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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湧動情繾綣 第四十四章 迷霧森林(二)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身後的樹木雜草早已被食人蟻吞噬。由蕭霆軒帶路,眾人來到山上。此時夕陽西斜,月亮從雲層中吐露而出。凌汐涵喘著氣,臉頰因為劇烈奔跑湧上紅霞,在月色下更為絕美動人。

    此刻她惱怒的瞪著身邊的男子,「我讓你找湖泊,你帶我們來這兒幹嘛?」

    她話音剛落,只聽得『嗷嗷』的叫聲自叢林深處傳來,驚得凌汐涵瞪大了雙目,這是狼叫聲。

    蕭霆軒嘴角卻上揚著笑意,耳邊聽得食人蟻已經慢慢靠近,他不再猶豫,攬著凌汐涵就飛上了樹梢。凌汐涵此時已經明白了蕭霆軒的用意,遂閉緊了嘴巴,沒有出聲。而落天祥也在同一時刻攬著那白衣女子飛身上樹,赤練和凌汐舞依樣畫蘆。

    不過片刻,便見一大群狼自叢林本來,那綠幽幽的眼睛在黑夜下異常森冷駭人。他們眼神凶殘,在森林中搜尋著食物。

    而後,又是一陣怪異的聲響。凌汐涵知道,食人蟻已經到了。她放鬆下來,靠在蕭霆軒身上。她知道,再也不管下方的嗷叫廝殺。她知道,猛獸再是可怕,也抵不過食人蟻的吞噬。

    過了半刻鐘,估摸著那群野獸被食人蟻消滅得差不多了,蕭霆軒才攬著她自夜色中飛躍下山。風聲呼呼,伴隨著食人蟻急切的追趕聲。這一次,凌汐涵卻再也沒有任何害怕畏懼,只是安心的靠在蕭霆軒懷裡,靜靜聆聽他平緩的心跳。分別了兩個月,她竟是如此想念他。

    愛情,真是讓人迷戀的毒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只聽得流水淙淙。

    「到了。」蕭霆軒抱著凌汐涵落下了地面。

    凌汐涵睜開眼睛,便見眼前一汪湖泊清澈見底。她眼眸一亮,「你怎麼對這迷霧森林的地理環境這麼瞭解?」

    蕭霆軒目光遙望著遠方,「十年前,我和他打賭,誰能先一步從這迷霧森林裡出來。」

    這個『他』,自然就是指歐陽宸了。凌汐涵揚眉,沒有說話。

    凌汐舞走上來,「四妹,食人蟻真的畏懼水嗎?」她眼中露出憂色,剛才看見兇猛的狼群在食人蟻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到現在她都還心有慼慼。

    「當然。」凌汐涵自信的揚眉,「食人蟻一落到水中便無法行走,很快就會淹死。」

    說話間,蕭霆軒再次抱著凌汐涵,腳尖輕點,踏水而過。

    「我們也過去吧。」落天祥抱緊了白衣女子,運用輕功,飛躍而過。

    白衣女子靠在他懷裡輕輕咳嗽,不聞耳邊風聲鶴鶴,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胸膛,只覺得那顆冰冷的心也被熨燙而灼人。忍不住,她隱於面紗下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絕美的笑弧。

    幾人剛踏過湖泊,食人蟻便緊追而上。意料之中,全都被淹沒近了湖水之中。

    「四妹,那食人蟻那樣凶殘,會不會將湖水吸乾?」凌汐舞仍舊有些不放心。

    「不會!」凌汐涵卻是搖搖頭,「我剛才觀看了這座山的氣候地勢,只怕這條湖泊是整個迷霧森林唯一的一條河。夜間露重,山間又氣候陰冷,匯聚的水汽全都集聚到這條湖。這迷霧森林完全自外界隔離,終年不見陽光。一百年了,可想而知這湖泊的水有多深了。若那些食人蟻真有本事將這條湖的水全都吸乾,那它們就只有自己脹死自己了。」她曾經也是從原始森林裡出來的,什麼沒有見過?什麼沒有經歷過?

