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7章 斷臂 文 / 希蕭逸
蹭~寶劍出鞘,四皇子還沒有碰到南宮洛,南宮洛已經將劍架在了脖子上。
「四皇子若再靠近一步,麻煩四皇子屆時將南宮洛的屍首交於我家王爺。」
「小洛,你何必。」四皇子痛苦的後退了一步,看著恢復漠然的南宮洛,心痛在胸口氾濫。
「你有難的時候,他在哪裡?你受傷的時候,他又在哪裡?南宮洛,他不可能會愛你。」
「他只是我的主人。」南宮洛淡然的說道。
「你何必自欺欺人,我看的出來,你愛他,就如我愛你一樣。」
「謝四皇子抬愛,南宮洛受不起,南宮洛只忠心主人。」
「呵!南宮洛,皇兄已經娶妻,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他愛的是女人,他永遠不會愛你……」
「四皇子,若你再胡言亂語,休怪南宮洛不客氣。」蹭,寶劍劃破凜冽的寒風,劍鋒斜豎在雪地裡,另一邊,南宮洛秀氣的左手握著劍柄。
「罷罷罷,欺騙的了世人,卻瞞著自己的心……」說著,苦笑著的四皇子側過身讓開一條道。
南宮洛終究還是回到了城內,只不過他沒有立刻回王府,而是去了歸洛山莊,只不過他在回歸洛山莊的路上,去了一趟王府,應為一直不放心南宮洛的四皇子一直跟隨在南宮洛的身後,直到南宮洛進入王府,四皇子在王府的門口,吹得人臉頰生疼的寒風中站了好久,才轉身黯然離去。
南宮洛則從另一條路回到了歸洛山莊的竹林軒。回到竹林軒,南宮洛撕裂受傷的右手的袖子,傷口留著黑色的血液,而他的整條胳膊已經全部變成紫黑色。
好毒的毒藥。南宮洛有些氣喘的按著手臂,燈火通明的室內,整齊的架子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藥瓶子。在知道受傷時已經吃下了百毒丹,可這個毒藥,藥力甚是霸道……
外面漆黑一片,被雪壓彎的竹子,腰背垂的更厲害了,明亮的室內傳出一道銀光,啪~好像是兵器落地的聲音,地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右臂,血液,一滴,兩滴的,三滴……滴落成河的落在斷臂的旁邊,銳利的寶劍上沾著黑色的血液……
呼~啪~大門緊閉,室內頓時黑暗一片~
南宮洛整整四天不見蹤影,而半水的臉陰沉了整整三天,本來就寡言少語的他,這幾天更是冰冷的變本加厲,身邊的換了一批又一批,死了一個又一個,真正成了僕人眼中的煞星。
三天,整整三天沒有見到南宮洛的蹤影,門衛回報,南宮洛早在三天前的夜裡回到王府,接著便失去了蹤影,而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除了那個門衛,還有四皇子,最近幾天傳來的消息,說四皇子又回到了從前紙醉金迷,喝花酒,逛妓院的情景。
南宮洛不在他那裡……南宮洛……南宮洛……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跟我玩失蹤,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麼……南宮洛……南宮洛……
啪~手中的被子瞬間化為粉末,站在身邊伺候半水的丫鬟在看到被子破碎的那一瞬間,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他舉目無親,整個淨月王朝,除了王府他還能去哪裡……除了王府……
「來人!」
「王爺,屬下在。」
「歸洛山莊可有查過。」
「稟王爺,沒有。」
「現在,立刻,馬上,去查。」
「是,王爺。」說完,閃身消失在半水的眼前。
「下去。」轟的一聲,身邊的梨木桌子瞬間破碎。坐在椅子上的半水猛的跳了起來,黑色的雙眸又變成了藍火雙眼。
「南宮洛……本王絕對會殺了。」冷漠的半水壓抑內心的怒火,咬牙說道。可等來的,卻是連自己都無法明白的心痛。
一個時辰後,侍衛帶著一個木盒,和南宮洛隨身攜帶的寶劍來到了書房。
「南宮洛呢?」此時的半水怒火已經燒到了嗓子眼,即刻就要爆發。
「回少主。」私底下他們喊半水為少主,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會喊王爺。
「屬下回到歸洛山莊,南宮護衛的竹林軒,只看到這個……」侍衛打開木盒子,拿到半水面前。
「這是……」半水不敢置信的看著盒子裡保存完好的黑色手臂,僅一眼,半水就能斷定那是南宮洛的手臂,南宮洛拿劍的右手手臂。
「是在南宮護衛的房間發現的,還有這把寶劍。」說著將寶劍放在書桌上。
「沒有看見人嗎?」半水看著桌子上的手臂和匕首,不明白心裡為何會如此的疼痛,害怕,空寂。
「沒有。屬下還發現一灘血跡。」
「下去。」
半水看著木盒子裡的手臂,仔細的看著上面已經退了顏色的紅繩,那是長者在南宮洛離開島時強迫南宮洛戴上的,也是獨一無二的一條繩子,因為這是長者親自為南宮洛編織的一條繩子,獨一無二。
南宮洛的手臂斷了,那他的人呢?手臂呈黑色,定是中了劇毒,什麼樣的劇毒,居然連南宮洛都無法解毒,非要斷去一隻手臂不可嗎?
