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節被圍 文 / 天堂向左邊
短短的時間之後兩艘船隊不但已經交錯而過，而且拉開已有百丈距離，倭寇船隊依然保待著他們的隊形。(本章節由會員手打)這時大明的船隊卻突然殺了個因馬槍，轉個了個u形彎之後分成了兩支船隊。開始全力向著這邊追來，好在正值北風。所以船隊速度極快。很快追上了那三隻逃跑的小早。結果三艘小船登時就向著三個方向逃去——殘忍好殺並不代表勇敢。
大明船隊並沒有去追這三隻小魚，而是朝向更遠處的倭寇船隊而去。此時倭寇的船隊當上依然有二十幾艘小早與六艘弁才船。只是由於倭國船隻結構簡單，性能落後。所以只使用風帆的情況之下速度奇慢。
兩艘船隊一隻在前一支在後，相距達到一百多丈之後大明戰船開始慢慢接近。大明的兩支船隊從倭船隊後兩測追擊而上。兩柱香的時間不到即已追至三十丈之內，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倭寇船隊全無反應。
居然全都靜靜的前進。這讓少年非常的迷獲。
「令，各船自選目標，自由射擊。船隊以之字航線前進，以首船為前導連粽而進。」少年冷靜的說道。於是在他的命令之下，速度更快的大明船隊居然開始走起了之字航線，這樣他們能夠完全將所有大弩與佛郎機炮的火力發揮出來，這下倭寇船隊開始受不了了。大風浪之下他們本就行船困難速度很慢。雖然大明戰船上的遠程重弩命中率不高。但是這個時候不斷有爆性武器在身邊炸開使海水不斷的被湧進他們小小的船體裡。於是原本耀武揚威的浪人們此時不得不一個個的拿著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頭盔與海水進行著機械的搏鬥。
雖然有些小早試圖用鐵炮進行回擊，但是大風之下三十丈外這樣的攻擊沒有任何的威脅。所以光看倭船之上白煙閃閃，但是卻不見有人受傷。不過大明戰船的戰果也不理想。由於兩支船隊都在前進，所以距離不好判斷。結果床弩的攻擊都送給了大浪。大部分在海水當中炸開，但是好在這些只能在內海當中前進的戰船對於這種爆炸都無法消受。佛朗機的那些鐵子與鉛子只對人體殺傷力不錯，現在由於只能攻擊到倭船背後與測後，試了幾次發現效果同樣不佳，於是也安靜了下來。而鳥銃則完全沒有想過攻擊。他們與鐵炮一樣，在這樣的距離之下無能為力。
「碰，碰……」突然倭船陣中那些巨大的弁才船中冒出陣陣青煙。大明的船隊左右時不時會有小小的水花顯現。身著「捕」字盔甲的後生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那些倭子的大船，他知道這些倭子船隊當中一直沒有動作的弁才船正在向著他們的船隊發射著小形的火炮。後生也算是經年以來多見倭船了，這些不知哪裡的狗屁神教的船也打過好幾次了。知道那不斷發射炮彈的火器叫大筒。與其他的倭船不同，這神教船上的大筒不但可以射一些完全鉛制的圓彈，還可以射一種兩頭有鐵球的鏈彈。每每發射必是死傷一片。從冒出的青煙來看每艘船上有這種武器五門左右，但是後生卻不明白，為何有了這樣的武器卻是到了現在才使用。不過想想剛才與自己接戰的都是一些小船，也就心中釋然了。必近這種武器射程也不遠，且威力相對太小，三十仗內都無法打穿三層板的大明戰船，別說更遠的距離的。且弁才船又重又笨，轉向不便，這種火器本來拿來防禦之用。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成為了進攻的武器了。
雙方又前進了五柱香（四十分鐘多一些）的時間之後，大明船隊這種看似無用的攻擊的威力還是體現了出來，好幾隻小早開始慢了下來。船體進水過多的他們不得不將更多的人力用於排水。結果這些船無一不被佛郎機加鳥銃給送回去見了天照大神。