    果然,那食人蟻一掉入湖中便不堪一擊,很快便被淹死了。

    凌汐涵看了看天色,只見月上中空,空氣中的毒素越發濃厚了。

    「天已經黑了,根本分不清方向。」她皺了皺眉,迷霧森林到處機關重重,一個不慎就會喪命。

    「等吧,等天亮了再走。」

    凌汐涵歎了口氣,「也只有如此了。」

    天色暗沉,冷風侵擾,空氣不免有些陰冷。等待的時光是最難熬的,何況還在這樣陰森恐怖的環境之中等待黎明的到來。

    蕭霆軒負手而立,目光靜默的看向遠方,凌汐涵走過去,與他並肩而立。

    「在想什麼?」

    蕭霆軒沉默,凌汐涵垂了眼。

    「是不是在擔心姨母?」

    蕭霆軒目光微動,隨後歎了一口氣。

    「父皇已經出宮多時,娘卻仍舊下落不明。」

    凌汐涵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冷,比冰雪還冷。

    「別擔心,姨母不會有事的。」

    蕭霆軒轉過頭來,對上她堅定的眸子,微微笑了笑。

    「嗯。」

    他忽而仔細打量著凌汐涵,看得凌汐涵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蕭霆軒神色有些恍惚,「黑色的嫁衣…倒是挺適合你。」

    凌汐涵一怔,而後看了看自己這身裝扮,有些懊惱道:「剛才急著逃跑,忘記帶一身行頭了。」

    蕭霆軒笑了笑,「不用換,就這樣,很美。」

    凌汐涵有些發愣,這是他第二次說她美。第一次,是她穿著紅色禮服與他在月色下跳華爾茲的時候。他曾說她很美。

    今天…

    她揚了揚眉,「我以為古代的嫁衣都應該是紅色的。」

    蕭霆軒鳳目飄幻迷離,「娘說,你們那個世界女子成親都是穿白色的…婚紗?」

    「對啊。」談起二十一世紀,凌汐涵神采飛揚起來,仔細的給蕭霆軒講解那個世界的奇妙和五彩繽紛…

    月色下兩人並肩而立,一白一黑,說不出的諧和與搭配,看得落天祥眼睛生疼。他不禁別過眼,枝影斑駁,卻掩蓋不了他眸底濃重的痛楚。

    白衣女子靜坐在樹旁打坐療傷,見他一臉失魂落魄,收了功,站起來。

    「既然喜歡,為何不搶過來?就像歐陽宸那樣。」

    落天祥一怔,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白衣女子看著他唇邊在笑,可是眼中卻有著化不開的蒼涼和哀傷,不禁心口一痛。

    落天祥,你心中眼中就只有凌汐涵一人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她心中悶悶的走開了。而此時,歐陽宸的大軍也已經停了下來。他站在一棵茂密的大樹前,背著手望月深思。

    「城主。」百里秋容走了過來,欲言又止。

    歐陽宸閉了閉眼眸子,良久,才喚了一聲。

    「來人。」

    一個紅衣女子忽而出現在眼前,驚了百里秋容的眼。仔細看這名女子,穿著一襲緊身羅裙,臉上罩著紅色面紗,只露出一雙漆黑湛亮的眸子。那雙眼睛,似曾相識。雖然看不清她的容顏,但是隱約可以透過那淡紅色的薄紗看清臉部輪廓,可以斷定其定是一個絕色女子。

    她是誰?一個問號劃過百里秋容的心頭。

    「蕭銘瀾已經帶著一千精兵趕往迷霧森林,你現在去拖延他。」

    紅衣女子一震,眼眸略過複雜之色,仍舊點頭應了一聲。

    「是。」她說完身影一閃,鬼魅般消失。

    百里秋容看得詫異,「城主,她?」

    歐陽宸淡淡看了她一眼,百里秋容一驚,立刻垂下了頭,臉色有些蒼白。

    「臣女多言,請城主恕罪。」

    歐陽宸看了她半晌,直看得百里秋容額頭上冷汗涔涔,才淡淡道:「下不為例。」

    百里秋容鬆了口氣,「謝城主…」她抬起頭來,哪裡還有歐陽宸的影子。她不禁有些恍惚,眼神黯淡下來。獨自一個人慢慢的在草地上行走,無意間見到遠處一抹頎長的身影立在湖邊,遙遙而望。

