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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三生煙火,一世迷離 022 皇太后懿旨 文 / 黛黛妞

    姬蓮紗,不,現在的若蝶。無論是否是西域王指使,那麼,她來到慕容澈的身邊,以一個女人的角度和野心來看,她絕對不是只想簡單的當慕容澈的侍妾。姬蓮紗的目的若水洛湮沒猜錯的話,至少也應該是水洛容現在的太子妃之位。

    這樣一來,留著姬蓮紗也不算壞事。至少姬蓮紗的手段定不可能輸給水洛容,加之她擅長蠱毒。水洛容不見得就是姬蓮紗的對手。

    這事……有意思了。

    水洛煙發現自己想的已經有幾分遠,說的也有了幾分混亂,擺了擺手又道:「姬蓮紗的事情暫且不論。這姬蓮娜,若沒解決西域王的事情,她定不可能離開。在府內似乎也無太多隱患,但一切皆難說。也許有一日,她會動手呢?畢竟西域王讓姬蓮娜在西夏的目的並不單純,雖,姬蓮娜也說了這目的。但,臣妾總是有幾分擔心。」

    慕容修一直沒開口,安靜的聽著水洛煙說。許久以後,他才開口問道:「煙兒想怎麼做?」

    「姬蓮娜和百里行雲認識?百里行雲先前似乎想讓姬蓮娜隨他走。他們之間?」突然,水洛煙問著毫不相干的話題。

    慕容修楞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皺起了眉頭想著水洛煙說的話,最後搖了搖頭,道:「煙兒會和別人說閨房之事嗎?」

    「呃?」水洛煙又片刻不理解,反應過來後,搖了搖頭。

    慕容修這話的意思明白的很,和百里行雲雖是兄弟,但不代表有些閨房之事就可放在檯面上談。就好似慕容修從不曾和百里行雲提過,自己納了妾或者立了妃一般。唯有提過的,也就只有自己一生認定之人。

    那……

    想了想,水洛煙不再言語。倒是慕容修開口道:「煙兒想知道姬蓮娜和百里什麼關係?」

    水洛煙挑挑眉,算是承認了自己的想法。誰知,慕容修聳聳肩,擺明了自己不知情。水洛煙的嘴角抽搐了下,頭頂上幾隻烏鴉飛過。這都什麼和什麼,繞了半天還在原地踏步。越想,水洛煙越來了氣,最後一跺腳,直接朝前走著。

    身後的慕容修負手在身後,繼續跟著水洛煙走著。水洛煙就這麼停在長廊上,看著池塘裡幾分落敗的景象,出了神。

    「煙兒,明日本王帶你去京郊的驛館如何?」慕容修突然開口道。

    「驛館?」水洛煙疑惑的皺了皺眉頭,「若宮裡來人怎麼辦?」她問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

    慕容修的眉頭皺了皺,攤手道:「也是。」

    「去……」水洛湮沒好氣說道。

    慕容修笑而不語,就這麼站在水洛煙的邊上,陪她看著這晉王府內早就已經熟知於心的景致。一直到小七匆匆而來,慕容修才收起了神色,看向了小七,道:「何事這麼驚慌?」

    水洛煙也轉過了身,看了眼小七。小七的視線落在水洛煙的身上,又收了回,這才對著慕容修道:「王爺,宮裡來了人,說是皇太后宣娘娘入宮。」

    慕容修的神色一下子冷下了幾分。水洛煙的眉眼裡也帶了幾分的疑惑?皇太后?這個時候,皇太后宣她入宮是為何?兩人的視線一同的落在了小七的身上。小七立刻搖了搖頭,道:「屬下不知。」

    「煙兒?」慕容修牽住了水洛煙的手,眼裡有著不贊同,微微的搖了搖頭。

    水洛煙被慕容修牽著的手緊了緊,彼此的眼神對看了眼,才說道:「王爺,臣妾去看看便知發生了何事。何況宮內還有睿王爺走動,若真有事,睿王爺也可搭把手。」她安撫著慕容修。