但是就在大明戰船將第六隻被追上的小早屠殺乾淨之後少年突然發現此時倭寇戰船隊前鋒居然掉過了頭來並且完成了展開。而現在他們一個不小心進入了倭寇的包圍圈當中。這些小早船已經放下的帆柱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兩隻小形的大明船隊衝了過來。
「碰」巨大的碰撞聲當中少年所從的那隻大青頭將一支橫在他們面前的小早直接送入了海面之下，船上的倭寇也都做了魚蝦，但是海水是不可壓縮的，很快一個回力將大青頭的船首直接抬離了海面。速度也突然一滯，而就在這一瞬之間十幾支鐵鉤被拋到了船上。
「準備接敵！列隊，鳥銃手繼續攻擊，快弩手手榴彈準備」背著「捕」字盔甲的後生剛從碰撞的過程當中回過神來，馬上就意識到了下面的事情。於是甲板之上的人馬上從身邊所有能夠找得到武器的地方拿出了武器來。這時許多的火箭被射上了船來。少年身邊的漢子大聲道：「保護二公子。」
但是少年卻完全沒有他想像當中的柔弱，他掙脫了漢子的保護對著全船喊道：「注意防火，收帆。鬆開沙袋。」下面的人聽到了他的命令馬上快速的去執行。快速的降帆使得桅頂的起帆葫蘆不斷的發現「唧唧」的聲音。船帆雖然已經中了幾箭開始燃燒，但是幾個漢子的弩力之下很快被放了下來。這幾人拿著身上的衣服就直接往起火的帆上招呼。而船身上的火箭則有人直接拿著沙袋往上面澆。所以這些火箭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但是馬上戰船上的人就欲哭無淚了。因為二十幾個黑呼呼的鐵球帶著黑煙被拋了上來。
「趴下。」
「轟轟……」參戰到現在倭子們第一次給大明的戰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二十幾人倒在血泊當中聲息全無。更多的人身上帶著傷口痛苦的叫著。巨大的震動讓人們差點以為戰船要散架了。不過好大明的船確實結實。而黑火藥的破壞力不也算巨大。所以戰船依然沒有表現出有任何散架的傾向。
帆收了下來，船也自然全停了，這時船舷成為了交峰的熱點。兩隻小早靠住了這艘船，但是想爬上來有些困難，兩船之間高度上差了二米。不過遠方還有三隻小早在向這邊靠近。為了不讓下面的人再扔那些個黑色的的雷上來，於是船上之人站起身後馬上開始對下面進行壓制。先是十幾個木製的物體帶著青煙從船上落了下來，剛落到下面的倭子戰船之上馬上便有反應快的倭子飛身而上將之撿起。但是其中有幾個在這個時間裡突然炸開。頓時倭船之上也是血肉模糊一片，不過更多的則是被倭子們快速踢開落入海中。
「火槍隊排背後寫著「銃」字的鳥銃手們拿著火繩槍聽著長官的命令進行著整齊的動作，他們突然從船舷後起身並施放火銃，結果下面倭寇登時又被打倒了二十幾個。而佛朗機手們更有效率，五個子統連續上馬。
於是三管齊下將兩只好不容易靠上來的小早打成了馬蜂窩。而沒有給他們再拋那手雷的機會。不過由於連續使用，整個佛朗機炮身如火一般滾燙，於是無人再敢使用。但是這並不能難道那些背有「炮」字盔甲的漢子。他們很快身甲板上堆放的武器當中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個比床子弩小了四到五倍的弩。只是這種弩前面有著兩個架子。可以使得弩指向不同的高度。
然後這些人又從弩身邊找到了相應的武器。這是一種用紙包著的直徑一寸半但是只有半尺長圓柱物。只見那些漢子將弩的前架定好角度，並找到了相應的目標。然後一個拿出一個與床弩上弦一樣的咕嚕一樣的咕嚕，盡全力搖了幾圈之後才將弩上好。另外一人則將那紙桶子放在滑道裡。再點著其首部的藥捻。再由剛才上弦的漢子一拍發射的機關。只見這個紙桶被射了出去。它在在空中飛到了十丈多高之後開始下落。下落到了一半卻突然炸開。於是天空當中形成了一個近四十多平米的火焰雨從天而落。