    她瞇了瞇眼,走了過去。

    「大哥。」

    百里秋潭回過頭來,笑了一下。

    「還沒休息嗎?」

    百里秋容搖了搖頭,「我睡不著。」她頓了頓,「哥,你說城主會將夫人帶回來嗎啊?」

    百里秋潭默了默,聲音中帶著幾分感傷與惆悵。

    「我不知道…」腦海中回想起早上見那女子的場景,那雙璀璨奪目的水晶眼眸似乎還在他眼前閃閃爍爍,比之天上最明亮的那顆星星還要美麗燦爛。

    百里秋容歎了一口氣,忍不住勸道:「哥,別傻了,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百里秋潭渾身一震,眼裡露出沉痛之色。他握緊了雙拳,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半晌,他才轉過了身,朝軍中大營走去。

    「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百里秋容張了張嘴,終是沒有開口喚住他。轉身,獨自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卻意外的見到歐陽含煙坐在自己的營帳中,似乎正等候著她。

    她眸色微訝,恭敬的對著歐陽含煙行禮。

    「參見郡主。」

    歐陽含煙把玩著手中的一個青玉茶杯,隨意瞥了眼百里秋容。

    「你想做城主夫人。」平淡的語氣,卻帶著急不可察的嘲諷。

    百里秋容一震,恭聲應道:「郡主說笑了。」

    「是嗎?」歐陽含煙嘴角上揚一抹好看的弧度,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朝著她慢慢靠近。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曳地而過,她走到百里秋容的面前,圍繞著她上下打量著。

    「瓊姿玉色,傾國傾城,的確配得上我大哥。」

    她貌似讚歎的評價著,百里秋容卻聽得一震,忙垂下頭道:「郡主謬讚,郡主傾城國色,臣女望塵莫及。」

    歐陽含煙輕輕笑了一下,眼神玩味兒。

    「大哥不在這兒,你用不著在本郡主面前做戲。」她嘴角劃過一抹冷然的譏諷,「喜歡我大哥就明說,何必閃爍其詞?」她忽而詭異一笑,湊近百里秋容。

    「你若真想嫁給我大哥,我倒是可以幫你。」

    百里秋容一怔,卻見歐陽含煙已經身影一閃,重新坐了下來,正優哉游哉的喝著茶,並不著急。

    「如何,好好考慮考慮吧。」歐陽含煙見她一臉遲疑,更是笑得雲淡風輕。

    百里秋容遲疑了一下,問道:「郡主為何要幫臣女?」

    歐陽含煙輕笑一聲,「終於不再掩飾了嗎?」她笑意盎然,眼角中似有不屑閃過。

    百里秋容裝作未覺,只淡淡笑道:「郡主一向不做不利於自己的事,更是與臣女素無交情,又緣何會幫助臣女?」

    歐陽含煙放下了茶杯,瞇了瞇美眸。

    「很簡單,我不喜歡凌汐涵,我討厭她。她若是做了我大嫂,我豈非還要看她臉色?想必你也知道,我曾經屢次要殺她。凌汐涵可是個記仇的女人,她日後還不得報復我?大哥被她美色所惑,哪裡會顧忌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嘴角帶了絲自嘲,眼底也閃過一絲悲涼,讓百里秋容心底的那意思疑惑也散去了。

    她定了定神,「郡主身份高貴,城主甚是信任郡主,夫人日後定然也不會薄待於你。」

    歐陽含煙玩味兒的笑了笑,「你口中的『夫人』是指凌汐涵,還是你自己?」話音未落,她已然鬼魅般靠近,最後兩個字輕若浮雲,淡若清風,卻猶如重錘一般砸在百里秋容心裡。

    她渾身一顫,眼睫微閃,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郡主謀算過人,臣女願聞其詳?」

    歐陽含煙揚眉,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兒。

    「你比你妹妹聰明多了。」她毫不吝嗇的讚揚。

    百里秋容神色淡定,「比起郡主來,臣女自愧不足。」

    「好了,不用奉承於我。」歐陽含煙一揮衣袖,似有些厭煩。

    「我既是答應幫你,就不會反悔。()」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現在也知道了吧,凌汐涵是瓊花仙子轉世,四大家族都已經公認了她為哥哥的妻子。無憂城幾位護法長老已經被大哥關了起來,現在無憂城沒人能夠阻擋哥哥娶凌汐涵。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大哥永遠也帶不回凌汐涵。」她眸色深沉,定定的看著百里秋容。

    「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百里秋容沉默了一會兒,抬眸道:「可是城主此次可是有著十分的信心帶回凌汐涵。」她現在已經不再稱呼凌汐涵為夫人了,也徹底暴露了,她心底的野心。

