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坦誠相對 文 / 郁小瓷
四目相對，冷夜心的眸光從迷離逐漸變的清晰。
「醒了？」洛寒胤關切的看著她，淡紫色的流光在他眸間流轉，是熟悉的溫暖。冷夜心不由得微微怔住了。
他醒了，當真醒了！
芥颻給的黑色曼陀羅果然是解藥，可是那黑色的汁液到底是什麼？她心頭有許多的疑問得不到答案，不過眼下也不是找尋答案的時候。
她可以再次感覺到他溫暖的目光，聽到他熟悉的嗓音，還有那暖暖的異香，她的心在顫抖，這一刻，她深刻的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捨不得他。
真好，她能找到解藥真好。
他握著她的手，眉頭卻是蹙了起來：「事情三弟都告訴我了，你怎麼能隻身一人去魔族？你怎麼這麼大膽。」
他的語氣裡有責備，更多的是關懷和心疼。這一刻，冷夜心只想默默的感受他的溫柔，不想說話，就那麼環住他的腰，將頭埋入他的胸膛，低聲呢喃道：「我很累，就這麼休息一會，好不好？」
他眸光微凝，沒有說話，只輕柔將她擁住。
時光像是在這一刻凝固了，窗外陽光從地平線升起，明朗的光芒懶懶爬入窗欞，落在了二人身上。冷夜心微微抬眸，瞥見了他被陽光映照的近乎透明的側臉。
如果，真的可以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她心底升起一股濃濃的不捨，但是卻不敢表露出來讓洛寒胤知曉。她輕輕咬唇，閉上了眼，靜靜享受這或許是最後一次的溫存。
時間悄然如流水，當洛雲謫和冷劍推門而入時，見到的是二人親暱相擁的場景。
洛雲謫原不想驚動他們，可是這時候冷夜心已經醒來，瞥見了來人，面色有些不自然。洛寒胤卻是毫不在意的笑笑，輕柔道：「三弟可是準備了早膳？」
洛雲謫輕笑出聲，曖昧的瞅著他們，冷劍上了早膳。
二人執手到桌前，桌上擺的儘是補身的藥膳。冷劍解釋道：「樂王爺剛剛醒轉，身子很虛，需要調理。王妃似乎面色也不大好，所以，屬下便準備了這些藥膳。」
洛雲謫撫掌微笑道：「這次多虧了二嫂能夠從魔族帶回解藥，只是我一直很好奇，這解藥到底是什麼？當我趕到的時候，二哥已經醒來了。」
他的確很好奇，冷夜心走了這麼久，一直沒有音訊。昨夜裡突然回來，並治好了洛寒胤，自己卻昏迷了過去。他們剛到房門口時，只見一層淡淡紅光閃爍之後，方才能進屋，想必那是有人佈置了結界。
進屋之後，洛寒胤已然醒轉，冷夜心卻十分虛弱的模樣。再無第三人，也沒有任何異狀。他一直很想問那紅光是什麼？但是卻不知怎麼的，將這疑惑壓在了心底。
冷夜心沉默了片刻，並沒有回答，洛寒胤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沒有出聲，給她盛了一碗粥，輕聲道：「餓了吧？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多吃些。」
冷夜心和他對視，從他的眼中看到的是濃濃的寵溺。
她點點頭，低頭喝粥。
洛雲謫的疑問沒有人理會，那二人反而旁若無人的秀起恩愛來，著實可惡！他不滿的哼了一聲，拉著冷劍就出去了，不再當電燈泡。
洛寒胤也不在意，只微微一笑，然後便專注的看著冷夜心吃飯。
其實，二人的關係如今很是微妙，在洛寒胤出征之前，他分明已經給了她休書，而且還說出了那樣難聽的話將她趕出了王府。
可是，在他中毒之後，她卻是不遠千里前來探望，更是隻身入魔族替他尋找解藥。
如此情深意重，任誰都能看得出。
只是，二人之間彷彿還有一層窗戶紙沒能捅破，所以氣氛還有些尷尬。洛寒胤偏著頭，思量著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先開口，卻是沒注意到冷夜心有些心不在焉。
她輕輕攪動著碗裡的粥，卻是沒吃幾口，眉宇間始終帶著幾分憂色。
「心兒。」當聽得洛寒胤的聲音時，她才回過神來，下意識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洛寒胤認真的看著她，蹙眉道：「你有心事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還是哪裡不舒服？」聽得洛寒胤的關心，冷夜心勉強浮了一絲笑意道：「沒有，只是有些累罷了。」
洛寒胤靜靜坐在她的對面，專注的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連一些微末的細節都不願錯過，那濃濃的眷戀和思念讓冷夜心心底暖暖的。
二人都選擇了迴避休書一事，此番也算是歷經生死，若是再提未免太煞風景。更何況，洛寒胤的心中始終有幾分顧忌，此事能不提自然是好的。
而冷夜心不提，是因為芥颻！
他只給了她一日的時間，她怎能把這最後的一日被那些不愉快的事破壞了氣氛浪費了時光。
時光靜謐而安寧，二人就像是回到了最初一般，和諧自然，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對彼此的眷戀。冷夜心很高興，她救了他，而且又回到了最初一般，對她來說，已經是奢侈的幸福。
