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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風雲 第十四章 :嫁雞嫁狗也別嫁皇帝 文 / 微雨菲菲

    此時,門外的傅熙以及一幫守衛早就被她用藥粉毒倒,再也不可能有什麼人來救傾城了。()馬上,皇后的寶座就是她的了。

    就在離虹一邊做著皇后夢一邊刺向傾城的時候,一道藍光乍現,光束震落了那把銀劍,一個八歲模樣的清俊少年瞬間出現在離虹的眼前。

    藍發藍眸,竟是藍鱗蟒。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離虹歇斯底里起來,「你是他的魔獸,他現在一心都在替籐棠輝治療上,哪裡能分心召喚你呀。你是怎麼出來的?」

    魔獸在幻獸空間裡的時候,沒有主人的召喚是不能自由出入的,所以,離虹壓根就沒把傾城的幻獸考慮進去。

    「誰說幻獸就一定要住在幻獸空間的?」藍鱗蟒嗤笑一聲,雙手齊翻,一股毒液直接朝著離虹的臉上噴去,此時,藍鱗蟒對毒的控制使用已經爐火純青了,再也不會因為對毒的失控而誤殺他人了。

    離虹還來不及反應,一道毒液便直接灌入了她的眼耳口鼻,她一個踉蹌倒退幾步,勉強站住後,心下大駭,藍鱗蟒的毒就算是她也配置不出解藥,如今一定要騙了這藍鱗給她解藥才行。

    擠出一個自認為燦爛的笑容,離虹一臉溫和地道:「我們之間都是誤會,不如這樣,你把解藥給我,我也給你解藥,你主人剛才中了赤練的毒,沒我的解藥是絕對活不過今天的。」

    人,總是在形勢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大喊誤會。

    藍鱗蟒在心中嗤笑,漠然道:「笑話,主人會被你這小小的赤練毒給毒死?」在離虹還在幻想著能拿到解藥的時候,藍鱗蟒一個縱身,化手為利爪,直直地抓住赤練,與赤練纏鬥在了一起。雖然主人不會被你毒死,但是你咬了主人是事實,怎麼著也不會讓你好過。

    離虹揪住時機,心想這下也好,赤練怎麼著也能對付藍鱗一陣子了,這段時間足夠她把傾城給解決了。

    離虹重新撿起剛才被震落的銀劍,一個縱身翻飛著向傾城刺去。

    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突然之間,一個白髮冰眸的男子橫亙在了中間,離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又一個絕色男子的出現,他是怎麼出現的?這片區域早就被她設置了結界,除非功力比她強,否則,誰都破不了她的結界。這個男子是怎麼進來的?

    「看你一臉的白癡樣,我讓你死得明白點,其實我也不是人。哈哈哈哈哈!」冰珀一臉戲謔地看著被震驚得傻掉了的離虹。雙手輕輕一抖,白皙的雙手馬上覆上一層白色絨毛,竟是一雙熊掌,在離虹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注視下,輕輕一拍,就把離虹拍了出去。

    這邊赤練在藍鞘的猛烈進攻下,已顯敗局,沒過多久,便被藍鞘刺中七寸處,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赤嫿!」離虹見了,心痛得差點失去呼吸,赤嫿跟了她很多年了,這些年,男人來來去去,始終不變的,唯有赤嫿。可如今,赤嫿居然就這麼死了。

    離虹氣得咬牙切齒,「我一定要替赤嫿報仇!我和你們拼了!」一邊說一邊把靈氣悉數凝於掌心,只見掌心處紅色波光瀲灩如血,居然凝成了一個液態的血色圓球,圓球越凝越大。

    「糟糕了,她要自爆了。」冰珀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個離虹也是個狠角色,不惜自爆也要找墊背的一起共赴黃泉。

    「藍鱗蟒的毒我是解不了的了,現在赤嫿也離我而去了,用我一條性命換你們這麼多條命,好歹我是賺到了。哈哈哈哈哈!夜傾城,就算你天縱奇才又如何?還不是死在我離虹的手上!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陣狂笑聲中,那團圓球眼看就要爆炸開了。

