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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懲治惡奴 文 / 梳涼

    凌祁萱循著記憶,找到了十四年前她娘住的地方,依舊是那個清雅的院子,在相府的偏角的地方,很是幽靜,院子裡很是乾淨,不知道是經常有人打掃,還是因為她回來了才重新打掃的。()

    推開院門,院子裡面依舊是一片翠綠,因為娘親最是喜愛梅花,以前的梅園已經讓給了三姨娘,所以娘親的院子裡面其他的花都沒有種下,只是種了一些翠竹。

    一方小池塘,池塘上面掛著的是一掛鞦韆,輕撫著那方鞦韆,兒時的記憶湧入腦海,凌祁萱輕笑。

    白谷逸跟在凌祁萱身後,什麼話也沒有說,眼中卻都是憐惜。

    凌祁萱回眸,剛好看到白谷逸眼中的憐惜,凌祁萱彎唇一笑,輕斂眸光,以前或許她需要這些,現在麼,她已經不需要了。

    屋內一切如舊,仍舊是那一方臥榻,窗口處的一盆弔蘭早就枯死,腐葉已經變成黑色,偶爾有幾隻蒼蠅飛過,屋內已經是佈滿了灰塵,看來她的爹爹並不是歡迎她啊,說是愛她娘,卻是這樣的結果。

    「義父不准別人進來這裡的主屋,因此常年無人打掃,院子裡只有青姨一個人住,所以院子很是乾淨。」白谷逸看著凌祁萱手指輕拈灰塵,開口道。

    「你說……誰?」凌祁萱停下腳步,怔了一下,睜大眼睛問道。

    「青姨,當年服侍二姨娘的丫頭,萱兒不會不記得了吧?」白谷逸笑笑。

    凌祁萱拈著灰塵的指尖有些顫抖,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她還以為青姨已經死了,不想竟然活著,深呼一口氣,一轉眼便不見了身影。

    「萱兒!」白谷逸叫道,緊跟其後,不知道萱兒知道了真相又會怎樣。

    跑到當年青姨住的房間,房門打開,一位年邁的婦人正在桌邊用腳趾摘著豆角,一下一下,很是熟練。

    凌祁萱的動靜很大,只是那婦人卻是沒有聽見,只繼續著摘著豆角,那婦人的一雙手隱在衣袖裡,雖是看不到,可是凌祁萱知道那雙手到底是怎麼了!

    「青姨!」很是小心,凌祁萱站在門口,輕輕喚道。

    那婦人仍舊是沒有動作。

    「萱兒,青姨,她聽不到……」白谷逸跟過來,皺眉說道。

    聽不到?凌祁萱不明白,怎麼會聽不到?

    凌祁萱走進青姨,想要伸出雙手,像兒時一樣,摟住她,卻怎麼也做不到。

    凌祁萱的身影在地上面留下投影,那婦人這才感覺到有人,慢慢抬頭,入目的是一張滄桑的臉,當年的俊俏丫鬟早已榮華老去,眼睛略有些渾濁。

    看到凌祁萱的一剎那,那婦人渾濁的眼中似是不相信,張大著嘴巴,很是驚疑。

    「啊,啊啊……」

    凌祁萱渾身一僵,從心底裡泛出冷意,卻仍舊是一臉的笑意,伸出雙手握住了青姨有些顫抖的肩膀。

    「青姨,是我,我是萱兒,我回來了。」儘管凌祁萱知道她聽不到,卻仍舊是開口。

    凌祁萱本就和她娘長的相似,所以青姨才會那麼激動,只是眼中的戒備卻是沒有減少。

    凌祁萱一笑,伸手抱住青姨,將額頭抵在青姨的脖間,蹭了三下,只感覺青姨渾身一僵,那雙手臂抱住凌祁萱,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個動作是兒時凌祁萱最喜歡做的,只和青姨的專屬,連她娘也不曾有過!

    凌祁萱看著腰間的那雙手臂,已經不見了那雙巧手,只有圓圓的包裹著的手臂,眼中冷意再現,總有一天,她要傷她親人的人付出代價!

