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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嫁給我吧 文 / 夜初

    白洛飛對馬致和的印象一直不是太好,當初他和婠婠設下計謀從馬致和手中將南煙搶走的時候,他的心裡除了得意,對馬致和還有些鄙視,不過心裡卻有還暗自慶幸,還好馬致和的性格有些懦弱,否則要把南煙搶過來只怕還沒那麼容易。其它的事情他與馬致和倒沒有過多的過劫,對馬致和反而還有一絲同情,馬問天的為人他甚是清楚,在他曾經羨慕馬致和能享受到溫暖的父愛的同時,也為馬致和可憐著,說到底,他不過只是一個沒有主見的木偶罷了。這樣的人就算這次把他放了,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他想起南煙與馬致和的那段過往時,事情雖然過去許多年了,他的心裡卻還不是個滋味,與馬致和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他不由得看著南煙。

    南煙見白洛飛望著她,他的眼將他的心事全部洩露,她覺得有些好笑,都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他居然還在在意!只是她生性善良,歹毒的婠婠她都能放她一條生路,更何況這個溫文而善良的馬致和呢?前幾日馬致和奉命捉拿她的時候,她從他的眼裡分明看到了掙扎,卻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反抗他的父親。所以她的心裡除了對他有鄙視之外再無恨意,更何況白洛飛在乎的那些往事,早已是過去式。

    南煙朝白洛飛淡淡一笑,這一笑雲淡風輕,淡然而又超俗,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是分明的告訴白洛飛一切由他來決定,只是她眼角眉梢裡隱含著的求情他也沒有忽略。

    白洛飛的心情突然大好,看著她的模樣,他知道她的心裡再沒有馬致和,她都放下了,為什麼他還不放下?他笑瞇瞇的對馬致和道:「動手,動什麼手?與我有恩怨的是馬問天,跟你沒有絲毫的關係。」

    馬致和對於這個結果,微微一驚,白洛飛會放過他讓他微微有些吃驚,所謂的斬草要除根他卻要將他留在世上,是看不起他還是白洛飛過於自大,他淡淡的問道:「你難道就不怕我為父報仇嗎?畢竟你今天是將楚王府滅門了。」

    白洛飛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報仇?你有那個本事嗎?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從你的眼裡沒有看到一絲對我的恨,你的眼力反而有一絲解脫,你的眼神平靜無波,這樣的人要報仇無異於自己為難自己!」

    馬致和看了看白洛飛,又看了看南煙,仰天長歎一聲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從今這世上再沒有楚王府,也再沒有馬致和這個人。」說罷,排開眾人向外走去。

    他經過南煙身畔時,她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去哪裡?她又怎麼辦?」她的手指的是婠婠。

    馬致和輕輕一笑道:「她?她又是誰?我與她成親本是父母之命,現在我父母雙亡,我與她的婚事便再無證人了,從此,她是她,我是我,再無任何干係。而我也不再是我,曾經楚王府的世子再不在這個世,有的只是一個行遍天涯的人!」說罷,朝南煙淡淡一笑,便飄然而去。

    南煙微微一怔,馬致和的那抹淡笑是撇去世上所有仇恨,所有負擔的笑容,乾淨而又純冽,他一身白衣,面容安寧,全沒有半絲喪失至親的傷痛。在他的臉上,她突然有一絲錯覺,只覺得他彷彿就是那塵世的一縷輕風,輕柔而又淡定,飄然而又出塵。在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他心裡的所思所想,他以前背負的東西太多,這次的事情對他來講不是傷痛,而是放下,她突然覺得他的這個放下像極了佛祖在菩提樹下的頓悟,參透了世情,參透了人生,離去的背影裡也滿是禪機。他以後的人生才是真正屬於他的人生,南煙突然有些羨慕起他來。卻也知道,她以後只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鍾痕看著他離去的模樣,心裡五味雜陳,這個看起來有幾分懦弱的男人,其實是勇敢無比。他不執著,不驕燥,放得下他所有的身份,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仇恨。他突然有些佩服起馬致和來,這樣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鍾痕有些痛苦的看著南煙,是不是因為他的心裡太過執著,放不下,所以這段時間才會如此痛苦?看著馬致和離去的背影他似乎也淡然了許多,他看過去的時候,南煙與白洛飛正在相互對望著。不知道為何,他心裡的苦意淡了不少。看著他們倆心意相通的模樣,他突然明白了從一開始他就是多餘的,是橫插而來的那個。

