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炮轟王府 文 / 夜初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煙只覺得臉上一涼,神智突然也清醒了起來。()感覺臉上有些濕,想伸手來擦,卻發現根本就動不了。
一抬眼就看到白天城陰險的雙眼,心裡微微一驚,想起暈倒前的那一幕,心裡頓時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天城冷冷的道:「看來我實在你了,沒想到你與那個雜種原來是一條心。本來還有心放你一條活路,可是你把機會放棄了。」
南煙聽到這樣的話,心裡不禁感到好笑,從她進到王府的那一刻起,他便在處心積慮的想要對付她。處處針鋒相對,秀峰庵裡刺客的招招殺機,這叫放她一條生路?
她冷冷的道:「王爺你也是活了幾十歲的人了,不覺得現在說這樣的話太過虛假了嗎?從我進王府的那一刻起,你何曾想過要放我一條生路。如果說想放我一條生路,也不過是要利用我來對付飛而已。那瓶醉紅顏可是好得很,不知道大公子用的感覺如何?」
「啪」的一聲,她便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白天城狠狠的給了她一記耳光,她只覺得嘴裡有些腥甜的味道,一絲血痕從她的嘴角邊流了出來。
白天城的雙眼裡全是恨意與怒火,他罵道:「你這個賤人好狠毒的心腸,你看看你把天兒害成什麼樣子?」
南煙微微一驚,便見到了白天城身邊有些癡呆的白洛天,他此時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織著什麼東西,嘴邊還掛著唾液。她當時把藥給鳴晴的時候只想白洛天,卻沒料到才短短幾日不見,他居然成了這副摸樣,根據那本書的記載,要連續用藥用到三月以上才會有這麼嚴重的反應。她微微一想,便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女子的爭寵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個醉紅顏也實在是霸道無比。
白天城看著南煙有些驚異的眼光,恨恨的道:「你敢做這樣的事情,難道還敢不承認嗎?你今日落在我的手裡,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聲音又狠又厲,仿似要吃人一般。
南煙回過神來,語氣略帶有些嘲諷的道:「王爺你的話好似有些過,將大公子害成這般模樣的,不是我莫南煙,而是王爺你自己。」
韓王大怒道:「最毒婦人心,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信口雌黃!」天兒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怎麼可能害他?這個女子平日就能言善辯,顛倒黑白。
南煙冷冷的道:「王爺當初叫大公子把那瓶醉紅顏給我,無非是想假我之手殺飛。只因王爺二十年前便埋下了禍根,早在飛的身體種下劇毒,醉紅顏只是毒發的藥引罷了。只是飛吉人自有天相,毒早有高人替他解掉了,才不至於被王爺所害。而南煙只想知道那個醉紅顏到底是什麼東西,才借大公子之軀小試一番,卻沒料到卻是這麼狠毒的毒藥!如果你不把毒藥給我去害飛,大公子也斷不會成這副模樣。王爺,你說,大公子是不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嗎?」
她的話字字切中要點,短短幾句便將關鍵點出。白天城心裡微微一驚,原來白洛飛早有聞過醉紅顏了,沒有發作的原因是毒早就有人幫他解了。自己處心積慮的設計到最後卻害到了天兒,心裡閃過一絲後悔,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而天兒又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所害,又怎能因為她的幾句話而改變本意?