    但,慕容修的眼神裡依舊顯得不那麼贊同。水洛煙抽出了自己的手,對著小七道:「本宮去看看。」

    「這……」小七的視線不免落在了慕容修身上,先前那事一過,他們誰也不敢再把水洛煙推到風口浪尖。更何況,這皇太后懿旨,誰知是福還是禍。按照目前晉王府的情況來看,小七從不曾這麼天真的以為,皇太后是找水洛煙去敘舊的。此行,想來凶多吉少。

    「無妨。」水洛煙在慕容修面前開了口,這才對著小七道:「走吧。」

    小七卻停在了原地,沒有了動作。慕容修也不開口,眼裡的不贊同卻絲毫不曾掩去。就在這時,慕容言卻已經逕自入了府,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了來。慕容修抬眼看著慕容言,只聽慕容言道:「四哥,四嫂。」

    「嗯。」慕容澈只淡淡的應了聲。

    水洛煙挑了挑眉,看著慕容言。慕容言卻已經開口說道:「皇太后找四嫂?」

    「嗯。」水洛煙也應了聲,道,「睿王爺可知原因?」

    「想來是四嫂在塞北的時候贈給皇太后的那些小玩意,讓皇太后起了興趣,這才招四嫂進宮詢問。皇太后這人從不曾過問朝政之事,甚至嬪妃之間的手腳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想,應該不至於還有別的目的。」慕容言沉了會,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進宮見了便知。」水洛煙開口淡淡說道。說著,她轉身看向了慕容修,又道,「現在這般情況,無論皇太后是何意,都不能抗旨。讓有心之人逮到把柄,更是雪上加霜。王爺,務須擔心,臣妾何時讓自己出過意外。」那微揚的眉眼裡有著淡定和自信。

    慕容言看著水洛煙,他的眼裡有著讚賞,接著,才聽他道:「四哥,我隨四嫂一起去,定不會讓四嫂出事。」他給了慕容修保證。

    慕容修仍沉默了許久,最後才道,「一切小心。若有事,就算是抗旨也在所不惜。煙兒,記得,無論發生何事,本王皆在你的身後。就像你說的,若全世界背叛本王,你也會站在本王的身後,背叛全世界。反之,本王也亦然。」他說的一臉堅定。

    如此堅定的話語,讓慕容修和小七都不免的動容。水洛煙看向慕容修的眼眸中帶了幾分的感動和幾許複雜的情緒。突然,她笑了起來,那傾城的笑,魅了眾人的眼。

    這是慕容修的承諾。讓一個如此有城府和抱負的男人能許下這樣的諾言。水洛煙知道,自己先前的沒問出口的話是對的。她本想問慕容修,是否能為了她不再爭奪帝王之位,而浪跡天涯。現今看來,水洛煙的心裡卻溢著滿滿的感動。

    帝王位若和她水洛煙比起,便在之身後。這樣的男人,又豈能讓水洛煙不放下所有,拼盡全力,飛蛾撲火的去愛呢?

    思及此,水洛煙不顧此刻在場還有他人在,走向了慕容修,把臉微靠在他的懷中,說道:「臣妾定不會出事。」

    慕容修沒言語,只是輕輕的擁著水洛煙。慕容言和小七自覺的轉過身,裝作沒看見。許久,水洛煙才從慕容修的懷裡退了出來,道:「王爺,臣妾去了。」

    「一切要小心。」慕容修仔細叮嚀著。

    「臣妾知道。」這下,水洛煙不再停留,隨著小七一起去了前廳。

    前廳裡的客人位上坐著宮裡來的公公。水洛煙進了屋,一眼便認出了來者何人,正是當今皇太后邊上伺候的李貴公公。

    「奴才李貴參見晉王妃。」李貴的態度顯然溫和的多,這點頗像皇太后,中庸之道,不得罪任何人,又見到水洛煙身後的慕容言時,臉色仍舊平靜,道:「見過睿王爺。」

    水洛煙淡淡一笑,道:「起來吧。請問李公公,這皇太后找本宮是為何?」她隨口問著。

    李貴也沒隱瞞,倒說的直白,道:「啟稟娘娘,皇太后這回了京城,老想著娘娘在塞北的時候給皇太后的小玩意,這上了心的事,要不做,記掛在心上,總不是個事。這不,太后才專門讓奴才道晉王府請娘娘進宮。」