而那只被定為目標的小早船此時速度已經很慢了。他們突然發現天空當中居然出現這樣的奇觀，哪裡能相信。結果反應快一點的還知道跳船，許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火焰給燒著了。而燒著之後他們才發現為種火與他們倭國的海賊鄉長（大名）的武器炮烙有著極為相近的性質。都是一燒起來就很難熄滅。頓時那些被火燒著的倭子們馬上就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許多在船上滾了半天都無法弄滅身上的大火，只好跳入海水當中。但是剛被燒，馬上又跳入有鹽的海水當中自然是鑽心一樣的疼痛。
就在少年觀注於船身的戰事的時候，突然四個黑色的帶著黑煙的鐵球被拋了上來。少年一看大聲叫道：「有手雷，快趴下。」
登時身邊幾人就全都趴了下來。而此時船尾被幾隻鉤子鉤住了。
「轟轟……。」四下巨大的響聲過後船尾一片狼藉。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少年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依然感到頭暈目旋。少年發現居然剛才那個書生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此時他已身中彈片，血流如注。沒兩下船尾便上來四五倭子。而此時船艉樓上只有少年與他身邊的漢子和兩個孩子。兩個孩子被雷炸得心神具列，此時嚇得拿著長刀不斷的隔檔，並不斷後退。但是他們哪裡是這些個地獄惡鬼的對手，三兩下即被傷了一個。
「快來保護二公子。」大漢剛站起就大叫道，此時的他完全無視兩個孩子被倭寇屠殺，人護著少年不斷的後退。一直把少年推到了船梯邊他便不再退了。少年驚魂未定的從艉樓上下來。然後看到漢子一個要應付著三個倭子，不過小梯很窄所以漢子在那裡一夫當關，倭子們拿他沒有辦法。
這時其中一個倭奴突然發現艉樓並不算高，呼的一下跳了下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這是他最後一次做這個動作。由於船尾的動靜，下面的人早已發現上面的危險，所以少年下來之後就被幾個漢子保護了起來。根本不可能受到攻擊。而這個跳下來的倭子也自然有兩個人在下面等著招呼他，剛跳下來還未站穩就發現腹部多了兩把刀。於是這個倭子帶著不甘的嚎叫聲也同樣去見他們的大神去了。
這時艉樓之上倭子們越來越多。不斷的有人從上面跳了下來。而船舷船也有人開始往上爬了。因為剛才那三艘想靠上來的小早都實現了他們的目的。而大青頭上面一共也只有不多的一百來人。同時要應付兩面實在堅難。
看到了局面開始不受控制帶著「捕」字盔甲的後生馬上叫道：「陸戰隊，組陣。」
於是這些漢子馬上各自找到了他們的位置。只見他們每五到十人集中到了一起，前面一排都拿著籐牌和腰刀。後面的則拿著一種奇怪的小形弩。這種弩上面有一個像是盒子一樣的東西。這時倭寇們紛紛上船。亮出倭刀與短矛要與這些人玩命。但是他們很快發現自己的武士行為在這些有組織有紀律的小組面前居然毫無用武之地。他們的刀無是劈還是刺都會被前面的籐牌手給擋住或是架開。而這些籐牌手後面的那些拿著小弩的人居然能夠快速的不斷從弩裡射出短箭。只要是被他們盯上，那麼兩三招之內你身上就多了幾支短箭。於是許多倭子就這樣不甘的去見了他們的大神。
結果這些倭寇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卻拿這些以小組戰鬥的傢伙們無可奈何。而且前面的籐牌手也極為聰明，萬一與之敵對的倭寇被後面的快弩給吸引了注意力，那麼他們馬上會將自己手中的腰刀刺入倭子的體內。
於是才打了一小會兒船上就滿是受傷或是已經死去的倭子。而同樣的事情在另外的六隻大船之上也一樣在發生著。倭子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使這些強大的戰船停了下來。而此時他們人數的優熱就得以發揮，少年看在眼裡急在心上。這六隻大青頭可以他接近兩年的心血結晶，不但是花去大量的銀子買來，其上面的水手也無一不是經過他數年心血才練就如今的本事的。結果卻在與倭寇的硬碰硬之下全部的消耗掉了，這哪裡能夠讓他不心急。