洛寒胤心中有愧疚有不安更多的是心疼，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疏忽竟然讓冷夜心為自己犯了那麼大的險，魔族的可怕，他比誰都清楚。
思量許久，他忽然出聲道：「今日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冷夜心怔了怔，而後點頭道：「好。」
這幾日邊境難得的安寧了下來，街道上一如既往的蕭索，可是冷夜心卻看著空曠陳舊的街道溢滿了陽光而覺得別有一番風景。
是因為他在身邊嗎？
側眸看著身邊緊握著自己手的男子，冷夜心嘴角不覺噙了淡淡的笑，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做些什麼事，都是幸福的，就連空氣都是甜甜的。
這樣的感覺，真好。
洛寒胤緊了緊她的手，俊美無匹的面容被陽光映照的幾乎透明，他就像是一尊行走的雕塑，完美到了極點，冷夜心不覺多看了幾眼，就像怎麼看都看不膩似的。
旋即，她兀自一笑，是笑自己怎麼突然多了這酸溜溜的少女情懷。
「心兒。」洛寒胤走的很慢，偏過頭看著冷夜心，眼角微微上翹，好看的弧度儘是笑意：「我還以為我們永遠也沒辦法像現在這樣在一起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我更沒想到的是，你會為了我去魔族，解藥是什麼如何而來，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其中的艱難，你可知，我這份情，我只怕此生都還不了了。」洛寒胤一邊笑著，一邊低語，眸中卻是悄然滑過一抹落寞。
冷夜心忽然停下了腳步，沉聲道：「我做這些，不是要你還。」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而已。」她抬眸和他對視，目光灼灼，而後下意識的撫了撫小腹，猶豫著要不要將自己有了孩子的事告訴他。
話到嘴邊，卻是不知怎的，生生的嚥了下去，她猶豫了。
不是只有一日的時間了嗎？明日她便要離開了，告訴他作何呢？徒增煩惱而已。她下意識咬唇，搖了搖頭。
洛寒胤薄唇緊抿，眼底悄然滑過一抹落寞，他對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只怕這輩子都放不下了。
可是——
二人的心思一同沉靜了下去，一時間氣氛微妙變化。
二人就這麼在夢蘭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日落西斜，最後停在了一大片荒野地裡。
「心兒。」洛寒胤似乎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他抬眸看著殘陽似血，沉沉道：「你可知，我為何會將你休掉，趕出王府？」
冷夜心一怔，怎麼也沒想到洛寒胤沉默了這麼久之後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那件事雖然她認定了不再提，可是終究是心底的一根刺，她沒有回應，洛寒胤便自顧自道：「因為我愛上你了，徹頭徹尾的愛上你了，義無反顧，從未如此堅定過。」
夕陽餘暉落在他的面頰，給他添了幾分如醉的活色，冷夜心的一陣迷離，她喃喃道：「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你只需要記得，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我試圖將你從我的身邊趕走，也是因為我太過在意你，怕你受到任何的閃失，卻是沒想過，趕走你，卻也同樣是在傷害你。」
「我曾經以為，以你的高傲，你我二人以後怕只能注定擦肩，可是，今日你卻站在我身邊，這麼真實。」他凝眸看著冷夜心，無限愛憐，那一刻，就像是要將她融化了一般。
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冷夜心此刻的心情，她只覺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與芥颻做的交易也是值得的。因為她付出了自己的感情，也得到了最寶貴的回報。
洛寒胤！你這只臭狐狸，你可知道，我也是真的愛上了你。
四目相對，冷夜心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感動的一塌糊塗的自己。
「我——」
「聽我說完。」洛寒胤拉著她的手就地坐下，另一隻手折了一支蒲公英，放在唇邊輕輕一吹，大片小傘般的種子隨風而去，殘陽似血，艷麗無匹，風景甚美。
可是冷夜心在看到洛寒胤的眼神時，莫名的一顫，湧起一股沉重的感覺。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到底是誰嗎？」洛寒胤眺望太陽落山的地方，悠悠出聲。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到底算什麼？」沒有等待冷夜心的回答，他就那麼自言自語，語氣輕柔的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我生在一個大家族裡，父親地位顯赫，妻妾成群，自然有許多兒女。我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從未——」
