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章 回京風波 文 / 梳涼
京城的繁華依舊，凌祁萱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面的一切，面色平靜，心內卻是起了波瀾，她還是回來了。
祁無憂已經跟隨伏火回了無妄谷，雲震天本來想要雲月跟著來的，被凌祁萱趕了回去，現在很少人知道她是雲震天的外孫女，凌祁萱最後想了想，還是不要讓這件事情說明，畢竟她不想將自己身上的責任拖延到神劍山莊。
雖然這個身份可能會讓她更有價值，不過凌祁萱不想利用。
凌彥昭先跟著君晟華回了京城，向皇帝稟告這次的少年風雲會，而她則和凌鈺瑤一起回來。
凌鈺瑤也是看向馬車外，眼睛卻是時不時的看一眼凌祁萱，凌祁萱唇角輕揚，也沒有在意凌鈺瑤的眼神。
似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安靜，凌鈺瑤終於開口：「二姐姐這麼多年是第一次回家，想必是對這些繁華的景象不熟悉了吧？」
「確實是啊，都十四年了，外面也是比不得京城的榮華啊。」凌祁萱似是感歎的說道。
凌鈺瑤眼神一閃，面紗之下唇角揚起一抹冷笑，雖然凌祁萱武藝非凡，不過十四年前自己能夠代替她的位置，十四年後自己一樣能夠讓她乖乖的，右相府是她的地盤。
「二姐姐說的是，不過京城現在也不是十四年前能夠比得了的，當年的很多地方現在都變了呢，只有一些老店，還保留著，當年二姐姐可是最喜歡帶著瑤兒玩呢，不知道二姐姐還記不記得？」
聽得此話，凌祁萱眼神一冷，似笑非笑的看著凌鈺瑤：「當然記得，不過我印象裡好像是三妹妹你纏著我去的？」呵，她還敢提當年之事！
凌鈺瑤面色一僵，繼續笑道：「瑤兒貪玩，還讓二姐姐帶著玩，不過，瑤兒當時年紀小，現在記得卻是不大清楚了。」被凌祁萱的眼神一盯，凌鈺瑤心內一縮，有些畏懼。
「哦？三妹妹不記得？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啊。」凌祁萱挑眉說道，「京城的醉韻樓，蒼和街，玉和坊，三妹妹邀著我去，我可都是記得清楚啊，只是不知現在這些地方，還存不存在？」
呵，當時是她愚笨，總以為擁有著同宗血脈的人必定能夠相親相愛，枉她在凌鈺瑤受到傷害時還挺身出來保護她，現在想想真是可笑，以前的一切，不過是凌鈺瑤的計策罷了。
帶著自己去醉韻樓，結果她卻不見人影，讓她以為凌鈺瑤被壞人抓走，滿醉韻樓裡去找她，結果第二天便傳出來，右相府的二小姐小小年紀不知檢點，進出醉韻樓就和平常一樣，醉韻樓是什麼地方，那是青樓啊。
說是想送給自己一件禮物，選了兩樣卻是不知道哪一樣好，拉著自己跑到蒼和街，結果卻是遇到人攔路搶劫，呵，蒼君京城，天子腳下，她們兩個都帶著侍衛，卻還是有人將他們擄走，自己先逃回來請人救援，結果傳言，右相府二小姐極其自私，竟然罔顧妹妹的性命，獨自一人從歹徒手裡逃了回來！可誰又知道凌鈺瑤回來時一身清爽，她呢，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爬到右相府的啊！
玉和坊嗎？那次凌祁萱更是不可能忘記，從那一次右相二女的名聲徹底毀了，凌鈺瑤看中了玉和坊的一塊名玉，恰好瞥見自己身上娘親親手留給自己的那塊玉石，非要用那塊玉石做樣東西用來佩戴，只是自己什麼都能忍讓，唯獨娘親留給她的那塊玉石不可，當時便在玉和坊和凌鈺瑤起了爭執，後來還將右相府的人吵了過來，只是當時憤怒，將凌鈺瑤推到在地，磕破了額頭，誰曾想凌鈺瑤身上帶著的匕首竟是落到了地上，刀鋒劃過手腕，頓時血流如注，只是當時人數雖多，誰又能注意到自己這個已經不受寵的庶女呢！
凌祁萱心內漸冷，手指無意識的撫著逝水，她知道，她要是沒有理智的話，現在一定想宰了凌鈺瑤。
不過卻是不能，凌鈺瑤當時年紀那麼小，怎麼可能事事都能考慮的周到，又怎麼能想得到這麼多？真正要害她的人啊，她是一定要找出來的。再說了，就這樣讓她輕易地死掉，豈不是太過便宜了麼？
凌鈺瑤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二姐姐若是想去，以後自然會有機會的。」