    水洛煙聽著李貴這麼說,餘光看了眼跟出來的慕容言,後者點點頭,沒多言。只聽水洛煙又道:「有勞李公公了,本宮這就隨你入宮。」

    「娘娘,請。軟轎已經在外候著娘娘了。」李貴也不多言,示意著水洛煙隨自己來。

    水洛煙點點頭,便隨著李貴朝王府外走去。慕容言從容的跟了上去,經過水洛煙邊上時,微微頷首,便先行快步離去。小七則留在晉王府,防止有意外情況發生。薄荷則隨著水洛煙進了宮,一起覲見皇太后。

    軟轎平穩但勻速的朝著皇宮而去。李貴在前,薄荷緊跟在軟轎邊上。一行人進了宮。這一路上倒沒任何意外發生,也不曾碰見任何人。轎子倒是順利的到了鳳鸞宮。下了轎,水洛煙在薄荷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娘娘,隨奴才來,太后在宮中等著娘娘了。」李貴看著走下軟轎的水洛煙開口說道。

    「有勞了。」水洛煙不卑不亢的回著。

    李貴走在前面,水洛煙和薄荷跟在後面,朝著鳳鸞宮而去。到了鳳鸞宮的宮門口,李貴道:「娘娘在此等候,容奴才先行匯報太后娘娘。」

    水洛煙點點頭,便站在原地等候。沒一會,李貴的身影又出現在水洛煙的面前,示意著水洛煙可以進去。水洛煙頷首後,才從容淡定的走了進去。一進屋,便看見了坐在主位的皇太后。右邊坐的則是皇后張婉瑩,左邊坐的則是當今太子妃水洛容。邊上還有些嬪妃,但至少也都是妃字級別的人。

    水洛煙斂下了眉眼,眸光閃過一抹深思。這中間,到底是誰的主意,眼見著這麼多人,水洛煙還真的沒了譜。但她敢肯定,定不可能是皇太后一人所想。

    是你嗎?水洛容?不免的,她淡淡瞥了一眼水洛容。而水洛容竟然不避諱的給了水洛煙一抹不懷好意的眸光。但水洛煙的臉色不變,依然淡定自若。

    「臣妾見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水洛煙福了福身,請安道。

    終於這一屋子的嬪妃,太子妃,她打不過招呼,也來不及打招呼,只微微頷首。但是對上水洛容時,卻自動略了過,無視了水洛容的存在。水洛容的面色一沉,但很快也恢復了若無其事。

    「起來吧。」皇太后開口說道。

    「謝太后娘娘。」水洛煙福了福身子,這才起了身。

    皇太后仔細的看了眼水洛煙,才道:「坐吧。在鳳鸞宮倒不需要過分拘謹。」

    水洛煙點點頭,笑容不曾落下,從容不迫的坐在了一旁的空椅之上,薄荷站在她的身後。她才坐定,這皇太后端起了茶杯,順了順杯蓋,喝了一小口,放到了桌上,這才慢理斯條的開口說道:「晉王妃可知哀家今日宣你入宮是為何?」

    「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知曉,來前李公公已經告知了臣妾。」水洛煙答的謹慎。

    「嗯。」皇太后就這麼輕輕應了聲,聽不出情緒。但沒一會,她便轉移了口風,問道:「這晉王的情況如何了?先前聽御醫去了,說是晉王一直昏迷不醒?」

    水洛煙微挑了下眉,雖有疑惑卻也不曾迴避,眼神帶了幾分哀傷,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正是如此。臣妾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好好的人,怎麼就成了這樣。」說著,還不忘拿起帕子,在自己的眼簾上擦了擦,又很快輕輕的放了下。

