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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回 想愛 文 / 恕心

    「眉兒啊!讓娘看看,怎麼就病倒了呢!上回去鋪子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娘坐到我身邊兒,心疼地撫撫我的臉。

    「娘,不礙事,就是點兒小風寒,您不用擔心。」我微啟口安慰道。

    「噯噯,娘不擔心,娘不擔心,你快躺好,藥喝了沒?」娘把我按扶著躺回床上。

    「回親家夫人,藥正熬著呢!」千蘭輕聲回道。

    「娘,放心吧,剛碰到大夫出去,我問過了不是?妹妹沒有大礙的,就是得好好將養。」哥哥溫和地瞧瞧我,再寬慰娘道。

    「哦!哦!娘曉得,那娘去給你燉湯去,得給你好好補補。」說著就要起身,卻記起什麼似地問道:「姑爺呢?姑爺怎麼不在?」

    「公子他今早……」

    千蘭正要回,卻聽到哥哥插口道:「娘,妹妹累了,咱們別在這煩她,我先陪你去幫妹妹熬湯去。」說著就過來扶起娘。

    「嗯,好。」娘應著,拍拍我,就跟哥哥出去了。

    千蘭此時上前來,幫我掖掖被角,「夫人先好好歇歇吧!」

    我也著實沒什麼精神,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

    等一覺醒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地張開眼。就見我床榻邊坐著一個人。

    他就坐在那裡。一身地灰衣。側著地臉龐還是蒼白。髮絲有一縷垂在了鬢側。他離我本就不遠。以至於那週身單薄孤寂得要命地感覺也幾乎蔓延到了我。

    我再轉過僵硬地脖頸。看看房裡他處。千蘭千秀都不在。

    「醒了?」他轉過頭來。

    我用手肘支撐著床榻坐起。管沐雲也伸出手臂扶了我一把。等我安穩地坐靠在床頭。他再用手背探了探我地額頭。放下手才道:「好些了麼?」

    「嗯。」我點頭。睡了一會兒。頭倒不似早上那麼沉了。

    「是我大意了,昨兒聽你說乏了,就該請了大夫來瞧。早早治了,也不至今日難受。」

    「沒多大的毛病,不至於那麼大驚小怪。」我清淺道。

    他此刻再自在不過地坐到我的床榻邊,我無奈,只得將被子抻蓋到了自個兒的胸口,因為胳膊在被子外頭卡著而不能再上的地方,再往緊了攏攏,才算是勉強放心。

    他瞟了一眼我的動作,再道:「我倒是不清楚。你何時把自己地什麼事兒當過大事兒了?」他苦笑著,「當初就那麼被推到了地上,要是換了旁的女子。還不就得哭天搶地的,狠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受了委屈,你呢?不也還是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就那麼過去了!」

    我什麼時候被推到地上過?我一怔,到底是病著,想事情也是慢了半拍的,被我偏頭想了許久,才想記起他說的應該是陳寡婦那件事兒。

    「哦!」難為他苦苦等了我半天,就等到了這麼一個字。

    他是側坐著的,因為要面對我。所以脖頸也要稍稍扭過來一些,此刻我不經意遊走地眼神掃到了他上下滑動的喉結,在那瘦削的脖頸上分外顯眼。

    「你就當真,一丁點兒醋也沒生?」那話裡,怎麼我聽出了些期盼的味道。

    「呃……」我要怎麼回答?沒有,我又不稀罕你,生醋做什麼?有點兒,怪怪的。

    他見我猶豫,嘴角更苦了。卻在下一句將話岔開了,低低地言道:「說是著了涼,大約是黑衣人偷襲的那晚涼著的。」

    我揉揉臉頰,歪頭打量他。

    他很奇怪,越來越讓我覺得奇怪,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初第一面,若說印象,那委實是個差得不能再差的,之後那幾個月。書.道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這兩年,同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低頭不見抬頭見地,就算不想相處也到底是相處了。

    按理說,他以前做過的那些混賬事,怎麼也道明瞭些這人的心性,不是什麼好心善良地,可是我卻就在這些日子裡發現,他這人有個全心全意的毛病,怨人恨人的時候是全心全意,等發現了真相瞭解了底細後,怨自己也是全心全意,一點兒不留情面。他爹過世時這樣,梁叔受傷那回是這樣,就連我生病他也往自己身上攬。