    歐陽含煙眼眸一閃,道:「依我對凌汐涵的瞭解,她必定答應跟我哥回無憂城。」她沉吟一會兒,「不過就算抓住了她也沒關係,到時候大哥肯定會跟蕭霆軒交戰。而你,就可以趁機…一、絕、後、患!」

    百里秋容渾身一震,「郡主,你?」

    歐陽含煙冷笑,「別告訴我你沒對她動過殺心,否者上次百里秋月派人殺她的時候你不會故意縱容。」

    百里秋容臉上冷汗涔涔,覺得歐陽含煙太可怕了。

    歐陽含煙忽而又笑了起來,「你當真以為大哥對你的小心思不知道?」她不屑的哼了一聲,「若非看在百里上將軍的面子,你以為你還能活命?」

    百里秋容臉色慘白,恐懼的看著歐陽含煙。她咬了咬牙,「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夠狠。」歐陽含煙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百里秋月性子衝動燥怒,遠不及你心思縝密。在被大哥下令驅逐回府後,你心有不甘,遂挑撥百里秋月暗殺凌汐涵。如果凌汐涵死了,你妹妹也要成為成為大哥發怒的替罪羔羊。而你,便一下子除去兩個絆腳石。如果凌汐涵沒有死,你可以裝作大度的來為百里秋月求情。呵呵…那晚你可表現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姐妹之情啊。嘖嘖嘖…本郡主以為,這世上戲演得最好的是本郡主。可是上次看了你一番精彩的表演,本郡主才深覺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百里姑娘,真是讓本郡主大開眼界啊。」

    百里秋容腳下一軟,跌到在地。

    歐陽含煙冷眼看著她,「不愧是禮親王妃親自培養出來的精英,最毒婦人心,你真是得了她的真傳。」她眼底閃過一絲冷厲殺意。

    百里秋容臉上早已血色盡失,她咬著唇看著歐陽含煙,憤怒、悲憤、無奈、惆悵、自嘲、苦笑…

    「呵呵呵,原來郡主才是那個看的最清的局外人。」

    「你以為我哥就不知道嗎?」歐陽含煙嘴角露出一抹輕嘲,冷蔑的看著她。

    百里秋容臉色一僵,眼裡露出一絲恐懼,求助的看向歐陽含煙。

    歐陽含煙心裡不屑,臉上卻流露出一絲笑容。

    「別急。」她竟親自去扶著百里秋容起身,非常溫和的拍了拍她的手。

    「只要凌汐涵死了,大哥的妻子就可以從四大家族當中選擇了。屆時只要你說服你父親,讓他說動另外三大家族的族長,一定能讓你順利的嫁給我大哥。」她的聲音透著一種蠱惑的味道,讓百里秋容神思漸漸遠離。

    「可是…」百里秋容還是有些猶豫。「如果城主知道了,會不會…」

    「呵呵…」歐陽含煙笑了一聲,「你是母親親選的兒媳婦,又是身份尊貴的百里家族嫡長女。在凌汐涵出現之前,全城百姓都知道你會是大哥的妻子。大哥即便是為了安撫全城百姓,也不會責怪於你,還會娶你為妻,讓你成為尊榮萬千的城主夫人,享受所有臣民朝拜。」

    百里秋容心中一動,眼底跳躍出星星之火。

    「郡主,我要怎麼做?」

    歐陽含煙滿意的笑了,她知道,百里秋容已經答應了。陷入愛情當中的女人最是瘋狂,就比如曾經的她。

    「你且暫時等著,我有預感,凌汐涵他們未必會被迷霧森林給困死。大哥派人攔截的時候,你只需要趁機殺了凌汐涵就行了,屆時我會派人幫助你。」

    百里秋容雖然有些奇怪歐陽含煙為何要幫助她,因為上次百里秋月派人殺凌汐涵的時候,她可是跳出來阻止了的。現在想來,只怕她是故意的吧,她早已明白這背後是自己在主謀。這一次,她便拿這件事來要挾她。

    殺了凌汐涵對歐陽含煙有什麼好處?莫非她還在喜歡蕭霆軒?百里秋容想不通,她一路思索著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而歐陽含煙,在百里秋容離開後就收了一臉的笑,眼中冷光乍現。