    「這生死自有天命。晉王定會過此劫。」皇太后沉默了會,才說道。

    水洛湮沒說話,只淡淡的點點頭。原本媚態橫生,波光流轉的眸光之中,卻隱約的仍帶著點點淚光。這一來一去的問話,讓屋內的氣氛嚴肅了不少。本在交頭接耳的嬪妃也安靜了下來。唯有水洛煙臉色不變,沉穩淡定。

    「承太后娘娘吉言,臣妾也是如此認為。」這時,水洛煙才接著皇太后的話說了下去。

    皇太后揮了揮手,有道:「不提此事了。晉王妃,哀家今日讓你入宮,是想讓你教教這些妃子呢,如何調配這些小東西,免得不時問你索要,總是麻煩的。」她結束和慕容修有關的話題,說出了今天的目的。

    不遠處的桌子上,倒是擺著各種的花瓣及水洛煙先前在塞北時說的一些必要的東西,當然,還有一些空置的瓶子。水洛煙的眉頭微皺了起來。這不是不教,只是她不認為這些後宮嬪妃們學得會。若誰都能輕易的調配好,那她這些年的生化不都是白學了麼?想著,她在腦子裡翻轉著,如何想個貼切的理由,來拒絕了皇太后的請求。

    若真教了,又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結束的事情。她無心眷戀這宮中風景,自是不想多留。想著,她咒罵了自己句,這年頭,還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先前想著靠皇太后喜歡這些精油坐搪塞借口來搪塞慕容修,卻不曾想到,自己隨口一想的理由竟然也有一天成了真。

    煩!

    沉思了會,水洛煙抬起了眉眼,看著皇太后,這話語裡又恢復了平日的淡定,道:「太后娘娘,這事恐怕不是臣妾不願意教,而是各位娘娘不一定學得會。這每一道工序不得過他人之手,調配者本身還需懂得簡單的醫理,工序繁複。其中若錯一道工序,定會出錯。這之間的苦,也唯有自己知道。若各位娘娘真有想法,那臣妾定是全力親授。」

    水洛煙把這中間的繁瑣、艱辛都一一的說了次。當然,這其中不乏誇大的內容。在她面前坐的這些宮中的娘娘們,本就是金枝玉葉出身,從不曾吃的任何苦,果然就如同水洛煙料想的這般,聽水洛煙說的這些繁瑣的程序,就已經皺起了眉頭,更別論誰還會站了出來,表示興趣。

    當水洛煙把這些人的想法,收在眼裡,卻聰明的淡漠不語。這話說到了這份上,拒絕之意也不該是她來說,而是該有這些娘娘們開口。若礙於皇太后的面子,而無法說出口的話,那麼,她水洛煙自然也有辦法讓這些人半途而廢。

    但是,水洛煙敢賭,這裡,絕沒一個人,願意動手為之。今日在這,也絕非是因為想學,而是礙於皇太后的面子。只是這誰起的頭,就值得水洛煙琢磨了。

    就在這時,皇太后開口道:「噢?此事如此複雜?」那眼裡也有了幾分猶豫。

    「正是。」水洛煙順從的接了下來,又道:「臣妾也極少做這些。因為臣妾一次釀些,可以用上兩三年的時間。加上隨手多做的送人,其實足夠了,若娘娘們喜歡,臣妾今日也把府中的,帶了來,依照臣妾先前在大漠對各位娘娘的觀察,選了適合各自的香氛。」

    那不緊不慢的話裡帶著沉穩,不卑不亢的態度中帶著從容。很自然的吧話題引到了自己想說的層面之上。

    「太后,容臣妾說句心理話。如今晉王躺在床上,臣妾卻也無心這些平日裡的小興趣。至少也需等王爺醒來了,臣妾這顆懸著的心才可放下。」這話說的,至情至性,太容易讓在場的人動容。

    「罷了,你說的有理。這種時候,哀家讓你進宮,確實是哀家想的不周到。」皇太后擺擺手,算是贊同了水洛煙的說辭。

    「謝太后娘娘成全。」水洛煙有禮的說道。

    說著,她看了眼身後的薄荷,薄荷立刻拿出了一些精緻的小袋子,放到了水落煙的面前,水洛煙拿起袋子,站了起來,走到了皇太后的面前,又道:「這是臣妾的一些心意,按照各位娘娘的喜好,準備的。若喜歡,臣妾過些時候再弄些給各位娘娘。」

