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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兵臨城 文 / 獨來獨往

    又過了五日,江待一的「病情」絲毫沒有好轉,急的來下旨的小太監是團團轉,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只得帶著自己的人垂頭喪氣的回了襄京。

    這些人一走,江待一的病也好了,每天和章影吟吟詩,和李靚練練功,和文惠羽調**。所有的暗湧就在這看似平靜的生活中悄悄的進行,章影還滿心歡喜的等著江待一給他記上一功回去好迎娶他的公主殿下,可他的生活軌跡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悄悄的改變了……

    皇城皇帝寢宮

    「啪」的一聲,皇帝怒拍了一下龍案,「病了?我看這個江待一分明是不敢回來見我」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怕的直哆嗦,生怕皇上他老人家遷怒到自己身上。

    側立在皇帝身邊的劉公公,垂首恭敬勸道:「皇上,請息怒」又轉轉身對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說:「小連子你也舟車勞頓的累了好幾天,就先下去休息吧」

    小連子連忙叩首謝道:「多謝劉總管體恤,小的告退」便躬身退出了大殿。

    「咳咳……」皇帝被氣得一陣猛咳,劉公公連忙將桌邊的參茶雙手奉上,「皇上,龍體為重,何必跟一個將軍家不爭氣的兒子置氣。」

    「不爭氣的兒子?」皇上穩了穩氣息,冷笑一聲,「你真以為他是個簡簡單單的紈褲子弟嗎?」說著,將幾本奏折挑出來扔在桌案上,「錢塘發回來的折子,你自己看看吧」

    劉公公小心翼翼的揀起桌上的奏折,打開翻看,仔細的看完後,不自覺的眉毛上揚,「沒想到這江待一還有兩下子,在朝廷沒有撥款的情況下還能江水患在處理的這麼好。」

    「哼」皇帝冷哼一聲,挑出江待一發回來的奏折,「你再看看這個」。劉公公雙手接過,翻開來看,「這江待一的折子裡把所有的功勞都記在了翰林院的小編撰身上,他倒是不貪功」

    皇帝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說:「朕看他是知道沒法子交代,才把功勞讓給了別人。朕知道江待一和這個叫章影的編撰素來交好,前幾日蘭兒還跟我提過這個章影,似乎是屬意於他,朕本對這個探花郎還有幾分好感,但如今看來他多半是江待一安插在蘭兒身邊的眼線,以期可以打探朕的消息,手都伸到皇宮裡來了,江待一的城府可是夠深。」

    劉公公放下手裡的折子,低著頭問:「皇上準備怎麼做?」

    皇帝向龍椅背上靠去,揉了揉眉心,沉吟道:「叫兵部的白侍郎來」

    「是」劉公公弓著身子退出大殿,去了白府。

    劉公公辦事向來麻利,不久兵部侍郎白冰賢便跟著劉公公來到了皇帝寢宮的正殿裡。

    「皇上,白大人來了」劉公公走到單手支在龍案上睡著的皇上身邊,輕聲的說道。

    「嗯」皇上睜開眼,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白冰賢行禮跪拜道:「微臣參見皇上」

    皇帝晃了晃脖子,起身朝白冰賢走了過來,溫和笑道:「白愛卿請起」

    「多謝皇上」白冰賢低著頭站了起來。

    「白愛卿對江待一可熟悉?」

    「江待一?」白冰賢狐疑,他不過是江大將軍家不長進的兒子而已,京城出了名的紈褲子弟,皇上怎麼突然問起他來?「江少將軍,微臣知曉只是並不相熟」

    「前些日子,朕派他去治理錢塘的水患,你可知他治理的如何呀?」

    白冰賢輕蔑的扯了扯嘴角,這江待一不過是個虛有其表的草包,讓他去治理水患擺明是要她出醜,一個紈褲子弟哪裡懂什麼治水,但皇帝問話得小心的回答,恭敬答道:「微臣還未有耳聞,不過錢塘水患治理起來並非易事,以江少將軍的本事恐怕是難以勝任。」

    皇帝轉了轉大拇指上翠綠通透的玉石扳指,漫不經心的說:「可是江待一已經治理好了錢塘的水患,現如今不僅是錢塘,整個江州的百姓都是對他稱讚有加。」

    白冰賢身子一震,難以置信的豎起了眉毛,自己平生最瞧不起的便是江待一這種只知道依靠家裡官宦子弟,自己辛辛苦苦的不過才考中榜眼,掙得官職,而他卻因為顯赫的家世一出生便是四品的少將軍。他不是一無是處的嗎?怎麼會有本事治的好水患?