    房內突然爆發出一陣野獸的嘶吼聲,原來是冰珀竟然化為了原形,只見他嘴巴一張,竟是硬生生將離虹連同那個能量球吞下腹中。

    只聽一陣奇怪的轟鳴聲在冰珀的腹中響起,由於冰珀的腹內冰寒,能量球引爆起來就很困難,好不容易引爆了,其威力也早就大打折扣了,但是,饒是這威力已經大大降低了,畢竟是一個墨幻中級強者的自爆能量團,只聽得彭地一聲,冰珀應聲倒地。

    藍鞘一把扛起冰珀,正準備飛身重新回到紫玉手鐲中,卻發現衣角被一雙手拉住了。

    藍鞘轉身一看,見傾城雖然端坐在床榻邊,已經結束了為皇帝的醫治。

    傾城纖手一揚,只見一串佛珠出現在了手上,一邊遞給藍鞘一邊道:「冰珀這次昏迷,體內的能量團將會很難消化,這佛珠是我曾經在霧月森林的時候贏來的戰利品,之前一直不知道做什麼用,後來在學院裡看了很多醫書才知道,這對幫助吸收能量有奇效。你給冰珀戴在身上,只要他把離虹的能量團盡數吸收了,自然就會醒來了。這期間麻煩你替他護法了,萬一他出現什麼不適,馬上通知我。」

    藍鞘點點頭,心中萬分感動,想當初,他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因為與生俱來的毒,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自從跟了主人後,才有了這溫暖的一切,冰珀就是他的兄弟,他一定會拚命守護好自己的兄弟的。

    拿著傾城交給他的那串佛珠,輕輕地為冰珀戴上,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傾城,倏地一聲飛進了紫玉手鐲中。

    傾城順手撿起赤練,熟練地取出蛇膽,輕笑著道:「真是自動送上門來當藥材,我還在納悶去哪裡找這麼好的材料呢?本來,皇帝陛下還不能這麼快甦醒呢。真是謝謝了。主人送上門來當能量給冰珀食用,你這條赤練蛇麼,剛好讓皇帝陛下能提前甦醒,早日阻止這場戰爭,也早日能還百姓一個清平世界。算起來,你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傾城一邊說,一邊把蛇膽直接餵入籐棠輝的口中,下頷一抬,蛇膽咕嚕一聲就進入了籐棠輝的咽喉。

    給把守在門外被毒倒了守衛清除了體內毒素,傅熙一臉愧疚與震驚地聽著傾城簡單的說明,心中對傾城既佩服又崇拜。

    忙完這些,天也快亮了,傾城索性以修煉代替睡眠,漸漸地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第二天天才濛濛亮,傾城就被一陣喧嘩聲吵得無法修煉,起身洗漱完畢,逕直走出房門。

    一出房門,便見傅瓊一臉欣喜地出現在她的門口,興奮地臉頰通紅通紅的,一見到傾城就馬上一把拉過她道:「皇帝陛下甦醒了!」

    傾城聞言也是大喜,雖然知道昨晚服下了那赤練的蛇膽,皇帝陛下應該就快甦醒了,可是在乍聽皇帝陛下甦醒了後,傾城還是止不住地開心,終於,戰爭就快結束了麼?

    「皇帝陛下醒來後,一直說要當面好好謝謝神醫呢。你快隨我去,順便為皇帝陛下再把下脈。」傅瓊一邊說一邊拉著傾城跑了起來。

    只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皇帝陛下的房內。

    房門外,守衛站了無數,一見傾城和傅瓊過來了,皆要跪下行禮,被傅瓊用眼神制止了。

    兩人到了房內,就只見傅熙一人在邊上陪著皇帝說著話。一見傅瓊和傾城過來了,籐棠輝連連招手道:「快過來快過來,剛剛正說起你呢。」

    傾城走到籐棠輝的身邊,籐棠輝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傾城來,一邊打量一邊驚歎:「世上竟然有如此絕色驚世之人,若非親眼所見,還當是訛傳了,如今見了,外界的傳聞竟不能描述其一二。怪不得陌兒要誓死娶你為妻呢。」