    「來人。」

    一個幽暗的影子自空中飄落,在燭光下虛虛幻幻,看不真切。

    「主人。」

    歐陽含煙側過身,雙手負立,容顏在燭光下若明若暗。用傳音對黑衣人說了幾句話,黑衣人應了一聲,轉瞬便消失在黑夜裡。天際朦朧泛亮,黑色的濃霧也逐漸轉化成白霧。凌汐涵抬頭望天,「可以走了。」

    「嗯」蕭霆軒走上來,「從這裡一直往西,會有奇幻陣法。」

    凌汐涵揚眉,「久聞迷霧森林危險重重,我倒是極有興趣。」她一雙眸子閃閃發亮,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來。

    蕭霆軒寵溺的笑了笑,「你倒是不怕。」

    「切!我以前經歷的,可是比什麼奇門八怪危險多了。」

    她說的雲淡風輕,蕭霆軒卻聽得心中生疼。他拉過凌汐涵的手,「呆會兒走在我後面。」

    「不!」凌汐涵堅決的搖頭,「我不要做躲在你背後的小女人,永遠都不要。」她想要的,是和他並肩而立。

    蕭霆軒微愣,而後笑得溫柔。

    「那記得不要強出頭。」

    「好」她又不是傻子,不會自不量力的。

    她望著蕭霆軒,盈盈而笑。卻不期然聽到一聲冷哼。

    「光天化日,打情罵俏,真是不知羞恥。」

    凌汐涵回眸,見那白衣女子正一臉冷然不屑的看著自己,眼底隱有恨意。

    她揚眉,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你究竟是誰?又為什麼蒙著面紗?」

    凌汐舞在一旁冷哼,「蒙著面紗當然是見不得人了。」她早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

    白衣女子冷厲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冷然看向凌汐涵。

    「與你何干?」

    凌汐涵輕輕而笑,「是與我無關,不過我很奇怪,我們以前見過嗎?要不然你為什麼會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

    白衣女子目光驟冷,「郡主真是貴人多忘事。」

    凌汐涵半瞇了眸子,「是嗎?」她陡然間出手如電,想要去掀白衣女子的面紗。白衣女子身形後退,躲閃著凌汐涵。奈何她武功本就不及凌汐涵,就受了內傷,縱然療傷一晚上,仍舊沒多大成效,不過幾招便要敗下陣來。情急之下,她對著落天祥大吼。

    「落天祥,你就放任她這般欺辱與我嗎?」

    落天祥一震,而後身影一閃,擋在了白衣女子面前。

    「映波。」他看著凌汐涵,眼眸竟有少見的祈求之色。

    白衣女子本是在危險之下下意識的向落天祥求救,卻沒想到他真的會幫自己與凌汐涵作對,不由得一顆心被喜悅充滿,眼神越發灼亮起來。

    凌汐涵瞇著眼看著一臉堅決的落天祥,「你可知她是誰?」

    落天祥搖搖頭,「她救過我的命。」

    凌汐涵沉默一會兒,突然目光如利劍般刺向白衣女子。

    「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企圖,否者——」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白衣女子心中明白那會有什麼後果。不由得冷嗤一聲。

    「否者什麼?是碎屍萬段還是受辱於乞丐身下?抑或是家門被貶,名節喪失,一輩子嫁不出去?」

    凌汐涵眸光乍然冷冽如寒冰,「你究竟是誰?」

    碎屍萬段的是喬迎夏,受辱於乞丐身下的是凌汐雲和凌汐宛,家門被貶的是張筱環,名節喪失一輩子嫁不出去的是鍾佩蓉等人。這些女人,全都跟她有著仇恨。她們的遭遇,全都跟自己有關。知道這些事不奇怪,自她穿越到這世上以來,所有的『豐功偉績』都被說書的編了不知道多少個版本。奇怪的是,這個女子在說起這些事情時眼眸中的不屑、憤怒、悲痛、憤恨,以及不甘。那種,似乎沒有算計到她的不甘。難道她們曾經有仇,抑或者,她也是曾經算計過她卻僥倖逃脫的一員?

    僥倖逃脫?