    有了這些認知之後,鍾痕也放下了不少,或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但是他的幸福卻絕不是南煙。不知道為何,他的眼裡突然出了雲蝶兒的身影,她對他執著了那麼多年,最終換來的卻是他粗魯的對待,在她的心裡,只怕也還有著對他的恨吧!而在這一刻,他突然全明白了她的心境,也發現了其實她和他一樣,都是走不出自己的可憐人。他苦苦找尋一個像玉問薇那般令他父皇動心讓他刻骨銘心的女子,他找到了,卻也陷入了和父皇一樣的境地,她愛的人卻不愛他!

    有些事情也突然想明白了,真正愛的那個人不一定要時時守在她的身邊,心裡有她,有那一分牽掛也是一種子幸福。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他也不能成為那個例外,或許愛情就是深愛的是一個人,而與自己長相廝守的卻又是另一個人,而相愛又能在一起的,那邊是老天爺對世間相愛的男女最大的恩賜了。

    鍾痕突然覺得擺在面前的路似乎也寬了起來,撇去心中的一絲執拗,他的心也安寧了一些。或許唯有放下,他才能快樂的起來。這幾個月來日夜煎熬的痛苦,彷彿也淡去了不少。他與白洛飛之間的爭鬥,也因為這次聯手而淡化了不少,現在在心頭除去恨還有一種叫做友情的東西。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他自小身份尊貴,自持甚高,身邊沒有一個朋友,白洛飛的出現似乎彌補了這個缺陷。

    鍾痕知道他心裡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但是卻知道自己必須得放下,否則他只怕會比他的父皇活的還辛苦。想通了之後,便淡淡的對白洛飛道:「這次你死不了,是你命大,也是我命大。不管怎樣,我還是祝賀你剷平了楚王,等你日後登基大典的時候,我會再送上一份賀禮。」

    白洛飛笑道:「我生平無大志,但是卻又留戀人世間的繁華,所以一直只想好好的活著,能活到現在已屬不易,其它的不敢多求!」

    鍾痕嘴角的笑意更濃,拍了拍白洛飛的肩膀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略有所知,又何必在我的面前遮遮掩掩。如果你日後成了大燕的王,我保證我在位的時間決不會再攻打大燕,不是我怕你,而是我珍惜這份生死與共的感情。」

    白洛飛也笑了起來道:「說實話,要說打仗的話,我可不怕你,因

    c為還有人會一直幫我。但是我真的很討厭戰爭,你也就當黎明百姓積點福,不管以後誰當政,都不要有事沒事的就帶個一百萬人馬過來,就算我不守青陽關,其它人也能守得住。」

    說罷,兩人相視大笑起來。南煙在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有些驚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兩個水火不容的人現在能這樣說笑?雖然她原來一直以來都希望他們能和睦相處,但是就在幾天前者還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而在今天卻在她的眼前出現。

    南煙在旁插道:「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下子關係拉近了這麼多?」

    鍾痕笑道:「這件事情就有韓王慢慢講給你聽吧,他的嘴巴能說會道,我就不多事了,南煙,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白洛飛在旁攔住道:「這裡沒有外人,你有話就當著大家的面說吧,拉著她一個人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是還敢打她的主意,鍾痕,就別怪我翻臉!」有沒有搞錯,這個時候還敢當著他的面和南煙說悄悄話!

    鍾痕淡笑道:「怎麼?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怕我搶走南煙?」他當然知道白洛飛在想什麼,只是他更清楚南煙愛的是誰,他還沒傷心,白洛飛倒在一旁急上了。

    南煙看著白洛飛的舉動,有些好笑道:「他是我的朋友,朋友間有話要說,你在旁邊急什麼。再說了,我們現在沒什麼關係,你憑什麼妨礙我的自由。」他和婠婠的那件事情還沒跟他算賬,還敢來攔她,不是找抽麼?雖然她不知道鍾痕要跟她說什麼,但是她從他的眼裡分明看得出一份淡然。

    白洛飛被他們兩人一說,一時語塞,只得任由南煙跟著鍾痕道花園裡去了,他心裡卻還是放心不下,想起上次他將南煙擄走的事情,這一次可再不能讓他在得逞。於是,他也悄悄的跟在後面,南煙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裡警告的味道明顯,他只得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心裡卻還是放心不下,豎起耳朵,集中精力想聽聽你們在說什麼。無奈他們生怕他偷聽去了一般,說話的聲音極小,再則他站的位置又是逆風,根本聽不到什麼。

