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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柳如花之死(一) 文 / 暮煙染

    這一夜,江小樓睡得很不安穩。夢裡,范秀芝猙獰的面孔,鍾夫人的哀怨,柳如花的淒惶,鍾世生的怨懟,一直不停地浮現在她的眼前。讓她輾轉難眠。

    直到天濛濛亮,江小樓才沉沉的睡去。誰知睡了不到半個時辰。一陣猛烈的敲門聲便把她從睡夢中吵了起來。「誰啊?」

    江小樓的起床氣一向很重。尤其是在沒有睡好的情況下。是以此刻,她的聲音中便多了幾分明顯的怒氣。「如果你沒有充足的理由吵醒我的話,你最好立刻從我面前消失!」

    屋外的人明顯的一怔。敲門聲瞬間便沉寂了下來。江小樓滿意的翻了個身,準備繼續蒙頭大睡。誰知下一秒,屋外傳來的話語卻讓她驚得猛地翻身坐了起來:「江先生,柳如花死了。」

    「你說什麼?」身子微微一顫,江小樓飛快的穿衣下床,動作流利,一氣呵成。

    「今天清晨,更夫在城中一水塘內發現了柳如花的屍體。」門外的人頓了頓,接著說道。「據仵作檢驗,她系失足落水溺水而亡。」

    「池塘在何位置?」江小樓下意識地問道。

    「池塘位於柳如花回家必經之處。想是她昨日歸家時,夜黑風高,一時不察所致。」

    「胡說。昨夜你同我一起執行公務時沒有瞧見麼?月色明明很好。」整理好儀容,推開門,江小樓狠狠地瞪了李虎一眼。「走,瞧瞧去。」

    空蕩蕩的屋子裡,柳如花靜靜地躺在那裡,全身濕漉漉的,但她卻一動也不動。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美麗如昔。卻再也不會哭,不會鬧,不會抽泣著向她哀求,也不再巧笑倩兮……

    她冷冰冰的躺在那裡,沒有一絲生氣。雙手卻仍然緊緊地護在腹部之上。想是在臨死之前,她也不忘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義務罷。江小樓只那麼掃視了她一眼,便再也提不起勇氣去看她第二眼。

    這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經歷地死亡。卻是她第一次直面身邊熟悉地人地離去。第一次看見范秀芝地死亡。她只是覺得那猙獰地面容讓她恐怖。反胃。害怕……可此刻。看著昨夜還在苦苦哀求自己給她一線生機地柳如花。就此香消玉殞。與她陰陽兩隔。江小樓心中升起一種無力地挫敗感。「為什麼會這樣……她昨天明明還好好地。」

    「不想看。就別看了。」身後。有一雙溫暖而有力地臂彎扳過她地身子。將她地視線從柳如花地身上移開:「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自己地明天會怎麼樣……」

    「不。」深呼吸了一口氣。江小樓轉過身去。靜靜地看著柳如花。「越是不想面對地事。我們越不能逃避!」她一直知道世事無常。生命中有許多人力無法掌控地東西。卻沒想到。只是一夜之間。一切。便改變了模樣。

    「哎……」一聲長長地歎息之後。納蘭行之不再言語。只是看向江小樓地黑眸裡。卻多了幾絲複雜而深邃地東西。

    「仵作。你確定柳如花系溺水身亡麼?」不知過了多久。江小樓突然開口。語氣中有明顯地疑問。

    「難道江師爺是懷疑……」仵作吃驚地望著江小樓。半響才納納地問道。

    「沒錯。直覺告訴我,這世間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柳如花一心想重新做人,自殺是絕不可能的事。說是意外,我也不信會如此湊巧。反而是蓄意謀殺,這種可能比較大!」

    「蓄意謀殺?」范思衛捋了捋長長的鬍鬚,開口問道。「那麼嫌疑人呢?是誰同她有那麼大的仇恨,想要害死她?!」

    「不是仇恨!」江小樓一字一頓地說道。

    「啊?」眾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於是都怔怔地望著江小樓。

    「小樓的意思是,殺人者,可能不是因為同柳如花有仇怨。也可以,是為了殺人滅口。」見眾人有些茫然,納蘭行之開口解釋道。

    「你是說,兇手是……」范思衛這才恍然大悟。「可是,他與柳如花關係如此曖昧……怎麼會……」

    「沒錯!除了朱澤輝,兇手不再作第二人想。」江小樓玉手緊握成拳,狠狠地打在石壁上。那青瓷般的肌膚上,頓時浸出一抹殷紅。她清俊的臉上,是一臉的悔恨。早知道自己一時的心軟會害死她,昨夜,她就不該答應柳如花的請求!就算是身敗名裂,就算要挨上九十大板,就算是要失去腹中的孩子,眾叛親離,千夫所指。也比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的好!

    柳如花,那個美麗而年輕的生命。充滿了對生的渴望,卻就這樣在這個世界煙消雲散了;還有她腹中未來得及見到天日的孩子,尚來不及看一眼這個美麗的世界,就夭折在母親的腹中。而兇手,竟是這個世界他們所認為的最親近的人:「沒想到他竟然那麼狠!為了不暴露自己勾引有夫之婦的罪行,為了不接受世人的唾罵,為了不接受懲罰。他居然連自己同床共枕的情人都忍心殺害!」

    「可是,沒道理啊。」一旁的范思衛突然開口說道。「以朱家的權勢,肯定是不會怕罪行暴露之後,柳如花的丈夫去尋仇的。而我們即便知道他的罪行,最大的懲罰也只是九十大板而已。為什麼朱澤輝會冒此危險,去殺害自己的枕邊情人?我覺得,這不合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同意。「也許,是我們想得太多了。」老張頭「吧嗒」了一口旱煙,方才淡淡地說道。

    「雖然我不清楚原因,但我覺得,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江小樓搖了搖頭,堅持自己的看法。

    「也許,我想我知道答案。」微微沉吟片刻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納蘭行之突然開口說道。

    「說來聽聽。」江小樓眼前一亮,轉過身來望著他,一臉的期待。

    「我來興寧縣辦公之前,曾在知府大人處獲知。興寧富商朱澤輝之父,於前些日子,捐紋銀五萬兩。想為兒子謀個一官半職。」納蘭行之唇角微微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本來這件事,是水到渠成的了。只等朝廷的任命文書一下來,朱澤輝便是官身了。可如若此刻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紕漏,朱澤輝聲譽盡毀。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大家可以僅供參考,在事情沒有真憑實據之前,這些,都只是我們的胡思亂想罷了……」

    江小樓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半響,才開口說道:「沒錯。沒有真憑實據,我們就算知道是他所為。也奈他不何。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線索,證實柳如花的是死於他殺。還有,就是去走訪柳如花溺水那個水塘周圍的人家,看看昨夜他們有沒有聽到見到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仵作,我希望你再仔細檢查一下柳如花的屍體。我想準確的知道她的死因。」

    「莫非江師爺不相信我的判斷?」聞言,仵作抬起投來,淡淡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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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又臨時斷電。進入冬季枯水期,貌似我家那片最近經常不定時斷電。很囧……8過大家放心,不能上網斷更的,我都會補上的。這章,是補昨天那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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