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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首交鋒 文 / 獨來獨往

    錢塘城上旌旗飄蕩,城下擺了二十萬大軍。

    江待一身著銀色盔甲在城樓上向下望著黑鴉鴉的敵軍,錢塘原本的兵力僅僅一萬而已,加上江新武派來的五萬人,也只有六萬人,不過兵力的懸殊絲毫不影響他必勝的信心。

    底下的冰賢叫了好一會兒的陣了,江待一冷然對身邊的號令兵說:「開城門,迎戰,我要親自打前鋒,讓他們襄朝的軍隊好好認識認識我。」

    城門一開,江待一挺直身子騎馬走在最前端,緊隨其後的就是李靚,身上套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身盔甲,厚重的盔甲套在她嬌小的身體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她還是高昂著頭擺出一副女將軍的樣子。

    白冰賢看江待一隻帶著五六萬的人出來迎戰,身後還跟著個一身戎裝的小姑娘,不屑的笑罵道:「姓江的,你是不是沒人當前鋒了,就找了個姑娘家來充數?難不成是你從自己的被窩裡帶來的姑娘?哈哈……」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身後的將士也跟著哄笑起來。

    李靚的性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辱罵,拍馬上陣前,拔出長劍指著白冰賢怒道:「你給我說話小心著點,上次姑奶奶給你刺得字還在嗎?用不用姑奶奶再給你刺一遍?」

    白冰賢怒目圓睜,後背如火燒一樣,「我背上的字是你刺的?」

    李靚揚了揚嘴角,「就是姑奶奶我」

    白冰賢怒火中燒,舉起刀策馬朝李靚砍來,李靚絲毫不懼,也手執長劍拍馬迎了上去。

    砰砰砰,刀劍相撞,直冒火花,刀光劍影裡,白冰賢刀刀殺招,再加上馬上作戰並不是李靚擅長的,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便換了個戰法,翻身下馬,同時斬斷了白冰賢的馬腿。

    受傷的馬長長一聲嘶鳴,摔在地上,也把白冰賢摔了下來。白冰賢立刻重新站起身來,繼續在地上和李靚交手。

    落了地的李靚,有足夠的空間施展她的靈虛步法,靈虛派最精湛的便是這步法,要有高超的輕功做基礎,輕靈飄逸,快起來讓人根本看不真切,只覺得眼花繚亂。

    白冰賢招招落空,不免懊惱,刀法越來越沒了章法,李靚看準一個機會,直刺他的胸膛,白冰賢連忙一躲,卻還是晚了半分,劍鋒刺中了他的右肩。

    先鋒官張勝看到白冰賢受了傷,連忙策馬上前支援,大刀橫在李靚的長劍前,把受傷的白冰賢拉上了馬,送回了自己軍隊的陣前。安置好了白冰賢,張勝笑著對李靚說:「小姑娘,你的武功不錯,我來會會你。」

    李靚滿不在乎道:「你眼光不錯,我武功確是高,你若是不怕的話就跟我比劃比劃。」

    張勝仰天大笑道:「人不大,口氣卻不小。」笑聲未絕於耳,便舉刀衝著李靚來了,張勝到底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將了,他看得出李靚的馬上功夫不行,便在馬上跟她糾纏,絕不給她把自己踢下馬的機會。

    張勝在馬上,李靚在地上,張勝刀刀都如泰山壓頂一般,本就在力氣上不佔上風的李靚只有抵擋的份,根本沒有反攻的機會。

    江待一看李靚漸漸落了下風,便上前助他,用手裡的長槍挑落了張勝的大刀,張勝大驚,自己怎麼會被人一槍就打落了兵器,看著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一時間真正的體會到了後生可畏這句話的厲害。

    江待一淡淡的笑了笑,「將軍,在下剛才在將軍和師妹打鬥中出手實屬偷襲,得手了也勝之不武。」又衝李靚道:「師妹,把將軍的刀還給他,讓我們真正的較量較量。」

    李靚點了點頭,將地上的刀拾起,送還給了張勝。

    張勝接過刀,道了聲「多謝」繼而對江待一說:「看來江少將軍也是個正人君子,既然閣下作風正派,又為何要做個落千古罵名的的亂臣賊子?」

    江待一反問:「何為亂臣賊子?」

    「自然是違抗皇命,集結人馬造反,以致生靈塗炭,落個千古的罵名。」

    江待一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嘴角,「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朝廷是天下人的朝廷,不是他郭家的。如若朝廷不能保障百姓的生活,皇家只貪圖自己的享受,那這樣的皇上,這樣的朝廷我如何反不得?」

    張勝揮了一刀,帶著呼呼的風聲,刀鋒直指江待一,大聲駁道:「一派胡言,如今四海昇平,百姓富足,一片祥和之氣,唯一不詳的就是你這個犯上作亂的反賊?」

    江待一劍眉蜷起,喝道:「你沒看見錢塘受災的百姓嗎?官員們延遲上報,誤了多少災民的性命,而這樣草菅人命的官員在襄朝比比皆是。如今的四海昇平我看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襄朝這顆大樹不僅爬滿了貪官酷吏這樣的蛀蟲,而且根基也壞了,皇上在揚州的行宮我偷偷去查看過,表面上是個普通的園林,而地下則是富麗堂皇的宮殿,裡面的金銀,美女多如牛毛,這些可都是來自百姓身上的啊!張將軍我認得你,你是宮裡皇上身邊的人,國庫的情況我想你也知道一些,如今國庫裡的空洞有多大你心裡應該有個數吧?今天就算是我不反,十年後,二十年後,也會有更多的人舉反旗。」

