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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小公主養成記】034 文 / 小懶龜

    魚娘壓根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一件事來看。

    憑著她和老叟的本事,別說治一個洪照皇帝,就是治十個百個,都是小菜一碟。

    在他們看來,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子要對德明侯府不利,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要她和老叟願意,大不了,把皇帝和太子都滅了。

    她覺得,宇文如鉞他們是因為下定不了決心要不要治,才會困擾。只要他們做出了決定,一定都不成問題。

    魚娘站起身,拍拍屁股,準備拉著老叟去做準備工作。

    「魚娘,你等一下。」宇文如鉞突然出聲叫住她,問:「魚娘,你和老叟要去做什麼?」

    「去準備一些藥丸。原老頭要取乖乖眉間血時,我會布下幻境,讓他以為他取到了,實際上是我們準備的藥丸化成的假血。那些藥丸,保證能治好你們洪照皇帝的小命。」魚娘像爆竹似的辟辟啪啪的說完了。

    高高在上的洪照皇帝,在她的眼裡,不過是一條小命而已。

    原伯庸知道他們兩位是世外高人,但他突然的聽到魚娘說這樣大不敬的話,頗為吃驚。他下意識的望了文姒夫人一眼,見她很是鎮靜,也不動聲色,靜靜的聽她下面的打算。

    宇文如鉞平靜的聽完她的話之後,又問:「然後呢?」

    「然後,我叫老叟想辦法進入到這皇帝的夢裡,把這些事都告訴他。再警告他,不可殺生見血光,否則自己也會一命嗚呼。」魚娘聳聳肩膀,很無辜的反問宇文如鉞:「你們人類,不是很相信神啊鬼啊的?你們洪照皇帝連個玩把戲的國師都信,沒道理,不信我們這個如假包換的神仙吧。」

    魚娘說到後面,手放在老叟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老叟立刻直起腰來,抬頭挺胸,好讓他們看清楚,他是個真正的神仙。

    這回,原伯庸坐不住了。

    突然一下,世外高人又變成了神仙,這裡面的信息含量太大了。

    文姒夫人看出他的狐疑,小聲說道:「夫君別急,晚些我再給你解釋。」

    宇文公主聽完魚娘的計劃之後,趕緊來拉她的手,求她:「魚姐姐,你不要為難太子妃……她是哥哥的故人。」

    「放心吧,我們保證會把那個洪照皇帝嚇得屁滾尿流的,唬他幾句,保證他只會撤了太子之位,留他性命。」魚娘向宇文公主承諾。

    宇文公主見魚娘答應了,這才放心下來。

    她從來都沒有把南菀青放在眼裡,她的世界裡,宇文如鉞只會也只可能是她一個人的。南菀青,不過是某個遙遠夏天裡鞦韆上的那凋零的一片花瓣,早就被風吹得遠遠的,見不到半點影子,更別提還有什麼餘香了。

    保住南菀青的命,只是報著對天下所有生命的仁慈之心而已。一個和夫君一起謀害公公的女人,應該受到懲罰。

    魚娘見他們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又要轉身離開時,宇文如鉞再次叫住了她:「魚娘……請留步!我還有一事不明!」

    這回,魚娘有些惱了:「你到底有什麼事要說,麻煩你快點一次性說完。我和老頭可沒那麼多時間,陪著你們聊天。今晚就要準備好,晚上,會露出馬腳的。」

    「魚娘,別急!我一直有件事沒有想清楚,一定要問明白了才行。」

    「好吧,你說。」

    宇文如鉞看了一眼宇文公主,說:「我一直都知道,乖乖的血很珍貴。以前,只道對妖怪修行有用,對人……真的能解百毒,治百病,起死回生嗎?」

    「是的,乖乖的血……是恩賜,是集日月、天地精華所成的,所以,在人、妖、魔三界,都是稀罕物。」魚娘考慮到宇文公主被封了記憶,沒必要告訴她,她的父母是誰,便直接隱去不說。

    宇文如鉞點頭,又問:「國師有沒有可能,通過觀天象卜卦算出皇帝的解藥就在德明侯府。」

    這個問題,有點難度。

    魚娘和老叟交換了一下眼神,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跟他們說了實話:「所謂的觀天象,都是天上的星宿老頭沒事逗你們玩的。至於卜卦,多少有點根據,但也不是完全正確的。你們人類,有些生來就有天賦,能通達天庭,就像千里眼順風耳一樣,多少聽到點消息,然後再推測一下,就能揣摩天機,事事料中。」