    青姨滿眼的淚花,一張臉上滿是淚水,凌祁萱挨著青姨坐下,兩人誰也沒有顧及屋內的白谷逸,白谷逸也只是搖頭歎息,走了出去。

    儘管青姨聽不到,也不可能給她任何答覆,但是凌祁萱一直說著話,沒有停下,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母子,有著說不完的話。

    凌祁萱蹲下,幫青姨摘著豆角,那一下一下,很是認真。

    陽光灑在屋內,很是溫暖。

    「二少爺,二小姐可有在這裡?」來找凌祁萱的喜鵲跑了大半的相府才找到這裡,氣喘吁吁地問道。

    「有什麼事嗎?」白谷逸皺眉,不想讓人打擾那屋內的一幕。

    「老夫人在大廳,早就等不及了,奴婢勸二小姐,趕緊去請安呢。」喜鵲滿臉的不耐煩。

    白谷逸皺皺眉頭,他也有些為難,雖然有些厭煩,不過凌祁萱若是因此不去,可能會招來老夫人的責難,到時候怕是比較麻煩。

    正在白谷逸思考的時候,喜鵲眼尖已經看到了屋內的兩人,凌祁萱蹲在地上,一點也沒有顧及自己的身份。

    喜鵲滿臉的不屑,到底是比不得京中的小姐。

    「二小姐,你還是快點去大廳吧,老夫人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喜鵲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在她看來,進了這種地方,簡直是玷污了她的腳。

    「出去!」凌祁萱頭也不抬,冷聲說道。

    那喜鵲一愣,有些憤怒,不過是新來的小姐,還是十四年前不受寵的,相府裡誰不知道這女人根本不得老夫人的喜歡,回來的時候要不是老爺說明利害關係,哪裡會有人到相府門口迎接她呢?在這相府後院裡,老夫人才是管事之人。

    「二小姐,老夫人不比老爺好說話,奴婢勸你一句,來到這裡,應該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喜鵲氣哼哼的說道。

    白谷逸聽得這話冷喝一聲:「喜鵲,怎麼說的話?」

    喜鵲瑟縮了一下,不過她是老夫人的人,二公子也不過是個義子罷了,當下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青姨似是感覺到有人,抬頭看去,看到衣著華麗的丫鬟,有些不適應,應該是明白現在的情況,滿臉緊張的看著凌祁萱,不想讓她受罰。

    凌祁萱寬慰一笑,緩緩站起身,將手中的最後一根豆角放好。

    滿臉冷意的看著喜鵲。

    喜鵲被那目光盯得退縮了一下,不過眼中的閃過驚艷,沒想到這凌祁萱長的這麼好看,剛開始凌祁萱低著頭她沒有看清楚,現在凌祁萱抬起頭來,竟是讓這破舊的屋子都生了光華。

    「你剛才說清楚自己的身份是麼?」凌祁萱拍了拍手,很是隨意的問道。

    喜鵲的懼意也不過是一瞬間,自己有老夫人撐腰,還怕她幹什麼?

    「正是,這相府的後院裡,老夫人才是掌權之人,你不過是一個……啊!」那喜鵲話還沒有說完,凌祁萱一個巴掌將其扇倒在地。

    「你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哪裡有資格說這麼多的話?你不知道一個下人話多了命不長麼?」凌祁萱居高臨下的看著喜鵲,眼中的冷意懾人。

    「你,你竟然打我?」喜鵲的一邊臉滿是紅腫,都有饅頭那麼大,凌祁萱打的這一巴掌可是夾雜著內力的,喜鵲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哪裡能夠受得了。

    話還沒說完,竟是從嘴巴裡掉下來三顆牙齒。

    喜鵲睜大著眼睛,這下可怎麼辦,本來她是最有機會給老爺做填房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混個姨娘當當,現在豈不是毀容了?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喜鵲的另一邊臉上,頓時成了一個豬頭,從另外的一邊掉出來四顆牙齒。

    喜鵲滿嘴的血污,已經是說不出話來,連帶著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敢跟主子這麼說話?下人犯錯,主子打下人天經地義。」凌祁萱嫌惡的皺皺眉頭。