    傾城上前,躬身行禮,輕聲說道:「陛下,在下與太子殿下的恩恩怨怨,一時之間也難以述說,當務之急,我們應當先趕赴海星城阻止大皇子的攻城才是。」

    北幀皇帝聞言點點頭,歎口氣道:「傅熙已經把整個事情都跟我提過了。那個不孝子!造孽呀!我這就跟你們一起趕赴海星城。」

    「陛下,此事萬分緊急,我們越早趕到就能救越多的百姓於這戰爭的苦難,不如現在就動身,只是辛苦了陛下,才剛醒來就要受這顛簸之苦。」傅瓊想讓皇帝多休息一下,只是,眼下的形勢,時間就等於生命呀,而且還是無數人的生命。

    北幀皇帝擺擺手道:「瓊將軍不必憂慮,想我籐棠輝也是叱詫沙場,縱橫天下之人,這麼點苦這身體是完全承受得了的。我們現在即刻動身。」

    傾城把一個精緻的白玉瓷瓶交給了北幀皇帝,道:「這瓶丹藥是專門為陛下準備的,能幫助陛下恢復元氣,每日一早服用三粒即可。」

    北幀皇帝感激地點點頭,心中暗想著,真是一個細心能幹的好孩子,可惜為什麼是個男子呢?

    為了趕時間,傾城帶著皇帝先乘坐赤鵬鳥趕回了海星城。傅瓊傅熙父子隨後帶著大軍趕赴海星城與他們會和。

    海星城

    赤鵬鳥以驚人的速度在高空中俯衝而下,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赤鵬鳥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城牆之上。

    城牆上的籐棠陌和迷迭卡迦,看清楚了赤鵬鳥上的人,大喜,連忙跪下行大禮,眾人見了,連忙也跟著行大禮。

    籐棠輝一手一個扶起籐棠陌和迷迭卡迦,一邊示意眾人都起來,轉身走到城牆邊上,用自己渾厚的內力道:「逆子,還不快放下武器速速投降。」

    正在酣戰中的籐棠弦,彷彿身上被一桶冰水徹底澆了個透心涼。

    父皇竟然好了?怎麼可能?離虹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有人就為他解答了心中疑惑。

    「離虹已經死了!」傾城特別擅長於攻擊人的心靈,往往是一擊即中。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殺了離虹,我要為離虹報仇!」籐棠弦一聽之下大驚,離虹是如何強大的存在,竟然被傾城給殺了,這個傾城,到底還是不是人?

    「你不要口口聲聲說為離虹報仇,離虹膽大包天竟然想刺殺當今聖上,你要為這樣的人報仇嗎?某非這弒君的行為是你指使的?」傾城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往往都是擊中要害,讓人不得翻身。

    「我怎麼可能弒君?那可是我的親生父親,你要冤枉人也找個好點的罪名,這樣的誣陷,誰會相信?」籐棠弦大聲嗤笑。

    「我信!」籐棠輝虎目圓瞪,「你和印惜蓮做過什麼自己清楚!」

    「母妃?這關母妃什麼事情?」籐棠弦臉色鐵青,難道母妃也失敗了?

    「你母妃早就是階下囚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做垂死掙扎了。」籐棠輝大喊了幾聲後,到底是剛剛甦醒沒多久,馬上就感覺到了中氣不足,停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

    「哈哈哈!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居然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毫不手軟,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籐棠弦繼續大聲嘲諷著。

    「印貴妃弒君是死罪,現在只是關押而已,你激動個什麼勁?」傾城提高嗓音,讓場上的將士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歷來坐上皇位的,輿論的支持也是至關重要的,而且,現在用口舌之爭拖延時間,等傅瓊父子率大軍趕到,還能順便減少死傷。