    凌汐涵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快的她還來不及抓住,就快速消失了。等她想要去深思的時候,卻聞得蕭霆軒一聲輕呼。

    「小心!」

    腰間一緊,耳邊只聞得凌厲的風聲夾雜著暗器呼嘯而過。

    腳尖落地,蕭霆軒手中的碧綠玉簫已經飛了出去,刷刷刷的打下那些疾如流星飛來的暗器。

    凌汐涵看著落在腳尖前的暗器,泛著森冷的紅光,一看就是有塗有劇毒。

    「這林子裡暗道奇多,千萬不要走錯了路。」蕭霆軒回過身來,對著凌汐涵凝重說道。

    「嗯」凌汐涵眼眸飄向林子深處,「這裡面有人嗎?方纔我們並沒有踩到什麼機關按鈕,怎麼會突然射出這麼多暗器?」

    「呵呵呵呵…」禮親王妃突然陰測測笑起來,「自然有人。」她目光詭異而陰冷,「歐陽家那群老不死的,可全都住在這裡。那群人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不過這奇門八怪,機關暗道的功夫,倒是世上少有。」

    凌汐舞見不得她那得意的樣子,走過去,一腳踹在她身上。

    「你幸災樂禍什麼?躲不過,姑奶奶我就拿你當擋箭牌。你不是最愛風光榮耀嗎?到時候我就讓你被射成刺蝟,讓你死了都沒臉見人。」

    禮親王妃被凌汐舞一腳踹倒在地,氣得臉色發青,又聽得她這一通威脅,更是火冒三丈。

    「你這個小賤蹄子,有朝一日,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否者本妃定然讓你生不如死。」她殘忍陰厲的威脅著。

    凌汐舞卻根本毫無畏懼,眼神輕蔑的看著她。

    「本妃?」她不屑的冷笑一聲,「你已經被歐陽痕休了,算哪門子的王妃?還有啊,我不會落在你手上。因為呢,等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就會殺了你。」她寒著聲音,陰冷的說道。

    禮親王妃目光如猝了毒一般的陰駭,奈何全身都痛,痛得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用一雙陰毒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凌汐舞,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凌汐涵見差不多了,就走上來勸道:「好了大姐,待會兒出去後你想怎麼對付她都行。」

    凌汐舞這才作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凌汐涵冷冷掃了禮親王妃一眼,對蕭霆軒道:「這個地方你來過?」

    「嗯」蕭霆軒遙目望向遠方,鳳眸深思悠長,記憶仿若被帶到了十年前…

    「東南西北長老分別掌控四個方位,到了這裡,就已經踏入了迷霧森林最為中心地帶,便是幾位長老布下陣法的地方—虛彌幻陣。東方乃是一座火山,且那火非凡火,而是含有劇毒。西方乃沙漠,一眼望過去,荒無人煙。北邊是冰山高原,雪花不斷。南方…」他鳳眸低垂,聲音輕柔若歎息,卻又沉重如磐石。

    「一條河,一條連樹葉都無法承載的河流。且裡面有食人魚,周邊還有食人花,以及泥石流。毒蠍、毒蛇、紅蜘蛛…」他眼神有些迷離恍惚起來,當年他和歐陽宸一起被困在那個地方。若非他們齊心協力,最後可能早就葬身於此了。

    想到當年,他不由得閉了閉眼。若非因為娘,或許,他們不至於短兵相見…

    凌汐涵敏感的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動,心思一動,便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冰,比寒冰還要冰。她握緊了他的手,努力讓自己手心的溫度溫暖他冰冷的心扉,淡去他久遠的傷痛和回憶。

    蕭霆軒睜開眼,對上她滿含憐惜和深情的眸子,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裝過身來。

    「幾位長老非常難纏,他們武功雖然不高,但是每一個人都會擺一些奇妙的針法。不過他們有一個缺點,他們所布下的針法大多都是聯合在一起。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分化他們的力量,要闖過奇幻陣要事倍功半。」