    白洛飛又見鍾痕對南煙不知道說了什麼,引得她輕笑出聲,還回頭看了他兩眼,又見鍾痕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東西遞了南煙,南煙淡笑著收下。他在旁看的鬱悶至極,卻又猜不出他們到底說了什麼,直把他急得不行。到最後,鍾痕還伸出手來抱住了南煙。白洛飛一見這種情況,又哪裡還忍得住,施展輕功便衝了過去,一把將兩人分開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說話用得著說的這麼親密嗎?」不是他要發火,而是忍無可忍了。

    南煙見他一臉怒火與焦急的模樣,不禁感到好笑,看了他一眼,卻對鍾痕道:「回去之後,好好善待雲小姐吧!很高興你想開了。」

    鍾痕歎了口氣道:「我會去試試,會怎樣,我自己也沒有把握,但是我不想再步我父皇的後塵。」

    南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當是我自私吧,其實也是為了你自己。」

    鍾痕笑著點了點頭。

    白洛飛在旁見他們兩人自顧自的說話,根本就不理他,不由得急了,拉過南煙的手道:「鍾痕,不許你再打她的主意。煙,不理他了,我們回去吧!」

    南煙與鍾痕相對一笑,鍾痕對白洛飛道:「白洛飛,我一會便啟程回國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把她搶走。不過你最好克制一下你自己的言行,下次再把南煙氣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白洛飛還沒說話,南煙在旁插道:「一會就走?現在都下午了,還是等明天再出發吧!」

    鍾痕道:「想想我離開大秦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現在情國家情況如何,我身為儲君,離開這麼長時間,已是對百姓的極度不負責,又哪裡還敢再多做停留。日後若得空,你便到大秦來看我吧,我若是有時候,也會來看看你們的。」不是他急著要走,而是他怕再多呆一天,他又捨不得走了。南煙說的也對,他也有他的責任,不管他願不願意,他的責任都在那裡,他得為他的百姓負責,他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個賢明的君主。

    白洛飛微微一怔道:「殿下能想開,實在是美事一件,我在這裡祝你成為一代明君。」鍾痕笑道:「成不成得了明君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如果你不好好待南煙的話,我會來大燕帶她走的。」

    白洛飛滿臉防備,卻笑嘻嘻的道:「鍾痕,你放心,你沒那個機會了。你不是要走嗎?還不快走!」還賴在這裡做什麼,難道還捨不得南煙不成。

    鍾痕哈哈大笑道:「韓王爺,後會有期,南煙,後會有期。」說罷,拉過旁邊的馬匹,躍上馬背,回頭朝他們一笑,便策馬遠去了。

    南煙朝他揮了揮手,看著他離去,心裡輕鬆了許多,她真的很開心,他不再癡戀著她,放下這一段感情,對他而言,只是一件好事。回想起這幾個月來的風風雨雨,她只覺得仿似夢了一場,繞了一大個圈子,她終是又回到了遠點。

    南煙想起兩年前離開楚王府,而兩年後回到這裡來,卻是一切都變了,她看著已經幽幽醒轉的婠婠,看到婠婠眼裡迷茫而又痛苦的表情,她知道婠婠的人生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太平,看到婠婠眼裡迷茫而又痛苦的表情,她知道婠婠的人生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太平,婠婠失去楚王府與定南王府的保護,不再是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千金小姐,或許像婠婠這樣的人,也需要經過生活得磨練吧。她心裡雖然還有些同情婠婠,但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婠婠自找的。南煙突然發現婠婠很可憐,縱然她自小如眾星拱月般長大,卻得不到她想要的愛情,她的人生也只是一個悲劇。

    白洛飛見南煙在那裡沉思,以為她是捨不得鍾痕的離開,心裡滿不是滋味,在旁酸酸的道:「我雖然不知道這半年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過問,但是你也要記住,你是我的娘子,不准再想其它的男人!」

    南煙聽得他的話,不由得一怔,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白洛飛吃醋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原來他還是像以往那樣在意著她。她朝白洛飛輕笑道:「你也不要忘了,我現在可不是你的王妃,我的婚書已經不成立了。再則,我記得某人好像答應過我,要重新來追求我,只是到現在為止我除了看到某人吃醋之外,其它的誠意是一點都看不到。」