    「噢?」皇太后又幾分意思的挑了挑眉,又道:「晉王妃說來聽聽。」

    「是,太后娘娘。」水洛煙笑了笑,道:「臣妾也就只是在塞北的時候對各位娘娘的喜好做了觀察。比如太后您總喜歡圖帶百合的衣裳,皇后娘娘偏好牡丹,這貴妃娘娘則喜歡小巧的丁香……」水洛煙把自己印象裡的記憶給說了出來。

    她自然知曉,這其中定不可能全對,但也猜的**不離十。人若喜歡什麼,厭惡什麼,自然是表達的清晰,你若討厭玫瑰,絕對不可能吧玫瑰繡在衣服之上。你若喜歡百合,也定不可能吧百合踐踏於腳下。水洛煙也就是依此常理來判斷。

    這是在水家時養成的習慣,那種觀察,細緻入微。為的只是讓自己在水家謀求一個生存之地。僅此而已。卻不曾想到,這樣的習慣,在穿越來到西夏後,竟然還有機會用得上。

    「晉王妃果然觀察入微。」皇后張婉瑩開了口,語氣平淡聽不出好壞。

    水洛煙福了福身才道:「謝皇后娘娘誇張。」

    皇太后則多了幾分興味,看著水洛煙。又仔細的看著水洛煙細微的動作,從容不迫的吧每個人所喜歡的香氛送到了她們的手上,那笑容始終掛在臉上。在皇太后看來,就算晉王府遭受如此大的變動,水洛煙仍可以從容淡定,有條不紊的處理一切。

    就憑這點,莫名的,皇太后對水洛煙的厭惡少了幾分,好感多了多幾分。這樣的女子,莫不讓人心疼,讓人愛。只是,為何偏偏會選擇了慕容修。

    想著,皇太后輕輕的歎了口氣。但這眼神,卻清晰的落在了水洛容的眼中,讓她不免的攥緊了拳頭。塗著丹蔻的指甲再一次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之中,就在這時,水洛煙走到了水洛容的面前,站定,水洛容收起了情緒,換上了平日的嬌柔,看著水洛煙,唯有眼底那眸光之中的狠厲,讓人不免的打了冷顫,顯然,這影響不到水洛煙分毫。

    「太子妃娘娘,這是您的。」說著,水洛煙把手上最後一瓶香氛遞給了水洛容。

    本以為水洛容會拒絕或者想法子在眾人面前刁難自己一番,卻不曾想到,水洛容竟然帶著笑接下了香氛,款款有禮的道:「本宮在此謝過晉王妃。」

    水洛煙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見,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便退回到了原位。一時只見,這屋內傳著各種香味,讓水洛煙微皺起了眉,說真的,她不喜歡這些花香交雜在一起的香味。但這樣的情緒,水洛煙卻藏了起來,絲毫的不曾顯露出分毫。

    轉移至水洛容身上時,水洛煙也僅僅頷首道:「太子妃客氣了。」

    說著,她從容不迫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邊。屋內的人聊的熱絡,她偶爾插上一句話,並不曾多言,不時的看向了外面的天色。就在這時,李貴的通傳聲又傳了來,道:「啟稟太后娘娘,睿王爺求見。」

    「噢?」皇太后顯然也有幾分意外。

    這個狂妄不羈的七皇孫慕容言,一年見不到幾次,鮮少到她這個鳳鸞宮走動。而今日卻是什麼風吧慕容言給吹了來。她看向了一旁的張婉瑩,才對著李貴吩咐道:「請睿王爺進來。」

    「是。」李貴恭敬的應了聲,又快速的退了出去。

    張婉瑩的眉色中有了幾分深意,不免的落在了水洛煙身上。水洛煙面色從容,但心裡卻知曉這慕容言來此是何意。想來時間自己進宮時間長了,而不曾有出來的意思,怕是出了什麼事,這才匆匆趕來。

