麗的曉溪算進去啊。」

    「我哪有大眾臉，我才不是大眾臉好不好？」凌童雨聽他這麼貶低自己的樣子，不服氣地說道，「我拿那個比臉的軟件玩對比，我的臉和金喜善只差百分之二十好嗎？金喜善是韓國第一美人哎！」

    「嘁……」韓紀楓用力笑了一聲。

    就這樣，三個人在必勝客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吃著東西，看起來倒也和諧。

    這時候，凌童雨不經意間抬起頭朝餐廳外面看過去，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的心猛地一怔——

    那是？

    「……」她猛地從站起來，往餐廳外跑去，心裡一股濃濃的烈火熊熊燃燒起來。

    「媽媽……」

    「凌童雨！」韓紀楓見狀，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他立即抱起曉溪跟在她後面跑了出去。()

    「……爸爸！」凌童雨大聲喊道，「別動！」

    穿的破破爛爛像個乞丐似的，正在垃圾桶裡翻東西吃的凌雲明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手猛地縮了回來，轉頭一看，只見凌童雨正朝他跑過來。

    他將手裡的快餐盒一扔，轉身撒腿就跑。

    「爸爸，站住！站住！」凌童雨一邊跑一邊喊，眼淚都流下來了。

    凌雲明眼見凌童雨離他越來越近，連忙閃進一條小巷子裡——

    「唔！」但是，剛閃身進去，胸口就遭到一個飛踢，他整個人摔倒在地，剛想要爬起來，但是，一抬頭便看到一張冰冷如閻王般的臉，韓紀楓攔在了他的面前，他嚇得頓時蜷縮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這個男人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可怕！

    「外公！」被韓紀楓抱在懷裡的曉溪看到面前的人，吃驚地大喊了一聲。

    難怪媽媽要突然追出來，原來是看到外公了。

    這時候，凌童雨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累的跌坐在地上，撐著肚子，用憤恨的眼神瞪著面前低著頭不敢看她的凌雲明。

    「媽媽……叔叔，你放我下來！」曉溪從韓紀楓的懷裡掙脫了出來，站在凌童雨的身邊，手拉著她的胳膊。

    突然，凌童雨幾步爬到她爸爸的面前，用手揮打著他，一邊打一邊哭喊著——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你都沒有想過我和曉溪怎麼辦嗎？還有姐姐，至今都沒有她的下落，你一點都不擔心嗎？你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掉！」

    「小，小雨……」被狂打了好久後，凌雲明瑟瑟地抬起頭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洗臉了，他的臉髒兮兮的，蒙了好厚的一層灰土，渾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餿臭味，就像從垃圾堆裡出來的一樣。

    曉溪也氣的小臉蛋一下紅一下白的，「外公，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媽媽，媽媽對你不好嗎？」

    「曉溪……」凌雲明那渾濁的眼睛裡有一絲愧疚的神情，「外公錯了。」

    「哼！」曉溪鼓著腮幫子，她也傷心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揉著眼睛，抽泣著，「外公，你每次都這麼說，媽媽每次都原諒你，可是你不停地傷害媽媽，嗚嗚嗚，外公，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凌雲明自覺心裡有愧，都不敢抬起頭來了。

    凌童雨從剛才的激動中回復過來，她冷冷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對他說道，「曉溪，我們回家。」

    「小雨！」突然，他伸手拉住了凌童雨的衣角，可憐兮兮地望著她，摸了摸肚子，嚥了嚥口水，說道，「我好久沒吃飯了，你先給我一點吃的好不好？」

    凌童雨聽了，原本平復下來的心又被點燃了，她氣的將身上的包包往他身上砸過去，她氣的直哭：「你，你怎麼這樣？你怎麼還有臉對我說這句話，你拿了我們的一百萬一聲不響地就走了，不管我和曉溪的死活，你有本事這麼狠心你倒是有本事活的好一點啊，你為什麼又要讓我看見你這個樣子，為什麼？！」

    一百萬？一旁的韓紀楓聽了，心底一沉，是他給的那一百萬嗎？被她的父親拿走了？

    「小雨……小雨……」凌雲明雙手拉著她的手，乞求著，「小雨，你先給我買點吃的你再罵我吧，我已經三天沒吃過了，我快餓死了。」

    「餓死你最好！」凌童雨用力甩開他的手，抹了一把眼淚，氣沖沖地說道。

    「小雨呀……我真的很餓啊。」凌雲明就是不鬆開手，他知道這個女兒的弱點，那就是心軟。

    果然，看著他這麼可憐的樣子，凌童雨歎了口氣，說道，「你先起來。」

    凌雲明一聽，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腆著一張老臉嘿嘿笑著看著女兒。

    *

    「嗷嗚唔……」

    小餐館裡，凌童雨瞪著眼睛看著面前狼吞虎嚥的爸爸，氣的直抹眼淚，韓紀楓和曉溪坐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看著，韓紀楓的臉色一直很冷，看著凌雲明的眼睛散發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曉溪，你媽媽不是你外公親生的？」他問一旁流著眼淚獨自傷心的曉溪，他才知道，凌童雨原來是一個孤兒。

    「嗯。」曉溪點了點頭，抹了一把眼淚，「媽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一直和外公還有阿姨住在一起。」

    「你外公和阿姨，平時都做些什麼？」

    「外公喜歡賭錢喝酒，媽媽一直幫他還債，阿姨是模特，不過總是沒有活幹，媽媽經常給她錢買東西，媽媽以前總是同時做幾個工作。」曉溪說起媽媽的辛苦，心疼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韓紀楓深邃的目光朝凌童雨看了過去——

    凌雲明吃完了兩碗牛肉粉，又吃了三個包子，還喝了一瓶啤酒，總算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丟下了筷子。

    「小雨，謝謝你啊，讓我吃了一餐飽飯。」他始終有些不敢看女兒的眼睛，「我沒有賭錢，真的，我這次真的沒有賭錢，不信你去問阿豪叔他們，我這次是拿了這些錢想去做些生意，省的以後再看人臉色替人賣命嘛，我和那夥人到了澳門，誰知道，被人騙了個精光，人也差點被賣了，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可是，我真沒臉去見你了，只好每天白天去撿垃圾，晚上睡天橋下面……」

    凌雲明低著頭，說起這些天的遭遇，聲音也是哽咽了，「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發誓，以後要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再也不亂搞了，我已經老了。」

    他說著，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知不覺的，這個沉迷於賭博的男人，頭髮已經斑白了，臉上佈滿了歲月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