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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行家法 文 / 獨來獨往

    首戰告捷,江待一大擺慶功酒,犒賞三軍,酒宴一直進行到了深夜。章影是最喝不了酒的,很早就回去了,江待一和眾將痛飲到深夜,直到喝得醉倒了,才被人扶了回去。

    從前的錢塘城主被江待一抄家撤職之後,他的兩處宅子也充了公,本來是安置災民用的,災民重建了家園後就撤了出來,宅子便又是空著的了。

    原來住在官府裡是沒有合適的住處,江待一知道文惠羽不喜歡這裡,官府裡人員雜亂吵鬧的很,而她一向喜靜,便命人收拾出原來的錢府,把牌匾也換成了江府。今日正好是打勝仗的好日子,江待一便乘著高興勁讓大家搬了進來,自己和文惠羽一間房,章影和李靚各一間。

    已經快子時了,怎麼還不回來,文惠羽在房間裡已經等的失了耐心。「鐺鐺」兩聲敲門聲響起,文惠羽快步走過去,打開了門。一開門,迎面而來一股酒氣,文惠羽蹙眉從兩個小兵的手裡接過了江待一,道:「他交給我就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兩個小兵也喝了好些酒,抬頭看見一個天仙一樣的人跟他們說話,還以為是在做夢,兩眼發直的看著文惠羽。還是一個酒量好的兵先晃過神來,彎腰道:「是,夫人,小的們就先下去了。」

    文惠羽點了點頭,就關上了門,還恍若夢中的一個小兵,癡迷的道:「大哥,剛才那個就是少將軍的媳婦嗎?長的真是俊呀,比花滿樓的姑娘長的還要好看。」

    「當然了,我聽說少夫人是京城第二美女,相府千金。行了,你小子別發呆了,你這輩子也沒這個命,咱還是回去接著喝酒去吧。」說完就摟著小兵的肩膀走了回去。」

    都說喝了酒的人會變的很重,如今文惠羽是知道了,身上沒有多少肉的人拖起來也是這麼的費勁。文惠羽一向不喜歡看人醉酒失態,更是對喝酒鬧事撒酒瘋的人極為厭惡,認為這些都是粗鄙之人。

    「看來得讓你長長記性了」文惠羽蹙著眉對著醉的不省人事的江待一說道。

    天大亮了,光線刺得江待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覺著頭好痛,喉嚨澀澀的,身子也有些酸痛。單手撐起身子,微睜的眼睛一抬頭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文惠羽黑著的一張臉。

    「醒了?」文惠羽淡淡的問道。

    江待一「嗯」了一聲,低頭環視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原來這一夜是睡著地上的,撓了撓腦袋,不解的問道:「我怎麼睡在地上了?」