「只被其他的孩子戲弄欺負的時候，會聽得他們罵上一句狐狸精，踐人之類的詞語。我那時候才知道，我的母親，不是人，而是一隻狐狸。」
聽到這裡，冷夜心的心倏地揪了起來，她猛然想起了泫漓，她淒楚哀怨的眼神還歷歷在目，她忽然生出一種衝動，要將泫漓的事告訴他的衝動。
「起初，我反抗，憤怒，甚至怨恨，但在一個滿月之夜，我看到了自己的背後突然多了一條尾巴之時，我才明白，原來那些孩子們罵的都是事實，我的母親的確是狐狸精，不只是她，就連我也一樣。」濃濃的自嘲聽的冷夜心一陣心疼，洛寒胤顯得太過平靜，可是冷夜心卻可以感覺到他的心在顫抖。
她悄然握緊了他的手，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選擇在這個時候當一個合格的聽眾，輕聲低語道：「然後呢？」
「然後？」洛寒胤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還能如何？拚命修煉，從一條尾巴到九條尾巴，從前那些敢欺負我的孩子都遠遠的躲著我，從他們的眼裡，我能看到的之後畏懼和恐慌。」
「原來，我是高貴的九尾狐。」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眸光明顯沉了沉，而後又故作輕鬆道：「好在，九尾狐的身份也給我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曙光。我的父親，開始重視我了，不，與其說重視，不如說看到，他終於看到我了。」
他的語氣帶著莫名的悲涼，冷夜心的心也一酸，腦海中不時的浮現泫漓絕美的臉，那麼清晰，就好似她還站在她的面前一般。
「那你的母親呢？她去哪了？」冷夜心緩緩呼出一口氣，柔聲低語。
母親？
洛寒胤的眸光變的深邃起來，沉默半晌後，語調低沉道：「我從未見過她，也不知道她在哪裡，長什麼模樣，是否——還記得有我這個兒子。」
冷夜心渾身一顫，到嘴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可是還不等她說出口，便聽的洛寒胤道：「這也是我要將你趕走的原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你就會很危險，會有無數雙冰冷的眼睛在時時刻刻的找尋著你的破綻，要將你置之死地。只有離開我，你才能過的平靜幸福。」
冷夜心坐直身子，凝神盯著洛寒胤看著，好半晌才道：「為什麼會危險？是有人要對付你嗎？是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嗎？」
洛寒胤的眸光依舊清澈，卻是搖頭道：「不，比他們還要可怕。」
難道？
是他的父親？
冷夜心眉頭下意識一蹙，搖頭道：「我不明白。」
洛寒胤寵溺的在她眉間淺吻，低語道：「不明白沒關係，因為我已經想明白了，與其將你趕走每日牽腸掛肚，不如將你留在身邊，我r夜守護著，要活，一起，要死，我替你先死。」
「說的什麼話。」冷夜心推開了他，腦子亂的好似一團漿糊，可是洛寒胤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我們不分開了好不好？再也不分開了。」
冷夜心怔住，呼吸開始有些困難，她沒有回答洛寒胤的話，沉默片刻後，才在他耳畔低語道：「你這次中的是曼陀羅的毒，軍營中只怕有不少魔族殲細，你需得小心些——」
「打算告訴我解藥從何而來了嗎？」洛寒胤依然擁著她，笑語輕盈。
冷夜心緊緊咬了咬唇，勉強保持平靜道：「我在魔族遇到了一個絕世高人，他說與我有緣，便將解藥給了我。還用縮地成寸的法術讓我立刻回到你身邊。」
「你信嗎？」洛寒胤鬆開了她，笑著看著她的眸，打趣道。
冷夜心抿抿唇，點頭道：「我信。」
「那我便信。」洛寒胤也不詢問，給她的是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
看著這樣的他，冷夜心眼角澀澀的，她偏開了眸，沉思了良久，也做出了決定，既然這是她最後一日的時間，那就乾脆和盤托出吧。
她愛著他，便不該再有隱瞞。
她要告訴他一個真真正正的冷夜心！
「洛寒胤。」她忽然出聲，語氣沉重，眸光也格外堅決。
「怎麼了？」洛寒胤疑惑的看著她，見她面色變的凝重起來，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我——」
「我其實——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這個冷夜心，我其實是——」心中想好的話到嘴邊卻變的亂七八糟，冷夜心暗罵自己沒用，心跳早已經亂成一團。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緊張！