白天城早已查過,白洛飛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甚是寵愛,以她為餌勝算又多了幾分。
白天城冷冷的道:「你又在這裡胡言亂語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一劍殺了你!」
南煙冷笑道:「南煙只怕還有些許利用價值,否則王爺也不會讓我活到現在了。()」以韓王的性子,若不是要利用她來引誘白洛飛,只怕是早將她殺了。不她是,是因為她還有利用的價值。
白天城怒道:「你!」
南煙接著道:「王爺若要拿我引誘飛,我勸你還是別作這番打算了。我之所以與飛一起來到韓王府,無非是迫於聖旨,不得不嫁他。來之前他便與我做了一場交易,只需在王府裡表現的與他親密無間,一年之後便給我一大筆銀子,再幫我尋一兩人嫁掉。況且世人皆知飛是一個貪花好色之徒,又豈會愛上我這樣一個無鹽女?我只是一直覺得很奇怪,飛也是王爺之子,為何父子間弄的像是冤家對頭一般?」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賭一把了,能拖過一時便算是一時。最好是能讓白天城相信她與白洛飛之間只有交易,沒有感情,再尋個合適的時機「倒戈」,只要他相信了她,她便有逃出生天的機會了。
白天城聽南煙講的有幾分道理,莫南煙早已臭名遠揚,又有幾個男子會願意娶她?那個心比天高的白洛飛又豈會看上她?只是從南煙道王府裡這些時間,還有在天兒的事情上的處理,看得出來她其實聰慧無比,她這樣說只怕是在在使詐。
他冷哼一聲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我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又何需讓你這個外人知曉。」
南煙只覺得有些頭痛,這隻老狐狸實在是不好對付,當下只得把她平日裡胡猜的事情搬出來了,她笑道:「南煙不才,來王府這段時間,據我觀察,王爺與飛之間的誤會似乎不是父子間的誤會,而是與玉問薇玉王妃之間的誤會吧!」
白天城聞言大驚道:「你怎麼知道那個賤人的事情?白洛飛告訴你的?」
見到他激動的表情,南煙便知道他的心結在哪裡了,接著道:「玉王妃是天人之姿,儀態萬方,又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試問天下間哪個男人見到她不會動情?就算西秦皇帝當初將她接去做客,也並不能說明飛不是王爺的親生兒子。以南煙看來,王爺對飛的行為實在是有所偏激,換個立場來看,如果飛要是王爺的親生兒子,這般骨頭相殘又有何意義?」
白天城面色表情大變,一把掐住南煙的脖子道:「白洛飛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玉問薇那個賤人,不守婦道,嫁給我還勾三搭四,白洛飛又怎會是我的親生兒子!」說到最後有些聲嘶力竭,那隻手也越掐越緊。
南湮沒料到他的反應這麼大,看來是真被她說中了,玉問薇真的是他的心病,她只覺得脖子快被他扭斷了,胸中的氣也快接不上來了,她努力斷斷續續的道:「王爺心裡……還愛著……玉王妃……因……愛……成恨……」
說到後面的時候,她終於覺得喉前一鬆,忙大口大口踹著氣,猛的咳了好幾聲。
白天城雙目圓瞪的看著她道:「你說我還愛玉問薇,怎麼可能?!」與其說是在問南煙,倒不如說是在問他自己。
南煙喘息了好一會,才一邊咳嗽一邊道:「王爺若是不愛玉王妃的話,咳咳,這麼多年來,咳,也不會還將碧荷居裡所有的物事還按玉王妃在時所擺,還將她生平看的書都留了下來。咳,也不會不讓人再進怡然軒。」
白天城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純白的身影,嬌美的臉龐,這麼多年了,想將她忘掉,原來一直都沒有忘掉。南煙短短的幾句,又將他心底深藏的記憶給喚醒了,來的是那麼的強烈!她的死,讓他又覺得解脫又覺得痛苦無比。他怎麼可能忘得了她,那樣的一個女人,任哪個男人見到她都不會再忘記。
南煙見他的模樣,知道他的心弦已被撥動,接著道:「王爺正是因為無法忍受玉王妃不貞的可能性,便連帶著她的孩子也一起恨。可是王爺有沒有想過,玉王妃若是一直為你守身如玉,而飛是王爺的親生兒子,王爺這麼多年來的算計與妒恨豈非是自找苦吃?骨肉分離之痛難道又是王爺所願?」只要說服他願意相信白洛飛是他的親生兒子,相信他也不會太過於為難她。
誰知道白天城立馬狠狠的瞪了南煙一眼,仰天大笑道:「為我守身如玉,哈哈哈,怎麼可能!她愛的人一直都是鍾若龍,這個女人真是能胡說八道,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你現在就在這裡等死吧!」
笑完後又陰沉沉對南煙道:「你說了這一大堆無非是想要我認為白洛飛是我的親生兒子,然後再把你放出去,你的算盤是打的不錯。不過當年的事情我比你清楚百倍,白洛飛是不可能是我的親生兒子的!」
說罷便帶著白洛天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又對南煙道:「你是很聰明沒錯,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就等著和白洛飛地府相見吧!」
說罷,便出了地牢的門,門匡的一聲便被關上了,只留下南煙一人在裡面。
南煙只覺得鬱悶無比,怎麼說的好好的,眼見他就要相信了,怎麼在關鍵的時候又出了變故,自己到底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差錯。
白天城出去的時候說道「守身如玉」,難道那個玉問薇並不愛白天城,而是芳心另有所繫?就算南煙聰明無比,沒有人與她說起那些事情,她只憑自己的想法亂猜,饒是她想像力豐富無比,也想像不出玉問薇與白天城之間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還有那個鐘若龍到底又是誰?