    「你,你凍著,看老虎因腫麼哈尼。」喜鵲晃晃悠悠的起身。

    「好啊,我等著。」凌祁萱沒有阻止,現在她心裡憋著一肚子的氣,沒有殺她已經是很便宜了。

    喜鵲轉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白谷逸,眼中滿是擔憂,更多的是心痛,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早就不見了,他想讓凌祁萱變強,卻又不想她如此的心狠手辣。

    「二哥,是不是覺得萱兒很是陌生?」凌祁萱自嘲一笑。

    白谷逸搖搖頭:「萱兒若不如此,等待你的會更加可怕。」

    凌祁萱輕笑,還是最疼她的二哥啊。

    「一會,老夫人肯定會來,到時候……」

    「來就來好了,二哥還是先回去吧。」凌祁萱很是隨意的說道。

    「萱兒是不相信二哥麼?」白谷逸挑眉。

    「怎麼會,萱兒想知道一些事情,想請二哥幫忙。一會的事情我自會應付。」凌祁萱看了一眼青姨,眸光不明。

    白谷逸輕歎一口氣,當年的事情他也有查過,萱兒想知道,那他便整理整理。

    「那萱兒小心。」

    凌祁萱點頭,白谷逸出了院子。

    日頭漸斜,一大波人嘩啦啦的進了院子之時,凌祁萱正在給青姨餵飯,青姨一直是吃的不安心,慌慌張張的看向外面,因此外面的人一進來,青姨就看到了。

    「啊,啊……」青姨伸出胳膊指了指院門口。

    凌祁萱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青姨,我們乖乖把飯吃完。」凌祁萱輕笑,仍舊是將那調羹送到青姨的嘴邊。

    青姨拗不過,乖乖的吃下。

    那一撥人都站在那裡沒有動靜,凌祁萱眼角撇過,為首的是一位老太太,就是這相府的老夫人了,一臉的威嚴,看不出喜怒,看來君墨璃讓她小心這個老夫人還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後面是唐婉清和錢柔,唐婉清一臉的得意,毫不掩飾,錢柔面色平靜,不過能在唐婉清的壓迫之下生存的好好地,也不是爛角色,這些說不定只是她的偽裝。

    凌清歡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後面跟著的一大堆的丫鬟,有的好奇,有的幸災樂禍。

    眾人只見那樹下兩人,一年輕的白衣女子,墨發垂於腰間,整個如綢緞般的鋪在背上,側面的神情很是專注的餵著前面的婦人。

    喜鵲受不住心裡的委屈,終於開口:「老虎因,恁要餵我捉住啊……」

    其他的丫鬟看著喜鵲這個樣子無不幸災樂禍。

    老夫人不著痕跡的呼出一口氣,若是她先開口說話,就是失了她的威嚴,所以她剛才才沒有動作,只是一直站著的話,那她更加的沒有面子,現在喜鵲開口,倒是緩解了剛才的情況。

    「哎呀呀,喜鵲,老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唐婉清手中的各帕子掩住口鼻,似是很可惜,哼,這個喜鵲,妄想做姨娘,下輩子吧!

    凌祁萱將手中的湯羹喂完,似是才發現有這麼大一堆人,有些驚疑的開口:「哎呀呀,你們不早些過來,這飯我們都吃過了。」

    老夫人有些氣悶,誰跟她說吃飯的事情,不過凌祁萱的這一回頭,老夫人這才看清凌祁萱的面容,怪不得凌彥昭這麼肯定,這張面容不是和那狐狸精的臉很像麼!

    其他的人也才看到,眼中羨慕嫉妒恨,各種都有,唐婉清很是不服氣,這張面容,她十四年前就已經恨之入骨,沒想到現在竟然又見到。

    雖說有些不同,因為凌祁萱眉間帶了一絲隨意,更加的靈動,不似雲素的溫婉,可是明眼人一看就能想起雲素,這讓唐婉清怎麼可能不生氣?