    皇帝把白冰賢的表情盡收眼底,說道:「江待一的城府深得很,絕不是大家眼中的那個草包。如今他才華盡露,不敢回京,朕給你一千精兵,務必把江待一帶回來,若他執意不回」皇帝陰冷的接著說道:「便是抗旨,就地正法」

    白冰賢鞠躬應道:「微臣遵旨」

    皇帝又走近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臉色又變得溫和,「白愛卿,江家仗著軍功赫赫,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我知道你和你父親白尚書對朕忠心耿耿,如今是他江家落,你白家起的時候了。」

    白冰賢心下一喜,連忙跪拜謝恩道:「謝主隆恩,微臣定不辱使命,將江待一帶回來。」

    「嗯」皇帝撫了撫鬍鬚,笑著點了點頭,「有你這話就好,白愛卿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點兵出發。」

    「是」白冰賢又是深深一拜,躬身退出了大殿。

    錢塘

    「大哥,探子回報說,白冰賢帶著大約一千人朝錢塘來了,不出三日便可到達。」章影擦了擦額上的汗,對著江待一焦急的說道。

    江待一氣定神閒的吹了吹杯中的熱茶,「來的倒是快。白冰賢,兵部尚書的兒子,與二弟你是同科進士,高中了榜眼,官拜兵部侍郎。」

    「對,就是他,都說他文武雙全,是個難得的人才」章影回道。

    江待一微微揚了揚嘴角,淡淡道:「那我就會會他,傳令下去,從今日起城門緊閉,只許出不許進。」

    章影不明就裡的問道:「大哥,你這是何意?白冰賢怎麼說也是朝廷派來的人,你這樣把他拒之門外,不是與朝廷作對嗎?」

    江待一抬眼看著站在身旁的章影,臉上還是一片的單純,跟本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低歎了一口氣,說:「二弟,如今皇上欲除去我,但我絕不會坐以待斃,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反了。我知道你為難,公主殿下是你心尖上的人,你若與我為伍便是與她為敵,你若要離開,我絕不攔你。」

    章影身子一抖,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嘴裡斷斷續續的說著:「大哥,你要……要造反,這……」

    江待一連忙上前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道:「是我對不住你,讓你面對這兩難的局面,你還是回襄京去吧。」

    章影拉平眉毛,目光空靈,不知在望著什麼,沉思良久,方徐徐道:「我是不會回去的,如今是大哥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怎能棄你而去,獨自去逍遙?」

    「可你的公主……」江待一的話還沒有說完,章影便伸掌攔道:「一切都是天意,若我們真的是緣分天定,無論什麼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章影起身,慢慢的走向門外,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悵然歎道:「且看天意如何吧」

    江待一也跟著他走到外面,伸手緊了緊他的肩膀,堅定有力道:「好兄弟」

    午後的陽光不烈不暗,暖洋洋的灑在兩人身上,章影像是對江待一說,也像是對自己說,「這樣好的陽光真應該出去走走,只可惜我再沒機會帶蘭兒出皇宮,去享受這麼好的陽光了。」

    江待一聽著心中一疼,嚅了嚅嘴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終究只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佇立良久,章影開口道:「大哥,我想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歇著吧,後面我們還要闖很多的難關,好生養著精神。」說完,就逕自回了房。江待一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吱呀」文惠羽聽到開門聲也沒有抬頭,還是在一針一線的縫著她的衣裳,久久不見他說話,「咦」了一聲,問道:「今個是怎麼?什麼也不說,一味的歎氣做什麼?」

    江待一閉著眼,兩手按在太陽穴上用力的揉著,「朝廷派白冰賢來捉我了」

    文惠羽縫好最後一針,咬斷絲線,放下衣裳,走到江待一身後,用自己的手代替他的,輕輕的揉著,問:「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嗎?」

    「我愁的不是這個,是二弟呀。」

    文惠羽手指略微停頓一下,然後繼續揉了起來,「現如今的局勢等於讓他在你和蘭姐姐間作個選擇,情與義之間是兩難了。」

    江待一又皺起了眉頭,說道:「我承認我當初帶二弟來錢塘有私心,想讓他來助我,可我如今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於心不忍,今日我讓他回襄京他又不肯棄我而去。」