    這樣的人,說他多惡毒,多惡劣,多傷天害理,又彷彿不太貼切。

    可是,他到底做了極其叫我不能接受的事情,因此,要我覺得他如今多麼好,多麼俠氣,那也是不能夠的。

    實話說,如今能安穩平靜地跟這個當初對我做了那事的人說話,還能旁觀者般安穩地研判此人的性子,實屬難得,連我也有些佩服自己了。

    「呃,那晚那景況,也是難免。本就沒什麼大礙,還勞你特意過來一趟。」我平平淡淡地說道。

    「一定要跟我這麼客氣麼?」他澀然地瞅我,「從來都是,要麼客客氣氣,要麼冷冷淡淡,你就不能,就不能把我當成夫君,哪管是撒撒嬌,生些醋,或是罵我幾句也好!」

    我微仰起頭來,跟他對視,從那漆黑漂亮的眸子裡,我瞧出了幾分苦澀,幾分傷痛。

    下一瞬,我轉頭,瞥向別處。

    「公子,夫人地藥熬好了。」千秀在外頭高聲道。

    「進來吧。」管沐雲應著。

    用托盤托著的碗裡還冒著熱煙,千秀先將它放在桌上,「公子,藥還燙著,得等會兒,婢子再來伺候夫人服藥。」

    「藥就擱著,等會兒我來,你下去吧。」

    千秀看了我一眼,頓一頓就出去了。

    隔了一會兒,他悠悠開口:「三年了,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哪管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疼你,可以……愛你,都不成麼?」

    「咳咳咳」我被嗆得猛咳起來。

    「怎麼了?」他忙上前來輕拍我的背。又去取了茶盅來,讓我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順氣,才總算是好些。

    他將茶盅放過去再回來,沉然道:「我的話,就那麼嚇人?」

    我又想咳。終是忍住了,他還是極其認真極其沉重地盯著我,叫我沒個回應都不行。我往後頭墊著的被褥靠實了,撫了撫額頭,心裡了歎了一聲,「為何要這麼說?因為愧疚麼?」我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他半響沒有動靜,之後就飄渺地吐出了這麼一句:「你,竟是那麼以為的?」

    「我這樣以為,有什麼不對麼?」我不以為然。

    他僵了僵。撇過頭不看我,「我承認,我是有愧與你。我那時,太任性,太混賬了……可是……」他徐徐地轉頭看我,「可是,我想陪著你,想護著你,想對你好,到底是不是緣於愧疚?這個,我還能分得清。」

    我吸了吸鼻子。「很多事,雖然過去了,可是也許只是壓在了心裡,卻並不是不存在了。」所以,他說他想愛我,這話其實於我而言,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句話,相不相信,倒也沒什麼要緊。

    「我懂。我不會顏要求你現在就接受我,我只希望,你肯試著,試著讓我愛你。」他的聲音是低啞的,一字一字,卻很清晰。

    「不,你不懂。」我輕緩地搖頭,「你若懂,就不會跟我說這麼些話。你知道麼?那話聽在我耳中。很諷刺。」

    縱然是沒什麼要緊,可是那話聽著。還是叫我覺得自己很傻。

    當日,他說用強就用強,如今說愛我,就要愛我,那如果有一日他又說不愛了,該要怎麼樣?果真是貴家地少爺,什麼都要按照他的方式來,什麼都是他說地算?

    可我,我這三年又都做了些什麼,被他人迫的,被自己逼的,幾乎走到了退無可退,然後呢?千難萬難走到了如今,又因為他一句話,就要打破我過去所有的堅持,所有的期盼,改變我所有的步驟。只因為他說他想要那麼做,然後我就應該要陪他走下去?那麼我從前地痛苦,容忍和堅持,豈不都成了一場玩笑!

    他怎麼能?他怎麼可以?

    我是傻,是笨,可我再傻再笨,也不至於就把自己不當個人吧?難道在他地眼裡,我就這麼好糊弄,這麼好欺負?

    我越想就越覺得不值,越想就越覺得氣憤,想到最後,竟然差點兒逼出一汪眼淚來。

    卻在此時,他手掌貼著被面伸到我地手下頭,扣緊,我將手往外抽,他再捏緊,我再抽,他還是捏緊。

    我牙根緊咬,足足瞪了他有半盞茶的功夫,他居然跟我較勁,黑眸汩汩地燒灼著看我,弄得人毛骨悚然,總算他幾不可聞地歎過一聲,手勁兒鬆了些許,我趁機抽手,卻不想他又加了些勁道,我不放棄,終於一絲一絲地從他地手掌裡把自個兒的手抽出了大半,卻還有指尖握在他的手裡,我再使力,他再一緊,僵持了半刻,他到底在又捏緊了一緊後,才一聲長歎,鬆手了。

    我趕緊將自個兒雙手合握在一處。

    他那邊頓了一頓,就起了身,我一看,他是去端桌上那碗藥了,等他再回來,那碗離我近了些,就聞到苦死人的味道了,我緊著側身躲開。

    「來,先把藥喝了。」

    剛好三千字,實在擠不出來了,小恕從不湊字數,一定每個字都認真琢磨了才

    謝謝親們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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