    這些,魚娘他們從來沒有說過。

    宇文如鉞聽完,大吃一驚。再看文姒夫人和原伯庸時,他們也驚得瞠目結舌。

    「那個國師,我雖沒見過,但聽過他的事跡。」老叟也來個馬後炮:「他總能窺得天機,百發百中,十有**,他就是那個有天賦之人。」

    文姒夫人一聽,急了:「既然如此,二位的瞞天過海之計,是否能瞞得了國師?」

    「當然沒問題!」魚娘指著老叟,說道:「我現在就讓老叟去天上,跟星宿老君商量好,這些天,天天沒事讓他擺弄一下星座,弄得雜亂無章,這樣,國師觀天象時看到異樣,就會使用天賦。」

    「到那個時候,我再想辦法,把太子的陰謀告訴他。然後,我再去皇帝夢裡走一趟。有國師的卜卦和預言,皇帝肯定信我們,保管服服帖帖的按照我們的意思去辦!」老叟興高采烈的補充著。

    宇文如鉞見他們越說越遠,伸手揮揮,制止了老叟繼續誇誇其談。

    「魚娘,老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假如國師真的有能力算出乖乖的血珍貴,為什麼他沒有在五年前算出來,偏偏在現在?」宇文如鉞終於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了。

    五年前,老鼠精大鬧德明侯府,儘管當時顏卿和阮依依及時趕來,收服了老鼠精,但當時,宇文公主的流了血,觸動了護身咒。

    假如,國師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有天賦。他應該在五年前,就發覺宇文公主的血可以幫助洪照皇帝。

    可是,為何他一直不說,拖到現在,才大動干戈的派人取血。

    宇文如鉞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們一直在是否該取血以及取血後會產生什麼後果這兩件事上打轉轉,壓根沒有去懷疑和猜想,國師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道破天機,直指宇文公主的眉間血。

    「鉞兒,你的意思是?……」

    宇文如鉞見原伯庸和宇文公主對老鼠精一事都很迷惑,索性也不隱瞞,將此事告訴了他們。所有涉及了顏卿和阮依依的內容,他都按下不提,把滅鼠功勞全部歸在老叟和魚娘身上。

    「胡相國和岳中尉剛到沂城時,我們一直提防,只道他們二人是來監視侯府的。後來,我才發覺,他們對乖乖也頗有興趣。鯉魚怪一事後,國師立刻派小妾秋蘿來探聽虛實,我們好不容易把她打發走了,現在,又來一件眉間血的事……你們不覺得,這些事情湊在一起,太巧合了嗎?」

    原伯庸聽宇文如鉞說完之後,頻頻點頭。

    如果說,他們是真的需要宇文公主眉間血來救皇帝,這五年的時間裡,足夠國師發現宇文公主。宇文公主的血這樣的稀奇,早些取來給洪照皇帝,他早些康復,何苦等到快要死了才來要。

    如果說洪照皇帝仁慈,捨不得傷害一個小姑娘,這種話,別說是原伯庸,就是宇文公主也是不會信的。

    如果說,他們並非真的需要宇文公主的血,只是借此事來試探德明侯府的忠誠度,這也未免太兒戲。

    他們派出原老太傅和太子妃來演戲,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德明侯府。而且,這些年來,宇文如鉞一心治理沂城,照顧宇文公主,根本沒有半點叛變的意思,又何來猜疑之說。

    把所有的可能都猜完排除之後,眾人把焦點,放在了太子和洪照皇帝的身上。

    「皇帝染病,身體不適已有五年,交權給太子處理朝政卻是這丙年的事。」文姒夫人小心翼翼的猜測著:「會不會是因為太子嘗到了權力帶來的榮華之後,起了篡位的意思?然後……」

    原伯庸輕輕的點了點頭,但又不太肯定的說:「皇帝要利用此計來試探太子,就需要國師的幫忙。沒道理,皇帝相信國師,卻不信自己的兒子吧。」

    「上次國師派秋姨來試探哥哥,很關心哥哥是否還在想著太子妃呢。如果國師不是太子的親信,國師怎麼會叫秋姨來試探呢?」宇文公主突然插了一句來,乍一聽,覺得她說的只是小孩子話,沒有根據,但再仔細想想,又很有道理。

    老叟聽的是雲裡霧裡,他一生最討厭權謀之術,所以才專心學醫,最後升仙。

    這屋子裡,幾乎所有人都與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連只有十歲的宇文公主,都表現的比他睿智,這讓老叟覺得挺受挫的。