    「你們總說我跟母妃大逆不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年來,他是怎麼對待我們母子的?他寧可空懸著皇后的寶座也不冊封我的母妃,寧可空懸著太子之位也不冊封我。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很努力地盡好一個皇子的本分,努力練功,努力帶兵打仗,風裡來雨裡去,可他呢?只想著他的馨兒。本來以為,再怎麼樣說那也只是一個死人而已,跟死人有什麼好爭的?可誰知道,居然有一天這個死人竟然會冒出個孩子,你們說,荒謬不荒謬?死了還能生孩子!可他不但相信了,還當寶貝,把空懸這麼久的太子之位給了他,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哈哈哈哈哈!」籐棠弦笑得眼淚瘋狂地流了下來。

    將士們仗也不打了,紛紛八卦起來了。有不少將士還很同情這個大皇子,畢竟,這種深宮怨婦與孤獨王子的橋段,一直都能深深引發人的同情心的。

    北幀皇帝被眼前的輿論氣得一口鮮血梗在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的。

    籐棠陌緊張地扶住北幀皇帝,深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滿眼憤懣地聽著籐棠弦那顛倒黑白的控訴。

    傾城趕緊從一個翠綠色的小葫蘆中倒出幾粒丹藥,遞給籐棠陌道:「別生氣。先照顧好陛下再說。」

    籐棠陌點點頭,一邊把藥丸給北幀皇帝服下一邊柔聲道:「傾城,幸好有你在我身邊。」

    籐棠輝聞言,一口鮮血被硬生生地擠了出來,籐棠陌連忙用一方帕子為籐棠輝擦拭。看著刺眼的紅,心中一陣刺痛。

    「陛下,不要激動,也不要多想。我跟太子殿下這麼多年的兄弟之情,不是大夥兒亂想的那樣子的。」傾城一邊說一邊朝籐棠陌瞪了一眼,籐棠陌紅著俊臉垂下了頭,他只是一時感動才脫口而出的,說的時候還真沒想那麼多,一說出來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盡都紛紛投向了他。

    北幀皇帝默然無聲,心中暗自腹誹著,什麼兄弟之情,那可是陌兒親口承認的事實,還能有假?只是此時不是爭論這個話題的時候,北幀皇帝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費神思考這些個有的沒的。

    「陛下,我知道你有話要為自己辯白,這些藥丸服下後,元氣大增,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傾城低聲說道,看剛才籐棠輝氣成那樣,她知道這事情的背後,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驚人陰謀,眼下有必要把這個事情澄清一下。

    籐棠輝聽了,清了清嗓子,虎目含悲,聲音中竟隱隱發著抖:「當初,要不是印貴妃,馨兒怎麼可能會死?你們真當寡人是這麼好騙的麼?」這麼多年來,馨兒的死一直是他心頭最大的痛,可惜,印家權傾朝野,他連替馨兒報仇都需要一直隱忍等待時機。

    「母妃她——不可能!」籐棠弦一聽之下也是嚇了一跳,整個北幀都知道當時的馨皇后有如何受寵,正所謂後宮佳麗有三千,三千寵愛在一身。真的是母妃殺了馨皇后嗎?仔細想想這個可能性確實是很高,當時的朝廷,除了母妃,誰有這個能力,誰又有這個膽量呢?

    女人光靠帝王的寵愛是永遠無法在深宮生存的,就算三千寵愛集一身又如何?一朝身死那什麼都是空的了。

    「就算真是母妃殺的,那又如何?一個女人而已,你有必要耿耿於懷到現在嗎?」無恥果然是需要境界的,眾人聽了額頭上皆冒黑線。

    北幀皇帝重新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終於,在經過一番口舌之爭後,對戰的方式又由口水戰轉變成了刀劍槍棍。

    在打打殺殺中,時間過得特別慢。

    三天過去了,這對於戰鬥著的人來說,簡直就像是過了三年那麼漫長。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生命的隕落,那麼多生靈的塗炭。