    沒一會,慕容言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屋內,看著一屋子的熱鬧,揚了揚眉,道:「太后娘娘這,可真是熱鬧呀。兒臣這來的可不是時候。」

    「貧嘴。」皇太后笑罵道。

    「言兒,不得無禮。」張婉瑩板著一張臉對著慕容言說道,但那眉眼裡也是有幾分笑意

    慕容言的餘光看了眼水洛煙,水洛煙搖了搖,他這才放心的朝前走了幾步。正兒八經的請了安,道:「兒臣見過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就你嘴甜。說吧,這次找哀家有何事?」皇太后笑著說道。

    對慕容言,皇太后總是多了幾分的寵愛和縱容。也許是不常見到慕容言的緣故,也許是慕容言嘴甜的緣故,每次竇都能哄的皇太后笑意不斷,自然對他的放肆也顯得不那麼在意起來。

    「皇奶奶,這孫兒找您,就一定有事?來給皇奶奶請個安不成?」慕容言改了語氣,挑眉,帶著笑對著皇太后說道。

    「得。哀家看你是擔心著晉王妃吧。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和晉王爺私交甚好。怎麼,哀家這叫晉王妃來一趟鳳鸞宮,你就怕哀家吃了她不成?」皇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豈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不客氣的揭了慕容言的老底。

    慕容言賠著笑,道:「還是皇奶奶知孫兒的心。」

    「不像話。」張婉瑩皺了皺眉,出口道,「晉王妃可是你四嫂,如此親近不怕外人說了閒話?」

    「母后,這兒臣可從來就是這般模樣,害怕誰說了閒話?」慕容言倒不以為意,「何況我和四嫂可是光明正大,沒半點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不心虛又怕什麼?您所是吧,二嫂。」突然地,慕容言把苗頭對準了水洛容。

    「呵呵。」水洛容笑的有點尷尬。

    皇太后眼見這氣氛變了調,連忙揮揮手,道:「哀家看,這天下也不早了。晉王妃還是先行回府中,免得被府內的人記掛。還有你,也下去下去吧。看得真是煩。」

    「那孫兒就先行告退了。」慕容言倒也自在,立刻接口道。

    水洛煙也不矯揉造作,站了起身,告了辭,便隨著慕容言的步伐,一起離開了鳳鸞宮。這宮內的氣氛也不曾因為水洛煙的離去而改變分毫,仍在熱烈的討論著水洛煙送來的這些香氛,唯有水洛容沉默不已,把那個精巧的香氛瓶在手心把玩著。斂下的眉眼,若有所思。

    ——媚骨歡:嫡女毒後————

    「睿王爺膽子真大。」出了鳳鸞宮,水洛煙才開口說道,「不怕有心人抓著這小辮子,踩你一腳嗎?比如,睿王爺和四嫂有染。晉王妃趁晉王昏迷,私下勾搭睿王爺。這樣的傳言會不會更刺激些。」

    「哈哈哈……」慕容言被水洛煙逗樂了,大聲的笑了起來,「四嫂,你真能想。這西夏誰不知道我慕容言就是這樣的人。除非皇上和太后親眼見到你我有苟且之事,不然這事是絕不可能的!」

    「最好。」水洛湮沒好氣的應了聲。

    慕容言不按牌理出牌已經是常態,但水洛煙確實不曾想到慕容言會這麼放肆。毫無預警的走到了鳳鸞宮。但卻也是如此,唯有這般的放肆,才顯得更加的心胸坦蕩。只是,慕容言那暗諷水洛容的話,讓水洛煙想起時,不免一陣笑。

    「水洛容肯定恨死你。此次都不讓她下台。」水洛煙想著,笑出了聲,邊走邊對慕容言說道。

    「隨她。」慕容言說的隨心,又道,「皇太后有為難你嗎?」

    聽到慕容言提到這個話題,水洛煙的眉色斂了下,才道:「並無任何為難。就連水洛容都顯得安分的多。這才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一切看似沒任何問題,但是總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四嫂,也許是你想多了呢?」慕容言寬慰著水洛煙。