好複雜的事情,中間好像還牽扯了一些其它的麻煩事情。
南煙聽到旁邊傳來吱吱的聲音,她尋聲一看,嚇了她一大跳,是一隻大灰鼠在牆角覓食。她生平最怕老鼠和蟑螂,沒料到這個鬼地方居然也老鼠,她在心裡祈禱那隻老鼠千萬別過來。可是那隻老鼠像是和她作對一般,越靠越近,南煙嚇的大叫了一聲,她驚奇的發現老鼠也被她嚇了一跳,嗖的一聲便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
她不禁鬆了一大口氣,這才仔細打量這個房間,四周都是用石頭加泥漿密封的,看不到太陽。屋子裡全靠放在牆角的油燈照明,裡面潮氣甚重,隱隱能聞到霉味。她的雙手都被高高的吊著,腳上也戴著腳鋯,臉被白天城打了那一巴掌,早已高高腫起,剛才說話時還不覺得,此時只覺得疼痛無比。
這些都不算什麼,過了片刻她覺得有些困了,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躺下來,難道讓她站著睡?她苦笑了一下,看來電視裡的那些犯人也都不是那麼好當的,就是這樣站著睡,估計都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想起白天城離去恨恨的模樣,她的心裡一片灰暗,現在還想著怎麼睡覺,搞不好明日就要去見閻羅王了,還睡個屁覺。
暗室裡只有油燈微微的光,南煙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候,白天還是晚上?無從得知。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剛開始心裡還有些忐忑,因為不知道白天城要如何拿自己來引誘白洛飛,又設下了什麼樣的天羅地網。可是到後面,她又累又餓又渴,可是睡也沒地方睡,也沒有東西可吃。不說這暗室裡什麼都沒有,就算有吃的,她這副模樣只怕也沒辦法去吃。
心裡又忍不住為白洛飛擔心,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被白天城抓了,她會不會成為他的負擔?又止不住為自己的處境擔心,自己在這裡的這副模樣,白天城只需要三天不管她,她便會死。一想到死,她不禁有些苦笑,上輩子莫名其妙的死了,沒感覺到死的恐懼,這次倒好,還沒死卻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在這裡呆著的這種感覺,是比死還難受的折磨,**上的,精神上的,就沒有一處讓她覺得安寧。再想想又覺得以白洛飛的聰明才智,斷不會折在白天城的手裡,他定能化險為夷,只是為什麼這麼久了,他還沒來救自己?
路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暗室裡又密不透風,她的神志也慢慢的迷糊了起來。好似睡著了又好似還清醒著,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她的靈魂好似脫離了軀體,快要飛昇而去一般。隱約中,又好似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她問道:「你是誰,怎麼和我長的一摸一樣?」
那女子笑的有些害羞道:「我是真正的莫南煙,明明是你長的和我一樣,還說我長的和你一樣。」
她有些糊塗了:「我就是莫南煙啊,什麼你啊我啊的,不明白。」
那女子有些哀傷的道:「是啊,現在你才是莫南煙,而我早就死了。感謝你這幾年來幫我活得這麼精彩,那些事情是我想的不敢想的。」
她好似感覺到了什麼:「可是你明明還沒有死,為什麼要我替你活著?」
那女子歎道:「其實我早就死了,只是放不下表哥,放不下陽間的這一切,一直就躲在這個身體裡面。不過,這一次,我是真的得走了,這個身體現在太虛弱,承擔不住我們兩個靈魂。」
她更回迷糊了,問道:「什麼意思?」
那女子沒有回答她,拉過她的手道:「好好的活下去,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你知道嗎?你一直都好勇敢,我好佩服你,所以這一關你也一定能挺得過去。看到你和白洛飛的相處,我終於知道表哥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所以,莫南煙,為了白洛飛,為了你一直追尋的愛情,你要勇敢的,好好的活下去!過了這一關,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她的話一說完,整個人便越來越透明,最後消失不見了。南煙大驚道:「你怎麼呢?要去哪裡?」
耳邊卻聽得有人道:「他馬上就要步入五行**鎮裡,一進去就是有去無回,哈哈哈……」不是那女子嬌柔的嗓音,而是一個男音,笑的有些張狂,有些自負。