    「江姑娘,以後若是再喝醉酒休想上我的床」

    江待一感受到了他冷淡語氣裡的不悅,掀起了身上的被子,一臉討好的走到床邊,彎下腰笑著說:「娘子大人,昨天勝了第一戰,大家都高興就喝的多了點,下次不會了。」

    文惠羽直接丟給他一堆衣裳,道:「這是我昨晚給你換下來的衣服,一聲的酒味,臭死了,拿去洗了,洗不乾淨就丟掉。」

    江待一低頭一看手裡的衣裳,正是文惠羽剛給自己做的白戰衣,這下知道她是真生氣了,連忙道:「惠羽,我錯了,我這就去洗衣裳,我再也不敢喝醉酒了,再也不敢惹你生氣了。」

    文惠羽看到他侷促不安的樣子,緩了緩語氣道:「我罰你一個月不許上我的床睡覺」

    「啊?」江待一哀嚎一聲,「不要啊!這些天我要備戰,睡得不好不利於我思考,萬一哪裡考慮的不周全,吃了敗仗可怎麼辦?」

    文惠羽舉得他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猶豫的說:「那……那半個月吧」

    見還有商量的餘地,江待一得寸進尺的道:「半個月也不成呀,這半個月正是關鍵的時刻,我必須要養好精神。」

    文惠羽咬了咬下唇道:「五日,不能再少了,不然我看你是記不住這個教訓。」

    江待一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

    文惠羽站起身,細長的手指一下下戳著他的胸口,一字一頓道:「江待一,江公子,江姑娘,你給我牢牢的記住,我不喜歡一身酒氣,喝醉酒的人,以後不許再犯。」

    江待一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牢牢記住了」

    「記住就好,出去洗衣服」文惠羽面無表情的命令道。

    江待一深深的鞠下一躬,頭都快低到鞋上了,裝的很是嚴肅的樣子,大聲「是」了一聲,引得文惠羽忍俊不禁的輕笑一聲。

    看到她笑了,知道她的氣是消了,便也笑了笑抱著衣服出去洗了。

    剛一出門就和一個人裝了個滿懷,江待一「哎呦」一聲,抬頭一看,驚喜道:「小月,怎麼是你?」

    江新武一月前就從襄京悄悄的去了東島,在那秘密的練兵,隨行的除了自己的夫人就是老管家,奶娘和小月了,知道江待一置了新的宅子江新武便遣了他們三人去服侍。

    小月福了一福,笑道:「姑爺,老爺怕小姐身邊沒有貼身的人伺候就讓我來了,老管家和你的奶娘也來了正在偏院裡收拾自己的房間呢。」

    江待一心中更是一喜,「奶娘和管家也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去看看他們,對了,惠羽在屋裡呢,她看見你一定很開心。」

    小月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進去了」說完,小月就迫不及待的推門進去了。

    江待一在門外聽見她們主僕二人重逢很激動,笑了笑去了偏院。

    江待一來偏院的時候就看到奶娘正在院子裡洗床單被子,便也打了盆水在她的旁邊洗自己的衣裳,奶娘看到有人過來,抬眼一看才驚奇的發現原來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少爺。

    「少爺,你怎麼洗起衣裳來了,交給我吧。」奶娘伸手就去接江待一手裡的衣裳。

    江待一把手一縮,搖了搖頭道:「這衣裳非得我自己來洗,奶娘你洗你的,我洗我的。」

    兩人正邊洗衣裳邊閒聊著,談的正高興,小月跑了過來喊道:「姑爺,你看誰來了?」

    跟在她身後的正是文相夫婦和小女兒文惠銘,江待一看到他們心裡有些打怵,小心恭敬的行禮道:「小婿見過岳父岳母」

    文夫人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他,文丞相就沒那麼好的態度了,甩了甩袖子,上前指著江待一大罵道:「你這個叛臣,我文宇智一輩子苦心經營的名聲就生生的被你們江家給毀了!如今還要和你們一樣逃竄於此」

    江待一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只低著頭任他罵,希望他罵夠了,氣也就能消了。

    小月感覺到了不對勁,暗道不好,還是去請小姐來,讓她勸勸老爺吧,於是便悄悄的往文惠羽的房間走去。

    文惠羽一聽小月說自己的爹來了,一來就和自己的相公起了衝突,便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院子中。

    「快給羽兒一紙休書,從此你我兩家再無瓜葛」

    文惠羽一來到院子裡就恰好聽到了這一句話,蹙著眉急道:「爹,你這是幹什麼?」

    看到許久未見的女兒,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幫著這個叛臣,文丞相心中怒火更甚,連女兒也一起訓斥道:「你這是在質問爹嗎?見到爹也不知道先請安,反而這個語氣跟爹說話,我看你是跟這個小子學的一樣離經叛道,連起碼的禮數都忘了。」

    文惠自知失禮,連忙欠身福道:「女兒見過爹爹,給爹請安。爹您先消消火,有什麼話進屋說,免得讓下人們看笑話。」

    文丞相這才緩和了些臉色,瞅了江待一和文惠羽一眼,哼了一聲,走進了大堂裡。

    文夫人上去拉著女兒的手,溫和道:「羽兒,你爹被人打昏了硬帶來的,難免心裡有氣,說話沖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文惠羽微笑著搖了搖頭,「女兒沒事」

    江待一伸手,對文丞相道:「岳父大人請上座」又倒了杯茶,雙手奉上,垂首道:「請用茶」

    文相坐下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奉上的茶也不接。江待一尷尬的舉了半天的杯子,最後只好無奈的放在了桌上。

    文丞相清了清嗓子,冷冷道:「江公子,客氣話就不用再說了,也別叫我岳父大人了,我受不起。犯上作亂的罪名我更是受不起,我文家已經被你害的很慘了,你若還有一絲的良知就給羽兒一封休書,與我文家劃清界限。」