於是他急切當中跑出倉中，在一堆東西當中尋找著他需要的東西。但是倉庫巨大，裡邊的東西堆得像山一樣，許多都是不能碰也不能撞的危險物品。少年只得花去更多的體力，小心的在其中找著他要的東西。
外面戰半已經開始接近白熱化了。連續的作戰，人的體力正在向著極限靠攏。而就在這個時候天氣開始轉好，海上的風浪都開始下降。能見度也慢慢的升高。不過這對於戰場之上正在生死搏殺的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沒有人關心現在天空開始放亮。
倭子們卻少有效的指揮，他們大多拿著短矛與倭刀。這些近身肉搏的武器使他們無法在攻擊的同時發揮人數的優勢，後面的人只能等著前面的人死去，或是受傷之後才能夠有效的進行攻擊。但是人多總是比人數有優勢的在付出了大量的犧牲之後整條船上都是倭子們四處跑動，他們不斷的低矮的小早上爬上來，嗷嗷直叫著加入戰團。結果下意識的將大明戰船上的人分成了幾個部分。由於大家糾纏在一起，所以剛才那種手雷也無法再使用。戰鬥進入了最為原始的方法當中。人與人之間的獸性開始慢慢的主導起了整個戰鬥。
……
「找到了，找到了。」少年看著眼前的一小箱子紙筒微微的笑著。但是他卻不知道此是就是想要發射這個也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少年抱著這個小箱子跌跌撞撞的從小梯上爬到了甲板之上，見著四處都是廝殺的倭子，少年小心的抱著手中小箱子在甲板上的各種掩蔽物當中爬行前進。為了不讓人發現少年動作非常的慢，加上時不時的裝一裝死。所以倭子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身影，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反抗激烈的漢子們身上。
甲板上面的床弩、雲車、沙袋等東西的掩護之下少年堅難的來到了爭奪比較少的船首部。在這裡高高翹起的船首讓船外的人看不到這個小小的身影，而船上也沒有幾人注意到這裡。少年小心的把身影藏在將軍柱後的麻繩裡。但是他卻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帶火引來。於是他不得抬起頭來四處的尋找著。突然一個剛上船的倭子不知怎地居然看到了這個小小的腦袋。於是一陣鳥語之後居然向著這邊衝了過來。少年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突發事件。他慌亂當四處尋找可以防禦的武器，居然在一個屍體邊上發現了一把腰刀，顫抖的拿了起來。少年慌張的防禦著這個倭子力量巨大的殺招。幾年的武習基礎練習使得少年雖然不會什麼厲害的招式，但是卻幾次堪堪的擋下的倭子致命的攻擊。
倭子一看少年反應迅速，力量尚可。一般蠻力很難一下子殺死他，於是馬上換了一種招數。改用刺擊為主，只見倭子一改將倭刀舉於頭頂的方法攻擊，而是雙手放於腰間。將倭刀放直。不斷的刺向少年，這下少年慌了手腳，他不斷一邊躲閃一邊後退。但是船首只有那麼一點大的地方。退了幾下腳後跟便磕到了船首的頭伏獅。少年一看，身後便是大海。已是退無可退。這時少年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倭子那帶著**的笑容的噁心嘴臉。
倭子好像老貓逗老鼠一樣的離著兩步遠遠的看著少年，他好像並不急於殺死自己的獵物。出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彷彿是嚇唬眼前的獵物一般。少年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著如何能夠從眼前的倭子手裡逃走，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手也越來越重。倭子勢大力沉的攻擊每每要讓他用盡全力防禦。但是小小身體又怎麼是這些個地獄魔鬼的對手呢。倭子那長期殺戮的優勢很快盡現。只見少年身上的盔甲上的痕跡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明顯。從那破損處可以看到居然有黃色的紙質露了出來。原來少年身上與大明戰船上的這些人所著之甲原是雙層甲，外面是一層大明特有的紙甲，裡邊則是一層籐甲。這兩種甲都輕盈而結實。都有著對火器與弓箭不錯的防禦力，但是唯獨對刀劍防禦力差一些。而這種結果很快便讓少年吃到了苦頭。