    本來以為,北幀皇帝親臨戰場,籐棠弦手下的將士們自然會棄甲投降,可誰知道,這些將士們一個個都像中了邪似地竟都無動於衷。

    「城下的將士們聽著,你們現在投降,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的。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了。」迷迭卡迦對著城牆下的將士們大聲說著,「皇帝陛下已經親臨海星城了,你們這個時候攻打海星城,等於是弒君,那可是死罪呀。」

    城樓下進攻著海星城的將士們在心中腹誹著:弒君的死罪,只要成功了,就永遠不會降臨,但是,如果我們現在投降了,那麼家中的親人馬上就會人頭落地,孰輕孰重,我們沒得選擇,請原來我們的自私吧。

    正在這個時候,遠方突然傳來陣陣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緊接著,便看到滾滾塵煙高高揚起,旗幟在烈風中呼呼作響,旗幟上寫著斗大的字,赫然是一個傅字。

    「父皇,是傅將軍來了。」籐棠陌滿臉欣喜地道。

    籐棠輝也是一臉的喜悅,想不到傅瓊父子居然會這麼快就到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相較於城上將士們的喜悅,城牆下的將士們一臉死氣,籐棠弦更是驚得差點暈死過去。

    傅瓊父子怎麼會這麼快到,難道京城的勢力都被絞殺了麼?

    在雙方戰得疲憊不堪之際,傅家父子的到來無疑是給了籐棠弦一個致命的一擊,沒有多少個回合,籐棠弦便敗下陣來,傅瓊活捉了籐棠弦,畢竟是大皇子,誰也不敢在戰場上殺了他,帝王的家務事,做臣子的還是避著點好。

    「那個不孝子,押解著上京吧,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和印貴妃一起接受刑部的審訊吧。」籐棠輝看著被捆綁著的親生骨肉,心中一陣難過,畢竟是血脈相連,要殺他,還真的是狠不下心。

    傾城默然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盤算著。

    這個籐棠弦,絕對不能留,留著那是給大哥設了個定時炸藥,和這種毒蛇鬥,大哥太過善良了,太注重骨肉親情了,這籐棠弦絕對是個禍患呀。

    再仔細想想,即使大哥可以不顧血脈親情,皇帝會不顧嗎?這天下的輿論又會怎麼說?不如——

    傾城在心中下定了主意,雙眸定定地凝望著那秋風捲起一地的落葉,一片不留地刮向遠方。

    「大哥,我今天給陛下服下了一劑比較猛的藥,我不放心,不知道藥效會不會發生什麼副作用,你今晚陪著陛下一起聊聊天守著陛下可好?」傾城笑吟吟地對著籐棠陌道。

    「好!」對於傾城的要求,他向來是言聽計從的。

    於是當晚,北幀國大皇子籐棠弦自殺於房內。而最具有懷疑傾向的北幀太子籐棠陌卻在當晚陪伴在皇帝身邊,而所有守衛,也都盡數守在門外。

    至此,北幀大皇子的死因,成了一個永久的謎團。

    大哥,不是傾城狠心,很多時候,殺是為了不殺。今天,這個人的死,能為北幀帶來穩定繁榮,能讓無數的百姓兵將脫離死難,死,才是他的最好歸宿。傾城在心中暗自默然。

    北幀皇帝抱著籐棠弦的屍體,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白髮人送黑髮人,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父親。

    「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家為什麼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北幀皇帝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那曾經威懾朝野的虎眸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沒有了半絲的波瀾。

    城主府內的貴賓房內,此時此刻,除了籐棠輝和已經化為死人的籐棠弦之外,還有傾城和籐棠陌。

    「想當初馨兒還在的時候,皇宮裡每天都是歡聲笑語,後宮的事情,從來都不需要我操心,那一年,馨兒懷了身孕,有經驗的大夫都說,這一胎肯定是皇子,我當時大喜,舉國歡慶,並頒布聖旨,一旦龍子誕生,便立為太子,誰料想,歡樂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馨兒突然就這麼離開了,帶著腹中的皇兒,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我驚聞噩耗的時候,當場昏厥了過去,待我醒來,去馨兒的寢宮想見馨兒最後一面的時候,馨兒的屍體,竟然就這麼不翼而飛了。」北幀皇帝沉浸在對過去的緬懷之中,輕輕地述說起當年的情況。

