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9章 面具 文 / 希蕭逸

    藥廬多年未曾有人來過，因為藥廬離南宮祖宅比較遠，當年的一場大火並沒有來得及殃及藥廬，如今藥廬完美無缺，保留當時的模樣。

    進入藥廬的範圍是一扇非常普通籬笆小門。

    「可叔的孫女勿闖進藥廬，偷吃了你娘研製的藥丸子。」走進籬笆小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貌似草地的東西，可它並不是草，而是應該長在水裡的青苔，長長的青苔綠油油的站在濕潤的泥土裡。

    南宮夫人喜歡別具一格的東西，當初看到青苔長在水池附近，就想為什麼青苔不長在土裡？一時興起的她果真研製出了在土裡長的青苔。

    穿過青苔，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火紅如血的，密密麻麻的紅花，紅花的花徑約一米高，花徑非常的細小，只有小孩子的一根小指頭粗細，可它的葉子卻大的出奇，更加奇異的是，花朵不是長在莖上面，而是長在墨綠色的綠葉上面，每朵花正巧長在綠葉的葉脈上面，清晰的葉脈就像是花朵的根莖。

    「我們是在第三天的時候發現她的，她奄奄一息的躺在煉丹爐的旁邊，整張臉都變成了青紅色。」穿過了花海，引入眼簾的是一個非常大，非常大的大坑，坑裡面樹立著一棟簡單的茅草屋，若有人不小心傳進來，肯定會掉進去，大坑離地面至少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坑的四周是迴旋式的梯子，梯子直接連著藥廬。

    「不知道為什麼，一旦到了月圓之夜，她就全身疼痛無比，有時候我們都能聽到她骨頭斷裂的聲音。」踏上最後一片台階，往前走機密就到了藥廬的大門，大門上面纏繞著枯萎的籐蔓，籐蔓的根緊緊的纏繞大門的根部，北冥烈打開門，裡面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抽氣聲。

    「從那以後她的身體就一直維持著五歲的樣子，再未長大。」藥廬傳來濃烈的各種各樣的藥草的氣味，黑濛濛的藥廬只有中間煉丹爐裡有一點點的光亮。

    「北冥伯伯，是你嗎？」藥廬裡傳來孩子的稚嫩的聲音，南宮洛往右邊走去，一拍高大的櫃子直衝屋頂，櫃子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行色不已，樣色不一，大小不同的瓶子，最上面的幾層佈滿了灰塵，靠下面地上的幾層瓶子纖塵不染，擺放的非常凌亂。

    「芽兒，明天又到了月圓之夜了。」黑暗中北冥烈的聲音顯得非常的沉重，擔憂和心疼。

    南宮洛將四周環境盡收眼底，而後才看著一直與北冥烈聊天的小孩子，芽兒。芽兒長得很可愛，肉嘟嘟的臉頰，炯炯有神的眼睛，肥嘟嘟的手好似無根白嫩嫩的大蘿蔔，南宮洛看著芽兒額頭的紅線，紅線很細，從眉心往上長去，馬上就要沾到了髮髻。

    「北冥伯伯，讓你擔心了，我都習慣了，你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十幾年來，每到月圓之夜北冥烈都會過來陪伴她，若不是有北冥烈的默默支持，她早已選擇了自縊身亡。

    「怎麼樣，今天有研製出解藥嗎？」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北冥烈口氣柔和的問道。

    「沒有，已經十幾年來，我早就放棄了。」南宮洛走到一對擺放的如同垃圾堆的桌子旁，上面橫七豎八的擺放著許許多多的書，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的紙張。

    伸出左手，南宮洛拿起其中的一張紙，娟秀的字跡在已經泛黃的紙上格外的美麗。

    「這是我娘的字跡。」黑幽幽的四周傳來南宮洛的聲音，芽兒驚嚇的縮進北冥烈的懷裡。

    「別怕，他是南宮洛，你記得嗎？」

    「南宮洛？洛弟弟？」芽兒不可置信的問道，然後焦急的轉動脖子四處東張西望，想要再黑漆漆的藥廬裡找到他。

    「是他，他就在你附近。」說話時，南宮洛已經站在芽兒的身後，淡淡的看著芽兒的幼小背影，他的記憶裡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無藥可救。」南宮洛無情的話從芽兒身後傳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這個事實還是備受打擊，芽兒有些站立不穩的倒在北冥烈的懷裡。