一聲，少年幾咱到了刀的利韌入肉的聲音。血水很快從左肩的傷口當中流了出來。少年驚訝的看著那把刺入自己身體的倭刀。在這一瞬間他發現時間彷彿停止。但是馬上劇烈的疼痛就讓他回到了現實當中。
「啊……」少年痛苦的大叫著。右手向著倭子揮刀砍去。倭子反應極快，馬上放棄了還在少年左肩上的倭刀，往後一跳。得意的大笑著從滿地的屍體當中又找了一把短矛，得意的看著少年。
少年此時內心飛轉的轉動了，一種淒涼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死亡的威脅讓他感到了害怕。失血的痛苦讓他感到生命正在從他的身體裡向外流失，顫抖出現在他手上。現在他實在非常後悔自己的大意。
倭子彷彿很享受的看著眼前的獵物頻死前的表現，變態的心理讓他現在充滿了快樂。以至於忘記了他現在正處了瞬息萬變的戰場。
少年突然現了倭子身子一個踉蹌，緊接著又是一個踉蹌。然後倒在了地上。他的背後居然紮著六支短箭。少年這才發現那個背著「捕」字的後生出現在他的面前。
「二公子，二公子。你可有受傷……」少年突然發現全身都軟了下來，他倒坐在地上只見身邊十幾個漢子突然出來。倒處都是金屬碰擊的聲音。
戰鬥進行了接近小半時辰了，此時船上的一百多人只剩下不到五十餘人，且都人人帶傷。剛戰時威力巨大的小弩也因為箭支用光之後沒有時間下到倉裡再拿。所以許多拿用小弩的漢子乾脆都把小弩給扔了。拿起地上找得到了武器與倭寇完全打起了肉搏，於是人數少的劣勢被完全放大。體力的消耗讓許多漢子反應變慢，雖然他們都是累年的練家子，也經不起這樣巨大的負擔。
船上的打鬥到了現在彷彿已經快要結束了。倭子們彷彿都看到了勝利，前面的所有犧牲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即不關心自己人的生命，更不關心敵人的生命。對於他們來說要不就是搶到財富女人，要不就是死。
「信號，信號……」少年微弱的聲音在戰場之上根本像是蚊子叫聲般。
「二公子，你說甚，可否大聲點？二公子……」後生急切得都想哭出來的。少年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如果死在這裡那麼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朋友。那些被少年聚攏在一起的百姓們又再一次的要失去前進的動力，他們將可能再一次回到被官府盤剝，最終窮困潦倒的地步。
年的手一直牢牢的指著那個小箱子。後生順著看去，才發現那個靜靜的被放在船首的小箱子。
「在下明白了，二公子捎等。」後生說著放下少年。然後快速走到了小箱子邊上。從身上拿出火引子，將一個小紙統點著。
場的天空當中突然炸開一朵絢麗的煙花，然後是第二朵，第三朵。
……
活著並能夠戰鬥的人越來越少。之前一直呆在少年身後的漢子此時正一個人在艉樓之上孤獨的戰鬥著。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八具屍體，還有三個正在呻吟的倭子。但是他此時卻被四個倭子圍攻著。長時間的戰鬥已經將他累得精疲力盡。但是此時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漢水混著血水不斷的從身上流下，滴落在甲板之上。四個倭子也知道此人是一個老手。不但身手了得，更是長期掙扎在生死線上的男人。中華武功的搏大並不是他們這些只知道簡單的搏殺技巧的倭子們所能夠理解的。所以對付眼前之人他們一直都使用多人搏殺，以命換命的打法。怎耐這個漢子實在厲害，不但每每能夠擊殺那些先動的倭子，還能夠躲開其他後發制人的攻擊。