凌祁萱看著窗外，勾唇一笑：「是啊，以後定然有機會的！」
凌鈺瑤攪了攪手指，她現在和凌祁萱呆的時間越長越是看不清她，明明以前的那麼多事情，可是她卻是滿臉笑容，一臉的和善，讓她有些無措，讓她自己還真是應付不來，不知道讓娘親辦的事情有沒有辦好。
看了一眼窗外，凌鈺瑤咬了一下唇，轉首對著凌祁萱笑道：「二姐姐，你看，那兒就是玉和坊，當年的事情是瑤兒的不是，害的二姐姐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這次回來，給二姐姐接風，我特地讓人先去玉和坊訂做了一塊玉飾，好送給二姐姐，不知道二姐姐接不接受，肯不肯原諒瑤兒？」
凌祁萱看著滿眼懺悔之意的凌鈺瑤心內冷笑，凌鈺瑤啊，你還當她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麼，你既然那麼想讓我去，那我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你失望？我倒要看看你要玩什麼花樣！
「三妹妹哪裡的話，只是三妹妹一片好心我定然不能辜負才是！」
凌鈺瑤眸中亮光一閃而過，笑意溢滿眸子：「二姐姐說的是，現在應該已經做好了，不如我們先去看看，二姐姐若是不喜歡，我們再換如何？」話剛說完，便吩咐車伕停了馬車在玉和坊的門前。
凌祁萱挑眉一笑，隨著凌鈺瑤下了馬車。
玉和坊的前門古樸而素雅，玉和坊三個大字卻是自成一股風流，通體流暢，卻又不失渾厚。
玉和坊是那些高官子弟的消遣場所，以前的遊方大師雕的一手好玉，對音律也是極其精通，在京城很是有名，漸漸地成了官家子弟攀比富貴的地方，而遊方大師所雕刻的玉飾也是價值不菲，若是能得遊方大師一曲，更是讓人趨之若鶩，經常流連在玉和坊，也只是為了目睹那玉飾，耳聞那仙音。
只是遊方大師性子古怪，玉石雕刻也是講究心情，根本不管你是哪家公子小姐，若是心情不好，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他也是照樣不買賬。
遊方大師從十多年前便已經銷聲匿跡，不知所蹤，後來玉和坊又來了一位襄玉公子，據說是遊方大師的親傳弟子，玉雕手法也是極其精緻，漸漸地名聲已經是超過了遊方大師，不過為人竟是和遊方大師一樣神秘，性子也是隨了遊方大師，有人想要讓他做一套玉飾，不知道多少人吃了閉門羹了，可是仍舊是有人不死心，漸漸地，眾人都以能得襄玉公子的玉雕為貴。
這玉和坊為了方便那些高門子弟的消遣，現在分成了兩個部分，其中一棟叫玉樓，另外一棟叫曲樓，意思很明顯，一部分專門賞玉，另一部分專門聽曲。
進了玉和坊便隱約聽到一陣絲竹之聲，凌祁萱瞥了一眼曲樓那裡，人倒是挺多，不過倒也安靜，只是喝喝茶，說說話而已。
那些人本就閒來無事，到這玉和坊打發時間的，只是今日玉和坊的人還真是多，曲樓裡很多人都沒有位子。
如今見了兩名女子進了玉和坊，都轉頭打量，好像京城裡沒見過這兩位閨閣小姐啊，看著身形如此窈窕，特別是那白衣女子，容貌更是清麗脫俗，眉目如畫，不染塵埃，暗自猜測，到底是哪家的。對於凌祁萱他們自然是認不出來，凌鈺瑤麼，只因為她帶著面紗。
凌鈺瑤進了玉和坊內，對著正在辟里啪啦敲著算盤的掌櫃說道：「掌櫃的，我前些日裡派人來此定做的玉鐲子，不知道有沒有做好？」
掌櫃的抬起頭來，小眼睛裡閃著精光，打量著眼前的凌鈺瑤，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位是……」
「掌櫃的，右相府的三小姐你竟然認不出來了麼？據我所知，三妹妹可是很喜歡到這玉和坊來的呀，哦，對了，掌櫃的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三妹妹蒙著面紗，外人自然是不好相認啊，哎呀呀，真是的，三妹妹不知為何就這樣破了皮相，毀了容貌，實在是大大的可惜啊。」凌祁萱聽著那玉鐲子便知道凌鈺瑤是要借此來諷刺她了，既然如此，那她何必還要給她留好臉色看。
凌鈺瑤帶著笑意的臉頓時僵住，她現在最是痛恨別人說她的一張臉了，她雖然經常地蒙著面紗，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她到底是為什麼要蒙上面紗，現在凌祁萱大大方方的戳破了，這讓她以後在京城還怎麼混！