出乎她意料的是，洛寒胤聽得她這番話，卻是絲毫不驚訝，反而笑著點頭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冷夜心差點驚的下巴都掉下來，她下意識捂著嘴，有些反應不過來。
洛寒胤認真的點頭，慢條斯理道：「難道你以為你真的美到可以讓我一見鍾情，非卿不娶的地步嗎？」
「你知道？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說什麼？我說的是我不是你看到的冷夜心，不是人族的這個冷夜心，你懂嗎？」冷夜心急急出聲。
洛寒胤雲淡風輕一笑，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和自己對視，然後一字一頓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你不知道，我已經等了你許久，許久。」
「你——」
「魔族孤女，冷夜無心。」當洛寒胤輕輕說出這八個字的時候，冷夜心徹底呆住了。
他都知道？
細想當初的細節，她果然發現了許多蛛絲馬跡，洛寒胤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一直沒有說出而已，是她自己不自知。
「傻瓜，就連青鸞都知道你修煉了**經，我會不知道嗎？」洛寒胤笑著打趣，眸光軟軟的，像是要將冷夜心融化在他的溫柔中一樣。
冷夜心此刻也認為自己傻，她還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其實早已被人看穿。
從震驚中回過神後，她感覺到的是如釋重負般輕鬆感。就好像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大石頭終於卸下了，她可以好好休息了一樣。
在他的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樣，這樣的感覺其實也不壞。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冷夜心，是我愛的女人，這就夠了。」洛寒胤再次將她擁住，在她耳畔呵著熱氣，呢喃低語間儘是脈脈深情。
冷夜心環住他的腰，輕輕閉上了眼，低聲道：「對，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的，這就夠了。」
「我們都好好的，一直一直在一起。」洛寒胤不滿的糾正。
他卻是沒有看到冷夜心嘴角一絲苦澀的笑意。
夜幕很快降臨，冷夜心卻無心睡眠，她坐在桌前，看著紅燭一點點的落淚，一點點的燃盡，心越來越急躁。
洛寒胤原本要在房中陪她，誰料魔族突然大舉進攻夢蘭城，他當即披甲上陣，臨走前再三告訴冷夜心，讓她在房中等著他回來。
冷夜心沒有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等他回來嗎？
怕只怕沒時間了。
窗外起風了，樹葉沙沙聲響，遠處還可以聽到廝殺的聲音，冷夜心心亂如麻，眉頭也蹙的越來越緊。
終於，夜色越發濃重，轉眼間便已是黎明時分。
冷夜心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感覺，一下子站了起來，冷聲道：「出來吧。」
像是波紋晃動般，一身紅衣的芥颻凌空踏步而來，巧笑嫣然，絕美非凡。
他緩步到了冷夜心面前站定，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很憤怒？」
「時間到了，你要的代價到底是什麼？我的命？還是我的心？動手吧。」冷夜心決絕的閉上了眼，頗有幾分義無反顧的氣勢。
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與魔族做交易，付出的代價必定很慘烈，不過可以換回洛寒胤，她知足了。
見她如此悲壯，芥颻卻是突然搖頭道：「你的命？你的心？要來何用？」
冷夜心一怔，睜開眼看著芥颻，疑惑道：「那你到底要什麼？別告訴我，惡魔做交易還會大發善心。」
「惡魔？」芥颻饒有興致的品味著這兩個字，思來想去，眉宇間卻是多了掩飾不住的笑意：「想不到啊，我做了好事，卻被稱作惡魔。」
說完，他洒然一笑，眉心那一點硃砂比之月華還要嬌艷三分。
「我給了一日的時間，相信你要交代的也該交代完了，接下來，便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說完，他含笑看了冷夜心一眼，幽幽道：「放心，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在雲煙海閣與我相伴三年，期滿，便放你走。」
陪伴三年？
冷夜心還來不及作出回應，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自己已經站在鳳凰竹做成的雲煙海閣之中。
更新到，親們昨天沒更實在不好意思。過年這幾天身體不太好，精神也不好，更的很勉強，親們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