    「我聽了半天吧,覺得你們的意思是說,國師串通了太子,準備叛變?」老叟問他們。

    宇文公主擺擺手,很認真的說道:「不是這樣的,爺爺。哥哥是擔心,國師假意幫助太子,實際上是暗中幫皇帝試探太子。太子中計後,肯定會被皇帝廢……國師其實是在挑撥他們父子關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宇文公主雖然猜出些門道來,但她到底只是小孩,並不能真正的瞭解到,國師的意圖。

    但其它人,卻已經完全明白了。

    太子被廢,跟隨太子的所有大臣,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殺的殺,廢的廢,朝廷當中,少說有一半的臣子會被牽連。

    洪照皇帝剷除了異己,實際上,也是在為國師剷除異己。

    一旦如此,國師就有可能突然謀反。如果皇帝真得確實有病在身,憑著國師的本事,不知不覺的將皇帝弄死,也不是件難事。

    以前,弄死了皇帝,太子繼位,國師得不到任何好處,自然不會輕易下手。但如果他的奸計得逞了,皇帝一死,暫無太子繼位的情況下,朝廷大亂,國師就能趁機上位,亂世出英雄。

    宇文如鉞抽絲剝繭的,將他的所有猜測,全部都說了出來。

    屋子裡,靜如墓地。

    如果真的如此,德明侯府就被捲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

    如何破解,誰都沒有主意。

    「太子再壞,至少他是洪照皇帝的親兒子。他做太子,繼任皇位,天經地義。如果真的讓國師從中破壞,奪了皇位,那真是……」原伯庸頭痛的拍著腦袋,說:「天下大亂!」

    文姒夫人也亂了陣腳,急的團團轉:「這可如何是好?」

    「娘親,爹,你們都別急。當務之急,是要先弄清楚,我們所猜測的,是否是真實的。」宇文如鉞看著魚娘和老叟,笑道:「現在,就要求兩位神仙幫忙了。」

    「說吧,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你的。」

    「首先,我們要弄清楚,洪照皇帝是否真的是生病了,是否真的需要乖乖的眉間血。如果他命中注定陽壽已盡,我們必定不能逆天而為。第二,我們要確定,國師是否真的就是有天賦之人,如果是,他設這個局,就是為了當皇帝。難道他是看破了天機,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帝,所以才熬到現在動手的?第三……」宇文如鉞轉身看著原伯庸,說:「原老太傅是太子太傅,但此行,他似乎又是皇帝的人。爹,我們需要知道,他到底是誰的人!」

    「前面兩件事好辦,我們現在就去。」老叟拉著魚娘,說:「我直接去國都一趟,看看那皇帝和國師。老婆子,要麻煩你去閻王爺那走一趟,看看皇帝的陽壽是不是真的快沒了。」

    說完,老叟很愉悅的告訴他們,他和魚娘保證會在天黑之前,趕回來的。

    話音剛落,老叟和魚娘就消失不見。

    原伯庸看得是目瞪口呆,大歎自己愚鈍,府裡藏著兩個神仙都不知道,還只當他們是賣豆腐花的而已。

    魚娘和老叟一走,原伯庸也站起身來,說:「我現在,就去找我爹談談。」

    文姒夫人不放心,拉著他,不想讓他去。

    原伯庸安撫她:「放心吧,你也知道虎毒不食子。我爹只是恨我生性淡泊,不肯爭名奪利。假如我現在表現得想立功,他一定很高興。」

    「娘,你就讓爹去吧。」宇文如鉞也勸她:「畢竟現在是在侯府,難道你還怕他們殺了爹不成!」

    「呸呸呸,盡說些不吉利的話!」文姒夫人作勢要打宇文如鉞,被他躲來。宇文公主瞅見了,咯咯笑著,很快的,氣氛漸漸的緩和下來,不似剛才那樣緊張。

    原伯庸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頓時覺得人輕鬆了許多。

    他拍著文姒夫人的手背,笑道:「如果你不放心,不如陪我一起去。你是兒媳婦,我們拜堂成親的時候,也沒有給他磕頭……不如,借這個機會,行了禮,順便的說些家常,也方便試探。」