四個倭子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中間的倭子嗷嗷的叫了起來。舉刀便刺，漢子以右手之刀輕輕格開，然後側身躲開右邊的兩個倭子，左手籐牌擋住左邊的倭子的斬擊，順勢一腳將其踢倒。再一個轉身用籐牌將剛才上間的那個倭子的再次攻擊擋住。右手腰刀一閃，那個倭子的人頭便飛了起來。但是他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腰上居然也多了一把倭刀。
「啊！」漢子大叫了一聲。腰刀飛舞當中，這個躲過了自己的籐牌並刺中自己的倭子的人頭也飛了起來。
漢子拔出腰上的倭刀，血流如注。他感到胸口一陣氣悶，嘴裡已是吐出一口鮮血。面前還有兩個倭子。但是那個人顯然已被漢子給震攝住了。居然對一個重傷員都不敢攻擊。
「格老子的，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今天我柱子也算賺多了。」此時彷彿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就要結束，當漢子反而不再注視眼前的兩個倭子。而是四處的找起了什麼。
「二公子，二公子！你在哪裡，柱子，柱子再無法……無法保護你了。二公子……」
……
船首的十幾個漢子不斷有人倒下，一會時間就只乘下五人了。將小箱子當中所有的煙花都射了出去之後後生來到了少年身邊靜靜的看了看少年。發現他並沒有生命的危險，但是失血過多卻開始反應出來，只見少年面色越來越蒼白，嘴唇更是白中帶著暗暗的黑色。後生此時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幹什麼。痛苦的看著眼前的戰場。
「碰……」後生突然又的到了被圍之初那些弁材船上的大筒的聲音。他心中一驚，現在大家都在進行接舷之戰，大筒早就失去了作用。怎麼這倭子居然還會再使用這種武器呢？這讓他十分驚訝，於是他小心的護著少年，並將頭伸出了船舷一看，一面大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面與船上的大旗一樣的旗幟。那是一面明代藍底，紅日和黃月重疊的代表著大明的旗幟。
「二公子，二公子。大明的旗幟，是大明的旗幟。大明的船隊，是大明的船隊來了。」後生激動了搖動著少年，而此時已經迷迷糊糊的少年免強的睜開了雙眼，沒錯。不遠之處確實肉眼已能看清楚那祖國的旗幟。而此時船上的倭子們也好像瞭解到了這個懷況，一個個的飛速的從船舷上了跳進海裡，盡力游到還能動彈的小船之上，玩命的開始逃跑起來。
「哦……」船上還活著的人終於再一次的歡呼了起來，只是此時的歡呼表達的是他們劫後餘生的快感。而這種歡呼當中還帶著一絲絲的悲涼。畢近才一個時辰之前他們的歡呼是那樣的震耳欲聾。
少年終於長出一口氣，失血與疲勞使他一放鬆更倒在甲板是不省人事。
……
陽光之下黑水洋泛著藏青色的波濤，無數鮮血讓周邊的海水帶著一絲絲的腥氣。殘破的木板、斷成兩段的船身、飄浮的屍首都在訴說著這裡剛剛經過了一場整樣驚心動迫的生死搏殺。
三天之後內閣值房，張居正正在閱讀著一份來自於應天的捷報：「……臣與叔果勤修戰備、練軍士。浙江民戶羅承續，數番往琉球，得倭實情。臣方備倭於海上，得倭果至，御之黑水洋，斬獲多……今得將士一心為國、戮力殺敵，得倭首級千二有餘……浙江民戶羅承續帶領民壯為我大明船隊游擊（非官職，偵察分隊的意思），偵得倭船隊於黑水洋面，為防倭船登岸，不惜以身犯險……民壯死傷過半，其人亦受重傷……赤膽忠心可昭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