    文惠羽心中一驚,連忙道:「爹,你為何非要要待一休了女兒?女兒家被夫家休掉可是最大的羞辱呀!」

    文丞相道:「你二人成親時,你答應過與羽兒只掛個夫妻的名頭,既然你二人並無夫妻之實,羽兒來日也可再尋個好的夫婿。」

    江待一心中狠狠的疼了一下,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惠羽嫁給別人,無疑是要了他的命根子,緊咬著下唇,噗通的跪在文丞相面前,誠懇道:「岳父大人,我知道你很氣,都是小婿的錯。我只想您知道襄朝上下奸佞橫行,上至皇帝下到地方官都是只貪圖享受之人,上行下效,沆瀣一氣,你這一路上難道沒有看到餓殍遍地,朝廷卻不肯派糧嗎?這樣的朝廷值得我們效忠嗎?」

    「啪」的一聲,文丞相把桌上的茶被摔在地上,熱茶正好濺到了江待一的身上。「你放肆,這些話是做臣子該說的嗎?」文相激動的說道,發白的鬍鬚氣的都在顫抖。

    江待一抬起頭來,眼神似黑鷹一樣犀利,射出兩道精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天下三中之二是我爺爺打下來的,為何天下是大家一起打下來的,而得天下卻只有他郭家?」

    文丞相拍案而起,指著跪在地上的江待一道:「你……你真是大逆不道,自古以來都是武將為主上打江山,這根本算不得是你造反的理由。」

    「若他是個賢明君主我又何嘗想反,又如何反得了?」

    文丞相一甩寬大的袖子,側過身不去看江待一,「我只知道為臣者最重要的便是忠君報國,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江待一站起來,蹙眉道:「我又何嘗不想當個賢臣,只可惜飛鳥盡良弓藏,皇上是怎樣對開國的那些老臣的您不會沒看見吧?如今皇上年老更是昏庸,驕奢淫逸,置民生大計於不顧。苛捐雜稅的負擔沉重而國庫卻依舊空虛,錢到哪去了?還不都是被各級官員一層層的吃掉了。邊境的羌族已經建了國,兵強馬壯,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大襄這塊肥肉。內不足以安民,外不足以抗敵,這樣的朝廷還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文相轉過身,怒火中還有一絲震驚,他不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褲自己嗎?真不知道他居然還有這麼一手,「你就是把死人說活,活魚說上岸,我也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我一定要帶走羽兒,讓她離開你們江家。」

    「我不會走的」「我不會讓她走的」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江待一欣慰的看了文惠羽,衝他點了點頭,希望可以通過這樣傳遞給她信心。

    「什麼我都可以答應您,唯獨這個不行?」江待一躬身道,謙恭的語氣中卻透著堅決。

    文相又要發怒,一旁的文夫人忙上前勸道:「老爺你這又是何必呢?」

    文相一邊歎氣一邊搖頭,「真是女生外向,羽兒你居然幫著這個叛臣,你要是再冥頑不靈不肯跟我走,我就對你行家法。」

    文惠羽跪了下來,「爹,我是不會離開待一的,您不是一直教導我出嫁從夫,相夫教子的嗎?如今女兒想做個好妻子,您為何不成全女兒呢?更何況……」文惠羽頓了一頓,咬了咬薄唇,下了很大的決心道:「更何況女兒已經完完全全的是待一的妻子了,而不只是名義上的。」

    「什麼?」文相又震又怒,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上前給了江待一一記響亮的耳光,怒道:「枉我相信了江新武,你們居然背信棄義,害我女兒失了清白。」

    江待一耳邊「嗡」的一聲,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打過耳光,耳邊火辣的疼,但他一聲也沒吭,若是挨耳光可以讓文相的氣消了,那挨多少記耳光都是值得的。

    文惠羽連忙把手心疼的撫上江待一紅腫的臉頰,「怎麼樣?沒事吧?」

    江待一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要緊」

    文夫人看他們情深意重的樣子,心中頗為動容,看來女兒真的是找到了自己所愛的人,便也幫著他們說起話來,「老爺,既然事已至此和不成全了他們?」

    「成全?」文相怒極反笑,「呵,他們大逆不道,還做出苟且之事真是丟我們文家的臉,給我拿鞭子來,行家法。」

    江待一抬頭道:「千錯萬錯在我一人身上,惠羽是吧您的女兒,身體又一向孱弱,如何受得了鞭刑,您要打就打我一個吧?」

    「哼!」文相哼了一聲「你以為你免得了刑罰嗎?你要是不給羽兒休書,你也是半個文家的人,也得受我文家的家法。來人給我拿鞭子來。」

    這大廳裡的下人早都被江待一調了出去,周圍沒有個伺候的人,江待一便自己推門出去命外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小獨公歷和農曆重逢的19歲生日,就在大家和自己的忽略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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