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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六章 :正月裡來是新年 文 / 誰家江湖

    更新時間:2014-05-13

    這個時辰了,外面又在下著雪,會是誰呢?沈默奇怪道。

    這會子己入了戌時,也就是現代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在現代還是早著呢,可在這元代的冬夜裡,大夥兒早該烤會子火休息去了。又有誰會夜間來訪呢?

    「是王護衛求見。」丫環稟報道。

    「遠圖?這會子他來做什麼?」沈默微一皺眉,回道:「快請他進來書房敘話。」

    茗娘收拾起了小几上的筆墨紙張,出去又衝了一壺茶,又拿了些茶點來。這才向王遠圖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王遠圖正色還了一禮,等她出了門去,這才向沈默行了禮道:「遠圖夜中來訪,攪擾了。」

    「不說這些客套話,遠圖隨意坐吧。」沈默指指小几另一側的炕台道。

    王遠圖也不客套,斜斜的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即不喝,也不放下,眼睛只盯著那清綠的茶水,躊躇起來……

    「說說吧。是有什麼想不通?」看著王遠圖,沈默淡淡一笑道。

    「少爺喝的這茶水與旁人喝的卻有所不同。」王遠圖猶豫了一下,端起杯子淺淺的啜了一口,卻論起茶來。

    「如何?」沈默仍是微笑著望著他。

    「還不錯!雖是略有些青澀之味,不過卻更有些清氣提神的意思。」王遠圖點頭道:「少爺行事,每多出人意表。遠圖有時也不知道少爺腦中如何會有這麼些彎彎繞繞。雖說事前遠圖總是看不通透,不過事後一品,少爺的想法卻多有深意。就如這茶一般,遠圖還是頭一次喝到這般提氣爽口的茶水。」

    「呵呵,所以呢?」沈默點點頭,繼續問道。

    「少爺明鑒,遠圖心裡確是有些事想不明白。」王遠圖糾結著道:「屬下今日與鄒大哥喝著酒聊了一場,聽著他的意思,佛帥竟是想推少爺為明主,帶著大夥兒驅逐韃虜,光復我漢人江山。」

    「哦?竟有此事?」

    見沈默口中雖是這般說道,臉色卻是毫無動容,王遠圖歎了口氣道:「少爺果然是知道的。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推徐壽輝上台?」沈默臉上又浮出一些笑容問道。

    「正是!少爺若是成了俺們佛軍之主,下面哪個敢有二話,遠圖立時提了他的人頭來見你!便是鄒普勝、趙普勝、李普勝這幾位老哥哥,也必沒有不服的!」王遠圖懇切得望著沈默道。

    「嗯,這幾位可都是跟著彭帥多年的親傳弟子?」沈默沒有回答王遠圖的疑問,卻轉而回問道。彭瑩玉傳了不少弟子,都是按著普字輩來起的名字。所以名字中都有個普字。

    「正是。彭帥諸多弟子之中,這幾位都是聲名最響的。鄒大哥鐵匠出身,卻是能文能武,幼時跟隨一名方外道士學過些本事,行軍佈陣安營守城,都是把好手;趙大哥雙刀無敵,人稱『雙刀趙』的便是,橫財在他手下,也走不出百招……怕是只有芷若小姐聯手方能勝他一籌;李大哥水上功夫了得,名號是叫『李扒頭』的,當年在巢湖,被人反綁了雙手雙腳扔去湖中,竟然也逃得性命!」

    「那也該叫個『浪裡白條』啥的,怎麼叫了李扒頭這麼個名號?」沈默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是因為李大哥快意恩仇,出手狠辣……當年那些害他的人,一個個全被他用鐵鋤斬斷了腦袋,所以被人論到——『休惹巢湖李扒頭,鋤頭之下見人頭』。」王遠圖笑著解釋道。

    「周王可也是彭帥的弟子?」沈默忽然截口問道。

    「那時屬下還未在彭帥帳下。不過聽說他是彭帥記名弟子,並未得到彭帥真傳。所以……」王遠圖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這才道:「所以才享不得福,撐不住那場富貴。」

    「當時彭帥那些親傳弟子可在?」

    「鄒大哥和周普勝周大哥自然是在的,趙大哥與李大哥雖也是入了彭帥的門牆,只怕人卻未必跟在身邊。」王遠圖略一思索,隨即答道。

    「那彭帥如何定下要周子旺來當這大位的?」沈默緊接著問道。

    「這個屬下去不得而知……」

    「那你便好生想想吧……若是想得通了,便不用再跟我問什麼了。」沈默一揮手,不再說話,只端起茶碗品起茶來。

    王遠圖雖不知道端茶送客的典故,可卻聽得明白,這是在下逐客令了。他腦中一愣,一時亂糟糟得想不明白,為何周王當了大位,沈少便坐不得這大位?難道是和周芷若姐妹有關?卻又不像……只好起身行禮道:「即是如此,俺先退下了,回去再好生想想少爺的話……」

    「嗯,去吧……」沈默淡淡的把手中的茶碗一飲而盡。

    除夕終於在暄天的爆竹聲中走來了。午後沈真便帶著沈默去到祠堂裡,由族長沈越帶著全族男丁參加祭祖的儀式。磕頭上香祈福的,折騰了好大一氣工夫,這才在傍晚回到了家裡。

    女人們去不得祠堂,在家中早己擺起了豐盛的家宴。只等著當家的男人們回來,便要吃起團年飯。張家的幾位客人也都一起圍坐在桌前。按說張家的兩位姨娘本不該上桌,只是一者是客,再者也是張家沒了主事夫人,這才如此安排起來。

