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卷 【171】珍貴 文 / 紜漫可
下了車，我一路跌跌撞撞顧不上門衛的阻攔直接衝上教學樓裡小然班主任所在的辦公室。舒殘顎副
「小然媽媽，您來了！」
果然，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站在裡面。
我早已經滿臉鼻涕眼淚，視線模糊的衝進辦公室，剛要張嘴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突然，一抹無比熟悉的小身影以快的驚人的速度從旁邊朝我撲了過來。
來不及反應，這個小身影已經飛快的扎進我懷裡，將我抱了個滿懷濮。
「媽咪，我在這裡呢！」
軟軟的小身子撞進懷裡的瞬間，我慌亂之極的心輕易便漸漸安定了下來。
「……小然？」愣了愣，我蹲下身子一把緊緊回抱住他，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湧：「你這臭小子！從小就告訴你不要跟陌生人亂跑，你皮癢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差點嚇死我了……翹」
我忍不住哭的一塌糊塗，顧不上旁邊是不是還有許多人看著，只是艱難的平復著方才幾乎要停止跳動的心臟，不停的抽泣著：「白悠然你這個小混蛋！你知不知道當初我費了多大的勁才完好無損的把你們兩個生出來？你以為你現在能每天活蹦亂跳耀武揚威很簡單嗎？可惡，你這臭小子……如果……如果你們兩個出事了，讓我怎麼辦……」
「媽咪——」
不知什麼時候，寶貝也出現在我身旁，看著我哭的稀里嘩啦的模樣，一張粉雕玉卓般可愛但常年面無表情的小臉上滿是緊張，眉心緊緊皺著。
輕輕拿出紙巾幫我擦著眼淚，抿著小嘴沒有說話。
「哎呀——好了嘛好了嘛……媽咪，你不要再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嗎？」軟軟的小聲音靠在我耳旁撒著嬌，竟然帶著一絲努力忍耐著的哭腔：「好啦，這次就算是小然不好還不行？媽咪，你就不要哭了嘛，你從來都沒有哭過……」
聽著耳邊努力賣萌哄我開心的小聲音，看著站在我跟前的寶貝輕輕給我擦眼淚的緊張模樣……我吸了吸鼻子，終於漸漸恢復了正常。
「臭小子，回去再跟你算賬——」
毫不客氣的點了點他的額頭，我欣慰的摸了摸寶貝柔軟的頭髮，暗暗在心裡歎了口氣……唉，還好我還有一個乖女兒……
緩了口氣，我站起身，一臉認真的皺起眉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東方太太，發生這種意外我們實在很抱歉——」自從得知我們的身份以後，原本氣焰囂張的年輕班主任再也不敢有半點唐突。如今發生這種事，她侷促的看著我，被嚇的幾乎臉色都有些發白：「那個男人自稱是小然和寶貝的叔叔，小然也沒有否認……他、他說有急事要帶小然走……我、我們也不敢……」
聲音越來越小，結巴的差點說不出口。
好吧，這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既然已經得知白悠然和白寶貝是那位東方總裁的孩子了，那麼如果真的是家人，這些普普通通的年輕老師又哪有不放人的膽子？
想了想，我轉身便伸手掐起旁邊正準備溜走的小傢伙的耳朵，咬牙切齒：「白、悠、然……」
「啊！媽咪，輕點輕點輕點——」
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發揮優勢，雙眼亮晶晶可憐兮兮的盯著我試圖博取同情。
可惜，這招對我已經沒用了！
我惡狠狠的瞇起眼睛，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
「啊！好疼呀媽咪……」見對我沒用，白悠然這小子立刻將目標轉移到站在旁邊一語不發如同一尊精緻可愛的洋娃娃般的寶貝身上：「姐，救命啊！媽咪發威了，快幫我求求情——」
「……」
寶貝已經恢復到平日裡面無表情的模樣，陽光下，那張雪白可愛到極點的小臉擺明了不打算幫忙。
半響，生來紅潤的小嘴淡淡動了動，稚嫩的嗓音卻透著不同於普通孩子的平靜：「……說吧，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天吶……」
一聲哀嚎，這張五官與寶貝一模一樣卻表情豐富的多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放棄掙扎。
「好了嘛，我只是覺得很有意思啊，上課又那麼無聊……既然有人要帶我走，我就趁機……哎呦！媽咪疼疼疼疼疼——」
「趁機？」我加重掐他耳朵的力道，彎下腰，危險的瞇起眼睛湊近他：「趁機什麼？為了玩連你小命都不要了是不是？白悠然，我嚴重懷疑你是不是有小兒多動症……」
「怎麼可能？普通人怎麼可能傷得到我……」白悠然在我手下不死心的小聲嘀咕著，微微停頓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用更小聲的只有我能聽到的音量補上一句：「而且……我也沒想到他居然不是普通人……」
嗯？！
我一愣，手下一鬆，這小子比泥鰍還滑，瞬間躥到一邊成功從我魔掌中逃出。
「但是好在有個超厲害的漂亮阿姨出現，把我救回來了！」見我臉色又要變的鐵青猙獰，小然馬上提高了小嗓音急急補充上最後一句。
……漂亮阿姨？
迷茫的眨了眨眼，我這才想到還沒有仔細看到這個辦公室裡的人，兩位警察也已經被忽視了很久……
「咳——」
完了，這下形象全毀了。
清咳了一聲掩飾去尷尬，我硬著頭髮站直了身子，用最快的速度勉強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大方得體一點。
打量了一圈整間辦公室，除了班主任、兩個警察，和我們三個之外，哪裡有小然所謂的漂亮阿姨？
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旁邊的寶貝。
「媽咪，那個阿姨出去打電話了。」寶貝稚嫩的嗓音立刻輕輕柔柔的為我答疑解惑。
呃，白悠然這臭小子居然不是編的。
點點頭，我轉身走到兩位警察跟前，盡量笑的自然大方一些，伸出手去：「您好，辛苦兩位跑了一趟，我是這孩子的母親。」