    「二小姐,你這是怎麼說話呢,老夫人這大老遠的過來了,你竟然是連一個禮也沒有,這是讓丫環下人看笑話呢!」唐婉清眉眼滿是諷刺。

    「哎呀,你們趕到這個飯時過來,萱兒還以為,你們是要過來萱兒這裡蹭飯呢。」凌祁萱給青姨擦擦嘴,很是隨意的說道。

    唐婉清冷哼,真是不懂事,還害她費這麼多的心思來詆毀她,現在不用她出手,她自己就把自己弄得討不了好處。

    「二小姐,我們可不是看上了你的飯。」哼,這些髒東西,誰願意吃啊,唐婉清撇撇嘴,「老夫人吃的都是些山珍海味,哪裡嚥得下這樣的粗食呢?」

    「哦,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凌祁萱笑笑,很是怕她們把東西搶走似的。

    下面的人竊竊低笑,果然是鄉下來的,這些年沒在京城,可是把自己養低俗了。

    「好了!」老夫人終於開口,冷眼掃了旁邊的人,看著凌祁萱開口,「身為相府的小姐,就要有個相府的小姐樣子,以後出了門讓人看了笑話,丟的還是我們相府的臉!」

    「老夫人說的是。」凌祁萱點點頭。

    「二小姐,你真是沒有禮數,老夫人跟你說話,你竟然還坐著,讓老夫人站著,真是不成體統。」唐婉清輕蔑的說道,在相府裡,老夫人最重的就是那些禮數了。

    凌祁萱似是恍然大悟,連忙起身:「老夫人請坐。」

    老夫人看了一眼那破破爛爛的凳子,嫌惡的皺皺眉,下人們有眼色,忙去搬了凳子過來。

    凌祁萱暗暗點頭,這是要好好跟她談談了。

    老夫人心裡存著怒氣,不僅僅是因為十四年前狐狸精的氣,還為凌祁萱這麼不尊敬她生氣。

    因為凌祁萱在老夫人坐下之後,又重新坐在了位子上面!

    「好你個大膽的逆女,沒想到十四年了竟還是如此的不尊重長輩,不去前廳請安,倒叫我一個老太婆來找你,現在竟然還一副無視我的樣子,哪裡有一點的禮數?」老夫人坐下之後,枴杖仍舊是握在手中,指責道。

    「老夫人,萱兒沒去前廳請安,是因為萱兒在吃飯呀,現在麼,老夫人不是已經坐下了麼?」凌祁萱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你竟然是因為吃飯這麼小的事情不去請安?以後沒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吃飯!現在麼,我讓你坐下了麼!」老夫人自覺從來沒人敢這麼氣她。

    「老夫人,民以食為天,要是老夫人那天一覺睡不醒,忘記吩咐了,那府中的一大幫人豈不是要被活活餓死。」凌祁萱翻翻白眼。

    「你,你竟然咒我死!」老夫人手指有些顫抖。

    凌祁萱慌忙擺手:「沒,萱兒哪裡說過咒老夫人死了?萱兒只說老夫人睡覺沒醒過來。」

    「你!你給我跪下!」凌祁萱仍舊是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面,一臉的無辜,老太太看著就來氣。

    「老夫人,萱兒沒有犯錯,為何要跪下?若是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隨意的處罰人,到時候讓別人知道了,都說我們相府沒規矩,現在左相府和右相府勢同水火,讓人抓住了把柄,到時候可是對爹爹沒有好處啊。」

    老太太聽得此話,眼中精光一閃,深呼一口氣,卻是無話反駁。

    「老虎因……」喜鵲見老太太半天沒個動靜,帶著哭腔說道。

    老太太這才想起來來這裡的目的,差點因為小丫頭的一句話掉進了她的陷阱裡。

    「你無緣無故的將喜鵲打成這個樣子?這可是犯了隨便處罰下人的過錯,喜鵲和你有什麼冤仇?你竟然下這麼重的手?沒想到十四年都過去了,你竟然還是心狠手辣,一點都沒有改!」老夫人的枴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敲,那地上瞬間碎了一個小地。

    凌祁萱冷哼,看來這個老夫人很是恨她呀。

    「老夫人,您消消氣,這二小姐畢竟是在外面養了十四年啊,不懂規矩還是情有可原的,這小小懲戒就行了。」唐婉清把那懲戒兩個字說的極重。

    凌祁萱冷哼,這不是明顯的提醒老夫人要懲罰她才能服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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