    剛剛入了座,先是沈繡娘與張無忌兩人一起來到桌前,跪下磕頭道:「祝爺爺奶奶父親(沈家老爺太太並沈師傅)喜慶平安,如意吉祥。」

    沈真呵呵一笑,一揮手虛抬了一下,道:「快起來,這天地上冷。」早有下人扶了他二人起身,沈母也笑著拿了紅繩穿著的大唐時候的開元通寶,給兩人掛在脖上,是為壓歲錢。

    等繡娘與無忌也入了座兒,一旁周芷若姐妹也上了前來道福。沈母早就看著這姐妹二人與自家兒子有些意思,生的極美不說,居然還都是練家子,這以後有她們護著兒子,自是放心不少。卻是親自上前扶起姐妹倆。笑道:「我的兒,你姐妹也學繡娘與無忌小兒一般跪了來討壓歲錢麼?真要想跪,卻不急在此時,過了年且尋個機會,還有得跪呢。」說著話,竟是一人一隻金晃晃的鐲兒套了上去!

    周芷若姐妹聽著這話頗有些深意,沒敢接口。只看著腕上一人被套了一隻金鐲子,心中更是一動。對視了一眼,不禁俱都紅了臉兒。沈母見狀更是樂不可支,一手一個,拉到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旁邊早等著的沈真房中的兩名姨娘與沈默房中的星月姐妹也上了來磕頭道福。沈母連忙叫著旁邊的下人幫手扶著,笑吟吟得一人遞去了一隻小小的金錁子,卻對著星月姐妹道:「好生養著身子,明年給咱們家添丁進口。」

    星月姐妹又磕頭謝了太太,這才起了身來。見著沈默一邊關切的眼神,沈母又看看沈真,這才道:「今日家中團圓,你二人也坐上來一起吃罷。」

    雖說是平日己經一起同桌吃上飯了,可聽著團年飯竟也能和老爺太太還有少爺一起,星月姐妹頓時喜上眉梢,謝過了太太的恩典,這才並肩排坐在沈默下首。

    沈真房中的兩名姨娘,多年未有所出,眼看著星月姐妹也不過是家中少爺的姨娘罷了卻是母憑子貴,居然團年飯中也上了檯面。心中酸楚難擋,卻不得不磕了頭謝過賞,轉去沈真身後伺候著。

    沈默房裡的茗娘、沈母房中的貼身丫環,並著繡娘的乳娘這時也一起過了來磕頭。沈母俱都有賞錢布下。卻是發到茗娘的時候,又笑道:「伺候好少爺,明年這團圓桌上少不得也有你的位兒。」卻把茗娘說的俏臉兒徘紅,只是低著頭兒,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轉去沈默身後伺候起來……

    其後各院各房的下人們都來磕頭討賞,沈母房中的貼身丫環替沈母一一賞了。眾人這才開始進食。

    沈真夫婦歲數大了,守過了子時便回了房歇息去了。沈默帶著大夥兒玩起抹牌守著夜。初一清晨一大早,先有王遠圖、鄒普勝前來拜年;又有胡三九、沈信、何福等人也來拜過;平安等一干府中管事的,也都按著身份,一個個的上前來拜年討賞。只把沈默累得頭暈眼花一般。好容易家中的拜完了,正想歇息一會兒,沈真卻又道:「默兒且去走走各家親友罷。」便這麼得又派了份活下來……

    先是沈越家中一定要去的,親近的幾家親友都得沈默去一圈兒。另一些不很要緊的,早派了下人送去節禮,便不必自去走一趟了。走到鎮東的大槐樹前,看著一名婦人正在給槐樹大仙上著供品、點著香燭,一邊口中唸唸有詞的在默念著什麼,沈默卻想起一個人來,敲了敲車前窗,向平安道:「咱們去陳仁美家!」

    新的一年,誰都希望風調雨順,心想事成。只有孩子們快樂的享受著這一年到頭最開心的日子。手裡還握著油炸的果子,一邊跑著,一邊笑著。不時的響起一聲炮仗,散佈開一陣陣硝石硫磺的香味。

    懷遠一家小院中,置了張小桌,擺了幾隻面兒捏成形,蒸成的供品,居然有豬、有羊,有牛,還有一隻捏成了燈型,裡面用菜油點起了一隻燈芯。朱元璋站在桌前,正仰望著半晴半陰的天空,雙手合什不知道在默念著些什麼。這些供品的製法,還是他母親教會他的,當年家裡窮得要緊,母親只好用面捏成些供品,蒸熟了來上供。可現在自己便只能用這些面捏的供品來供著父母兄長們……

    念完了祝詞,朱元璋又磕了三個響頭,蹲起身來,抓起一隻面豬,一隻咬去了豬頭。口中含混道:「賊老天!俺便是不供你,且看你能把俺怎樣!」

    定遠縣城南,順子家那座破落許久的小院中,喜蛋正在一張佈滿灰塵的小破几上擺著些棗饅頭、頻婆果和一碗餃子。三柱清香插在一隻白面炊餅上,正裊裊的升起著煙霧。

    「蓮娘,你和孩子在下面可還好麼?現在該和順子哥遇在一處了吧。上次不是俺不救你們娘倆兒,實是俺見著的時候,你己經吃了那賊禿一刀,救不活了。今日是大年初一,俺特意抽了些空來看你。蓮娘,別記恨我呢……」

    正念叨著,身後忽然吃了一腳,喜蛋不由自主得滾去了一邊。緊接著,一隻穿著繡鞋的腳兒,踩上了他的脖頸!

    戰慄著順著那腳兒向上看去,只見著一張披散著頭髮,慘白的臉兒,隱約著竟像是蓮娘一般,喜蛋不禁大叫一聲,便就這麼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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