    白洛飛鳳眼裡精光一閃,鍾痕都不在她的身邊了,她要他重新追求她,這分明是要給他機會了,這樣的機會他又如何會錯過!她不承認他是她的相公也沒有關係,反正他有的是信心打動她。當下鳳眼笑得彎如月芽,輕輕摟著南煙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不准耍賴!」

    南煙不禁感到好笑,她也想知道他要如何來追求她,不知道為何,她比較喜歡這樣子的他,少了算計,還有些可愛。她笑道:「既然想重新追我,有些話現在就該對我說實話了吧!當年你和婠婠到底有什麼計謀?」

    白洛飛原本還笑意融融的一張臉,笑容頓時凝在了臉上,訕笑著道:「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騙著她玩玩。」

    南煙其實於那件事情也猜到了大概,笑著道:「是她用美人計勾引你,還是你用美男計勾引她?到最後是不是答應幫她拆散我與馬致和,而你也趁機沾點她的芳澤?」

    白洛飛大窘,這樣都被她猜出來了,只得道:「反正到最後我可沒碰她,那樣惡毒而又自以為是的女子我見多了,又豈會中她的圈套?煙,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了罷!反正我最後都乖乖的在你的身邊,不但不敢傷你分毫,你說東我都不敢往西!」

    這些事情,南煙若是在意的話,早被他氣死了,這臭小子的陳年舊賬要跟他算,也不知何時算的完,當下不動聲色道:「哦,是這樣嗎?好啊,不提便不提。」說罷,也不理他,調頭就去了問情苑。把白洛飛一個掠在那裡,跟著不是,不跟也不是。

    楚王府的屍體雖被清理了乾淨,但她卻無論如何也不願在王府裡過夜,帶著方武山將東西稍一收拾,便到落玉城裡的一家客棧住下了。才吃過晚飯,她正無聊的坐在床頭,白洛飛匆匆的跑了進來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罷,也不待南煙是否同意,抱起她,幾個起落便出了客棧,方武山見是他,也不加阻攔,心裡忍不住想笑,當年在遼海之上殺機四起的韓王只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白洛飛抱著南煙穿行在山林之間,最終在一間茅屋前停了下來,南煙一見那茅屋,便認出了是當年他們一起去喝茶的杜翁的家,而杜翁卻早已在一年前過世,連帶著那絕世的碧雪清茶也一併消失於這個世界了。屋外早已雜草叢生,南煙實在是不知道白洛飛將她拉到這裡來做什麼。

    白洛飛彷彿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從屋裡取出一罈酒,及一些下酒的食物,拉著她順著茅屋外的一條小溪向裡走了約一里地才停下來,從懷裡拿出一塊布攤在地上,拉著她席地而坐。

    南煙一路之上一直在問他到底要帶她去哪裡,他都故作神秘,笑而不答。南煙見他鋪好布,布好酒菜,忍不住又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白洛飛笑的有些妖孽,這日又剛好十五,滿月的光輝從天下灑下來,地上都看得清清楚楚,月光柔和,照得白洛飛原本有些陰柔的臉也更加溫柔,那略有些妖孽的笑容有些蠱惑南煙的心,她不由得嚥了嚥口水,他這副模樣,莫不是想勾引她吧!

    白洛飛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掏出十數顆下酒的花生往前面白茫茫的芒花中一砸,那花生在白洛飛的內力作用下,將那些茫花砸中了不少,棲居在裡面的螢火蟲受了驚頓時全飛了出來,茫花原本就潔白若雪,在這樣的月光下,又有無數的螢火蟲點點光芒的飛舞,一時間成了人世間最美的風景。

    南煙頓時一呆,茫花她見過許多次,白天看著的時候只覺得柔和而已,而今夜,在這月色及螢火蟲的作用下,居然可以美至此!輕輕柔柔的,仿似在夢境一般。

    白洛飛見她癡迷的樣子,輕輕的摟過她的腰道:「喜歡嗎?我上次逃亡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當時他初見到這片景致時也被迷倒了,那時便想著帶她來看。

    南煙不由得點了點頭,對於美的事物她一向沒什麼免疫力,更何況,這是她見過的最美的風景。白洛飛嘴角含著笑,深情脈脈的問道:「煙,嫁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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