    「嗯。最好。」水洛煙淡淡開口應著。

    就在這時,慕容言又繼續開口道:「其實,皇太后應該是喜歡你的。只是她寵二哥一向比別的皇子多得多,在她的心裡,二哥是任何皇子都不能超越的。無論別人做的有多好。錯之錯在,你拒絕了二哥,執意要嫁最不待見的四哥,這才讓皇太后對你起了不滿。」說著,他停了停,又道,「今日,我看皇太后的眼神裡,更多的事可惜。可惜二哥娶的怎麼不是你,而是水洛容。」

    水洛煙沉默的聽著,並不曾開口。

    她的腦海裡閃過一絲奇異的想法,快的讓她自己都抓不住,只讓水洛煙微斂了下眉,來不及細想,慕容言的聲音,又傳了來。

    「四嫂,你可曾後悔嫁給四哥?而不是嫁給二哥?」慕容言突然帶了幾分認真和嚴肅,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抬起眼看著他許久,才答道:「從不曾。在我眼裡,慕容澈不及你四哥分毫。」

    說著,水洛煙逕自朝前走著,一刻也不曾停留。慕容言楞了下,很快,眼角染上笑意,快速的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水洛煙並沒坐著宮裡的軟轎,而是坐了慕容言的馬車,馬車飛快的朝晉王府的方向而去。馬車奔出這繁華的街道,進入西邊的道路時,人煙逐漸變得稀少了幾分,也安靜了些。

    突然,慕容言皺起了眉,那緊繃的肌肉輕易的讓水洛煙覺察到了,水洛煙來不及開口說話時,慕容言已經開口道:「四嫂,小心,有埋伏。」

    這話才落下,長劍不客氣的刺破了馬車的簾子,探進了馬車之內。慕容言快速的拔劍,廝殺了起來,很快,他頂破了馬車蓋,抱著水洛煙,飛身而出。穩穩的落在一旁的窄巷之中。水洛煙的面色不見絲毫慌張,冷著眼,看了眼慕容言,慕容言的臉色之中顯然也有幾分意外。

    「來者何人?大白天何須裝神弄鬼。」慕容言冷聲喝斥著,這語調和平日的嬉笑怒罵,相差甚遠。

    水洛煙也一直提高著警覺看著自己的週遭,似乎空氣之中那本緊張的氣氛已經消失不見,又恢復了慣有的寧靜。彷彿剛才的那一下只是曇花一現,亂了人眼而已。

    突然,一陣渾厚的笑聲傳了來,道:「睿王爺這身手也是不減當年。」

    話音才落下,一道欣長俊朗的身影就出現在水洛煙和慕容言的面前。那像西方人深邃的五官,立體雕刻的容顏,卻有著東方人的黑髮黑眼。水洛煙在仔細的打量著來人,卻想不到在哪裡見過此人,又總覺得面熟,似曾相識。

    慕容言看見來人,沒好氣的收起了劍,道:「真虧手下留情。和四哥伯仲之間的人,若真用了力,我還能逃得過?」

    「哈哈哈哈。」來者又笑了起來。

    水洛煙這時,才淡淡開口道:「原來是塞北王。失敬失敬。」

    先前,若只是面熟,水洛煙還不曾往慕斐耘的身上想,而在慕容言的話,卻讓水洛煙肯定了這般的想法。先不論她是否看得出慕斐耘的武學套路和慕容修為一家,至少就憑慕容言的話,那句伯仲之間,便可以判斷得出。這世上,能和慕容修伯仲之間的人,確實不多。