最是可恨的是，臉上的毒素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心內怒火在翻騰，臉上開始隱隱有火燒的熱度，她心下一驚，連忙安慰自己，不能生氣，要忍住！
掌櫃的看了一眼凌鈺瑤，點了點頭：「凌三小姐確實是在這裡定了一副玉鐲子，現在已經做好了，我這就讓人去取來。」
那掌櫃吩咐了夥計，去取那玉鐲子去了，自己則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盯著凌祁萱看。
「這位又是……」若是他剛剛沒聽錯的話，這女子可是叫凌鈺瑤三妹妹的，右相府能這麼稱凌鈺瑤的只有兩個女子，右相府的大小姐已經嫁給辰王為妃，自己也是見過，不可能是她，那麼只有一個人了，那傳言果真是真的麼？右相府的二小姐回來了！
曲樓裡的人也都在驚異，自然也是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委，他們可都是聽說了，右相府失蹤了十四年的二小姐回來了。卻還是有人懷疑，傳言中，那心思惡毒，手段狠辣的二小姐，竟是如此不染纖塵？
凌鈺瑤眼中寒光一閃，趕忙說道：「掌櫃的，這位是我的二姐姐，流落在外十四年，今日回右相府，我可是很欣喜呢，我特地是為她備了份禮物，可不就是那份玉鐲子麼。」手臂挽著凌祁萱，凌鈺瑤一臉的嬌笑。
眾人驚愕，竊竊私語。
「原來是真的啊，右相二小姐回來了，不過心思這麼歹毒，還回來幹什麼？」
「就是啊，不是說連佛祖都看不慣，被佛祖收了麼？怎麼現在回來了？難道是罪孽洗清了？」
「誰知道呢，不過呀，傳言也不可盡信……」
那聲音，凌鈺瑤全聽在耳裡，冷冷的勾起嘴角，看來娘親果然是把消息放出來了呢，本來已經過了十四年了，好多人想必早就忘記了，現在經人的傳送，很多人都會好奇，越是好奇，當年的事傳的越是離譜，對她也更是有利。
凌祁萱勾唇淺笑，不置可否：「能重回相府，我也很是高興呢，三妹妹你說是不是？」雙手輕撫上凌鈺瑤的手臂，不著痕跡的彈了一下。
凌鈺瑤猛然放開凌祁萱，在旁人看來，像是看見什麼令人嫌惡的事情，突然甩開凌祁萱的手臂，輕皺著眉頭。
「三妹妹怎麼了？難道三妹妹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凌祁萱有些委屈的說道。
凌鈺瑤咬了咬牙，最終笑道：「怎麼會呢？我要是不喜歡，也不會送給玉和坊人人都想要的玉飾了。」凌鈺瑤強顏歡笑，她現在覺得手臂一陣麻痛，似乎是有根針紮了她一下，凌祁萱彈她的地方，竟是隱隱作痛，可是她又發作不得。她，果然變了。
凌祁萱看著凌鈺瑤眼中的隱忍，竟是沒想到，凌鈺瑤因為中了甲子，耐性倒是比先前好了不少，不過麼，她還是看不上啊。
正說著，夥計已經取來了那對玉鐲子，凌鈺瑤接過，打開盒子，玉鐲的雕磨光華，很是柔潤，可是玉的色澤卻不是很好，凌祁萱暗暗撇嘴，似是無意的說道：「三妹妹還真是有心了，竟是讓玉和坊做了對鐲子送與我，雖然三妹妹眼光不是很好，只選了一塊普通的碧玉石，可是我還是很喜歡呢。」
凌鈺瑤聽著凌祁萱話中的諷刺，面色頓時不怎麼好看，她沒想到凌祁萱竟然所有的事情都會拿到明面上去說，這不是明明白白的打她一巴掌麼？
可是聽者卻是不這麼想，想來凌鈺瑤還是記恨十四年前的事情，對二小姐的回來有所不滿呢，眼中卻是對著凌鈺瑤疑問的打量，看的凌鈺瑤渾身僵硬。
「是麼？怎麼會呢？莫不是那雕刻師傅欺騙我？」凌鈺瑤硬著頭皮說道，她當時只是想這是一個讓凌祁萱出醜的機會，哪裡會顧及到這麼多？
可是話一出口，她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那雕刻師傅是玉和坊的人啊，誰敢質疑？
眾人眼中的懷疑也就更多了，凌鈺瑤急忙一笑：「必定是我那丫鬟不懂事，會錯了意，二姐姐不會怪我吧？」
凌祁萱勾起嘴角：「怎麼會呢？我不是說了麼？三妹妹的心意到了就好。」
凌鈺瑤聽罷，滿眼笑意，將手中的玉鐲遞給凌祁萱，眼中的狠意一閃而逝。一隻手握住凌祁萱的雙手，另一隻手想要將盒子遞給凌祁萱。
眸光微閃，凌祁萱勾唇，雙手被凌鈺瑤捏著，那盒子果然是向下落去。