    「其實,那個時候,母后她是真的已經斷氣了。」籐棠陌接下去道,「母后的屍體是被夜離狂和水柔煙給劫走了。因為水柔煙是從小和母后一起長大的閨中蜜友。當初母后遠嫁北幀皇帝的時候,閨中好友水柔煙激烈反對。為此,還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嫁雞嫁狗也別嫁皇帝。可是,一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的了。十里紅妝,紅毯從北幀國一直鋪到了錦官城,一時之間,成就了無數女人心中對愛人的幻想。以為,從此,這個女人將集萬千寵愛於一生了。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可是,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沒多久,就聽到了關於她香消玉殞的消息。」

    籐棠陌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道:「水柔煙當時帶著母后的屍體,乘坐最快速的飛行神獸,讓自己的父親,也就是當時最為著名的神醫水頌天醫治,不是醫治母后,而是從母后的屍體中產下了我。並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孩子。」

    「怪不得母親那麼痛恨嫁入皇室了,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傾城聽了點點頭,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母親對皇室的敵意有點過於強烈了,如今才明白,原來母親她竟還懷有這樣的傷痛。

    傾城難過地垂下了雙眸,想起當時母親連同父親搶劫北幀皇后屍體的種種艱難,面對自己的閨中蜜友懷著孩子說離開就離開的決絕,原來,母親對皇室的恨意不是空穴來風的。

    「那麼多女人想著要嫁入宮中,我真的無法理解。沒有自由,沒有歡樂,自己徹底失去了主宰自己生命的能力,好比是折了翅膀的鳥兒,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傾城眨巴著眼睛,很是不解地問著。

    「其實不是女人喜歡嫁入宮中,只不過是很不巧,這個女人她愛上的男人剛好是住在宮中而已。」籐棠輝沉痛地說道,「如果我當時能堅決點,勇敢果斷點,和馨兒一起離開皇宮,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馨兒也不會死。我們父子也不會分離這麼多年。」

    籐棠輝回憶往事,後悔不跌,當時馨兒一直說要離開皇宮,遊歷天下,他一直無法理解,一直都不明白。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只要兩個人相愛,相守,那就夠了,為什麼要離開皇宮那麼麻煩呢?直到馨兒徹底消失後,他才恍然大悟,可惜,人生沒有修正的機會,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

    「其實也是馨姨太傻了,如果自己愛的男人剛巧在宮中,那就不要愛了罷,做什麼要為了個男人改變自己的人生呢?男人這種東西,錦上添花倒還可以考慮一下,如果是拿自己的一切去換取,那還是不要了罷,這種買賣怎麼算都虧死了。」傾城淡然地說道,「女人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可自我控制自我把握的人生,而不是跟著個男人,以男人的人生為人生,徹底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那樣的人生,不用活也罷!」傾城為馨皇后難過,母親的閨蜜,一定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就這樣為了個男人,什麼都失去了,到最後,連生命都失去了。

    作為一個女人,還有比這更悲哀的嗎?悲哀到生命都不是由閻王爺來掌控了。怪只怪她愛上了一個男人,而很多女人居然還渴望嫁給這樣的男人。

    籐棠陌越聽心越沉,凝眸望著傾城道:「傾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人皇宮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沒有思想,只是追隨著愛人的人。」籐棠陌說得一本正經,怎麼聽怎麼怪異。