    文姒夫人覺得有道理,點頭答應了,與原伯庸一起,找原老太傅去了。

    宇文公主見他們都走了,拉著宇文如鉞,往客房去。

    「乖乖,你要帶我去哪?」客房那分明只住了南菀青,宇文如鉞這是明知故問。

    宇文公主不理會他,只是用力的拉著他,非要他去客房那。

    宇文如鉞拗不過她,只好跟著。眼看客房就在不遠處,宇文公主停了下來,指著那裡,說:「哥哥,你也去和太子妃好好談談吧。」

    「為何要去跟她談?」宇文如鉞面露鄙夷之色,壓根不想再見南菀青。

    「哥哥,你以後要娶乖乖嗎?」

    「當然。」

    「那乖乖希望哥哥在娶乖乖之前,要把過去所有的事,都忘記。」

    「我早就忘記了!」宇文如鉞回答得很乾脆。

    可是,宇文公主卻在搖頭:「魚姐姐說過,真正的忘卻,就像街上兩個陌生人見面一樣。或者,彼此不認識,擦肩而過,或者,有一面之緣,點頭微笑而已。無論是什麼樣的,心底,都不會起任何漣漪。」

    宇文如鉞撇過頭去,他必須承認,在他看取南菀青時,他很快就回想到當初她給他的羞辱。

    他對她,確實沒有半點思念和喜愛的情感了,但是,自尊心讓他忘不了,他當年所受到了羞辱,被全城笑話的窘狀,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有。

    「哥哥,你還恨著太子妃。魚姐姐說了,如果有恨,就說明,心底還有愛的殘留。」宇文公主央求他:「哥哥,你好好的去跟太子妃談談吧,解開了心結,你才會快樂。」

    宇文如鉞暗自感歎,這魚娘每天都跟宇文公主說了些什麼啊!她才十歲,魚娘就給她灌輸了這麼多成人情感世界裡的觀念,她是怕宇文公主被他騙嗎?把她教得對感情之事看得如此透徹。

    宇文公主推他,宇文如鉞無奈,只好往前去。

    臨走前,宇文公主還給他比了個加油的動作,見他跨進了客房的大門,她哧溜一下,鑽進了旁邊的小林子,然後找到客房的院牆,從一個狗洞裡鑽了進去,想偷聽宇文如鉞和南菀青的談話。

    南菀青對宇文如鉞的到來,很驚訝。

    「如鉞……你們已經做好決定?」她摒退了所有人,只有她和宇文如鉞二人在屋子裡。

    他們沒想到,宇文公主身輕如燕的,跑到了屋頂上,正耳朵貼著瓦片,屏住呼吸,靜悄悄的,如一片落葉。

    「乖乖眉間血之事,天黑之前,我必定會給你答覆。」宇文如鉞坐在窗戶邊,他將窗戶稍稍打開了一條縫,方便他觀察。

    儘管南菀青帶來的一百死士很忠心,他們將客房重重包圍,不讓其它人靠近。但宇文如鉞生性謹慎,他一定要自己再檢查一遍,才會放心。

    南菀青見他這樣謹慎小心,笑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只信自己。」

    宇文如鉞一愣,也跟著笑笑:「你也和以前一樣,很漂亮,沒有任何變化。」

    任何女子,無論是低微的奴婢,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都喜歡聽別人誇自己漂亮。南菀青也不例外。

    她知道,宇文如鉞不是那種油嘴滑舌之人,他很少誇人,但如果誇了,就一定是真的。

    他誇她年輕漂亮,五年都沒有變化,南菀青聽的是甜滋滋的,低下頭,忍不住的偷笑。

    「這些年,日子過得好嗎?」宇文如鉞放在窗戶,重新坐了下來,很認真的問她。

    南菀青眨了眨眼睛,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身為太子妃,何為好,何不為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太子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儘管她貴為太子妃,但每日,還是獨守空房。

    南菀青已經很幸運了,雖然年輕,但已經育下二子。太子雖然不停的納妾,也不時的有子嗣誕生,但南菀青的二子最大,嫡子長孫,地位不可小覷。

    如果宇文如鉞問她這個,她很驕傲。生育前,子憑母貴,生育後,母憑子貴。這兩樣,她都沒有落下。

    但如果宇文如鉞問她感情,她只能說,她是一個合格的太子妃。其它的,都不值得一提。

    「當年,國師一語成讖,說太子只有娶了你,才能開枝散葉,子嗣綿綿,如此看來,果真不假。」宇文如鉞盡可能平靜的說這件事。

    當年,太子娶南菀青之前,通房丫頭一大堆,卻沒有一個是有本事懷孕生子的。

    洪照皇帝心急,才找國師算上一卦,沒想到,竟然把已經身為宇文如鉞未婚妻的南菀青給算進去了。

    南菀青因此嫁給太子,一直是紮在宇文如鉞心中最深的刺。如今再看這根刺的始作俑者,他真的平靜了很多。

    南菀青能聽出,宇文如鉞所說的話裡,沒有半點譏諷之聲。她默默的站起身來,走到宇文如鉞的面前,突然,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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