就在盒子落下的一剎那，凌祁萱抬起腳尖，輕輕接住，笑著看著凌鈺瑤：「三妹妹把我的兩隻手都握著，現在又把盒子弄翻，是不想送給我麼？」
凌鈺瑤臉色頓時難看，不過因為輕紗遮面，卻是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了。
凌祁萱冷笑，不明白為何凌鈺瑤會那麼傻，她自己也是習武之人，這樣的簡單之事哪裡適合用來陷害她！
「哪裡？我只是手抖不小心，二姐姐莫要見怪。」凌鈺瑤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她這是怎麼了，這樣說不是明顯的說自己是故意的麼，她應該說的是是凌祁萱不想接受自己的東西而把玉鐲打翻的！
可是，看著凌祁萱那雲淡風輕的笑，凌鈺瑤總覺得有些畏懼，她總覺得凌祁萱似是看透了她要做的一切。
沒想到現在反被凌祁萱搶了先，如果自己辯解，更加的惹人懷疑，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很多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像是嘲諷一般，她不明白明明是想讓人知道凌祁萱這個惡毒女人回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變成她成了眾人指責的對象。
「喲，這不是右相府三小姐麼？怎麼又跑到這邊來了？臉上的傷還沒好啊？嘖嘖，我看你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本來就沒有盈盈長得好看，別人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的，哈哈。」一聲戲謔的笑聲想起在門口，幸災樂禍不言而喻。
凌祁萱轉頭看去，便看到一身華服的男子，眉間甚是張狂，不過卻讓人提不起喜歡來。
「李英傑！你憑什麼說我？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要配上崔盈盈，我看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用想了！」凌鈺瑤聽到這聲音就氣不打一出來，這李英傑在這京城可是她的死對頭，一個是右相寵愛的女兒，一個是左相溺愛的兒子，在京城裡互看不順眼，經常打個小架，互不服輸。
眾人見此，也都樂的開懷，但也是見怪不怪，以前的時候，過不了幾天兩個人就掐到一塊，不過因為凌鈺瑤去天山學了武藝，又有親娘是唐氏世家的人，毒術什麼的也是精通，這李英傑雖是男子，可每次都敗在凌鈺瑤的手中。
李英傑聽得此話，抖著臉指著凌鈺瑤，他喜歡崔太傅之女崔盈盈是京城眾人皆知的事情，可是崔盈盈不僅是江湖第一美女，又是蒼君第一才女，哪能看得上他這樣的紈褲子弟？最是受不得別人說他配不上盈盈了。以前他是怕了凌鈺瑤，不過現在麼，他有新護衛，可不是凌鈺瑤現在想惹就惹的！
「哼，凌鈺瑤，你也別得意，你以為你喜歡慕容世家的慕容斂就能得償所願了？人家可是武林四公子之一，你以前還能自詡容貌嬌俏，現在麼？你看看，你還有什麼資本？」李英傑也不怕惹怒凌鈺瑤，反正他們兩個就是對看不順眼。
「你……李英傑，我看你是這些天沒有挨我的揍是皮又癢了不是？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凌鈺瑤咬牙，手指攥的咯咯響，讓她想起了慕容斂親口拒絕她的話。
眾人都來了興致，看來今天又要看兩家相府對戰的事情了。
李英傑眉頭一橫，不屑的看著凌鈺瑤，向後一揮手：「誰說我皮癢了？我看今天是你皮癢了好不好！」
話音剛落，李英傑身後站著的男子向前一步，凌祁萱緩緩勾唇，原來這李英傑今日是帶了護衛啊，看這護衛的步伐，這護衛怕是江湖上的高手，看來今天凌鈺瑤討不了好處，向後一步，靠在桌邊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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