    加之那熟悉的眼眸,自然的讓水洛煙肯定了來者的身份。

    「噢?晉王妃真是好眼力。」慕斐耘笑著開口說道。

    水洛煙只笑了笑,慕容言和慕斐耘寒暄了起來,眼見著晉王府就在眼前,慕容言和慕斐耘步行朝前走著。水洛煙帶著薄荷在後面走著。

    「嚇死了。奴婢還以為又是太子的刺客呢。」薄荷拍了拍胸口,膽戰心驚的說道。

    水洛煙倒顯得淡定,道:「若真是刺客,想要你死的時,方法多的是。防不勝防。」

    「娘娘,奴婢有時候覺得娘娘太冷靜了。冷靜像……」薄荷皺額皺眉頭,想著形容詞。

    「沒人性的人?」水洛煙笑著接口道。

    薄荷楞了下,連忙道:「奴婢不敢這麼想。」

    「逗你的。別太緊張。」水洛煙眉眼染著笑,薄荷看著這般的水洛煙,也笑了起來。

    眼見晉王府的大門就在面前,一行人進了去。似乎慕容修早就得到了通知,已經在王府內候著。看見一行人進來時,什麼也沒說,先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仔細打量著,確認水洛煙完好無損,這才看向了慕斐耘。

    「嘖,難怪師傅說你九條命。受了那麼多劍,還帶毒和蠱,竟然還能安然無恙。」慕斐耘上下打量了下慕容修,眼裡有著一抹放鬆,這話卻帶了幾分的不客氣。

    「你我還沒爭的高低,又豈能死呢?」慕容修回的也自然。

    「也是。」慕斐耘不太在意的說道,接著便四下打量起了晉王府,搖著頭,嘖嘖稱奇道:「堂堂西夏四皇子的府邸竟然比不過一般的商賈人家,這傳出去,成何體統。」慕斐耘下了結論。

    水洛煙一直淡漠的站在原地,不開口,也不曾主動問,倒是一旁的慕容言給了答案,道:「下個月是西夏一年一度的宋元節,歷來都會大肆狂歡。今年父皇邀請了慕斐耘,所以慕斐耘才會出現在此。」

    聽著慕容言的解釋,水洛煙楞了下,好一會才回過神。她穿越來西夏的時候,並不曾過過這個宋元節,那記憶裡更多的只是對水洛煙的記憶,還有週遭的人,沒印象倒也不覺得奇怪。

    「四嫂以往不過這個節的?」慕容言似乎看出了些苗頭,逕自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沉了沉,才說道:「有些淡忘了。」並沒多做任何解釋。

    慕容言點點頭,也不曾多說什麼,只道:「那今年,宮內的宴會結束後,四嫂定要讓四哥帶你去京城看看。反正人人都帶著面具,分不清誰和誰。那才是熱鬧。一年除了新年,最熱鬧的便是宋元節。」

    「噢?」水洛煙真被慕容言說出了幾分興趣。

    而這時,慕容修似乎和慕斐耘說完話,朝水洛煙的方向而來,正巧聽見了慕容言的話,又把水洛煙那一臉的興趣落在了眼裡,道:「煙兒想去,本王陪你,在一起去河邊放一盞河燈和孔明燈,可好?」

    「好。」水洛煙怔了怔,點頭道。

    這些在一般男人眼裡顯得無趣的女人家的玩意,慕容修卻願意相陪。親手燃放的孔明燈和河燈,則意味著,長長久久,就如同現代人一般,喜歡把願望寫在燈上,隨風而逝。

    「嘖嘖……本王怎麼不知道,晉王爺這麼情深意重。」慕斐耘涼涼的對著眼前這對鶼鰈情深的人說道。

    慕容修沒接口,慕容言倒接的自然說著:「有空酸別人,怎麼不自己找個女人暖被窩?」

    慕斐耘並不動怒,微微挑了挑眉道:「看來這次,是該替遙遙找找男人了。」這話裡有著絕對的威脅。

    「你……」慕容言難得也有跳腳的時候。

    兩人二話不和,直接在晉王府就這麼打了起來。水洛煙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慕容修,突然開口道:「誰會贏?」

    小七和薄荷在身後聽的,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打的熱鬧的人,要知道被水洛煙當成了看戲的對象,真不知心裡會如何想。

    ------題外話------

    o(╯□╰)o最近愛上了做蛋糕。碼完字,都奉獻給了廚房~吃飽才有力氣減肥的!好吧,那我就繼續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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