    「陌兒,你是太子,怎麼可以這麼胡鬧?」北幀皇帝緊張地站了起來,走到籐棠陌身邊道。

    「你不是說很後悔沒有聽母后的話跟她周遊天下嗎?父皇,當年你和母后沒完成的心願我和傾城替你們去完成,不是很好嗎?」籐棠陌一臉堅持地道。

    「那不一樣。你母后是女子,傾城雖然長得比女子還美,可到底是個男兒身。」北幀皇帝再開明,也做不到讓男人來做自己的兒媳婦呀。

    「父皇,關於這一點,我意已決,我們不要費精力再來研究了。」籐棠陌溫潤的性格中也有著一種瘋狂的偏執。

    「大哥——」

    「你不用勸我。你可以選擇不接受我,但是,卻無法阻止我追隨你的決心。」傾城正想說幾句,卻被籐棠陌打斷了。

    北幀皇帝搖頭歎息道:「我老了,也管不動了。總之,這北幀太子之位你是推卸不掉的了,至於你和傾城之間,就隨便你們了。到時候從我們籐棠家中過繼個子嗣過去繼承太子之位也可以。反正這個事情也不急於一時。」

    北幀皇帝終於退步了,在親情面前,幾乎永遠是一邊倒的父母總是在向子女讓步。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論是愛情親情還是友情,誰在乎多一點往往就得讓步多一點,父母和子女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懸念的永遠是子女說了算。

    「真的?父皇?」籐棠陌一臉欣喜地看著籐棠輝,見他點了點頭,高興地一把緊緊摟住傾城道,「傾城,你聽見了嗎?父皇他答應我們了!」

    傾城被他抱得透不過氣來,心中暗自腹誹著:我好像並沒有答應你什麼吧?怎麼你就自說自唱地變成了眼前這幅場景了呢。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也沒見籐棠陌這麼開心過,當下也不推開,任由籐棠陌緊緊地摟抱著自己。

    籐棠輝抱著籐棠弦的屍體悄然離開,去安排籐棠弦的喪禮事宜了。

    剩下傾城和籐棠弦繼續這麼擁抱著。

    「對了大哥,後來你跟你父皇是怎麼重逢的?」傾城終究也是有好奇心的。

    「那就說來話長了。總之,在一次機緣巧合中,父皇發現了和母后長得很像的我,雖然難以置信,但是對於一個思妻成狂的男人來說,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他竟然找了個高級的法師,用我的鮮血和他的鮮血進行了一次高難度融合測試,證實了我真的是他的孩子。後來我和父皇還去找了我們的娘親證實了這件事情。」籐棠陌別有深意地把我們的娘親說得特別曖昧,繼而又幽然地道,「當初母后確實是被印惜蓮害死的,等我們的娘親趕到的時候,母后已經氣絕而亡,任憑我們的外公醫術再高明,也終究是無法救活一個死了的人。」

    傾城緊緊抱住籐棠陌,她知道今日籐棠陌受到了很大的心靈震盪,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不管將來如何,今晚,她只想給他這個懷抱,希望能溫暖他的心。

    於是,兩人就一直這麼緊緊相擁著,感覺著彼此的體溫與心跳。

    良久!

    「傾城,你脖頸處的項鏈是哪裡來的?以前從沒見到過。」雖然那項鏈很隱蔽地藏在傾城的領襟內,但是,對於有意無意地老是往傾城的某些地方偷窺的籐棠陌來說,一眼就看到了這泛著瑩瑩綠光的項鏈。心中冒著陣陣的酸味,該不會是哪位情人送的吧?

    「大哥,這是易性項鏈,是武家主所贈,說是女扮男裝的必備良物。」傾城輕笑著揶揄道,「大哥如果喜歡,傾城可以送給大哥,傾城也很想看看,大哥變成女子該是何等的傾國傾城呀!」

    「原來如此!武家主有心了!改天當好好謝謝她才是!」籐棠陌聞言鬆了一口氣,不是情人就好,傾城如今已經漸漸長大成人,女扮男裝自然也難度大了起來,有這麼個項鏈戴在傾城的身上替他擋掉那些狂蜂浪蝶確實是好事一件。只不過,如果他想做些什麼的話,一定要記得把這項鏈取下才是,他還是比較喜歡傾城那玲瓏多姿的身軀的,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但是那含苞欲放的風姿,讓他此刻萬分懷念。想著想著,呼吸竟忍不住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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