半水將手臂拿在手中,靜靜的,沉沉的看著,看著,眼前忽然就出現了南宮洛那某淡紫色的身影,他的眼神永遠都是淡漠的,很多的時候,他身邊的時間是靜止的,他對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漠不關心。怨者曾經說過,若他想要背叛,將是我們最大的叛徒,若他要忠於一人,哪怕下地獄,他也會窮追不捨。
為何,就此,銷聲匿跡,難道……
南宮洛,你以為這樣就能逃掉了嗎?這輩子,你都是我的人,休想從我身邊逃離,我告訴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莫說是四皇子,就算是玉帝,也不能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
轉身,帶著南宮洛的手臂,走向右側一個不起眼的花瓶,輕重不一的敲了幾下,腳底突然一空,掉進了深淵,冰窟內,寒冷的冰窟透著寒氣,冰面上牽著長短不一的蠟燭,蠟燭將整個冰室照的猶如白晝。
南宮洛走向冰窟的深處,一口非常耀眼的水晶棺材裡躺著一個沉睡的美人,那是半水的母親,半水將南宮洛的斷臂放在另一邊的冰格裡,轉身走向水晶棺材,溫柔的看著裡面的女子。
「母妃,倘若我殺了南宮洛,你會不會怪月兒太無情。」母妃一定會怪月兒,因為母妃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溫柔的人。
「母妃,月兒害怕那個夢會成真。」彷彿如同那個夢一般真實,我的心,隨著南宮洛而轉動。
「母妃,倘若真有那麼一天,月兒會一劍殺了他。」但一想到那個場景,半水居然會害怕,會顫抖。
「母妃,任何想要阻擋月兒去路的人,月兒都不會手下留情。」本該是心地善良的半水,被仇恨所迫,一步一步將自己逼上絕路。
「母妃,保佑月兒……」
那一夜,南宮洛忍受斷臂的劇烈疼痛,身形不穩,狼狽至極的行走在白雪皚皚的樹林間,消停了一夜的大雪又飄灑了下來,好似在為南宮洛的忠心哀悼。雪越來越大,寒風越吹越冷,身體虛弱的南宮洛由於失血過多,終於熬不住,最後,斷臂的南宮洛倒在深深的積雪中,暗夜裡,伸手不見五指的天空下,南宮洛淡紫色的身影很快的被白雪埋沒,連著一路走來的血跡也消失在白色的蒼茫大地裡。
南宮洛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不為任何人所知,或許冰雪會將他的屍體冰凍,待到來年開春,草長鶯飛,冰雪融化的時節,會有山上打獵的人發現他的屍體。
南宮洛疲憊的閉上眼睛,心心唸唸的還是那個他忠心了,愛了十幾年的半水。
黑夜漫漫,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當南宮洛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床上,本想坐起來的他,由於身體虛弱,加上斷了一隻手臂,無力抬起的脖子又回到了枕頭上。
忘記了右手已經斷了。南宮洛左手撫摸右手,那裡空落落的,只剩下一截衣袖,淡紫色的衣服不知被誰換了下來,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簡陋的裡衣。
尚未恢復元神的南宮洛又閉上了眼睛,好在玉笛一直陪伴在南宮洛的身邊,南宮洛昏迷的這段時間,玉笛也好似失去了生命力一般,了無聲音,這會兒,南宮洛醒了,玉笛又發出了熒綠的光芒,好似在慶賀南宮洛的復甦。
「主人,你終於醒了。」玉笛飛起身子,躺在南宮洛的眼上方。南宮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遍體通透的玉笛,又緩緩的閉上眼睛。
「我昏迷了多久。」這時候也只有玉笛能夠幫他解決疑惑。
「三天了。」這三天玉笛雖然也是在昏睡當中,但是週遭發生的事情它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誰救了我。」南宮洛半睜開眼皮,又慢慢的閉上,而四周,正傳來輕微的,幾不可聞的腳步聲。
「不知道,是一個長得很奇怪的人。」說著玉笛啪的,像突然間被抽離了魂魄一樣,掉落在南宮洛的身上。
「你醒了。」來人身影沉重的問道。好似濤濤的黃河流水,滾滾而來。
南宮洛的眼睛雖然閉著,看不出他是醒了還是睡著,可眼前這個看起來邋裡邋遢,滿臉鬍子,儼然一副乞丐模樣的男人,竟一眼就看出了南宮洛的偽裝。
南宮洛睜開眼睛時,男人已經走到床前,俯視的看著南宮洛,左手上還拿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冒著濃煙的白瓷碗。
南宮洛眼神淡漠的看著他,雖然他此時四肢無力,全身癱軟,可是依然掩藏不住他身上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漠然。
男人看起來似乎只有二三十歲,但因為鬍子太長的原因好似有四五十歲的樣子,飽經滄桑的臉,木然的眼神沒有任何的神采,南宮洛眼神瞟到他衣袖耷拉的右手,竟然發現他也是斷臂人,左邊掛著一把很細,外表用木頭藏起來的,不知名的利器。
南宮洛閉上眼睛,沒有理會那人。他就是在天狼谷那個引起南宮洛注意的男人。南宮洛記得當時的感覺,很親切,如今見到,依然是這樣的感覺。
「把藥喝了。」那人將手上的藥往前伸,粗糙的大掌好似拿著一個精緻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