    文惠羽點了點頭說:「章影是義氣人,不會棄兄弟而去的。這份義氣老天會看在眼裡的,最後總是會給他和蘭姐姐福報的。」

    江待一拉過文惠羽放在自己頭兩側的手,在唇邊吻了吻,欣慰道:「你的話總是能讓我安心」

    文惠羽俯□,下巴抵在江待一的頭上,溫言軟語道:「你我夫妻,要一路走到老的,你安心我便安心了。」又笑著吻了下他的側臉,「先別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了,既然朝廷派人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朝廷派來的人不過才一千,我想打退他們實在是易如反掌。我現在想的是怎麼讓高坐於金鑾寶殿上的那位大發雷霆,派大軍來剿我。」

    文惠羽不解,問道:「為何要讓朝廷派大軍來?你就這麼有信心能贏嗎?」

    江待一答道:「父親已經把他手下一半的兵馬悄悄地轉移到了東島上,之所以留下一半一則是未免動作太大惹人注目,二則也是想除去那些老弱殘兵。儘管只調來一半的兵馬於我來說也足夠了。自從當今皇上登基以來一直是重文輕武朝中根本沒有什麼可用的武將,即使是有也都是我父親的舊部。」

    文惠羽拍了拍江待一的腦袋,調笑著說:「這麼說來你是很會打仗嘍,把咱大襄朝所有的武將都比下去了。」

    江待一笑嘻嘻的把文惠羽抱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我相信大襄朝還是有很多可造的武將,不過他們只能被埋沒了。如今這個世道,到處都是貪污**之風,出生寒門的人即使再有才華也沒個出頭的日子,所以我相信朝廷可派出的武將也不過是些庸才而已,我怎會敵不過他們呢?」

    文惠羽笑著點一點他的鼻子,說:「好,你敵得過他們,那你打算怎麼漂亮的打贏這場仗?」

    江待一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有秘密武器」

    魅影組從江待一到揚州開始就沒有閒著,查探皇帝的行宮,刺探大臣在揚州各自的勾當,暗中幫江家轉移軍隊,幫江待一治理水患。對於江待一來說,魅影組就是黑夜裡最鋒利的一把寶劍,劍鋒一指,所向披靡,只不過這把寶劍只能屬於黑夜。

    「是什麼?什麼秘密武器?」文惠羽環著江待一的脖子,搖著他,好奇的問道。

    江待一看著外面的太陽就要落山了,壞笑一聲,「這個以後再說,娘子時辰不早了我們先歇息吧。」說完就打橫的把文惠羽抱起,向床榻走去。

    「時辰好早著呢?你不告訴我是什麼秘密武器,今天晚上就不要想上床睡覺。」文惠羽抗議的說道,身子也在微微的掙扎著,只不過這些反抗對江待一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屋內越發的暖了起來,春意無邊,久久之後,文惠羽還是不死心的伏在江待一的肩上,搖著他問:「到底是什麼秘密武器?你這樣吊著我,很不好受的。」

    江待一的氣息還有些不穩,額上還有層薄汗,真不知道她怎麼這個時候還是這麼執著的問,無奈的搖了搖頭,吐出了三個字,「魅影組」

    「魅影組?」文惠羽揚了揚眉毛,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又繼續問:「魅影組是什麼?」

    「是我父親成立的秘密組織……」江待一把魅影組的事全部說了出來,說完覺得口有些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道:「說了這麼久,我要喝水潤潤喉」

    文惠羽還沉浸在神乎其神的魅影組裡,根本沒聽見他的話,江待一不滿的放大聲音又說了一遍,文惠羽才晃過神來,「啊?好,我給你倒。」

    剛說完文惠羽就後悔了,自己身上不著寸縷怎麼起身去倒水呀?咬了咬下唇,突然微微一笑,計上心來,掀起兩人身上唯一的錦被,嚴嚴實實的裹在自己身上,大方的跨過江待一的身子下床倒了杯水,然後得意的遞給他。

    江待一被她突然的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自己就這麼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氣中,她還在那裡得意的看著自己,氣血一湧,拉她倒在床上,杯子也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好在夜還很長,江待一還有的是時間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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