    落天祥忽略掉凌汐涵和蕭霆軒情意綿綿的眼神,淡淡道:「那麼也就是說,我們要兵分四路。」

    「對。」蕭霆軒點了點頭,「赤練去西方沙漠荒原。」

    「是。」赤練立刻抱拳領命。

    蕭霆軒又看向凌汐舞,凌汐舞會意的走出來。

    「我破冰原火山。」她體質特殊,也只有她才能夠在熊熊火山和極地冰川行走而不至於喪命。

    「嗯。」蕭霆軒扔給她一枚紅色香囊,「到了東北交界處,再打開來。」

    凌汐舞握緊了那香囊,凝重的點頭。

    「好。」

    蕭霆軒又看向落天祥和那白衣女子,眸中神色不言而喻。落天祥目光與蕭霆軒對視良久,又看向凌汐涵。而後黯然的垂下眼。

    「西方沙漠荒原,赤練一人只怕心有餘而力不足,我雖無能,但也能盡微薄之力。」

    「我和你一起去。」那白衣女子卻上前一步,神色堅決。

    「夢姑娘?」落天祥看著她,眼神複雜。

    「不要勸我,我性子倔,一旦決定的事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白衣女子卻打斷了她,目光執拗而認真。「我是跟你一起來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這話聽起來大有深意啊。凌汐涵不由得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什麼叫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聽起來就像一個女人纏著一個男人,非纏著那個男人娶她為止。都說古代的人保守,倒是不見得。這白衣女子當著這麼多的人說出這般大膽的話,簡直就相當於當眾表白了。可她神情堅毅,絲毫沒有窘態。這份為愛堅持的勇氣,倒是讓她頗為欣賞。

    落天祥皺了眉,他素來不愛接近女人。以他的身家背景,若是想要女人,不用他主動,便會有成群的女人前赴後繼而來。可是他對女人一直淡漠接近與冷漠,除了凌汐涵,讓他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心湖蕩起了漣漪…

    一直覺得這位夢姑娘太過清冷不近人情。但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這一路走來,夢姑娘對他那種彆扭又陌生的情愫他自然也看得出來。

    只是,他對她只有感恩之心。何況,她似乎對凌汐涵有一種莫名的敵意。若是不讓她和自己一起,便只有跟著凌汐涵和蕭霆軒了。

    想了想,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

    白衣女子眼眸湛亮,秋水剪剪的雙眸流淌輕柔的波光,愉悅而撩人。

    落天祥淡淡撇開眼眸,忽視她眸中的情義,掃了一眼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禮親王妃。

    「那她呢?」他口氣疏冷,並沒有親密的喚禮親王妃為姑姑。

    禮親王妃被他冷漠的態度激怒了,「落天祥,你這個落家的不孝子孫,居然幫著外人來欺負我?」她眼眸充血,憤恨的瞪著落天祥,大聲吼道。

    落天祥淡淡看了她一眼,「你還記得自己姓落嗎?」他聲音清淡,卻有著藏不住的譏諷和嘲笑。以及,一絲絲隱隱的悲哀和同情。

    禮親王妃呼吸一滯,眼眶突然酸澀了。

    「天祥…」她張了張口,只覺得心中有股郁氣出不來又嚥不下,胸口悶悶得像是堵了一塊大石一樣。這輩子她為了和那個女人爭鬥,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到最後,卻被自己最愛的男人休棄,連自己的親侄兒,都如此厭棄於她。或許,她是失敗的。無論是為人妻,為人母,或者只是單純的一個女人,她都是失敗的。

    可是,她不後悔。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仍舊會義無反顧的重蹈覆轍。哪怕最後她會陷入無底深淵。她,仍舊不悔。

    固執麼?呵呵…對,她是固執,或許更是一種變態的偏執。但是她控制不了心底那熊熊燃燒的妒火,控制不了仇恨蔓延撕心裂肺的痛苦。

    凌汐涵看了她一眼,對蕭霆軒道:「她怎麼辦?」禮親王妃還真不好安置,若是帶上她肯定是個麻煩,若是將她丟在這兒,豈非之前白忙活了一場?

    蕭霆軒沉吟了一會兒,這時候,凌汐舞走了上來。

    「讓她跟我一起吧。」她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禮親王妃。

    「這個女人傲氣得很,偏又怕死得不得了。我帶著她,必要的時候或許還有用。」她明眸微晃,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令禮親王妃如芒刺在背,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懼之感。她咬緊牙關,死死的瞪著凌汐舞,似乎要將她分裂成千萬段。

    「這樣也好,」蕭霆軒想了想,淡淡點頭。

    「時間不早了,早些行動吧。」他看了看天色,說道:「奇幻陣破除後,周邊一切幻象都會煙消雲散。每人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會看到一個山洞,叫做無聲洞。我們就在那裡集合。」

    「好。」幾人相視一眼,而後分別往四個方向離去。

    迷霧森林外,歐陽宸雙手負立,看著天空高掛的太陽,眸色深遠。身後,千雲無聲無息的靠近。

    「城主,百里將軍離開了聖城。據暗衛來報,他帶著百里家隱衛去了迷霧森林。」

    歐陽宸眼角略過一絲寒芒,嘴角卻微微勾起一抹諷刺和悲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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