「不敢當不敢當！東方太太哪裡話？這是我們應當的本職工作！」見我這麼客氣，兩個警察受寵若驚的連連搖頭，領頭的那個趕緊有些緊張的跟我握了握手，微微漲紅了臉：「沒想到東方太太這麼隨和……」
我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沒再多說什麼。
暗暗在心裡彆扭了一下，強忍住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
一陣腳步聲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利落而熟悉。
我下意識的抬頭朝門口看去……猛的，我還沒來得及展開的感激笑容就那樣僵在臉上，全身僵硬。
站在門口的女人高挑纖長，長相絕美，渾身卻透著一股不同於常人的冰冷氣息，眉眼間隱隱閃動令人寒噤的戾氣。
此時此刻，她也與我一樣，猛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原本滿是與生俱來般冷冽殺氣的雙眼突兀變得呆滯，漸漸的……其中的沉沉死氣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一近乎於失控般的激動。
「……莉拉……」
愣愣的，我輕聲開口，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叫了一聲。
聞言，站在門口的女人終於按捺著激動走了進來，在我面前站定。
雙眼一眼不眨的看著我，忽而用力點了點頭，淡淡應了一聲，竟有些顫抖：「嗯。」
充滿陽光的辦公室裡，一身黑衣的女人靜靜站在我面前，雙眼有些漲紅——她身上唯一一件不是黑色的，便是那條掛在脖子上躺在胸前的絕美寶石，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這是……珍貴？
我從威尼斯帶回來的那條項鏈。
莉拉還一直帶在身上……
「媽咪！就是這個漂亮阿姨把我搶回來的！」
來不及說什麼，旁邊的小然已經朝莉拉撲了過去，不由分說的拉起莉拉的手搖晃著衝我揚了揚下巴。
低頭看向小然和那只牽著她的小手，莉拉臉上竟浮出一抹如同母親般溫柔的淺淺笑意。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笑容，輕易便掃清了她身上的所有煞氣。
「不是阿姨。」吸了吸鼻子，我努力在眾目睽睽之下保持著僅存的一點點形象，突兀笑起來：「這是莉拉媽咪！是媽咪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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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
「回來後，你就一直住在這裡？」
端著我給她倒好的熱咖啡，莉拉打量了一下這個只有我們兩個的大臥室。
點點頭，我看著她幾乎笑的合不攏嘴：「是啊！這是老焰家，這五年以來，都多虧有他肯收留我們……」
我永遠忘不了，當初是莉拉每天在拚命的照顧我，也是莉拉跪在地上求他們讓我回去……這一切早就超出了所謂的任務，對莉拉來說，我是唯一的並且最重要的朋友、親人。
我甚至一點兒都不懷疑，如果有必要用性命來保護我，莉拉肯定連猶豫都不會猶豫。
頓了頓，莉拉看著我，那雙早已看透一切而變得冷酷之極的眼睛只有在看到我時才會充滿笑意：「……還能叫你白唐嗎？」
「當然！」
突然，莉拉看著我，臉上漸漸浮現出濃濃的歉意和哀傷：「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瞪起眼睛，我忍不住抬高了嗓音：「莉拉，你怎麼會這樣想？你不能把所有錯誤都歸結在自己身上！當初如果不是你沒日沒夜的研究怎麼才能讓我多吸收到一些營養，恐怕我早在剛懷孕不久的時候就死了！老焰他們說過，如果不是懷孕初期養好了底子，我想要跟人類一樣順順利利的生下那兩個小傢伙簡直是癡人說夢啊……」
看著我有些急切漲紅的臉，莉拉愣了愣，眼中竟浮出一絲水霧：「可是——」
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怕提起什麼讓我痛苦，莉拉咬起下唇沒有說下去。
但是……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輕輕歎了口氣，我勉強衝她笑了笑，盡可能不去想那些曾讓我撕心裂肺的回憶：「……莉拉，你已經盡力了，我心裡都清楚。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頓了頓，我深深吸了口氣，笑的燦爛：「你一直都是我最珍貴的朋友。」
看著我，莉拉的眸子劇烈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半響，她無比認真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白唐，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你要記好。」再開口，莉拉盯著我的眼睛，聲音並不大卻一字一句異常清晰：「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朋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從今以後，我會跟你一起守護他們，無論發生什麼。」
掛在莉拉胸前的絕美項鏈閃爍著令人歎為觀止的美好光澤。
一時間，我幾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莉拉，我——」
「莉拉媽咪！我好感動哦——」
我才剛開口，另一道無比令人牙癢癢的稚嫩嗓音搶先一步從門口傳了過來。接著，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撲進莉拉懷裡。
……這小子……
居然敢偷聽？！？！
「白、悠、然——」
所有醞釀好還沒來得及爆發的情緒頓時被他這無比肉麻的一聲，折騰的一乾二淨。
我磨牙，瞇起眼睛看他賴在莉拉懷裡耍賴的模樣。
「呵呵……」
牽起嘴角，莉拉微微一愣過後，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