南煙瞬間清醒了過來,卻一時回不過神來,卻覺得身體好似輕了些,微微動了動嘴,卻發現嗓子干的厲害,嘴唇早已乾裂,卻還是勉強道:「你把他怎麼樣呢?」聲音一發出來,她自己都大吃一驚,這個聲音一點都不像她的,幹幹的,彷彿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發出來的一般。
白天城道:「你們可真是夫妻情深啊,他為了你不惜去闖五行**陣,而你才清醒一些也不問問自己的情況,倒是先問他。莫南煙,你可真是一塊寶啊!有你在我的手上,我就不信那個小雜種不死!」話是冰冷而狠絕,殺機極盛,又帶著些張狂與得意。
南煙突然覺得他的舉止萬分好笑,嗓子暗啞的道:「王爺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白天城怒道:「我現在權勢滔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麼可憐的?」
南煙冷冷的道:「你年青的時候,你愛的人她不愛你,等到她接受你的時候,你卻只知道去傷害她,而不是去愛她。到最後終是失去了她,卻又對她念念不忘。與自己的兒子骨肉相殘,鬥到你死我活,可是就算你贏了飛,你把他殺了。到頭來你只會發現你一無所有,你寵愛的兒子白洛天已經是一個傻子,你的基業再大,卻也只是到你這裡為止,你後繼無人。」
啪的一掌又打在了南煙的臉上,她的另一邊臉也高高了腫了起來,只是身體已經麻木,反而感覺不到疼痛。她將嘴裡的鮮血往他的臉上一吐,接著道:「而楚王早就看中了青楚這塊肥沃的土地,等你現稍稍老一些,他一定會揮兵而至,將青楚納為己有,而你,身邊又無將才,年事已高,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算你第一仗打贏了,他們還可以再次攻打過來,他們這一代吞併不了你,還有他們的兒子。而你,除了你自己,你什麼都沒有。」
她的氣力不濟,說完這些話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而白天城的臉色也由一開始的洋洋得意,到後來的面如死灰。她的這些話雖然不多,卻是將他的後半世全給點了出來彷彿讓他看到十年後的場景。
她說的這些,白天城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意去面對罷了。當她把一切**裸的解析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只覺得不知所措。是啊,爭鬥了二十幾年,都是為了什麼。他突然又想白洛天,如果不是她,他還有天兒可繼承他的衣缽,都是她害的!
反手又狠狠的甩了南煙幾個耳光,南煙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也沒有喝水,身體早已支撐不住,他這般一打,她便暈了過去。
白天城使了個眼色,侍從拎起一桶水便往她的臉上潑了下去,她又清醒了過來,水沿著臉滴了些到她的嘴裡,汗涸的嘴唇也滋潤了不少,她反而覺得比剛才舒服了些。只是臉痛的厲害,頭也暈的厲害。
白天城狠狠的道:「想死,沒那麼容易,你們不是夫妻情深嗎?我現在就要你看著白洛飛死在你的面前!」
南煙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他好可憐,固執的好可憐,她說閱讀,盡在
幽幽的道:「你就算是把我和飛全殺了,你的白洛天也再恢復不過來了,你所謂的基業也是水中花,夢中影,楚王不把你滅了西秦也容不下你。」
白天城伸手又要來打南煙,她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再不願意再看他,要打就打吧。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以前的她可是很識時務的,而這一次,卻是什麼話難聽便對白天城說什麼。轉瞬卻又明白過來了,現在不管她說什麼,白天城也不會再信她。既然都不信,還不如逞一時口舌之快。
臉上沒有預想的痛苦,卻聽見外面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暗室都在搖晃,灰塵夾著石塊從暗室的頂端掉了下來,緊接著就聽到侍從急急忙忙從外來開門的聲音,一邊開門一邊大叫道:「王爺,不好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大炮,將青山給轟倒了,最奇怪的是,那裡面居然全是人,都不知道哪裡來的人。被炸死了好多!」
白天城一聽,臉色大變,青山之下便是他三千鐵衛的藏身之所,被大炮一轟,怎麼得了?當下再也顧不得南煙,帶著侍從便匆匆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