    張勝辯他不過,只道:「廢話少說,我不想聽你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們手底下見真招把。」說完就揮舞著大刀,拍馬衝了過來。

    江待一提起銀槍,左右抵擋,卻並不發起反攻,而是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話,「張將軍是深明大義的人,何苦跟著昏君呢?」「官場的黑暗,我相信將軍也知道,官員**無能如何能讓百姓富足?」「如今天災**不斷,正是襄朝氣數盡的徵兆。」

    張勝騎馬退出了戰圈,道:「你說的再多也是無用,還是省些力氣跟我過招吧,讓我看你到底又多大的能耐?」

    江待一也策馬退了幾步,好不瀟灑的把銀槍抗在肩上,嘴角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道:「將軍,你我打個賭如何?」

    張勝仰頭問道:「打什麼賭?」

    「我賭我能在十招之內再挑落你的大刀」

    「小子,好大的口氣」張勝揚刀道:「我就跟你打這個賭,我若是輸了,我張勝也沒臉再穿這身戎裝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江待一緊握銀槍反手一提,拉開架勢說:「好,相信將軍是個講信用的人,來吧。」

    兩人同時向對方殺去,江待一選銀槍作兵器不是隨便選的,在戰場上的兵器一寸長則一寸強。無論是同多人廝殺還是單打獨鬥,使槍都不會落了下風。

    張勝的刀又快又狠,十分凌厲,江待一的銀槍如同一條靈活多變的長蛇,槍頭吐著危險的信子。已經是第九招了,江待一在心中數著,突然收槍策馬而回,張勝向前追擊。

    這麼容易就中計了,看來真是缺了點謀略,江待一在心中暗道,回頭看到正舉著刀追來的張勝,瞅準他腋下的那處死穴,突然減慢速度用後槍柄擊中衝過來的張勝的腋下。

    不知道他會來此一招的張勝猝不及防,被擊落下馬,落馬的一瞬間被江待一輕而易舉的挑落了大刀。

    江待一在馬上淡淡的笑道:「第十招回馬槍,將軍你輸了。」

    張勝跌在地上,抻著脖子道:「怪我太過輕敵了,這麼輕易就上了你的當。你殺了我吧,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這時正好來了兩個拿著繩子的士兵,要把張勝綁回去。江待一命道:「不必用繩子綁了,我相信張將軍是個講信用的漢子,是不會跑的。」

    兩個士兵「是」了一聲,拉起張勝,伸手道:「將軍,請」

    張勝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土,意味深長的看了江待一一眼,便跟著那兩個士兵走了。

    襄軍看著自己的兩員大將一個被打退,一個被俘,心裡都有些膽怯,而江家的軍隊恰恰相反,士氣大振,各個躍躍欲試,爭著衝鋒殺敵。

    江待一看士氣很高,便下令進攻,進攻的號角聲一起,全部士兵便朝著襄軍衝了過來,各個勇猛無敵。

    本就疏於操練的襄軍又失了軍心,被江家的軍隊打得是節節敗退,可憐這二十萬大軍就成為了江待一的盤中肉。

    白尚書看這場必敗無疑了,便命令鳴金收兵,保存實力日後再戰。襄軍一路退,江待一命令大軍一路追,直到襄軍退到距錢塘二十里外的樹林裡。

    被衝散的襄軍零散的進了樹林,再追也不容易了,江待一便命令收兵,回去慶功。

    白家父子在樹林的深處紮了營,開始清算損失。

    白尚書坐在大帳裡的書案前,正傷神如何上報朝廷,提了多次的筆,可桌上的奏章還是一片空白。

    「父親」白冰賢掀開帳簾,走進大帳,拱手恭敬的叫道。

    白尚書把剛提起的筆再次放下,抬起頭道:「賢兒,外面情況如何?」

    白冰賢回道:「我們死傷近一半的人,士氣大減,情況有些不妙。」

    白尚書歎了口氣,「唉,沒想到這江待一居然如此厲害,就連皇上一向看重的張勝張將軍都活捉了去,這其餘的副將就更不是他江待一的對手了。」

    「沒想到江待一居然隱藏的這麼深,本以為是個不學無術之徒沒想到居然是個如此厲害的角色。我們吃了敗仗,真不知該如何向皇上交代。」

    白尚書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江家都是能征善戰的主,朝中可用的武將與江家多有瓜葛,我們可用的武將實在是太少了!可不論是什麼理由,皇上知道我們吃了敗仗定然是龍顏大怒。」

    「父親,還是遲些再上報軍情吧,待兒子重整旗鼓,等勝了一仗再行上報。」

    白尚書點了點頭,「也好,下一場仗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不能只一味的強攻了。我白家決不能再吃敗仗了,否則你我父子都得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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