    「哇~」芽兒在北冥烈的懷裡嚎啕大哭。

    「我不要，我要長大，我要長大，北冥伯伯，我要長大。」心中的洪水已經決堤，十幾年的期盼一朝之間被摧毀，南宮洛淡漠的背影消失在黑霧一眼的藥廬內，芽兒的哭聲響遍四周。

    第二天夜晚，當月亮掛上樹梢，芽兒的疼痛才剛剛開始。南宮洛潛進芽兒的房間時，看到芽兒的床抖動的厲害，靜謐的空間裡傳來細微的，如同骨頭被嚼碎的聲音，芽兒緊緊的咬住被子不讓疼痛溢出，嘶~被子被撕開，空氣中傳來血的腥味，南宮洛站在房間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終於在過了半個時辰後，疼痛不已的芽兒受不了的溢出了細微的疼痛聲，又被芽兒立刻給掩蓋住了。

    疼痛一波接著一波，有時候被痛暈了，下一刻又被疼痛折磨醒來，疼痛變本加厲，身上的骨頭好似被碾碎了又重新長了出來，額頭上的紅線越來越接近髮髻，站了半個時辰的南宮洛終於有了動靜，往前走去。

    南宮洛的懷裡只容得下唯一，而今夜他又打破了往日的先例，將疼痛中的芽兒緊緊的抱在懷裡。

    因為疼痛而變得寒冷，身體變得異常敏感的芽兒，像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畢生的依靠，緊緊的抓住南宮洛這顆生命稻草，依偎進南宮洛的懷裡，說也奇怪，疼痛盡然減少了點。

    「呃……」新一波的疼痛襲來，南宮洛感覺到芽兒環著自己的雙手越來越近，月亮越升越高，這樣的疼痛還要維持幾個時辰，一旦藥性發作，生不能死不得，當紅線接近髮髻，他們會在粉身碎骨中聽到自己的筋脈一根根斷裂，血液一滴滴的流盡，骨頭碎成粉末，在疼痛中解脫自己的一聲。

    「疼，喊出來。」沒有感情的聲音穿進芽兒的耳朵裡竟成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芽兒緊咬嘴唇，不讓疼痛溢出，抓著南宮洛的手變成了扭掐，南宮洛左手緊緊的抱著芽兒，一把將芽兒撈出被窩，帶出房間放在月光下。

    月亮並不圓，月光也很微薄，芽兒骨頭斷裂的聲音越來越響，南宮洛看著疼痛的蜷成一團的芽兒，淡漠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

    「你不該出現。」四周，很安靜。

    然而，彷彿有人在偷窺一樣，南宮洛一掌劈向右邊的假山，假山斷裂同時竄出一道人影，仔細一看居然是北冥一守。

    「你何時發現的。」北冥一守陰狠的瞇緊雙眼，不相信他辛苦籌備的計劃被人發現了。

    「今晚，無月。」南宮洛簡單的說道，地上的芽兒慢慢的停止了抽搐，伸開蜷縮的四肢，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偽裝的很好。」芽兒一瞬間長大成靈兒的模樣。

    「看來，南宮夫婦生了個聰明的兒子，可惜命不長。」北冥烈從黑暗中走來，不似白天的老者，更像一個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老狐狸，渾身上下散出腐朽的氣息。

    「金錢讓你們迷失了自我。」南宮洛淡然的說道，抬起右手，一片葉子落在掌上。

    「既然被你看出來了，也好，到了閻羅殿，記得向你父母問聲好。」北冥一守話音剛落，起勢手中多了一把銀色的劍刺向南宮洛，南宮洛左右閃身躲過北冥一守的攻擊，迅速發起反攻，幾招之下將北冥一守制服，毫不留情的一掌劈下去，靈兒看大事不好上前受了南宮洛一張，北冥烈看情勢不對上前助陣，一時之間刀光劍影，四道身影此起彼伏，不一會兒已經受傷的靈兒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靈兒。」北冥一守擔心的退到靈兒身邊，看著重傷不起的靈兒，心疼的將靈兒抱了起來。

    「居然不起作用。」靈兒難以接受的說道，一直吐著鮮血。彭的一聲，北冥烈也倒在靈兒的身邊。

    「芽兒呢？」北冥烈淡然的問道，芽兒確實存在，昨晚看到的不是芽兒，而真正的芽兒被她們藏了起來。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北冥烈不服輸的問道。

    南宮洛從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更不是一個能時刻為別人解決問題的人，轉身，離開，一場大火再次的燃燒南宮世家，這一次南宮世家不會再次的崛起，而南宮洛在藥廬的煉丹房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芽兒，並且帶她離開了是非之地。

    三月初，南宮洛整整消失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裡本水從未停止找南宮洛，可南宮洛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了蹤影。

    近幾個月，半水不僅將保護他的兵力撤離身邊，還四處樹敵，剿滅了不少困擾王朝許久的土匪窩，逮捕了很多隱藏依舊的貪官敗類，王朝上下人心惶惶，害怕自己會成為王爺下一個捕殺的目標。

    王府大量人馬撤離，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皇帝旁敲側擊的詢問之下，半水莫凌兩可的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